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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荐赏文】且试天下 文/倾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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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没有?为什么会没有?没试过又岂能断言……” 
  风夕忽抬手打断他的话,目光专注的望向南门前方,然后挥手低唤,“林将军!” 
  “在!”林玑上前。 
  “速派人传令齐、徐、程三人,着他们留副将守门,其余速集于南门之下!”风夕断然吩咐道。 

  “是!”林玑领命而去。 
  “华国前锋到了吗?”丰息看向前方,那里灰尘扬起,似有大军挺进。 
  “果然想攻南门!”风夕眯眼看着前方扬起的尘土,听着铁骑踏响大地的啼鸣, “华国的三万前锋,我定叫你全部葬于此! 
  “你说他们什么时候会攻城呢?”丰息回头看着风夕问道。 
  “昨日久容伏击成功,三万先锋大军已损五千,这位先锋将军肯定急于攻城,他必要在华王大军到来之前攻下厉城,好将功折罪!” 
  风夕放眼看着前方,踏前一步,手一挥,城头之上的传令兵见她手势,忙拾黑旗一面于手,凌空一挥,顿时只见南门大开,城内风云骑士兵蜂涌而出,全集于城门前。 
  丰息目不转眼的看着风云骑的动向,但见六千士兵,不到一刻间竟已全部各就各位,静然默立,似等待命令。而看着他们的位置,然后再放眼看着他们的整个阵型,那不就是…… 
  “这就是先祖所设、为始帝立下无数丰功的‘血凤阵’!”风夕自知他看的是什么,“本来此阵始帝曾赐名‘白凤阵’,但先祖说战场之上何来白色,从来都只有漫天血色,因此改名为‘血凤阵’! 
  “想不到我今日竟有幸得见此阵!”丰息目光雪亮的看着城下士兵,“难怪你说要叫华国先锋尽葬于此!” 
  “这些年我又将此阵加以变化,只是不知此先锋将军破阵之技如何,是否能逼我使出。”风夕回头一笑,这一笑骄傲而自信,耀如九天凤凰。 
  “拭目以待。”丰息回头看着此时光芒炫目的风夕,脸上浮起淡淡的笑。 
  而此时前方金芒耀目,遮天蔽日而来,那是华国的金衣大军。 
  “将军,前面就是厉城!”副将向先锋叶晏报告,“是立刻攻城还是稍息一天再说?” 
  叶晏看着前方旌旗摇曳的厉城,看着城前那严整以待的数千将士,看来风国早有防备,一时颇是踟蹰。他前番因曲城之事已极不得华王欢心,而此次好不容易蒙恩点为先锋,正是要好好表现一番,已重振他华国大将的声威,重得王宠!但昨日屹山却被突袭,损失五千士卒,若不在华王大军赶至前立下一功,别说恩宠,只怕依王刚暴的脾气,或许会性命难保! 
  “传我令,三军稍息半个时辰。”叶晏沉声吩咐道。 
  “是!” 
  叶晏看着前方,那数千风国士兵屯于城前,竟是一动也不动,就连人声也不闻,再看看城头的旗帜,那是……白凤旗与飞云旗!那么是风王王驾亲自驻守此城!想到此不由心底打鼓,可一看城前那不过数千人,再回首看看自己这边衣甲鲜明、战马雄骏的数万大军,心底又重燃勇气,就不信以三万人也敌不过你几千人,破不了你这小小厉城! 
  “咚咚……咚咚……”战鼓擂响,万军进发! 
  “阵势齐整,华国这个先锋将军也还勉强可以。”城头上丰息看着发动攻势的金衣骑,“华军人数远远多于风军,他以中军殿后,左翼、右翼齐进,那必是想用左、右翼包围风军,然后中军如大刀直接插进!” 
  “让人一眼就看明他的意图,便也不出奇了。” 
  风夕凝神看着前方,当两军相隔不过数十丈时,风夕手一挥,楼头传令兵便手执红旗,凌空挥下,城下风云骑也开始前进,从城上望去,其速极快,其阵容却未有丝毫变化。当两军相隔不过十丈之时,风夕手一挥,楼头传令兵便挥白旗,顿时六千风云骑全部止步,步法整齐,声响一致! 
  而华国的大军却依然全力前进,左、右两翼军更是直冲向风云骑之阵。 
  风夕在城楼上看得分明,手一挥,传令兵马上挥起蓝旗,顿时,只见城下静然的风云骑忽然左右伸延,从城头看去,就好似刚才还垂首敛翅休息的凤凰忽然张开了它的双翅! 
  “看谁跑得更快!看谁围住谁!”城楼之上,风夕看着城下两军,勾起唇角,笑得自信而又骄傲。 



129楼2006-06-14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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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人依旧情已非 
       
      待萧雪空、秋九霜离去后,皇朝转身走回座前,看向华纯然,“公主有何话要说?” 
      华纯然目光又瞟向临室凝神看书的玉无缘。 
      “公主但说无妨。”皇朝看出她的顾忌,有些趣味的看着她,她要跟他说什么呢,这么郑重其事? 
      华纯然看着皇朝,良久无语,眼前这张脸一点也不同于那张脸,那张脸永远温雅如玉,永远从容雍适,墨玉色的瞳眸凝神看人时总是透着沉静的暖意,再带着淡淡的笑意,让人恋之、近之。可这张脸,不语,自有一种尊贵的傲气,让人不敢侵犯,即算笑也带着王者的霸气,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当他眼神专注的看你时,眼光如利剑一般,可穿透你所有思想!这个人……眼前这个人,女人的眼泪、娇嗔对他是没用的!所以…… 
      “驸马,我们已是夫妻。”华纯然简简单单道。 
      “嗯。”皇朝颔首。 
      “自古即道,夫妻一体。”华纯然端重肃容,眼眸直接相视,未有丝毫羞怯与退缩,“汝之双亲家国即吾之双亲家国,吾之双亲家国也为汝之双亲家国!” 
      听得她此言,皇朝眸中射出一丝讶异,然后一笑,笑中带着一丝赞赏,“公主言后之意,即要朝救华王?” 
      “是!”华纯然点头。 
      “华王率十万雄狮攻风,想要求助的应该是风国才是,公主何出此言?”皇朝淡淡一笑,目光落向棋盘,看着那一盘残棋。 
      “驸马何必逗弄纯然。”华纯然目光也落在棋局之上,“纯然虽自小深居宫中,不知世事时局,但必竟为王家之人,自小耳闻目睹,也稍懂一些。从刚才驸马与两位将军的对话神色间,纯然已知父王此次必大败!败于你们皆十分推崇的风惜云之手!” 
      “哦?”皇朝将眼光移回华纯然面上,仿佛是第一次看她一般看得十分的认真、仔细,片刻后颔首而道,“公主几位王兄姐妹,朝皆已认识,只是看来,华王所有子嗣中,仅得公主一佳人!” 
      “佳人吗?”华纯然一笑,却略带自嘲隐带一丝自怜,有这般容色与头脑,连眼前这眼高于顶之人不也赞她吗?可为何那人却依然不取她为佳人,而是…… 
      “既然公主有言,朝岂敢不从。”皇朝目光又落回棋局,“公主但请放心,朝明日即亲自前往,助华王攻下风国!”皇将捡一子放入棋盘,华纯然眼光看去,这一子一落,自己已是满盘皆输! 
      “那纯然多谢驸马!”华纯然盈盈一拜。 
      “公主不必多礼。”皇朝微微摆手, “即公主刚才所言,汝之双亲家国即吾之双亲家国,朝不过是替吾之家国尽力罢。” 
      看着皇朝目视棋盘的那种眼光,华纯然忽心头一凛,瞬间又嫣然而笑,“那纯然先行回宫,也替驸马准备一些行装。” 
      “有劳公主。”皇朝站起身来,目送华纯然离去,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浅笑。 
      “这纯然公主颇为聪慧,若能与你一心,未尝不是佳偶。”临室的玉无缘终于放下手中书走过来。 
      “嗯。”皇朝有趣的看着那局棋,“落子时谨慎小心,布局时点滴不漏,遇敌时敌动我动,被困时严守阵地,决不铤而走险,实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你要亲自前往观战吗?”玉无缘看一眼那局棋道。 
      “观战?”皇朝一笑,带着胸有成竹的自信与骄傲,“不若说参战岂不更佳。” 
      “嗯,要我回皇国去吗?”玉无缘目光透过窗口望向花园,这个华王宫种得最多的花便是牡丹了,虽是艳色倾城,却不若一枝白莲来得清淡灵秀。 
      “不用,你不如和我一起去看看吧,看看那个风国的女王风惜云到底是如何的厉害。”皇朝胸有成竹的一笑。 
      而落华宫曲玉轩中,华纯然将匆匆写就的信纸封好,“凌儿,你速着人将此信送往钱起钱大人府上,并去请三位王兄,请他们前去……前去金波宫!” 
      “是!”凌儿领命而去。 
      华纯然看着窗外,依然是鲜花烂漫,阳光明媚,只是她却觉那灿烂明媚之后,黑色的夜幕已准备好,随时将淹没这一切!皇朝的笑,让她心头发冷,遍生寒意,还有那萧雪空与秋九霜,他们既为皇国大将,为何不堂堂正正从宫门而入,却要从窗口飞进?他们所说的伏击是怎么一回事? 
    


    133楼2006-06-14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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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他们俩在就好了。”呢喃的低语,带着淡淡的的怅然与失落。 
         
        四月三十日,华王十万大军抵厉城。 
        高坐于战车之上,遥望厉城城头旌旗摇曳,听着手下禀报三万先锋全军覆没的消息,华王咬牙切齿,一掌挥下,战车上的护栏拍断两根! 
        “岂有此礼!”华王勃然怒道,“三万大军竟一日间便被风国歼灭?!叶晏是如何领军的?!” 
        “大王,您看城头上的旗帜!那是风国的白凤旗,代表此次守城的是风国的新王风惜云!”一旁的军师遥指厉城城头道,“风国惜云久有威名,此次叶将军肯定是轻敌才至全军覆没,因此我们万不可冒失前进!” 
        “报告大王,有叶将军的副将前来,说有军情禀报!”一名士兵前来禀报。 
        “嗯?”华王眼眸一眯,“带上来!” 
        “是!” 
        不一会儿,副将带到。 
        “拜见大王!”副将跪倒于地。 
        “你有何事要报?”华王看着地上跪作一团、浑身颤抖的人,眉头一皱,眼眸一眯…… 
        “大王,小人乃叶将军之副将孔陶,此次随先锋出军,本应为大王立功,但叶将军至厉城见风国只数千人出阵,乃至轻敌,草率出击,不料被风军妖阵所困,以至我三万先锋全军覆没。小人留待一命,即为要向大王详情禀报那妖阵的情况,以助大王破阵杀敌!”孔陶垂首躬身战战兢兢的报道,但说到最后一句时,却又觉得有那么几分的理直气壮,敢挺直身子了。 
        “是吗?”华王面无表情的看着孔陶,“你将此次出军的全部过程详细说来。” 
        “是!” 
        当下孔陶便如是这般那般的将叶晏领兵的情况加油添醋的一一说与华王听,包括屹山遇袭,以及那“妖阵”如何张开血盆大口吞噬华军将士…… 
        “就这些?”华王冷冷的看着孔陶,“没有其它了吗?” 
        “没……没有啦。”华王冷淡的语气令孔陶一阵哆嗦。 
        “那么你已尽到你职责了!”华王猛然变色,手一挥,“将他拖下去斩首,以戒三军!敢逃者,必此下场!”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被拖下去的孔陶厉声讨饶。 
        “大王……”军师试探的唤道,却被华王手一挥打断。 
        “风惜云,原来真有些本事!”看着风中飞舞的那面飞云旗,华王沉声道,“传令扎营。” 
        “是!” 
        “华王到了,这次可要试试你的血凤阵?看他的十万大军够不够资格破你之阵。”城楼上丰息看着前方安营休憩的华军,问着身旁的风夕。 
        “我没那么自负。”风夕淡然一笑,看着前方仿佛遮住一方天地的金色大军,“以六千或一万风云骑编制的血凤阵是无法歼尽十万大军的,既算不败,那也是惨胜如败!” 
        “风惜云果不似白风夕的张狂任性!”丰息微微一笑。 
        风夕闻言嘴角一动,但终只是平淡一笑,平淡而道:“现在的只是风惜云!” 
        “既你不打算在此与华军决战,那为何不早退?”丰息再问。 
        “因为我还想看某样东西,看看它的威力到底如何!”风夕眯眼前视。 
         
        五月二日,华王金帐之中。 
        “禹生,你熟读兵书,可知令我三万大军覆没之阵是何阵?”华王问着一旁的军师柳禹生。 
        “回大王,据当日孔陶所说,小人推断,那可能是三百多年前凤王所向披麾的血凤阵!”柳禹生沉思道。 
        “血凤阵?!”华王起身离座,在桌前来回走动,“想不到风惜云这个小娃娃竟也懂摆弄此阵!” 
        “此阵阵势复杂,变化繁多,若陷阵中,便如被噬血凤凰所缠,必到精血怠尽方可解脱!”柳禹生一言道出也脸色一变,似对此阵也是十分的畏惧,“大王,当年凤王曾以此阵大败韬王,杀敌十一万!也就是那一战奠定了始帝的雄主之位!” 
        “这般厉害?”华王见柳禹生神色一片谨慎,不似危言耸听,不由将信将疑。 
        “大王,这绝非小人胡言,《玉言兵书》上曾曰‘遇凤乃逃’,也就是说遇上凤王、遇上血凤阵,打不过,破不了,只有逃走一途!”柳禹生却是一脸正色道,“因此,大王,此次我们绝不可轻率出兵!” 
      


      134楼2006-06-14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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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不过,破不了?”华王重复此言,然后目光盯在柳禹生身上,“难道本王就打不过风家那小丫头?破不了她这半调子血凤阵?” 
          柳禹生闻华王此言,自知是刚才所言触其虎须,当下躬身道:“大王武功盖世,风王自不是您之对手,她只不过懒其祖上名阵,小胜一阵而已。” 
          “哼!”华王哼一声,然后道:“这血凤阵你可有法破?” 
          “回大王,此阵乃凤王独门所创,未曾传世,兵书上也皆未有记载,小人不悉此阵变化,因此……” 
          “因此不会破是吗?”华王不待他说完便接道,眼光凛凛扫向他,“那么本王此次出征便要无功而返是吗?” 
          “不!”柳禹生慌忙垂首道,“大王大业岂能被这小小血凤阵所阻!” 
          “哼!血凤阵!”华王一拍桌,“本王就不信,凭我十万金衣大军,竟破不了它!” 
          “大王是要……”柳禹生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唯恐一不小心,又触虎须。 
          “孟将军!”华王传唤。 
          “臣在!”一员将领掀帐而进。 
          “本王命你领五千精兵,巳时攻城!” 
          “是!”孟将军领令退去。 
          “大王,三万精兵犹败于血凤阵,只派五千……” 
          “哼!血凤阵!我就看看这血凤阵是什么样!” 
          华王冷冷一哼,眼光一扫,竟是阴森狠厉,让柳禹生心神一颤,刹时明白,那五千精兵将是探路的羊! 
           
          “休息了一天,华王便忍不住开始行动了。”城楼上,丰息看着前方的华军,不由摇头,“一点耐心都没!” 
          “他打算送些小点心来,只可惜我的凤凰从来只吃血肉大餐!”风夕看着前方华军的行动,那不过数千人。 
          “看来你的血凤阵让他颇为顾忌。”丰息笑笑,“他想以这数千士兵,引出你的血凤阵,或许只是先看看,又或许瞅准时机倾十万大军来个横扫凤凰!” 
          “他想得其实也挺好的。”风夕遥望那数千华军的动向,其前进速度并不快,似忽怕前方突然冒出什么妖魔鬼怪似的,步步小心,“林将军。” 
          “臣在。” 
          “这一战就交给你了。” 风夕侧退一步中,示意他上前。 
          “是!” 林玑走上前,然后手握令旗一挥。 
          顿时,从城楼下涌上数百名士兵,整齐的排列于城楼前。 
          丰息的眼光落在这数百名士兵身上,仔仔细细的看着他们,想看明他们有何奇能,能让风夕将此战全付予他们,终于,一抹精芒从那双深沉的黑眸中闪现,令那双墨玉色的眼睛刹时亮如星辰,但瞬间又回复淡然。 
          这些士兵并不是身材高大,雄纠气昂的,有的甚至十分的矮小,但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有一双十分明亮的眼睛,有一双十分健壮平稳的手,即算他们的王就立在一丈之外的地方,他们也神色镇定从容。 
          风夕的目光并未落在那些士兵身上,而是轻轻的落在丰息身上,带着淡淡的叹息,以及一丝仿佛是对命运早就窥透却又无法改变的无奈,那样的轻忽却又那样的深沉……片刻后,将目光又轻轻移回前方,华军已越来越近。 
          “大王,风军似乎未有动静。” 
          由八马骏马拉着的、高大华丽的战车上,华王端立不动,凝神看着前方,五千华军已离城不过四十丈了,可厉城城门依然紧闭,风军似未有出城迎战之意。那个风惜云难道不打算动用她那血凤阵吗?瞧不起本王? 
          “再看看。”华王皱眉道。 
          华军继续前进,离城已只三十五丈了。 
          “箭雨队!”林玑猛的一声沉喝。 
          顿时,那数百名士兵全立于城垛前,张弓搭箭,瞄准前方,城楼之上,除了风吹得旗子猎猎作响外,再无其它声响,人人皆神情谨慎的或注目于华军,或注目于箭雨队。 
          林玑紧紧盯住前方的华军,眼睛一眨也不眨,近了,三十丈……二十七丈……二十六丈……二十五丈! 
          “射!” 
          一声令下,刹时城楼飞箭如雨,未及防范的华军顿时一阵惨叫,倒下一大片! 
          “射!” 
          不给华军喘息之机,随着令下,城楼之上的士兵又飞出箭雨,前方的华军,顿时又是一片凄惨的叫声,又倒下一片! 
        


        135楼2006-06-14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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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射!” 
            ………… 
            “好!”城楼上看得分明的丰息不由脱口赞道,回头看向风夕,眸光晶亮“未有一箭射失!百步穿杨的神箭手!” 
            “这是我五年前考核所有风云骑及禁卫军后从中挑选出来的五百箭雨队,十五万中选五百,再加上这五年林玑的训练,基本上符合我当年立下的规定,百箭中必要九九中!”风夕平静的道,目光漠然的落在前方,随着林玑一次次令下,那数千华军已剩不到一半了! 
            “难怪当年踏平断魂门后,你消失了一段时间。”丰息也将目光移回前方,“华王送来的点心,成了你练箭的靶子!” 
            “大王,风军并未出城列阵,而是以飞箭射我军,我军并未带盾甲,请大王下令收兵,否则……”柳禹生一见前方失利,情急之中 “全军覆没” 差一点即溜出口,但华王冷厉的目光令他生生吞回肚中。 
            “大王!” 
            “收兵!”沉吟半晌,华王终于从齿缝中逼出这两字,但脸色已是一片铁青,目光如鬼火一般盯着厉城城头,“风惜云!”咬牙切齿的恨恨吐出! 
            收到收兵命令,华军慌忙回逃,五千出击,回来时已不到一千,就连领军的孟将军也左肩中有一箭! 
            “臣无能,有辱王命,请大王降罪!”孟将军下马跪倒于华王车前。 
            华王紧紧盯着他良久,跪着的孟将军额头汗珠密布,肩胛处早已被血染得湿透,而一旁的军师柳禹生也紧张的低垂着头,伸长耳朵,紧张的等待华王的下一个命令。 
            “下去疗伤吧。”良久,华王冷冷道。 
            “谢大王恩典!”那孟将军慌忙叩首退下,早已全身出了一身冷汗,这命总算从阎王手中捞回。 
            “大王……”柳禹生小心翼翼的开口。 
            “有话就讲!”华王极不耐烦的瞪他一眼。 
            “大王,我军大举进攻怕陷其血凤阵,少量进军又被其飞箭所退……” 
            “哼!”不等他说完,华王便冷冷一哼,眼光若涉临暴怒边缘的狂兽,一触即发。 
            “大王,小人有一法,可一举攻克厉城。”柳禹生慌忙加快语速讲出。 
            “有法为何不早说?!”华王闻言不喜反怒。 
            “不,不,不!”柳禹生连连道,“小人是刚才才想到的。” 
            “快讲!” 
            “是!”柳禹生垂首道,“大王,我们有一样东西既不怕其血凤阵,也不怕其飞箭!” 
            “你是说……火炮!”华王猛然惊醒。 
            “对!”柳禹生点头,“不论风军是摆出血凤阵又或守城不出,我们均以火炮轰之,任他阵势再厉害,任他城池再固,也经不起我们火炮的一击!” 
            “好!”华王一拍掌,总算展开连日来一直紧皱的眉头,“禹山先生所造的五门火炮何时能到?” 
            “回大王,明日未时即可到!” 
            “好,明日寅时给我攻城!哈哈……我看风家那个丫头这一次还不败于本王手中!”华王大声笑道。 
            “看来华王被你的神箭手们吓回去了。”丰息看着退兵的华军笑谑道。 
            风夕闻言却并未轻松而笑,反敛起了眉头,看着前方华军的阵容,微微叹一口气,“明日或许就不轻松了。 
             
            五月三日寅时过半。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战鼓擂起,战马嘶鸣,华军齐发,开始攻城。 
            但见最前乃一排严密的长盾,持盾的士兵全藏身于盾后,再来便躲于盾甲之后的三门最新的火炮,然后才是全副武装的金衣大军! 
            “果然如此!”风夕看着华军的阵容。 
            “想不到华王竟有这种最新的玩意。”丰息目光落在那五门火炮之上,“听说这火炮乃禹山老人所设计,所用火弹乃华国禹山特有的一种矿土所制,其威力无比,若被击中,不但血肉之躯化为灰烬,便是这巨石所筑的城池也会被轰毁。” 
            “果然还是有钱好!”风夕目光盯在那在她看来有些怪模怪样的火炮之上,“不但穿最耀眼的金衣,用的也是最好的刀剑,还有这最新式的火炮,华国……富得流油的华国……没弄到手真是有些可惜!”话尾目光睨一眼丰息,略带讽意。 
            “这句话倒有点像白风夕所说的。”丰息却是面色不改,眸光不移,依然目视前方,淡淡的回道。 
          


          136楼2006-06-14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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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来!”风夕将火箭搭上弓弦,眸光雪亮而冰冷,面容冷煞肃然。 

              “嗖!”一箭射出,目光追着射出之箭,手一伸,“再来!”士兵再递上火箭,“嗖!”后一支火箭紧跟着追前箭而去,直往华军阵前火炮而去,阵前的华兵见着那势不可挡的两箭,反射性的趴地射避,那两箭越军而过,直往火炮口射去! 
              眼看火箭即中火炮,忽然半空中飞来一道白影,轻盈的落在火炮之上,手一伸,将那支火箭抄在手,紧接着,一个转身飞落于另一门火炮之上,同样的手一伸,便轻轻巧巧的将后射的火箭也抄在手中。 
              这眨眼间的动作,两军皆看得分明,风军哗然婉惜,华军欢然高呼,而风夕却是一震,那人是…… 
              远远的,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隔着数十丈的距离,隔着两军对垒的鸿沟,目光静静的、无声的交会于厉城上空。 
              此时,一个立身于火炮之上,一个飞立于城墙之上,一个身后是金芒耀目的华国大军,一个身后是飞扬风中的白凤、飞云旗,一个白衣依旧,一个铠甲着身,一个手接火箭,一个长弓在握……似乎已不似初识的面貌,唯一相同的是彼此脸上那抹不敢置信的震惊,那一抹对此情此景的悲叹,以及一丝对人生无常的憾意…… 
              寅时已过,太阳西沉,在晕红的夕辉之中,两人仿若隔着遥遥的时空一般,静视片刻,然后同时微微一笑,似向对方打个招呼,虽然明知道对方根本看不到! 
              “林玑!”从城墙上飘落的风夕,足尖才着地即唤道。 
              “臣在!”林玑上前。 
              “将他们赶至四十五丈之外!”风夕冷声吩咐道。 
              “是!”林玑躬身道,然后挥手,箭雨队马上各就各位,全神迎战。 
              “徐渊!” 
              “臣在!” 
              “余下的交给你!” 
              “是!” 
              华、风两军展开交锋,风军射出的密如雨的飞箭及火箭,令华军不敢冒进一步,只有竖起盾甲,严密防守,同样的,华军火炮的威力也令风军不敢有丝毫怠懈,只有飞箭不断,阻止他们靠近城门半步! 
              那一战一直打到卯时末两军力竭才休战,却并未有多少伤亡,一方躲在盾甲之后,一方压住了对方威力十足的火炮,谁也没受损,谁也没占便宜,只不过是一场徒耗彼此气力的愚战。 
               
              “贤婿,有你来助,本王这次定能大败风国惜云,踏平风国!”金帐之中,华王摆下酒宴迎接远道而来助阵的皇朝与玉无缘,仿佛已忘记那令他脚软的一箭,大声放下豪语。 
              “公主十分挂念大王,朝来此不过是代公主尽一分孝心,看望一下您老人家。至于助阵,朝资质愚笨,难以为大王分忧,但大王旦有吩咐,朝定尽心竭力。”皇朝谦虚的说着,只是既算是此等谦逊之语,在他说出来,反带一种不屑一顾的高傲。 
              “有贤婿此心此言足矣!”华王闻言高举金杯,“本王便以此水酒为你和玉公子洗尘。” 
              “是我等敬大王才是,祝大王早日大败风军,凯旋归国!”皇朝高举酒杯,同座的玉无缘、柳禹生,以及华军几位将军皆同举酒杯,以敬华王。 
              “哈哈哈……好!”华王开怀大笑,一饮而尽。 
              酒宴过后,皇朝、玉无缘回到华王为他们安排的营帐之中。 
              静静的相坐片刻,目光相遇,同时浮起一丝苦涩。 
              “怎么会是她?”皇朝终于开口。 
              玉无缘却只是一笑,目光征征的落在帐壁之上,仿佛那里有什么值得他研究的,眸光温柔,百看不厌。 
              “风国惜云公主……风国现在的女王……怎么会是白风夕?那个‘素衣雪月、张狂无忌’的风夕怎么会是一国之主?!”皇朝犹是不敢置信的喃喃呢语。 
              可半空中的那道白影、城楼之上的那一身铠甲的女王确确实实就是她!既算是活至百岁老眼昏花时也绝不会错认的那一双清亮的眸、那一张清俊的脸、额际那一枚雪玉弯月……那真的是白风夕啊! 
              “当日采莲台上她那一曲《水莲吟》就让我惊疑,那么高超的琴技,若是江湖游侠白风夕拥有实在有些奇怪,可若是才名绝代的惜云公主,那便不足为奇。”玉无缘目光移回,低首俯视着自己交握的双手,指尖竟不受自己控制的微抖。 
            


            138楼2006-06-14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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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后又继续说道: “其实说到底,天下见过惜云公主的人又有几个,唯一能了解到的也就是那些传言‘才华横溢,体弱多病,创风云骑,终年休养于浅碧山’,并没有人能说出她长相如何,性格如何。白风夕是惜云公主其实很符合道理,必竟作为一个江湖人,白风夕懂的、会的东西实在太多!” 
                “白风夕……白风夕……”皇朝反复念着这个名字,恨不是,爱不是,仿佛只有用牙咬住、嚼碎、吞入肚中、揉进血中方是好! 
                风夕……玉无缘心中轻轻一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掌,眸光落在掌心。 
                “难怪那一夜她说‘很少有一辈子的朋友’,原来就是指今日,她早料到了我们有敌对的一天!”皇朝闭上双眸。 
                “白风夕是风国惜云,那么黑丰息肯定就是丰国的兰息,她之所以与你会是敌对的,那是因为‘白风黑息’已经连在一起十年了,而且以后风惜云、丰兰息也将连在一起。”玉无缘看着掌上的纹路,勾唇微笑,却笑得那么悲凉与苦涩,“难怪他那天……” 
                “黑丰息……兰息……”皇朝猛然睁开双眸,金芒射出,“难怪他肯放弃华纯然,因为还有一个更胜华纯然的风惜云!” 
                “你要夺天下,那么他们俩将是你最大的劲敌!”玉无缘的目光还在指掌之上,说出的话依然是不惊纤尘的柔和淡然。 
                “他们俩个……兰息吗?”皇朝握紧双拳。 
                “听江湖传言,华国曲城祈、尚两家财富尽入他囊中,再加上现在的风国女王……"玉无缘合起手掌淡淡道,“而你得玄尊令与华国公主,如此看来,你们实力上还是不分胜负。” 
                “不,我输他一着!”皇朝却道,“华国公主只是公主,而风国女王不但是一国之主,更是战场上的绝代将才!而且……”说至此话音一顿,然后才颇是不甘的道:“他还赢了她!” 
                玉无缘自是懂这最后一话之意,浅浅一笑,眸光迷蒙如雾轻忽飘悠的扫一眼皇朝,微微颔首,“也是。” 
                皇朝却紧紧盯住他,“风夕拒我于千里之外,但你……若当初你……” 
                “若有一日沙场相遇,她败于你手,你会杀她吗?”冷不防的玉无缘突然打断他问道,目光一眨也不眨的盯在皇朝脸上。 
                “我……我……”素来刚断果绝的皇朝这一刻却犹豫起来。杀她?杀风夕?怎么可能!可是……风国的女王……将来战场上将生死对决的对手……或许明日就会与之一战…… 
                “夜了,我去睡了。”玉无缘却不待他回答,站起身来,走向帐外,只是掀帘之时却又回头一视,“你无法杀她,因为她是你一直想抓住的……或可拥有整个天下却永远也抓不住的……一个梦!”


              139楼2006-06-14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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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廿一、惘然无回 

                  五月四日晨。 
                  当华王催动十万大军,以四门火炮开路,正准备对厉城发动最猛烈的一击时,前方查探情况的士兵却回复道:“报告大王,前方厉城杳无人声,城门大开,城楼之上只有草人!” 
                  “什幺?!”华王闻言惊鄂,但马上就仰天大笑,“哈哈哈……风惜云那个小娃娃肯定是怕了本王的火炮,所以逃了!” 
                  皇朝与玉无缘闻言相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疑问,风夕岂是望风而逃者? 
                  “传我令,大军进城,休顿后,未时出发,追击风军!”华王下令道。 
                  “大王。”柳禹生却劝道,“昨日一战并未分胜负,风王无故弃城而逃,恐其中有诈,大王不宜即刻进城,不如先派人入城内查看一翻再作打算。” 
                  华王闻言微微一顿,然后看向皇朝,“贤婿以为如何?” 
                  皇朝淡淡一笑,“柳军师所言极是,大王万金之体,不宜身冒险地。” 
                  “好!”华王应允,“柳军师,派一千人带一门火炮入城查看,若发现有风军藏匿,以炮轰之!” 
                  “是!” 
                  当下,一千华军拥着一门火炮小小翼翼的踏进厉城,一开始可谓步步为营,谨慎万分,但差不多走过半个城,都见不着一人,诺大个厉城内是一片空寂,除了偶尔的几声被丢弃的猫狗的叫声外,再无声迹,当下不由都放松了绷得紧紧的神经。 
                  “看来风国人都被我们华国大军吓溜了?”有人看着空荡荡的街道道。 
                  “是被我们的火炮吓跑了!”有人拍拍那门火炮道。 
                  “不都说那风国女王风惜云很是了得吗?怎么竟闻风而逃了?”有人有些不屑道。 
                  “一个女人能有多大能耐?还不被我们十万大军给吓得躲回房去绣花了。”有人放肆道。 
                  “哈哈……有理有理!女人就应该呆在家里做饭生孩子!”有人猖狂的大笑道。 
                  “现在可以发信号通知军师了吧?”有人提议道。 
                  “发信号吧。”领头的偏将道。 
                  待发出信号,这一千人便席地而坐,稍息片刻。 
                  “各位准备好上路了吗?” 
                  华军刚坐下,就听得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寻声抬首望去,只见左边屋顶之上立着一个一身银甲的女子,头戴凤盔,几遮去一半的容颜,独留一双灼灼生辉的星眸露在盔外,正含着一丝戏谑俯视着他们,清晨的凉风拂过,一头黑色长发在肩后飞舞,衬着身后明艳的朝阳,仿佛是从天而降的战神,耀不可视! 
                  “这就是你们赖以自豪的火炮吗?” 
                  只听得似是自言自语的低问声,然后只见屋顶之上的女子张开了手中长弓,弓上搭着一支火箭,本来还处在惊鄂之中的华军马上清醒过来。 
                  “她是风王!”有人发出惊呼,昨日那数支惊颤胆的神箭马上浮在了每个华军的眼前。 
                  顿时华军全部起身,抽刀的、拨剑的、拿弓的,一个个全对准了屋顶之上的人,都在想:是射杀了这孤身一人的女王,还是抓回去向大王请功?还没想个清楚时,却见屋顶之上的女王灿然一笑,刹那间,天地忽在这一刻变得格外的明朗开阔,周围空旷的屋宇一时之间全渡上一层琉璃的光华,大地仿若有百花盛开,周身似有清香盈绕……可瞬间,天地又在这一刻暗下来,周围空屋的窗户全在一时之间开启,众人还未来得回过神来,箭已如蝗雨射来,紧接着是灼亮的火光掠过天际,然后再是“轰!”的一声巨响! 
                  朦胧中,那双星眸似有些悲伤的投下一眼,意识模糊中,仿佛间还能听到那个清泠的声音发出淡淡的叹息,那么轻忽而悲凄,在那巨响之中、在那些惨叫声中……又是那般清晰可闻,仿佛……那是亲人温情而又悲切的一声痛呼,让人无限依恋与不舍! 
                  那一声巨响同时惊起了城外接到信号正准备进城的华军,反射性的举起了刀枪,拉开的长弓。 
                  “华王,这是晚辈惜云代厉城给您最后的礼物!” 
                  清泠的声音轻轻的、淡淡的传来,仿佛来自九天之外,却又如人在耳畔低语,带着浅浅的嘲讽,城外十万大军,无一不听得清清楚楚。 
                  “给我炮轰厉城!” 
                


                140楼2006-06-14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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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忽又叹了一口气,“难怪韩老头坚持一药千金,而华王却为了这药方灭掉了整个韩家!” 
                    “这东西或许你用得上。”丰息略一沉吟,然后从袖中掏出一块丝绢, “在华都时我去了一趟品玉轩,托君品玉看了一下‘紫府散’的药方,她便按其药性,改了那些过贵难求的药,药效或比不上‘紫府散’,但比之一般的金创药却要好许多倍。” 
                    风夕接过丝绢,看着上面用娟秀的小楷写下的药方,再仔细看了看那方浅蓝色的丝绢,很似女子用过的半新不旧的手帕,抬首看向丰息,脸上已是一脸的讽笑,“想不到被称为‘木观音’的君品玉也对你青睐有加!唉!是不是这世上只有我认为你是一只狐狸?其它的人包括那个聪明的华美人,都认定你是仁心侠义、才貌翩翩的佳公子?” 
                    丰息目光溜过风夕的脸,一仰首将杯中余酒饮尽,然后有丝玩味的看着她道,“你是因为君品玉的这方手帕不舒服,还是因为文武全才的风惜云竟在医术之上输君品玉一筹而不舒服?” 
                    风夕闻言却是轻轻一笑,挥着手中蓝帕,“以帕遗郎望郎思!我只是有些为那些美人的一腔深情而不值!想当年单飞雪为你所拒而挥剑斩情出家为道……好吧,不提以前江湖上那些为你犯相思病的美人,就单现在这三个,无言等待的凤栖梧,倾心许国的华纯然,赠帕遣意的君品玉,皆是品、性、才、貌佳绝的佳人,可为何就是看不透你的无心无情呢?她们为何就是不明白,温雅雍容的丰公子,心中装的不是美人情爱,而是江山帝位!” 
                    丰息闻言却只是雍雅一笑,抚着手中空杯,以指上扳指相叩,发出清亮而略有些空寂的响声,半晌后才淡淡道:“我也有些奇怪,为何人人都会欣赏于我,而独你例外?” 
                    “因为我是风夕。”风夕目光看着手中的蓝帕,微微带着一丝怜意的笑笑,“就如你给我这药方……那是因为我已答应将风云骑送与你,你当然希望到你手中时依然能是五万完整的风云骑!” 
                    听得这样的回答,丰息眉头微微一挑,然后淡淡一笑,不置一词。 
                    两人之间片刻静默,一个看着手中蓝帕,似在细研其上药方,一个抚着手中酒杯,神色平淡,眸中却不时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良久后,丰息遥望华军阵营道:“你曾说血凤阵留待真正的对手,皇朝足以堪为对手了,与他的这一战……血凤阵应该可以尽显其能!” 
                    “血凤阵……”风夕却忽微微一叹,“若只是与皇朝一战,我有十成把握,决不会败于他手,但是……”说至此忽然停下。 
                    丰息回首看她,静待她下言。 
                    “他身边还有一个玉无缘!”风夕深吸一口气,仿佛想缓和心口那莫名的窒息之感,转头看着丰息,眉头犹是微笼,“你我想来都有同一句祖训。” 
                    丰息微垂目,看着手中空空的酒杯,然后目光一闪,“你是说他就是那个玉家的人?” 
                    “别忘了江湖上对他的形容……天人……除了那个玉家的人,谁还能担此美誉!”风夕沉声道,不知不觉中忽抬手掩眸,不知不觉中那样的低语就这样轻轻溢出,“果然是奢望……他不能……我不能……都只是奢望!” 
                    丰息看着她,眉锋忽冷,半晌后才淡淡道:“玉无缘会破了血凤阵吗?” 
                    “也不一定。”风夕唇际勾起一抹浅笑,手垂下,看着手心,微微拢紧,“必竟我的血凤阵不同于先祖的!” 
                    “玉无缘……当然……”丰息忽勾唇浮起一丝神秘的笑。 
                     
                    五月十日。 
                    “大王,您要亲自出战?”一大早,柳禹生进王帐中即看到一身铠甲的华王。 
                    “当然!”华王抽出佩剑,凌空一斩,“我十万大军而来,本斗志昂扬,要一举攻克风国!可至现在却未曾与风军有一次真正的较量,反倒被其阴计折去三万人!我军若再不挟势出击,日久必消磨斗志,到时本王必将败师而归!” 
                    “领军出战可派将军们就行了,大王又何必亲身冒险?您万金之体,乃国之支柱,决不可有损伤!”柳禹生诚惶劝阻。 
                    “不!”华王一扬手中宝剑,慷慨激昂道,“本王这次就是要亲自出战,身先士卒,鼓励将士们的士气,本王要亲领五万大军一举击垮风云骑!” 
                  


                  144楼2006-06-14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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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王……” 
                      柳禹生还要再劝,华王却大步踏出营帐,帐外大军林立,战马嘶鸣,正等待他们的王下令出击。 
                      “大王,您要亲自上阵吗?”刚刚赶至的皇朝见他那一身装扮不由问道。身后跟着玉无缘,只是目光轻扫大军一圈,然后无波的落回华王身上。 

                      “嗯,本王要在今天将风军打个落花流水!”华王看着眼前的正蓄势待发的五万金衣大军信心十足道。 
                      “驸马,您还是劝劝大王,请他不要亲身上阵。”柳禹生一见皇朝,慌忙搬救兵。 
                      皇朝闻言却浅浅一笑,微躬身道:“大王武功盖世,大军斗志高昂,今次必能大败风军!” 
                      “哈哈……不愧是我的好女婿!此话深得本王之心!”华王仰天大笑,然后一挥手,“牵我的战马来!” 
                      一匹赤如红云的骏马被马夫牵来,神骏非凡,顾盼扬威。 
                      “好马!”皇朝看着那匹马不由赞道,“此马可谓马中之王,定能助大王冲锋杀敌,小小惜云定不是大王敌手!”。 
                      柳禹生听得此言不由狐疑的看一眼皇朝,但见他眉宇间依然有着那一股天生高贵的傲气,但此时脸上的笑恭敬诚挚,仿佛真的对华王信心十足。 
                      而玉无缘却一直只是静静的看着,目光中偶尔闪过一丝怜叹。 
                      “哈哈……”华王飞身上马,身后颇是矫健,“贤婿便为本王押阵,看本王大破风云骑!” 
                       
                      “咚咚……咚咚……” 
                      战鼓擂响,华国金衣大军出动,华王一身铠甲端坐于马上,威武不凡。五万大军衣甲鲜明,战马雄骏,旌旗如云,长枪林立,气势昂昂,直向风军逼近。 
                      而前方的风军,也似早已有准备,三万大军布阵于前,阵前三面大旗,分别是齐、林、程三字,阵中气势雄壮而凝重,虽万军而不闻喧声! 
                      两军阵后都架起了高高的看台,风夕与丰息站在看台上,看着两军的动向,而远远的,对面那个看台上站着皇朝与玉无缘。 
                      在下方,华军在不断逼近,而风军却一直静止不动,几乎要让人以为风军为华军气势所压,而不敢妄动。但当华军进到距风军十丈之处时,风军阵中忽然响起了一声“咚”的震天鼓声,然后风军齐发吼声“杀!”,刹时三万风军如狂风般急速袭卷,直冲向华军! 
                      华军便好似要呐喊三声后才杀敌的对手,在他喊到第二声时,他的对手突然发难,杀他个挫手不及,顿时慌得手忙脚乱!但见白色的风军仿佛巨龙一般昂首摆尾的直冲进华军阵中,将华军的阵势冲个七零八落!又若猖狂无忌的狂龙,张牙舞爪将华军抓个四分五裂! 
                      下面的嘶杀声可冲云霄,而高高的看台却似隔着遥远的时空,冷漠的、超然的置身于外,淡看下界的刀与剑、血与火! 
                      “与风云骑相比,金衣骑便好似一枚漂亮的鸡蛋,看似坚硬的壳,一击就破!”看台上,皇朝看着下方的战斗直摇头。 
                      “与其敌动,不若我动!一举就将华军的气势给击破,气破则阵散!这一战,华王必败无疑!”玉无缘的目光却落向远方的看台,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无法看清上有何人,但他知道,她一定在那里,一定和他一样,正看着下面的嘶杀,看着她并不想看的东西…… 
                      “风云骑出兵三万,六将出动三将。”丰息目光在下方搜寻着,“齐恕为中,林玑在左助,程知在右辅,三军齐发,一举攻下,丝毫不给华军还手的机会,这一战可谓猛战!” 
                      “因为我已不想陪华王玩了,这一战我要将他彻底打垮!”风夕目光从下方两军的嘶杀移向远方的看台,显得十分的悠远绵长,“我的对手在那里!” 
                      上方的人悠闲的看着下方的战斗,而战场中、在层层护卫下的华王却从心底里产生一种恐慌。 
                      周围尖锐刺耳的刀剑交叉声,两军士兵的喊杀声,受伤或致命时的惨呼声,满地的鲜红,浓郁的腥味……一一在耳目萦绕!白色的风军勇猛如虎般杀入阵中,那在他心中本是无敌的金衣骑,迎面而上时竟是不堪人家一刀一剑,遍地是金色与血色交缠,偶尔才夹一抹白色,而前方,那白色似遮天蔽日而来,似汹涌巨涛潮涌而来……一股颤栗不寒而生,仿佛有什么要将己淹没……握剑的手不由自主的抖动,手心竟是一片潮湿,那一直要喊出的“冲啊!杀啊!”紧紧的堵在喉咙处,吞不下,吐不出,呼吸微而急,脸色一片赤潮,瞳孔却不断收缩! 
                    


                    145楼2006-06-14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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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云骑果然名不虚传!”皇朝目光灼亮的看着下方,“三军以中军为主导,两翼相辅,似分似合,不离不散!中军那名将领肯定为风云骑六将之首的齐恕,置身刀林枪阵中依然指挥若定!好!有大将之风!” 
                        半晌听不得身边人答话,不由抬首看去,却发现他眼眸定定的看着前方,看着对面的看台,仿神魂出窍一般。 
                        “无回谷……无回……”口中轻轻呢喃,仿佛那是梦中不小心溢出的呓语,那一向平静超然的脸上此时竟带着一种微微的希冀,又仿佛是对命运之神的安排的欣然接受之喜,及一种摆脱不了命运的悲哀,那么的惘然无奈……那么的醭凄然……那么的让人心痛…… 
                        “无缘!”皇朝猛然抓住玉无缘的肩膀。 
                        这一抓似乎让玉无缘十分吃惊,仿佛是一个就要脱尘飞去的仙人,忽然又被抓回了凡间。微微回转头,回头的那一刹那,他脸上的那种神情消失了,又回复那个平淡超然中带着一丝对尘世的依恋与悲悯的玉无缘。 
                        “无缘,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皇朝目光紧紧的盯住他,一字一顿的说出,“你说过会助我握住这个天下!在这个天下未在我的手中前,你不可以舍下我!你决不可……你想与她……”最后一语却怎么也道不出。 
                        玉无缘微微一笑,平静得不能再平静,淡然得不能再淡然,拍拍肩膀上皇朝的手,“我知道,我会助你握住这个天下,这是我的选择!而她……”目光移回前方,仿佛是叹息一般轻柔如风的吹出,“她嘛……只是……” 
                        “无缘,你不会是想……”傲然霸道的皇朝此时竟是紧皱着眉头,仿佛是有着什么可怕的想法在玉无缘的脑中冒芽,他极不苟同,他要在那芽扎根前拨断! 
                        “皇朝,你不用担心,我选择了你,我们玉家人做出的选择决不会半途而废的!”玉无缘目光缥缈空蒙,轻忽得不可捉不可触。 
                        “那就好!”皇朝目光又移回战场,看着那溃不成军的金衣骑,直摇头,“华王似乎已折了二万人了,该请他回来了,必须留下五万骑我用!” 
                        “你可以以驸马的身份鸣金收兵,我想被困在阵中已十分疲倦的华王也巴不得休战,只是他不好自己开口罢。”玉无缘淡淡扫一眼下方,然后抬步走下看台,已没有什么要看的了。 
                        “你看着……看那吧!”风夕忽然伸手遥指下方。 
                        丰息眼眸随着她手指的方向寻去,看着那张成圆月似的弯弓,弓上那三支长箭,不由微微露出笑脸,“一弦三箭!华王可会毙于此役?”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阵中那三支长箭已如电飞出!


                      146楼2006-06-14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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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廿二、无回之决 

                           
                          华王帐外,一干人紧张的候着,神色焦锐,尤以军师柳禹生最为着急,帐前的地上都快被他来回踏出一道沟来,而驸马皇朝却是离得远远的背对王帐负手而立,抬首望着天边,那即将隐没的西日还在依依不舍的攀住那山峦一角。 
                           
                          “玉公子,大王如何?” 
                          终于,王帐的帐帘掀开了,柳禹生一把迎上,惶急的问着走出来的玉无缘。 
                          “性命无忧。”玉无缘淡淡道,目光穿过柳禹生,遥遥落在皇朝身上。 
                          “多谢公子!”柳禹生惊喜之下向玉无缘拜倒。 
                          “柳军师不必多礼。”玉无缘手一托,柳禹生便拜不下去。 
                          在这炎热的夏日,那手竟是凉如寒冰!柳禹生触着的手一震,不由抬首望向玉无缘,一个下午都在帐中抢救华王,可眼前这人却不见一丝疲态,一张脸依然如玉般柔和静谧,一双眼眸依然安祥淡然,一身白衣即算被血污,可他的人看去却依然是纤尘不染的皎然,每次看到这人总觉得他似不属于这个尘世,仿佛随时都会随风仙去。 
                           
                          “公子……”一句“公子的手如何这般冷?”不知如何竟怎么也说不出口,纳纳的看着他,竟是不敢有丝毫冒犯眼前的人之举之语。 
                          “军师想来十分关心大王伤势,你可进去看看,但记住不能吵醒他。”玉无缘淡淡一笑,指指帐内,示意他进去。 
                          “是,禹生先看看大王。”柳禹生一躬身,掀帐而进。 
                          “各位将军不如都回去休息吧,大王并无大碍。”玉无缘看着帐外其余的人道。 
                          余下的人相互看看,最后皆向玉无缘施一礼,然后离去。 
                          待所有人走后,皇朝转身,看一眼玉无缘淡淡道:“华王不会死了?” 
                          “嗯。”玉无缘移步走向皇朝,目光落向山尖上那一点点红日,“那三箭入肉极深,几近穿体!看来风国的那位林玑将军箭术不会比九霜差。” 
                           
                          “我就知道你会耗功救他。”皇朝收回目光落向前方,眉峰微敛,“不过他现在也不是死的时候。”说至此忽长叹一口气,“风国……风云骑!真的是人才济济!只可惜……” 
                           
                          “你打算如何?真的要在无回谷和她一战吗?”玉无缘回首,目光静静的不带丝毫份量的落在皇朝身上,却隐带着一丝宿命的无奈。 
                          “已经在行动了,箭在弦不得不发!”皇朝的声音沉而重,目光看向风军阵营慢慢变得森冷而凝重,“况且迟早都会有一战!” 
                          “早晚吗?既然如此……”玉无缘目光幽幽的扫一眼风军阵中那一面飞扬的白凤旗,那展翅云中的白凤凰,微微叹息着,“风家的白凤旗……风独影……白凤凰……皇朝,你既要与风夕一战,那么必知她们风家的血凤阵。” 
                           
                          “血凤阵?”皇朝眼中金芒闪烁,微微抬首,看向西天,那最后的一点红日也隐落了,阴暗的暮色已静静降临,“我知道血凤阵!先祖的日志中曾提过,噬血的凤凰!” 
                           
                          “遇凤即逃……”玉无缘喃喃念道,微垂双眸,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犹有一丝血迹,那是华王身上沾来的,以后呢?还会沾上何人的鲜血?还会有多少人的血呢? 
                           
                          “遇凤即逃……但对于你们玉家人来说,这世上没有什么阵是不能破的!”皇朝收回目光,金眸明亮而坚定的看着玉无缘。 
                          “玉家人?”玉无缘喃喃复述,然后微微苦笑。 
                           
                          “这么夜了,你竟还没睡?” 
                          风军王帐帐顶上,风夕正盘膝而从,一双手垂放于膝上,想来是安寝后偷溜上来的,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的白色睡袍,长长黑发全披散于肩后,弯延至帐上,抬首仰脸遥望夜空,额际的那枚雪月与天幕上的那弯银勾遥遥辉映,这样的懒散外表与姿势是白风夕才有的,但脸上那种端庄静穆的神情却是风惜云才拥有的。 
                           
                          “夜观星象,可有所得?”丰息轻轻一跃,也落在帐顶上,屈膝坐下,抬首望向天幕上的点点星雨。 
                          “记得小时候嬷嬷曾说,天上一颗星,地上一个人。而《玉言天象》上也曾说上界的星象映像下界的一切,若真如此,那你我也是这些星雨中的一颗,而你……你会是哪一颗星呢?”风夕忽出声轻问道,目光依然遥望星际,星光好似全落入她的双眸,映得那双黑眸比天上所有的星星还要来得清亮。 
                        


                        147楼2006-06-14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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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华军中军出击时,凤凰终于动了,但见它猛然张开双翅,迎上华军的左右两翼,而当华军中军直冲而来,即要杀入凤首时,凤首忽然往左一偏,避开了华军的冲击,反狠狠啄向那被左翅圈住的华军右翼。而同一时间,凤凰腹部忽探出双爪,爪上铮铮铁勾全都脱爪飞出---那是箭雨队的飞箭---但见箭如蝗雨急速射向那迎面而来的华军中军,但听得一片凄厉的惨呼声,那冲在最前方的中军便纷纷倒下!而凤尾忽张开它的翎羽,与右翅合围,直扫向华军的左翼,顿时,五万金衣大军全在凤凰的包围之中! 
                             
                            可是,就在凤凰逼近,要将华军越围越拢之时,阵中心余下的中军后部猛然弃凤爪而回杀,直向凤首之后砍过!刹时,原本与左翅一起围歼华军右翼的凤首忽变成被华军左翼与中军围住,前后夹攻,竟要将凤首砍断! 
                             
                            而紧接着原被右翅、凤尾半围住的左翼,忽然全速右转,加入中军,全力杀向凤首!顿时,所有的战斗便全在凤凰的左翅之上展开,风、华两军你围我、我夹你的竟全卷在一块,竟是不分前后左右全部都是敌人,一场混战顿时展开。这一刻拼的不再是谁的阵最奇,谁的头脑更聪慧灵活,而是拼谁的刀更利,谁的动作更快,谁的力量更大,谁才能杀敌最快、最多! 
                             
                            “好个皇朝!他根本不是要破阵!他并不要胜负,他是要以华国这五万金衣骑与我风云骑死拼,他唯一的目的便是要重创我风云骑!”看台之上,看着皇朝那样完全不计后果的血拼,风夕猛然醒悟,一掌拍下,栏杆被她掌力震得瑟瑟作响。 
                             
                            “以五万金衣骑为代价,只为重创风云骑的元气!”丰息叹息的点头,“不动用皇国一兵一卒,利用金衣骑重创劲敌风云骑,而华国二十万金衣骑也将在风国被你折去了十多万,而华王已身受重伤,华国三王子皆是庸碌之才,彼时华国将尽入他囊中!好毒的计谋!好一个皇朝!”言毕也是不胜喟叹。 
                             
                            “想损我三分之一的兵力?!我岂能让你如愿!”风夕的声音带着秋霜的肃杀,眼眸这一刻比千年雪峰还要冷澈,“五万金衣骑吗?我将如你之愿尽数折去!” 
                             
                            语毕但见她手一扬,袖中白绫飞出,若白云浮于空中,手一挥,白云在空中舞出一只展翅凤凰,“久容,血凤凰!” 
                            风夕清越的声音在战场的上空高高扬起,即算是那冲天的嘶杀也不能将之掩盖。 
                            “是!”战场中心传来一声有力的声音,那般的凛然果断。 
                            然后只见战场中挥起了白凤旗,那只浴血凤凰猛然长啸,紧接着它的左翅、右翅同时张开,片片翎羽在阳光下闪着刀的锋芒,双爪忽转变成凤首,凤尾忽转为凤爪……一只新的噬血的凤凰诞生了,它周身都燃着怒焰,周身都闪着夺目彻骨的寒光……阵中的白凤旗挥向了华军,然后那只血凤凰,它猛然展开双翅、张开双爪、昂扬凤首---在白凤旗挥下的那一刻,它们同时狠狠的、毫不留情的扫向、抓向、啄向了华军!而被困在华军中心的凤首,忽然化为一支利剑,直接的、稳稳的直穿华军中军! 
                             
                            那一刻,只见那闪耀着刀芒的白色凤凰,口中衔着锋利的宝剑,疯狂的扫向华军,那张狂的气势,那狠厉的冲劲,那仿佛神佛也无法阻挡的杀戮,那便是魔鬼也为之畏惧的残、冷……让人心寒胆颤!让人神魂俱裂!白色之中是无尽的、艳红的血色! 
                             
                            那是一场血战! 
                            那一刻,本应是红日正午,可地上,黄沙满天飞舞,刀剑交错挥砍,残肢断臂抛飞,鲜血淹没大地……那嘶哑的、那凄厉的、那悲壮的呼喊声直冲九霄!那一刻,天为之惊憾,地为之震动!那一刻,天为之昏,地为之暗!那一刻,神灵同悲,人鬼同泣! 
                             
                            那是人间最惨厉的修罗场! 
                            “竟是死战到底!只因为皇朝在吗?所以华军斗志不灭!”风夕冷冷的吐出,然后身形一展,直往阵中皇朝飞去,“那么我便将你们的斗志打下去!” 
                             
                            而同时,在风夕飞身而起时,对面的看台之上也飞出一道白色人影,不同的是,目标是半空中的风夕。 
                          


                          151楼2006-06-14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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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廿三、道是无缘何弄人 

                              嘶杀还在继续,人间的炼狱真真实实的出现在这个无回谷,血气弥漫整个山谷上空,惨叫与杀戮之声直冲云霄,刀与剑挟着血光挥动,长枪枪尖回拨带起敌人的血肉,遍地都是金色的尸身与断肢,偶尔会掩住一抹白色…… 
                              阵中的那两人依然木然的立着,任刀剑擦身而过,任流矢在他们周围坠落,他们仿佛沉睡一般的痴立着。 
                              而在华军阵中的那抹一直矗立不动的紫影忽然动了,如雄鹰展翅,直扑风军阵中心白凤旗下那一骑。 
                              “久容闪开!”一直痴立的风夕终于醒了,身形猛然飞起,如箭离弦直追紫影而去。 
                              而另一道痴立的白影这一次却并未再次拦截,而是木然的转过身回走,穿过刀林箭雨,跨过地上的死尸残肢,淌过浓郁稠粘的血湖,一步一步的静静走过,那一袭皎洁的白衣,似从天界飘来的使者,那一张如玉般的俊容上是无尽的悲叹,那双眼眸慈悲而无奈的扫过……跨越地狱,穿透魂灵……这些生命……这些鲜血……这便是换取另一个百年太平的代价吗? 
                              凤旗之下的修久容,他高高立于马背之上,挥舞着手中的白凤旗,策动着整个风云骑的阵势与攻击。 
                              当那抹紫影挟着冷电直击而来时,他并未闪避,反而是高举手中白凤旗凌空一挥,刹时他身前的风云骑忽两面散开,避开那紫影手中宝剑挥出的凌厉剑气,那剑气在黄沙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长沟!然后紫影手臂再次高高扬起,那一抹冷电挟着雪亮的银芒再次击向白凤旗之下! 
                              那仿佛可划破一切障碍的快、狠 、利!那一剑的霸气仿佛可刺破天地!黄沙已避锋而飞,空气已被它割开,就连风……也为之疾逃!这是他无法躲避、无法抵挡的一击! 
                              修久容仰面睁目静静的迎接着阳光下那灿烂眩目的、那美妙绝伦的、那要将他一分为二的一剑! 
                              王,久容永远效忠于您!直至我---三界六道魂魂消散! 
                              紫影傲然的扬起嘴角,手腕直挥而下,带着绝然的霸道与狠厉---风云骑的主将将毙于此剑! 
                              “久容!” 
                              伴着那一声急切的厉呼,一道白电攫住了那凌空挥下的一剑,那种速度是比闪电还要快,一直睁着眼眸的修久容清清楚楚的看到,那道白绫从后飞来直接的、稳稳的缚住了那柄剑,那凌厉无敌的一剑便在距他面容半寸之处被凌空阻截! 
                              紫影与白影同时从半空中落下,剑与白绫却还是缠在一起。回首看去,只是一眼,却让皇朝从身到心都是一冷! 
                              这样的风夕……这样冷肃的风夕是从未见过的!风夕的脸上不是永远都有那种懒洋洋的好象永远都没睡够一样的神情吗?那双清亮的眼睛不是永远都带着一丝好玩的、有趣的笑意吗? 
                              眼前的人……是因为那一身银甲的缘故吗?那张如冰似霜的脸,那双冷如万年寒冰的眼……仿佛是冰雕出的最完美的雕像,美得极致,也冷到极致!全身散发着一股凛然肃杀之气……这全是针对他而发的!只因他刚才一剑差点杀掉这个‘久容’吗?原来风夕也有这一面的……这是她作为风国女王风惜云所拥有的一面……这就是风惜云的气势吗?而以后……他们都只能如此相对了! 
                              忽然,握剑的手竟是一软,心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微微的作痛……风夕,这就是你所说的很少有一辈子的朋友吗?我们的情谊竟是这般短暂吗?我……为何你选择的是丰息?因为十年吗?十年的时间……已让你们有许许多多的东西连在一起……融在一起……有着许多你们自己也无法分得清……也无法割舍的东西!皇朝,从今以后对于你来讲,只是敌人了吗? 
                              “王……”修久容轻轻的唤一声,有什么流进了他的眼睛,模糊了他的视线,有什么在撕裂着他的脸,迷糊了他的意识,终于……眼中最后的影像是那耀目的银甲……然后,所有的一切都离他远远,沉入那无垠的黑暗,手……却还紧紧抓住那白凤旗! 
                              “久容!” 
                              风夕迅速掠过,接住了一头栽下的修久容,低头看去,她忽然紧紧咬住唇,心头一阵酸痛,这张脸……已经被这一剑毁了!她虽截住了那一剑,却未能截住那一剑所发出的凌厉剑气!那道剑气从他的眉心、鼻梁直划而下,将这张脸一分为二!久容……你可还活着? 
                            


                            153楼2006-06-14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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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浓夜色中,响起的不是蛐鸣蝉唱,那远远而来的也不是萤虫的星灯……近了……那是万军齐步、铁骑踏响大地的雷鸣,那弯延而来的火龙是将士手中高握的火把。 
                                “徐渊,传令下去,停止前进!”大军最前方,风夕猛然勒马。 
                                “是!”徐渊应道,转身吩咐传令兵传下王令。 
                                风夕下马,借着火把的亮光环视四周地形,然后蹲下身来触摸地上的土。 
                                “王,这里是鹿门谷。”徐渊报告着此处的地名。 
                                “嗯。”风夕站起身来,“现在是什么时辰?我军一共行进多少里?” 
                                “寅时过半。”徐渊答道,“我军行进二百五十里。” 
                                “寅时……二百多里……争天骑的速度绝不会比我们慢!”风夕略略沉吟,忽然一阵狂风吹起,将士兵手中火把全部吹灭,顿时一片漆黑,但鹿门谷内所有的士兵却并未有丝毫慌乱,依然原地静立,若非偶尔的马鸣声,谷中安静得几乎察觉不到这里停驻了一万骑兵。 
                                “王,起大风了,看来要下雨了。” 
                                过片刻后,风稍息,人眼已适应这漆黑的夜,甚至在微弱的夜光中还能略略看见身边最近的同伴。 
                                “不是看来要下雨了,而是肯定会有一场暴雨!”风夕的声音冷静而沉着,漆黑的天幕上未有一颗星子,但她的双眸却闪亮如星,在这墨黑的夜空中闪着灼亮的光华,“暴雨来得急也去得快!” 
                                她蹲下身抓一把泥土在手,手指搓着泥土,凑近鼻近闻闻,“这鹿门谷两边地势略高,下雨时雨水皆往中间流注,以至中间土质松软……燃两个火把与我!” 
                                她忽然吩咐道,马上有士兵燃起两个火把递与她,风夕接过飞身立于马背之上,眼眸扫视着整个鹿门谷,然后手一扬,火把在半空掠过,带着红红的火光稳稳的插在东边远远的一点之上,然后身一转,手再扬起,另一火把也从半空掠过,稳稳的插在西边一点之上。 
                                “徐渊,传令下去,五千士兵燃火把,五千士兵用备用兵器将中心洼地掘松,长以此两火把为界,宽需十丈,只有半个时辰,要快!”风夕跃下马,迅速吩咐,语气又快又利! 
                                “是!”徐渊领命马下吩咐下去。 
                                片刻后,所有士兵皆下马,一半燃火,一半以兵器掘地,皆是井然有序,动作利落。大风时起时落,火把被大风吹息后马上又被点燃,掘地的士兵也手不停歇,必要赶在半个时辰内完成王命。 
                                约莫半个时辰,开始稀疏的落下大滴大滴的雨珠,砸在人脸上凉凉的且微微作痛,火把已大部分被淋湿,黑夜中只有士兵掘土的声音,以及狂风肆虐的咆哮声。 
                                “停止掘地,恢复原状,然后退后十丈隐蔽。”黑夜中再次响起风夕声音,清清亮亮的响在每一个士兵的耳边。 
                                令下之时,大雨已倾盆倒下,挟着狂风,将谷中这一万士兵,包括风夕在内,全部扫个湿透。黑夜之中,只能听到大滴大滴的雨珠砸在地上的声音,雨水湍急流过的声音,狂风的呼啸声,战马的嘶鸣声,除此以外,鹿门谷内是静止的,而另一种在流逝的便是时间。 
                                当狂风暴雨停息之时,黑压压的天空似被雨水给洗清了,终于露出一抹淡淡的白色,四周也能隐隐绰绰的看个大概,所有的风云骑皆矗立于雨中,一动也不动的,只是紧紧握紧手中刀枪,目光一致的看向最前方那一抹高立于马上的白影,那是他们的王,和他们一样任狂风暴雨吹打的王! 

                                “现在何时辰?”风夕问着身边的徐渊。 
                                “回王,现在是卯时一刻。”身后的徐渊抹去一脸的水珠答道。 
                                “火石可有存放好?”风夕回首,那双眼眸仿佛被雨水洗过,格外的亮而深,嘴角衔着的那一丝浅笑是自信与骄傲。 
                                “臣没有忘记王的吩咐。”徐渊抚着铠甲之下保护得好好的火石。 
                                “好!”风夕凝神侧耳听着风传送而来的消息,终于,星眸灿然一亮,然后下令:“传令,我火箭射出之时,万箭齐发!” 
                                “是!” 
                                 
                                “嗒嗒嗒嗒……”的声音远远传来,天空中泛着淡淡的白光,天地这一刻是阴暗的、模糊不清的,一万风云骑静静的藏身这混沌之中,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前方,远远的,已见火光,蹄声已近在耳旁,再片刻,已可望见前方一片黑云席卷而来,那样迅疾的速度,那样雄昂的气势……那是皇国争天骑,它们终于到了! 
                              


                              158楼2006-06-14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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