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很疲惫。可是不想睡。
医院那种地方其实去了不止一两次,不过这是第一次见证一个人的死亡。
抢救——抢救无效——宣布死亡——亲友争执无果后失声痛哭
我在抢救室之外见证着这一切。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
蓝衣的JING察在离了抢救室之后,我看到他们在谈笑。
亡者的亲友在晓了这个消息之后,我听到他们在痛哭。
亲友甚至和医护人员发生了争执。可是他们到底也知道是无望的吧。于是最终也只是痛哭。
我完全不认识那个死去的人。我之前完全没有接触过那个死去的人。
但是我依然如此苍凉而虚妄地感受到死亡的力量。死亡。死亡。
隐约听出来,是因为意外事故死亡的。我不知道是否JING察是由于见多了生死,所以显得淡薄,还是只是因为事不关己,于是就认为没必要记挂什么。
或许对于他们来说,这只是一件事的确认。甚至,或许心里还有些厌烦和不满,因为是自己遇到了这样不甚好处理的事。
而对于医护人员,尤其是急救室的医护人员,大概更是见多了生死,心里已然不会有多少波澜了吧。
但是对于死去人的亲友,那是一件多么哀恸的事。
我并没有指责谁的意思。只是觉得突然有些困惑和迷茫,生命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人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渺小。人又是怎样的存在。
认识的朋友里,有人曾经在生死之间挣扎,有人似乎不可避免地走向较之常人早得多的终点。不过或许因为看到的时候,是文字的形式,所以我只是心里觉得很难过、很踯躅,还是想要用苍白的话来安慰。我并没有如此真实的感受。我也庆幸着他们和我都没有绝望。
但是今天凌晨在医院的急救室,透过玻璃隐约间或看到的那一两个场景,隐约听到的那一阵子悲鸣。它们如此清晰地告知了一个生命的消逝。我在那个瞬间却有一种深切的无力感和茫然感。
后来还好似听到他的同事回答着一些什么问题。声音听着挺正常。哭的是他的亲人吧。
一个人的死亡,到底是什么呢?
“四顾何茫茫,东风摇百草。所遇无故物,焉得不速老。”
是很久远的句子,却始终能反映人类的精神困境。
因为古人也好今人也好,熟悉也好陌生也好,都是名为“人”的存在。都有人的软弱和坚强。
“真正的英雄绝不是永没有卑下的情操,只是永不被卑下的情操所控制罢了。”
“真正的光明绝不是永没有黑暗,只是永不被黑暗淹没罢了。”
帕斯卡尔说人是一根会思考的芦苇。记得也是他说,人的全部尊严在于思考。
我们所追求的,是不是仅仅是在人类的渺小和对永恒的期许中寻得一个平衡?
笑。
白云苍狗,须弥芥子,浮生万物一弹指耳。
每个人都自有每个人的活法。
我们或许不能决定死亡,但是我们可以决定如何生活。
你看生有时候是多么不容易,为什么不好好地快乐地活下去。活出我自己。
长歌可以当哭,远望可以当归。死亡是无可避免的终点,但或许亦是新的起点。
吾愿生如夏花之绚丽,死如秋叶之静美。
嬉笑怒骂,洋洋洒洒。
随性懒散,爽然自适。
浩浩乎与造物者游,而莫知其所止。
微斯人,吾谁与归?
罢了,不纠结了,一笑而过罢。还是去睡会儿。一宿没怎么睡撑到这点儿,头疼。
还是最后说一句。好好活。好好活自己。好好自己活。
小灯长明。淡看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