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原帖发在“桔梗贴吧”
清晨的街道很是冷清，天刚朦朦亮，大部分的店铺都未开市，只有街边稀稀落落的一些小摊贩，睁着惺忪的眼睛张罗着关乎生计的摊子。
男子迈着轻缓的步子从城门走入，在无人行走的街道上极是显眼，不时吸引了街边小贩的目光，然后便再也移不开。
不仅仅因为这男子的样貌——虽然这男子的确是少见的英俊，而且身着暗紫的华贵长袍，一头浓密鬈曲的长发束于脑后，十分打眼——可是更加让人注意的，是男子手持了一把伞。
天色渐渐明朗，昭示了今日即将的好天气，但男子却打着伞，一把墨黑墨黑的伞。
感觉实在是诡异。
不多时，朝阳崭露，街道渐渐沐上了金色，一切景物忽然就生气十足了起来。
男子从伞下探出头，看了看阳光，然后收了伞，动作有点急。
握着收起的伞，男子掂量半天，然后将伞负在了背上。
城中某处突然响起了嘹亮的唢呐，跟着便是震天的鞭炮锣鼓声。
“将军府二公子娶新妇啦！”不知是谁的欢呼。
然后许多的孩童从街巷里跑出，向那一个方向跑去；就连大人们，都忍不住跟去观看。
一个孩子冲撞上了男子，撞得男子向后一个趔趄，孩子自己也向后跌去。
看着眼前男子的样貌打扮，衣衫寒酸的孩子吓了一跳。上个月他的一个小朋友，就是因为阻了张员外公子的马，被活活踩断了一条腿。
男子看着抖如筛糠的孩子，眼底的神色让人琢磨不透。
然后，男子笑笑，把孩子从地上拉起来。“走路别这样急。我撞疼你了没？”
孩子的脸立即雨过天晴：“没有没有！……我……我撞到公子您了，对不起……”
“公子真是好人！”孩子巴巴地补上一句，笑得灿烂。
男子笑着看孩子，脸上很是温柔。
所谓人不可貌相，鬼话而已。谁不是以貌取人？哈哈……人啊……
“公子，狄将军的二公子娶新娘呢，一起去看呀！”孩子热情拉上男人的手，然后带着他小跑起来。
看着新郎官骑着高头大马、披红戴金从人前走过，脸上喜气横溢，男子站在人群中，露出浅浅微笑。
浩荡的迎亲队伍在将军府前停下，看热闹的人们里三层外三层把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喜娘笑得脸上开了花，待花轿落了地，急忙取了早已备好的喜伞就要递给新郎。
一拿出喜伞，喜娘吓了个魂飞魄散——伞面居然裂了个长长的口子。这肯定是不能用了，多不吉利，何况还是将军府家的喜事。
男子站在观喜人群的里层，离喜娘很近。看到喜娘的状况，男子解下背上的伞，递了过去。
“用这个先抵抵。”男子轻声对喜娘说道，音量在喧闹人群中很轻易就被埋没。
喜娘看看男子递来的伞，红得鲜艳欲滴。
喜娘感激地接了，然后急忙交在新郎手中。
男子禁不住暗笑了下，笑容邪魅，但是没有人注意到。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伸手去拿背上的伞时、伞从黑色突然渲为深红的瞬间。
新郎蓦地撑开了伞。突然张开的红晃得他有些晕。他定定神，然后重新带着喜气洋洋的笑容踢了轿门，去挑花轿的帘子，接出新娘。
扶出凤冠霞帔、遮了喜帕的新娘时，他突然觉得手握着的伞柄传来刺骨的冰寒。
不过只是一瞬。
定是太过高兴了，有些恍智了。新郎不以为意，专心扶着他的新娘，跨马鞍、迈火盆、射喜箭，循着繁琐的步骤，跟着撒麸子的喜娘进了喜堂。
男子咬紧了牙，抹去满额的汗，跟着观礼人群进了将军府。
将军夫人接过新娘奉的茶，抿了一口，笑得端庄得体，然后取了利是封放入喜娘托着的茶盘。
“新妇给长兄奉茶呀。”喜娘低头在新娘耳边道，把手中还盛了一只茶杯的茶盘移到新娘面前。
新娘纤纤十指端了茶杯，恭敬举过头顶，送到了将军夫人座下右首的那穿了细麻白衫的男子面前。
这是将军府的大公子。


素闻将军大公子脾气古怪，特别是与二公子关系不和，但在二公子大婚之日穿成这样，脸上比平日更是阴沉三分，终是不妥的。
不妥的。众人看在眼里，嘀咕在心里。
大公子接过新娘手中的茶，端着沉默片刻，然后站了起来，走到和新娘一同跪拜在地的新郎身边，用不大却能让堂上每一个人都能听闻的声音一字一顿：
“你、真、无、耻。”
甩手将盛了茶水的被子摔在新郎面前，立时碎瓷崩飞，茶水溅上了新郎的礼服，渍出了斑斑驳驳的痕迹。
然后扬长而去。
人群尴尬地沉默下来。男子坐在下席，抱着喜娘已经归还的伞，看到跪着的新郎拳上捏出了青筋。
新娘伸了白皙的手按在新郎手上，新郎愣了愣，翻手回握新娘的手。
“哈、哈哈……开枝散叶，好意头！好意头~！”喜娘被大公子这一着也给惊了，不过毕竟干这行几十年，老练着呢。
蠢女人。
男子在心中骂了声。怀里的伞颜色渐渐加深，红得发黑。
“礼成——送入洞房嘞——”
男子笑着向身边的人点点头，抱着伞离了酒席。
将军府里居然耗了几乎一天。男子出得城门时，已然是夕阳西下。
孑然的身影长长投在阡陌之上，说不出的寂寥。
望到天际吞入夕阳最后一线边缘，男子撑开了手里的黑伞。
执伞走了片刻，男子笑了出来：
“见到他了，心愿了了？”
“为什么不动手？别说被喜气煞着了。”男子仿若自言自语，“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你却不惜得。”
“小子，哥几个盯你很久了！”尖嘴猴腮的几个痞子拦了男子的去路。“衣服料子不错呵，瞅着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吧！……快点把身上的钱交出来！不然给你好看！”
此时天已转黑。深秋的日子，天总是黑得早的。
“我给你们钱，你们给我什么？”男子笑着问。“亏本的买卖我可不做。”
“好小子！哥几个是在打劫你！打劫！懂不？！”痞子头头怒道，“居然敢跟打劫的讨价还价，你脑子被驴踢了？”
“啧啧，居然敢跟鬼师讨价还价，脑子真被驴踢了。”男子蹲在肝脑涂地的几个痞子身边感叹。
“要不要把这脑袋开了，看看被驴踢成什么样了，好吗？”男子笑着仰头，问眼前穿着白色亵衣的女子。女子静静看他，发如黑瀑，白衣胜雪，无风却自动。
“算了，比较恶心，还是别让你看的好。”男子重新执起伞，女子一同走入伞下。
“为什么不杀他？”男子依然不想放弃之前的话题。
女子安静地走在他身边，直直看着眼前，目光如水。
却是一池死水。
“为什么？”男子有点毛躁了。
“因为……”女子轻轻开口，声音缥缈如烟，“……死人……没有未来。”
“投胎了，便有未来。”男子接了女子的话，然后看着女子的反应，笑得有些残忍。“再者，他的未来，又与你何干？……居然还为了抵抗我的驱使自毁修为，蠢女人。”
“线断了，便连不上；人死了，就没有未来。”女子不理男子的话，低声说着。
“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罢了。”未见女子受挫，男子心中有些失落。“你自己知道，做了鬼师的鬼使，你再也入不了轮回。所以，你才没有未来。……何必说些漂亮话。”
“我若是你，得不到的，毁了也不能教他人得了去。”
“不过，你没机会了。你再见不着他。”
我不会让他再出现在你面前，不会让你再念想他。
女子抬头看了他一眼，依然是毫无波澜。然后转了头继续走路，单薄的身形在夜色下让人心生怜惜。
男子突然想起初遇她的情景。

辛苦了亲爱的…表累坏了，早点休息，晚安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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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罗金刚伞，连天劫降下的九天玄雷都可抵挡七分，你们就罢了这些无谓的挣扎吧！”无双已将之前向奈落借去的黑伞张开，浑身都沐浴在伞面投下的暗影中。无双的两个鬼使已分别丧身在桔梗与琥珀还有珊瑚的手下，无双成了唯一的攻击目标。不过有梵罗金刚伞护身，无双竟然真的不能被伤及半分。
无双持着伞，转向奈落：“奈落，这次是你输了。”
奈落抬起苍白的脸，对着无双微笑道：“是么？”
奈落的笑容将无双心底深深刺痛。……为什么？为什么到现在这个境地他还能笑出来？为什么他的脸上永远都是这副运筹在握的表情——无双甚至可以从这表情中听到奈落的戏谑：
“你，始终赢不了我。”
无双的身上顿时戾气大盛！他今日便要在此除了宿敌，拔去扎在他心里让他寝食难安几十年的这一根硬刺！
可是在下一刻，无双看见了奈落从怀中掏出了一件紫光盈盈的物事，顿时全身紧张起来。
四魂……之玉！
奈落迎着无双的目光，一手拿着四魂之玉，微笑而弯起的眼中闪烁着捉摸不透的异色，另一只手从腰间抽出了一枚精巧的小杵。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四魂之玉砸去。
四魂之玉是鬼师一门的掌门信物。无双肯将其交予奈落，实在是因为他拿不准奈落当时的力量到底如何——至少表面上看去，奈落并没有因他无双的攻击而显露出半点损伤。无双术法不及奈落娴熟，况且奈落随身还带着师傅赠予的梵罗金刚伞，奈落说掌门让
与他无双做，他只要一个四魂之玉，对于无双来说其实算是拣了个天大的便宜。只是掌门信物能随便说变就变？没有信物，谁会服无双这个掌门？无双也明白这是奈落不耐烦下的搪塞之言，只能先顺着他来。佯作向奈落借梵罗金刚伞，其意在于削弱奈落力量，以图之后夺回四魂之玉多分胜算。
而现在，奈落竟要将四魂之玉砸碎？！
……宁为玉碎……么？无双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想也不想便下意识冲去，想将那颗小玉从奈落手中解救出来，但却忽略了自己身周已出了一瞬的破绽。
“住手！！！！——”慌乱的叫声刺破了夜晚静谧的天空，另一道身影亦向奈落扑去。
居然是珊瑚。
奈落不理珊瑚，心念转动，鬼师与鬼使于战中心神相通，桔梗立即提着绀阿剑闪至无双身前。无双暴露的那一瞬破绽，对于桔梗来说，足够了。
“师兄，你始终赢不了我。”奈落低头，靠近了落在地上的无双的头颅，轻轻说道。他脸上仍然是那仿佛烙刻入面容的微笑。
一丘之貉。桔梗看着奈落在无双脑袋边上低语的模样，心中泛起了强烈的厌恶感。
三魄离体的时间到此已是极限，三枚白亮的符状物体立即飞回了奈落体内，余下的六十一片黑红色桃木符围着奈落一圈在空中自动叠加，最后重合为一片薄薄的木符，飞到奈落扬起的手中。
“师兄！”珊瑚急急忙忙扑在奈落身前，想伸手去拿奈落捏着的四魂之玉，却被奈落躲开。珊瑚急得声音都发了颤，“师兄……求师兄将四魂之玉借师妹一用……师妹定穷尽一生做牛做马听任差遣报答师兄！！”
“姐姐……？”见到珊瑚如此失态，琥珀有些意外。
“求求师兄……”
“我……”奈落抬起珊瑚的下巴柔声问道，笑得相当无害。“凭什么要借给你？”
“因为……因为……”珊瑚开始支吾。
因为她要用四魂之玉来帮琥珀重塑肉体，摆脱弃鬼的痛苦身份！……可是这话能说吗？四魂之玉就那么一颗，或许用了之后，玉便消失了……奈落还肯借么？
“你要用这玉做的事，我也要做。”奈落就像将珊瑚的心思看得通透，“所以，不借。”
“那只能……得罪师兄了！”珊瑚脸上现出一抹狠色。
“哈哈……”奈落轻笑起来。其实他更想大笑的，但是伤势严重，实在也不敢再进行多剧烈的动作。“怎么……最近怎么了？竟如此多不自量力的人，一个两个的……”
“奈落！”桔梗打断奈落的话。“给她。”

“琥珀。”珊瑚紧紧抱着琥珀，头埋在琥珀的颈窝里，浓浓的哭腔中透出的是无尽的喜悦。“琥珀！琥珀！琥珀琥珀琥珀！！！”
“姐姐……”琥珀不可置信地机械地握了握手，然后颤抖着摸上自己的脸。
不再是鬼魂那种毫无质感的灵体，这是有实实在在触感的身体！……虽然有些冰凉，但是有体温！
“我……”琥珀刚说出一个字便哽住。
“你变成人了！你变成人了！”珊瑚擦了把眼泪，对琥珀笑着说道，可说到一半，再也抑制不住，更加厉害地大哭起来。
这些年遭遇的不幸、痛苦、辛酸一股脑地涌上了珊瑚的心，她需要将这些现在已确确实实成为了过去的事情宣泄出来。琥珀才十二岁，而她，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女而已。
一对父母早逝相依为命的姐弟，十七岁的姐姐总是想要为弟弟撑起天空，仍然稚嫩的肩却比任何人都要坚强；十二岁的弟弟体谅姐姐，一切的不开心都掩进心底，懂事得让人心疼。就是这样的一对姐弟，在弟弟惨遭匪人杀害后、姐姐毅然投入鬼师门，将弟弟魂魄收为鬼使之刻，两人的时间戛然而止。
现在……两人的时间，重新又开始了流动！
“离开这里！我们现在离开这里！”珊瑚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我们回家，把爹的铁器铺子重新开张，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和以前一样生活，我们……重新开始……呜呜……离开这里，去他妈的鬼师门，以后和我们没关系了……呜……”
琥珀抱住珊瑚，轻轻拍着珊瑚的背以安慰她。
琥珀，四魂之玉可让你重生为人，你鬼使之时犯下的罪业会在你恢复肉体时转承至四魂之玉之上，然后和四魂之玉一起被业火焚尽，你还和之前一样干净。
和你姐姐一起离开这里，做一个普通人活下去，干干净净活下去。
桔梗……姐姐。琥珀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悲伤，就算之前经历那般的梦魇时，都不如现在这样的悲伤。他现在身心皆是十二岁的单纯少年，他想不到更深的地方，但是内心深处莫名的疼，疼得像是有人在用钝口的刀子一刀刀在划。这让琥珀有些手足无措。
琥珀抱着珊瑚，也大声哭了起来。


奈落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破庙中的旧蒲团上，心下顿时慌了，连忙支起身来。
却看到了抱膝坐在屋角阴暗处的桔梗。
一颗心顿时落回肚中。
见了奈落苏醒，桔梗抬起了目光，却又投向了一边。奈落格外敏感地察觉到她与自己目光相擦而过时，桔梗微微的蹙眉。
这表示了什么？奈落心中打着小鼓。
他怕桔梗会像之前那样再来上一次，不过昏睡了一时，奈落也恢复了些元气体力，倒也能应付了；关键是，桔梗眼中一闪而过的迷茫和带了些刻意的回避，这其中蕴含的意义，奈落想猜又不敢猜——对于他来说，算是奢望了。
“桔梗。”奈落坐正了身子，背因倚着龛笼之下的供台而显得挺直，回复了以往的那份气质——和开始那个抱着桔梗哭泣的奈落，全然便是两个不相干的人一般。身心相系，身体的脆弱往往会让意志都薄弱起来，反之亦然。
同以前一样，桔梗丝毫没有理会他，双臂搂着膝专心地看着身旁一处。
“桔梗。”奈落毫不在意，继续唤着。
昏迷的他对桔梗没有半分约束力，在他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甚至都于心中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是，桔梗留下了。
她能退让半步，他奈落便有应对之策；不要说回复到最初那个地步重头再来，他如何都能扭转乾坤！
“桔梗。”见着桔梗全然不搭理他的样子，奈落反而有些想笑。他已打定主意，就这么唤着她直到她回应为止！
在奈落七分执着二分半深情以及半分戏谑的第十二次柔声呼唤下，桔梗终于有些受不了，转了头对奈落怒目而视。
奈落暗暗松了口气，站起身向桔梗走去。
迎着桔梗冷峻的目光，奈落勾了勾嘴角，撑着膝在桔梗面前弯下了身。鬈曲的长发因了这动作而从肩头滑下，垂在身前，在这阴暗的光线中更是让奈落的脸显得迷蒙；一双眸中明明灭灭，却毫不动摇那分认真神色。
桔梗不卑不亢直视着奈落的眼睛，她倒是要瞧瞧奈落究竟有什么名堂。
“你不喜杀戮，我不会再逼你，你想做什么事，我陪你去。”奈落浅浅地笑着，“你可能觉得我又在筹划什么阴谋——没有关系，我们的时间还很长，你有足够的时间来证明我的诚意。我只希望……你别再与我怄气，好吗？”
桔梗渐渐蹙紧了娥眉——奈落对她的感情，她全都知道；但是奈落突然直白如此，她竟一时都不能适应。
“你身上的痛，心里的苦，我明白。”奈落蹲了下来，与桔梗平平对视，“没有了四魂之玉，我还有别的办法……我定会帮你一并祛除，只是你要再，忍耐些时日……这是我造下的罪过，自是需要我来偿还，不是么？”
话还未说出口便被奈落截住了话头，桔梗不自在地别开目光：“……不用你卖好。”
“你竟是如此了解我。我确实在向你卖好。”奈落轻咳了声，舒展笑颜，“你吓着我了，真的。我……你实在不必将自己也弄成这般伤痕累累。”
桔梗傲然直着脖子，伤痕斑驳的脸上是不置可否的表情，但也仅只这表情了。
不知觉中天色暗下，奈落那一昏迷几乎耗了一整天。奈落毋需桔梗做出什么回答，他也知道她不会有什么回答，桔梗目前的表现已让奈落十分满意了。不管什么事，总要些时日工夫。
他拾起从无双那夺回的梵罗金刚伞撑了开来，玄黑的伞面笼在二人头顶。感受到伞上散下的熟悉的暖泽，桔梗有些忐忑慌乱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走吧。”奈落不经意摊手递在桔梗身前。桔梗顺手将手交在奈落手里，被奈落扶起，却在起身的刹那醒悟过来，抽出了自己的手。
奈落于心中失笑，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伫着伞与桔梗并肩出了庙门。
月明星稀，将伞下的人投出一道孑孑长影。鬼是没有影子的，就如现在，对影不成双。
他奈何不得她，强求不得她。如她这般刚烈，她的凄她的恨她的怕即便他了若指掌却动摇不得半分。也许正是所谓天命所昭，但就算天命又如何？他不在乎，他只要她。逆天命这等事，鬼师的他又有何所惧？
他关心的仅仅是别的事罢了。
如今，有她伴在身侧，已足矣。
——完——

还有后记~~~~~~~
等大家劳动节肥来了再跟~~~~~~~~~
看了就留下您的脚印，谢谢！

楼上的独孤九剑，姐想抽你Y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