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村民开始脸现惶恐,交头接耳,他们清闲惯了,从未见过这大批舞刀弄枪之辈。
这时见来者个个如狼似虎,一群人如惊弓之鸟,刹那间,原本静谧的气氛变得急张拘诸。
有的携老老少少关门闭户,躲藏起来,有的呆立原地,大眼瞪小眼儿,错愕无定,更有胆大者,移步向前,探望远处这群不速之客。
当然,眼前这群人,可并非来此赏花阅鸟,游山玩水的。
他们手中长刀在骄阳下灼朔迷离,射的人睁不开眼。
正所谓“鸿鹄不知黄雀啅,撼树往往遭蚍蜉”
肉眼无法与强光对峙,平民百姓又怎能和强权抗衡。
他们都静静等待即将发生的事情。
肖艾蓦地想起还在家的青岚,暗道这群人必是来寻找她的,青岚姐处境堪忧,心中不由得焦躁起来。
当然,年轻的孩子也没有见过这样森严的场面。
暮云低声道:“你和然儿速去叫青岚姐躲起来,我来想法子拖住这群人。”
夏然儿道:“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带她尽快离开这里,躲起来的话,迟早要被发现的。”
她清新的眸子里泛起一丝柔弱,她本不应该掺和进来。
可是有些事情仿佛上天注定,不由人愿。
暮云道:“不错!肖艾快去,带姐姐从村后淀子离开。”
肖艾看了一眼暮云,转身准备往徐家奔去。
一声大喝传来,声如洪钟,惊得树梢上百鸟齐齐飞走,:“都不许走动!”
众人均是一惊,那群穿大氅绣衣的人已经全部踏进村子,虎目圆张,横眉倒须,凶神恶煞般看着惊惶万状的村民们。
他们的动作十分迅捷,倏忽间封锁了东西两个出口,将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气氛变得肃杀起来,人们身心都在在觳觫。
一个小孩子显是被这气势吓倒,抹着双眼呜哇大哭。
一个帮众起脚踢开脚底石子,怒道:“哭什么哭,小兔崽子。”石子飞入花丛中,杳无踪影。
那小孩登时停止了哭泣,在原地抽噎,孩子的父亲紧紧将孩子揽在怀中,脸神惶惶无定,一字也不敢说。
暮云已在旁苦思对策,夏然儿仿佛不怎惧怕这些人,怔怔地盯着那作恶的帮众看。
那帮众得意洋洋,垂首问了为首虬髯大胡几句,掏出一张画幅,大摇大摆走到人群中间举起,喊道:“近日,本帮镇帮之宝失窃,偷盗者前几日在贵村芦苇淀里受伤,有没有人见过她。”
双臂高高举起,人群中霎时骚动起来,纷纷翘首而望。
肖艾一眼睨去,画像上印着的,赫然正是青岚,心头砰砰直跳,如坐针毡似地。
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这不是昨日在村口散步的女子么。
肖艾的汗珠已不自觉在背心流下。
来人首领闭目阖眼兀自养神,听到这话,眼皮咔地睁开,朗声问道:“你见过此人?”
暮云举目望去,原来这人是货商老张,他怀中还搂着十岁不到的孩子。
老张不知眼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只道他们帮派宝贝被盗,好心相助,所以将自己看到的毫不隐瞒地透露出来。
那头目双眼泛光,道:“如果真是散步的话,她一定住在这村子里,搜!”
手下抱拳领命,喧哗着四散而去,为了防止村民通风报信,这头目还留下一批人看守。
暮云观望四周情形,对夏然儿道:“一会有机会,你和肖艾先逃出去。”
夏然儿不知暮云什么心思,只是轻缓地点头。
肖艾道:“那你呢?”
暮云粲然而笑,道:“我自有法子脱身。”
肖艾知道,他是在给自己和夏然儿宽心,可是到了这地步,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哗声弥漫中,芦苇淀有曲水螺声传来,声音虽小,却如高山流水,沁入心脾。
众人听了,脸上肌肉均是一抽,那为首头目也向芦苇淀深望几眼,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依旧芦苇成浪,分拂滚动。
不远处忽然打斗声起,暮云心中大惊,奈何四周有人看守,不能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