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月光明澈的自梨树间流泻着,只见一个白衣的男子手持冷剑临风而落,树叶漱然落下,柔软的发丝随风飘拂于脑后,当得是玉树临风,风神潇洒。
云衣瞬间就得呆了,她自来只是在深山野林中修练,偶尔飘过眼角的,只是一些山野樵夫,哪里见过如此神彩般的人物。满月的清辉仿佛都只是为了衬出他的玉一样的神彩,眼神如冷芒般的映在她的脸上,但只见其温柔,却不见凌厉。
“我……我……”云衣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只是想给姐姐摘一个梨,没有……没有恶意的。”
“……”白衣男子的剑尖仍旧是指着她的面门,“你是谁?”
“我……”云衣怯了一怯,“我是上门求艺的,我……我叫云衣。”
“云衣?”白衣男子突然间略有所思,恍惚中,只觉得她周围的空气都暖和了起来,雾气在林中缭绕着柔曼的轻烟,有一种感觉直直地插到了他的心底。
“我……求求你,”云衣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种狐类特有的温柔,“你不要告诉其它人好不好,我、我会报答你的,一定。”
“哦?”白衣男子嘴边抽动了一下,抿出了一抹笑意:“你怎么报条我。”
“我……”云衣两眼盈盈,“你看你,”她突地伸手,把剑尖轻轻地推到了一边,指着对方的左肩说,“这里好大一块黑印啊,你还穿着,”说着就去解他的衣服,“脱下来。”这话带着一股命令的温柔,白衣男子显然从来没遇到过如此情形,怔住,“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云衣嫣然一笑:“帮你洗衣服啊,”说着就开始动手,白衣男子完全没有反映,整件袍子就给解了下来了,“嗯,”云衣对着他笑笑:“你放心好了,其它的事情我做不来,但是你的衣服,一定会帮你洗的……嗯,就像天上的满月一样白的。”
“……”白衣男子抬头,望着头顶上的满月,间许有丝丝白云飘过,垂目,眼前的女子有着婴儿般的纯真,和风情女子的媚惑,两种极端的矛盾揉和在一起,让他瞬间分不清人间天上。
“那我走了,”云衣欢快的笑,“谢谢你啊。”转身,顺着石阶而下,突地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白衣男子一阵迟疑:“范羽辰。”
“嗯,我记住了,”云衣摇了摇手中的白袍,“范羽辰,你真好。”嫣然一笑,然后转身,如风一样的自石阶下落。
“云衣……”范羽辰纳纳然地站着,那袭白衣如流星般地在自己眼前流逝,四月的夜风自林间穿过,送来了梨树特有的草木香气,突然间莫名的一阵恍惚,他觉得有些不真实了,夜风拂过,让他感到一阵阵的凉意倾入——身上的白衣确实不在了,刚才确实是真实发生的。
什么嘛?
他纳纳然地,突然间觉得自己有些走火入魔的感觉,锵地一声,长剑入鞘,折身,一步一步地自石阶上去了。
回到天水一间后,云衣的心还在通通地跳着,不能不说,刚才她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要是遇到了别人,可能自己现在已经被以偷盗的名头赶出天剑门了。
“呀,遭了。”突然间想了什么,脱口:“姐姐说了,拿了人家的东西,是要给银子的,可是我……”
“怎么了?”突然间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侧边切入,“你去哪了?”
是锦心。
“嗯……”云衣突然间笑了起来,“你看,这是什么?”说着,左手伸出,掌中现出了一个梨子:“你刚才说很想吃呢?”
“你……”锦心突然间有些惊怔,声音下意识地压低了些许:“你这个……是从哪来的?”
“放心啦,”云衣伏在她的耳边,笑道:“是在山上摘的,没有人看见的。”
“我快被你气死啦,”锦心虽然不忍心责问她,但还是有些气恼,“我们都还没真正成为天剑门的弟子呢,如果出了什么差池,随时会被逐出去的。”
“我……”云衣纳然:“我……我不知道,对不起姐姐,我不知道的,我要是知道我一定一定不敢的。”她开始有些语无伦次了,“是真的,我下次是真的再也不敢了。”
“好了好了,”锦心根本就不忍心责问她的,“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考入门试呢。对了,”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你会武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