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夫人!”郑管家走进来了,他身后跟着一个洋人。
“这位是?”顾怀仁循声回头,看见一个洋人,不免有些惊讶。
“这位是洋大夫,斯密斯先生,是教会的大夫,是刘大夫介绍的!”管家简单的介绍了几句。
“这,行吗?”沈氏从没见过要洋人看病的。
“不说了,都试试!”顾怀仁把心一横,算是豁出去了。
那洋人很有礼貌地向他点点头,然后从他带来的白箱子里拿出一个顾怀仁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塞到了耳朵了,再把另一头贴到了伟琪的胸前。
“这是什么?”沈氏小心翼翼的问丈夫。
顾怀仁也摇摇头。
之间洋人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然后站起来,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两样东西。
“你要干什么?”沈氏眼见洋人把针要插进伟琪的身上,马上拦住了他。
“夫人,我要给他打针。”洋人操着一口生硬的中文向他们解释。
“什么?打针?”
“是的,病人得的是糖尿病,也是你们中国人说的消渴症,”洋人一边说一边用脑子飞快地换着词语,“只有这个药可以帮得了他,”说完他把针插进一小瓶透明的液体中,吸上去,然后打进了伟琪的身体里,看得他们目瞪口呆。
“好了。”洋人轻松的说出这两个字。
“好了?真的吗?”沈氏高兴极了。
“不是痊愈,是说,针打好了,病人休息一晚,明天就能醒来,等醒来再说。”
“不用吃药了?”顾怀仁不解。
“吃药已经没有用了,只能打这个针,他的病太重了,不过这个针可以减轻他的痛苦。”
沈氏不明白了,这个洋鬼子说的洋腔洋调的,索性不听了,回到伟琪床前,看着这个命途多舛的孩子,她看着伟琪,轻抚着伟琪额头,仔细地端详着,生怕自己一稍不留神,伟琪就没了一样。
顾怀仁将洋大夫送了出去,迎面进来一个小丫头。
“老爷!”
“嗯!”顾怀仁点点头。
小丫头进了房间,附伏到太太耳边说了几个字。
“噢?没准是有信了。”沈氏突然来了精神。她笑着对伟琪说,“伟琪,娘出去一会,你好好睡一觉,明早醒来,娘给你办大事!”
说完,沈氏便急匆匆地走出去了。
客厅
“顾夫人万福金安。“坐在椅子上的媒婆一见沈氏出来,嘴便像抹了蜜似的,马上站起来,给沈氏福了福身子。
“花媒婆不必拘礼,今天来是否我所托之事有眉目了?”
“那是当然,我花媒婆办事,顾夫人,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等我的消息便是!喏,这就是那位小姐的生辰八字!”媒婆说得搔首弄姿的,一边从袖口中拿出那张红纸。
“那,是哪家的千金?这是八字?”
“带了带了, ”媒婆忙把那两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红纸递到顾夫人面前,一张是伟琪的,一张则是韩希孟的。
“夫人!”她呈上去。
“这是哪家的姑娘,”沈氏一边问,一边翻看那张与伟琪八字折合在一起的红纸。“韩?”
媒婆一听这个字,脑袋嗡了一下,“我明明放的是韦琳琅,怎么会变成姓韩的呢?是什么地方出错了,抽屉里只有两张八字啊?还是我亲手放进去的,如今只能将错就错了,钱不得事小,名声丢失事大啊。瞒!”媒婆嘀嘀咕咕的引起了顾夫人的留意。
看到媒婆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花媒婆,有什么事,不会出错了吧?”
花媒婆脸上马上一转,又笑盈盈地说,“顾夫人,你这可是说笑吧?我花媒婆从事数十年,不曾出过一次差错,每一次,我都是处理得称心如意的,夫人手上拿的,正是韩家的千金,希孟,这位小姐身家清白,端庄清丽,贤惠大方,绝对是做顾家大宅儿媳的上上之人选。”媒婆不惜一切地花言巧语,把这两人的结合吹得是天上有地上无,天花乱坠。
“韩希孟?”沈氏沉吟一下,“莫不是韩家,韩鹤宣的千金?”
“正是!”
“这个韩家不是破败了吗?怎么能配得上我们家伟琪?”沈氏不高兴了,“我家娶媳妇,但求门当户对,如今,你却找了这一样一家,莫不是落了我顾府大院的面子。”顾夫人明显有些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