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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戏醉
“却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是初听戏时喜欢过一阵的唱段，但又不似平常听的音韵，更显流丽瑰美些。
汪涵揉了揉眼前混沌的世界，下意识把手往被窝中探了探，才发现右边的位置已经空了，自己的被角还好好的掖着。
“呼…”汪涵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似乎模糊的记得欧汉声拿起自己放在他身上的手，轻声翻身下床。
欧汉声昨晚睡相格外规矩，但一直没睡深，手指一直不耐烦的动来动去，呼吸也有点沉。
循着《袅情丝》的曲腔，汪涵靸着鞋快步走到客厅。
其实半途中听到戛止的戏以及接下来的那句“师哥”，汪涵已经知道是什么了。
果不其然，欧汉声蜷着身子倚在沙发上，屏中是人戏不分的程蝶衣，屏外是心醉神摇的小家伙。
汪涵笑着摇了摇头，望一望窗外蛋清色迷蒙的天，转身进了厨房。
端着一杯番茄汁，汪涵挨着欧汉声坐下。“哎，我说…”
正要搭着他的肩说的话，却在扭头望向欧汉声的一瞬逃匿得干干净净。
在熹微晨光的散映下，欧汉声的侧脸像是希腊的像，像某位犯了天条堕入人间的天神，如蝉翼般淡而青的光色使他的脸呈现缥玉的白。一颗一颗的泪有条不紊的从他眼底缱绻而下，而睫毛像被胶定在那里，不发生丝毫颤动，若非那汹涌络绎又静无声息的泪，整个人像是被时光按下了暂停键。
汪涵所能发出的所有声响，便无声的折在这稀薄的清冷的诡谧的空气中。
世间万籁都被设成了静音，只有戏里蝶衣的亦幻亦真。
回过神，汪涵把果汁杯放在茶几上，靠回沙发，视线由欧汉声转到屏幕。
台上锦衣华服的蝶衣把酒杯丢去，半醉半醒的吟《梨花颂》，衣袂翻飞，银钗碎颤。
“蝶衣还是唱虞姬的最好。最美。”汪涵喃喃。
欧汉声忽然按了暂停，转过头来看他。
不，他看的不是他。他的脸是冲着他，但眼神涣散的对不实他的方向，抑或他并未想看他，只是循声扭一扭脖子——他的整个魂灵被氤氲的水汽包裹着，同蝶衣一起浸进了那个四面楚歌的乱世。
那双噙满清泪的淡眸里流离的，尽是蚀人心骨的哀伤。
汪涵无言以对。
-------休息一下 待会再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