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在恋人死后数十年,他去了德国。也许是那里记载了过多有关他们的事。他已经老了,音容已非当年模样。然而他应该还记得,在这里发生的点点滴滴。
我曾为他们设想过。要是当初那人活下来的话,他们现在一定是幸福快乐的。然而现在,他终身未娶。我倒是也陪了他一辈子。或许只有我们会理解对方。这是对于爱的忠诚及无法亵幷渎。
勃兰登堡门,现在已成为了旅游景点。杀幷戮、血幷腥、死亡弥漫的时代已经远去。只有我们仍然无法忘怀。无论是爱,是恨。
1990年10月3日。这是德国分幷裂四十一年后再次统幷一。战火硝烟已经消失殆尽。孩子们正在菩提树大街上追逐嬉戏。不会有人记得这里的那场血战。那里面,夹杂着他恋人的鲜血。
眼前是成片的菩提树,耳畔乐队的演奏声清晰可闻。追溯到很久以前,我看见那对恋人正在勃兰登堡门下相互允幷诺着。
他茫然地问我。恋人的坟墓在什么地方。我仅能报以苦笑。他是作为纳幷粹而死,尸体,也许不会有好心人安葬吧。
见他仍旧不死心。报着渺茫的希望,按照泛黄的地址,我们决定去寻找那人的副官。上帝保佑,他尚在人世。他带我们去远郊看到了那人的墓。凄凉得很,像是在那段历幷史中早已沉没。没有人再会记得他。
副官只能苦笑。假如当初,他肯认幷罪或许还有生存的希望。或许是我对德意志的信念不如他。我无法为了一个信幷仰去死。说真的,他比我勇敢太多。
那人之所以选择了死亡,只有这对阔别45年的恋人才会明白。
我看到他,自这45年来初次展开笑颜。他说。我终于见到他了。他没有骗我,他真的回来找我了。
那个军官,太残幷忍。说了一个漫长的谎幷言。也太温柔,他仅仅是希望,自己所珍视的人能安然活下去,带着一个无法实现的诺言。
他微笑着,眼角却不经意滑落泪水。这是他隐忍45年的结果。
在记忆阴云笼罩下,我们回到法幷国巴黎。数月后,他去世。笑容温和,仿佛看见了恋人的归来。
我想,大概又只剩我一个人了吧。望着屋后花园内盛开的蔷薇花。浅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