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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无忧』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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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1-06-27 10:38回复
    犹如飞蛾扑火那般美丽。
                       ——题记。


    2楼2011-06-27 1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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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叶笛。
          一个声音轻轻呼唤着她,微沉的嗓音,却带有一种让人沉醉的魔力,如蚕丝一般细腻而温润,紧紧缠绕,仿佛要将人拉进一个看不见底的深渊。
          叶笛。叶笛。
         她拼命想听清楚他的声音,却感觉那个声音越来越模糊,忽进忽远捉摸不清。叶笛,我在这。他说。她想睁开眼睛,可全身都不听使唤的僵直着,提不起半点力气。
          叶笛,你不记得我了么。
          天空中模模糊糊地幻化出一个人的脸,光芒万丈中让人感觉温暖而美好,却遥远到不真实。她呆呆地望着,迷雾中,一切仿佛都是虚幻。
          你,是谁?
          明明是很熟悉的感觉,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你是谁?
          天空中的云影模糊着,朦胧着,一切都柔软若水,是一踏上去就会让人陷入无极的那种柔软,却是心甘情愿地陷入。
          叶笛?叶笛?
          她迷茫着试图捕捉到一丝细节,却怎么也想不起。
          不,不是想不起来,而是,她根本不愿去想。那让人沉溺的光线中,有让人一想就会深深疼到骨髓里的,会呼吸的痛。
      


      3楼2011-06-27 1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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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的时候,眼前的一切物体都朦胧着,仿佛梦境的延伸。那种忽然从梦境里浮出的感觉,就像是刚从云霄飞车上下来,头昏昏沉沉的,一种恶心的感觉冲上喉头,被叶笛强咽了回去。
           她眨了眨眼,等待着面前的物体慢慢重影。就要过去了,她对自己说,念咒一般的,就要过去了,什么都会过去的。
           她伸手去拿床头的手机。滑手了,手指触到了某个按键,那深湛的,如海般幽深的光线顿时充盈了整个房间,让人联想到古希腊占卜时用的水晶球,古老而神秘的,仿佛远古的呼唤。
           叶笛摇了摇头,竭力想把头昏的感觉忽略掉,她拿过手机,熟练地打开键盘锁,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问候语的页面。
            黑色的屏幕上白色的字突兀而苍白。
            “曼彻斯特晴。”
            她的手指偏了偏,看着那五个白色的字一一消去,忽然长长地吐了口气,像下定了什么决心。
        


        4楼2011-06-27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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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在漫不经心地进行着,仿佛理所当然。
              叶笛照样每天去做实习,照样每天晚上去道馆训练,照样每周末去军校做体能训练……日子似乎过到一种随意的地步。可是实际上每一天的生活都忙碌到让人喘不过气,有一种失重的感觉。
              听说,拼命一点,可以遗忘得多一点。
              叶笛现在学的是侦察,其实她当初想学的不是这个,而是中文,可是,为了追随那个人的脚步,她义无返顾地选择军校。
             之所以那样坚持,只是因为,淮虹在那里。
             淮虹。这个名字一听起来便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萧瑟,而他的人,却如雨后的虹那般纯净而美好。就是这个名字,这个人,让叶笛沦陷了。
              而且,心甘情愿。
          


          5楼2011-06-27 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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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淮虹淮虹。
            想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叶笛觉得心中尖锐地一疼,就像是被什么狠狠地剜了一下,锥心刻骨。
            淮虹是那样矛盾的一个人。他笑起来的时候是一脸的温暖,可以感染得每个人的心都快乐起来,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笑,让人觉得他是个很随和的人。可是,他明明是那样难以接近的人,尤其是他生气时,那种气势,分明是不怒自威,如龙般,强盛到完全不讲道理,如冬风般肃杀。
            有很多朋友,却永远独来独往,似乎朋友,就真的只是“朋友”那样单薄的字眼。
            成绩很好,却完全没有许多“好学生”的高傲。
            明明很少说话,却莫名地引人注目,让人无可忘却。
            是那样矛盾的共和体,是傲气的,却又是那样的温润如玉。你似乎离他很进,却又似乎离他很远——那样的神秘让叶笛着迷了。所以,当淮虹在志愿表上填上那个大学的名字时,她就决定了,要和他上同一个大学。
            哪怕是军校,也没有关系。
            


            6楼2011-06-27 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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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那样晴朗的夏日,清晨。
              叶笛一直有晨读的习惯,那个早晨也不例外。清晨的校园总是寂静得有些可怕,起床铃还没有响,远处的运动场上有零星的身影,小小的,在晨雾里朦胧着。叶笛提着一本全英的《小王子》,走到了惯常晨读的地方,却发现已经有人在那里坐着了。
              是一个男生。之所以那样强调,是因为他有着不同于许多高中男生的沉静,白皙得易于常人的皮肤。叶笛看到他的手时便不由得吃了一惊,那是怎样一双修长的手,贵气得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他该是弹钢琴的,或是拉大提琴的,总之就是一双天生就该属于音乐的手。那双手,若是生在女子身上,定然是柔若无骨,可生在他身上,却平白无故的,给人一种翻手为云覆手雨,气贯山河的感觉!
              我叫淮虹。
              直到很久以后,叶笛都记得初见淮虹时那一眼的惊艳。人生若只如初见,是否便是如此?
              “我手上是有杀气的,你信不信?”淮虹笑着对她说,手上把玩着一把小巧的银色匕首,微一倾斜,匕首上那颗红宝石便突兀地一闪,闪动出如血般的光泽。
              叶笛不由生生打了个寒颤。
              


              7楼2011-06-27 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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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能不信。她自是不乐意相信,但没办法。知道淮虹家情况的人不多,而叶笛就是那不多的几个人之一。是特殊的吧?她曾经这样想过,但是,没有人来告诉她答案。
                淮虹的父母,原来都当过卧底,后来结婚后辞去工作,从事古董生意——古董,必是与黑市有关的。淮虹是从学校在黑市长大的连身上都不自觉地带了地下卖场的冰冷。
                淮虹带叶笛参观他的家。那些有着上百年历史的古物,静默着不发一言,却都带着说不出的神秘,一如淮虹给人的神秘感。当时叶笛突然就觉得文物真的是有生命的。淮虹给她看那些古仕女图,长衣飘带,流云非袖,踏碎了漫天的落花,看得叶笛心惊。而那些古铜像,玉雕,触手温润,从掌心传来几百年前工匠的温度,恍若隔世。
                淮虹收藏刀剑,尤爱袖剑。他打开柜门的时候,那黑暗中突然迸发出的光彩差点让叶笛叫出声来。各式各样的刀剑,鞘上刻着花纹,镶着珠玉,即使隔了千年,也依然让人心惊。
                她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惊喜而忐忑地问道:“我可以拿出来么?”
                淮虹笑了笑,从柜中取出一把袖剑,那剑不过一尺来长,玲珑剔透,鞘上有细碎的莲花纹。他小心地拔出剑,叶笛不知为什么便屏住了呼吸,怔怔地看着那亮得刺目的剑身,雪一般的亮,锋芒毕露。
                耳边仿佛就听见了五百年前刀剑相击的声音。
                “不能碰,”淮虹说着小心地将剑放回原处,抱歉地冲叶笛一笑,“这剑认主。”
                “认主的剑会怎样?”叶笛不解。
                “若是其他人用它,会反噬的。”淮虹平静地说道,“不过,如果你手上的杀气盖过它的剑气,就不会有事了。”
                听起来简直像个神话故事。叶笛更好奇了:“真的有杀气这回事?”
                淮虹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几乎是肃穆的:“玩剑的人,都信这个。”
                叶笛一怔:“可是……为什么会有杀气?”其实还想问,杀气……到底是什么?
                淮虹摆弄着那一柜子的刀剑,许久,终于回过头来 ,冲叶笛微微一笑:“你有没有去过地下古董市场?”
                


                8楼2011-06-27 1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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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市。
                  黑暗,腐朽,残败,色情,粗俗。是金钱的世界,在这里,只要你付得起钱,你可以买到各种各样,各个朝代各个国家的物品,甚至,奴隶和女人。
                  叶笛透过半透明的纱帐,可以清晰地看见下方会场中那些疯狂举牌的人。是一双双被利益熏红了的眼睛,比狼的还可怕,看得叶笛的头皮一阵发麻。
                  放荡的,肆无忌惮的笑声。
                  粗俗卑劣的商人,珠光下掩盖的腐烂的皮肉。
                  被金钱腐蚀得面目全非的心啊。
                  “天啊,**都干什么去了?!”再也看不下去,叶笛直起身来回头看向淮虹,忿忿地问。
                  淮虹从书中收回目光,静静地抬起头来,竟然是一脸的平静:“阿笛,你觉得……**真的管得了么?”
                  叶笛对上他的目光,清澈的,却是冷的,完全的,彻底的冷静和理智,她不由失语。是,他,是对的。
                  


                  10楼2011-06-27 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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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1楼2011-06-27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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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 DU 察


                      12楼2011-06-27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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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小陌的文是这样的?我一直以为我是被笛安影响了……TAT我一直以为小陌的文是细腻如水……码字去……


                        14楼2011-06-28 0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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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先生。”门忽然开了,一个侍者打扮的黑人托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这是您要的货物。”(……)
                          淮虹点了点头:“知道了。”
                          侍者将托盘放下,微微欠身,然后转身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叶笛好奇地打量着那个堇色的托盘,天鹅绒的垫子,上面盖着黄色的绸缎,在光线照射下流动着柔和的光芒,隐约凸显出的线条带着说不出的诱惑。
                          淮虹轻挑了眉,说:“送你的。”
                          叶笛一惊,本能地看向他,淮虹却又低下头去看书,避开了她的目光。微长的头发盖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表情,叶笛有些疑惑,但还是走了过去,小心地用食中二指捏住绸布,忍不住又看了淮虹一眼,可他依然不看她,专注得仿佛入定。叶笛犹豫一下,还是咬牙掀开了一角。
                          “这是——!”
                          黑色天鹅绒上露出袖剑的剑柄,极是玲珑的,红铜所铸的柄,镶满了珠玉,璀璨得让群星失色,光华流转,刹那间便是,无限芳华。
                          “淮虹,你……”叶笛惊得不知说什么好,便又转过头去寻找他的眼睛,“你怎么知道……”
                          淮虹终于抬起头来,轻轻地笑了一下,连着那笑,他的眼瞳在那一刹几乎是被点亮了。“这剑没喝过血。你可以用。”他说着轻轻地吐了口气,笑容中,竟有些许的羞涩。
                          一柄没见过血的剑。
                          没有杀气的剑。
                          他为了她,特地找来那么一柄难见的剑,尽管,他并不喜欢这样的剑。
                          


                          15楼2011-06-28 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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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淮虹说,那把剑的名字叫“莹星。”
                            据说是清朝时某个富豪的女儿出嫁时的嫁妆。富豪本是怕女儿嫁过去后受欺负,才铸了那么一把袖剑。但后来他们夫妇生活和睦,相敬如宾,于是那剑在鞘中百年,竟未见过血。
                            “莹星”长不过一尺半,并不是重剑,使用非常方便。叶笛爱极了它,它雪亮的刃,轻轻一叩就会发出响亮的剑吟,连淮虹都说,莹星确实是一把好剑。
                            只可惜。因长年不用,刀刃稍钝。
                            “适合你。”
                            淮虹在把玩一番以后,送给叶笛那么三个字。
                            叶笛一直不清楚,她和淮虹之间,到底算什么?
                            是因为一棵树,一本书结下的缘分。她爱看《小王子》,他亦是,只不过他看的是法文原版。淮虹并不是话多的人,虽然在旁人看来活泼开朗,但大多时候,他是安静的,静而孤寂正如天边的虹,五彩缤纷,却在无形之中与一切隔绝。
                            叶笛比他低一级,她认识淮虹时淮虹高二。莫名地便熟识起来了,叶笛知道淮虹是把她当红颜知己看的,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淮虹不说,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是喜欢他的。
                            那种喜欢,就像是中了毒,没有任何理由,疯狂着,那种疯狂让叶笛几乎失去理智不认识她自己。她会记住一切他喜欢的,比如他喜欢银器甚于金器,他喜欢海,喜欢白玫瑰,喜欢吹风听雨的感觉。叶笛看着他的侧脸,只觉得永生永世的沉醉。那是盅,入骨的。
                            淮虹说他更喜欢落日。他不会带叶笛去看海上日出,却会在某一个下午逃了最后一节课,用自行车载着她去山顶等日落。山风吹动他的鬓发衣角,他的身影似是要融化在一片温暖的橙红中,飞向无极。有时候叶笛会很害怕,因为这样的美好太过虚幻而不真实,且不说失去,而是美好到让人根本无法掌握。
                            那种害怕,便是爱了。
                            “淮虹?”
                            “恩?”
                            “我可以……叫你虹么?”忐忑不安地,她问。
                            短暂的沉默,然后,他转过头来,夕阳中他的脸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红。他轻挑了唇,点头:“当然可以。”
                            


                            16楼2011-06-28 0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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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虹。一个字,与两个字的区别,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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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孩子气地叫他虹。
                              虹,虹。
                              即使在很多年后回想起来,叶笛都会记得,当年的她,在吐出这个字时,脸上有怎样温暖的笑意。


                              17楼2011-06-28 1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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