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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流花文】《过客》(完结)by狐狸我要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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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我是谁你能不知道吗?报纸电视都已经相继爆出了你的未婚妻第一可能人选,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谁?我有些气结,嘟嘟囔囔的:“……的未婚妻。”声音很小,毕竟我也有开玩笑的意思,但不知道他能否接受了。
他靠近我一步,追问道:“什么?”
“未婚妻。”花道这时候开口了,站在楼梯口,很显然他刚下楼来,听到了我的玩笑。谁知道他下一句居然是:“她是我的未婚妻。”
我大跌眼镜,他什么意思啊!要捉弄流川或者开玩笑也至少知会我一声啊。不然我怎么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合适。
“你再说一遍。”他朝花道走过去,语气尽管平静,但我听出了那句话里的感情起伏。
这两个1.90米的大个子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奇怪,太暧昧。我看着流川固执的在花道面前站定,突然觉得,这两个人之间,像是有某种斩不断的联系。他们有着同样的身高、同样的爱好、同样的执着甚至曾经追求同一个目标,那就像是物理学上所描述的双子星——两颗质量极其接近的星体,彼此吸引对方,互相绕着对方旋转不分离。


31楼2011-08-07 1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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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走,我走
    第十二章
    我敢拍胸脯的说,虽然是同人女,可我绝不是那种没事就把现实中的两个男人意淫配对的荒唐女人。可是,对待眼前这两个高大男人,我实在没办法不去做过多的推敲。越是了解,那种暧昧的气氛就越是浓烈。我甚至觉得自己早该看出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暧昧。或者应该说,其实我早就在猜测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暧昧,因为实在太明显,瞎子都能看出来。但我又实在是不敢肯定。我了解花道,他不是同性恋,他绝对不可能是对男性有欲望的那类人。现在我仍记得那次我故意试探洋平对他的感情时他的反应。他卷起袖子时说的话,就像当时他身体起的自然反应一样——对于男人身体的碰触,他是会起鸡皮疙瘩的,尽管对象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也一样。这个认知轻易的告诉我:花道不可能喜欢上男人。而且,可能也正因为我潜意识切实的知道这一点,才在对洋平的感情上最终放纵了自己吧。
    但他对这个流川,无论从任何角度推理,都有一种非同寻常的情结。这种情结甚至严重到在他到来的时候,花道居然会拿我来当挡箭牌的地步。
    “她是我的未婚妻。”他说道。
    流川转头看向我:“女人,是这样吗?”
    “不是。”我很干脆的回答。虽然是花道的朋友,可我不想趟这趟浑水。他们之前的打架事件已经严重的拖累了我。我正想上楼回屋画画,忽然看到花道正微微皱着眉看着我,那眼神里有求助的意味。我想了想,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没准就是。”但我还是不想撒谎。现在我的回答很完美。我未婚,而花道的太太已经去世,我确实没准就能做他的未婚妻甚至妻子。只是我不很明白为什么花道居然要拿我来当挡箭牌。但他接下来的话马上让我释怀了。
    “也恭喜你,没准我们的婚礼会同时举行。”他冷冷的道,“流川君。”
    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什么意思?”墨黑色的双眸仿佛燃烧起来,可眼前的红发男人却好像没有感觉一样的答道:“流川君不是也订婚了吗?我说我们的婚礼可能会同时举行。”他在流川的瞪视下并没有改变任何声调和语气,依旧冷淡的说:“另外,新年快乐。还有,”他顿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包装完好的礼品盒递给流川,“生日快乐。”
    我这才想起来,对了,1月1日是流川的生日。而那个礼品盒分外眼熟,那不是去年花道生日早上收到的礼品盒吗?很显然直到今天它都没有被打开过。
    他们二人面对面站着,花道手中递出去的小礼品盒就像上次流川手中递出去的篮球一样突兀,尽管它的体积比篮球要小得多。
    我发现,这两人之间总是会被一些东西所阻隔,看得见的、看不见的,总是会被一些存在的、不存在的、不应该存在的东西所阻隔。那很像是人在付出的时候会去考虑的东西。比如背景、比如身份、比如面子、比如尊严、比如气节……
    “为什么?”流川平静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漂亮的双眸隐匿在低垂的黑发里,“从高中时候开始。你就一直紧迫着我。”他的语调变的温柔,“我加入篮球队,你也跟着加入。明明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我说要打败仙道,你也这么说。1V1对峙的时候执着的逼迫我使出全力……打败山王,我进入全日本青年军,第二年你也跟着进入。我去美国,两年后你也跟着来了……”他的眼神飘忽不定,有种正在细细品味着一杯甘香醇美的陈年烈酒似的陶醉,“甚至连我在NBA获奖,你居然也能跟着我一起获奖。那个时候让我觉得,只要我还在打篮球,你就会不依不饶的迫着我,一辈子做我最具威胁力的对手。”他的眼神忽然凌厉:“可是,第一次,你不在我背后紧紧的迫着我打篮球时,只有四个月。这一次,却是六年。”
    他缓缓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花道的表情也跟着变化。那个表情里是对过去的一种缅怀,那是任何一个但凡有故事的人,在回忆起自己的辉煌岁月的时候都会有的自豪表情。我记得曾经听说过日本人的武士道精神,像是樱花,尽管花期短暂,可是开的异常绚烂。绚丽的辉煌,仿佛象征着花道过去曾经到达过的篮球的最顶端的荣誉。在拥有那份荣誉的时候他却全身而退,这种做法就好像一场完美的爱情。在爱的最火热的时候戛然而止,尽管悲壮,仍然能够一辈子回味,像一首绝美的琴音,余音绕梁,一世不绝。我忽然觉得,樱花其实是花道的花。
    


    32楼2011-08-07 1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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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流川又重复了一句,墨色的眼睛目不转睛的锁定住花道,跟以前的每一次一样,“以前,我跑,你追。不管我跑多远跑多快,你都能在最短时间内追上我。这一次,我却等了六年。”
      真是个痴人……眼前这个男人对篮球的执着,已经不能用普通人的常识来界定了。现在来看,他对花道的执着,更像是到达求败地步的武林高手对跟自己同样级别对手的一种执着,那跟爱情无关,我的猜测又错了吗?
      “你是个疯子!”花道吼了一声,把手里拿着的礼品盒重重摔在流川身上,“篮球,篮球!你除了篮球还有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发抖,“篮球并不是生命的全部啊!”
      流川呆呆的盯着滚落在脚边的礼品盒,眼睛睁得很大,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眼前发生的事的表情,高大的身体居然看起来有些在发抖。他很少表露出自己的感情,现在的他,就像只受伤的小兽,低低的重复着:“除了篮球还有什么?除了篮球还有什么……还有……还有……”他又抬眼锁定住花道,“还有对手!”他的眼睛又重新燃烧起来,“还有你!”说着话的时候,他已经一把抱住花道,重重吻了下去。
      不要说花道,我也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但那个画面很美。他们拥吻的画面,就好像我最初为花道画的那张颇受好评的封面一样美。黑的、红的、冷厉的、炽烈的唯美画面。
      “放开我!”花道很显然并不愿意被他拥抱,一拳把他打的飞出去好远。
      我仍为刚才看到的画面缩震惊,一动不动的。花道看着我,脸色很难看。
      他不停用袖子揩拭着嘴唇,黑着脸道:“你这个疯子!我不是女人!”
      “我若是疯子,也要拉着你一起疯。”流川又扑过来,两只手固定住花道的手腕,把他摁到墙上,嘴唇又靠过去。
      花道艰难的别过脸,叫道:“我不是女人!放开我!”眼看又要被流川吻住,他吼道,“你这个变态!我不是同性恋!!”
      流川停住了动作,眉头深锁,嘴唇紧咬着微微发抖。那是花道一拳重击在他腹部,他强忍着疼痛的表情。
      他们两个都重重喘息着。花道回头看我:“小要,叫**,把这个疯子轰出去。”我愣在当场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从刚才到现在发生的事,我的脑子还来不及能够处理全部内容。
      “我疯?我变态?”流川擦了擦唇角溢出的血,“那跟我上过床的你就不疯,不变态了?”
      我的脑子又一次当机。
      “那……那是……第一次是你趁着我醉酒……”花道慌忙解释着,尽管我现在其实听不进去其他内容。
      “那第二次呢?”流川一手捂着似乎仍在发疼的腹部,嘴角扯出一个极阴险的笑容,“怎么?第二次呢?”
      花道黑着一张脸不说话了,紧紧咬着下唇,一张脸通红,但是表情却并不是羞涩。
      “够了。我不是同性恋。”他从地上捡起刚才的小小礼品盒,“还给你。我不想再见你。”他把它塞到流川手里,“你若不肯走,那我走好了。”他平静的说,上楼了一会,又拿了一个小型旅行包下来,头也不回的挑起拉面店的门帘,开门出去。他轻轻关门的时候,带起一阵冬季刺骨的寒风。
      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现在的情况。花道走了,而眼前这个男人就仿佛是死了一般。他手里捏着刚刚花道塞给他的礼品盒,一动不动的看着花道刚刚离开的门口。
      “第一次,他收到结婚喜帖,醉的昏死过去,被我抱着的时候,居然喊着那个女人的名字……”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正在说给我听,但我想现在他能说出来,总比他一直憋在心里好,不管对象是谁。“我以为不会比那时候更糟糕,谁知道他马上回日本结婚,一待就是四个月。”他的墨色眼瞳没有一丝光彩,用呢喃的语调轻轻说着,“第二次,获奖以后那天晚上他主动让我抱他。被我抱着的时候,他喊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我以为那个就是极限了,谁知道他又马上回日本,一待就是六年……”他突然用奇怪的声音问我,“这一次,还有比这次更糟糕的吗?”
      他摇摇晃晃走过来,把礼品盒塞到我手里,又笨拙的摘下左手无名指的戒指递给我。我不知所措:“怎……怎么给我?”
      “扔了吧,我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
      我很自然的,把他那句话理解成他对篮球、对花道的固执。那是一种付出以后,就绝不会后悔的感情吧,我想。
      


      33楼2011-08-07 1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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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记忆(1)
        第十三章
        他觉得有些痒,像是有什么正在搔弄着他的脖子。
        应该是小晴吧,他想。这只笨猫,一定是因为肚子饿又来骚扰本天才的休息。
        嗯,是该起身了,上午好像还有课,再耽误的话他的出勤率该不够了。但是眼皮实在是睁不开,早上那300个射球练习把他累垮了。他轻轻的哼了一声,转个身尝试继续入睡。
        又有些痒,这次是背部。笨猫,再让本天才睡5分钟,就5分钟!再骚扰就把你扔出去!他恶毒的在心里骂着那只捡来的笨猫,然后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那像是衣物被剥落的声音。
        他忽然觉得胸口一凉,猛的睁开眼,最先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再来就是一颗巨大的头颅。刚硬粗短的发抵着他的下巴,那人正压在他胸前啃噬着他。他身子一震,觉得胃里面一阵翻江倒海,让他几乎要呕吐出来,本能的抬腿,膝盖重击在那人的腹部。那人闷哼着倒飞了出去。
        “该死的!你这个变态!”他用日文指着那人破口大骂。他已经看清那个骚扰他睡眠的罪魁祸首,不是艾咪,他比艾咪巨型太多了。是个年轻的高大黑人,赤裸着上身,粗壮的四肢,肌肉发达,右边耳朵穿了7个耳环。他捂着腹部跪在远处,很显然刚才那一下让他吃了不少苦。
        “樱木,你……”那黑人刚准备开口,又被他一拳轰倒,厚实的嘴唇肿得更高。
        “你这只种猪!真当我是好欺负的?”这次他改用的是英文,他终于彻底清醒了,这里不是日本,没有艾咪,也不需要上课,所以他有足够的时间来教训这个给他带来悲痛记忆的恶心的同性恋。
        啊,该死, 鸡皮疙瘩到现在都没有消下去。他想起刚才的一幕,头皮一阵发麻。
        亨特挨了这两下就已经站不起来了,他哆哆嗦嗦的解释:“先……先停手,樱木,有话好好说……你听我说……”
        他自然不会给这个不怕死的色鬼任何解释的机会。花道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个好心的外国友人,谁知道这家伙当天就在公共浴室骚扰赤身裸体的他。那时候这家伙在他耳旁喘着粗气:“樱木,啊啊,你的身材真棒,皮肤也好滑,肌肉匀称紧实富有弹性,屁股漂亮极了,简直让我忍不住就想插……”他当时就用一记头槌制止了这个不要脸的变态黑人。那以后这家伙也没有再敢越雷池半步,这次居然趁他休息的时候又来骚扰?不把这家伙揍到让他的母亲都不认识的地步,还以为他樱木花道是可以随便欺负的。这么想着,他捧起亨特的头,又用一记狠猛的头槌砸了下去。
        这个举动刚好被推门进来的渡边看到,开口想制止时已经晚了:“住手!啊!樱木君你又闯祸了!”
        “什么叫又?我这是正当防卫啊!这只种猪刚才想强暴我啊!”他丢开已经晕厥过去的亨特,指着自己被剥落的衣服。
        “谁能强暴你啊?”渡边小声的嘟囔着。
        “喂,四眼仔,我听到了哦。”花道捡起地上的衣物,边往身上套着边问道,“笔记借我抄一下。唔,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
        渡边红着脸低下头,指了指花道的脖子:“那……那个……好多哦。”
        他很快明白渡边指的是什么:“啊!我要杀了这只种猪!竟然弄这么多吻痕!”
        洛杉矶K大学篮球部更衣室外的一群白人学生,在听到一声类似野兽的嚎叫之后开始议论纷纷。
        不远处篮球场上的高个子的黑发美男子,掷出漂亮的一球后,叹了口气,露出一种了然的表情。那声嚎叫,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花道今天照例收到了晴子的问候信。几乎是每半个月就会准时的寄送到。
        来美国的这三个月里,他深切的体会到什么叫乡愁。虽然在洛杉矶的日本人并不在少数,但这里没有老爸,没有洋平,没有他的樱木军团,最重要的是……没有晴子小姐……举目无亲的境地让他不止一次的懊恼。可每当接到这一封封飘着柔软花香的信的鼓励,他就觉得浑身充满了用不完的力量。那些温婉的话语就像是情人贴在他耳畔的轻声呢喃和叮嘱。
        


        34楼2011-08-07 1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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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怎么说冤家路窄?居然在过道上又碰到了!花道迅速绷紧全身,蓄势待发,目光直直的盯在对面的来人身上。
          刚才的对话,他听到了吗?
          流川显然刚刚淋浴过,他换了身干净清爽的白T恤,正低着头慢慢挪过来。
          花道马上习惯性的进入攻击状态:“莫非你在监视我?!”。
          流川这才慢慢的抬头,看这个样子,刚才他低着头应该是在打瞌睡。
          又是他,这就叫孽缘吧?他刚刚迷迷糊糊的即将进入睡眠状态,就被眼前这只红毛猴子彻底吵醒了。(鉴于小流哥连骑着自行车都能睡觉的水平,我想,走路睡觉,他应该也具备这样的超能力- -|||||)
          “刚……刚才的对话你听到了吗?”花道结结巴巴的说,“哼,你想让我给你道谢吗?想得美!我又没有……”
          流川根本没注意到他在说什么,他的目光直愣愣的盯着花道的脖子,然后转头看了看窗外。没错呀,今天是阳光明媚的大好天气,温度也绝对不低.,各种肤色的姑娘们穿着凉快的衣物展现曼妙的曲线,这个傻瓜怎么套了件高领衫,还是毛衣?
          注意到他眼光位置的花道瞬间涨红了脸:“看什么看!”
          流川的视线却越过他,瞟了一眼拐角跟过来的渡边,随即深深看了花道一眼:“笨蛋……”
          “你说谁是笨蛋?!”花道冲过去提起他前胸的衣襟。
          “谁答应谁就是笨蛋。”流川又不紧不慢的答道,趁着二人的距离拉近,在他耳边轻轻嘀咕了一句什么。
          渡边来劝架的时候,其实他已经松手了。流川看了一眼渡边,又继续以刚才的步调和姿势走开了。有些事情虽然他知道,可是轮不到他插手的时候他不会过多的干涉。何况这种事情也并非绝对。谁能从仅仅一个眼神,就给一个人的所作所为下一个绝对的定义呢?以他和红毛猴子的关系,稍微提点一下,已经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
          “我背后刚才还有谁吗?”发了一下呆以后,花道边往后方张望着边问渡边。
          “没有啊。”
          “四眼仔,你听到他刚才说什么了吗?”他愣愣的问道。
          “嗯?没有,他说什么了吗?”
          “哦。”他答非所问的应了一句。听错了?没有听错吧?刚才那只狐狸确实说了句“小心那个男的。”
          哪个男的?
          角落里高壮的身影目送着红发男子的背影消失在过道口,闷哼了一声。
          已是春末夏初,白昼渐渐拉长。
          花道从进入篮球队就发现,美国大学的篮球队活动远比日本高中时的松散的多。因为各个年级的课程安排很不一样,若没有提前通知?会集?,似乎不能做到全员到齐。这也就是为什么尽管加入篮球队,和流川的碰面却少得可怜的原因之一。花道只在刚到学校那天的篮球队练习赛上见过流川的球技。他很轻易的判断出这只死狐狸比两年前更加进步了。只是到底进步到什么地步,连他也无法下定论。那天毕竟是练习赛,很显然流川并没有使出全力。
          进步到即使面对一队5人都是2米以上的壮汉依然能够游刃有余的过人、得分?这是显而易见的吧?若没有做到这一点,如何能以1.90米都不到的身高进入NBA新秀之一?
          那么自己呢?两年前,连安西教练也说自己目前还比不上流川,那么现在呢?花道急切的想知道结果。他这两年一直勤奋的不断练习,一旦停下来就想到早已飞往美国的流川。他想到他在休息的时候,流川可能还在不停的进步,就无论如何也不想停下来。他知道自己急切的想再跟他做1V1的比赛,直到他赢过流川为止,这种强烈的几乎要他命的念头都不会消失。
          在室内体育馆练习的时候,花道就觉得奇怪。怎么自己穿了件高领毛衣,其他人就都当怪物似的看他,现在他脖子上贴的大小的OK绷那么扎眼,却无人问津了?四眼仔给他出的主意毕竟不坏。尽管觉得不可思议,他仍然很庆幸,若真是有人问,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若无其事。
          其实,明眼人根本不需要问,这不是明摆着吗?只是看不出这个看起来单纯可爱的东方男孩,居然也这么狂放。果然人不可貌相吗?
          “樱木,你还不走吗?”
          “我一会冲完凉再回去。”现在公共浴室还有人,若现在去的话他那见不得人的脖子……
          “那你记得关灯锁门。”
          花道点了点头,看到最后一个克里夫从浴室出来,才装模作样磨磨蹭蹭走进去淋浴,自然也不会注意到克里夫离开时特意虚掩着的门。
          


          37楼2011-08-07 1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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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那些记忆(3)
            亨特知道自己接近疯狂,从看到这个年轻的红发的东方青年开始,他就有预感。果不其然!
            尽管现在那个男人的样子有些狼狈,可那一点都不能影响他的耀眼的光。现在他正赤身裸体的站在浴室的蓬头底下,被亨特请来的四个打手围绕着,每个人手里都有一根球棒。他最开始以为这个红头发的东方小子在看到这个阵势的时候,多少会流露出一点害怕的表情,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完全没有!他仍然继续搓洗着自己完美的身体。银色的水柱倾泻而下,洒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顺着肌肉的起伏蜿蜒而下,就像旋律一样优美。斜睨着自己的一双深琥珀色双眸,透着危险的气息,像极了野生大型猫科动物般,优雅、高傲又难以靠近。亨特一双眼睛最终吸在他的紧致的窄臀上,吞了口唾沫。
            想要!现在就想要!这个黑人觉得面前这个红发小子简直就是在引诱他!
            “喂,黑猩猩,你觉得自己的嘴肿的还不够高吗?”花道搓洗着脖颈,那里现在还留着这个该死的变态下午留下的印记。
            “哼,上!”
            流川知道现在自己并不需要急着赶去篮球队。以他现在在大学篮球联赛获得的分数,已经完全足够成为下个月底NBA选秀上出类拔萃的一员。他除了需要等着各个俱乐部派人来做的例行调查,和适当的训练,并不需要再在篮球队抛头露面了。自从他打算成为职业篮球手开始,他就做好了随时放弃所有学业的准备,那些没修满的学分,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可今天,这个时候,他居然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去一趟篮球队。他很确信自己刚才并没有看错,那个男人危险的眼神确实一直追随着那个笨蛋。他相信以那只红毛猴子自己的力量并非摆不平整件事,可……他却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从两年多前开始就知道这里是L.A.,不是日本,不是神奈川。
            预感——是难以名状的、切实存在的——真实。
            从他试图打开更衣室的门时,那个预感就越发强烈。有钥匙在手,那道锁却纹丝不动。很显然是有人从里面反锁了的。流川运足了气,用猛力撞开了门,径直走进去。他发现连着更衣室的浴室的门是虚掩着的。走的越近,就听得越清楚,那是有人在大口喘气的声音。
            他的心开始越跳越快。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应该马上打开门确认里面的情况,可是,他更知道自己并不愿意这么做。如果……只是如果……事实跟他担心的完全一样,该怎么办?他应该以什么表情面对?这种案例在美国的校园里并不少见,自己最初来的时候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那时的担心和害怕却并不像现在这样,让他几乎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害怕?为什么会觉得害怕?没有理由害怕,可是就是害怕!
            他轻轻推开门,却并没有马上冲进去。喘气声越来越明显。
            “谁?!”很显然里面的人已经发现了有人来了。他听出是那个笨蛋的声音!在脑子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身体已经迅速冲了进去。
            花道在看清来人的时候就有一种欲望,他突然很想地上现在马上裂开一条大缝,好让他钻进去!居然又是流川枫!他现在这种狼狈的样子居然又让这只死狐狸看到了!他慌张的试图抬手捂着自己赤裸着的下身,可是刚想动,就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右手好像不是他自己的一样,已经不听使唤了。果然刚刚挨的那几下球棒不是说笑,手臂可能骨折了。他摇晃着想站起来,失去平衡的身体撑起一半就栽了下去。
            罢了,就这样吧。至少那几个混蛋已经被他揍的爬不起来了。他等待着跟冰冷的地面做再一次的亲密接触,却最终发现落进一个温暖干净的怀抱。
            流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看见这家伙摇摇欲坠的样子时,想都没想就迅速抢步上前把他捞进怀里。当那个身体真实的被自己搂住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安心。看着地上动都不动的几个壮汉,傻瓜都能够轻易判断刚才这里有一场恶斗。那……那么……到底……
            湿漉漉的、温暖的、柔韧、坚实的肉体被他箍进怀里,深琥珀色的眼睛此时蒙上了屈辱的颜色,他忽然有种把他揉进灵魂里的迫切冲动。他甚至听得见自己紊乱的心跳声。
            


            38楼2011-08-07 1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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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放手。”怀里的红发男子倔强的哼了一声。
              明明站都站不稳了,干嘛还要这样逞强?
              花道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这个死狐狸面前表现的懦弱,他现在已经够狼狈了。他甚至不想去追究流川看到这个情形,会不会误会自己已经惨遭强暴,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可是环抱着他的手臂就好像铜浇铁铸一般,怎么都挣脱不开。
              “你……你有没有被……”
              “你才被……”
              两个人的声音都戛然而止。花道红着脸低下头去,他应该没看错,这只面瘫狐狸好像也脸红了?太丢脸了!
              “我的衣服……”
              “哦……”流川这才想起来应该扶他出去,更衣室里应该有他换洗的衣服。他拼命压抑着自己小鹿乱撞似的心跳,只觉得这个笨蛋柔韧有力的身体散发出一种奇异的体香。是沐浴乳?还是洗发水的味道?好像都不是,那仿佛是雄性动物特有的麝香。
              花道试图自己套上内衣裤,可是发现根本做不到,手臂疼的用不上一丝力气。他偷偷瞄了一眼背对着他靠在衣柜上的流川。这个死狐狸一定是故意的!傻瓜都能轻易判断的出他现在不可能自己动手穿衣裤,换做是其他任何人,现在都会过来帮他的吧?这家伙却像个局外人,好像看好戏似的等着他开口求他。他不想依靠流川,任何时候都不愿意依靠流川,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却不得不开口了。
              “你……”半晌,花道才犹豫着开口,一张脸红到耳根,他确实觉得太丢脸了。
              这边流川的身子却猛的震了一下。刚才安静的太久,他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来掩饰自己猛烈的心跳。并不是第一次看到同性的身体,却是第一次因为同性的身体而心跳加速。这是种什么感觉?听到那个笨蛋叫自己的时候,他的心仿佛漏跳了一拍。
              “帮……一下我……”花道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他已经做好了流川数落、嘲笑他的准备。可没想到这只死狐狸却没有为难他,转过身来默默的帮他一件一件往身上套,眼睛一直低垂着,从头到尾连个正眼都没给他。那种眼神就好像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一样。
              花道知道那是只有在极度嫌恶一个人时才会有的冷漠。他忽然觉得委屈,虽然他从刚认识这个面瘫狐狸开始就一直很讨厌他,各个方面都跟他争锋相对。但他以为在经过高中三年的篮球部的各个比赛和练习以后,流川对他多少应该改观。就算谈不上已经是朋友,至少可以说成是对手吧?若是他把自己已经当成对手,那么也就是说,他已经开始承认自己的能力了。不管怎么说,即使流川仍然讨厌他,也不至于在他现在这般落魄的时候露出这种憎恶的表情啊。
              憎恶……这个词有着明显瞧不起对方的意思。这只死狐狸居然瞧不起自己?就像是自己瞧不起那个黑猩猩一样吗?
              他居然敢瞧不起我?!
              流川沉默的为花道穿着衣服,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让已然狂乱的眼神继续在他身上放肆。他在低头为花道穿底裤的时候,就已经感觉自己一张脸红到耳根。即使在这样窘迫的境地,还能故作镇定的完成一系列动作,连他自己都佩服自己。其实整个过程中,如果花道不是一直盯着他的眼神,稍微注意到其他地方,就能够轻易判断出他的手已经在微微发抖。他不敢抬头,他知道这个笨蛋灼热的目光正定格在自己的脸上。只要稍微抬头,他们的目光就会对视,以一种令人窒息的尴尬方式对视,他不敢担保自己在那样的对视下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直到最后为他套上外套,他才打算暗暗的吐一口气,却感觉自己的后脑勺被花道可以活动的左手捧住,用力扳了过去。
              他……他疯了吗?流川墨黑色的双眸躲躲闪闪。
              砰!
              “唔……”这个笨蛋居然给自己来了个重重的头槌!他捂着头倒退两步的时候,也迅速的恢复了自己平常的样子,“白痴,你干什么?”
              “你少看不起我!”花道的眼里似乎能喷出火来。
              “什么?”这个笨蛋在说什么?
              “我没被那群混蛋……!”他的眼睛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我不是同性恋!你少瞧不起我!”
              同性恋?这个笨蛋在说什么?流川只觉得一股冷气从他的头顶一直灌到脚下,又觉得仿佛被电击了一样。这个傻瓜是什么意思?
              花道看着他错愕的表情,越发觉得委屈,一滴清泪在眼眶里调皮的打着转,终于夺眶而出,种种的击打在另外一个人的心上。他清楚的听到花道绝望的喊叫声:“又不是我愿意的!我才不是同性恋!”
              同性恋?是在指我吗?他木讷的想着,只觉得四肢慢慢变的冰凉。


              39楼2011-08-07 1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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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那些记忆(4)
                L.A.终年干燥少雨,全年的日照都很充足,是个阳光明媚的城市。
                可现在流川却觉得浑身发冷。怎么了?同性恋?这个笨蛋是在说我吗?他眼看着花道的眼泪夺眶而出,那么决绝坚定的表情。我刚才的反常举动已经被他发现了吗?这样就叫同性恋?我是同性恋?他觉得现在有些站不稳了。
                花道看着他一反常态的并不予以反击,更是笃定刚才的猜测并没有错,这家伙现在的反应分明就是被人戳穿了心思。
                “那不是我愿意的,我不是同性恋,你别看不起我。”他又清晰的重复了一遍。右手臂的疼痛越来越明显,他知道现在不应该再在这个地方拖延时间。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流川,看来不能指望这个家伙了。
                到头来,什么都得靠自己。这里不是日本,不是日本,他不断告诉自己,却仍然开始想念洋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的茶色眼眸和透着晴子温软气息的问候。
                幸好,刚出篮球队的更衣室就遇到了渡边,看到他那么着急的样子,花道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渡边学长,谢谢你。”在给手臂上石膏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道谢,口气出奇的温柔。
                这无疑让渡边吃了一惊:“诶?你……你没事吧?怎么这么……”
                他马上回复成平常的样子:“四眼仔,我也是会道谢的啊。”
                “呃……嗯……”
                “怎么?”
                “觉得不可思议……”
                “你什么意思啊?”
                “有种……”渡边推了下眼镜,缓缓的说,“就好像从不亲近人的猫,突然对你示好的那种感觉……”
                “你说本天才是猫?!”
                “是夸奖,夸奖啦!”
                病房外的流川静静的看着二人嬉笑的样子,他说不出来自己现在是种什么心情,用右手轻轻压着左胸口。
                苦,好苦,就好像吞了颗大黄莲。
                那个笨蛋不肯接受自己的好意,在已经受了那么重的伤的情况下,宁愿一个人也不愿意让他施以援手。宁愿跟一个刚刚认识三个月的家伙这样亲近,也不愿意跟他亲近。
                他在更衣室就发现了我不同寻常的举动?居然让他这么反感吗?他叫我少看不起他?究竟是谁看不起谁?还有,同性恋,我是同性恋吗?
                他想起抱住花道身体时的心跳加速,那是跟女人在一起时完全不同的感觉。他能对一个漂亮女人性奋,但是不会看到她们觉得兴奋。这样的,就叫同性恋?
                他又看了一眼病房里正跟渡边打闹的花道,悄悄的转身离开。
                5月5日的端午节聚会,挂着石膏出场的花道立刻成为了瞩目的焦点。参加聚会的并不只有日本人,还有不少当地人,他们觉得能感受到这种异国情调很浪漫。其实现下的这个聚会基本已经变成了普通的party。
                花道却觉得很郁闷。他看着不能动弹的右手,这下可麻烦了,打工肯定是不能去了,篮球也不要想碰了,晴子的信也别想回了。完全愈合需要三个月,拆掉石膏也要一个月。这一个月他将彻底沦为生活不能自理的人。虽然亨特那帮人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被渡边报警抓去蹲了禁闭,仍让他不解气。
                他很清楚,下个月26号就是NBA盛大的选秀日,角落里静静倚在墙边的流川将会是那个盛典的主角之一。那些过去跟他打招呼的人,是各个俱乐部派来调查他的人吗?
                相比之下,跟自己打招呼的人似乎都是因为他右手挂着的石膏。这也太惨了。
                这三个月,他们之间球技的差距又会变得有多大呢?最开始,他是想找机会跟他1V1的再单挑一次球技,但若流川成为职业篮球手,他有那个美国时间搭理他吗?而且昨天他又在那种情况下目睹到自己最狼狈的一面。现在花道连正眼看他一眼也会觉得不好意思,还谈什么1V1。他越想越觉得郁闷了。
                流川的眼睛一直低垂着,熟悉他的人都认为他在打瞌睡。其实在长长的刘海下,他的狭长的眼睛总是时不时的飘到打着石膏的红发青年身上。
                他看起来很好,精神不错,跟平常一样惹眼。是因为他那头突兀的红发吗?再加上一个滑稽的石膏?那些人围着他嬉笑的气氛,让他觉得格格不入。怎么跟自己打招呼的只有那些俱乐部派来调查他的意向的人呢?他忽然很赞同那个金发碧眼的女朋友对他的评价——你果然是个无趣的人啊。
                


                40楼2011-08-07 1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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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来来,都过来过来。”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其他人都陆续围拢到花道身边。
                  “喂喂,你们想做什么?”花道一脸惊慌失措,他已经感觉到上着石膏的右臂被人固定住了。
                  “都过来过来,每人都在这上面留个纪念吧。竹内,你去拿油性马克笔过来。各种颜色的都要。”
                  “别闹了!”开玩笑,现在已经够惹人注意了,若还在这上面做文章的话,那还得了?
                  “小气,玩玩嘛。就算做是大家跟你打招呼好了。”杰克森是个自来熟,虽然刚认识没多久,不过马上就和花道熟络起来。
                  他一听人说他小气,马上停止了挣扎。
                  这个笨蛋还真是单纯,不管是谁,随便一激就能让他乖乖听话吗?
                  “流川,你不是很早以前就认识花道吗?”渡边礼貌的跟流川打招呼后,也递给他一支笔,他早做好了流川无视他的准备,却没想到他居然会伸手接住。
                  才一天,就直呼名字了吗?
                  任何人都没有想到那个一向冷峻寡言的流川会参加这次的闹剧,花道更是没想到。当一干人等散尽,看着自己被弄的花花绿绿的右手,他都有些哭笑不得。才打算收回手,又有人一把按住。
                  花道抬头,就对上流川低垂着的眼。羽睫轻颤着,瞳眸闪闪烁烁凝住在他右手的石膏上。他想像平常一样开口数落这只臭狐狸,可是到口的话语却哽在喉头让他吞咽困难,一张脸刷的一下变的通红。
                  怎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那边流川也不说话,他以为花道会使出全力抽出手臂,按着他的石膏的左手力道下的很重。两个人都沉默着。他一笔一划细心的写下三个汉字。然后,松手,转身,离开。那个样子,就好像他刚才根本没有来过一样。
                  花道看着被涂画的乱七八糟的石膏上端正的三个汉字出神。
                  签名?这让他想到他在日本的家里陈列着的那个高中时代就跟随着他的篮球。那上面是每一年篮球部所有成员的签名。但是因为死狐狸和他之间恶劣的关系,以及流川提早来美国,那上面没来得及留下他的名字。而此时此刻这三个难得的汉字居然出现在右手的石膏上。何其讽刺?
                  他不明白这个死狐狸到底是想做什么。最开始,他没想到流川会跟过来凑热闹。紧接着,他以为他最多在他的石膏上画个乌龟啊、猴子什么的东西,却没想到他会写上自己的名字。再来,他本打算在流川做完这两个奇怪的举动以后像往常一样跟他对着干,可是他居然会保持沉默。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不对劲了?他清楚的认识到不对劲了,可是却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一旁的渡边在其他人的嬉笑打闹声中尽管拍着手,仍然把这一幕尽收眼底。
                  “唔……四眼仔,做什么?”花道错愕的问着正伸手拦住他喝香槟的人。
                  “等等。”
                  “嗯?”
                  “那杯弄脏了,我给你换一杯吧。”渡边推了下眼镜,微笑的拿起从刚才起就放在花道身旁的高脚杯。
                  镜片反着光,他忽然看不清渡边的眼睛。
                  这个月过的很慢,除了修养,花道并没有别的活动。本来他是单纯的想,手受伤了可以锻炼脚力,可是发现打上石膏的右手越来越痒以后,就被明令禁止激烈运动,必须尽量减少出汗量。幸好有渡边不离身侧的照顾,不然他连洗澡都会变得很麻烦。
                  “四眼仔,你帮了我这么多,我该怎么谢谢你?”拆石膏的当天,花道嬉笑着勾上渡边的肩膀。
                  “请我吃顿好的好了。”
                  “这个没问题,时间地点当然你挑!”
                  “花道。”
                  “嗯?”
                  “没什么……”
                  “婆婆妈妈!”
                  “就……就今天晚上吧。一会去超市买些材料,晚餐就去我家好了。我在外租了房子了。”
                  “不去外面?我请客哦。”
                  “自己做吃的更开心嘛。”
                  “那还不如干脆去宿舍,杰克森他们也能一起。”
                  “你不是只为了感谢我一个人吗?”
                  “我的料理水平……”
                  “我来做好了。你负责出材料费就行了。”
                  “可是……”他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没了下文,那是……?
                  “怎么了?”渡边跟着花道一起看过去。
                  那是一幅极富有诗意的画面。L.A.初夏干燥的微风中,黑发高挑的美男子轻轻揽着白人美少年的腰从校舍后踱过来。阳光下少年的红发闪着自然的光泽,很抢眼。他抬头凑近那人的耳朵,似乎正在说着什么温软的甜言蜜语,然后笑着当先钻进车里。二人之间暧昧的关系完全一目了然。
                  “那不是流川吗?”渡边回头问,却发现花道已然黑了一张脸。
                  说话间流川已经发现了不远处的他们。略微怔忪之后,也不说什么,只轻轻朝这边点了点头,算做打招呼,随后打开车门,扬长而去。
                  “花道?”渡边拉了一下身边人的衣襟。没有反应。
                  “花道?”他加重了力道。
                  “我去买晚餐的材料。”他甩出一句话,沉默的大踏步走开。渡边却轻易的注意到他的话里已经带有浓重的鼻音。
                  


                  41楼2011-08-07 1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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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那些记忆(5)
                    他仿佛听到一些断续的声音。
                    狂风呼啸,那些声音听不真切。似乎是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想开口,却发现发不出任何声音。想迈腿,却发现步步为艰,好像有什么绊住了他的双脚。最后他终于发现,连睁眼可能都做不到。周围是夜一般的黑,伸手不见五指。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闭着眼呢,还是已经睁开眼了。不管是哪种,都只有无止尽的黑暗。
                    这是哪里?他稍微有些清醒了。刚才不是还正和四眼仔一起喝着酒的吗?怎么突然就……
                    他又听到那个声音了,忽远忽近。不是叫樱木,也没有叫花道,可是他知道那是在叫他。那个声音熟悉的让他想哭,一声声敲击着他的鼓膜。
                    是谁?
                    他努力伸出手,想抓住黑暗里可能存在的任何东西,但却一次次抓空。他感觉到受过伤的右手似乎在微微发着抖。预感?它似乎预感到只要再伸手一次,就能够抓住那个未知的东西了,可是花道却把右手攥成拳头。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只觉得很害怕。
                    那个声音越来越大,一下下重击在他的心脏上。怎么这么让人难过呢?这是怎么了?他感觉自己的鼻头微微皱着,正泛着酸,激得他眼眶发热。
                    然后在黑暗的尽头,他看到一点光源,急速向自己靠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离的越近,光芒越盛,刺的他睁不开眼,最后他不得不抬手遮住这道炫目的光亮。
                    再睁开的时候,他看清楚了,那是L.A.明媚阳光中的一个有着艳丽红发的少年,笑的一脸纯净幸福,正凑到旁边黑发男子耳边窃窃私语。
                    那……那不是流川和……我?几年前的我?
                    怎……么可能?他伸出右手用力一抓,猛的睁开眼!
                    最先恢复的是触觉,他感觉到有人不轻不重的拍着自己的脸,手里紧紧抓住那个人的衣襟。
                    然后是听觉。
                    “笨蛋,醒醒,快醒醒!”听的出来那人很担心,焦急的语气。这个声音……
                    最后是视觉。他的眼神终于聚焦到眼前被放大的脸。是流川!
                    他还在做梦吗?这个臭狐狸怎么看起来那么难过,似乎紧张的要掉出眼泪来。这个面瘫狐狸何曾露出过这样的表情?果然还在做梦吗?一定是在做梦的了,现在这个时候流川怎么可能出现在他身边呢?是了,他身边出现了个那样俊美的红发少年不是吗?可是,怎么会是少年?他不是很憎恶同性恋吗?他们二人的关系连他都能一眼看出来,又怎么会……?
                    怎么梦里的流川居然流露出这样悲伤的神色……?假惺惺,一定是假惺惺。他几乎是立刻就想用笃定的口气说道,却发现无力到开不了口。
                    而自己,看到他那样紧皱着的眉头,居然会觉得心疼……真是个奇怪的梦……怪就怪吧,反正只是个梦……
                    “流……川……”他伸手想揉散他紧皱的眉结,但没来得及再做其他的反应,又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再没有知觉。
                    流川沉默的驾着车,急踩油门和刹车,疯狂的转动着方向盘。
                    已经凌晨,街上的车辆很少,他横冲直闯的霸道开车方式仍然掀起了一片谩骂。他知道,明天上午,警局就会派人过来“慰问”他。但他却并没有就此作罢的想法。
                    他的脑子里现在像是正在上映一部蒙太奇手法拍摄的影片。十多年前家门口怒放的樱花,国中时期学校里午后安静的中庭,篮球场上开阔的视野和观众席上闷雷般的呐喊声,十二岁时第一个向他表白的女孩模糊的脸,飞离成天机场时鸟瞰到的玩具一样的东京街景,还有刚才拳头打在那个叫渡边的眼镜男脸上飞溅出的血花……一幅幅画面飞速闪过,最终定格在红发少年坚定年轻的脸上。他记得,那是多年以前,那个笨蛋在他单独留在体育馆练习篮球以后,开门向他宣战的脸。
                    他在自家门前猛踩刹车,急停下来。熄火以后,流川安静的坐了很长一段时间。深呼吸,从驾驶座底下摸出一包没开过封的香烟。笨拙的撕开包装,抽出一根叼在嘴角。又在底座摸了半天,掏出一个老式打火机,那上面雕了一束怒放的樱花。抖着手点燃,才吸第一口就呛得他晕头转向。任谁都能轻易判断他不是个会抽烟的人。他烦躁的把那包香烟扔出车窗外。过了一会,索性打开车门,叼着那根点燃的香烟,在路旁来回踱着方步。烟头燃尽,最终他的目光停在副驾驶座上歪斜着的红发青年身上。他知道,药效还没过,这个笨蛋短时间内不会醒来。随手丢了烟蒂,死力踩灭,他才抱起仍然昏迷着的花道进屋。
                    


                    42楼2011-08-07 1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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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间,花道觉得自己溺在水里,奇怪的是并不会呼吸困难。尽管周围是一片看似冰冷的海洋,但他却并不觉得冷,反倒觉得温暖。这应该是热带海洋特有的感觉吧?暖暖的水温,尽管没有耀眼的太阳和雪白的沙滩。唔……这个感觉,是不是更像胎儿在母亲羊水里荡漾的幸福感呢?他好像不止一次梦到过这种情形吧?或许是因为母亲早逝?
                      这么多年,他终于又梦到了……
                      “妈……妈……”
                      流川帮他清洗身体的手停了下来。这家伙醒了吗?好一会都没有动静,看来是梦呓了。在做着关于母亲的梦吗?
                      “起来!”
                      嗯?谁?这个声音……没来得及细想,花道就感觉到屁股上重重挨了一记。
                      “笨蛋,你要睡到什么时候?”说话间,流川已经一巴掌打在花道紧致结实的窄臀上,后者一个鲤鱼打挺,弹坐起来。
                      “谁?!”超高分贝的音量,尽管嗓音嘶哑。
                      看来这家伙还没睡醒。“起来。这是我的地方。”
                      “咦?”他总算完全清醒了。这是哪里?干净宽敞的卧室,雪白的被单,加州午后的阳光正从连着阳台的落地窗里慵懒的洒下来,衬着奶白色的墙壁,朱红色的地毯,厚实精致的淡棕色实木衣柜,明晃晃的让人睁不开眼。一切就仿佛维纳斯的叹息一样安逸宁静。除了现在正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睡衣站在床前粗暴的驱赶着他的那只臭狐狸。
                      流川看着呆呆的坐在床上的花道,再次重申:“让开,这是我的地方。”
                      “我怎么会在这里?”花道哑着嗓子一脸疑惑的问他,“这是哪里?我不是在四眼仔家吃火锅喝酒的吗?哎?我的衣服呢?”他显然是发现了身上已经换上了其他人的衣物,那是件鹅黄色的棉质睡衣,柔软的衣料摩挲着皮肤,很舒服。
                      “我家,我的床,我的衣服。”流川平静的声音里带着疲惫,他显然已经没精力再去做更多解释,“下来,我要睡了。”
                      花道仍然木讷着,他正在努力回忆整件事的经过。他知道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即使再追问流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见得会认真回答。这家伙从以前就是这样,不会跟他多说废话。他打定主意不说的事,你就是撬烂他的嘴,也别想打听到半句。
                      但是搜遍记忆库,都只有到和四眼仔一起喝酒的记忆,那之后发生的事,完全是一片空白。他只记得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断续的梦。隐约感觉那是个悲伤的、荒唐的梦。现在想来,到底梦到的是什么,也已经全部不记得了。莫非他是醉死过去了?
                      “你听不到我说话吗?”流川带着愠怒的腔调打断了他的思路,这家伙打算赖到什么时候?从昨天夜里到现在都没合过眼,这对嗜睡的他是多么大的酷刑。
                      花道摸着下巴想了一阵,没办法,只好这样了:“凭什么要下去?又不是我自己愿意爬上床的!你不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就赖着不走了!”
                      “随你。”说完,流川干脆直接掀开被子,钻了进来。二话不说,倒头就睡。
                      这边花道反而傻了眼了!这样算什么啊?他抬起一脚就把刚入睡的流川踢下床:“死狐狸,别睡!我怎么会在这里?”
                      流川揉着被踹得生疼的腰,感觉到自己额头上青筋直冒:“你真的想知道?”
                      花道盘坐在被单上,双手交叉抱着胸,一双灵动清澈的琥珀色眸子定定的看着他,正在等待回答。
                      看着那双纯净生动的眼睛,流川没来由的觉得一阵心虚,低低的再问了句:“你确定你想知道?”
                      那人脸上的表情分明变得不耐烦:“该不会你趁本天才醉酒的时候妄图打劫勒索吧?”
                      “你喝醉了。”他冰冷的声音压得很低
                      “嗯,然后呢?”他当然知道自己喝醉了,而且是醉死过去了。多少年没这样了?除了高中毕业和篮球部的学弟们还有洋平狂欢的那一次。不过怎么会一觉醒来却睡在这只死狐狸的床上?
                      “然后……”
                      “说啊。”
                      “你拦着我的路,在街上跳tuoyi舞的事,你真的不记得了?”
                      “=口=|||||||||||!!你说什么?!


                      43楼2011-08-07 1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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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川看着红发青年决然的脸,居然又出现了那种心跳加速的错觉。这次的症状似乎更重,伴随着下身急速的膨胀,让他既兴奋又性奋。他清楚的记得好几年前曾经在一个少年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那少年总是一副少根筋的憨傻样子,只有在提到篮球时才会出现和眼前这个人一样的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到这样两张几乎一样的脸时,身心的反应都变得跟以前大相径庭了的?
                        对峙了一会,花道转身走出房间:“衣服以后还你。”
                        “等等。”
                        “干嘛?”
                        “这里是L.A.,不是日本。”
                        “我当然知道。”还用得着你这只死狐狸提醒我?
                        “凡是多留个心眼。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流川轻轻的说。
                        这并不是挑衅,只是个忠告,花道知道自己不必反驳。他沉默的开门的时候,隐约觉得刚才流川的语气近似温柔,错觉吧?
                        “还有,若不想被丢下,就拼了命的跟上来吧。”还是那个没有起伏的声音,音调却有些异样了。
                        果然是错觉!花道狠狠的带上大门,刚准备迈步,就对上一双湛蓝清澈的眼睛,那里写着惊讶的神色。很显然,他粗暴的动作吓着眼前这个白人少年了。下一秒,少年友好的对他笑了笑,按响了门铃。花道当然记得这个红发少年。
                        十步开外,他清楚的听到了开门以后二人的对话。
                        “怎么现在来了?”
                        “诶?现在不能来吗?”
                        “不,来得正是时候。”
                        他悄悄回头,正对上流川那双墨黑色闪着不知名火焰的狭长眼睛。他忽然觉得一阵心慌,迅速转过脸调头就跑。一路上惹得提着购物袋的主妇和踩着滑板的孩子们惊叫连连。他听到身后有人优雅的对他说****,他可以想象到那些人举起的右手中指,他甚至听到身后不停的响着的汽车喇叭声,直跑得脱力才慢慢停下来,双手撑着膝盖不停喘息。他仍然能感觉到心脏剧烈的跳动,那里正一阵阵的抽痛,他告诉自己,那只是因为剧烈的运动。
                        但是,怎么回事呢?他不是跟自己一样厌恶同性恋的吗?或许是朋友,是朋友吧?
                        花道没有再见到渡边,他本来是想找他问问那天醉酒后自己是否真的像流川形容的那么失态,可是他就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那以后过了很久,他在另一次聚会上听说了关于四眼仔的消息。受了很重的伤,住了很久的院。怀疑是L.A.街头帮派下的手,然后学业尚未修完,就提前回了日本。他觉得很沮丧,这样一个在美国唯一照顾过自己的所谓的学长,居然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离开了。走的时候,连个背影也没有留给他。该概叹的是对方的无情,还是自己的迟钝呢?
                        或许这才是人生。记忆里,那些久远之前相处过的越来越模糊的脸。时间老人拖着长长的胡须,用枯瘦的手指轻轻一划,就这么匆匆翻过好几年。从前的挚友变得生疏,恋人最终一拍两散,夫妻各奔东西。人和人,似乎少了那份血的羁绊,就只能沦为匆匆擦肩的过客,到头来谁都不记得谁,谁都不会再记得谁。
                        对于流川的挑衅,花道从不会去考虑那究竟是有意或者无心。因为不管是哪种,都免不了他们之间最终会产生的对决。既然最终免不了,那就不必去深究。这就是花道的思考方式。他只知道自己又晚了他2年。但,从来他都是比他晚的不是吗?对于他樱木花道来说,晚了就晚了,甚至于半路出家也不会对他产生多大影响,要问理由?还用说吗?对天才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当然,他也必须承认,那之后他确实沮丧了一段时间。手伤未痊愈,唯一要好的四眼仔突然不知所踪,和晴子之间的通信不知不觉变成一个月一次。这些一切的一切,就像L.A.终年四季如春到使人昏昏欲睡的太阳,让他提不起干劲。所以在和久违的洋平通电话的时候,他不停的抱怨着喝不到满意的味噌汤,吃不到餐厅的厚切牛舌片,甚至百货公司的特产展上随时可以买到的烧卖饭盒、杂锦饭盒、栗子、麦饼……
                        “花道。”洋平含笑打断他的抱怨,“你知道吗?我们在你手受伤后曾经试图打过一个赌。”
                        “哦?什么赌?跟以前一样无聊吧?”他吐槽。
                        “我们赌的是这次你受伤会不会对你打篮球造成影响。”他的嗓音低沉,语速很慢,“结果赌局完全进行不下去。”
                        “嗯?”
                        “因为没人愿意下注赌那会给你造成影响啊。”他轻笑着,连空气都似乎被感染了笑意。
                        花道愣愣的拿着话筒,觉得心里喜滋滋的。这种郁郁寡欢,心气郁结的时候,没有比挚友对自己绝对的信任更好的药方。他看着窗外L.A.美丽的夜景,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尽管他知道电话那头的男人看不见:“对!我是天才嘛!”
                        


                        45楼2011-08-07 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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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那些记忆(8)
                          葬礼举行后的三天,湘北篮球队举行了一次新老队友聚会。尽管悲伤,可是似乎每个人都预感到像这样全员聚集的场面很难再有第二次。尤其是对连回一次国都引起轩然大波的那个沉默寡言的高傲男子来说。
                          连这种场合也都是一副死人脸,好像别人欠了他好几百万。花道心想。
                          划拳、喝酒,尽量让自己沉醉,忘记那些不安和伤痛。小三是第一个被灌倒的,看着那个有着一张英挺俊逸外表的学长流着鼻涕眼泪像个孩子似的边在桌子底下摸索,边含含糊糊叫着老师的样子,女孩们又嘤嘤的掉起眼泪来。不得已,木暮学长只好先送他回家。
                          花道在被安田劝下第七杯啤酒的时候才想起应该问问彩子学姐为什么要挑在这个新开的小型酒吧庆祝,而不是去居酒屋,尽管它的名字很特别——1110。
                          “就不怕别人把这当成紧急求救电话110吗?”他问。
                          彩子摊了摊手:“反正老板不是我。”
                          也对。
                          在他仰头喝下角田敬过来的第十杯啤酒的时候,又想起在L.A.最后醉酒的那一天。对了,一直忘了把那件衬衣和仔裤还给他。得找个机会亲手还给那只死狐狸,本天才才不要他的东西。转头在挤满人的包厢里找那人的时候,才发现他似乎已经悄悄退场了。这,大约就是名人的做派了吧?
                          惩罚游戏开始时,花道就猜到自己一定是输家。他这时才恍然大悟,难怪刚才大家都来劝酒了。赤木队长已经送未婚妻先走了,场内的后辈们自然就更放肆了。连和潮崎的斗酒都输了,花道顶着一张被画得乱七八糟的脸,听着高宫大楠高叫着“太适合你了!”“多有艺术美感的脸啊!”,憋了一肚子火。他不得不承认,头槌有的时候确实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在输给小宫以后,他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压着脾气认命的把脸凑过去。
                          “不画了,都没地方下手了啊。”小宫的脸色也已经酡红,“惩罚不能只是画花对方的脸这一项吧?花道,若再输,你就得为赢的人做一件事,不能拒绝!”
                          小宫的这项提议刚一出口,就一致通过决议了。花道还想做最后挣扎,在听到那句“原来你也怕啊”以后,一拍胸脯满口答应下来,尽管这种果断一点都改变不了他失败的命运。
                          他伸手抹了抹唇边溢出的啤酒,一张抽象的花脸上仍然能看出酒后不自然的红晕,喘着粗气问:“说,要做什么?”
                          宫城贼笑着,大声说着:“现在,马上,去亲一口赤木晴子小姐。”话音刚落,周围的人又一片哗然,一个个趁着酒劲都跟着起哄。连跟着他一起来凑热闹的洋平都在嬉皮笑脸:“花道,去啊!去啊!上啊!”很显然,只要是他身边的人,连瞎子都看得出他对晴子的那点心思。
                          端了杯柳橙汁坐在角落的晴子,秀美的脸瞬间羞的通红,手足无措的样子。
                          花道只觉得一股热流猛冲到头顶,他忽然很庆幸刚才的惩罚,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一张脸羞的能滴出血来。可是,这种情况下,是趁乱过去亲一把呢?还是……
                          他越是犹豫不决,旁边的起哄声就越大,最后居然众口一词,就好像船夫拉号子似的嚷开了:“亲!亲!亲!”
                          他缓缓站起身,紧捏着拳头,在大家的喊叫声中艰难的挪到晴子身边。她一双水一样温柔的眼睛就像受惊的小鹿那样可爱,灯光映衬着她的脸,陶瓷娃娃一样完美的肌肤,两朵红云娇羞的在他面前绽放,就像只为他存在的一样,美丽的让人心颤。
                          他暗自深吸了口气,一捏拳头,闭着眼低下头……
                          “啪。”忽然周围一片黑暗。
                          “咦?怎么了?”“好像是停电。”“停电了?”“停电了。”“怎么搞的?”在众人的疑惑声中,20秒不到,灯光又重新亮起来。
                          花道忽然觉得松了口气。但等他发现身旁紧张的发抖的晴子时,又开始呼吸困难。
                          “诶?还没亲?”“亲没亲啊?”“怎么回事啊?”……
                          “若不敢亲晴子小姐,流川枫也行。”一个声音响起,接着无数个声音附和,满是玩味的口气。
                          


                          48楼2011-08-07 1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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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狐狸?他不是离开了吗?
                            在包厢里重新亮起的灯光中,花道才在门口的角落里找到了话题人物。他倚着墙站着,双手自然的插在口袋里,冷冷的看着这边。距离并不远,肯定不是4500公里,花道仍然看不清他的脸。
                            “亲!亲!亲!”“随你选一个!”“晴子小姐!晴子小姐!”“流川也行啊!”“哈哈!”“看你的了!”“花道!上啊!”……此起彼伏的声音,满是醉酒后含糊不清的声音。
                            他知道,那些人是想撮合他和晴子,所以才会哄抬一个他绝对不可能碰的流川枫。
                            身旁的晴子紧张的四下陪着笑,说的究竟是什么,花道已经听不见了。他看着那人慢慢的别过脸,盯着窗外闪烁着的霓虹灯——光彩夺目的四个数字——1110。只觉得一阵头脑发热,在晴子不知所措的视线中,他冲过去捧起那人的脸。
                            就是这双眼睛!墨黑色晶亮的瞳孔,冷淡固执又傲慢的眼神。他在昏暗的角落里凑到那人耳边:“衣服一会还你。”然后听到后面众人倒抽气的声音,显然每个人都误会了他的举动。
                            他知道戏做完了,然后只要大笑着收场就行。可是那人却伸出左手禁锢住他的脖颈,把他的头猛力拉过来凑近自己。速度太快,他来不及做出反应。四片嘴唇密合在一起,众望所归似的,尽管短促仍然濡湿的吻。
                            嗯?隐隐感觉唇齿间有薄荷的清甜香气。
                            光线太暗,时间太短,气氛太热烈,眼神太暧昧。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冲到了头顶,是酒精的作用吗?他觉得头晕晕的,听不见也看不清,周围的景象就像泡在升腾起的肥皂泡里似的,五光十色,衬着窗外的霓虹灯,又显得那样光怪陆离……然后他在七彩的霞光中看见那人笑的眯缝起来的眉眼,温柔平静的对他说:“安西教练度过危险期了。”(写的时候自己都掉鸡皮疙瘩哩……)
                            Shit!他狠骂出一句。他知道自己又在做梦了……
                            宿醉的早晨,花道揉着突突突跳着的太阳穴爬起身,看着熟悉的房间发呆。
                            从什么时候开始是梦境的?当然,没有人告诉他答案。可以肯定的只有一件事,他随身带着的压在行李箱底的黑色衬衫和仔裤,仍旧没有物归原主。
                            回美国前,花道跟晴子进行了一次完美的约会。地点是东京迪斯尼乐园。玩得很开心,笑得很大声。他看着少女笑得眉眼弯弯,想到那晚不知是在梦里还是现实见到的让他心颤的美丽,感到无比满足。
                            “晴子小姐……那那天晚上……实在是……”他一直想找机会跟她道歉,尽管他并不能很肯定那天仓皇无措的她究竟是不是自己荒唐的梦里的一部分。
                            “诶?没关系,你那天只是喝醉了。”她笑着摆摆手,“樱木君,后天就回美国了吧?”少女抬头望着余晖满布的天空,温柔的开口。
                            “嗯。”
                            “到了美国也要加油哦!!”她郑重其事的样子很可爱。
                            “这是当然的!即使是天才也不会松懈的啦!晴子小姐也要加油哦!”他知道她再过一阵子就要去实习了。
                            “做个小测试吧?”
                            “哦?什么测试?”
                            “一个小的心理测试。挺好玩的。但是,”她停下来,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这个心理测试一定要说实话哦。”
                            “哈哈哈,这是自然的!在晴子小姐面前我怎么可能说谎?”他挠着头笑的一脸无害。
                            “这样,你把你现在脑子里最先想到的四个人的名字告诉我。我再告诉你结果。”她又补充一句,“要按顺序,不能撒谎。不然就不准了。”
                            看着少女期待的眼神,花道又觉得一阵脸颊发烫,支支吾吾:“唔……嗯……第一个当然是死狐狸,本天才发誓,他得意不了多久了!”他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女,她的眼睛里写着他看不懂的神色。他只好嗫嚅着接着说:“第二个是晴子小姐……第三个是我老爸,第四个就是洋平了。”
                            他结结巴巴说完,却不见少女有任何动静:“晴子小姐?”
                            “啊。”她回过神来,呵呵笑着,“我在想这个心理测试的结果呢。”
                            “你……你告诉我答案吧。”他仍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那个测试的结果是说,第三个想起的那个人是你最关心的人,第四个是最了解你的人。”
                            “还蛮准的呢。那第一个和第二个呢?”花道有些紧张,他几乎可以猜到答案。第一个应该就是这辈子最大的劲敌,第二个……要现在就说吗?可是自己完全没有做好准备!这可如何是好?他紧张的一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了。
                            “第一个和第二个吗……”她的眼神飘到不知名的远方,再回头看他时,已经装满了笑意,“第一个和第二个我突然不记得了。等我想起来,再写信告诉你吧。”
                            他马上点头如捣蒜。
                            没有原因,但是他知道,对现在的他来说,这个答案再好不过。


                            49楼2011-08-07 1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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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那些记忆(9)
                              直到回到洛杉矶,那套衬衫和仔裤,仍然安静的压在箱底,就像那个已经被遗忘的荒唐的梦一样被尘封起来,没有人再去问津。
                              以后的日子,就简单很多了。
                              花道已经有了再明确不过的目标,现在在他面前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篮球。那些曾经存在过的莫名的情愫,就像在日本醉酒那晚梦里的肥皂泡,尽管曾经光鲜,升腾以后,也自然而然的消失不见。他会在梦里不停的看到那人温柔闪烁着的眉眼,呢喃着同一句安慰的话语。可是醒来之后,梦到的是什么,也不会再想起。只依稀会记得,这个梦以前做过吧?应该做过吧?那种熟悉的让人心碎的感觉,像是曾经少年风发的记忆里模糊的片段,尽管想不起来,仍然会让他心悸。
                              几乎所有人,连一向看不顺眼樱木花道的几个白人队友,也轻易的发现,自从这个红发的嚣张小子回了一趟国,就好像被什么附身了一样。他打球时散发出来的魄力,与以前相比更带了几分戾气。那是种不成功便成仁的气势。就像他曾经承诺过的那样,他用自己的行动证明自己的实力。篮球场上,队友们故意的刁难难不倒他。不传球?他就自己抢篮板、自己抢断,自己射篮。篮球场下,谁敢挑衅,直接头槌解决问题。会比中指会说****的绝对不可能只有美国人。他很清楚那些人的歧视无非是因为他的肤色。只要他足够强,强悍到让那些高傲的美国小子认识到没有他樱木花道就不行,一切问题就自然迎刃而解了。
                              几个月时间,天堂鸟开了又败,L.A.热烈的阳光依旧,那只从他来L.A.就收养的流浪猫艾咪在他回日本前就已经走失,至今仍没有回来。在L.A.渐渐变得多雨的季节,樱木花道从候补球员变成主力球员。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和队友们打成一片。连主教练都不得不承认这个做什么都毫无章法不按牌理出牌的红发小子过人的天赋和毅力。他的防守能力甚至堪比他卓越的得分能力,还有完美的抢篮板的技术。这样的选手不管在哪个队伍里都注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尽管如此,花道却并不满足。他知道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充实,对一个21岁不到的大学生来说,念书、打工、练习篮球,每天都安排的满满的。可他仍然不满足。生命好像缺了一个角,只在他用各种方法搜集那人前进着的片段时,才觉得完整。那个时候,他已经把晴子承诺写信告诉他心理小测试答案的事丢到爪哇国去了。
                              他和流川很长时间没有再见面,他以为那是因为两个人都很忙。直到看到那时以大学篮球联赛总成绩第三加盟纽约尼克斯队的流川,居然几乎沦为板凳球员。
                              这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每年前三的新秀都是众人争抢的香饽饽。板凳球员?还是自己视为一生劲敌的流川枫?挫败感和愤怒同时涌上心头,他忽然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直到纽约尼克斯队来洛杉矶打客场的那场比赛,他才隐约感觉到,为了生存的竞争,已经不再是学生时代那样单纯。
                              并不是季后赛,到场的观众大约8成,90%是洛杉矶湖人队的球迷,毕竟对湖人队来说是主场。
                              流川整场比赛只出场了7分钟。尽管如此,观众席一角的花道,仍以他打架多年的经验轻易判断出尼克斯队的那几个队员瞄准的是死狐狸的脸。
                              应该没可能的不是吗?那么多观众,那么多的摄影机,那么重要的比赛,可是谁又准确判断出队友的攻击究竟是因为失误还是故意伤害?
                              毫无疑问的,湖人队获得胜利。
                              在球迷们激动的呐喊声中,花道飞身跳下观众席,甩开3个拉扯着他的保安,冲进尼克斯队的休息区,一拳轰倒那个让流川脸上再次挂彩的黑人队员。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愤怒。从前的自己,明明经常是造成流川时不时受伤的元凶,每次看到他打着补丁的样子,都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但这一次,他觉得那几个家伙挑衅的是他自己。以当时的状况来看,他来不及细想自己那样愤怒的原因。他只坚信,一个稍微有道德修养的职业篮球手是不应该在球场上对同一个队的队友干出那样卑鄙无耻的事。
                              


                              50楼2011-08-07 1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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