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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同人】【学警/文翘】You are my everything(带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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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无序杂乱中变得有序规律,在一点一滴的倒影中熠熠发光。
爱情在樱花纷飞的时光里沾染淡淡香气,在金灿灿的时节中越发的甜到不剩残渣。
你含笑的眉眼令我幸福到辗转反侧,你轻软的声音令我甜蜜到快要融化。
你是我的所有,你是我全世界最美的风景。
You are my everyth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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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李柏翘是前一个星期感觉到身体有些不对劲的,之前一直不以为然,觉得可能只是一些小毛病,过几天应该就会没事。
但是现在他觉得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身体轻飘飘的像是脚下踩了棉花一样不踏实,偶尔还会胃痛,不时涌上来的眩晕感真是令人分外厌恶。
甚至每天早晨醒来第一件事就要去卫生间吐得反酸水,整个人都虚脱无力。如果没有钟立文在身边劝着,可能连一日三餐都要省掉。
李督察一个人在吹着冷气的办公室里阅着文件,微微感到有些冷意。
皱起眉头,抿起薄唇,钢笔有节奏的在桌面上敲打。头向后仰去,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有点像慢性胃炎却又有点奇怪陌生的症状……
而且已经完全影响到正常工作。
他拿起刚刚泡好的热茶,微微抿了一口。
……找个时间,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咚咚咚。”略显急促的敲门声,带着些紧张又有点没轻没重。
笑意渐渐浮上面庞,他早已熟悉钟立文式的敲门声:“请进。”
进来的果然是钟立文。
他急冲冲的快步走进来,然后把药彭一声放在桌子上:“还好么?我买了胃药。”
李柏翘勾起嘴角,拿过药来放到抽屉里。“恩,我会记得的。”
“午饭还没吃吧?”钟立文拖过来一把椅子坐在他桌子对面,带着几分慵懒的眯起眼睛看向窗外那片浓密的绿色。
……不想吃。
李柏翘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紧锁在一起,“没胃口。”
钟立文转过脸,一脸的认真,“你不吃胃痛得更厉害。”
李柏翘揉了揉太阳穴,头又向后仰去,叹息一声。“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奇怪。”
“去医院看看吧。”钟立文微微皱起眉,站起身,走到李柏翘身后,轻轻的给他按压着太阳穴。“头疼?”
李柏翘舒服的叹息了一声,酸痛不已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偶尔头痛……”
“一定要去医院检查一下。”钟立文忧心忡忡。
“安,不会有事的。”他笑了一下,钟立文指尖的温热令他莫名的心安起来。
他仰起的脸分外美好,再靠近一点就能看到在衣领下的白皙脖颈,吻下去就会印上像草莓一样甜美的痕迹。
“柏翘,吃午饭去吧。”果然,自家李督察的眉头又皱起来了。
钟立文低下身,亲了一下他的额头。“不吃对身体不好呐,也会耽误正常工作的。”
“恩,走吧。”
果然提及工作李督察就会认真起来……钟立文带些不满的想。习惯性的握住他的手,纤细修长的手指有着薄薄的茧子,但丝毫不影响美感,反而更逼近李柏翘本身的特点,温润和善,但办公时却如寒风般的凛冽严酷。
李柏翘也似乎已经习以为常的被他从椅子上拉起来,两个人走到办公室门口,钟立文转开门把手。
之后默契的把手收回,指间似乎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
李柏翘笑起来,和他肩并肩的走在一起。
远远地就闻到食堂飘来的味道,眉头锁得更紧,强压着不适走了几步,脸色愈加苍白。
“怎么了?”敏感的察觉到身边人的不对劲,钟立文停下脚步。
“我想,我应该去一下卫生间……”李柏翘咬紧下唇。
……
钟立文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一边询问着他是否好些。李柏翘早晨如果呕吐的话从来都是把卫生间反锁,所以钟立文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呕吐时候的模样。
整个人要虚脱,脸色苍白,冷汗涔涔,看起来极为脆弱。令人担心不已。
“呃……还好。”李柏翘用水洗了一把脸,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更加的苍白。
钟立文沉着脸,“你没告诉我这么严重。”
“我觉得没什么事……”李柏翘解释说。
钟立文持续低气压。
“现在就去请假,立刻去医院。”
“可是……”
“我帮你请假,立刻去。”他的语气毋庸置疑,钟立文拉着他的手腕就想往外走。
“呃,好好好,我去就是了。”李柏翘挣脱开,手腕被捏得隐隐作痛。他柔声对他说:“我立刻去,别气了,恩?”
钟立文脸色稍微好看了些,“你还知道我生气啊!这样下去你身体早晚……!”
“好了好了,”他安抚他焦躁的心情,“我现在就去。”
“你这样……我会很担心的诶。”钟立文和他走出卫生间,茂盛的绿叶遮挡住这边的景象。他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嘴角。
李柏翘疲倦的靠在他的肩头,“恩”了一声算是作答,苍白的脸庞稍微变得红润了些。
“不会有事的。”他好似安慰钟立文,又好似安慰自己。心里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总之,去医院看看吧。李柏翘想。
阳光斑驳的落在地面,两个影子渐渐地交叠在一起,沾上阳光的痕迹。


1楼2011-07-15 21:54回复
    02
    医院里单一的消毒水味道充斥着每个角落,李柏翘蹙着眉,刚刚安定下的心又好像在空中悬吊着摇摆不定,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倚着蓝色的椅背,抬头看着医院的天花板上亮白的灯光,微微眯起一双晶亮的眼。
    他素来厌恶医院,来来去去的医护人员带着麻木而淡漠的表情,迎着生命的最初和终结,近乎残酷的告知死讯。李柏翘在这里听过太多那样的话,送走了太多亲近的人。
    真讨厌啊……
    冷气仿佛渗透到皮肤里去,带着刺骨的寒意。一个人独自时的彷徨无措在这里会被无限的放大数倍,轻易的就会把心里筑起的围墙推倒一样。
    阿文现在……在做什么呢?
    他强迫着自己从这种负面的情绪中走出来,而他发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想钟立文。
    他之于李柏翘,有种令人心安的力量。
    手机恰好也就在此时响了起来,好像在安静到窒息的空间里平添了几丝生机似的。响起的即是钟立文的专属铃声。
    他带些手忙脚乱的接起来,蹙起的眉头不知觉间就已经舒展开来。
    “阿文?”
    “还好么?”
    “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
    “……那自己感觉呢?”
    “还好……”
    “不要总说还好。”钟立文有点不满的说。椅子在他的带动下转了整整一圈,然后缓慢停下。
    “……比之前要好多了。”李柏翘忍不住在那头弯起眉眼,笑着说。
    心突然变得很安定。
    “那,没事就挂了吧。”李柏翘说。
    “我这边也不忙,再说说话嘛。”钟立文说。他知李柏翘厌恶一个人去医院,总会忍不住胡思乱想些什么。
    他决不允许他胡思乱想,一点点也不可以。
    “……”李柏翘沉默几秒,笑容像是春日暖阳。“恩。”
    钟立文总能轻而易举的知晓他内心所有的想法。这是长久以来形成的不用言说的默契,在岁月的流逝中越发鲜活光亮。
    “呃,今天晚上想要吃什么?”钟立文问。李柏翘已经连续一周没有迈进厨房一步,闻到油烟味道就忍不住想要后撤。钟立文理所应当的把买菜做菜的任务都担在自己身上。
    吃饭好像已经成了近期最令人头痛的事情,李柏翘不禁轻声叹了口气。“随便吧……”
    “都一个星期了……”那头的钟立文也叹了口气。“尽量吃些吧,我做点白粥。”
    “恩。”李柏翘应道,心里满当当的暖意。就在这时护士示意他可以进去,李柏翘点了点头。
    “检查结果出来了,我先过去了。”
    “好。”
    他挂下电话,忍不住抿起薄唇,不无紧张的推开诊室门。
    “李柏翘?”对面的医生很年轻,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闪烁着冰冷色泽。他拿着病历抬眼望向李柏翘。
    “呃,是。”李柏翘坐下来,和这位年轻的医生相对而坐。
    医生带着几分探究意味的目光看着他,一直都不习惯陌生人这样的视线,李柏翘感到一丝的局促不安。
    “真有趣……”医生喃喃道。声音轻不可闻,尾音微微上扬。
    “之前也听说过类似的例子,虽然我们至今还搞不清原因出在哪里。唔,这样跟你讲,你身体内部因为某种原因长了一个类似于女性子宫的器官。而又因为某种原因……”他停顿了一下,“有了生育的功能。”
    “呃?”好像听到一个天方夜谭,李柏翘微蹙着眉头,下意识的捏紧骨节。潜意识里的一种自我保护和自我掩饰。
    这样的消息太不真实也太震撼,他完全不能想象。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他的手指划过化验单,薄薄的一层纸轻飘飘的落在桌面上。“大概已经两个月。”
    “据目前所知的话,如果继续留住他的话危险性会极大,为此而失去生命的不止一个。当然,如果现在打掉也没有多大问题,但我希望你最好同你爱人商量一下。还有,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医生的语气波澜不惊,好像叙述一件平淡无奇的小事,但却令他坐立难安。
    “……好。”他站起身,拿过化验单,指尖微微颤抖。他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波动,但蹙起的眉头和紧抿的薄唇都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2楼2011-07-15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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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柏翘握紧化验单,沾上手心渗出的细汗。
      他需要冷静。
      “呃……对了,最近最好也不要进行剧烈活动。”医生斜靠着舒适的椅背,悠悠开口。
      李柏翘轻声应了一声,然后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身体一僵,脸顿时一片绯红,白皙的皮肤透出红如樱桃似的颜色,整个人犹如熟透的虾米一般热气腾腾。
      忍不住“碰”一声关上门,窘迫的快步离开。
      身后的医生扑哧笑出来,眼里的笑意变得明显。
      真好呐,虽然现在也没能有一个科学的解释,但这就好像两个人通过爱情这种途径而创造出的奇迹一样,令人期待和喜悦。
      医生想。
      他小心的把病历放在抽屉里。
      李柏翘几乎像逃一般的离开医院,直到回到家紧绷的神经才顿时松懈下来,呼吸有些急促,在空荡安静的环境里这样的喘息声显得寂寥而无助。
      手里的化验单已经皱成一团,他摊平这张化验单,黑色的字迹异常清晰。
      他把化验单锁进抽屉。
      有些焦躁又有些疲倦。
      只要一闭上双目,这些字和那些话就好像被印刻在心上一般,脑海中不断浮现。
      “有一个类似于女性子宫的器官……”
      “有了生育功能。”
      “大概已经两个月。”
      ……
      他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惊愕、不敢置信、紧张、惶恐、不安……多种情绪混杂在一起,让他不知道如何分辨和冷静。
      当然,他也不能不承认,当听到这么荒谬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他不是没有一丝喜悦和期待在里面的。
      他和钟立文都是男性,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他们没有子嗣。
      虽然心里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但总归还是有一丝小小的遗憾。
      如果阿文有女朋友的话——
      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所以不时冒出的内疚感会令他沮丧不安。这样被播种下的种子虽不足以扰乱他所有的思绪,但它的根却深深驻扎在心底,偶尔的动摇就会拽得他心里生疼。
      所以当他听到那样的消息,他是喜悦的,也是期待的。
      但是占据更多的是不安。
      这是一个刚刚存在的新生命,他不想剥夺他生存的权利,抹杀掉他存在的痕迹。他想要留下他,因为他爱钟立文,他想让这个家看起来更像一个家。
      但是他应该怎么做?
      这个孩子会不会不健康,疾病会不会给他造成一辈子的伤害?
      退一步讲,就算孩子是健康平安的,但他和钟立文毕竟是两个大男人,就算再心细也比不上一个女人对孩子的照顾。如果孩子到了懂事的年纪,他应该怎么去面对自己没有母亲这样的事情?
      ……甚至如果他自己都不能活下去,钟立文该怎么办?
      李柏翘考虑事情总是很长远,他甚至会考虑到一生的长度。他太过谨慎,小心翼翼的找寻着所有的可能性,唯有把这些一一否决之后他才能安心的继续走下去。
      这样的性格总会令他陷入无止境的纠结痛苦中去,他知道,但却无法抽身而出。
      不安和惶恐像无形的丝线将他紧紧的包裹,令他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他近乎有些脱力的向后倒去,手臂挡住双眸的视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轻轻的闭上眼,未休的疲倦和轻微的疼痛一齐袭来,他逐渐恢复了平缓的呼吸,昏昏沉沉的睡去。


      3楼2011-07-15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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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逐一确定好所有的事情,医生的态度令他感激不已,不知觉间也由简单的病患关系变得像朋友一般。
        “柏翘?你的短信。”李柏翘在浴圞室里洗澡,钟立文隔着门喊道。
        “知道了。”透过门板,李柏翘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
        钟立文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李柏翘的手圞机,这一眼却令他浑身都像被钉住一般。
        Leo:周六下午三圞点有空吗?老地方见面吧^—^
        Leo?
        他和柏翘的交圞友圈子几乎是一样的。但是Leo这个名字,他似乎从来没有听说过。对李柏翘用这般熟稔的语气的人应当和李柏翘很qīn近,但是为什么……
        从来没有听过。
        莫名而来的妒火几乎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绪,他开始联想到李柏翘这几天的异常,直觉告诉他,一定与这个男人有关。
        李柏翘!
        他几乎是有点咬圞牙圞切圞齿了。
        他敲了敲浴圞室的门,冷声道。“柏翘,开门。”
        “怎么了?”李柏翘恰好刚好洗完,未干的头发湿圞漉圞漉的,水珠滴在白圞皙的肩膀上。浴袍带子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间,精致的锁骨毫不掩饰的bào圞露在钟立文的面前。
        “Leo是谁?”他质圞问。
        李柏翘dāi愣片刻,然后冷下脸。“你看我的短信?”
        “我只是无意之间瞄到的……”钟立文下意识的解释。
        李柏翘的脸sè稍微缓和了一些,“这样啊,恩,我知道了。”然后转过身想要去拿手圞机。
        钟立文拦住他。“你得告诉我,Leo是谁。”
        “……”李柏翘一时之间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向钟立文说明他的身份,毕竟他还没有告诉钟立文自己现在的情况。
        他的沉默触怒了钟立文,瞬间涌上来的怒火一发而不可收圞拾起来。
        他擒住李柏翘的手腕,将他抵至墙角。墙壁的冰冷令李柏翘皱起眉头。
        钟立文极力压抑着自己愤圞怒的情绪,靠近李柏翘的耳朵,吐出wēn圞热的气息。“我再问你一次,Leo是谁?”
        李柏翘侧过脸,不去正视他愤圞怒的目光。他这样的举动无疑令钟立文的怒火更盛,似乎在无声的告诉钟立文:他在心圞虚。
        浴袍松松垮垮,大片白圞皙的皮肤倮圞露圞出来,不知是因为与空气毫无缝隙的接圞触还是感受到钟立文突然变冷的目光,李柏翘的身圞体微微颤圞抖。
        “我会让你说的。”钟立文一只手用圞力的握住他的手腕,微微的疼痛刺圞激着李柏翘敏圞感的神圞经。
        “钟立文,你在做什么?!”
        “你说我在做什么?”钟立文轻轻的qīn了一下他小巧的耳圞垂,受到这样的对待,耳朵微微有些发烫。
        他带着几丝cū圞bào狂躁的撬开他紧闭着的唇齿,伸出的舌圞头抵着他的舌圞尖,李柏翘几乎是被圞вī着的回应他的wěn,wěn到几乎快要窒圞息时钟立文才放过他。之后他的另一只手扯开他本来就松垮的浴袍,啃圞咬着他精致的锁骨,一路向下,胸前的两点自然也被照顾,李柏翘想要挣扎,但好像浑身都失去力气一般,tuǐ脚都不受圞控圞制的软圞了下来。
        “唔……”钟立文太过熟悉他的身圞体,清楚他的每一个敏圞感圞带,李柏翘忍不住发出一声好听的呻圞吟,糅合着几丝慵懒和情圞欲。
        客厅的灯并没有全开,微微昏暗的房间里,已经弥漫几丝暧昧和情圞sè的味道。
        他被抵在墙角不能动弹,只能尽力的回应钟立文。这样的姿圞势令他感到很难受,甚至有几丝羞齿。
        “啊……别……”钟立文握住他的炙热,熟练的套圞nòng起来,动作渐渐快起来。李柏翘tuǐ脚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几乎有一半的身圞体需要靠钟立文来支撑。
        他的拇指滑过顶端的铃口,令李柏翘忍不住颤圞抖,发出钟立文熟悉的呻圞吟。
        快圞感肆圞nuè,他忍不住liú圞出生理性的泪水,眼睛泛红。“阿文……不要再……”他抗圞拒着,但身圞体却不能抗圞拒的快乐。
        “不要……”身圞体下意识的紧绷,他liú着泪迎来最后的释圞放。高圞潮过后的身圞体整个都瘫圞软圞下来,他无力的靠在钟立文的怀里。钟立文轻轻圞wěn去他眼角的泪水,把沾满白圞浊手圞指移向后方。
        


        6楼2011-07-15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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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
          盛夏的早晨阳光强烈,有几分炽热的洒在他裸露的皮肤上。李柏翘被热醒过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汗水给皮肤带来的轻微的粘腻感令他皱起了眉。
          坐起身,大脑好像停止运转一般的一片空白。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让他觉得好像在梦境一般,它太不可思议,又好像只是镜中花水中月一样难以抓住的虚幻。
          在自己的体内居然也有一个小生命的存在,他会像是破土而出的嫩芽似的渐渐成长起来,等到再大一些,他就能知道他的性别和容貌。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漾起带着痒意的暖。
          他犹豫了一下,轻轻的抬起右手,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平坦的小腹还尚且看不出那个小生命存在的任何痕迹,但依然使他露出有几分满足意味的笑容。
          “醒了?”钟立文敲了敲门。
          “恩。”还略微有些困意,但过热的天气还是会令他转辗反侧。
          “起得这么早?”
          “不算太早,是你睡的时间长了些。”钟立文走到床边,李柏翘微微仰起脸看向他。他睁着一双清亮的眼睛,眸子里的倦意已经消去了一大半,这让钟立文稍稍安心了一些。
          钟立文低下身去看他,注意到他苍白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脸怎么有些红?”
          “只是有些热而已。”他答道。最近的体温持续偏高,盛夏这样的天气更是令热度骤增。李柏翘不敢开空调开太久,怕对这个小生命产生负面的影响,所以尽量硬熬着。
          “被热醒的?”钟立文坐到床边,轻声问道。而其答案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他随手就从抽屉里拿出扇子轻摇起来。
          微凉的风轻柔的拂过面颊,暂时的缓解了燥热,李柏翘舒服的眯起了眼。
          “我刚才做了一些粥,现在吃得下去么?”钟立文问道。
          李柏翘下意识的蹙起眉,似乎一提到吃之类的字眼就会感到反胃,涌上来的呕吐感让人厌恶。初期的症状其实已经好了不少,呕吐的次数也日渐减少,但吃饭依然是摆在他面前的一个难题。
          “多少吃一点,恩?”钟立文把枕头靠在李柏翘的腰间,亲了亲他的脸。“我去把粥拿过来?”
          ……喂,他还没有虚弱到下不了床吧。李柏翘无奈的想,却不易察觉的扬起嘴角。“不用,我下床吃。”
          “好。”
          李柏翘的脸在阳光的映照下苍白得近乎透明,钟立文有些心疼。自从听到那个消息之后,钟立文总会无端端的心乱。忍不住握住李柏翘的手,手里真实的触感令他的心添了几分平静。李柏翘也就这样顺势被他从床上拉起来,暖意由指尖传递到心房。
          李柏翘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粥,钟立文坐在一旁翻着刚刚从书架上找到的食谱。清淡的饭菜也许会合他的胃口,这么想着,钟立文就打算照着书学做几道菜式。
          这么多年下来,钟立文的厨艺虽然到不了李柏翘那样的精湛,但也有几分令人夸赞的美味。
          他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柏翘,Leo让你今天下午三点在老地方见。”
          李柏翘点点头,揉了揉又开始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恩,和我一起去吧。”
          “好的……又头痛啊?”钟立文皱起眉:这样的身体状况……他忍不住担心起来。
          他决不允许自己就这样让李柏翘承受疼痛折磨。他会自己责怪自己。
          他许诺过要照顾好他的。
          “安啦……”李柏翘安慰他,“Leo说这是正常的。”
          一切剧烈的反应都需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个小生命毫不安稳,一点点的危险就可能会威胁到幼小的他。他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呵护他。
          钟立文没有了翻书的心思,他干脆直接把书页合上,说话的声音也隐隐透出一丝怒意。
          “什么意思?这算正常?那之后几个月你都要这样过下来?”如果是这样,他绝不可能允许。
          李柏翘安抚他道,“别多想,今天下午Leo会解释明白的。”
          钟立文却没因为这句话放松下来,反而眉头锁得更深。他的直觉告诉他,情况可能会有些糟糕。
          结果果然是如此。
          Leo把资料都摊开摆在桌子上,毫不同他客气,说话因直接而显得分外残酷。“威胁生命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九十,之前也有大人小孩都平安的,但的确很少。我之前也同柏翘讲过这个问题,您既然是他的爱人,那么我希望您慎重的考虑。如果现在打掉的话也没有问题,以后也再也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10楼2011-07-15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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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顿了一下,语气放软。“如果想要留住他,那么我会尽一切努力来配合。”
            钟立文面沉如水,俊朗的眉眼染上几丝阴郁,他沉默许久。Leo先行离开,安静的气氛让李柏翘异常紧张,把Leo留下的资料一页一页看得仔细。
            抿住唇,他在漫长的静默的时间里几乎压抑到快要窒息。
            毫无疑问的,因为他想要留下这个小生命。
            钟立文也在思考。当得知他们之间可能会有一个孩子的出现,他无疑是欣喜的。但这必须要在保证柏翘安全的前提下。
            他还没有勇敢无畏到在只有百分之十左右的可能性时柏翘的生命豪赌,那太冒险,而且并不值得。钟立文不介意没有孩子,但他不能失去李柏翘。
            他想了良久,最终声音发涩着开口:“柏翘……我们,放弃吧。”
            “……我不要。”笑容里有几分苦味,他太过清楚钟立文,正如钟立文清楚他一般。他明白,他感动,但他决不妥协。
            他太想给他一个完整的家,这样的愿望在心里发芽生根,它终需要有结果。
            他不能放弃,如果放弃的话,以后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所以他不会妥协。
            “阿文,我们试一下……”
            “用你的生命?”钟立文叹气,他惋惜,但并不后悔。
            “……我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李柏翘认真的看着他。我们的孩子,属于我们的。
            他沉默,捏紧了骨节,“你可能会死。”
            李柏翘微笑,“不试试怎么会知道?”
            “……你可能会死。”他近乎固执的重复,这是唯一让他惧怕的理由。
            “我也有可能活着。”这几乎是他人生里做的最冒险的一个决定。无法估计后果、即使谨慎再谨慎也会出差错、承受超乎想象的疼痛的煎熬。
            但是李柏翘绝不可能因为危险而就此止步,那从来不是李柏翘的性格。
            也从来不是钟立文的。
            “我们试试看,好不好?”
            “你真的有可能会死。”钟立文凝视着他,他的目光有种类似于狼的,微显凶狠的固执。
            “……如果我出事,你会不陪我么?”李柏翘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温和的目光里有着细碎的阳光,流露暖意。
            他们是什么关系?他们是情侣。带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坚定,镌刻到灵魂里的厚重的爱情。
            而他们还有一种关系,那叫作生死不离。不是不能独自生活,而是少了对方,就缺少了生活下去的大半意义。
            钟立文沉默的看着他,他从李柏翘清澈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
            他在不安,在慌乱,在害怕,他在一瞬间似乎突然变得不再那么可靠,变得无法让柏翘依靠。
            他怎么可以那样。
            李柏翘觉得等待的时间好像一个世纪一样那么漫长难熬。
            但是好在最后,他看见了钟立文温柔而坚定的微笑。
            他明白,这已经足够。
            你去往何方,都由我陪你,你想做何事,亦都由我陪你。
            你生或死,都由我陪你。
            因为我不顾一切的爱你。


            11楼2011-07-15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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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
              回到家,捧着一厚摞书的李柏翘已经完全忘记钟立文有些奇怪的表现,只是稍微有些气喘的放下书,坐在沙发上休息。
              果然应该听钟立文的建议,把书都给他拿才是……他不由得想,但稍稍又有些不太甘愿的意味:
              现在就不得不以弱者的姿态出现在钟立文面前了。
              他倒是不介意自己在钟立文面前示弱,但总归觉得别扭,自己的事情单靠着自己就能完成的话,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累了?我就说让我拿的嘛。”钟立文关上门,也把书放到一边,这副脸不红气不喘的样子让李柏翘没由来的多看了他几眼。
              钟立文觉得莫名其妙,但没在意,想起之前和李柏翘去书店时他略带窘迫的样子,不由得勾起嘴角。
              羞涩的恋人总是可爱到了极点。
              两个大男人在那种分类的书籍前停留总归会显得有些奇怪,基本上来不及细看几眼就拿到手中,不知道书店的工作人员是想要热心帮助手足无措的准家长还是实在看不下去他们这样选书的模样,总之就凑到了李柏翘身边,告诉他每一本书的内容,并建议最好按照月份来挑选。
              “几个月了呢?”
              “两……两个月。”李柏翘忍不住红了耳垂,有些苍白的脸上添了生动的浅粉。
              “那就从这里开始挑吧。也一定要让准妈妈做好准备喔,很辛苦的。”
              “好的……谢谢。”他有些窘迫,低下头来认真的挑书。钟立文凑过来,趁人不注意就和他咬耳朵,吐出的温热气息令他的耳朵红了不少:“准妈妈~”
              李柏翘有些恼的瞪他一眼,但眸子里却藏着浓浓的羞涩,脸颊微红,异常柔和的好看。
              钟立文忍不住想要吻他,但也只是悄悄拉着他的手指细细把玩。
              李柏翘有些无奈的看了他一下,低头继续翻书。
              封面上不少都是一脸笑意的准妈妈,穿着漂亮而简单的衣服,非常柔美和圣洁的姿态。
              钟立文忍不住想要之后的几个月李柏翘也会穿着宽松的衣服,应当会像童话故事里毛绒绒的小熊一样,圆滚滚得异常可爱。
              他没能控制住自己的笑容,柔和的目光投向李柏翘。
              似乎感知到他的视线,李柏翘白皙的脸红得像是漫天烟霞,带着羞涩而动人的美好。
              ……
              “喂,站在那里愣着干什么?”李柏翘给他倒了一杯水,推到他面前。“待会儿……看看书什么的。”
              “啊,好的好的。”钟立文也靠在他旁边坐下来,嘴角的上扬暴露了他此刻的好心情。
              “想什么呢?”李柏翘好笑的看着他,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有些慵懒的眯起眼。
              他稍微有些疲倦,但还并不想睡去,只是在沙发上半躺半坐着,目光落在书籍上。客厅内鹅黄色的灯光柔和的洒在纸面,泛着淡淡的光。
              气氛很好,家的气息完全使他放松下来,但前胸隐约有的一丝酸胀感还是令他皱起眉,稍微有些不适的揉了揉胸口,有些尴尬的侧过脸。他不太想让这样的举动被钟立文落入眼中,所以刻意不去看他的李柏翘并没有注意到钟立文在旁边险些慌慌张张的把摆整齐的书弄倒。
              钟立文咽了口唾沫,觉得脸稍微有点发烫。
              “柏翘啊……那个,最近,是不是有些不一样的……呃。”
              “什么?”他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还完全没有往那方面想。
              “Leo给我看了一些资料……就是说……胸、胸口那里,会有些不太舒服。”他结结巴巴的说出来,让听清他的话的李柏翘多了几分尴尬和羞涩,从脖颈到脸颊都染上一层好看的绯红。他下意识的想躲,钟立文却又凑近他一些。
              “那、那是正常反应……!”李柏翘捏紧了书,不太自然的解释。他始终侧着脸不去看他,
              “我是想说……我来帮你好了。”钟立文贴得他更近,左手悄悄抓住他的手腕。
              “不用的……!”他有些手足无措的向后躲去,却牢牢被他抓住手腕,感觉到他的碰触,李柏翘突然有一种“惊慌”的感觉。书从手中滑落到地上,发出格外响亮的碰撞声。
              


              14楼2011-07-15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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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
                李柏翘隔着办公室的窗户俯视下方场地的绿树,浓密而茂盛的绿色植物生机勃勃的生长,蒸腾的水汽缓缓的飘浮到上空渐渐不见。手指触到因为灼热阳光而略带温度的玻璃,年轻的督察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上扬了一个微小的弧度,目光亦变得柔软起来。
                “在看什么?”钟立文敲了敲桌子来吸引他的注意力,李柏翘转过头来看他。
                “没什么,只是看看。”李柏翘答道,然后离开窗边。
                他习以为常的看着钟立文拿过一把椅子放在他椅子对面,然后又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两个便当盒放在桌子上。
                李柏翘吃不下去食堂里的饭菜,对他而言总归是有些油腻,食堂里嘈杂的声响也令他倍感疲惫。钟立文便每日起得都更早些,把二人的早餐午餐都准备好。
                他仔细研究过食谱,又请教了一些关于这方面有经验的阿姨,做出来的饭也自然能合李柏翘的胃口。
                李柏翘坐回到椅子上,微微后仰着靠着椅背。已经过了好几个星期,但疲倦还是未减,忍不住嗜睡起来,睡得迷迷糊糊时就又被钟立文从床上拉起来,似乎两个人的角色不知不觉的颠倒过来。
                “午饭时间~吃吧。”他打开餐盒,然后看向他,好看的眉眼都弯起来,暖光融化在眼眸中。
                李柏翘应了一声,也笑起来,一口一口的吃下去。米粒软糯香甜,他细细的咀嚼着,眼睛弯得更好看。
                “现在感觉怎么样?”钟立文问。
                “比之前感觉要好多了。”他答道。之前早晨经常性的呕吐,闻到过于浓烈的味道就忍不住酸水上涌。
                可他怎么能不接触那些。
                钟立文只好强迫着他待在车上,同事们看到李柏翘苍白的脸色也纷纷帮着他劝他。他觉得无可奈何,就只要一直坐在车里监视情况。
                不过现在倒是好些,症状也减轻了不少,于是自家督察又开始一丝不苟的工作起来。
                钟立文叹口气——他觉得自己叹气的次数日渐增多。“那也要以安全为重。”
                李柏翘轻声恩了一声,他知道他是为了他好,但一旦面对工作,李柏翘就有些固执的认真起来。
                午饭过后。
                “那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钟立文把餐盒收起来,打算拿到下面去清洗一番。
                李柏翘看他一眼,然后站起身,前倾向他,伸出手指蹭了蹭钟立文的脸。“饭都吃到这里来了,出去让人笑话。”
                钟立文不太在乎的抽出张纸巾抹了一下,眨了眨眼。“不是有你给我看着么?行了,我先下去了。”
                钟立文看了看窗外,是个晴朗的好天气,阳光轻而易举的落到桌面,泛着美好的光芒。
                “没事的话就睡个午觉。”
                “好。”李柏翘应道,替他打开门。
                钟立文刚想走出去又退回来,不确定的问:“没事?”
                “……快下去吧,每天问一遍,你自己不烦啊?”李柏翘的语气里透着埋怨,但眼里却是清晰可见的笑意,柔和而又略带羞涩。
                “有事就Call我。”钟立文不太放心的叮嘱他,太了解自家督察爱硬撑的毛病,他坚决要帮他改过来。
                “好了好了,最近你像妈妈似的。”李柏翘无奈的说。
                “咦~妈妈?你不是准妈妈么?”钟立文小声的说,眼睛弯成月牙状,嘴角上扬到一个完美的弧度。
                “……快点下去啦!”李柏翘推他,脸上发烫,又透出好看的绯红色。
                “亲一下。”
                “啊?”他没反应过来,只是就这样看着他。
                “亲一下。”钟立文迅速关上门,然后轻轻地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
                “……快点下去!”整个人已经热气腾腾。
                “好了好了,马上下去。”钟立文笑道,然后又在门口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才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李柏翘关上门,没能忍住嘴角的上扬,眼底那抹浓浓的笑意被阳光映射出流动的光彩,那是别样的幸福形状。
                他坐回到椅子上,后仰的姿势令他觉得舒适不少,蹙起好看的眉,意图忽略小腹微微的疼痛。李柏翘拿起还没阅完的文件,全神贯注的看了起来。
                


                19楼2011-07-16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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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
                  “阿文,出去散步吧。”难得的轮到两个人同一天休息,在家里看了一整天书的李柏翘觉得浑身酸痛不已,吃完晚饭后便提议出门去散步。
                  “诶?”钟立文想了想,“好吧,就去附近新建成的那家公园好了。”
                  “恩。”李柏翘点头,然后去卧室的衣柜里拿出两个人的衣服,走到一半时又皱起了眉头。
                  已经快四个月,单靠钟立文的衣服就已经要掩盖不住,对比着因为初期反应剧烈而消瘦下去的脸庞似乎就更显得有些突兀。
                  再过一阵子,大概就要请假了吧。他总觉得这样不是太好,但请假的确是最佳方案。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过阵子大概就要请假了。”李柏翘递给他衣服。
                  “我觉得你现在请就行了。”钟立文接过衣服,忍不住说道。初期反应虽然说是得到缓解,但是却一点儿也没有消失的意思。看着李柏翘逐渐消瘦的脸庞,他真恨不得直接把他圈养在家算了。
                  “现在还不用。”他摇头拒绝,不自觉的叹了口气,“就是衣服要想些办法。”
                  钟立文因为他的话目光又落在他的小腹上,像之前书上看到的彩色插图一样,并不平坦的小腹弯起一道很圆润的弧线,好像毛绒绒的小熊憨态可掬的样子,微微挺起的小腹显得非常可爱。
                  他的目光不知不觉变得柔和起来,李柏翘被他看得有些脸红,转过身走到卧室里去换了出门的衣服。
                  他依旧穿着钟立文的衣服,让钟立文总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说不上来是什么,就是觉得心里痒痒的,觉得他整个人都染上了自己的气息。
                  “走吧。”他轻声道,钟立文带上钥匙跟上。
                  夏日的夜晚被掩去了几分燥热,深蓝色的天空不时有飞机闪烁着尾灯飞过,相对于白天的忙碌,夜晚更令人放松。高高的路灯照着昏昏欲睡的绿色植物,几个孩童沿着鹅卵石的小路在跑。
                  钟立文视力极佳,把孩子们的容貌看得一清二楚。他注意到两个穿着打扮一模一样的孩子,他们没长齐牙齿,但笑得很灿烂。
                  “咦……双胞胎。”他忍不住喃喃出声,话音未落又住了口。
                  钟立文偷偷有过“如果能有一对双胞胎就好了”的想法,如果散步时推着的婴儿车里有两个模样可爱的宝宝,感觉一定相当不赖。
                  但他也只是想想而已,比起双胞胎而言,他觉得尽量让李柏翘不那么辛苦才是首要的。所以他在李柏翘面前也没有流露出对双胞胎过于的渴望,这样说不定又会让李柏翘想很多。而与其让他去想这些还不如让他去睡一觉,他总觉得最近的疲惫已经要拖垮李柏翘的身体了。
                  李柏翘也朝着他的视线望去,“对哦,双胞胎。”他转过脸来看他一眼,“很喜欢双胞胎?”
                  “啊?”他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目光一直落在那对双胞胎的身上,他们的身影在灯光的映照下格外柔美,红彤彤的脸蛋,。“也不是很喜欢……”
                  “双胞胎挺好的,家里有两个孩子会很热闹吧,像你跟你妹妹,小时候一定不像我一个人似的。”李柏翘见他望着出神,便随口说道。如果以后是双胞胎的话,那一定非常有趣吧,他心里想到。
                  “啊?”钟立文听他这么一说就收回目光,有点无措,以为又勾起李柏翘什么不好的回忆,急忙补救:“不是,也没你想得那么好,很闹,挺烦的……呃,再说你现在有我的嘛。”
                  李柏翘看他紧张的模样就忍不住笑起来,出可爱的小虎牙,眸子亮晶晶的,“我知道。”
                  “恩。”钟立文也笑起来,悄悄牵起他的手,又玩起他纤细修长的手指。李柏翘不作声,两个人就这样慢慢的走着。
                  半晌就又听见钟立文开口,“我觉得现在挺容易出危险的……”最近抢劫犯又开始猖狂,如果被李柏翘碰见,绝对是要去抓的。可是以他现在的身体又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运动。
                  “还是请假吧。”
                  “……现在有点早,我也没什么事情。”李柏翘说,又一次坚定的拒绝。
                  “那你到时候别逞强。”钟立文提醒他,下意识的握紧了他的手,他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心总好像是在半空中悬吊着,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23楼2011-07-17 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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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柏翘只是轻轻点点头,也并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就又不说话了,避开人多的地方,偷偷牵着手走了一段路,手上都是彼此的温度。
                    李柏翘不得不承认,钟立文的直觉有时候准确得可怕。
                    第二天早晨出街时他和同事发现在街尾处有一起斗殴事件,打人者很是嚣张,先是抢劫受害人,受害人追上时又施以暴力。等李柏翘他们赶到时又转身就逃,出于本能,李柏翘下意识的就去追他,直到把他交给同事时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然后一瞬间袭来的剧烈疼痛直接让他脸色惨白。
                    糟。
                    不安蔓延,下腹的疼痛太过强烈,仿佛是剥丝抽茧般的消耗了他的全部力气,一抽一抽的疼,痛得好像引得全身痉挛,他用牙齿抵住下唇,硬生生的咬出血来而不自知。他勉强拒绝了同事的好意,然后拨通了钟立文的电话。
                    “在哪儿?!”钟立文正好在附近询问案情,接到电话后立刻抛下同事飞奔出门,坐上车匆匆开往李柏翘所说的地点。他无暇顾及其他,担忧和焦虑烧灼着他的内心,烧得他眼睛发红。钟立文甚至能够感觉到冷汗顺着他的脊背流下,握紧方向盘的手渗出汗水。
                    该死!
                    他捶了一下方向盘:当初说什么也应该给他请假!
                    痛。非常痛。
                    李柏翘觉得从来没有这么痛过,冷汗滑过脸颊,在炎热的天气里身体却感到异常的寒冷,腹部的疼痛几乎占据了他的全部神智,疼痛的蔓延让身体不住的颤抖,紧抿着双唇却还是不时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真是!我说过你要小心的!”钟立文找到他的时候几乎被吓得心脏停跳,他像是埋怨他又像是在怪自己,暴躁得犹如一头困兽,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痛的话别忍着!”他联系到Leo,抄近道赶去他的私人诊所。
                    “唔……”李柏翘已经听不进去他的话。实在是太痛,怎么会这么痛,他几乎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折磨了,他身体里的那个小生命呢,会不会有事?
                    李柏翘的手被钟立文握紧,他体内的热度几乎像是要灼伤李柏翘冰凉的手指。
                    钟立文很焦躁,非常焦躁。
                    这种茫然无措的感觉令他非常厌恶,像是什么都抓不到手中,只能任凭心脏加快跳动,疼痛不已。
                    他的大脑几乎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来不及想,只是想着再快些,要再快些。
                    “会没事的……”他小心翼翼的抱起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像是安抚李柏翘,又像是安抚自己。
                    过分的焦躁得不到缓解,滴答流走的时间让人惶恐难安。
                    “再晚来一步恐怕就危险了。”Leo看着坐在床边的钟立文,忍不住皱眉道:“不是不让剧烈活动么?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么?”
                    钟立文双手交叉贴着额头,手指沾上汗水。“抱歉……”太清楚李柏翘的性格,做这样的事情纯粹出于一种本能,那时候他会完全忽略掉自己。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缓下自己急促的心跳,看向还在沉睡中的李柏翘,依旧是苍白得毫无血色,消瘦得厉害。他凝视着他,带着几分茫然和庆幸,他觉得他刚刚差点就要失去他了。
                    Leo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们都没事。”
                    钟立文点点头,身体却始终紧绷着。
                    “啊,突然想起一件事。”Leo的嘴角多了几分笑意,“刚才检查了一下……是双胞胎呢。”
                    “恩……诶?!”钟立文一下子站起来,睁大了一双眼睛,又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降低声音说道,“双胞胎?”
                    “是。”嘴角上扬,Leo看了一眼还未转醒的李柏翘,“好好照顾他。”
                    “那样,很危险吧?”得知这个消息的钟立文在短暂的欣喜过后又下意识的皱紧了眉。
                    “危险的确会加大,”他点了点头,“他的负担会加重。”
                    “……我知道了。”眉头锁得更深。
                    “只要小心点,也并没有多大问题。”Leo说道,“但今天这种情况如果再发生,那就真的说不定了。”
                    “我明白……谢谢。”他下意识的捏紧骨节,转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柏翘。


                    24楼2011-07-17 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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