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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龙】武林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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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06-07-07 14:06回复
    第六章 患难显真


    65楼2006-08-16 0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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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浪道:“好险好险,幸亏……”

       金不换面色突地一沉,狞笑道:“事到如今,你也不用再装糊涂了,你若要朱七七平平
      安安走出这里,便得乖乖的答应我三件事。”

       沈浪仍然笑道:“金兄方才对小弟那般深情款款,此刻却翻脸便似无情,岂非要小弟难
      受的很。”

       金不换冷冷一笑,也不说话,反手一掌,掴在朱七七脸上。

       沈浪面色一变,但瞬即笑道:“其实金兄的吩咐,纵无朱姑娘这件事,小弟必定答应
      的,金兄又何苦如此来对付一个柔弱女子。”

       金不换冷冷道:“你听着,第一件事,我要你立誓永不将今日所见所闻说出去。”

       沈浪道:“这个容易,在下本就非长舌妇人。”

       金不换道:“第二件事,我要你今世永不与我作对……这个也答应么。”

       “好!”

       面上突又兴起一丝诡秘的笑容,接道:“但你答应的却未免太容易了些,在下委实有些
      不放心,金某一生谨慎,这不放心的事,是万万不会做的。”

       沈浪道:“金兄要如何才能放心?”

       金不换突然自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抛在沈浪面前,冷冷道:“你若死了,在下自然最是
      放心得过,但我与你无冤无仇,怎忍要你性命,自是宽大为怀。”

       语声微顿,目光凝注沈浪,一字一字地缓缓道:“此刻我只要你一只执剑的有手,你若
      将右臂齐时断下,我便将朱七七平平安安,毫发不伤地送出这古墓。”

       朱七七脸上鲜血淋漓,面颊也被打得青肿,但自始至终,都未曾皱一皱眉头,此刻却不
      禁骇极大呼道:“你……你千万莫要答应他……”

       话犹未了,金不换又是一掌掴在她面上。

       朱七七嘶声喊道:“打死我……要他打死我……你千万不要管,快炔走吧……这些畜牲
      拦不住你的。”

       沈浪腮旁肌肉,不住颤抖,口中却缓缓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在下岂可随意损伤,
      何况在下右臂若是断去,金兄岂非立时便可要了在下性命?这个在下还……”突然一跃而
      起。

       但他身子方动,金不换左手已一把抓住朱七七头发,有手衣袋里一抖,掌中又多了柄匕
      首,匕首直逼朱七七咽喉,冷冷地道:“这位徐老弟还有些怜香惜玉之心,但我却是个不解
      风情的莽汉,只要手一动,这活生生的美人儿,便要变成冷冰冰的死尸了。”

       沈浪双拳紧握,但脚下却是一步也不敢逼近。

       只见朱七七身子已被扯得倒下,胸膛不住起伏,一双秀目中,也已痛得满是泪光,但口
      中却仍嘶声呼道:“不要管我……不要管我……你……你快走吧……”

       沈浪但觉心头如被针刺,情不自禁,颓然坐回椅上。

       金不换狞笑道:“你心也软了么?……朱七七曾救过你一条性命,你如今拿条手臂来换
      她性命,又有何不可?”沈浪木然而坐,动也不动。

       金不换道:“你若不答应,我自也无可奈何,只有请你在此坐着,再瞧一出好戏……”

       刀锋一落,朱七七胸前本已绷紧了的衣衫,突然两旁裂开,露出了她那晶莹如玉的胸
      膛,胸膛中央,一道红线,鲜血丝丝泌出,朱七七惨呼已变作呻吟,金不换刀锋却仍在向下
      划动,冷冷道:“答应么?……”


      67楼2006-08-16 0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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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七七呻吟着嘶声道:“你……千万莫要答应,你……你手若断了……他们必定不会放
        过你性命的……走吧……”

         金不换狞笑:“你忍心见着你这救命恩人,又是情人这般模样?你忍心……”

         口中说话,刀锋渐下,已划过朱七七莹白的胸膛,渐渐接近了她的玉腹香脐……那丝丝
        泌出的鲜血,流过了她丰满而颤抖的肌肤……雪白的肌肤,鲜红的血,交织着一幅凄艳绝
        伦,惨绝人寰的图画。

         沈浪突然咬一咬牙,俯身拾起了那柄匕首道:“好!”

         金无望仰天大笑道:“你还是服了。”

         朱七七嘶声惨呼:“不要……不要……你的性命……”

         就连金无望都已闭起眼睛不忍看,只因沈浪手掌已抬起,五指紧捏着匕首,指节苍白,
        青筋暴现,手掌不住颤抖,额上亦自布满青筋,一粒粒黄豆般大小的汗珠,自青筋中迸出。

         忽然间刀光一闪,“当”的一声发出,朱七七放声嘶呼……惨呼声中,竟是金不换掌中
        匕首被徐若愚一剑震脱了手。

         金不换怒喝道:“你……疯了么?”

         徐若愚面色铁青,厉声道:“我先前只当你还是个人,哪知你却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牲,
        我徐若愚乃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岂能随你作这畜牲一般的事。”

         语声不绝,剑光如虹,刹那间已向金不换攻出七剑。

         沈浪这惊喜之情自是非同小可,只见金不换已被那匹练般的剑光迫得手忙脚乱,当下一
        步窜到朱七七身侧,掩起她衣襟,朱七七惊魂初定,得入情人怀抱,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起
        来。

         金不换又惊又怒大骂道:“小畜牲,吃里爬外,莫非你忘了我们这次的雄图大计,莫非
        你忘了只要沈浪一死,朱七七还是你的……住手,还不住手。”

         徐若愚紧咬牙关,一言不发,非但不住手,而且一剑快过一剑,他既有“神剑手”之名
        自非幸致,此番激怒之下,竟施展出他平时向不轻使之“搜魂夺命追风七十二剑”起来,顾
        名思意,这一种剑法自然招招式式俱是煞手,雪片般的剑光撒将开来,当有攫魂夺命之威。

         金不换人虽奸猾,武功却也非徒有虚名之辈可比,方才虽在惊怒下失却先机,此刻将丐
        帮绝技“空手入白刃,十八路短截手”一一施展开来,周旋在徐若愚怒涛般的剑光中,居然
        犹可反举。

         但见剑光闪动,人影飞舞,壁上灯光,被那激荡的剑风震的飘荡闪烁,望之有如鬼火一
        般。

         朱七七忍住哭声,抽咽着道:“你……先莫管我,去将金不换那恶贼拿下……我……我
        将他抽筋剥皮,才能出口气。”

         沈浪柔声道:“好,你等着……”方自飞身而起,但金不换急攻三招,退后三步,大喝
        道:“住手,听我一言。”

         徐若愚道:“你已是瓮中之鳖,网中之鱼,还有什么话说?”

         金不换笑道:“我告诉你,你总有一日,要后悔的……”

         身子忽然往石壁上一靠,只听“咯”的一声,石壁顿开,金不换一翻身,便滚了出去,
        等到徐若愚一剑追击而出,石壁已阖,锋利的剑刃,徒在石壁上划出一道火花。

         沈浪顿足道:“该死,我竟忘了他这一着。”

         徐若愚道:“咱们追……”

         忽听金无望缓缓道:“这古墓秘道千变万化,你们追不到的。”

         徐若愚怒道:“你既然早知如此,方才为何不说出来?”

         金无望冷冷道:“你是我的兄弟,还是他是我的兄弟?”

         沈浪苦笑一声,道:“不错……这个徐兄也不可怪他……”

         徐若愚仰天长叹,“当”的一声,长剑垂落在地。

         朱七七道:“都是你不好,你若不先来顾我,他怎逃得了。”

         沈浪苦笑着拥起她的肩头,柔声道:“你放心,总有一天,我要将此人擒来,放在你脚
        下,任你处置,让你出一出今天受的气。”

         朱七七依偎在他怀中,眨了眨眼睛,忽道:“其实,我现在已不大怎么恨他了……非但
        不恨他,甚至……甚至还有些要感激于他。”

         沈浪奇道:“这可连我也不懂了。”

         朱七七道:“若非他如此对我,我怎知你对我这么好,你平日对我那么冷冰冰的,但今
        


        68楼2006-08-16 0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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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早已看出花蕊仙老谋深算,生怕交出火孩儿后,朱七七等人纵不忍伤害于她,但她气
          力全无时,若然遇敌,性命也是不保,而她在未交出火孩儿之前,朱七七与沈浪自必定要对
          她百般维护。

           此刻沈浪一句话说破了她的心意,花蕊仙面色不禁为之一变,目光数转,寻思半晌,冷
          冷又道:“我功力恢复之后又当如何?”

           朱七七道:“功力恢复后,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谁还留你不成。”

           花蕊仙微一沉吟,但却冷冷道:“随我来。”

           经过半日时间,她药力已渐消失,此刻虽仍不能任意行动,但已可挣扎而行,朱七七自
          也能下来走了,但她却偏偏伏在沈浪背上,不肯下来,双手有了些劲儿,反而抱得更紧了。

           金无望相随而行,面上毫无表情,似是全无逃跑之意,阿堵紧紧跟在他身后,一双大眼
          睛转来转去,不时自言自语,喃喃道:“要是我,早已走了,还跟着别人作什么?等着人宰
          割不成?!”

           金无望也不理他,只当没有听到。

           花蕊仙沿着山崖走了十余丈远近,走到一方巨石旁,方自顿下脚步,道:“搬开这石头
          里面有个洞,你那宝贝老八就在里面……哼!可笑我还用那白氅将他裹得好好的,岂非冤
          枉。”

           朱七七见这洞穴果然甚是安全严密,暗中这才放了心,口中却仍冷笑道:“冤枉什么?
          你莫忘了那白氅是谁给你的……沈浪,推呀。”

           沈浪转首向金无望一笑,还未说话,金无望已大步行来,挥手一掌,向大石拍开,这一
          掌看来似是毫未用力,但那重逾三百斤的巨石,竟被他这轻描淡写的一掌,震得直滚了出
          去,沈浪脱口赞道:“好掌……”

           “力”字还未说出,语声突然顿住,朱七七失声惊呼,花蕊仙亦是变色——洞穴中空无
          一人,哪有火孩儿的影子?

           朱七七嘶声道:“鬼婆子,你……你敢骗我。”

           花蕊仙也有些慌了,道:“我!我明明将他放在这里……”

           朱七七厉声道:“你明明什么?!老八明明不在这里你…你将老八藏到哪里去了?……
          给我。快还给我。”

           花蕊仙急了,大声道:“我为何要骗你,难道我不要命了……莫……莫非是他自己弄开
          了穴道,推开石头跑出去了。”

           金无望冷冷道:“他若是自己跑走,为何还要将洞口封起?”

           朱七七道:“是呀,何况他小小年纪,又怎会自己解开穴道……沈浪,杀了她,快为我
          杀了这鬼婆子。”

           浓浪沉声道:“此刻杀了她也无济于事,何况依我看来,花蕊仙倒也未曾说谎,你八弟
          只怕……唉!只怕已落人别人手中。”

           花蕊仙叹道:“还是沈相公主持公道……”

           朱七七道:“那……那怎么办呢,你快想个法子呀。”

           沈浪道:“此刻着急也无益,唯有慢慢设法……”

           朱七七嘶声道:“慢慢设法?老八小命只怕已没有了……你……你好狠的心,竟说得出
          这样的话……”说着说着,又是泣不成声,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金无望微微皱眉,道:“她也可以睡了。”

           沈浪叹道:“看来也唯有如此……”

           金无望袍袖一场,袖角轻轻拂在朱七七“睡穴”之上,朱七七哭声渐渐低沉,眼帘渐渐
          阖起,片刻间便已入睡了。

           一连串泪珠,落在沈浪肩头,瞬息便自凝结成冰。

           金无望目光冷冷瞧着花蕊仙,一字字缓缓道:“沈兄要将她如何处置?”

           花蕊仙看到他这冰冷的目光,竟不由自主,机伶伶打了个寒噤,此刻在日色之下,她才
          瞧清这金无望之面容,当真是古怪诡异已极。

           他耳、鼻、眼、口若是分开来看,也与别人没什么不同,但双耳一大一小,双眉一粗一
          细,鼻子粗大如胆,嘴唇却薄如利刃,两只眼睛,分开了一掌之宽,左眼圆如铜铃,右眼却
          是三角形状,看来竟似老天爷造他时,一个不留意,竞将本该生在五六个不同之人面上的器
          官,同时生在他一个人面上了,妇人童子只要瞧他一眼,半夜睡觉时也要被噩梦惊醒。

           花蕊仙越是不想瞧他,越是忍不住要多瞧他一眼,但越多瞧他一眼,心头寒意便越重一
          


          71楼2006-08-16 0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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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她本待破口大骂金无望多管闲事,卑鄙无耻,但一句话到了嘴边,竟再也说不出来。

             阿堵睁大了眼睛,吃惊的瞧着他的主人,似乎在奇怪这平日从来未将何人瞧在眼里的金
            老爷,如今居然会对沈浪如此服贴。

             沈浪微微一笑,道:“金兄若是换了在下,不知要将她如何处置?”

             金无望冷冷道:“杀之无味,带着累赘,不如就将她留在此处。”

             花蕊仙大骇道:“你……若将我留在此地不如杀了我吧。”

             要知她此刻全身无力,衣衫单薄,纵无仇家再寻她的麻烦,但她无力御寒,只怕也要活
            活冻死。

             金无望冷笑道:“原来掌中天魔,也是怕死的……接着。”

             随手扯下了腰间丝绦,长鞭样抛了出去,花蕊仙伸手接过,却不知他此举究竟是何用
            意。

             沈浪微笑道:“金兄已饶了你性命,快把丝绦绑在手上,金兄自会助你一臂之力。”

             金无望道:“沈兄既无伤她之心,在下也只有带她走了。”

             沈浪大笑道:“不想金兄竟是小弟知己,竟能猜着小弟的心意。”

             这时花蕊仙已乖乖的将丝绦绑着手腕,她一生伤人无数,只当自己必然不至怕死,但此
            番到了这生死关头之际,她才知道“不怕死”三字,说来虽然容易,做来却当真是艰难已
            极。

             金无望道:“自古艰难唯一死,花蕊仙怕死,在下何尝不怕,沈兄放过在下一命,在下
            怎能忘恩负义?沈兄要去哪里,在下愿相随尽力。”

             沈浪笑道:“在下若非深信金兄是恩怨分明的大丈夫,又怎会对金兄如此放心?……在
            下领路前行,先远离此间再说。”

             转身急行,金无望拉着花蕊仙相随在后,两人虽未施展轻功,但是脚步是何等轻健,只
            可怜花蕊仙跟在后面,还未走出一箭之地,已是嘴唇发青,面无血色。

             四野冷寂,乌鲁绝踪,但雪地上却满是杂乱的脚印,显见方千里,展英松等人必定走的
            甚是狼狈。

             沈浪举目凝去,只见这些足印,来时痕迹极浅,而且相隔距离最少也有五六尺开外,但
            足尖向着去路的痕迹,入雪却有两寸多深,相隔之距离也短了许多,又显见方千里等人来时
            脚步虽轻健,但去时却似受了内伤,是以举步甚是艰难。

             沈浪微一沉吟,回首笑道:“金兄好高明的手段。”

             金无望怔了一怔,道:“相公此话怎讲?”

             沈浪笑道:“在下本在担心方千里等人去而复返再来寻朱姑娘复仇,如今他们既已被金
            兄所伤,在下便放心了。”

             金无望道:“在下并未出手伤了他们。”

             沈浪不觉吃了一惊,忖道:“此人既然如此说话,方千里等人便必非被他们伤,那……
            那却又是谁将他们伤了的?凭金不换的本事,又怎伤的了这许多武功高手?”他越想越觉奇
            怪,不知不觉间放缓了脚步。

             但一路行来,终是走了不少路途,突见一条人影自对面飞掠而来,本只是淡淡灰影,眨
            眼间便来到近前,竟是那乱世神龙之女,铁化鹤之妻,面带伤疤的半面美妇,她怀抱着爱女
            亭亭,满面俱是惶急之色,一瞧见沈浪,有如见到亲人一般,骤然停下脚步,喘息着间道:
            “相公可曾瞧见我家夫君了么?”

             沈浪变色道:“铁兄莫非还未回去?”

             半面美妇惶急道:“至今未有消息。”

             沈浪道:“方千里,胜滢,一笑佛等人……”

             他话未说完,半面美妇已截口道:“这些人岂非都是跟着相公一同探访墓中秘密去了,
            他们的行踪妾身怎会知道?”

             沈浪大骇道:“这些人莫非也未曾回去。”

             他深知铁化鹤关心爱妻幼女,一获自由,必先赶回沁阳与妻女相会,此番既未回转,其
            中必然又有变故,何况方千里等数十人亦是不明下落,他们不回沁阳,却是到哪里去了?那
            半面美妇瞧见沈浪面上神情,自然更是着急,一把抓住沈浪的衣襟,颤声道:“化鹤……他
            莫非已……”

             沈浪柔声道:“夫人且莫着急,此事……”

             目光动处,语声突顿。

             那雪地之上,赫然竟已只剩下足尖向古墓去的脚印,另一行足尖向前的,竟已不知在何
            时中止了。

             沈浪暗道一声不好,也顾不得再去安慰那半面美妇,立时转身退回,金无望面沉如水,
            半面美妇目光莹然,亭亭紧紧勾着她的脖子,不住啼哭——一行人跟在沈浪身后,走回一箭
            之地,突听沈浪轻呼一声:“在这里了。”


            72楼2006-08-16 0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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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无望凝目望去,但见那行走向沁阳去的零乱脚印,竟在这里突然中断,那老老少少几
              十人,竟似在这里突然平地飞上天去了。

               半面美妇嘶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沈浪沉声道:“铁兄与方千里,一笑佛等俱都已自古墓中脱险,一行人想必急着赶回沁
              阳,但到了这里……到了这里……”

               那一行人到了这里怎会失踪?竟究遇着什么惊人的变故,沈浪亦是满头雾水,百思不
              解,只得长叹一声,住口不语。

               那半面美妇究竟非同凡妇可比,虽在如此惶恐急痛之下,眼泪并未流出,但她凝目瞧了
              雪地上足印几眼,只见这行足印既未转回,亦未转折,果然似自平地升天一般——她虽然镇
              走,却也不禁越瞧越是奇怪,越瞧越是惊惶,连手足都颤抖起来,骇极之下,反而一个字都
              说不出来。

               金无望与沈浪对望一眼,这两人平日都可称的是料事如神之辈,但此刻竭尽心力,用尽
              智慧,却也猜不出是怎么回事来。

               两人平日若是迷信鬼神,便可将此事委诸于鬼神之作祟,他两人平日若是愚钝无知,也
              可自解说为:“此事其中必有古怪,只是我想不出来罢了。”

               但两人偏偏却是头脑冷静,思虑周密之人,片刻间已想过无数种解释,其中绝无任何一
              条理由能将此事解释得通。

               他两人既不迷信鬼神,又深信此事自己若不能想通,别人更绝计想它不出,这才会越想
              越觉此事之诡异可怕,两人对望一眼,额上都不禁泌出了冷汗。

               到了这时,那半面美妇终于也忍不住流下泪来,垂首道:“贱妾方寸己乱,此事该如何
              处理,全凭相公作主了。”

               沈浪笑道:“这其中必定有个惊人的阴谋,在下一时间也想不出该如何处理,但望夫人
              此刻且莫作无谓之伤悲,且与在下……”

               突听一声嘶哑的呼喝,道:“铁大嫂莫听这人的鬼话,他身旁那厮便是快乐王的门下,
              也就是这次在古墓中捣鬼的人,姓沈的早就与他串通好了,铁大哥,方大侠以及数十位武林
              朋友们却早已被这两人害死了,我见义勇为金不换可以作证。”

               这嘶哑的呼声,正是金不换发出来的,他躲在道旁远远一株树下,正指手划脚,在破口
              大骂。

               他身旁还有四人,却是那“不败神剑”李长青,“气吞斗牛”连天云,与惜语如金的冷
              家兄弟。

               原来李长青等人风闻沁阳城的怪事,便连夜赶来,却恰巧遇着了正想无事生非的金不
              换,此刻李长青虽还保持镇静,连天云却早已怒形于色,厉声喝道:“难怪我兄弟猜不出这
              姓沈的来历,原来他竟然是快乐王的走狗,冷三,咱们这次可莫要放过了他。”

               那半面美妇本还拿不定金不换言语可是真的,此刻一听“仁义庄”主人竟然也是如此说
              话,心下再无迟疑,咬一咬牙,一言未发,一双纤纤玉手,却已拍向沈浪胸膛,掌势之迅急
              奇诡,较那“震山掌”皇甫嵩高明何止百倍?

               沈浪怀中虽抱着着一人,但身形一闪,便险险避过,他深知此刻已是万万解说不清,是
              以口中绝不辩白。

               金不换更是得意,大骂道:“你瞧这厮终究还是承认了吧,铁大嫂,你手下可莫要留
              情……连老前辈,你也该快动手呀。”

               连天云怒道:“老夫岂是以多为胜之辈。”

               金不换冷笑道:“对付这样的人,还能讲什么武林道义?连老前辈你且瞧瞧,坐在那边
              雪地中的是什么人?”

               连天云一眼瞧见了花蕊仙,目光立刻被怒火染红,暴喝一声,扑将上去,突见一个煞眉
              煞脸的灰袍人,横身拦住了他去路,连天云怒道:“你是什么人,也敢挡路。”

               金无望冷冷的瞧着他,也不说话,连天云劈面一拳打了过去,金无望挥手一掌,便化开
              了他拳势。

               连天云连攻五拳,金无望双掌飞舞,专切他脉门,脚下却仍半步未让,连天云怒极大喝
              道:“花蕊仙是你什么人?!”

               金无望冷冷道:“花某与我毫无干系,但沈相公既已将她托付于我,谁也休想伤她。”

               雪地上的花蕊仙虽被拖的浑身发疼,此刻面目上却不禁流露出感激之色,但见连天云须
              


              73楼2006-08-16 0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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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事先便能猜出沈浪要问的话,沈浪倒不奇怪,但他说的这番话,却使沈浪吃了一惊,
                呆了半晌,喃喃道:“既是如此,那金振羽等人又是谁下手杀的?除了快乐王一门之外,江
                湖中难道还有别人能偷学到武林中一些独门秘技。”

                 金无望沉声道:“想来必是如此,还有……‘塞外神龙’之不传秘技紫煞手,快乐门下
                除了一人之外,谁也未去练它,而那人此刻却远在玉门关外,是以‘安阳五义’若是被紫煞
                手所伤,在下亦是全不知情。”

                 沈浪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骇然道:“在下平日自命料事颇准,谁知今日却事事都出了
                在下意料之外,但……但那‘安阳五义’乃是自古墓中负伤而出,若非金兄下的毒手,那古
                墓中难道还有别人在么?此人是谁?他又怎会学得别人的独门武功。”

                 金无望叹道:“局势越来越见复杂,看来江湖大乱,已在眼前了。”

                 沈浪暗然道:“火孩儿不知去向,铁化鹤等数十高手平白失踪。杀害金振羽等人之真凶
                难寻,江湖中除了快乐王外居然还有人能窥及他人不传秘技……这些事其中无一不是含有绝
                大之隐秘,此刻每件事又都在迷雾之中,绝无半点头绪,却要我在半个月里如何寻得出其中
                真象。”

                 若是换了别人,此刻当真是哭也哭不出了,但沈浪叹息半晌,眉字立又开朗,仰天笑
                道:“如今距离限期还有十五日之多,整整一百八十个时辰,我此刻便已担忧起来,当真要
                教金兄见笑了。”

                 他大笑着挥手前行,走了几步,但见金无望兀自站着发怔,不禁后退一步,含笑唤道:
                “金兄何苦……”

                 语声未了,心头突有灵光一闪,急忙又后退了几步,目光瞧向金无望。

                 两人对望一眼,面上俱是喜动颜色,再不说话,大步向古墓那边走了过去,阿堵又惊又
                奇,忍不住间道:“这是做什么?”

                 沈浪道:“走路的人既不能上天入地,但脚印偏偏突然中断,除了那些人走到这里又倒
                退着走回去,还能有什么别的解释?”

                 阿堵恍然大悟道:“不错,他们若是踩着原来的脚印退回,别人自然看不出来……难怪
                这些脚步踩的这么深,这么零乱,原来每个脚印他们都踩过两次。”要知踩过两次的脚印,
                自然要比平时的深,也乱的多了。

                 金无望道:“在下此刻只有一事不解,那些人如此做来,为的自是要混乱别人的眼目,
                但他们究竟要骗谁呢?”

                 沈浪道:“要骗的自是你我,在下不解的是铁化鹤怎会连自己妻女都不愿见了,这除
                非……”

                 金无望目光一闪,道:“除非这些人都已受了别人挟持,那人为了要将这数十高手俱都
                劫走,是以才令他们如此做法,布下疑阵,好让别人疑神疑鬼,再也猜不到他们的下落,
                但……但……但此人竟能要这数十高手乖乖的听命于他,非但跟着他走,还不惜倒退着走,
                这岂非太过不可思议。”

                 沈浪道:“别人还倒罢了,那人能令铁化鹤别绝自己妻女,确是不可思议,除非……除
                非他能有一种奇异的手段,来迷惑别人的神智。”

                 金无望拍掌道:“正是如此,否则他纵有天大的武功,能掌握别人的生死,但这些生性
                居傲的武林豪杰,也不见得人人都肯听命于他。”

                 两人一面说话,目光一面在雪地上搜索,眼见已将走回古墓,两人对望一眼,同时停下
                了脚步。

                 只见那边雪地左旁,白雪狼藉一遍,再往前面,那零乱的脚印便浅了许多,也整齐了许
                多。

                 金无望道:“那些人必是退到这里,便自道旁上车,车后必缚有一大片枯枝,车马一
                走,枯枝便将雪地上的车辙痕迹扫了。”

                 两人骤然间将一件本似不可解释的事解释通了,心胸间俱是舒畅无比,但方过半晌,金
                无望又不禁皱眉道:“此人行事如此周密,又能将数十高手迷走,在下实想不出江湖中有谁
                是如此厉害的角色。”

                 沈浪沉吟道:“金兄可知道天下武林中,最擅那迷魂摄心大法的人是谁?”

                 金无望想也不想,道:“云梦仙子。”

                 沈浪道:“不错,那云梦仙子,昔年正是以天下最毒之暗器‘天云五花绵’与‘迷魂慑
                


                75楼2006-08-16 0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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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催梦大法’,名震江湖,纵是武林中顶尖高手,遇着这云梦仙子也只有俯首称臣,只是她
                  那‘天云五花绵’委实太过险毒霸道,江湖豪杰便只记得她名字中那‘云’字,反将‘梦’
                  字忘了。”

                   金无望道:“但……但云梦仙子已去世多年……”

                   沈浪沉声道:“柴玉关既可诈死还生,云梦仙子为何不可?”一面说话,一面自怀中摸
                  出一道铁牌,接道:“金兄可认得这是什么?”

                   金无望眼角一一瞥,面色立变,骇然道:“天云令。”

                   沈浪道:“不错,这正是云梦仙子号令群魔之‘天云令’。”

                   金无望道:“相公是自何处得来的?”

                   沈浪道:“古墓入口处那石桌上得来的,先前在下以为此令必是金兄所有,如今看来,
                  将此令放在石桌上的,必定也就是以那‘紫煞手’击毙安阳五义的人,此番将方千里等武林
                  高手带走的,想必也就是她。”

                   金无望失色道:“此人一直在那古墓之中,在下竟会全然不知,而在下之一举一动,想
                  来却都不能逃过她的耳目……此人是谁,难道真是那云梦仙子?”

                   他想到那古墓中竟有个鬼魅般无形无影的敌人在随时窥伺着他,只觉一股寒气,自脚底
                  升起,全身毛孔,都不禁为之悚栗。

                   浪沈沉声道:“此人是否云梦仙子?云梦仙于是否真的重现江湖?她将铁化鹤等人俱都
                  带走,究竟又有何诡谋?铁化鹤等人此刻究竟已被她带去哪里?杀死金振羽等人的凶手,是
                  否也是她?……哦,这些疑团在下都必须在半月里查出端倪,不知金兄可愿助在下一臂之
                  力?”

                   金无望接道:“相公心中所疑之事,件件都与在下有关,这些凝团一日不破,在下便一
                  日不能安枕。”

                   沈浪道:“既是如此,金兄随我来,好歹先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至于日后你我是友是
                  敌?此刻不妨先放在一边。”

                   金无望肃然道:“正是如此。”

                   两人追踪那枯枝扫过的雪迹,一路上倒也有些蛛丝马迹可寻,金无望目光四顾,微微叹
                  道:“幸好这满地大雪,看来他们是西去了。”

                   沈浪也皱眉道:“这些人若是行走人烟繁多之处,必定惹人注目,但西行便是太行山,
                  一路都荒僻的很。”

                   金无望道:“他们人多,车马载重,必走不快,你我加急赶路,说不定今日便可赶上他
                  们也未可知。”

                   但两人追到日暮时分,却仍未发现有可疑的车马,路上只要遇着行人,金无望便远远走
                  开,由沈浪前去打听,只因他生怕金无望怪异的相貌,吓得别人不敢开口,只是一路上沈浪
                  却也未打听出什么,有人根本什么也未瞧见,有人固是瞧见车马行过,但若再问他究竟是几
                  辆车?几匹马?车马是何形状?赶车的人是何模样?那人便也瞠目不知所答了。

                   日落时天上又飘下雪花,一行人在洛阳城外,一家店歇下,朱七七药力已解,人也醒
                  来,自然免不了要向沈浪悲泣吵闹,但沈浪将其中诡秘曲折向她说了后,朱七七亦是目定口
                  呆,不寒而栗。

                   那村店甚是简陋,金无望抛出一锭银子,店家才为他们腾出一整张热炕,几人各自吃了
                  碗热腾腾的牛肉泡馍,沈浪倒头便睡,阿堵也缩在角落里睡着了,但朱七七盘坐在炕上,望
                  着那粗被棉枕,想到炕下烧着的便是一堆堆马粪,这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哪里还能合得上
                  眼睛。

                   只是她若不合起眼睛,金无望那张阴阳怪气的脸便在眼前,她想不去瞧都困难的很。

                   朱七七看见沈浪睡得越沉,越是恨得牙痒痒的,暗唾道:“没心没肺的人呀,你怎么睡
                  得着?”一气之下,索性披衣而起,推门而出,身上虽然冷的发慌,但白雪飘飘,如天然梅
                  花,倒也颇有诗意。

                   远处传来懒洋洋的更鼓声,已是三更了。

                   忽然间,一阵车铃马嘶之声,自风雪中传了过来。

                   朱七七精神一震,暗道:“莫非是那伙人来了,我得去叫醒沈浪。”

                   哪知她一念尚未转完,忽听“嗖”的一声,已有一条人影穿门而出,自她身旁掠过,正
                  是沈浪。

                   睡的最沉的人,出来的竟是最快,朱七七也不知是恨是爱,暗骂道:“好,原来你在假
                  


                  76楼2006-08-16 0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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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鬓美妇微笑挥手,皮鞭顿住,少女们固是奄奄一息,朱七七亦不禁泪流满面,宫鬓美
                    妇微笑道:“如今你可知害怕了么?”

                     朱七七道:“你……你快杀了我吧?”

                     宫鬓美女柔声道:“好孩子,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我也得知道,世上有许多事是比死还
                    难受的,譬如说……”

                     未七七双手掩起耳朵,颤声呼道:“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宫鬓美妇道:“既是如此,你便得乖乖告诉我,我们的秘密,你已知道了多少?除了你
                    之外,还有谁知道?”

                     朱七七道:“我不……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宫鬓美妇微笑道:“你真的不知道么,好……”

                     朱七七自心底深处都颤抖了起来,忍不住嘶声大呼道:“沈浪你在哪里,快来救我
                    呀?”

                     呼声未了,突有一阵清悦的铃声,自那紫帘帷后响起,宫鬓美妇双眉微微一皱,自轻纱
                    长袍中,伸出一双底平趾敛,毫无暇疵的玉足,玉足垂下,套入了一双缀珠的绣鞋,盈盈长
                    身而起,竟突然飘飘走了出去。

                     朱七七又惊又怔,又松了口气,绯衣少年转过头来,轻叹道:“叫你莫要多话,你偏要
                    多话……如今……唉,如今算你有些运气,幸好有一个娘必需要见的客人来了,否则……”

                     否则便要怎样,他就不说,朱七七也猜的出来。

                     只见一个白衣少女轻步上楼,沉声道:“夫人有令,将这位朱姑娘暂时送入地室,听凭
                    发落。”

                     绯衣少年道:“我呢?”

                     白衣少女“噗哧”一笑,道:“你呀,你跟着我来吧。”

                     朱七七目光四转,突然挥掌击倒了一条黑衣大汉,身子凌空而起,燕子般穿窗而出,向
                    楼下跃去。

                     那白衣少女与绯衣少年眼见她逃走,竟至不加拦阻,朱七七再也未想到自己竟能如此轻
                    易的脱身而出,心头不禁狂喜,只因她要掠出此楼,别的人便未必能拦得住她,哪知她足尖
                    方自点地,突听身后一人轻笑道:“好孩子,你来了么,我正等着你哩。”

                     笑声温柔,语声娇媚,赫然正是那宫鬓美妇的声音。

                     朱七七宛如被一桶冷水当头淋下,由头顶直冷到足底,咬一咬牙,霍然转身,双掌齐
                    出,将心中犹能记忆之最毒辣的招式,全都使了出来,瞬间竟攻出七、八招之多,她轻功不
                    弱,出手也不慢,怎奈所学杂而不纯,是以使出的这七、八招虽然兼具各门之长,却无一招
                    真正练至火候,这用来对付普通江湖武师虽已绰绰有余,但在宫鬓美妇眼中看来,却当真有
                    如儿戏一般。

                     只听宫鬓美妇轻笑道:“好孩子,你学的武功倒不少嘛……”

                     衣袖轻轻一拂,朱七七右时“曲池”便被扫中,一条右臂立时软软的垂了下来,她咬紧
                    牙关,左掌又攻出三招。

                     宫鬓美妇接着笑道:“但你要知道,贪多咬不烂,武功学的大多太杂,反而无用
                    的……”

                     腰肢轻回,罗袖又自轻轻拂出。

                     朱七七左时“曲池”穴又是一麻,左臂亦自不能动弹,但她仍不认输,双腿连环飞起,
                    使的竟是“北派拐子鸳鸯腿”。

                     宫鬓美妇摇头笑道:“以你的聪明,若是专学一门武功,今日还可与我拼个十招,但现
                    在……你还是乖乖认输吧。”

                     她话说完了,朱七七双膝“环跳”穴也已被她衣袖拂中,身子软软的跌在地上,再也站
                    不起来。

                     那宫鬓美妇却连发丝都未弄乱一根,她平时固是风华绝代,仪态万方,与人交手时,风
                    姿亦是绰约轻柔,令人神醉。

                     朱七七呆呆瞧了她半晌,轻叹一声,道:“我真未想到世上还有你这样的女子,更猜不
                    出你究竟有什么阴谋,看来……武林当真又要大乱了。”

                     宫鬓美妇微微笑道:“我做的事,天下本无一人猜得到的,你可是服了么?”

                     朱七七身子虽不能动,但眼睛还是瞪了起来,大声道:“我为何要服你?我若有你这样
                    的年纪,未必就输给你。”

                     宫鬓美妇笑道:“好拗的女孩子,真是死也不肯服输,但我不妨告诉你,我在你这般年
                    纪时,早已名扬天下,寻不着敌手了,你若能活到我这样的年纪,你便会知道今生今世,再
                    也休想赶得上我,只可惜……”

                     突然顿住语声,挥了挥手转身而去,只见她长裙飘飘,环佩叮当,眨眼便走得瞧不见
                    了。

                     朱七七想到她“只可惜”三个字下面的含意,想到她回来时还不知要如何对付自己,也
                    想到此地之古怪神秘,自己纵然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更休想有人会来将自己救出此
                    地……

                     想来想去,朱七七不觉越想越是寒心,只因她已发觉她实已全无一线生机,唯有等死而
                    已。

                     这时,已有两条黑衣大汉,向她走了过来,嘴角各自带着一丝狞笑,显然满心不怀好
                    意。

                     朱七七咬了咬牙,暗道:“别人纵然不知我死在哪里,我自己总该知道我自己到底死在
                    什么地方才是……”

                     幸好她颈子尚可转动的左右挣扎,当下拼命扭转头望去,只见一条铺着五色彩石的小
                    路,绕过假山荷花池,柏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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