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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荐赏文】且试天下 文/倾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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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60.39.202.*
好像还在联系出版.其实还有前传和一些番外.大家可以看晋江的文章.http://www.jjwxc.net/oneauthor.php?authorid=13880

这个属于白风黑息系列的正传.我觉得番外的"当时年纪小"也好好看~~


438楼2006-09-17 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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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华纯然眼眶一热,泪珠终于忍不住滚落。
    “别哭。”皇朝伸手搂住妻子,“以后三个皇儿便全交给你了,会很辛苦的。不过纯然这么聪明能干,朕很放心。”
    “陛下!”华纯然伏在皇朝肩头失声大哭。这些日子来的担惊害怕,这些日子来的辛劳忧苦,此刻终于得到了抚慰,刹时倾泻而出。
    这么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伏在他的肩头痛哭。
    这么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如此怜惜。
    这么多年来,这是他们夫妻第一次如此的靠近。
    这么多年啊,为何要到这最后一刻……
    “朕走后,朝政便交给皇雨他们,他们会好好辅佐太子的。”皇朝抚着妻子的发温柔的道,“朕说过纯然是个聪明的女子,他们会尊重你的,会听取你的意见。太子是国家的支柱,纯然一定要好好教导。”
    “陛下……臣妾知道……陛下……臣妾会的……”华纯然哽咽着。
    皇朝扶起妻子,擦干她脸上的泪珠。
    十年岁月忽如走马灯似的在脑中回转,那有限的朝夕相处、从未在意过的点点滴滴此刻却鲜明起来。指下是美丽的容颜,难得的是这皮相下那颗聪慧玲珑的心,这样的好的女子,这些年来,某些地方他实有些亏欠了。而往后,悠悠岁月,她如此年轻美丽的生命却注定了消耗于这重重深宫。
    “纯然。”皇朝轻轻唤一句。
    “嗯。”华纯然凝眸看他。
    “这一生,朕君临天下,你母仪天下,史册将万载留名。于你我可谓得偿所愿,也了无遗憾。”皇朝金眸中锐光涣散,渐渐迷离,“得偿所愿了无遗憾……却终有些意难尽,不是吗?”
    华纯然闻言心头一紧,却只是轻轻应一声:“陛下。”
    “纯然,我们去白湖吧。”皇朝金眸微闪,然后渐渐闭上,“我们去白湖……”
    华纯然将昏迷的皇朝搂入怀中,抚着他瘦削的面容,温柔的道:“好,我陪你去白湖。”
    一滴泪却落下,滴在皇朝闭合的眼眸。
    终有些“意难尽”吗?
    他“意难尽”的是那一抹如风白影,而她……回首低眸间,总无法忘记落华宫中那个浅笑和曲的优雅身影。

    昔泽八年八月。
    朝晞帝旧疾复发,皇后陪其往南州行宫休养,大将萧涧携夫人随驾,晖王监国。
    南州行宫可说是朝晞帝———这位被后世极其褒赞、论功业千古帝王中唯与始帝比肩的英主———这一生唯一一件令人费解置疑的奢侈之事。但不论当年朝臣如何反对,朝晞帝依下旨,在南州西境的这座平平无奇的荒山耗臣资挖湖建宫。
    湖,御旨赐名“白湖”。
    行宫,御旨亲题“白湖天宫”。
    说来也是稀奇,那白湖挖成后竟是一处活泉,仅仅数日便涌出满满一湖清水,工匠再挖掘暗沟将多余的湖水排出,却又润泽了山下农田,本是任性之为,到最后却又成一善举。
    这南州行宫也不类其它皇家行宫的富贵华丽,依山势而建,虽为人工却反似是天然的宫殿,简朴的天工中又蕴着素雅大方。
    今夜正是月中,皓月如玉,清辉映射。
    “这是白山成形的老山参,怎么样也要陛下喝一口进去。”君品玉将亲自熬好的参汤小心的递给华纯然,一边又细细叮嘱了几句。
    “嗯。”华纯然接过。这些日子来,日夜侍于皇朝榻边,从不假手他人,绝艳的容颜已有些凋萎。
    “陛下。”轻声唤着,御榻中的人却毫无反映,自那一日昏迷便不再有清醒,不过是赖君品玉的医术及灵药吊着一脉气息。
    低首自己先喝一口参汤,然后扶起皇朝哺进去,如此反复,半个时辰后才将一碗参汤喂完。
    拾起丝帕,为他拭去唇边沾染的汤法,看着那消瘦几渐不成人形的容颜,心头酸痛难当。
    “好清的一湖水啊!”
    蓦然,一个清若风吟的声音悠悠传来,传遍行宫内外。
    华纯然手一颤,呆住了。
    榻中昏迷不醒的人一动,忽然奇迹般的睁开双目。
    “陛下!”华纯然惊喜的叫道。
    “她来了。”那双金眸此刻灿灿生辉。
    “是的。”华纯然嫣然一笑。扶他起身,为他着装。
    皇朝稳稳的踩在地上,然后捧起枕畔那无瑕白玉雕成莲形的玉盆,一步一步矮健的往外走去。
    华纯然含笑目送。或在他心中,那人永远是揽莲湖畔那踏花而歌临水而舞的莲华天人。
    行宫内外的侍卫虽被那突如其来的声音惊起,但并未慌乱,依各就各位,只因宫门前的扫雪将军镇定的挥手令他们退下。
    依山一湖,月夜下波光粼粼,倒映着宫灯如火的行宫,仿如天庭瑶宫,那临湖而立的白衣人便仿是天外来客,不沾尘埃。
    一步一步接近了,这个身躯仿不似自己的,病痛全消,轻盈御风般。
    素衣雪月,风华依旧。
    清眸含笑,唇畔含讥。
    时空仿佛倒转,依是荒山初遇的昔日。
    “我来了。”
    白衣迎展,黑发飘摇,仿佛是从夜空走下。
    他看着她,然后,弯腰,玉盆满满一盆清水,捧到她面前,看着她。
    她看着他,然后,绽颜一笑,若夜昙初开,暗香浮动,纤手浸入盆中,掬一捧清水,淋洒脸上。
    “我洗了。”濯水的容颜更是清极。
    他淡淡勾唇,玉盆脱手,似一朵白莲飘于湖面。
    “我走了。”她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风夕。”脱口唤道,那离去的背影一顿,回首。
    “这些年……”有无数的语,有无尽的意,却只得吐出这三字。
    “我知道。”她灿然一笑,飘然而去。
    他目送那背影隐于夜空。

    “陛下,回去吧。”不知何时,华纯然已至身旁。
    皇朝抬首,月色如银,霜华泻了一天一地。
    “牵朕的马来。”他忽然道。
    华纯然讶然却依唤侍卫牵来了御骑。
    抚着骏马暗红的鬃毛,皇朝一翻身,潇洒的落于马背。
    倨马眺望,山下万家灯火,远处山峦层叠,江河滔滔。
    这些都在他的脚下。
    “我皇朝焉能如病夫卒于病榻!”傲然一笑,豪气纵扬。
    扬鞭挥马,骏马鸣跃,身影屹如山岳……然后飞起……落下……
    “陛下!”无数人惊呼奔走。
    “纯然。”迷离中,微微睁开眼,“如重来,一切当如是。我不悔!”
    一切重来,他依会为荒山中那个张狂如风的女子动容,他依会在华都娶天下最美的公主,东旦对决时他依会射出那绝情裂心断念的一箭。
    这是他的选择,无论得到什么,他不悔!
    “皇朝,我也不悔的。”华纯然抱紧怀中已安然而去的人,喃喃说着。
    她不悔当年落华宫中的一见钟情,不悔金华宫中点那个狂傲男子为驸马,也不悔这十年夫妻数载寂寞。
    昔泽八年八月二十五日戌时,一代雄主朝晞帝崩于南州行宫。
    遗言:不若病夫卒于床榻,不悔一生所为。


    2006/10/07


    453楼2006-10-09 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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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60.39.202.*
      新出了番外!http://jjwxc.net/oneauthor.php?authorid=13880

      不过还在连载中,赫赫。

       琅华原是瑶台


      474楼2006-11-10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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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的朋友可以去“且试天下”吧里聊一聊。
        http://post.baidu.com/f?ct=&tn=&rn=&pn=&lm=&sc=&kw=%C7%D2%CA%D4%CC%EC%CF%C2&rs2=0&myselectvalue=1&word=%C7%D2%CA%D4%CC%EC%CF%C2&tb=on


        478楼2006-11-21 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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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21.235.61.*
          http://blog.sina.com.cn/u/4af13569010006a2
          作者博


          485楼2006-11-28 0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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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9.146.219.*
            白风


            499楼2006-12-10 1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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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21.2.206.*
              吧主不要


              504楼2006-12-16 1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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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试番外---琅华


                516楼2006-12-26 1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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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衣男子还待再说,却见蓝衣男子手一摆,“你等的美人出来了。”
                  彩台上的帘幕层层拉起,一个红衣佳人袅袅而现。
                  “等回朝了一定要奏明皇兄好好治你。”紫衣男子哼一声。
                  这两人正是当朝的昀王皇雨、扫雪将军萧雪空。皇朝征芜射大胜而归,只是回帝都后却旧病复发,一时吓煞了朝庭内外,皇雨更是焦急万分。虽有君品玉全心医治可依不放心,上朝下朝总不离皇朝身旁,时刻不忘的念叨“皇兄不可操劳,皇兄要多休息多进补食……”,倒不似堂堂王爷,反倒成了皇帝的侍从了。皇朝烦不胜烦,正好派萧雪空来华州处理军务,便将他也打发来了,美其名曰“协助”,实则是想耳根清静。两人到了曲城皇雨听说了离华的美名,也就随口问了问,那曲城的府官对这位王爷的大名是早有耳闻,当下也不管那朝庭的律法诸多的礼制,只在离芳阁订了雅厢,请这两位贵人前往一观。
                  红色虽有令人眼前一亮之感,但总是太过浓艳而不为高雅之士所喜。可这离华姑娘一身红衣非但不俗反是相得益彰,肌肤若雪,罗裙一衬,隐生淡淡嫣红,若朝霞遍洒雪原,艳光四射更透清华贵气。
                  “嗯,为如此美人干等两个时辰倒也不亏。”皇雨当下赞道,“虽还稍逊皇嫂几分,但已是世间难得。”
                  但见彩台上,离华怀抱琵琶,缓缓走至台中锦凳上坐下,然后才抬目扫一眼堂中,不行礼不言语也未有笑容,冷冷淡淡的端是透着十分的高傲。说来也怪,那堂中的客人大都是有几分财势的人物,可对着这傲慢无礼的离华姑娘却未生半分怒意。
                  萧雪空也看着台上的美人,那样的容颜自是少见,可他看着的却是那一双明眸。杏仁似的双眸黑白分明,看着堂中众客却如视无物,那不是做作的傲慢,而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傲骨。
                  “这样的人为何会在这样的地方。”他不由轻轻念一句。
                  “哟,雪人竟也会心生怜惜?”皇雨闻言不由取笑。
                  “按规矩,请上雅房的客人点曲。”离华抬眼扫向正对彩台的雅房中的皇、萧两人。
                  房中两人闻言倒是一怔,都不知离芳阁有这规矩,况两人也没这逛花楼的经验,两人又都是武将,听过的歌也是士兵唱出的雄豪壮烈之曲,在这花楼总不能点《破阵子》吧。萧雪空当下垂眸,不予理会,皇雨没法,对着台下的美人颇是潇洒的笑笑,可一时还真想不起来应该点什么曲,只好道:“姑娘看什么适合我们听便唱一曲什么罢。”把这难题丢了回去。
                  离华柳眉一挑,看一眼房中的两人,这等仪容风范的在这种地方倒是第一次见,心头一动,勾唇淡笑,目光扫过台下众客,隐隐的嘲意带出。
                  “既如此,那离华便斗胆了,若唱得不好,还请客人原谅罢。”说罢,指尖轻拨,琵琶声动,寥寥数响,却是金石之音,令人心头震动。
                  “如画江山,狼烟失色。
                  金戈铁马,争主沉浮。
                  倚天万里须长剑,中宵舞,誓补天!”
                  离华才一启喉,房中皇雨、萧雪空顿时正容端坐,全神贯听。
                  “天马西来,都为翻云手。
                  握虎符挟玉龙,
                  羽箭射破、苍茫山缺!”
                  女子清音,唱来却是铿然有力气势万均,堂中众客只觉朔风扑面,金粉碧栏的离芳阁顿时黄沙滚滚,刀剑鸣耳万军奔涌,仿身临那碧血涛天的战场。
                  长街上一个白衣少年正缓缓而行,当那一缕高歌入耳时,脚下一顿,便再也无法前行,迷茫回首,歌声不绝,神魂便如被歌声牵萦,一步一步走入阁中,那门口守门的伸手想要拦,却被他袖一甩,全摔街上去。
                  “道男儿至死心如铁。
                  血洗山河,草掩白骸,
                  不怕尘淹灰,丹心映青冥!”
                  离华的歌还在唱,琵琵铮铮,似响在人心头,划起满腔热血。
                  那少年已走到台前,堂中众客都为歌声所摄皆未察觉。
                  少年眼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台上的歌者,那神情竟似痴了,却不知是为台上的人还是为着歌。
                  “待红楼碧水重入画,唤纤纤月,
                  空谷清音、桃花水
                  却总是、雨打风吹流云散。”
                  歌至最后,万千气势袅袅淡去,余下的是千古怅然。
                  一曲尽了,满堂皆静。
                  “歌尽曲城实至名归。”楼上皇雨悠然赞叹,“想不到竟可在此听到风王之曲,想不到这青楼女子可歌金戈铁马!”
                  “风尘多有奇人。”萧雪空举杯而敬。
                  台上的歌者眸光空茫的望着前方,似遥落万里长街外,似沉入白骸青冥中。
                  “你唱得很好,你知道我的姐姐在哪吗?”
                  一个仿若古琴幽鸣的声音轻轻响起,刹时惊醒众人。
                  “呀!那水子怎么在这里?”皇雨此时方看到那白衣少年不由惊道。
                  萧雪空看向那少年,眉头一动,心头却是叹息,“万水千山,不见不绝”
                  “唉,还真是个死心眼的小子。”皇雨惋叹。
                  “你说什么?”离华如梦初醒,看着眼前陌生的白衣少年,仪容俊秀,却有一双忧郁的眼睛。
                  白衣少年看看离华,忽而一笑:“当年凤姐姐歌艺妙绝天下,只是人间早已不闻,而今有你,倒也不差。”
                  “凤姐姐?”离华全身一震,杏眸盯紧白衣少年。
                  “‘落日楼中栖梧凤,启喉歌倾九天凰’,你身为歌者难道竟不知吗?”白衣少年忽有些不满。
                  “凤栖梧!”离华眸中闪着奇异的光芒,“你认识凤栖梧?”


                  519楼2006-12-26 1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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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嗯。”白衣少年淡淡点头,似乎认为认识这曾名动九州的歌者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的歌唱得很好,我请你喝酒罢。”那语气也是淡淡的,似乎便是请皇帝喝酒,皇帝也应该欣然答应才是。
                    “哪里来的臭小子,还不快给老子滚出去!”那守门的两人此时一拐一拐的冲到台前,伸手就要将少年拖走。
                    “住手!”
                    那两双手还未触及白衣少年的衣角,台上离华一声厉喝,柳眉高高挑起,“本姑娘的客人,你们敢无礼!”
                    “姑……姑娘,这小子他……”
                    “还不给我滚出堂去!”离华手一指门外,杏眸圆睁,“这里轮得到你们说话?”
                    “姑娘……”
                    “滚!别让我再说!”离华怀中的琵琶猛然砸向台下两人,那两人马上闪身躲开,砰的琵琶碎成数块。
                    “是,是……我们马上滚,姑娘别气。”两人赶忙退出堂中。
                    堂中众客皆屏息静气的看着这一幕。曲城人哪个不知,离华姑娘生气时须得顺着,否则必是堂塌楼倒方可罢休。
                    “唉哟,我的儿呀,你这是怎么啦?”离芳阁管事的离大娘一听得禀告慌忙赶来,却只见台上气喘吁吁的离华,台下碎裂的琵琶,一个长身玉立的白衣少年及满堂安静的宾客。
                    “骂了两个奴才。”离华挽挽袖淡淡的道。
                    “骂便骂罢了,可不要气着自己了,我的儿可比那些奴才要金贵百倍啊。”离大娘满脸堆笑。
                    “今日累了。”离华抬手抚抚鬓角,杏眸扫一眼堂中,冷傲的却偏生分外勾人,“明日离华跳一曲舞罢。”
                    此言一出,不说离大娘那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便是堂中众客也面露雀跃。离华的歌当是冠绝,可离华的舞才真正的惑动华州,只是离华愿每日一歌也百日难得一舞。
                    “我的儿,累了便去休息罢。婵儿,快扶姑娘回房。”离大娘一脸疼惜,马上令人扶离华回房。
                    一名清秀的小婢赶忙上台侍候,离华走几步忽回头看着那白衣少年,“你是谁?”
                    白衣少年微微一笑:“我是韩朴。”
                    “喔。”离华点头,杏眸略带挑逗的瞅着韩朴,“我是离华,请你喝酒,来吗?”
                    “好。”韩朴十分的爽快答应。
                    “那便随我来罢。”离华转身离去。
                    韩朴只是轻轻一跃,跟在她身后,转入后台不见影儿。
                    “呀!这小子可真有艳福!”堂中众客一片艳羡。
                    离大娘看离华离去,忙转身招呼众人,满脸的笑若花开般灿烂,可惜是朵瘦黄花。
                    “各位客人,我们离芳阁的姑娘们特为各位准备了一曲《醉海棠》,还有奴家珍藏的五十年的女儿红,各位尽可开怀。”
                    “这五十年的女儿红酒劲可大着呢,离大姐姐,咱若都醉了那如何?”有人调笑着。
                    一声“离大姐姐”唤得离大娘心花怒放,一双眼都只见缝儿了。
                    “哟,我的大爷,咱离芳阁别的说不上,可就不缺这软软的床铺、体贴解意的美人呀!您便是醉上一辈子,离芳阁也包侍候得您周周到到。”
                    “哈哈,有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离芳阁海棠盛开,大娘,快拿酒来……”
                    “就来就来……”
                    丝竹再起,台上美人鱼贯而出,再加那醇香的美酒,顿时欢声笑语满堂。
                    楼上,萧雪空起身,“咱们走罢。”
                    “嗯。”皇雨也起身,却是有些犹疑,“那小子还这么小就和那离华去……嗯……若是做错了事怎么办?咱们真不要理吗?怎么说他也和风王有些渊源。”
                    萧雪空一顿,然后挑帘而出,“白风夕的弟弟岂要我们提点。”
                    “也是。”皇雨点头,再看一眼大堂正要抬步时却是一愣,“咦?雪人,那不是二皇兄很是信任的律府总捕头印春楼吗?他怎么跑到曲城来了?”
                    已走出门的萧雪空闻言不由回跨一步,顺着皇雨的目光看去,正见几人走入大堂,虽皆是常人装扮,可眉眼间的气宇却与众不同。
                    “他身旁的好象是曲城的守将唐良、捕头冼信宇,身后的那几个大约是他们的属下。”
                    “他们到这来干么?”皇雨盯着他们,“那神色可不像来喝花酒的。”
                    两人对视一眼,沉吟片刻,一个念头涌入脑中。
                    “该不是韩朴那小子犯了什么事吧?”两人同时脱口而出。
                    “若以他那性子,没做些“劫富济贫”的善事倒令人奇怪。”皇雨喃喃道。
                    


                    520楼2006-12-26 1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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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雪空点头,“以他的武功,出动律府总捕头倒也是应该的。”
                      “喂,雪人,若他真犯了事你管不管?”皇雨斜眼瞅着萧雪空。
                      萧雪空想了想,道:“还是先问问看是什么事吧。”
                      “嗯,也对。”皇雨点头同意,“那你唤唐良上来问问。”
                      “这事应该印捕头才最清楚,还是你唤他来问问。”萧雪空却道。
                      “为什么要我唤?”皇雨不解,“你唤还不一样。”
                      “他属律府,不归我管,而你是王爷,百官俯首不是吗?”萧雪空瞟他一眼。
                      皇雨盯着他半晌,然后眨眨眼,道:“若他回帝都后和二皇兄说了我在这喝酒的事,二皇兄又跑到皇兄面前参我一本,皇兄到时将我禁足王府一年半载的怎么办?”
                      “那是皇朝之福。”萧雪空想也不想便答道。
                      “雪人你!”皇雨气结。
                      “你不叫,他也看到我们了。”萧雪空忽指向那正惊鄂抬头看着他们两人的印春楼诸人。
                      离芳阁后园占地极大,又分成了好几个小园,那都是给阁里有地位的姑娘们住的。白华园便是离华的住处。
                      此时正是桂香飘飘时节,园中桂树下摆有一张小桌,桌上几样小菜,两个酒坛,菜没怎么动,地上倒是有几个空坛。
                      离华与韩朴相对而坐,两人似是酒逢知己,酒兴正浓。
                      “原来除姐姐外,还有女子能酒。”韩朴一张脸白中透红,分外俊俏。
                      离华抱着酒坛一气灌下半坛,玉面晕红,已有几分酒意,杏眼如丝,媚态可掬。
                      “我一晚上已听到你提你姐姐无数次了,你姐姐到底是谁呀?老是念着她,不说还当你念着你的小情人呢。”
                      “胡说!她是姐姐!”韩朴瞪眼怒视。
                      “呵呵……”离华摇摇有些晕眩的脑袋,“姐姐便姐姐罢,她是谁呀?说来看我识不识得。”
                      韩朴抱着酒坛灌下一口酒,含糊道:“你不是唱她的歌么,你怎能不知道她。”
                      “嗯?”离华杏眸微睁,有些迷糊。
                      “我找她好久了。”韩朴放开酒坛,抬头看着顶上的桂树,俊秀的脸上笼上一层轻愁,“苍穹大地到处都有她的影子,万里山河到处都有她的声音,可我就是见不到她。”清朗的声音忽幽沉艰涩,“我就是见不到她……”本来清澈的眸子忽的蒙上浓雾,似要遮起那深深失望与哀伤。
                      看着他,离华心头蓦然一跳,“真像啊!”话一脱口自己也吓一跳。
                      “像什么?”韩朴问她。
                      “呵呵……”离华笑得意味不明,“像我。”
                      韩朴闻言眉一皱,他朗朗男儿怎可像女人。可看她,嫣红的双颊,涣散的目光,足以昭示她的醉意,晃一晃脑袋,不与她计较。
                      “呵呵……你这模样真像以前的我。”离华抱起酒坛又灌下一口,“像……真像呢……那时我也如你这般全身心的思慕着一个人,痴痴的等着……傻傻的等着……等啊等啊……哈哈……一直等到……哈哈……”笑声渐响,却是苦涩万分。
                      “他变心了?”韩朴看她那模样猜测道。
                      “变心?不,他没变心。”离华立马否定,“他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是那变心的坏蛋!”
                      见她如此维护那人,韩朴倒觉得有些稀奇,抱起酒坛入怀,只是看着他,却不追问。
                      “他真的没变心。”离华又嘟囔一句。
                      韩朴无意识的笑笑,举坛猛灌几口,顿时觉得头有些晕了,眯起眼想要看清眼前,“他既没变心,那他在哪?你为何又在这里?”
                      “呵呵……”离华傻傻一笑,“我么……因为我逃家了啊……我……我要做江湖女侠,然后就到了这里,他么……呵呵……”离华松开酒坛,直起了身子,抬首,透过桂枝,今夜的月半明半暗,“他死了呢。”轻轻柔柔的吐出,和着酒香与夜风,融入寂寂长空。有什么从眼角溢出,顺着鬓角隐入发中,留下一道冰凉的微痕。
                      韩朴又灌一口酒,酒意冲上头脑,身子似乎变轻了。
                      “既然他没变心,那你便无须伤心。要知道……这世间虽有许多白头到老的夫妻,可他们的心从来没有靠近过,比起他们,你可要幸福多了。”
                      “幸福……哈哈……”离华忽然大笑,指着韩朴,杏眸中水光淩淩,“你这傻小子年纪小小怎么能知道!哈哈……他没变心,那是因为……是因为他的心从未在我身上!”脱口而出,刹时只觉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坚持都在这一刻崩溃了,那些碎片四处散落,有些落在心头,划出数道深痕,血淋淋的痛疼非常,眼眶里阵阵热浪,怎么也止不住泪珠的倾泻。
                      


                      521楼2006-12-26 1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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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白衣少年淡淡点头,似乎认为认识这曾名动九州的歌者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的歌唱得很好,我请你喝酒罢。”那语气也是淡淡的,似乎便是请皇帝喝酒,皇帝也应该欣然答应才是。
                        “哪里来的臭小子,还不快给老子滚出去!”那守门的两人此时一拐一拐的冲到台前,伸手就要将少年拖走。
                        “住手!”
                        那两双手还未触及白衣少年的衣角,台上离华一声厉喝,柳眉高高挑起,“本姑娘的客人,你们敢无礼!”
                        “姑……姑娘,这小子他……”
                        “还不给我滚出堂去!”离华手一指门外,杏眸圆睁,“这里轮得到你们说话?”
                        “姑娘……”
                        “滚!别让我再说!”离华怀中的琵琶猛然砸向台下两人,那两人马上闪身躲开,砰的琵琶碎成数块。
                        “是,是……我们马上滚,姑娘别气。”两人赶忙退出堂中。
                        堂中众客皆屏息静气的看着这一幕。曲城人哪个不知,离华姑娘生气时须得顺着,否则必是堂塌楼倒方可罢休。
                        “唉哟,我的儿呀,你这是怎么啦?”离芳阁管事的离大娘一听得禀告慌忙赶来,却只见台上气喘吁吁的离华,台下碎裂的琵琶,一个长身玉立的白衣少年及满堂安静的宾客。
                        “骂了两个奴才。”离华挽挽袖淡淡的道。
                        “骂便骂罢了,可不要气着自己了,我的儿可比那些奴才要金贵百倍啊。”离大娘满脸堆笑。
                        “今日累了。”离华抬手抚抚鬓角,杏眸扫一眼堂中,冷傲的却偏生分外勾人,“明日离华跳一曲舞罢。”
                        此言一出,不说离大娘那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便是堂中众客也面露雀跃。离华的歌当是冠绝,可离华的舞才真正的惑动华州,只是离华愿每日一歌也百日难得一舞。
                        “我的儿,累了便去休息罢。婵儿,快扶姑娘回房。”离大娘一脸疼惜,马上令人扶离华回房。
                        一名清秀的小婢赶忙上台侍候,离华走几步忽回头看着那白衣少年,“你是谁?”
                        白衣少年微微一笑:“我是韩朴。”
                        “喔。”离华点头,杏眸略带挑逗的瞅着韩朴,“我是离华,请你喝酒,来吗?”
                        “好。”韩朴十分的爽快答应。
                        “那便随我来罢。”离华转身离去。
                        韩朴只是轻轻一跃,跟在她身后,转入后台不见影儿。
                        “呀!这小子可真有艳福!”堂中众客一片艳羡。
                        离大娘看离华离去,忙转身招呼众人,满脸的笑若花开般灿烂,可惜是朵瘦黄花。
                        “各位客人,我们离芳阁的姑娘们特为各位准备了一曲《醉海棠》,还有奴家珍藏的五十年的女儿红,各位尽可开怀。”
                        “这五十年的女儿红酒劲可大着呢,离大姐姐,咱若都醉了那如何?”有人调笑着。
                        一声“离大姐姐”唤得离大娘心花怒放,一双眼都只见缝儿了。
                        “哟,我的大爷,咱离芳阁别的说不上,可就不缺这软软的床铺、体贴解意的美人呀!您便是醉上一辈子,离芳阁也包侍候得您周周到到。”
                        “哈哈,有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离芳阁海棠盛开,大娘,快拿酒来……”
                        “就来就来……”
                        丝竹再起,台上美人鱼贯而出,再加那醇香的美酒,顿时欢声笑语满堂。
                        楼上,萧雪空起身,“咱们走罢。”
                        “嗯。”皇雨也起身,却是有些犹疑,“那小子还这么小就和那离华去……嗯……若是做错了事怎么办?咱们真不要理吗?怎么说他也和风王有些渊源。”
                        萧雪空一顿,然后挑帘而出,“白风夕的弟弟岂要我们提点。”
                        “也是。”皇雨点头,再看一眼大堂正要抬步时却是一愣,“咦?雪人,那不是二皇兄很是信任的律府总捕头印春楼吗?他怎么跑到曲城来了?”
                        已走出门的萧雪空闻言不由回跨一步,顺着皇雨的目光看去,正见几人走入大堂,虽皆是常人装扮,可眉眼间的气宇却与众不同。
                        “他身旁的好象是曲城的守将唐良、捕头冼信宇,身后的那几个大约是他们的属下。”
                        “他们到这来干么?”皇雨盯着他们,“那神色可不像来喝花酒的。”
                        两人对视一眼,沉吟片刻,一个念头涌入脑中。
                        “该不是韩朴那小子犯了什么事吧?”两人同时脱口而出。
                        “若以他那性子,没做些“劫富济贫”的善事倒令人奇怪。”皇雨喃喃道。
                        


                        523楼2006-12-26 1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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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雪空点头,“以他的武功,出动律府总捕头倒也是应该的。”
                          “喂,雪人,若他真犯了事你管不管?”皇雨斜眼瞅着萧雪空。
                          萧雪空想了想,道:“还是先问问看是什么事吧。”
                          “嗯,也对。”皇雨点头同意,“那你唤唐良上来问问。”
                          “这事应该印捕头才最清楚,还是你唤他来问问。”萧雪空却道。
                          “为什么要我唤?”皇雨不解,“你唤还不一样。”
                          “他属律府,不归我管,而你是王爷,百官俯首不是吗?”萧雪空瞟他一眼。
                          皇雨盯着他半晌,然后眨眨眼,道:“若他回帝都后和二皇兄说了我在这喝酒的事,二皇兄又跑到皇兄面前参我一本,皇兄到时将我禁足王府一年半载的怎么办?”
                          “那是皇朝之福。”萧雪空想也不想便答道。
                          “雪人你!”皇雨气结。
                          “你不叫,他也看到我们了。”萧雪空忽指向那正惊鄂抬头看着他们两人的印春楼诸人。
                          离芳阁后园占地极大,又分成了好几个小园,那都是给阁里有地位的姑娘们住的。白华园便是离华的住处。
                          此时正是桂香飘飘时节,园中桂树下摆有一张小桌,桌上几样小菜,两个酒坛,菜没怎么动,地上倒是有几个空坛。
                          离华与韩朴相对而坐,两人似是酒逢知己,酒兴正浓。
                          “原来除姐姐外,还有女子能酒。”韩朴一张脸白中透红,分外俊俏。
                          离华抱着酒坛一气灌下半坛,玉面晕红,已有几分酒意,杏眼如丝,媚态可掬。
                          “我一晚上已听到你提你姐姐无数次了,你姐姐到底是谁呀?老是念着她,不说还当你念着你的小情人呢。”
                          “胡说!她是姐姐!”韩朴瞪眼怒视。
                          “呵呵……”离华摇摇有些晕眩的脑袋,“姐姐便姐姐罢,她是谁呀?说来看我识不识得。”
                          韩朴抱着酒坛灌下一口酒,含糊道:“你不是唱她的歌么,你怎能不知道她。”
                          “嗯?”离华杏眸微睁,有些迷糊。
                          “我找她好久了。”韩朴放开酒坛,抬头看着顶上的桂树,俊秀的脸上笼上一层轻愁,“苍穹大地到处都有她的影子,万里山河到处都有她的声音,可我就是见不到她。”清朗的声音忽幽沉艰涩,“我就是见不到她……”本来清澈的眸子忽的蒙上浓雾,似要遮起那深深失望与哀伤。
                          看着他,离华心头蓦然一跳,“真像啊!”话一脱口自己也吓一跳。
                          “像什么?”韩朴问她。
                          “呵呵……”离华笑得意味不明,“像我。”
                          韩朴闻言眉一皱,他朗朗男儿怎可像女人。可看她,嫣红的双颊,涣散的目光,足以昭示她的醉意,晃一晃脑袋,不与她计较。
                          “呵呵……你这模样真像以前的我。”离华抱起酒坛又灌下一口,“像……真像呢……那时我也如你这般全身心的思慕着一个人,痴痴的等着……傻傻的等着……等啊等啊……哈哈……一直等到……哈哈……”笑声渐响,却是苦涩万分。


                          524楼2006-12-26 1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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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变心了?”韩朴看她那模样猜测道。
                            “变心?不,他没变心。”离华立马否定,“他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是那变心的坏蛋!”
                            见她如此维护那人,韩朴倒觉得有些稀奇,抱起酒坛入怀,只是看着他,却不追问。
                            “他真的没变心。”离华又嘟囔一句。
                            韩朴无意识的笑笑,举坛猛灌几口,顿时觉得头有些晕了,眯起眼想要看清眼前,“他既没变心,那他在哪?你为何又在这里?”
                            “呵呵……”离华傻傻一笑,“我么……因为我逃家了啊……我……我要做江湖女侠,然后就到了这里,他么……呵呵……”离华松开酒坛,直起了身子,抬首,透过桂枝,今夜的月半明半暗,“他死了呢。”轻轻柔柔的吐出,和着酒香与夜风,融入寂寂长空。有什么从眼角溢出,顺着鬓角隐入发中,留下一道冰凉的微痕。
                            韩朴又灌一口酒,酒意冲上头脑,身子似乎变轻了。
                            “既然他没变心,那你便无须伤心。要知道……这世间虽有许多白头到老的夫妻,可他们的心从来没有靠近过,比起他们,你可要幸福多了。”
                            “幸福……哈哈……”离华忽然大笑,指着韩朴,杏眸中水光淩淩,“你这傻小子年纪小小怎么能知道!哈哈……他没变心,那是因为……是因为他的心从未在我身上!”脱口而出,刹时只觉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坚持都在这一刻崩溃了,那些碎片四处散落,有些落在心头,划出数道深痕,血淋淋的痛疼非常,眼眶里阵阵热浪,怎么也止不住泪珠的倾泻。
                            韩朴半晌无误,呆呆的看着对面那泪倾如雨的女子,那么的陌生却异常的美丽,那么的悲痛愤怨,可是却不想去安慰劝解,只觉得哭得非常的好,似乎身体里有什么借着她的泪倾泻而出。
                            “醉了罢。”喃喃嘀咕,抱起酒坛灌酒。
                            “哈哈哈……呜呜呜……”离华又哭又笑,忽举起酒坛直灌,一半入口一半湿了衣衫,“当年的我……哈哈……你知道多是谁吗?哈哈……”这一刻应是毫无顾忌的,不管对面是谁,不管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管明日,“我便是白国的公主,号为‘琅玕之花’的琅华公主!知道了吗?”
                            “不知道。”韩朴眯着眼,那树在移,那月在摇。
                            “哈……你这小子竟然不知道!”离华生气的敲敲酒坛,“我白琅华貌比琅玕,那什么天下第一美的纯然公主,什么才华绝代的惜云公主,那全都比不上我的!知道吗?”
                            “你在说……说大话……呵呵……”韩朴傻笑。
                            “那是真的!”离华瞪圆杏眼,只是再怎么瞪也没半点威严,红玉似的脸,酒意朦胧的眸,妩媚如丝,可惜对面的是不解风情的韩朴,否则哪个男人能不骨酥肉软。
                            “当年我是尊贵的公主,美丽、纯洁,那么的好……那么的喜欢他,为什么……为什么他竟然不喜欢我?”
                            “为什么?”韩朴乖乖的追问一句,一颗脑袋不住摇晃。
                            “为什么啊……呵呵……”离华笑得诡异又冷刺,靠近韩朴的耳朵轻轻的凉凉的道,“因为他心中藏着一个人!”
                            “藏着谁啊?”韩朴继续问道。
                            “呵呵……藏着一个他永远都只能仰望着的人……呵呵……他藏得再深再重又如何,他永远都不可能得到那个人……哈哈……你说可笑不可笑?”
                            “不可笑!”韩朴很配合的答道,“你笑什么?”他迷惑的看着她,“笑你自己吗?”
                            “笑我自己?”离华重复一遍,然后拍桌大笑,一边笑一边点头,“哈哈……可不是么……哈哈……小兄弟……还是你聪明……哈哈……”
                            “笑得真难看。”韩朴皱皱鼻子。
                            “胡说!”离华一拍桌子,却整个身子都软了,伏在桌上咕噜着,“我白琅华貌压华纯然才逼风惜云,你怎么可以说我难看?!”
                            “你说什么?”韩朴趴在桌上,努力抬头想要听清楚。
                            “我说……他为何不喜欢我?”离华抬头,抱着酒坛摇晃着,“我那么好,他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
                            “嗯,我也想问姐姐,她为什么这么久了都不来见我。”韩朴也抱起酒坛摇晃着,“五年早就过去了,我也艺成下山了,可她为什么还不来接我?”
                            两人隔着酒坛相望,然后都傻呵呵的笑起来,笑着笑着忽又大声哭起来,一时园中夜鸟惊飞,花木同悲,直哭了半个时辰两人才止了泪,哭了这么久,酒意似轻了几分。
                            


                            525楼2006-12-26 1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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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我姐姐会不会来见我?”韩朴用衣袖擦擦脸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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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两人又大笑起来。
                              “十七岁啊,那么天真的年纪,天真的认为自己是最好的,天真的认为他是喜欢我的,所以他死了我还是可以活下去,即算经过……我还是可以活下来,可是而今……”离华茫然的看着夜空,泪又蒙上眼,黑漆漆的天幕,模糊的淡淡疏星,“见过了真正的地狱人,人便会一夜苍老,人老了便明白了很多的事,便永远也无法开心了。”
                              “嗯。”韩朴闻言直起身,隔着桌俯近她的脸,审视片刻后道,“还没老,论姿色,我看过的人中除了纯然公主和凤姐姐外,你是最好看的。这么美的你当有那长着慧眼的人来喜欢你,那时你自会开怀。”
                              “呵呵……”离华轻笑,一推韩朴,“比你姐姐如何?”
                              “我姐姐……”韩朴迷糊的脑子忽然一清,染着酒意的眸子一亮,“你们岂能与我姐姐相提并论!”
                              “哈哈……你小子真没救了!”离华指着韩朴大笑,“只是……你姐姐到底是谁呀?可令你如此模样?”
                              “‘如画江山,狼烟失色。金戈铁马,争主沉浮。’你今晚都唱着她的歌怎么不知道她是谁呢。”韩朴笑呵呵的。
                              忽然站起身来,手一挥,腰间长剑出鞘,这一刻,他身形稳如松柏。
                              “我也知道唱姐姐的歌的。”他轻轻道。
                              身形一动,长剑划起,园中刹时剑光若雪。
                              “杯酒失意何语狂,苦吟且称展愁殇。
                              鱼逢浅岸难知命,雁落他乡易断肠。
                              葛衣强作霓裳舞,枯树聊扬蕙芷香。
                              落魄北来归蓬径,凭轩南望月似霜。”
                              轻而慢的吟唱着,挥剑却是急如风雨偏又带着从容不迫的写意,身如苍竹临风,剑如银虹绕空,细小的桂花被剑气一带,飘飘洒洒若轻雨飞舞。
                              离华看着园中舞剑的白衣少年,恍惚间似回到那个十七岁,回到那铁甲如霜的风云骑营,仿看到那个容易害羞的年青将军,在同僚的起哄下有些无奈的、红着脸起身,拨剑起舞,剑光如匹,人跃如龙,剑气纵横中是一张俊秀而令人心痛的容颜……
                              “久容……”
                              剑光散去,那人回首,白衣朗净,却不是那银甲英秀。
                              “你在看谁呢?”韩朴淡淡问一句。那样悲切而带痛意的目光当不是看他。
                              宝剑寒光烁烁,离华酒忽然醒了,轻轻一笑,“你小子可真大胆,竟敢说风王是你的姐姐。”
                              “你都可以是白国的公主,我为何不能是风王的弟弟?”韩朴手按着胸口,那儿有半块翡翠珏。当年年少无知的他只认定她是白风夕,可这么多年,他已长大,看清了很多事,想明了很多迷。
                              “呵呵……说得也是。”离华起身,脚步有些晃,扶着桌,抬手指向天边月,“老天的眼看得清楚,我是白国琅华,风国风云大将修久容的妻子,你是韩朴,风国风王惜云的弟弟,呵呵……我们实有缘分……今夜相遇桂下醉酒……”
                              “昨夜谁人听箫声?
                              寒蛩孤蝉不住鸣。
                              泥壶茶冷月无华,
                              偏向梦里踏歌行。“
                              韩朴轻轻吟着,长剑回鞘。
                              “那时候姐姐说我不懂‘泥壶茶冷月无华’的清冷,而今我懂了,可她却不在。你知不知道她在哪呢?”
                              “不知道。”离华答得干脆。那两个人,无论是功业千古的风息双王,还是武林传奇的白风黑息,无论天下人心中他们何等崇高……她,却愿永远也想不起来,此生唯愿永不再见!
                              “我要去找她了。”韩朴转身离去,长剑在地上划下一个孤寂的影,“天涯海角总有尽头。”白衣一展,眨眼便消失于夜空。
                              离华呆呆目送他离去,那个背影单薄却倔强。
                              一阵风吹过,她不由瑟缩,紧紧抱住双臂,想求一点暖意。
                              他,前路茫茫迷雾重重,可他认定了要走到底。
                              而她……路已绝。
                              夜更深了,回首,满桌狼藉,满园寂寥,唯有夜风不断,拂过酒坛发出空旷的轻响。


                              526楼2006-12-26 1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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