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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关了8天之后我终于可以出去了。临走之前恋恋不舍地朝墙角那棵蘑菇打了招呼。
一出去,本来还想矫情一下感叹阳光多么伟大美好,结果一下子雨水就倒在了我头上。七八月份的雨水是悍妇的鞭子,喜怒无常说来就来,还不知轻重简直像要把你往死里抽似的。难道说我的人品已经低到龙王都要泪飙的程度。
我有些狼狈地随便找了个地方躲雨。是栋烂尾楼,不过有比较大的屋檐。雨打到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像是要把地表打穿。
“你怎么在这?”一个声音忽然在我身后响起,我转头朝烂尾楼里看去,墙角蹲着一个人。我勒个去那不就是失踪害我被关了8天的罪魁祸首么!我看到他几乎要跳起来了,很想冲进去揍他一顿。
不过理智告诉我我不能那么做,于是我压着心中的火气,没好气地回答“这是我要问你的才对吧!”
“放出来了?”
……他这话的语气真的很像黑道大哥问刚从狱里出来的马仔情况怎么样。
“托你的福,我过了几天清心寡欲的日子然后被放出来了。”我有一大堆的话想要骂他,但是终于只能烂在肚子里。
“其实,你本来可以不用被关的。”他沉默了半晌说道。
我奇怪着,慢慢走向他“什么意思?”
于是他难得地给我详细地解释了。
意思就是那只菜鸟是我们一伙的,而“香/港神秘失踪”事件也是特意安排的。王耀下达的命令,粤也是知道的。(至于目的是什么暂时不能告诉我。)如果我能明白那只菜鸟挤眉弄眼是什么意思而乖乖配合我就不用关在那阴阳怪气的地下室。而我估计穗哥也是那晚听完我说的话就明白了所有事。
所以说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人被埋在鼓里。而且直到现在我都还不能知道他们究竟要干些什么事情。
我走到墙角,港依旧面无表情。虽说衣衫褴褛,但身上没什么大伤,只是有点虚弱。
我想我是应该好好发一场火的。这件事情对我而言已经不是憋屈就可以形容的。
但是我发不起来。也许真的是关在地下室那几天让我淡然了很多。我只要确信他们不至于害我就够了。现在的形势还真不是闹别扭起内讧的时候。而且看到港这幅可以说是狼狈的样子,心情就不由自主地好了起来。幸灾乐祸。
“哥们,有烟没。”我想我一定是心情好过头连脑袋都不好使了,居然脱口而出问他有烟没。
他古怪地看着我,“没有。”
……好吧我真的是还想不到能用什么办法解除我们之间的尴尬了。雨还在下,有了要停歇的意味,放慢了速度放轻了力度。
这样子就应该可以冲回家了吧,反正也湿透了。我这么想着,就想往外走。
突然有声轻喝传过来“别动。”
我下意识地往声源看,是一个端着枪的黑衣人。
心下暗叫糟了,往港那边看过去,他却闭上了眼睛一副睡得正香的模样。老大什么情况你还给我睡!我差点就要直接朝那边骂过去了,想到还有人把枪口正对着我就硬生生把话咽了下去。
“把香/港交过来,你就可以走。”
“大哥,要不,您自己把他弄走?你看他反正也在睡觉……”我这绝对不是出卖同胞,这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一时的权宜之计啊。
“闭嘴!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装睡啊!”
嘿那我就知道他是真睡还是假睡了。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站在那儿不动。直觉告诉我香/港他是没睡着的,但是现在这情况只要那位大哥一开枪我这就丧失了主动权啊,他的枪虽离我有点距离,但那并不代表我可以逃过子弹。
以及其幽怨的眼神看向了港。你个混蛋不要装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我都命悬一线了你还休息的如此舒服!
大概是感受到我未出口的怨念,港竟然睁开了眼,朝我说了一声“趴下。”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身体却比脑袋反应得快,直接趴下。然后就听得噼里啪啦的枪声爆炸声骂娘声乱作一团。我爬起身时,发现那个黑衣人已经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哼哼唧唧。旁边围起了一圈人。中间站着脸色不太好的粤。咦笑面瘫也有这种时候啊。
“阿深。”粤开口了,语气异常地温柔,但我知道那只是我要遭殃的前奏“你说为什么你每次都能给我们惹出恰到好处的麻烦呢。是太想念地下室是吧。”
我吞了吞口水,说“呃,貌似这几次只是因为我的运气走向了一种诡异的好运,我实际上没做什么啊。”这是实话,我确实没干什么拖后腿的事,都是巧合,各种各样的巧合。
他恢复了笑意,转身“你现在回家,一周之内不准出去。”
……喂喂喂不关地下室直接把我关家里了吗!我只是有点走偏门运而已啊!
但是我的呐喊无人听见。
垂头丧气地往家里走。“啊啾——”看来是被雨淋得感冒了。
这是属于我的一个无比灰暗悲惨的结局。
但这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