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那么伤吧 关注:64贴子:407

回复:青春那么伤。全文。。有结局的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多可笑的一件事情啊!
     他还骗我和歆姨,说是要带我去体检,看看需要打什么预防针!
     只是,三岁的我尚且对他们带给我的伤害深深地记忆在心,十三岁的我,已经是个心里有阴影的小孩,我怎么可能不处处提防他再给我一次伤害?我早就明白一个事实,这一辈子,我只能自己对自己好,保护我自己,让自己快乐让自己幸福。
     一直到检查结果出来,他心里塌实了,他才带我出去给我买衣服买吃的喝的用的,全是高档的,从此我要什么有什么,还给了歆姐一大笔辛苦费,谢谢她替他照顾我这么多年。
     说出去,有谁会相信,世界上还会有这样的父母?
     就是现在,我有了优渥的生活,看上去意气风发风光无限,我也不知道,背后有几个人在指着我的脊梁骨骂我,骂他们。
     所以,许薇,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想要你快乐。
     不仅仅因为你心地善良。我从你身上看见到太多太多我的影子,感受到我自己的眼泪与痛苦还有忧伤。
     我们是同类,外表怎么样全都是假装的防御,而且还是很容易就被人撕破的。
     我已经忘记了我是怎么睡过去的了,醒来的时候,我躺在许薇的怀里,身上盖着一张毛毯。
     天已经黑了,许薇的爸爸妈妈已经回来。
     房子里弥漫着饭香,许薇低头看着我,对面的门开着,她爸爸在看电视,声音开得很小。
     我的耳朵里,塞着两团棉花。
     许妈妈看我的眼神很是怜爱,天这么晚了,吃了饭再走吧。
     一句话,羞得我弹似的从沙发上坐起来。他们的好闺女这会儿还裹着浴巾披着外套了,我怎么都觉得自己像干了坏事。
     许薇哈哈大笑,揪我的耳朵:“你不是还坏坏的想欺负我吗?”
     我把头埋得低低的,根本不敢看他们一家三口。
     “好了,去好好洗个手,我们这就开饭。你阿姨今天还做了她的拿手绝活西湖醋鱼,你可得好好打击下她的手艺,最近总唠叨着要去开饭馆,我们不能助长她的嚣张气焰。”许爸爸走出来,笑得很和蔼。
     我埋着头去洗手,洗完出来,许薇在她卧室换衣服,我注意到沙发边的小桌子上放着一张便签本。
     是许薇写给她爸爸妈妈看的。
     “嘘!安静点,别吵醒他的。你看,他的眼泪还没干呢。”
     下面是三个问号,估计不是她爸爸就是她妈妈画的。
     长长的省略号后面,许薇只写了一句,“他是个需要很多很多爱的孩子,爸爸妈妈,你们或许可以把他们当自己的儿子。”
     我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眼眶里泛起泪花。
     许薇慌忙从我手里抢过本子,递给我餐巾纸:“得,得,得,别再哭了!一大老爷们,都哭一天了。”
     我尴尬地笑笑,把流出来的眼泪擦干,新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我想要跟她说声谢谢,我想要抱抱她,可我怎么也说不出来,伸不了手。
     我就那么傻傻地看着面前这个像向日葵一样美好的女孩子傻傻地笑。
     歆姐说得没错,一切随缘,我的心,它已经为我做主了。
     许薇妈妈轻轻地咳嗽一声:“阿汐啊,来来来,吃饭了。”
     许薇就拉着我的手过去,大惊小怪地喊:“哎呀,阿汐,今天还是算是托了你的福了,我妈已经三个月没给我做鱼吃啦!她最近忙着筹备开饭馆,都快没心理我了。”
     我勉强地笑笑,身上暖融融的。
     真的好希望,自己有一天会成为这家子里的一个成员啊,可以像她爸爸那样帮着自己的妻子或者妈妈端菜,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这,曾经,是我,一生都无法企及的,梦想。
     我以为,它永远不可能实现。
     而许薇,你是天使,带给了我所有的,美好。



49楼2011-06-14 16:30
回复
         我被她的话活生生僵住,过了几秒钟,我尴尬地背起书包离开。
         “对不起,阿姨,我做不到。”
         还有一句,我没说出口。
         我也不能这样做。
         我明白孤儿寡女的生活是怎样的孤寂,心里必须有个期待,才能够支撑自己,努力熬过所有的白天和夜晚。
         小时候,她总是对我说,宝宝,你爸爸说了,再过几年,等他把该负的责任负担完毕,他就会一辈子呆在我们身边了。
         我都很乖地点头。她从不向我隐瞒我私生子的身份,她让我伸手跟爸爸要家,要他留下,一直留下。爸爸偶尔会留下,陪着我们,给我讲故事,哄我睡觉。但当我醒来,他已经走了,然后又是好多天都不回来。
         有时候我也和她倔,看见别家小孩子拉着爸爸妈妈的手快乐地唱啊跳啊,执拗地问她要爸爸,要爸爸赶快回家,再也不要走了。
         她会替他找好多好多的借口,但总会因为我那句“那我算什么,我也是他的孩子,为什么他要对他们负责,就不管我们”里沉默。
         她说不出话来,就只有搂着我哭泣。
         长大了,才明白,我那句话对她来说,无异于当头棒喝,逼着她去想自己的处境,看清楚她多年的希望和等待不过是一场奢望和没有尽头的等待。
         我一直都记得他走的那天早晨,天空下着小雨,很小,但灰蒙蒙的,很沉重,像铅一样压得人的眼皮和心一起都抬不起来。那真的是场很奇怪的雨,铺天盖地的,把整个世界都归入一片死灰之中。
         她就像霍莎妈妈这样倚靠在门口,站了好久好久,我起床,站在她身后叫妈妈,摇她的手,她没有反应,甚至都没有转动眼珠子看我一眼。
         我就只好陪着她站着,惺忪着双眼,穿着卡通睡衣地陪她站在门口。
         斜斜的雨总是从门外飘进来,打在我们身上,我的睡衣就润了,像我哭了把眼泪全掉在了上面一样。
         她看着前方,可我能清楚地记得,她的目光是没有焦点的,飘渺地在远方游离中,恍恍惚惚的忽远忽近。
         然后,她忽然转身,好像没看见我,但又知道我一直在她身边,说,宝宝,你爸爸死了。
         我们,永远也等不到他了。
         过来,妈妈给你换衣服!
         记得,呆会儿千万不要哭。因为,你哭,爸爸就不能进天堂了。
         她蹲下来,极冷静地跟我说,把我穿好后一把推出门,要我等她。我听见门里边悉悉梭梭的声音,她出来的时候,脸上戴着一副大墨镜,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就这么一会儿,她跟我就不再亲密无间,她不再是那个疼我溺我总喜欢拥抱我的妈妈,她变得冷淡不再爱说话,她也不再叫我宝宝,而叫我的名字,安洛,安洛。
         一声声,冰冷的清脆,仿佛发声的口腔,已经石化,不再有温暖。
         那天清晨的雨,从此绵绵不绝地在这间屋子里下着,在我们的心里下着,哪怕她最终选择逃离,临走的安静,也证明了她的绝望永无解药。
         我也一样。
         从她选择义无返顾地跟随他那天起,一切就已经注定。
         她是绝望的妈妈,我是绝望的孩子。
         因为绝望,我们甚至不能相依为命,互相依偎着取暖。
         彼此的存在,就是眼里最痛的刺。
         就像她给我的留言:
    


    51楼2011-06-16 14:20
    回复
           对不起,宝宝,原谅我们,是你最亲的人也是给你伤害最深的人。
           我想来想去,你所谓的亲人当中,都找不出一个不可能带给你伤害的人来。
           惟一可能的,就是她了。
           如果你一个人太孤单,就去找她吧。
           梧桐街123号,你去了,她自然会明白。
           一股凉意瞬间穿透我的头颅,我所谓的亲人当中,居然找不出一个不可能带给我伤害的人。
           那该是怎样的绝望?她的,我的,生命。
           这一页纸,我放在床头柜的最底层,用我的出生证明紧紧地压着,时刻提醒我自己,是怎样的孤单的一个人。出生证明上,那个男人甚至没敢用自己的真名。
           再拿出来,隔了四年,纸张都发黄了,字迹带着股陈旧的糜烂味道。
           我守着它,整整坐了一夜,越是夜深,越是感到害怕,黎明的来临虽然让我略感欣喜,但新的绝望又冒出头来,这一天,谁可以陪我度过?当夜再次来临,我如何能够做到不动声色的接受?
      第4章 安洛(2)     文 / 颜珂
           我决定去梧桐街,去试一试,是否,我还有一个可以不伤害我的亲人。
           梧桐街在城东,和酒吧一条街隔着一个小巷子。
           为了给自己充足的考虑时间,我选择了步行。
           一个小时的路程而已。
           路过“爱错”的时候,我的眼皮没来由地乱跳,那天晚上的场景再次在脑海中翻腾,吵得我心不得安宁。
           许薇走了,霍莎也要跟着她走,她们忧伤的目光一道道剜在我心口,我就割肉一样的疼。
           那是我尽全力保护的两个女孩子,是我希望可以幸福的两个人。
           但此刻的她们,一点也不快乐。
           她们忧伤地看着我,哭泣着告诉我,安洛,这都是你的错。
           许薇愤怒地离我而去,霍莎失望地离开,我坐在出租车上摇摇欲坠。
           我靠在街边的灯柱上大口大口地喘气,感觉自己就像缺水的鱼,下一秒就要干涸而死。
           一辆车在我面前挺下,车窗滑落,我看见阿汐,嘲讽地看着我。
           “爱错此刻不营业,欢迎晚上七点来光临。”
           我扭过头,不想和他有太多交集。
           他总喜欢以胜利者的姿势挑衅我,在我们还在体育馆学习抬拳道的时候。那时候,我刚刚报名进去,而他已经是学习了一脸的老生了。老师爱偷懒,就喜欢让他监督我们做练习。他总挑我的刺,说我动作不标准,打我的头用脚踢我,我总是忍。终于忍不下去的时候,我们在体育馆狠狠地打了一架。
           我被他打得毫无还手的机会,终于有机会把他压在身下了,我就紧紧地咬住他的耳朵不放,使劲地抓他的头发。除了这样,我找不出其他更好的方法。
           结果,我身上的伤半个月才好,他的耳朵被我咬出了血,还被我硬生生地拽掉了头顶的三戳头发。
           临走的时候,他骂我:“你个臭婊子养的,就会婊子的那一套。”
           我回敬他:“你才臭婊子养的。”
           我以为他会发怒,结果他笑得很开心,还朝我挥手,说:“对啊,不过我比你好一点点,我是臭婊子生的,却不是臭婊子养的,再见。”
           我愣在体育馆半天也没有回过神来,觉得他最后笑得好悲凉,竟然让我有流泪的冲动。
      


      52楼2011-06-16 14:20
      回复
             我说,你怎么没有福气?你有个好爸爸好妈妈,还有个胜似亲姐妹的许薇,还有我。
             她点点头,但过两天又要再问一次,神经绷得紧紧的,好象随时都有断裂的危险。
             艾萝要我把手伸给她,我拒绝了,我不信迷信。我告诉她。
             她笑起来,像个阴森的巫婆。
             “安洛,命运早在我们出生的时候就被安排好了,谁也逃不了的。我能帮你们做的,也只是提个醒而已,具体怎么做怎么沿着生命既定的轨道走下去,我说不上来也不会说给你们听的。”
             我紧紧地抿着嘴,掩饰内心的惊讶。
             而许薇和霍莎显然并没有察觉到我的不高兴,拉着艾萝问动问西的,最后居然勒令我交一百块钱出来办会员卡。
             我很不情愿,但也只能乖乖地交钱。
             算是上了人生的第一课,以后当老板,一定在女顾客身上下工夫,抓住了她们,就抓住了她们身边的男人,抓住了钱袋子。
             会员卡是凑的分子,每次消费都是从里面直接扣钱,所以,我从来没有单独来过静听话语。
             店里很清净,因为正是吃晚饭的时候。
             艾萝趴在吧台上玩扑克牌,看见我,下意识地朝门外张望,问我许薇和霍莎怎么没来。
             “死了。”我没好气地说。
             “吃火药啦。”她给我一个白眼。
             “心情这么不好,来杯苹果汁降火吧,我请客。”她说。
             我没反驳。
             我坐在临窗的位置,静近地看太阳一点点地,像个蛋黄一样落下山去。
             艾萝把苹果汁给我放在桌上,想了想,还是坐了下来,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只好告诉她:“我们再也不会一起来这里了。”
             她诧异。
             “艾萝,能让我自己呆会吗?”她点点头,走了,又折回来,“安洛,你应该努力让自己开心些!”
             我谢谢她,她叹口气:“我知道你不会听的,但我还是希望你好好想想!”
             开心些?
             曾经陪在我身边的两个女孩子,一下子变得形同陌路。面对朋友们好奇的关心,我总是沉默。
             我越来越喜欢沉默,它成为我保护自己的一种工具。虽然我知道,保护的同时,我也伤害了别人。
             就像我突然有种感觉,其实我一点也不了解许薇。
             差不多半个月了,她不肯跟我说话,远远地见了我就绕道走,不像霍莎,还会故意板着面孔从我身边走过去。我看着许薇来了又消失了的路的那一头,怔忪良久,心下悲哀。
             我凭直觉把霍莎的行为归为任性,相信她只是有意的,想要尝试一下走出去,去看看外面的不一样的世界。她始终会回来。
             不同于许薇,她的背影像是一个巨大的感叹号,宣布我从她的生命中光荣地划入黑名单,再无交集。我由此变得低沉,深深深地失落。
             那颗蛋糕店赠送的玻璃坠子我用黑线串起来,一直挂在脖子上,但许薇已经看不到了。我还想过在她生日那天向她道歉。为她定做一个巨大的水果蛋糕,蛋糕师一定要为我在用水果刻一个巨大的兔子。这样,不喜欢吃巧克力的她,就可以大口大口很豪爽地把我给吃了。
             计划落了空,而我每次路过小草原蛋糕点,看见那款生肖蛋糕,就会莫名其妙地掉眼泪,想要蹲在地上哭泣。
        


        54楼2011-06-16 14:20
        回复
               当许薇站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低着头,除了说对不起,我还能说什么呢?
               许薇温和地笑:“说对不起干什么?今天就是找你陪我吃饭而已,没什么特别的,你别多想。”
               一句话,空气骤然变温,我堕如冰窟。
               那顿饭,我们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闷着头大吃。
               半晌,许薇突然问我:“你就没什么问题要问我?”
               我愣了一下,摇摇头又点点头。我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要问,但我不知道该怎么问,也不知道我是否准备好了应对她的回答。
               “对不起,许薇,我是个懦夫。”
               我突然说,许薇不明白地看着我,我只好一个劲给她夹菜。
               “没事!你多吃点。你看,我点的全是你的最爱,开胃菜酸辣白菜,糖拌西红柿,柿子还专门让师傅去了皮的了。”
               “你还记得什么?”她笑着看着我,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下亮晶晶的。
               “嗯,我记得,你不喜欢吃巧克力,喜欢吃牛奶糖,就像大白兔。记得在你吃鱼的时候不能和你说话否则你一不小心就会被卡。记得你吃饭不能喝茶,胃会很难受。土豆和米饭不能一起吃,你也会因为胃酸而痛苦。你喜欢吃花生,但怕花生油会让你长胖,所以只吃煮的而且冬天坚决不吃,因为冬天你就像只小熊一样地囤积脂肪过冬……”
               说着说着,我的鼻子酸了,眼眶热了,眼泪在眼角摇摇欲碎。
               “我记得你那么多那么多,但我依然不明白你不了解你。
               我以为你很完美,我羡慕你的拥有的一切,像个贪婪的孩子,从你身上索要温暖,但我从来都忽视了,你只个小女孩儿,你需要我的疼爱……”
               “别再说了。”她突然把碗放下,抽出餐巾纸覆盖在脸上,“结帐吧!我吃饱了。”
               我讷讷道:“那蛋糕还没吃呢。”
               “去广场公园吃吧!”今天广场庆祝活动放烟花。
               “原来你早就计划好了。”走出饭店,天空已经有烟花绽放,红黄紫绿蓝,五色斑斓,美得灿烂而绚目。
               “安洛,你看过亦舒的《她比烟花寂寞》吗?”
               我摇摇头,我对文绉绉的东西向来不感兴趣。
               “烟花,就是悲剧的象征。”她头也不回地说,朝着一个卖烟花棒的小女孩走过去。
               我站在原地不动,思考她说这句话的含义。
               “来啊,安洛!今天要陪我一起快乐了!”她远远地朝我喊,脸上红扑扑的,看上去,感觉她其实很幸福。
               “你今天可要做护花使者了!我从来没放过这玩意了,怕怕的。”她来我的胳膊,笑得真的很开心,但我总感觉她的手轻微地颤抖。
               “你也会怕啊!”我刮她的鼻子,然后迅速点燃一根烟花棒,烟花就冲天而去,在黑色的天幕下炸开,开出一朵花来,美得很不像话。
               “好美呀!好美呀!”
               她跳起来,然后再塞给我一根,我把手上的半截废纸棒丢在地上,继续放。
               她真的很喜欢,真的很高兴,那就好!我想。
               就剩最后一根了,她伸手来抢打火机,要自己点!我躲开她:“你从来没放过,还是小心点啦!我放就好啦!”
               “不——我就要自己来!”
               她继续抢,我一闪身,手上的废棒就打到她手上,上面的点点火星烧疼了她的手背,她一下子叫出来。
               我慌忙丢下东西捧起她的手,红了好大一片了。
               我对着那片红吹口气:“不怕,没事的,不想就不疼了,一会儿就好了!
               小时候,我磕着碰着摔着烫着,妈妈也是这样安慰我的,好像有神奇的力量,她这么一说,我就真的不疼了。”
               许薇就没了动静,我抬起头,才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
               “乖,别哭啊!一下下就好了。”我安慰她,鼓起腮帮子继续吹。
               她却一把抱住我,哇哇大哭。
               我手足无措地任她抱着,良久,手拍上她的背。
               “你怎么了?薇薇。”
               “安洛——”
               她叫我的名字,伤心欲绝。
               我抱紧她。
               “安洛,对不起,以后不能再照顾你了。”她突然说,推开我,拔腿就跑,迅速消失在人群之中。
               “对不起,以后不能再照顾你了。”
               我喃喃着她的这句话,终于明白这是最后的晚餐离别前的狂欢,身后的人群猛然间安静下去,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孤独地看着漫天的烟花绽放。
               她说,人比烟花寂寞!
               烟花,的确是场悲剧。
               悲伤逆流成河。
          


          56楼2011-06-16 14:20
          回复
                   为什么。。没人来顶下?   我一个人蹦蹦跳跳是不是有些累啊


            57楼2011-06-20 20:59
            回复
              2.母的就是麻烦
                  晚上七点,我正在开门,就看到了霍莎。她坐在酒吧门口的台阶上,扭过头来朝我笑。她笑得很复杂,居然含着泪水。
                  我想,她不是来泡酒吧的。
                 “营业了吗?”她注意到我的错愕
                 “快了,但你应该是来找我的吧。”我回答,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晃悠,“不要跟我说不是,否则你会后悔的。”
                 我注意到她的笑很牵强,说明她有心事,笑只是出于礼貌的客气而已。不过,说实在的,他这样笑还真是令人心生不忍。第一眼看见她和许薇走在安洛的身旁,一个欢快的像只燕子,一个安静的像一朵花,我就觉得羡慕。他总是那么幸运,轻易得到别人的青睐和宠爱。
              有了她,我可以不去介意,我的前半生是多么的落魄,而安洛是怎样的集众人的宠爱于一身。我说过,我一直在企求光明的到来,找到了,我当然不愿意错过。
                "你是个好男人!有个性的男人都是好男人,与成就和学习无关。"霍莎说话的语气老气横秋的。
                我拍拍她的脑袋:"怎么,小姑娘,被没个性有成就学习好的坏男人伤害了?杯弓蛇影的样子。"
                "是的。"她居然点点头。
                "安洛?"
                她再点点头。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不对,你肯定有什么事不想告诉我。说!"我"啪"地把手上的抹布扔到桌子上,吓得她打了一个颤。
                "我觉得,他可能好像似乎喜欢的是许薇。"她怯怯地说。
                "为什么这么说?"
                "那天我看见他拥抱许薇。"
                "什么时候?"
                "许薇生日那天,市政府庆祝郁金香节放烟花的时候。"
                "许薇生日?她怎么没告诉我?"我的心因为这个问题而纠结在一起。
                "她怎么可能告诉你?"这个小妖精笑起来真的很妖精,"她要和她的心上人约会,怎么可能告诉你?"
                "闭嘴!"我绕过吧台,就要去找许薇。
                "你找她也没有用!你找她干什么?揍她一顿?许薇是不会说谎的,她肯定会承认,我了解她。"霍莎拉住我。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沮丧得头疼。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她这会儿有当起好人来,把她的冰水端给我喝。
                "滚!给我滚出去!"我一挥手打翻那杯水,朝她吼。
                "你吼什么!是你自己要问的。"她朝我跺脚,"你很愤怒是吧,我告诉你,我也很愤怒!我一直以为,无论我要还是不要,安洛他都是我的,除非我摆明了这个男人我不要了,你们随意,否则谁都休想从我身边抢走他。"
                "可他跟我说什么,你知道吗?"她死死地咬住下巴,脸上挂着两行泪水,可她倔强地把下巴扬得很高。
                "他居然告诉我妈,他对我,不是我想象的那样。那是我妈,你明白吗?她还在求他不要放弃我,好像他不要我我就嫁不出去似的。我可怜的自尊在那一瞬间被他撕得粉碎,拾都拾不起来。"
                她气极败坏的样子,突然让我有些不忍,我替她擦干脸上的泪水:"或许,安洛有他的想法。"
                "少来!男人都是站在男人那边的。我说许薇还有不得已的苦衷了,她是被安洛挟持到广场上去的,你会相信会接受吗?"
                我愣了一下。
                她的话直指我心。
                "阿汐,帮我个忙!"她又突然说。
                "帮什么忙?"我意兴阑珊。
                "我要和你在一起。"她居然一把抱住我。
              "不行!"我慌忙去掰她的手。
                "哈--真是个好男人。"她一把把我推倒在沙发上,"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亲爱的许薇老婆知道的,我们只要让安洛一个人知道就行。"
                "而且,"她笑得很邪气,"安洛肯定不敢告诉许薇。他怕她受伤。他总是畏首畏尾瞻前顾后……十足的懦夫!"
                她的话让我心生寒意。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女人。尤其是那些一直温吞吞的女人。发起疯来,要枪毙的事,我估计她都敢干!
              


              62楼2012-03-03 13:57
              回复
                  "你们母的就是麻烦!
                  我帮你这个忙,但是,你记住,如果许薇知道,你一定要当着我的面跟她解释清楚。"我捏她的下巴,"不要试图激怒我!"
                  她的鼻孔发出轻蔑的笑,"知道啦,老大!"
                  然后,就像个小孩子一样跟在我身后,屁颠屁颠地帮我擦桌子拖地。我很纳闷,怎么一个女人可以一分钟一个表情。
                  她就拿扫帚打我:"我还没找你麻烦呢,居然骂我是母的。"
                  "你本来就是母的。"我说。
                  "那你是公的。"她嘿嘿笑,好像自己很聪明。
                  "我本来就是公的。"我不买她的帐。
                  "你这个人,好奇怪。"她撅嘴的样子,像个芭比娃娃。
                  "得,满足你的好奇心。我问你,人是不是高级动物?"我摇摇头,埋头一边拖地一边说。
                  "对!"
                  "那高级动物算不算动物?"
                  "算。"
                  "那不就对了。你千万别告诉我,高级动物就多了不起不能用公母了哈!我会异常鄙视你的。"
                  "哈哈。"
                  她伸着脖子笑。
                  我心里一动,忽然觉得安洛可憎,两个如此美好的女孩子,他却让她们的心千疮百孔。
                  3.喜欢就要说出口
                  "真的要这么做?"我两只胳膊搁在方向盘上,把头枕在上面,问旁边这个邪恶的女生。
                  还有两分钟,安洛就会转过街角出现,我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我的手心已然汗湿。
                  "要后悔,趁早。"我说。
                  "我不会。你什么时候见苏妲己后悔了?"她理理头上被烫成玉米须的头发。
                  她说她一定要安洛一见她就吓得面灰如土,这样才能逼出他心里的话。所以,她逃了一下午课去发廊做头发。把头发烫得像刚被原子弹炸过,还染成了酒红色。要不是一张眉目如画的芭比娃娃的一张脸,我想我会很不客气地送她一个雅号--火鸡!我讨厌女人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大街上到处是这样五颜六色的拖把头,我穿行其中,觉得她们还不如变成一朵朵的蘑菇更讨人喜欢。
                  "蘑菇?好主意!你知道我带了什么衣服吗?"她兴冲冲地去发廊的储物柜拿包,因为这天是星期一,学校按惯例举行升旗仪式所有必须穿校服,她一头红头发一身蓝绿的运动服,不夸她一声五彩蘑菇,真对不起她花的那五百两银子。
                "你看!"
                  我回头,她居然在员工换衣间换完衣服出来了,黑色吊带黑色小礼服黑色泡泡裙,脖子上还吊着她那串小小的珍珠项链,我的眼珠子差点被她给整出来。
                  "怎么样?"她居然有胆这样摆出千娇百媚的POSE来!
                  "嗯,不错,不错!现在不是五彩蘑菇是黑蘑菇了,更适合你的角色定位了。"
                  "什么意思?"她不解。
                  "黑蘑菇才有毒嘛。"
                  "你!"小姑娘又气得跺脚了,给他弄头发的帅哥怕大小姐发脾气让他免费重来,小步颠颠地跑过去围着她一个尽儿夸。
                  "挺好看的,真的!这个发型就是很前卫,一般人都不敢尝试的,要不是你这么漂亮,我也不建议你烫成这样的。
                  你的肤色配红色的头发多好看,一下子就衬得肤白如雪了。
                  给你男朋友几天,他肯定就能接受了!"
                  "是吗?男朋友--"她拖长了声调问我。
                  我硬着头皮点头:"不冲你这造型,也得冲帅哥这么有文化水准的话也得说是啊!你听听,说得多有文化,肤白如雪,我比喻过来比喻过去,除了蘑菇还是蘑菇,整个一Farmer!"
                  "那你就一边呆着去吧,Farmer!"苏娘娘这下可来劲了,书包扔给我,趾高气扬地就出去了,丢给我一句话:
                  "拎包是男朋友的职责之一。"
                  那股子嚣张跋扈的劲儿,我都要服她三分。突然想起许薇,霍莎当着她的面颐指气使安洛那么多年,她心里该是何种滋味?
                  心里生出许多的怜惜,上车后,我不再看她一眼,平静地开车,她张口要说话,我不着痕迹地全沉默面对。
                  "怎么?这么快就思念起你老婆了?"她往嘴里丢颗口香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种相思剧目居然也会发生在你身上?"语气明显是不屑的。
                  我冷冷地回她:"你错了!不是一日三秋,而是七天七世纪,一天一世纪,一个小时几个秋,你自己去算去。"
                  "你不寒碜人要死啊!"她居然来打我的头!
                  "***妈的住手,我老婆还没打过我的头呢!"我把车停在路边,抓住她的手骂她。我承认我用的力气很大,但也不至于让她疼得哭出来。但她的确是哭了,眼泪在眼眶了打个回旋儿就掉了出来,快速得,我都愣了,忘记了自己还抓住她的手。
                  想起来的时候,我马上扔掉她的手,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
                  "别再跟我说话,我现在没心情理你!我们就在这里等你的情郎来给你答案。"
                  然后。沉默。
                  我问她,"你准备好了吗?就剩两分钟了,我要开车了。"
                  "准备好了。"她笃定地点点头,脸上还挂着泪水。我想要告诉她,脸上的妆花了,那还是发廊的化妆师免费给她化的了。但我忍住了。我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或许,我是存心想要她出丑吧。这样,她要的效果就更深一层了。安洛一定满心满眼地认为我欺负了他的小心肝宝贝了。
                


                63楼2012-03-03 13:57
                回复
                  第6章 许薇
                    我想,男人之所以懂得爱情,追求人生的第一份爱情,都是一个女人教会他的。
                    --安洛
                    1. 顾太太许如花
                    一个小时前,阿汐还给我打电话,说明天一起吃饭。
                    一个小时后,我就又接到他的电话,但话筒里,却是个陌生的声音:
                    "你好,请问你是顾太太吗?"
                    "呃……"我哽住,顾太太?我还未满十八岁好不好,还是个十六七的高二学生了,怎么这么快就升级为太太呢?下意识地以为阿汐混同小七他们捉弄我,我刷地从床上跳下来。
                    "你奶奶的,我还你姥姥呢!让阿汐接电话,居然敢把我一个如花美少女作践成一听就七老八十的顾太太,我跟他没完!"
                    "对不起,如花……"我听见那边一阵爆笑声,打电话那位忍了半天,用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再次跌破的爆竹音说,"对不起,顾汐先生现在不方便接你的电话,我们现在正送他和一位小姐去市医院,请你立即过来,好吗?"
                    "靠,还装!让他接电话,你告诉他,再不接,他姑奶奶我灭了他!"
                    "对不起,小姐,我想你还没搞清楚状况,顾先生出了车祸,现在正在急救车上。我是120上的急救医生,看见这个手机,就给你打过来了。"
                    我,我,我真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我跟人见人敬的医生充了半天奶奶姥姥,还说自己是如花……
                    靠,我都快不会说话了!
                    我硬着头皮跟那边说:"估计你打错电话了,我跟他的关系不大,你得给歆姐打电话了!"
                    "可是,小姐,他手机上的存储方式表明,你就是他太太,惟一的亲人啊!"
                    "靠……"我慌忙捂住嘴,声音低八度:"他存的是什么?"
                    "爱人!"那边的回答,简洁明了。
                    我只好拜托他看看通讯录里有没有一个歆姐的电话:"音乐的音加个欠字的歆!"
                    "有这个字,但是是歆姨,不是歆姐!"对方好像是嘲笑我连辈分都分不清了,我一下子火了:"那你打过去撒,管她姐还是姨,总之是亲属就成撒!"
                    "不知道现在小孩都叫老妈叫老姐啊,而且,我必须告诉你一个事实,你口口声声喊的顾先生,今年也刚满十八!"
                    你奶奶的,我火速挂掉电话,穿上衣服出门,等车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一个问题,阿汐和一位小姐出了车祸,该不会是歆姐吧?那打电话有个P的用!
                    唉--真是郁闷!
                    又赶忙给老妈打电话,请她老人家陪我一起去医院,要是这两人人事不醒,那手术费用可就是天文数字啊,我可拿不出来。
                    老妈吓得大晚上脸色白白的,跟鬼似的冲了出来,拉着我的手就一堆问题:"怎么样?伤得重不重?我把家里的存折全拿上来,可别不够啊!"
                    我瞄瞄她手上的小钱包,问她:"有多少啊?"
                    "也就十几万吧!"她猛地意识到什么,把钱包紧紧地抱在怀里。
                    我差点没笑死:"老妈,你咋这么可爱呢?我可还记得这几年你和爸爸工资卡上的钱都没动过了!"
                    她揪我的脸:"你以为你这一辈子要花的钱还少啊,那都是给你存的,上大学,考研究生,说不定还要读博了,再加上买房,你等着吧,我不给你存点,你得哭死。"
                    "妈妈,你真好!"我抱住她,在她脸上啃一口,她就拍拍我,又轻又柔的,然后叹口气:"阿汐那孩子也真可怜,你不是说他没有妈妈爸爸还不认他吗?这又出车祸的!"
                    "得了吧,妈妈,人家有的是钱!大一学生就已经开起POLO来,无证驾驶还耀武扬威的。别的不说,就歆姐那酒吧,估计就日进斗金了。"
                    "那你把我吵吵上医院干吗?"我妈横我一眼。
                    我的心情一下跌到谷底:"好像是歆姐和阿汐一起出车祸了。"
                    "唉--"我妈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正好车到医院门口,一个女的正朝医院大门小跑步了,我觉得那身影有些熟悉,就试探地叫了声:"歆姐?"
                    她回头。果不其然。
                    歆姐现在活生生地立在我面前,那里面倒下的,又该是谁?电梯里我问歆姐:"知不知道阿汐跟谁在一起?"
                    歆姐诧异地望着我,"你不知道吗?"
                    我愣了,他跟谁在一起我怎么知道,就算我现在是他名正言顺地"见了家长进了家门的""顾太太",那也不代表他二十四小时都在我的监控范围之内啊
                  "那个霍莎,不是你的朋友吗?"
                    "啊!"我的嘴张口就再闭不上,"霍莎?她怎么又跟阿汐扯上关系呢?"我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不堪入目的场景,受急救医生的影响,我现在一想起阿汐跟另外的女人在一起,就下意识地以"奸夫**"论之。
                  


                  68楼2012-03-04 14:26
                  回复
                    许薇(2)
                    哪怕,那个人是我最好的朋友霍莎!
                      我一边在心里怒呵斥自己不该这么龌龊,脑袋又在一边不停地旋转思维,只要阿汐这个奸夫想,哪个女人他勾搭不上啊!
                      啊啊啊,我真是没得救了。心里有个小人在抓狂,可我还仪态万方地和歆姐矜持地对笑着。
                      直到,走出电梯,看见阿汐这个奸夫完好无损地站在我面前,而且还倍儿精神地和安洛互揪着领子,气势汹汹地用目光大战着,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完全忽略了形象的重要性。
                      2.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有多少次,我设想过阿汐和安洛狭路相逢,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地只知道以武力过招解决一切问题。但我永远没有料到,会是这个样子,更没有想到,他们会因为霍莎而起冲突,而不是为了我。
                      我以为健康霸道不会受伤的阿汐头上缠着绷带,半条腿耷拉着,他居然还敢嬉笑着跟我打招呼,指指脑袋指指腿,歪着嘴说:"呜呜呜……老婆,我好痛啊!"
                      "这里,镶了块玻璃。"脑袋。
                      "这里,撞到了离合器,划了好大好大一条口子。"大腿。
                      "你怎么不说是好长好长一条,从这到这呢?"我扶他坐下,从头指到脚,"你少装,刚刚还生龙活虎的了。"然后,转身,看着安洛,这个在我的想象中被欺负打压的弱者,他的手还握着拳头,微微地颤抖着。
                      我吼他:"怎么,你要让他肋骨再缠上绷带吗?"
                      "不是他,霍莎就不会有事!"他指着我身后的阿汐,眼睛里流着泪水。
                      "那你也不该趁人之危。"我明显理亏。霍莎在安洛的心目中的地位我始终望尘莫及,现在霍莎受伤,他这么大的反应,我也不奇怪。
                      "我警告你,如果霍莎有什么事,我跟你没完!"安洛又上前两步。
                      我条件反射地挡在阿汐面前:"你怎么跟他没完?霍莎一直都是你在照顾的,我和霍妈妈把她交给你,你首先要责怪的,是你自己!"
                      "怪我?要不是你去招惹上他,霍莎也不会跟他有任何牵扯!"
                      "啪"地一声。
                      我望着自己的手,和安洛一样,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出手打他。
                      安洛默默地转身,走到尽头的一张椅子上背对着我坐下,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的脊背剧烈起伏着,我知道,他是在难过。
                      我看看急揪室,灯还亮着,霍莎还有希望!(我……我……我没有诅咒她的意思,虽然安洛的反应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怎么会跟霍莎在一起?"我问阿汐。
                      "你问他!"阿汐笑得阴阴地指着安洛。
                      "你奶奶的,别以为你受了伤我就不敢收拾你,说!"我现在怎么敢去问安洛,那跟火上浇油冬天里拆房子有什么区别。虽然,我注意到,阿汐这么说的时候,安洛的背一下子变得僵硬。
                    许薇(3)
                    "我说也说不上来。"阿汐跟我倔起来。
                      "那我也拿你没办法。"我坐在一边跟他生闷气,以前,这招总是很管用的。可是,今天,这招居然失灵了。他居然站起来,扶在歆姐的肩上就要离开,我喊他,他转过头来对我笑:"你在这里等霍莎醒过来吧,这件事情你只能问安洛或者她自己。"
                      "对不起,老婆!"他转过身,又转过来,态度诚恳地跟我说。
                      我愣了一下,他这么认真的样子,还真少见。
                      "我送你下去,"我说,走过去把他拉到我肩膀上,"歆姐刚忙生意,肯定也累了,你还是趴我肩膀上好点。"
                      "老婆真好,这么快就知道心疼婆婆了。"
                      我撞撞他胸口,"小心安洛不打你,我打你哦!"
                      "别,要打打屁股,胸口不能打!"他靠在电梯墙上,低着头跟我开玩笑。
                      虽然他总是要靠得很近地跟我说话,但是这样从我肩膀上低下头来还是第一次,我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脖子被他呼出的气烤得热乎乎的,心里突然好紧张,他会不会从衬衣领口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靠,我果然很龌龊!
                      "老婆,你想什么呢?脸红得像个红番茄。"
                      我又顶他:"关你什么事,你倒是说说,为什么胸口不能打。"
                      "因为,这里新接了一根肋骨。"
                      "啊?"什么时候受的伤?我怎么不知道!
                      "认识你那天!"
                      "不可能的事!"
                      "完全可能的事!"
                      "你……"我蓦地明白他的意思。传说,上帝造了亚当,又从他身上抽出一根肋骨,为他造了妻子夏娃。他说,他的胸口新接了根肋骨,那不就是说我么?我还粗线条地"啊",啊我个头啊!
                      小心翼翼地把他扶到后座上,他还跟我贫,"老婆,真希望你能够一辈子都这么小心翼翼地对我好!"
                      我揪他的鼻子:"好啦,我可还等着你对我好了,所以,快点好起来,千万别让我太辛苦!我可不保证自己不会因为你残疾而把你给崩了。"
                      "你不会的,嘿嘿!"
                      "去你的,回去好好休息!我明天来看你。"我对他说,示意歆姐可以了,就要关上门,又想起了什么,弯下腰对他说,"你发誓,你不会因为今天的事对安洛怎么样?"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我考虑。"
                      "考虑什么?他又没得罪你!"我急了。
                      "其实,刚刚你拉着我,是怕他吃亏,对不对?"他突然转过头去。
                      "你……"我说不出话来,要不是阿汐受了伤,我也不知道我会站在谁的那一边。
                      "薇薇,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吗?"阿汐的侧脸,是一道亮亮的光。我讷讷地站在车窗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直到,车开走,消失在重重夜幕中。
                      阿汐脸上的那道亮光,还在我眼前晃悠着。
                    


                    69楼2012-03-04 14:28
                    回复
                      第七章 霍莎
                      爱?
                      你问你自己,
                      是真的爱,
                      还是因为需要我却说不出口,
                      就用爱的幌子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安洛
                      1.爱只是幌子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有温暖的云层想棉花一样堆满我的四周,月光银白温软,有天鹅绒一样的雾气弥漫开来,我伸开手去,就有大片大片白色花朵开在我的手心、指尖、散发出月白的光晕,晶莹剔透的美好,像是谁喜极而泣的眼泪。
                      我的泪水自作自主张地从眼光里流出来,流成一朵朵白色的花,淡忘心里却觉得异常欢喜,暖融融的浅浅痒痒的欢喜,我就咧开嘴微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大口大口地吞咽我的眼泪。
                      我看见了我的父亲,在我七岁的时候紧紧抓住我的瘦始终不肯离去的父亲,我看到他一双忧伤而迷离的眼睛,有微微的岁光在他的眼睛里波动,我就咧开嘴哭起来。
                      爸爸。
                      你的莎莎好想你!
                      爸爸。
                      你的莎莎她受伤了,不是身体是心。
                      从七岁你走的那一年起,她就受伤了,伤得好重好重,每个夜晚都会在梦里哭出声来。
                      爸爸——
                      我哭着跪倒在地上,爸爸,为什么你会这样看着我,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你让我感觉到羞愧,却不知道愧从何来。
                      爸爸朝我走过来,站在我面前,我扬起脸,看他满脸心疼的表情。
                      爸爸,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我伸出手,却只抓住一朵白色的花。
                      我喃喃,爸爸——
                      握着手心的那朵花,心碎难堪语言的诉说。
                      孩子。
                      爸爸终于朝我伸出手,他的手那么的凉那么的凉,手掌是飘渺,白,孩子,你已经离我越来越来远了。
                      爸爸?我呆呆的看着他瞬间变得浑浊的眼睛,因为他的话语而浑身冰凉。
                      记住,孩子,你一直是爸爸心里的宝,手心的肉。
                      有那么一瞬间,我有些分不清,面前站的人,是我的爸爸,还是那个让我恨又恨不起来爱又爱不起的安洛。
                      他注视着我,眼睛里闪烁着坚毅的光芒却又游弋着无望。
                      我一直是最心疼你的那个人,终有一天,你会明白。他们的脸在我面前交错,一样的心痛至极的神情,一样的关爱而无力的对话,有一种苍白的力量直指我的心,让我的灵魂开始变成一种极其肮脏的灰。
                      我亲眼看着自己,越来越透明,然后渐变成灰色,我恐慌得看着爸爸、安洛,他们摇摇头,渐行渐远。
                      爸爸——
                      安洛——
                      醒来,安洛抓住我的手,关切的眼神,神情痛楚。
                      一如我梦中的样子。
                      我抓住他的手:“安洛,你不要离开我,你一定不要离开我!”我抱住他,把整个人埋进他的怀抱。
                      我真的好害怕,害怕噩梦成真,他和爸爸渐行渐远,不再心疼我,不再看我一眼。
                      我终于明白,安洛,他始终是我心里认定的归属,即使他无力给我阳光,但我也渴望靠着他的肩膀,和他依偎着,互相温暖彼此的灵魂。
                      “别乱想”安洛拍拍我的背,抓住我的胳膊,正视着我的眼睛“做噩梦了吧?没事的,在休息一会就好了,嗯?”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
                      我看着他的眼睛躺下,却紧紧抓住他的手不放,我好像告诉他我梦里的场景,可那些白色的花,灰色的我,让我开不了口,我的心里一直延续着梦里的强烈的愧疚感,让我害怕,哪怕是安洛轻轻的一个皱眉。
                      “乖,我去叫你妈妈和许薇过来!”
                      “不!”我的声音尖利的,连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我居然会这么强烈的反对他。
                      “你怎么了?莎莎?”
                      “我……我没事”我摇摇头,“我只要你陪在我的身边,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轻轻的感受到内心所有的恐惧忧愁患得患失叫嚣着四处冲撞,手上是尖利的持刀,割伤我心房,把里面所有的东西割得七零八落。我只能紧紧的抓住安洛,只能看着他在我视线范围之类,才不会感觉到那种心里空落落的伤痛。
                      


                      72楼2012-08-24 15:25
                      回复

                        “你睡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照顾你的。”他说。
                        但我敏感得捕捉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没有十年来他一直不吝于我的宠爱。
                        他并不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他白皙的脸庞会因为微微的怒气而发红,会因为一点点的失望而略显苍白。
                        “安洛,你怎么了?你在想什么?”我问他。
                        他这样的态度,无疑于当头泼我一盆冷水,让我从头凉到脚。
                        我管不住自己不马上寻找答案,挽回他对我的怜爱。
                        我已经禁不住他对我的折磨了,不想失去的意愿强烈的让我不容许自己就这样轻易的忽视他的冷淡、放过心头的疑问。
                        我会崩溃的!
                        他说:“没什么,我只是有些累了而已。”
                        累吗?什么时候安洛会因为我而感觉到累?我朝他叫嚣起来:“你什么意思?你哪里累了?”讲完,我又后悔了,扑到他怀里,请求他原谅“对不起,安洛!我只是害怕我会失去你 !”
                        “我说过,我会一直照顾你的,你忘记了吗?乖!躺着,我去叫你妈妈来!”他把我放到床上拍我的脸颊,要我听话。
                         我点点头,手却不愿意松开。
                          他抚摩我的手背,然后狠心硬把他的手抽离。
                          "安洛,你爱我吗?"
                          他看我一眼,没有回答。
                          "安洛,我爱你!"我不允许他逃避。我其实很明白,他在马路上喊的"我爱你"并非出于真心,他只是迫不得已。
                          "听话!这些事我们以后再说,现在,我去叫你妈妈来,她做了你最爱吃的皮蛋肉粥,你现在需要吃点东西。"
                          他又拍我的脸颊。
                          我死死地握住他的手腕:"安洛,你这是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却吝于对我说一个爱字?"
                          "你告诉我,为什么!"一字一顿,不容拒绝的坚定。
                          "你不会明白的!莎莎,原谅我,我不能说。"
                          四周突然变得连心脏的跳动都觉得嘈杂的静寂,死一样的静寂。他的声音很不耐烦,像是在空气里拂赶一只苍蝇。而我,就是那只讨人厌的苍蝇,他甚至不愿意像班主任一样定睛看着我试图一巴掌把我拍死。
                          "对不起!"
                          他低下头去。
                          "我想明白了,我不能再给你希望。"
                          他的目光四处闪烁,就是不敢落在我身上。我蓦地怔住了,他不能再给我希望,难道他以前都只是徒劳地赠我空欢喜么?那么一瞬间,我失了声,定定地看着他,恨不能一眼看见他心里,看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迅速爬起来,跳下床,站在他面前,抱住他。
                          "我不管,我就是不准你抛下我!我爱你,你不要抛下我。"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真的很害怕,他这一走,就是永远地消失,会像梦里那样,和爸爸一起消失,无论我怎么努力,也再挽留不住。
                          "莎莎,你别这样,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他使劲掰着我的手。
                          "为什么不可能!你一直都对我这么好,你肯定也是喜欢我的,只不过因为许薇,让你难以抉择罢了!"他用力越大,我抱得越紧。
                        


                        73楼2012-08-24 15:25
                        回复
                          霍莎(3)
                            "你怎么能这样胡搅蛮缠?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他有些微微的发怒。
                            "我就是胡搅蛮缠,我就是不让你走,我就是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是要你爱我!"
                            "你!"他的手松开,我把自己埋在他怀里,庆幸自己还是了解他比较多,清楚他的每一根软肋。
                            "那你告诉我,阿汐怎么办?"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柔。
                            "什么他怎么办?他是许薇的男朋友,关我什么事!"我很奇怪,他会突然问。
                            "你难道忘记了吗?你是他的新女朋友,你很喜欢他,不是吗?"
                            我看着安洛,他一下子变得好陌生,我竟然不敢相信,这会是从他口里说出来的话。
                            "莎莎,你现在需要冷静!"他终于拿开了我的手,迅速走到门边,"我去叫你妈妈。"
                            "安洛,你在吃醋!"我冷冷地看着他。
                            "不是!"
                            "你就是。"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你从来只接近你喜欢的男生,你忘记了吗?"他转过头来,一脸的成竹在胸。
                            "那是为了你!"我咬住不放。
                            "你错了,莎莎!我没有吃醋,我只是清醒了而已,清楚我不能和你、和许薇再这样下去,许薇说得没错,我们已经长大了,我们的生活不再只需要亲情友情了,爱情在这个时候比什么都重要,但我,莎莎,原谅我给不了你。"
                            他的脸上,始终是淡淡的表情。我的心,开始陷入莫名的绝望,只是,我还想挣扎:"是的,我们需要爱情!许薇有阿汐,而我,安洛,我只有你!"
                            "不,你已经有感觉,你需要的,并不是我这样的人,我的生活平淡如水,而你渴望放纵!阿汐对你来说,就是一个方向。"
                            "他爱的是许薇!"我叫起来,恨死他这样平淡的样子,恨死他把我往阿汐--一个根本不可能属于我的人的身边推!
                            "那你爱的,也不是我!"说完,他走出门去。
                            我抓住他的衣角不放,把他死死地往房间里拖,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我爱的就是你,我不准你走,我要你陪着我!"
                            "放手!"他突然转过身来,抓住我的手狠狠地摔到一边。
                            "你真的确定你爱我吗?"
                            "是的!"我笃定地说。
                            "你很爱我?你爱我什么?你说,爱我对我的好,爱我对你的照顾?爱我像你爸爸一样放纵你宠爱你什么都为你考虑?--你和你爸爸一样自私!"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抓住自己的头发,猴子一样在我面前跳来跳去。
                            "爱情?许薇跟我说,你们要的是爱情!你倒好,你说你要的就是我!"
                            "很爱吗?有多爱?"
                            他愤愤地看着我,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因为我给不了你爱情,你就要自甘堕落?还是你爱上我,我就必须对你负责任的爱?"
                          霍莎(4)
                          "安洛,你干什么?"许薇突然出现,推开安洛,挡在我面前,"你会吓坏她的,她才刚刚醒过来。"
                            "你问你自己,是真的爱,还是因为需要我却说不出口,就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安洛指着我,一吐为快似的问我,然后,离开,连背影都怒气冲冲的。
                            "安洛,你回来!"许薇叫他,但他走得更快了。
                            "奶奶的,安洛,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许薇要去追他,我拉住了她:"他不会回来的!"
                            "你们说了些什么?他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像是吃了火药似的,见人就发飙,我都快被他给轰死了!"
                            是吗?我轻轻说,看着安洛消失在尽头,心里好像有些明白又好像更乱了。
                            2.维系情人的情感绳索
                            妈妈给我喂粥,许薇托着下巴支着脑袋微笑着看着我。我有些奇怪,这个时候,她怎么笑得出来。
                            不过,她晃晃手指,示意我不要问。她朝我妈妈的位置眨眨眼睛,我就把碗拿过来,递给她,哄我妈妈回家。
                            "你去帮我办出院手续吧,我自己吃!"她有些不放心地看着我,我努努嘴:"不是还有许薇吗?你去吧,告诉医生,我现在感觉良好,有问题再来检查!"
                          


                          74楼2012-08-24 15:28
                          回复

                              她就拎起包走了出去,眼睛里还挂着些微的担忧和伤感。只是她也没办法,谁叫我们家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了了,有时候我会看见她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拿着存折对着爸爸的遗像发呆,四十岁的容颜已经有了五十岁的沧桑。
                              许薇把碗抢过去:"来吧,霍小姐,我来喂你吃饭!"我奇怪她怎么会这么称呼我,她于是她告诉我她和台湾医生的有趣对话,她说话的时候,眉毛扬起,眼睛亮晶晶的,神采飞扬。
                              我说:"薇薇,你真的好幸福!"
                              "傻瓜,你也很幸福啊!霍妈妈多疼你啊,再说,你还有我,有安洛呢!"她一边挑着碗里的皮蛋一边说,"你不知道,阿汐都成伤残人士了,他还挥舞着拳头要揍他,只因为啊--"她把"啊"字拖得长长的,"安洛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他的霍莎!"
                              可是……我的眼前,又浮现出安洛决绝而不留余地的样子,还有他那些话语。
                              许薇看出我的犹豫,试探着问我:"你和安洛到底怎么了?阿汐死也不肯说你们怎么会在一起,我问安洛,他也不肯告诉我!"
                              我摇摇头:"没事,你好好珍惜阿汐就行,我和安洛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
                              "你们谁都不肯告诉我!"她叹口气,"我也不逼你,但是,莎莎,你一定要记得,不可以再任性了,知道吗?"她宠溺地捏我的脸,然后自己笑起来,笑声清脆而欢快,我就有些相形见绌的黯然伤神。我永远也不可能像她这样,得这样欢快而美好。
                            霍莎(5)
                             我的美好,停驻在了七岁那年的山坡上。
                              当许薇用苏妲己来比喻我的时候,我的单纯就随着童年远去了,像断线的风筝,我们兴高采烈地把它放出去,它却飘到了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再也回到我身边。
                              我在那一年的末尾,拥有了一整套的《封神榜》,傅艺伟版的苏妲己。
                              安洛买给我的,他怪我乱花钱,这些电视我们长大了就一定不会再喜欢了。
                              我不置可否。
                              我爱上了那个女孩子。她那么美丽,属于十六岁的女孩子的美丽;但她又那么妖孽,用单纯的微笑迷惑了那个拥有一切的男人,她就拥有了一切。
                              我想要的,就是和她一样。
                              像个妖精,像个女巫,纯白的笑容下,是狡黠的不为人知的欲望。
                              我不再像许薇,打电话的时候,看到好笑的书和电视的时候,或者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的时候,张着正在吃零食的嘴巴吃吃地笑。
                              我学会了矜持,学会了温柔的乖巧。
                              学会了嘴角上扬45度,浅浅而动人的笑,看上去,真以乱真,别人还以为那是我最开心的微笑。
                              而此刻,我看着许薇咧开嘴笑得那么天真活泼,我就好想再试一试,自己会不会,也笑得像她这样好看,好像向日葵开放,即使是阴天,金灿灿的阳光也大片大片地眼前晃动。
                              可张开嘴,就感受到疼痛。
                              酸酸的疼。
                              深深的痛。
                              我只好张闭上嘴,嘴唇上扬45度,掩盖伤口。
                              可我发现,就是45度,它也伤到了我,让我心生厌倦。
                              我选择了苏妲己,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望着专心帮我从粥里挑着皮蛋的许薇,沮丧得想要哭。
                              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我推推她:"去去去,顾太太果然不一样,顾先生这么快就来查勤了!"
                              她看看手机:"去你的,是你亲爱的安洛啦!"
                              搁下碗,她到走廊接电话,我这才注意到,安洛把钥匙落下了。
                              把钥匙紧紧地握在掌心,安洛,你都不肯上来见我一面了吗?
                              许薇回来:"安洛说他把钥匙落在这里了,让我给他送下去。"
                              "他为什么不自己上来?"我相信,许薇她也听出我语气里的不开心。所以,她帮他找了个借口:"安洛说他只请了半天假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安洛今天还要补课!"
                              她捏我的鼻子。
                              我把钥匙递给她,又收回来。
                              "薇薇。"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迟疑着要不要问出口。
                              "怎么?"她看着我。
                              "你还喜欢安洛吗?"我鼓起勇气。
                              她的神色灰了那么一秒,不过很快恢复,笑着说:"我现在只想好好疼爱阿汐,他比任何人都更需要我!"
                              "是吗?"我一边把钥匙放进她掌心接过她递过来的粥一边自言自语。后来,想起我的问题,突然很汗颜,还好她没发现,我用了个"还"字。
                              或许是有意,或许是无意,她忽略了我问题里的那个字。
                              而我很好奇,为什么阿汐比任何人都需要她呢?情侣之间的感情还真奇妙,我想要安洛在我身边,是因为我需要他,而许薇要和阿汐在一起,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有责任照顾他。
                              那么,安洛,你呢?什么原因才能让你再回到我身边呢?
                            


                            75楼2012-08-24 15:28
                            回复

                              我才是最不幸的那一个
                              我坐在候车大厅二楼拐角的游戏机房里,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我可以清楚地看到每一个进出候车厅的人。
                              我的手上,是两张火车票。终点站,沈阳。
                              我问许薇,你相信安洛他喜欢的人不是我吗?
                              她笃定地摇摇头。
                              我就愉快地朝她挥挥手,挽着我妈妈的胳膊回家。
                              谁都不知道,在那一刻,我已经决定,和安洛去实现我小时候的梦想。
                              和我最心爱的人,去海边。不是天涯海角,而是东北的一个小地方。兴城。我曾经跟爸爸去过一次,有美丽的白色的沙滩,秋天的白色日光照在上面,就会有大片大片的银在眼前晃动。我张着嘴的成了一个巨大的O字,我摇晃着爸爸的手,“好漂亮啊!”
                              爸爸就蹲在我身边:“那么,即使以后爸爸不能陪小莎莎来,莎莎也要带着世界上最最疼爱的人来这里看海哦!”
                              三个月之后,爸爸就走了。
                              我把这句话牢牢记在了心里。我相信,爸爸会一直一直在那里等着我,等着我带着最心爱的男孩最疼爱我的男孩去看他。
                              那个人,我现在非常非常地确定,就是安洛。我要带他去那片白色的沙滩,我要和他在那里许下爱的誓言,不是一时糊涂,是我真的想好了。
                              我爱他,从始到终。
                              也将爱他,一生一世。
                              就像爸爸对妈妈那样。
                              把爱的誓言刻下,让海水把它带到地球的心脏,让大地之神为我们祈祷为我们祝福。
                              妈妈叹息一声,把钱给我,就佝偻着腰走出去。她的头发灰白,我差点就掉眼泪来。但我还是决绝地扭转头,把钱装进我背包的夹层里,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家门。
                              我害怕跟她说再见。
                              虽然她很高兴我去争取自己想要的爱情。她一直很喜欢安洛,说他是多么难得的好孩子。
                              半个小时前,我才给安洛发短信。我说,我在火车站等他,你一个人来,带上日用品就行,我们去个地方。
                              从家里出来前,我看着许薇坐车朝城东去了,她应该是去找阿汐去了。半个小时,安洛是无法从城西跑到城东找到许薇,再从城东到城北的。
                              他一个人来,他就拿我没办法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潜意识地认为,安洛是不会愿意跟我去的,而许薇也不会让我去。
                              我却先看见了许薇,后面跟着还缠着绷带的阿汐。
                              我努力地睁大了眼睛,大约半分钟以后,安洛才冲进来。
                              我居然忘记了,安洛是可以打电话给许薇的,而阿汐有车。
                              我躲在巨大的玻璃门后,看着他们三个,眼泪肆意奔涌。
                              不该来的来了,该来的就让我伤心了。
                              我擦干眼泪,紧紧书包的背带,就朝候车室走去。因为是始发站,现在已经可以进站了。
                              安洛和许薇已经腾腾地翻越层层电梯直奔楼上二来,我慌忙躲进旁边的超市,看见阿汐因为腿还没完全好不得不慢慢走,眼看着许薇和安洛双双奔跑在前而神色复杂。
                              我就一直等他走过去,才敢从超市出来,拐进豪华候车室,想借由特别通道进站台,那个一脸斑的女的,居然跟我要五十块钱,我愤恨地转身出来,想想不解气,又跑回去,对着那个女人吼,你奶奶的,丑人才多作怪,怪不得老天爷让你长这么丑!
                              然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溜烟儿跑了出来,左闪右躲地远远跟在阿汐身后。
                              他们就像几尾慌乱的鱼在人群里穿来穿去,我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们这样的慌忙,内心居然涌起快感。
                              许薇就像一只火车头一样四处地冲撞,看见每一个像我的身影就拉住人家,然后一个劲地点头向人家道歉。
                              安洛只是安静地四处张望着,好像一只雷达扫射机。
                              许薇终于忍不住了:“你奶奶的安洛,你到底对霍莎说了些什么呀!害得她要离家出走!”
                              阿汐猛地停住脚,他正跟列车员解释,请求让他上火车去找,列车员居然同意了,可许薇却在这个时候吼了起来。
                              我慌忙躲到一根柱子后面,看着安洛,任由许薇抓住摇来摆去,却不肯说一个字。
                              “你告诉我!你再不告诉我,我今天跟你没完!”许薇就像只喷火恐龙。我从来没看见她这样愤怒过。
                              安洛还是不说话,许薇就狠狠地一脚踢到旁边的石柱子上。
                              安洛慌忙拉住她:“你干什么!你也想腿上缠点绷带吗?还嫌不够乱!”
                              “我嫌不够乱?”许薇突然极其冷静地看着安洛,“谁造成的?你说啊,谁造成的啊?”
                              “我,是我,行了吧?”安洛也狠狠地踢出去一脚,“都是我造成的,我告诉她我不爱她,我告诉她我不能照顾她,我也不可能爱上她!”
                              他在原地不停地打着转。
                              “你少放屁了!你照顾她十多年,长了两只眼睛的人,都知道你喜欢的是她!”
                              “我照顾她是有原因的,倒是你,长了两只眼睛,有没有看出我喜欢你了!”
                              四周阗然静寂。
                              我的眼前一片模糊,心上像被火车重重地碾过去,留下两道血淋淋的痕迹。
                              阿汐拖着步子从我身边经过,竟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然后,许薇。
                              安洛。
                              他出奇地看见了我,脸上风平浪静。
                              “你满意了?”
                              “现在,要走就走吧!我们谁都不拦你!”
                              我扑过去,狠狠地咬住他的嘴唇,狠狠的,咬得我的牙都疼了,有腥味在嘴里丝丝弥漫,我很疼,疼得我分不清那是血的味道还是眼泪的味道。
                              我说:“安洛,我恨你!我恨死你!”
                              我痛恨你们所有的人,更痛恨我自己。
                              风呼呼地从我身边划过,我知道我的姿态是怎样的凛冽决绝,但谁也不知道,我全身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伤口,风一吹,它们就一起痛起来。
                              


                              76楼2012-08-24 15:29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