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保健老师的面,国文老师一把扯下冰袋扔到高杉的办公桌上。
“看看能不能冻着你的脑电波。反正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貌似发作的有点快
啊?只是三天而已就受不了了,Z组真的有那么难搞定吗?”高杉倒了一杯温开水放在银八
手边。“如果不是你们班的保健委员跟着你,你就这样睡在走廊上吧。”
银八挠了挠那头乱糟糟的银发说道:“你有毛病吗?冻着脑电波,亏你还是医学生。还有
啊,不至于睡在走廊上吧,这不是醒来了嘛?最多是躺到七点多而已。”
“猿飞把我送过来的吗?怎么这几个孩子都是那么晚都不回家啊!”银八接过高杉递给他的
纸条,猿飞的字迹龙飞凤舞的写着:“老师我喜欢你。”
——哎哎哎。这是怎么一回事?
银八的眼角轻轻的抽了抽,看向高杉。“问我我也不会知道,我没有事先看别人东西的习
惯。Z组除了猿飞还有人没有放学就回家吗?”
“嗯,还有多串,我记得我有让总一郎君通知他不用补课了的,结果还是留到了很晚。”银
八将纸条揉成一团扔进保健室的垃圾桶,跳下卫生床拿起高杉放在门口的袋子打算离开。
“喂!等一下,我要记录情况。还有,止痛药少吃。你的毛病还没有有效的治疗能解决,不
要培养出抗药性。”高杉拿起笔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来访者用椅对银八说。
“什么时候开始痛的?”高杉翻出一个看上去很结实的本子,摊开新的一页记录纸
“唔,大概是,五个小时以前……吧?”挠着银色的发丝,国文老师有些不确定。
“五个小时,你在上课前?”危险危险,墨绿色的眼睛透出凶狠的光芒。
“啊。高杉你数学什么时候那么好了?”银八讪笑着试图转移话题,左手手指却不老实的在
右手手背上轻轻的敲击。
“我猜你在心里说果然不该说实话的吧?”高杉看见他的小动作,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叹
道:“我说你呀,你也知道我是医学生吧?对医生隐瞒病情是很大的忌讳哦!”
“我记得你是外科不是神经科吧?”银八毫不留情的戳穿高杉妄图客串神经科医生的阴谋。
“阿银我可不记得高杉你有考过神经科。”
“天然卷,这三天,你做了什么?”高杉翻了翻本子,突然问道。
“哈?”银八正从保健室的小型冰镇箱里翻出了一根被冻得像块石头的棒棒糖,面对高杉的
问题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对比了一下以前的记录,包括你离开之前执教的Z组时间,从来没有出现过执教三天就
出现那么严重的情况。”高杉将本子收起来,少见的端正了坐姿,像一个真正的医生那样,
对患者提出问题。
“唔,可能是教案。”银八微微阖上眼睛,银红色的眸子敛去风采。
“砰!”银八蓦地睁开眼睛,双手扶着桌子才止住向后倒的劲头。“喂喂,干什么?阿银没
功夫陪你打架啊!”
高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揉着眉心:“我说过的吧?你需要休息!接手之前就让你推掉理
事长的要求的,你不听。你知不知道老师给你种下的状态有多么脆弱啊?!”
“高杉。你果然,还是去死比较好。”银八好看的银眉浅浅的锁上,修长的手指摁着太阳
穴,用眼角的余光刀刮高杉。
“如果我去死能让你知道老师的苦心我也不介意的。”
“……”
这一次银八连话都不愿意和高杉说,直接起身拉开保健室的门走入黑夜。
“银时,老师从来没有怪过你。我们也是啊。”
保健老师的保健室,飘出一屡白烟,袅袅盘旋,散在如水明媚的月下。
土方十四郎。十八岁。
坂田银八。二十五岁。
土方就在草稿纸上不断的留下这两个“词句”,呀,因为说是句子又好像都只是词语,说是
词语但却又有完整的句子结构,所以到底该叫什么呀?不如明天去问问老师吧?
土方发现自己真的有毛病了。
那个银发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从第一天开始自己就不由自主的想要看到他啊?不管是第一天
整洁严肃的样子还是今天混乱颓废的样子,都好美。
我,喜欢,坂田银八。
主语,谓语,宾语。齐全了。
然后是定语。
Z组学委土方十四郎,国文老师兼班主任。
我Z组学委土方十四郎,喜欢,国文老师兼班主任坂田银八。
我Z组学委土方十四郎在国文课上发现自己,喜欢,国文老师兼班主任的邋遢大叔坂田银
八。呀,老师也不能说是大叔,很年轻的样子。
今天上午,我Z组学委土方十四郎在国文课上发现自己,喜欢,那个有着一头银发一双血眸
的国文老师兼班主任的邋遢大叔坂田银八。
定语来定语去的,果然在谓语上是无法做到更多的修饰。而且,国文成绩还是一如既往的差
啊,连扩写一个句子都会写成病句,不过,因为这样,才可以和老师有更多相处的时间。真
是太好了,国文成绩差,真是太好了。
唔,那个“喜欢”,大概是不可能找到别的词语能代替的了!
土方十四郎握在手中从老师那里借来的外国典籍中飘下一张小纸条,张扬的黑色字迹在白色
的纸条上印出张扬的性格:“月寒星影坠,音律墨庭起。”
——窗外的月色苍茫,星星的光影在初春的寒冷风中摇摇欲坠,墨香温存的庭院传来轻灵悦
耳的鸟鸣。你的笑容反反复复的出现在我的梦中,灿烂的,足以筑成我成功的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