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一阵有气无力的声音从玄关传来,克彦低着头,栗棕色的头发遮盖住他的脸,却不难从那身沾满泥土的衣服上看出,他刚刚和人打架了。
诚人站在进入里屋的木门前,睨了眼正在脱鞋的克彦,面无表情的唤道。
“克彦,”
“啊?大哥?!什…什么事?”
克彦不敢抬头看诚人,怕被看到他脸上的伤口,在这个家里,除了父亲之外,他最怕的就是大哥。
“你打架了,和山口家的勇太是不?”
“……”
“去换身衣服,顺便自己清洗一下伤口,别让母亲看到。”
冷冷的抛下话,转身往用餐的方向走去。
克彦的身子轻颤了下,笔直地侧过身想往房间里跑,动作有些僵硬,他能感觉得到大哥明显是在担心他。
略显宽敞的和室内,空气中漂浮着一阵阵诱人的食物香气,土方坐在餐桌的主位上,他的右手边坐在千鹤和花铃,左手边坐着诚人。
“诚人,克彦呢?”
“在换衣服。”
“我去叫二哥来吃饭。”
父子俩的谈话刚完,花铃柔柔的声音就响起,才刚要起身去叫克彦来用餐,没想到,克彦自己已经来了。他走地很慢,头压得低低的,像是怕人发现什么。
“克彦,快过来吃饭,咦,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快过来让妈妈看看。”
“没什么,一点小伤。”
克彦慢吞吞地踱到诚人的身边坐下,把头一低再低,都快低到靠在胸膛了。
“土方克彦,你给我过来说清楚!”
土方犀利的眼神如同冷冽的刀光般射向克彦,后者不禁一身惊颤,求救似的看向千鹤。
“岁,先问问克彦怎么回事?这样会吓到他的。”
“说,怎么回事?怎么会弄的一脸的伤。”
“……”
“土方克彦,我在问你话,听见没有?”
土方克彦唇瓣紧抿,一句话也不说,好像紧紧闭合的河蚌嘴,死咬着不说话。顿时,和室内静谧极了,唯有那灯火燃烧时发出的‘嚓嚓’声。
“土方克彦,到底说不说?要我家法处置吗?”
土方大声的吼道,却让克彦有些害怕,他抬起头,瞥了眼诚人,后者盯着他看,那双和父亲一样的鸢尾花般晶紫的瞳眸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我…我……”
“我什么我,大声说出来。”
“我…我和山口家的勇太打架,谁叫他要扯花铃的头发,害得花铃疼得眼泪直掉。”
被土方又这么一吼,克彦顿时什么话也不敢隐瞒,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可又怕父亲责骂他,一说完便又把头压得低低的。
千鹤和土方听完一惊,转过头去看小女儿的头发,原本应该扎成双马尾的头发,现在被梳理成发髻,几缕发丝从耳际边垂顺下来,柔柔地贴只在脖颈间,千鹤俯下头对着花铃问道。
“花铃,克彦说的是真的吗?”
“嗯,我和英子在一起玩,山口家的勇太就跑过来扯我的头发,看见我哭,他和一群男孩还大声的笑。”
花龄童稚的声音在耳中响起,土方明白过来后,故作咳嗽了几声,这才粗声粗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