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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俊】 问取何年梦亦晨 -- [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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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问年
沈六川
白梓童



1楼2011-07-25 08:16回复
    第一节
    很多年后,我最害怕的就是正月.中国是个传统的国家,有很多的节日。最大的节日叫做春节,过了这个节,就要被父母拉着去各个亲戚朋友家去拜年。当然,天气也冷的没话说。
    那时候,我与大多的孩子们不同,父母不会牵着我的手去拜年。更不用说大把大把的压岁钱了。用一句现实的话来说,他们根本不承认有我这个儿子。
    大人们在我开始懂事的时候告诉我,爸爸妈妈很想要一个女儿,当初妈妈怀孕的时候,b超里医生说是龙凤胎,父母很高兴,然而,在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的时候,妈妈在岗位上晕倒。送即医院后,医生说是由于营养不良,里面的两个胎流走一个,其实就是,我活生生的把自己的妹妹吃掉了.十天过后,我出生了。父母没有新生命诞生的喜悦。他们脑子里唯一想得是,为什么留下的不是那个女儿?
    父母给我起了个十分怪异的名字,李问年.
    我的出生,父母没有摆过宴席。和正常孩子一样,容易在半夜醒来,又哭又闹。而父母却没有像正常的父母一样。唱着歌谣哄着孩子入睡。而是直接把我扔进厨房,把门锁着。任我怎样。我也立刻停止了哭声,而厨房里的煤气味也把我折腾得够呛。倚在门后,呼吸着门缝里的新鲜空气,很庆幸的没有一氧化碳中毒死掉。
    第二天,父母打开厨房门,看见熟睡在地板上的我也并没有把我抱起放在床上,而是用脚踢醒.然后叫我打扫昨晚被我睡脏的地板,我不恨我的爸爸妈妈,我恨的是这个家,我要离开它.
    如我所愿,在我四岁的时候,父母生下了一个女儿,让我寄住在乡下孤儿院的伯母家,离开家的时候,父母也并没有把我直接送过去,而是把我送上车后.丢下一句"伯母会去接你"就走了.虽然只有四岁,但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害怕,终于摆脱了舒服,自由的欣喜把.即使到了乡下的车站等了5个小时的伯母,我心里依然还是开心的,人生中第一次这么开心了.
    我不能怪伯母现在才来接我,父母忘记了上午把我送上的车,而下午才告诉伯母我过去的事 .伯父在我没出生的时候就过世了,伯母没有子女,于是向农村的居委会申请了一家孤儿院,把那些残疾孩子,没人要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我在想:我该归类于哪一类的孩子 ?
    我在父母身边时,没有玩伴。第一次与这样多的孩童在一起吃饭时我突然哭泣,吃饭时也是伯母最忙的时候,她需要逐个喂这些患有脑瘫,失明,肢体缺陷的孩子.那时的我因为生活表现的早熟懂事,没有争 抢着要吃饭反而在一旁给伯母打些下手。我注意到,还有一个少年也在帮忙喂食,他也是唯一一个除我之外,身体健全,智力正常的孩子。
    那天晚上,我们很晚才得以进食,孩子们都早早上床睡觉了。伯母 将我与少年安排在一个房间,也许是太疲累,又或是内心第一次这样安稳。我迅速熟睡。间隙中与少年没有任何对话。
    少年眉宇间透着执拗的倔强以及疏离的冷漠,脸上却总是笑着,带着淡漠而温暖的距离。似乎随时可能靠近又随时可能离去。
    半夜时,我突然惊醒。然后看见黑暗中依旧清醒的少年。眼眸在黑暗中闪烁明亮好似星辰。少年拍拍我的肩膀 ."你怎么总是不说话呢?" 我持续沉默,闭眼。
    第二天天还未亮我们已经起来帮忙打扫门前的卫生,他会不时的和我说话,而我总是报以沉默。 白天的时候,伯母教我们唱歌,跳舞,识字.之后便可以在门口玩滑梯,秋千, 时光在童言童语中向前奔走,每天都是重复着的剧情,我却始终未觉乏味.
    


    2楼2011-07-25 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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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夜晚,肚子突然拉扯疼痛,我爬下床去往厕所.夜空漆黑寂静. 能够清晰的听见蛐蛐与青蛙们的大合奏.从厕所昏昏沉沉的走出 几步忽然 一脚落空,掉进了厕所附近的枯井中. 我并没有喊叫,怕吵醒那些熟睡的孩子们,靠在枯井里准备就此呆一晚,井上却传来声音.
      "阿年阿年,你掉进去了吗?" 少年的声音。他还没睡?
      "嗯...对."
      "你别乱动,我扔砖头给你踩着,"听见我的声音他回话的声调带着欣喜地颤抖。他从井旁边扔下几块废弃的砖头.
      "你踩着砖头,向左边倾斜可以摸到井里的铁梯。"照他的话,我摸到了铁梯并给出回应.
      "然后你顺着梯子慢慢爬上来."没有灯.月光流泻了一地。
      用了很久的时间爬上来.内心没有任何澎湃感知.检查了身上没有受伤,平缓与少年道谢便自顾自回去宿舍.睡在床上, 脑子里莫名其妙的冒出许多问题。为什么他会出现在枯井呢? 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呢?
      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少年感觉到我的不安.
      "阿年阿年,怎么了 ?"他还没睡。想要获得答案的欲望在胸膛里膨胀起来。
      " 你..怎么会知道我掉井里的呢?"
      他笑了笑,"你醒了之后我也醒了,看你离开了很久就担心着你,院子里面的枯井之前我也掉进去过一回,所以就猜到了。"
      原来这这样啊,"那...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子呢?"
      他依然还是笑,"伯母叫过你的名子啊.李问年,呵呵,好怪的名子啊.对了,我叫顾亦晨."我没回答他,闭眼睡了.顾亦晨.顾亦晨。
      那个时候,我最喜欢就是荡秋千,那种突然平地腾空带着耳旁风声呼啸的飞翔。狠狠地飞向天空然后再次向地面坠下。之后每次荡秋千的时候,顾亦晨都会在后面推我.每次他都是看着我玩,而我能感觉 他每次都比我更开心.
      顾亦晨经常会和我说各种他所知道的事.
      他说,吃鱼会变聪明。
      不吃葱会变笨。
      穿袜子睡觉下辈子会变牛。
      碗里的饭粒不吃干净,否则以后会满脸麻子。
      不可以指着月亮, 否则睡觉时耳朵会被割掉。
      .......
      我七岁的时候,顾亦晨已经9岁了,伯母把我们送进了一所简陋的小学,我们在一个班,上学放学都会和他一起,他在学校混得很好,经常和一堆人嬉笑打闹,相比起来,我安静很多,因为,我只有顾亦晨一个朋友。
      第一次家长会,同学们发现我和顾亦晨的亲人一样的时候.当大家都在背后讨论我和顾亦晨的时候,顾亦晨会搭着我的肩,拍拍自己的胸膛对大家说:" 我们都是孤儿院里的孩子." 我的内心突然 被这温度灼。他给我温度,给我不去自卑的勇气。我们,都是孤儿院的孩子。我们。我们。我们。这是承认,这是认可,这是保护。
      有时候我会想.顾亦晨为什么会生活在孤儿院里呢? 一个健康,阳光,优秀的孩子,也会和我一样是大人们所抛弃的吗 ?
      中秋的前一天,放学铃一响,顾亦晨叫我在教室里等他,教室里的人全部走光之后,他从身后神秘兮兮的拿出一块学校商店一元钱一块的奶油蛋糕.蛋糕上插了一根红色小蜡烛. "阿年阿年.祝你生日快乐." 我的眼泪突然大滴大滴砸落下来,打在手背上,不疼,这一次我没有撒谎。这是我所过的第一个生日。从出生到现在,以前每次生日父母都不是为我出生而感到欣喜,而是怜惜母亲分娩的巨大疼 痛,而是怀念那个未曾见到阳光便已然夭折的妹妹。那一天是他们的灾难日.而灾难的内容是,妹妹的夭折,母亲分娩一个一个她不爱的孩子带来的疼痛,以及一个叫李问年的男婴的出生。 没错,我是 灾难的核心。而顾亦晨让我从那个灾难的焦点中脱离。我内心感动,那是感动的眼泪,忍耐几年的眼泪,突然兵败如山倒。后来顾亦晨他说他说通过伯母才知道我的生日的,他说自己已经向伯母请示过今 晚晚点回家叫我不要担心,他说我哭成这样真的很不好看.
      也不知道眼泪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顾亦晨就一直看着我,看我停下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我,“阿年,这是你的生日礼物”。打开,里面是个绿色的小士兵。" 这是我离开父母的时候身上唯一的东西,我希望你也能够像这个士兵一样坚强,"其实士兵是顾亦晨的附身符.他真正希望的是,希望附身符能够保佑我永远都平安吧.那一个晚上,我笑了,第一次笑得这样 真实.顾亦晨见我又哭又笑.摸摸我的脑袋."又哭又笑,黄狗拉尿."
      回到家后已经很晚了,伯母已经睡了,我和顾亦晨也上床准备睡觉.迷上眼睛.脑子全是顾亦晨,可是除了知道顾亦晨的名子之外,我还知道 他的什么呢?
      顾亦晨,原来我什么都不知道呢。
      每天放学回到家,帮伯母照顾好其他孩子以后,我总会坐在秋千上,顾亦晨站在后面一直摇着我,一次,我鼓起全身的力气问他的身世时,他回答得很随意.他说他是一个大老板的私生子.他说他的母亲是大老板的小三,他说他有一天会离开这儿,他说李问年你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朋友,呵,从来没有想过这么这么小的我们面对这么大这么大的不幸时原来依然能够活得很好。我的胸膛响起一个声音。顾亦晨, 你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 。
      我的语言及少,二十四小时一言不发。 即使是上课老师叫我回答问题,明知答案也不会回答。很小的时候我就清楚的明白, 我是为了自己而活.我要为了自己而活。
      而顾亦晨就不一样, 他可以和很多很多的喧闹为伍, 小学的时候他就跟着其他高个的男生抽烟打架。但始终不变的是他总是会在我一个人的时候陪在我的身边.
      这次数学竞赛我依旧榜首,光荣榜上我的名字总是显目而刺眼,学校里, 那个沉默寡言长相清秀的人. 就是李问年了.
      而顾亦晨除了读书没有谱以外, 所有的户外活动他都十分擅长。也许是身高因素。他小学的时候是全年级最高的 ,足足高过我半个头.每次篮球比赛我们班都是拿第一.晚上 , 顾亦晨对我说.
      " 阿年阿年 ,我说个笑话给你听好不好."
      "嗯"
      "从前有只小羊,有天它出去玩,结果碰上的大灰狼,大灰狼说,我要吃了你!!! 你猜, 怎么了?"
      "小羊逃跑了 ?"
      "错! 结果是大灰狼就把小羊吃了"
      "你好无聊 " 他揉揉我的脑袋,之后俩个人都没有说话,能听见孩子们的呼吸声.
      ......
      "阿年阿年."
      "怎么了? "
      "没事 ,就想叫叫你."
      "为什么每次你都要叫我名字两次?"
      "因为我怕你会听不见 ."
      


      3楼2011-07-25 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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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节
        我一直记得那一个阴雨悱恻的下午,天空被压得好低好低,似乎一抬头便能触到一整片云。院子外面整齐排列着一字排开的黑色车辆。
        “阿年阿年,你会记得我的。对吗?”耳边突然响起顾亦晨的声音。那语调,似要告别。“顾亦晨,你怎么了?”他望向窗外停驻的车辆,突然开始砸下大颗大颗的眼泪,他奋力用手擦拭,眼泪却似断线的珠子无法停止,门外传来刺耳的脚步声,我的心脏也开始莫名随之抽搐着,无法抑制的疼痛。像是两块巨石拼命在胸口左边挤压,抽搐,膨胀。最终随着顾亦晨的离开在胸膛爆裂。血肉横飞。顾亦晨拼命的回头,他的眼泪混合着汗滴以及泪水无法辨认,我清楚的看见他的嘴型呼出的那个名字:“阿年,阿年…”而我却瞬间耳鸣,无法听见任何声音。胸口剧烈疼痛至麻痹无法动弹。从始至终,没有声音,没有对白。时间似乎在这一秒忘记流转。我站在原地瞬间呆滞失去所有感知。
        月光透过稀疏的枝桠打在窗台上,我始终保持着顾亦晨离开时的姿势站在窗台。整整十三个小时,目光终于疲乏酸楚,瞬间睁红的眼失去防备,下一秒眼里便轰然崩塌,大滴大滴砸落在手背上传来滚烫的炽热感知。
        “阿年阿年,你怎么哭了 ?” 身后传来顾亦晨的声音,那样熟悉的温暖。我缓缓的转过身去,嘴角挂着笑,闭上眼问:“顾亦晨,是你吗?”没有回答。四周静得可以听见尘埃落地的声音。我睁开了眼。黑暗,黑暗。一大片一大片绝望的黑暗。没有顾亦晨,只有李问年。
        顾亦晨,顾亦晨,原来你是真的已经离开。
        顾亦晨离开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的变得十分焦躁且恍惚。时常会在半夜惊醒对着身旁空空荡荡的床位呼喊顾亦晨。清醒以后内心失落恐惧无法言喻。然后我会爬到他的床铺上拼命允吸枕头以及床单上他残留的气息,这样总会让我恍惚以为他依旧在身旁。这样自欺欺人的偏执维持了十分长久的一段时日。很多时候我看见院子里的秋千被风荡起晃动时,我总感觉我就坐在秋千上面,而身后是推动我飞翔的顾亦晨。我总是模糊他已然离开的概念。忘记了床单上残留的只是气味而并非他的身体。秋千上没有李问年坐着,而摇动秋千的也只是风。
        我二十四小时又二十四小时的计算着顾亦晨离开的时间,直到有一天终于连数字也无法清晰的描述他离去的时日。我的内心终于妥协不再执着。顾亦晨也再也没有回来。时间再一次将我带至无人境地让我在黑暗绝望中病态成长。
        【 总是有温柔陌生的多少别离 当我思念的心 泛滥的时候 】
        十六岁,我就读于这座城市的重点中学高一年级。时光奔走,彼时的我已长成卓尔不凡的少年。
        依旧沉默寡言。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对外界人事冰冷对待。不愿与任何人交付,不愿予任何人感情。阴霾的童年,冰冷的亲情,缺失的友情。它们纠缠在我的每一个梦醒时分,无法磨灭。最终在我心里生根发芽开出一大朵一大朵妖娆的红色暗花。成为我不堪的耻辱。我只能不断用一次比一次傲然的成绩以填补内心所有缺失,成为那个无人超越的李问年。即使这样的骄傲那般微不足道,然而它是我唯一的保护色,唯一每天愿意睁开眼睛的勇气。
        七月的盛夏十分炎热。窗外的知了叫得一刻也不肯停息。教室外充斥着各种声音,汇杂成所有让人烦躁懊恼的中心点。
        “沈六川,我喜欢你。”
        “陆钧言喜欢沈六川。”这就是所有吵闹的根源。无趣,幼稚。电光火石之间。所有声响突然死寂,静得可以听见呼吸。然后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接着是纸张被撕裂的破碎声以及木牌被砸落的碰撞声。“陆钧言,请你不要再用这种方式来打扰我。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一片十分默契的倒吸冷气的声音同时发出。又是一阵脚步声,带起另一阵跟随的脚步声。它们一同朝我的教室方向走来,越来越近。“那你告诉我他是谁?”陆钧言还是不肯甘心的询问。听有脚步声停下。停在我靠窗位置的同一水平线上。“他是……”拖延的语气,忐忑不安。我放下手中的笔转过头向女孩望去,恰好对上她的眼。心跳没有征兆的跳漏了一拍。她的眼睛明亮的好似要哭泣。眼神中夹杂着固执。倔强以及不可一世的骄傲。“就是他。”女孩的手指清楚的指向我的方向。周围传来起伏的声音。
        “嗯。”
        “哦。”
        “啊。”
        “原来是这样啊。”
        “难怪哦,陆钧言没机会了啦。”
        女孩迅速走到教室里面来到我的位置一把将我拉起挽住我的手。“他,就是我沈六川的男朋友。”她的脸没有不自然的表情。下巴抬的高得似乎要用鼻孔看人。陆钧言的瞳孔在这一刹放大,眼里写满愤怒,怀疑以及难过。他将目光从沈六川的脸庞移向我的眼睛,保持沉默。他在等待,等待我的答案。我缓缓将手从沈六川的手中抽离,转过身与她对视。“似乎,我并不认识你。”沈六川的背脊一直,嘴微微张开,双眼蓄满了泪水印证着不可置信。我沉默的转身,离开。再未回过头看一眼拥挤的人群,身后的议论声瞬间炸开了锅。
        “我就说,怎么可能是李问年。要知道,他多高傲。”
        “是啊,这次沈六川是不自量力了。”
        “那是,有家室背景又怎样。李问年那种男生。就是冷到骨子里了。”
        “要我说,陆钧言和李问年比,差太远。”
        “沈六川也许一直暗恋李问年也不一定啊。”
        ……
        我的脚步在非议声中迅速加快,排山倒海的语言越来越微弱,越来越微弱,终于,再没有声响。
        


        4楼2011-07-25 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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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六渐渐在我肩膀沉睡,她的脸庞残留未干的泪痕,嘴角扬着笑意。她哭泣,愤怒,嘶吼,崩溃,安静。所有情绪排山倒海而来,最终趋于平静。她没有翻越生活的能力。同样,我也没有。原来我们每一个人,内心都会有一座黑暗封闭的小房子。阴暗潮湿,发出腐朽的气味。终年没有温度,不见阳光。一旦我们进去了,便再也出不来。
          黎明拂晓,太阳再一次开起来。小六依旧沉睡。我该走了,小六,再见。
          顾亦晨,我身边突然出现一束光芒,她是沈六川。她让我无法自制前进,她的身体里那些明亮,一寸一寸向我的心脏逼近。我却无力抗拒。我试图放弃,但所有的努力似乎全部无济于事。
          生活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墙,我们努力攀爬,却无法越过。可是,墙的那一边是否真的是你要的,抑或这边才是你的天堂,抑或那一边只是万丈深渊。我们无法获得答案。所以,那些过去的人,便再也没有回来。
          【 计算着为你留下了多少眼泪 就代表又对我的心 撒了多少谎 】
          “嘿,李问年。”小六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小手用力的拍上我的肩。我条件反射的转过身体看着她。没有言语,只是看着,眼光里带着询问。
          “哪天你为什么走了?”
          “因为天亮了。”
          “那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因为你自己会醒过来。”
          “可是我一个人在那里,万一遇上危险怎么办?”
          “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我……”小六的脸急剧转换着表情。最终还是在这段无聊的对白当中败下阵来。沮丧的低下头,嘴唇撒娇的翘的老高。如同一个孩子,没有一丝酒醉那夜崩溃绝望表情。她懂得遮掩自身的残缺。
          “我先走了。”我转身大步离开。我在逃避,逃避她带来的所有悸动以及光芒。我始终无法相信感情,无法相信自己。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抽离。
          “李,问,年。我,不,会,放,弃,的!我,不,会!”小六将每一个音节清晰的在我身后拼命大声呼喊。每一个字准确无误的通过空气传播至我的耳膜,无处可逃。
          “问年,我最近读的这本书特别不错。呐,拿给你观摩观摩。要写书评的啊!”
          “问年,这家小店的早餐味道很棒哦,特意带了份给你,记得要吃光。”
          “问年,这是周末剧场电影票,下午三点我在影院门口等你,不见不散。”
          “问年,我生病请假在家,好痛苦哦。放学要来看看我哦”
          “问年,我逃课被老师逮住了,快来救命啊!”
          “问年,明天记得带伞,下雨哦。”
          “问年,问年,问年……”
          小六像是鬼魂俯身一样,无处不在。她会在任何时间任何地方不可思议的出现在我面前。她似乎有花不完的心力与情绪和我纠缠不清。用尽所有方式将我们之间的距离没有防备的一点点拉近。她像是黑夜中的月亮,倾泻在我的身体每一处,如影随形,让我无所遁形。她成功的融进我生活的每一个角落,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这些一切关于小六的情节让我措手不及,让我迷失心智.类似于一种马非的麻醉,所有的心力理智所剩无几。
          7月3日,天气预报说今天天气晴朗。而窗外的倾盆大雨印证了它的谎言。这一天在我的感知中十分焦虑且漫长。我无数次向窗外望去。无数次打开桌箱。没有,还是没有。窗外还是一片黑暗,整整一天没有小六留下的任何字条,也没有小六的身影声音。这些正在进行时让我内心无端不安。我已经习惯小六于我生活中的穷追不舍。忽然停下来,内心便好似失去一整片天地的荒凉,习惯这样可怕。
          “陆钧言,小六不见了。学校在四处找她,她没有请假也没有回家。她家里人也找不到她了!你赶紧去找一下她啊!”宋妮在窗外焦急的冲陆钧言大喊,我坐在窗口一字一句听的十分清楚。陆钧言快步冲出教室似无头苍蝇一般发疯般的呼喊寻找。所有场景对白映入我的脑海。胸膛在这一秒似坠落一颗巨大无比的石头,狠狠的压着我。带来难以负荷的窒息重量。所有熟悉的情绪在胸口以疼痛的形式宣泄,压抑,难过,窒息,失去。一如当年顾亦晨离开时的感受。
          沈六川,你不可以离开。
          


          7楼2011-07-25 0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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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座城市在滂沱大雨的夜色中瘫软,所有风景被雨水浸淫。渐渐的所有风景变得透明。雨水一点点蔓延过全身。所有情绪被洗濯过后散发出幽兰的气息。雨水迷糊了双眼,眼角弯曲着笑意,该有眼泪混合着雨水滴落没有痕迹。我看见路的前方失去方向失去脚印。我不知道生命中那些美丽是否来过这里。和我呼吸着同样的空气,看同样的风景,在同一片天空下仰望星辰。我希望可以发现他们的痕迹,我希望可以追赶上他们的背影或者与之遇见。然后,再一次沦陷在他们眼睛里碎落的金色阳光。
            比如顾亦晨。
            比如沈六川。


            9楼2011-07-25 0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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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节
              黑色伤口持续疼痛流失血液,迷惑一层层遮住你的眼。前进或是后退,中途所必须的前进抑或转弯你全部无法得知。即使是艳阳天空,你依旧是黑暗中的少年。周围人事你在你的瞳孔里得不到任何呈现,直至离开你依旧无法获得感知。这便是那些你一直在寻找,却始终无法寻得的那些。他们早已在黑暗里消亡。
              地面温度在阳光下炙热难耐,驻立不动依旧汗流浃背。那座废弃的楼在此刻仰望的角度里显得摇摇欲坠。周围所有声音,人物以及气息全部随着小六尸体的搬离消散。干燥的地面覆盖了大雨倾盆的痕迹。然后这个地方,失去了所有小六离开的记忆,只剩下地面上小六死去时躺着的粉笔圈画的保留现场的人形印记,死亡在这一片平静的背景中显得不动声色,微不足道。
              我的姿态,是拥抱。拥抱着粉笔圈住的那一片区域,小六曾安然的躺在这里。我似乎依旧可以感受到小六的气味,呼吸。太阳越来越高,温度一点点向上攀升,我的身体在光热中瘫软下来,视线逐渐微弱。大脑中的工作机器开始逐个停止运行。意识一点点趋向模糊,恍惚之中,我看见了,看见了那夜从高楼坠下的小六。她那样美,惊心动魄的美。眼睛在眼睛在这一秒完全闭合。耳朵边传来微弱声响:“嘿,你怎么了?”
              “你还好吗?”
              ……
              终于连一丝声响也再听不见,“哐。”那扇清醒的大门彻底的关闭上。我随之昏迷失去所有意识。
              “白少,病患的身体并没有大碍。之前的昏迷,是由于在高温下暴晒造成的中暑迹象。按照正常情况来看,他早就应该醒过来了。”微胖的医生平缓的对着自己面前的少年叙述。
              少年抬了抬眼,目光投向病房内的李问年。双眉锁起:“那他为什么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医生微微眯了眯眼,说:“白少与这位病患熟识?”
              少年轻轻摇了摇头,“他只是我半路上遇见的一个陌生人。”
              “那,别无它法了。病患现在的病不在身,而在心。他现在的状况是一种自发性的昏迷。也就是说,病人在面对一些无法承受的超负荷事物时,内心进入一种崩溃状态。这种情绪一旦积压到一定程度,一个人就会出现身体本能的趋利益避害的逃避反应。从心理学来说,这是一种潜意识死亡。是对一个人对缺陷生活的逃避,逃避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死亡,而沉睡则是最接近死亡的方式。”
              “ 所以?”少年眉宇轻挑,给出疑问语气。
              医生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说:“除非,可以找到病患的发病根源,找到那些足以使他苏醒的人事,例如父母,朋友,爱人。一旦这些正面力量使他得以吸引,他潜意识的阴影会出现逐渐淡薄的现象,这样就可以重新苏醒过来。”
              “哐当!”病房里传来铁物碰地的声响。两人同时将目光转向病房,一同迈步进入病房察看情况。病床上的李问年面目苍白,双手不停在空气中抓着什么,皮肤渗出细微而周密的汗液,双眉深锁,眼角不断流出大滴眼泪,嘴中不断呼喊着什么。他的声音因为长时间封闭显得沙哑而浑浊不清。旁人无法辨听出他所咬字的任何音节。
              “他不是昏迷了吗?为什么好似沉睡在梦中,还会梦魇?”少年疑惑的发出询问,转头看向医生。
              “不,白少。昏迷只是我们对于这种状况的一种概念。在医学上来看,他只是沉睡,没有任何周期性的无休止沉睡。他可以听见我们说话的声音,闻见周围的气味,所有正常感知他全都具备,但他不会苏醒,自发性的不愿意苏醒,他的潜意识一天偏执在他的自我幻觉里,他就一天不会醒来。”
              “那么,也就是等同于我无法给予他任何帮助,只能看他自己造化了?”少年耸了耸肩膀,摊开双手,偏头看向医生。
              “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只能这样。”医生笑了笑拍拍少年的肩。
              “那谢谢您了,张医生。就让他在这儿吧,毕竟我已经把人救下了,总不能再把他扔回去吧?所有费用由我承担,如果可以联络到他的家人,就再让他的家人处理吧。”少年笑着,转身准备离开。
              “别走,顾亦晨……”我的声音通过空气散播在病房里异常的清晰响亮。每个人都清楚的听清了名字;顾,亦,晨。少年脚步在这一秒停滞,他转过头看向病床上的李问年。凝视着,长久的未移开目光。仿佛要洞穿李问年的胸膛。
              “张医生,把他转进特护病房,用尽一切可能的方法让他醒过来。”少年的脸霎那冷冻成冰,浑身散发出令人生畏的雾气。
              “是,白少。”
              爸妈,是否有一天你们会想起李问年这个人 。然后付出所有弥补这些年来我残缺的亲情。
              沈六川,是不是,你的离开只是幻觉,你依然灿笑如阳在我身边。
              顾亦晨,离开的这几年。你可好呢。
              你们都还在,对吗?我看见自己也会笑了,拥有和正常孩子一样的童年。我发现自己也会感动了,因为有个叫顾亦晨的男孩教会我勇敢。我发现自己也会哭了,因为有个叫沈六川的女孩教会我爱。 【 致敬郭敬明, 这些男孩就会我成长,这些女孩教会我爱,】
              可是突然之间,你们都不见了。
              你们去到我到达不了的地方。顺道一同带走我的生命,没关系,我可以等,等你们回来,等你们回来。
              七天后。
              “白少,他的身体已经基本上恢复正常,你可以尝试我所说的心理治疗。利用他在乎的人事以及语言的形式传达。让他获得感化。如果能够让他的身体出现反应,那么就可以继续进行。”
              “我清楚了,张医生。谢谢。”少年略微点了点头,向李问年的床位靠近。他轻轻的抚了抚李问年的眼,仿佛一件礼物。他在度量,揣测眼前这个少年的重量以及价值。他扫了扫挂在我胸前的校牌。李问年,李问年。
              “阿年,我是顾亦晨."
              没有反应。
              “阿年,我是顾亦晨。”
              少年凑近李问年的耳际,握着他的手。
              “阿年,我是顾亦晨。”
              李问年的手出现了轻微的颤动,少年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继续说。
              “阿年,我是顾亦晨。”
              李问年的手颤动的愈加用力。
              “阿年,我是顾亦晨。”
              李问年的身体开始抽搐,似是挣扎。
              “阿年,我是顾亦晨。”
              刺眼,灼目。猛然睁开双眼又迅速闭合,眼角渗出温热眼泪。阳光大的似要将人融化。头脑一片空白,全身无力。我,在哪里?这里是什么地方?是谁在耳边叫了我的名字,是谁说出了那让我思念已久的三个字。我再一次睁开双眼,缓慢的睁开。以适应过分的明亮。偏向头,看见映照在阳光中的一张脸,俊俏的容颜让所有事物成为他的背景,他扬起嘴角露出微笑:“你醒了。”我点了点头。
              


              10楼2011-07-25 0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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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好,我是白梓童。”
                第二天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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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我一把甩开,向前迈步。
                “你先等一下,”他依旧不依不饶。
                “我说了,不用了。所有的费用我会尽快还给你。你别再跟着我。”内心开始不耐烦,我不喜欢这种感觉,被一个陌生人太温暖的善待。
                白梓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再纠缠。他的笑在阳光下映照的越发好看。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两个人的相遇需要的是缘分,而缘分这东西,就是无论你喜欢还是讨厌那个人,他都会有意无意的晃动在你眼前。一寸一寸无形的向你的生活逼近。知道有一天你们之间的生命挂上一个逃不掉也解不开的钩。
                学校广播传出通知,一遍遍重复仿佛没有终结。
                “请各年级所有同学于今天中午2:00在音乐楼**。”
                只是听一场据说是新生的演奏会而已,需要这样下足马力加成广播吗?
                下午两点,音乐楼。人潮汹涌,我已经太久没有这样感受人群。恍若隔世般遥远。上一次这样人群中走动是多久以前?我不记得了。但我没有忘记,那是紧随身边的人。那个叫沈六川的,明媚如阳的女孩。我忽然在喧嚣中感到难过。
                所有的声音开始消散,灯光昏暗下来。 年级主任站在舞台下念开始她的前言。
                “今天大家会听到一场演奏会,它不是隆重盛大的音乐会,也不是国际知名大师的演奏会。他的演奏者来自你们之中,他也只是一个学习音乐的学生。你们相仿的年轻,和你们一样年轻的心。但他在音乐上的造诣却是少有人所及的。他就是我们高一年级新转入学的新同学。白梓童。下面,白梓童同学将为大家带来一场华丽的音乐盛典,掌声有请。”舞台上的主任显得过分激动,双手拍得有脱节的可能,她的热情会让人误以为上场的那个人是她的儿子。
                掌声随着主任发言的结束雷鸣般的响起来。周围炸开了锅。每个人都在议论这个名字的主人。他的背景,家世,生活……他变成所有话题的焦点,像太阳一样。明亮得让人生厌。
                白梓童?我困惑起来。这么巧吗?一样发音的姓名?思考之间,周围突然传出一浪高过一浪的尖叫声。我抬起眼皮望向舞台中那个聚光点。瞳孔在这一秒急剧放大。这个世界果然没有那么多贴切的巧合,捉弄明显比它多。是他,那个看尽我生命过往里不堪隐秘部分的白梓童。
                我们再次见面了。
                


                12楼2011-07-25 0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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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是不公平?就是一个人,任何举手投足,只言片语都可以引来无数疯狂与追捧。就是随便一件衣物即使上面打着补丁他依然可以穿出它华丽的质感。就是任何困难复杂的事到他手上都可以游刃有余。就是拥有超雄厚的家世背景他却还同时拥有无懈可击的相貌与常人所不及的高智商。这就是不公平。而验证这三个字的人,就是白梓童。
                  这场钢琴演奏会已经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用耳朵听见一首节奏快速的钢琴鸣奏没关系,用眼睛看见一个人的手在钢琴上快讯的出现幻影,你才会震撼。我开始有些明白主任空前热情还有一开始台下不绝于耳的议论。
                  “铛!”一首奏鸣曲在他最后一个音符中完美结束。他起身敬礼。目光中带着无法言喻的笑意。
                  顾亦晨,他在这一刻和你这样相像。他拥有万丈光芒,成为所有景物的焦点,当年的你,也是这样。优秀的不可思议。
                  小六,我突然想念你,你看,着这个演奏厅,离你的梦想那么近。
                  曲终人散场。窗外下起倾盆大雨。一大帮人在门口等待雨停,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淅沥的雨声宣告着这场大雨的无法停息。身旁的人群渐渐稀少,最终只剩我一人。我起身向大雨走去。没几步,身后传来呼声。“李问年。”我回过身。“你准备这样走回去吗?”白梓童撑着伞,一脸笑意的看着我。“恩,对。”我看着他点了点头,“我送你吧。”他扬了扬手中的雨伞,迈开步伐向我靠近。“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我的脚步条件反射的向后退。“我的脸上写字了吗?”白梓童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啊?什么?”我困惑的望向他,:“我说我的脸上写字了吗?要不你怎么见我老像见鬼了一样?老跑。我琢磨着我脸上一定写字了,内容是:我是采花贼。”他耸了耸肩。恶作剧的笑了笑,乱七八糟的语言让人忍俊不禁。我忍住笑意看了看他。“谢谢了。我先走了。”我转身大步离开。“喂,喂,喂!李问年。……”身后白梓童不肯罢休的叫嚷着,我提起脚步开始奔跑。说不清为什么,每次看见他,内心总是莫名想抽离,可能有些好,陌生的好,来的太突然,让我无法判断它的性质,无法看清他的摸样。于是只能无谓的逃离。
                  第二天。这个月月考的成绩名单张榜在公布栏。我站在宣传栏钱,一张一张查找自己的名次。第七张,第二十三行。李问年,491名。 这是第六次月考的成绩,没有小六的第二个月。我的视线移向上几次月考的成绩。李问年,第一名。李问年,第一名。李问年,第一名。小六,你看,你走以后。我过的,一点也不好。我笑着摇了摇头,继续看名单。左上角一侧通知充斥至我的瞳孔。关于音乐特长生招生通知。音乐生?音乐?
                  “问年,我一直梦想着像妈妈一样当个音乐家。”我记起小六说过的话,我记起小六的面容。小六,终于,我也可以为你做些什么。
                  通知说下午到音乐楼上课。
                  东六楼?还是西六楼?应该是西六楼吧。反复搜索页记不起通知中有未所谓的东西楼概念。只好依靠直觉向西六楼走。一步一阶梯,空气中一开始微弱的琴声渐渐清晰,每一个音符都似要揉碎心脏。越来越近,近到已经可以听到琴谱翻页的声音。音乐教室,应该是这里了吧。我喃喃自语道。刚要推门,教室里停止了琴声,我刚要推开门的手随之僵硬在手中。我听见里面传来低哑歌声,琴声再次随之响起。
                  我来到 你的城市 走过你来时的路
                  想像着 没我的日子 你是怎样的孤独
                  拿着你 给的照片 熟悉的那一条街
                  只是没 了你的画面 我们回不到那天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会带着笑脸 挥手寒暄 和你 坐着聊聊天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变
                  不再去说从前 只是寒暄
                  对你说一句 只是说一句 好久不见
                  “阿年,你好吗?”
                  “我很好,顾亦晨,你好吗?”
                  我的视线模糊一片,脸颊瞬间划过滚烫泪水,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我似乎看见了,看见了顾亦晨的脸。他在我面前,就在我面前。是你吧,顾亦晨。
                  “顾亦晨!”我的声带无法控制的叫出这个名字。声音颤抖,泪流不止。
                  “这里没有顾亦晨。”冷言冷语窜进我的耳朵,换回我的理智。“啪”我的手从半空中狠狠坠落打在退不退不发出声响。
                  “白梓童。”我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他点了点头,似笑非笑的注视着我:“李问年,你怎么会在这儿?”
                  


                  13楼2011-07-25 0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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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音乐教师上课。”我顿了顿,语气飘忽不定的回答他。
                    “那你告诉我音乐教室是几楼啊?”
                    “六楼啊。”
                    “那你抬头看看这是几楼?”白梓童一步步靠近我,用手指了指上胖指示牌。
                    是七楼。我低下头,内心忐忑。刚刚,是被琴声吸引上来的,总不能说,是因为听琴声忘了情而忽视了楼层位置吧。
                    “我...一时没有注意走错了。”吞吞吐吐的语气让自己都厌恶。
                    “可是,音乐教室在东六楼而不是西六楼。这儿,是我的专属地,你这误差,是不是也太大了点?”白梓童的语气咄咄逼人 ,让我无处躲藏。他的言语让我内心窘迫,无言以对。我突然发现自己脆弱的不堪一击。从未在一个人面前如此失态:痛苦泪流, 无言以对。所有生命中隐匿而真实的部分被这个陌生人尽收眼底。
                    我保持着沉默。
                    “你是音乐生?”白梓童轻轻的问,我点了点头,随即有摇了摇头。白梓童头痛的拍了拍脑门:“你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 的,你这到底是,是啊还是不是啊,?”白梓童懊恼的表情将我的窘迫推向机制。我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疼痛麻痹至全身没每根 神经,所有隐忍坚毅一点点回来。“我准备来报名音乐特长生,但是我现在没能报名,所以,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的问题。明白了吗 ?”
                    “哦?是吗?那你不用报名了,你现在就是音乐生了。还有,你的音乐辅导老师,是我!”白梓童向一个胜利的王者,居 高临下,用他的骄傲华丽向我发出通知。我的眉头皱了皱:“为什么我的老师是你?你也是学生不是吗?”我的语气带着厌恶。“ 我说是就是了。我,来教,你。绰绰有余不是吗?”我相信,老师不会拒绝的。”白梓童边说着一边关上琴室的门,向前迈步走去 ,没几步,他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绽出一个大笑脸,手指悬在半空转着钥匙圈说:“李问年,你又哭了。”他的身影和这句话一并, 在空气中停留三秒以后,一同消失了。
                    “李问年,你又哭了。”
                    “李问年,你又哭了。”
                    “李问年,你又哭了。” …… …… 白梓童的话不断漂浮在我的脑海里,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播放着不能快进快退切掉它。一直一直,我将自己保护的那样好,内心强大到可以承载任何突如其来的死亡与意外。只是顾亦晨,这个名字,他藏在我内心最柔软的角落,它是我生命中得死穴。任何人,轻轻一碰,我便穷途末路,万劫不复。而你,白梓童,一次次的向我逼近,让我的心力理智一次次崩塌。你不断的看见我的无助,我的眼泪。你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突兀的闯进我的过往里的疼痛,懦弱,不安,难堪。
                    所以,我要远离你。
                    


                    14楼2011-07-25 0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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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些赏脸.


                      18楼2011-07-25 0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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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容易不容易不容易不容易不容易不容易不容易


                        19楼2011-07-25 0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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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


                          22楼2011-07-25 15:27
                          回复
                            奇怪,西楼那边加添没有传出琴声,他似乎每天都会老的,头不自觉的望向上方。好像,不关我的事吧。。。 我摇了摇头。突然听 见东楼那边传来琴声。我慌忙低下头看了看手表。糟了,迟到了。我提起脚步向六楼狂奔。东六楼越来越近,教室里传来好听的人声:“五线谱分为五条线四条间,上下可以延伸更多的线……”我推开门,准备向老师道歉。抬头,眼睛便无法移开。全身仿佛冰冻无法动弹。白梓童那张好看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他的笑的越好看,他笑的越灿烂,我就越像掐死他。 “李问年同学,你迟到了。”白梓童的眼似乎要望穿我的身体。 “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我低下头,走向作为。内心莫名恼怒。他就像是加倍的五零二胶水,粘的死紧死紧的,怎么也甩不开。


                            31楼2011-07-31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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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支持 以后多多光顾


                              33楼2011-08-01 10:15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