第二章   暗夜长叹
当太阳的最后一丝光明，消没在了夜色的阑珊中时，越勿离终于兴冲冲地带着一干手下回到了越剑山庄。
弈剑堂内，灯火摇曳。越剑山庄的庄主越不凡正背门而立，颀长的身材与挺拔的身姿依旧如十八年前那样美好，只是岁月到底并非全然无痕，他那本是乌黑油亮的双鬓已被时间染上了一片斑白。不过那越不凡本来样貌生得便十分英俊，再加上他的身材依旧挺拔，故而那染霜的双鬓非但没有使他看起来显得沧桑衰老，反而还为他平添了几分贵气。现在的越不凡在外人看来，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青涩，俨然已经是一副武道世家、名门大派的领袖人物模样。
“爹，这次猎杀采花大盗程博的过程十分顺利，孩儿已将他的首级取回。”越勿离脚步轻快，如一阵风一般地从大门走入，得意地大声向越不凡说道，“孩儿认为自己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可以独当一面，所以您是否可以把咱家在武林门那里的大宅交给我，可以让我……”
“这次，你带了多少帮手一起？”越不凡却漠然地将他的话打断，冷冷淡淡地问道。
“这个……我没带多少人去啊。”越勿离脸上的笑颜瞬间凝结，刚才还是充满得意意味的马上便掉落了八度音调道，“恶贯满盈的采花贼，程博他……已经被我杀了。我想，我是不是可以……”
“此事还不到时候，眼下你还需要努力刻苦地用心练功，你那件事暂时就不要再提了。”越不凡摆摆手道，“年轻人需要懂得脚踏实地，做事不要好高骛远，懂吗？”
“可是……”越勿离闻言似还欲争辩什么，可是越不凡却严厉地制止了他：“此事不要再提，等到了适当的时机，爹自然会全力支持你。好了，什么都不要说了，要么回去睡觉，要么留在这里练功。”
那越勿离自小最怕他爹，此时闻言哪里还敢多言多语，只是在越不凡的身后狠狠地扁了扁嘴，眼神幽怨地皱了皱鼻子，然后一咬牙，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对付区区一个采花贼，你都要带十五个人出去，你叫爹怎么答应你的要求……”此时越不凡才悠悠转身，望着儿子远去的身影，像是自言自语般地幽幽说道。
越勿离此次全力追杀程博一来是为了在江湖上树立自己的威信，好为他正在谋划的那件事打下基础，二来是为了向越不凡证明自己的实力，好博得他的支持，以使自己的计划得以更快更好地完成。可是却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的谋划，却竟然根本没有入老爹的法眼半分半毫，一切的努力都不过是些可笑的小丑式表演。越勿离边走边在心中懊恼不已，现在他所懊恼的不仅仅是自己那无法得以立即实现的计划，更还有因为那计划无法立即实现而必须要继续进行下去的这段令他痛苦不堪的生活。
“少爷，我已命人准备好了沐浴的东西，您是否要……”陌寒清丽的身影忽然出现了眼前，而此时的越勿离却因满心悲愤，竟没有意识到他的忽然出现，不禁蓦地愣了一下。
“生活就如一潭黑水，一潭沼泽，深陷其中的人无法摆脱，只有慢慢地感到无奈的窒息，但是……”越勿离的脑海里忽然划过这样的念头，嘴角扬起了一缕邪魅的笑意，“好歹我也是越家的大少爷，既然你让我如此，我也可以让……嘿嘿。”一念及此，他毫无预兆地便举起大手，一把将眼前那个清瘦秀丽的人儿推倒在路边暗黑的灌木丛中，一边野蛮地将唇吻上对方的脖颈唇颊，一边用手死命地想要将他的衣服件件拽落。
“少爷……唔……少……爷……别这样，别……这是在路边呐……”那个名叫陌寒的清秀少年此时被死死地压在越勿离的身下，似乎连气都快要喘不过来，只是断断续续地小声哀求道，“别……别……”
“陌寒，作为少爷的仆人，就是要全心全力地服侍少爷，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这次换个地方而已，别怕，这里这么黑，没人会看见的。”越勿离哈哈一笑，顺手又扯落了对方的雪白亵衣。
“喵~~~~”就在这时，一声猫叫忽然在灌木丛外响起，打断了越大公子的好兴致。
“混蛋，你叫什么叫，小心我……”越勿离听到这声熟悉的猫叫，忽然如遭雷击般猛然跳起，瞪着一双虎目怒喝道，但是他的怒喝却被一阵娇笑声生生打断。
“呵呵呵，哥哥你可果然在此，我可找得你好辛苦啊，若不是粘粘，恐怕我要找得到你还得等到天大亮了才行啊。”听这声音，来者应该是一个少女，只是因为夜色太暗，所以只能凭借着远处房舍中透出的一点点灯光看到这似乎是一个身姿婀娜花季少女。那少女笑罢，便蹲下身子，伸开双手向前一伸，那只名唤粘粘的猫儿便屁颠颠朝她跑去，然后轻轻一跃，入了她的怀抱。
“思妍，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昏蒙的夜色刚好巧妙地掩饰了越勿离凌乱的衣衫与尴尬的表情，但却不能完全掩饰住那从灌木丛中传来的细细喘息之声。此时的越勿离只觉得面上一片烧红，却也只能强作镇定地问道。
“不是我找你，是娘要找你，听说你今天杀了个大人物，怎么回来了也不去娘那里坐坐，她老人家可是要为你担心的呢。”越思妍笑道，“那我可先走啦，过会儿你可要记得过去。”说罢便有意无意地朝那漆黑的灌木丛中望去，然后轻轻一笑便转身离开。
“娘……”越勿离愣在当下，只感到头皮一阵阵地发麻，为什么这些事情总是这么接踵而至呢？为什么就不能给人一些喘息的时间呢？越勿离顿时就委顿得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颓然坐倒在地上。
“少爷……您要去见夫人，让陌寒为你整理衣冠吧。”陌寒已经乖巧地从地上爬起，也不顾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只是乖巧地跪在地上，伸手去为越勿离整理衣衫。
越勿离就那样双目无神地坐在地上仍由对方为他系上衣衫，整理发型，只是在过了好半晌之后忽然仰面朝天，发出一声长长的悲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