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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文】年少轻狂[69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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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目]这里茶几MJ[醒目]我搬过来了看我多诚信【打死他!
嘛,有错字没跑了
END前插楼的,用我一生换你十年便秘。



1楼2011-08-01 17:36回复
    Part1
    跟那群疯子在KTV包房吼了通宵,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
    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酒味和香烟呛人的味道,灯光变幻着颜色照得房间内五彩缤纷花样十足。一看就是地摊货的毯子被酒水饮料浸湿渲染上深红,不知是谁一屁股摔在上面哀嚎一声,想拍干净裤子却又给蹭上了吃完快餐未来得及洗净的油渍。
    有人开玩笑似的高呼一声毕业了大家来唱校歌吧最后一次,于是便关了震得人耳朵生疼的音响不带伴奏吼起来,谁走调了谁错词了谁首先开始嘲笑瞧瞧我们都把这歌唱六年了初一初二初三高一高二高三还会错,引起阵阵哄堂大笑笑着笑着就抱在一起哭了。六年啊六年,出了这校门还有谁来陪你疯疯癫癫哼老土的校歌。
    ——你看啊我们都醉了,才刚成年就喝太多了不是么。
    又闹了挺久山本武抻抻懒腰又望其余几人的黑眼圈打哈哈:“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按之前的计划执行吧?昨晚打牌输了的是谁……哦对了,是阿骸吧。那等你付完钱我们就该……嗯,该干什么来着?”“该散伙。”六道骸接话随后又灌了杯酒下去,本想跳过散伙这俩字的山本武讪笑,挠挠乱蓬蓬的脑袋干笑几声试图岔开话题:“那也该阿骸你先付了钱再散伙不是?现在散伙老板娘可是会生气的。”
    平时再怎样欠揍也得懂得见好就收,想想把气氛弄沉闷了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便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话硬生生堵在喉咙里没说出来。“呵,还真是现实的想法。”随口调侃一句打开钱包却发现里面只剩几个钢镚,本想扯身边的云雀恭弥替自己先付了过段时间再还,于是理所当然满脸酒气抓了个空,看一旁斯佩多先是撇撇嘴笑得恶劣。自嘲地想想云雀那小子怎么可能和他们这几个神经病胡闹,不用说也早走了吧你钱带少了还在期待些什么,十秒内找不到解决方案就等着被嘲笑到下辈子去吧——酒醒后他才意识到如果来了又怎样,让云雀帮自己付钱还不如让斯佩多抱着电线杆乱蹭喊等俺的病治好了就带你私奔来的实际。不过话说回来所谓过段时间是多久呢?
    ——鬼知道。
    ——不过如果不用还债那还真是幸运呢。
    “冬菇你身上有多少钱?”
    “如果想要找我借钱就一边蹭冰箱一边说‘等俺种的菠萝有收成了就嫁给你’然后把录像交给我。”
    “哦呀?那下次你是否该一边抱着电风扇一边说‘等俺儿子能打酱油了就娶你’然后把录像交给我再让我还钱?”
    最后?最后记得是看够了好戏的白兰打电话叫来了一个朋友,那朋友贵族公子的气场大得让顶多能控制几片地区小混混的六道骸和斯佩多风中凌乱,廉价酒瓶乒乒乓乓地倒了一桌碎了一地,引得坐不远处的狱寺隼人差点丢来支还烧得火红的烟头点燃某颗蓝色的凤梨脑袋。
    KTV老板娘揉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踹开门,动作干脆利落得像被敌军欠了五百万的人上战场。绿色长发的青年向白兰欠身,而后转身掏兜塞钞票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老板娘手持钞票张张嘴想说什么对方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只好闭嘴出门。
    待绿发青年走后六道骸托腮沉思后咋咋舌当年怎么不学学白兰多交几个这样阔气的狐朋狗友,你他娘的遇上个菌类生物借点钱都还要提些鬼条件,这样的哥们儿要来除了陪你搅搅基作作弊坑坑爹打打架还顶个屁用,也不想想自己在校的生活就是搅基作弊坑爹打架一样不多一样不少。


    2楼2011-08-01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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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有些事啊,即使不说出来也心知肚明。
      走出破旧的KTV大门不久便只剩下斯佩多和六道骸两人了。
      盛夏的早晨也笼着股死气沉沉的闷热,即使拥挤的城市还未褪去夜晚无尽的喧嚣。
      蝉鸣闹得人心慌。上班上学时间宿舍前五十米的三岔路口绝对又是堵得水泄不通,楼下小卖部的阿伯会坐在躺椅上左手蒲扇右手冰棍听二楼的情侣吵架,初三的弗兰会戴着绿色遮阳帽蹲在池塘边逗青蛙。运气好可以听到音乐部的M.M略带诡异的笛声,或是听到狱寺隼人的母亲也就是音乐老师在弹钢琴。食堂的饭菜可以媲美生化武器,却因为厨师长得漂亮整天人满为患,学弟蓝波的妹妹一平会每天送来喷香的饺子,带上糖果去找蓝波的话可以从他那拿走几个。
      ——这些像定律一样的事情,各奔东西后就看不到,听不到,闻不到了呢。
      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几个小学生你追我赶一路蹦跳跑向学校,稚嫩而且还留着些许婴儿肥的脸上挂着大概是被推倒在水坑里嚎啕大哭后没擦掉的鼻涕。
      ——那些孩子的时间还很多不是么。
      ——呵,但是我们呢。
      斯佩多对着几个孩子远去的背影笑笑,转身顺手拽住了准备走的六道骸:“嗯哼哼,想当年我们也是这样过来的,看在同窗数载的份上陪我走一趟如何?”“哦呀,抱歉我还真不记得以前跟你有怎样欢乐的回忆呢kufufu”六道骸提起行李箱,又在斯佩多脚上狠狠放下,“如果是陪你上贼船的话,恕我暂不奉陪。”
      没听到令自己满意的回答斯佩多无奈耸肩,意料之中也在情理之中。挥挥手甩下一句我拿点你想要的东西下来便独自走上了宿舍。六道骸靠在墙边哈欠连连,等了一个小时左右终于见着了斯佩多拖着大包小包从宿舍楼梯上走下的身影。
      “东西呢?”
      “如果不那么说你是不会等我去拿行李的,对吧?”
      “哦呀猜中了,一小时零八分四十二秒,如果害我赶不上去西西里的飞机你就用冬菇切腹如何?”
      “嗯哼?多谢你给了我一丝生存的希望。以及不要炫耀你能回意/大/利而我不能。”
      


      3楼2011-08-01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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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道骸看了眼手表,时针稳稳当当停在九点,离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多小时。机场里的人比起大街上有过之而无不及。
        室内开着冷气,与外面的温差大概有十几摄氏度。匆匆瞥了眼机场内的人,有出差的上班族,旅游的老人和小孩,度蜜月的新婚夫妇,以及毕业的学生们。六道骸嚼着口香糖吹着口哨,将行李箱靠在凳子边拿起手机准备开始打游戏。
        亮起的屏幕上显出“电量不足”四个字,他皱眉将手机塞进兜里。
        擦,该先给手机充电再来的。
        斯佩多坐一旁看小黄书看得正欢——那是损友们送他的成年礼,不过他没成年就开始看这些玩意儿也是众所周知——他就看这东西看得春光满面。六道骸百无聊赖只得对斯佩多干瞪眼,实在坐不住了干脆翻开了斯佩多随身带的书包,差点笑岔气。里面除了套子就是小黄书,除了套子和小黄书就是大黄书。
        “呵,你平时生理需求就靠这些解决?”六道骸两只手指夹起一包套子,身边几位路过的软妹一见便捂着脸依依呀呀叫喊着跑开了。斯佩多也不管旁人惊诧的目光晃晃手中的黄书笑得满脸痞样:“嗯哼,如果你想要帮我解决生理需求我当然不会介意。”“我想学校里那些暗恋你几年的姑娘们会很愿意为你效劳,”六道骸呸了一口向斯佩多竖起中指,“要是你想**的话,我们可亲可敬的物理老师也会满足你——据我所知他窥视你好久了。”
        “能知道这些看来你也窥视我好久了?”
        “哦呀,你知道我现在只想对你说‘玩蛋去’这三个字么?”
        还剩半个小时,坐在椅子上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广播的声音似乎是在催促下一班机的乘客快去候机室。六道骸拉着行李箱终是决定随波逐流,谁都知道人在机场却还错过班机是种多么苦逼的事。
        斯佩多拉住六道骸就像刚走出KTV包房时那样,六道骸转身踩掉斯佩多鞋带扯扯嘴角,望了眼对面表情纠结的人他想了点什么把手中的小黄书塞回去。斯佩多被六道骸不知所以的行为搞得一愣,赶在他踩掉自己另一根鞋带前思索片刻不慎把嘴里的口香糖吞进肚里:“原来你还知道把东西还我。”想想还有什么没说,习惯性怪笑几声把后面的话接上,“如果你不想像高考后对答案错一题掐左手一次最后发现左手几乎废掉了那么苦逼的话就去候机室吧?如果想我了你可以邮递意/大/利产的冬菇给我。”
        “我该说谢谢提醒还是怎样?不过我也许会让你很失望呢kufufu”
        ——不对,想说的不是这个。
        ——如果不是这个,那想说的到底是什么呢。
        ——谁知道。
        飞机起飞后六道骸坐在座椅上一张一张翻看以前作弊的小抄和挂科的试卷。
        要去的地方有所谓的家,与现在一样有学校,有同学,以后呢以后还会有公司,工作上的同事,再以后也许还会有另一个家,有个孩子重复自己的生活。
        ——但终究是不同了。
        ——呵,如果不想沿着这样的路走该怎么办呢。
        


        4楼2011-08-01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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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意大利过了三四天六道骸觉得自己应该去认识一下自己的邻居了,就是那个一直帮自己打扫屋子的孩子。
          休息日花店的门上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子,六道骸推开门时挂在门口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如同女孩站在海边夹杂眼泪的歌唱。屋子里冷气大约在26℃左右,半透明的浅绿色窗帘挂在关上的落地窗前轻轻减淡了直射进花店热烈的阳光,若干盆薰衣草摆放在楼梯口左右,各式各样的植物放置在店里,收银台上搁着没有鱼的金鱼缸,鱼缸将一束淡金色的光线反射在他的眼睛上亮得刺眼。
          转悠了一段时间他思索是否该打道回府,又听闻门口再一次传来叮叮当当的风铃声。进来的女孩见花店里来了客人眨眨眼又退出店门,瞧见门口的的确确挂着暂停营业的木牌松了口气,释然地重新回到店内放下手中的塑料袋。一只瘸腿的黑猫从六道骸脚边窜过跳进女孩怀里,女孩宠溺地摸摸黑猫脑袋又给它顺了顺毛,黑猫无比惬意地喵了一声又往她身上蹭。
          女孩抬眼对被晾在一边的六道骸歉意地笑笑,抱着黑猫转身走进厨房倒了盆牛奶,黑猫窜走后女孩舒了口气面向六道骸。六道骸开始仔细打量对面的女孩,女孩穿着白色连衣裙,紫色长发散在身后,右眼戴着白色医用眼罩,眼睛也与发色同样是深紫,而皮肤透着一种病态的苍白。
          “哦呀,虽然这样说有些失礼,但你似乎很喜欢那只瘸腿的猫?”恶作剧般特意加重了瘸腿这个单词,女孩嘴角流露出些许苦涩的笑意点点头又摇摇头,纤细的手指指向右眼的医用眼罩什么也没说。意识到触及了某种意义上的雷点六道骸一愣,却没有后悔的打算继续开始另一个话题:“呵,看来不是什么太好的记忆。我是……”“刚回来的骸先生吧?”女孩拉开两把白色的椅子,示意他坐下,“我是库洛姆,库洛姆•髑髅。”
          喝完牛奶的黑猫重新跳回库洛姆的怀中,库洛姆恍然大悟好像想起了些什么,于是补上了另一句话:“啊对了……这孩子叫凪。”
          六道骸在离开花店后才想起自己曾经见过库洛姆。她不是个合群的孩子,一个人搭积木,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养花,一个人把黑猫偷偷藏起来。
          这些在十年以前,抑或更久的事。
          ——kuha……有句话是怎样说的呢?
          ——我们曾经熟识。
          


          6楼2011-08-01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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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之后六道骸又去了花店很多次,不过最后一次是收拾库洛姆的遗物。
            晴空万里的好天气阳光总是强烈到令人作呕,夜晚也只会让城市里虚假的浮华变本加厉。大街上人来人往,霓虹灯变换着不同的花样,熄灭后又被点亮为另一种色彩,好似有的人在前一秒笑着在这一秒永眠,下一秒就有新的人来代替,除非这个位置不复存在,灯光便会熄灭又以新的方式亮起。
            在医院的顶楼往下看总会让人想要跳下去摔个粉身碎骨,与这个世界融为一体最好再砸到谁拉个垫背的,连血液与脑浆都混杂着渗入地面,聆听自己骨骼断裂内脏破损的声音拥抱最单纯的解脱与快[和谐]感。
            六道骸故意靠在看起来比较脆弱已锈迹斑斑的一段围栏上,但围栏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损坏连带自己一同掉下楼去,仅仅只是有些锈铁块掉落发出喀拉的声响。一个护士刚打开天台的门就惊呼一声这位先生那段栏杆已经锈了这样很危险,心里暗笑很危险啊为什么我没掉下去便无奈站直身子离开了围栏。
            手术室的灯呼的灭了,一脸胡渣的黑发医师摘下口罩搓搓手,从口袋里拿出根烟就开始靠在窗边点燃送进嘴里叼着望向对面楼的窗户,六道骸靠在另一边把手机按得直响。看对面楼女病人换衣服正在兴头上的医师被一阵手机游戏的背景音乐搅了兴致,不满皱眉叼着烟含糊地对噪音制造者说教一番:“喂小鬼,你不知道在医院内要保持肃静吗?”“呵,夏马尔医生你在这里工作了几年也没记住这儿禁止吸烟,我又怎么会知道要保持肃静这种事呢。”被问者头也不抬的轻蔑态度惹得夏马尔被烟狠狠地呛到,咳嗽几声把烟头按灭顺手丢进了垃圾桶里。“啧,真是不可爱的小孩。”
            几秒静谧后夏马尔打了个哈欠,六道骸看了眼手机上电量不足四个字关上了手机。
            “啊啊……那个叫库洛姆的姑娘还真是可惜呐,多好一美人胚子。”
            “不过我从你的表情上完全看不出来‘可惜’呢。”
            “闭嘴吧小鬼。她没有其他家属?”
            “已经死了哦,据说是车祸。”
            “哈?也是车祸……”
            “哦呀哦呀,我倒觉得这样不错呢kufufu。她能见到家人了不是么?”
            “……”
            几天后花店就有了新的店主,风铃响起来依旧如同少女带着哭腔的歌声,但店里的色调从清新的浅绿换成了淡蓝。新店主是一个叫铃兰的孩子,看起来与库洛姆年纪相仿,性格却有千差万别。六道骸在店门口捡到了无家可归的瘸腿黑猫,抱回家后他突然觉得好笑,这不是没事找事还是什么。
            前段时间收拾库洛姆遗物时他还看到了一张发黄的旧照片,上面有库洛姆、斯佩多和自己,背景是他家和花店中间间隔的一条脏兮兮的小巷。他隐约想起那时候库洛姆笑起来脸上会有红晕,斯佩多喜欢把其他人碗里的茄子独吞,自己会跑到库洛姆家用小叉子叉金鱼。
            他又想起几个月前库洛姆抱着黑猫问自己的一个问题。
            “骸先生还是那么讨厌斯佩多先生吗?总觉得这里不管是少了谁,都会寂寞呢。”
            


            7楼2011-08-01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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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3
              幼稚园的孩子会因为邻座的孩子无意间将牛奶洒在自己桌上而去扇对方几巴掌,然后两个身高不超过一米的小家伙你扯我我拉你地滚做一团,当老师满脸无奈给一人一颗水果糖时又重归于好用沾了污泥的脸笑得阳光灿烂。
              如同被钉子紧紧固定住,某种可能因为外界而受到影响却又坚不可摧关系。
              他们认识的时候就是俩屁大点的傻小子,在大街上谁恶意戳爆谁的气球谁甩手让冰激凌划出完美的抛物线染在谁衣服上冰冰凉凉清热消暑,自报家门后拉着爹妈的手互踢一脚恍然大悟原来我们是邻居啊真是个美好的巧合。
              在幼稚园的某个班发现对方嘴里叼着朵不知从哪顺手牵羊来的大红丝网花手里拿着因为音乐课少走调了一个音得来的棒棒糖勾搭美术老师,一捶手心一咬牙,立马踹过去原来我们是同班同学啊真是个点都不美好的巧合。
              ——瞧瞧,将冤家路窄这词诠释得多好。
              ——分毫不差。
              库洛姆的母亲是六道骸和斯佩多的美术老师,一个面对五岁小孩的调[和谐]戏还能笑得从容的女人,同时也是两个蠢小子只能背着良心说小爷我的初恋还在的真正理由。
              幼稚园孩子眼中的大人如果能在自己犯错时还拍拍你乱糟糟的脑袋,往你脏兮兮的手掌里塞颗糖便合格了,无论这事儿的的确确是自己做的还是有人因为芝麻大点的原因来栽赃嫁祸,得到的好处只要相等就有同样的治愈效果。有人说孩子的眼睛是一面明镜,而再清亮的镜子能照出的也只是表面细节,在心里挖了个坑凿了个洞不用高科技光靠一块擦得干干净净的玻璃板子仍旧照不出所以然来。
              那时候午后阳光倾泻而下在花店的玻璃鱼缸上映照出几层暖色,一条金鱼摆摆尾巴游得自在,空气里弥漫着淡雅的花香。六道骸踮起脚尖仍碰不到对他而言高得离谱的柜台,回头看到斯佩多坐在板凳上边喝汽水边晃着够不到地的脚丫子,咧嘴眯眼脸上尽是嘲笑二字。
              望向柜台上的鱼缸想起另一人提的种种要求,啧了一声干脆赤脚跑到对方面前拽住叶子就是一阵厮打,被从板凳上莫名其妙拽下来的人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手中没喝完的汽水就滑了出去,易拉罐刚好落在六道骸衣服上打湿一大片,你觉不觉得这场景有种奇妙的既视感这句吐槽还没出口就听到汽车倒车进车库的提示声。
              斯佩多摔在地上耍赖皮就不准备起来了,六道骸一脚踩上前者肚皮还不解气,灵光一闪将倒在边上的板凳扶起抱到了柜台下,从短裤口袋里抽出从西餐厅里偷来的随身携带的小钢叉,想起什么的斯佩多刚想爬起来制止却不料洒上大滩汽水的地板略滑略滑,赤脚踩上去摔个狗啃泥也不足为奇。六道骸把不明状况的金鱼用小叉子戳烂后扔在了斯佩多身边,站在板凳上居高临下对摔得狼狈的斯佩多笑得人畜无害。
              “kuhaha……我们来看谁先被老师讨厌吧?”
              去他的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闯祸了结果不都一样。
              成功把一堆一堆成几何倍数增长的错误全盘推给他人另当别论。
              


              8楼2011-08-01 1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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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色卷发的女人推开门看到的毫无疑问是一片狼藉,俩孩子一个趴在湿漉漉的地板上发愣地望着已经认不出原型是什么的死鱼,另一个衣服被碳酸饮料浸得像刚跌进了哪个水池。一旁的库洛姆没放下塑料袋就蹭掉鞋子想跑去看看被卷进胡闹死得无辜的金鱼,刚踏上沾水的地板就赴了斯佩多后尘。
                眼睛距离金鱼只有五厘米左右时可以清楚看到金鱼因不断戳弄已经伤痕累累,强忍住要干呕的冲动捡起掉落的塑料袋,咬着下唇擦掉眼泪就匆匆起身把袋子往女人手里塞,也不看看母亲是否已经接稳了袋子便转身跑到了楼上将门关得有些响亮。
                刚进门的男人脸上写满了苦逼想把两个孩子拎去隔壁让家长进行人道毁灭,女人无奈叹气从卫生间里拿出两条毛巾扔给了顽皮的男孩们,拍拍身边的男人又指着门内传来隐隐哭声的房间示意快去安慰安慰女儿这里我来解决。男人皱眉又看了随便来花店里捣乱的孩子一眼不再说话,径直走上楼梯站在门外尝试与内向的女儿沟通。
                “那么,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女人蹲下身子望向两个孩子,六道骸假惺惺挤出两滴眼泪,硬是把自己从整场闹剧的罪魁祸首扭曲成了个三好学生受害者的样子,“他欺负我了哦,还把金鱼弄死了。”
                斯佩多扯着嘴角转身就把说谎的人扑倒在地,刚换上从库洛姆那借来的衣服就又沾上了一层没被太阳晒干的稀泥,温和的女人见状伸出手拉出了扭打在一起的孩子,从兜里掏出创可贴给两个人贴上。斯佩多努努嘴撇头不再理会某个忍笑忍到内伤的蓝毛小鬼和相信了六道骸一面之词的女人,他坚信着仅仅只是想要掐死另一个人并不算犯错,顺带给自己又抹了一道黑这种事情就归到上帝嫉妒自己帅气得像冬菇的发型这一类好了。
                ——有的人天生就是当欺诈师的料,从骨子里衍生出的恶劣本性。
                ——但有的人在生活中自然学会了欺骗,也不会比谁略输一筹呢。
                女人起身后从另一个兜里拿出两块巧克力,搁在衣兜里被体温和强烈的阳光烤得有些融化的迹象,捏住包装纸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软软糯糯又味道醇香。“邻居和同学都应该和睦相处呢,”说到这女人又轻微停顿,随后扭头望向挂有浅绿色窗帘的窗户,“没有朋友的话,会孤独哦。”
                六道骸从草坪上爬起伸手抢过了女人手中的一块巧克力,撕开包装就往嘴里送,斯佩多想着要不要趁机给毫无防备的六道骸来一个三脚猫式的扫堂腿,在女人笑眯眯地递给他另一块后又把这想法丢到了九霄云外。
                


                9楼2011-08-01 1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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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4
                  到日/本后六道骸和斯佩多很不巧地在同一个小学,更不巧的是还好死不死被分到了一个班。得知这个消息后六道骸不小心把手里的小钢叉飞出去差点正中斯佩多面门,受害者条件反射扔掉了手中的剪刀不偏不倚落在他脚边。把这屁事误认成挑战书的人一咬牙又笑得灿烂,慢悠悠晃到斯佩多的汽水边上从兜里掏出几颗曼妥思斯一颗不漏全放了进去,“快来看,有好玩的事哦。”话音未落斯佩多就冲到瓶子边想看个究竟,也不管是不是刚好正中对方下怀。
                  1、2、3。六道骸默数着轻巧往后一跳,曼妥思落在碳酸饮料里产生的化学反应导致汽水喷涌而出,尚未反应过来的斯佩多正巧把脑袋伸到瓶口上方,冰凉的水柱便一下子喷到他脸上顺带溅了他一身。就当孩子小打小闹的家长们也没多去理睬,匆匆瞥了一眼扔下句湿了快去换件衣服就转身忙着各种工作。
                  斯佩多被整后呆愣在汽水瓶子边上看六道骸笑得前俯后仰,一阵冷风吹过衣服湿透的孩子打了个寒颤,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马上恢复到不慌不忙的样子,用小学生特有的稚嫩且夹杂着点报复心理的语音伪装调侃得十分淡定:
                  “nufufu……没想到六道骸你居然会用如此激烈的方式来庆贺我们又得同班六年吗?真是不胜感激唷?”
                  之后便是长达数年锋芒毕露的针锋相对。
                  ——所谓导火线呐,往往就只是些简单得要命的事情不是么?
                  ——直到后来都彻底遗忘了理由,习惯性地保持着暧昧不清的平行或是敌对关系。真蠢。
                  五六年级正是孩子们传谁喜欢谁谁暗恋谁谁又抛弃了谁这种无聊到爆的绯闻的最佳时期,刚进入五年级没两天这些鬼知道哪些人胡编乱造出的小道消息便不绝于耳。下课后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围在座位边上说这说那,偶尔有疯闹的男孩子握着早上放进文具盒还有蚯蚓在蠕动的泥球往女生堆里一扔,接着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就充斥了本身就不大的教室。
                  六道骸将课本随手往桌上一扔,翘着二郎腿整个人都瘫在了椅子上仰头对后座的人调侃:“哦呀,糟透了的环境。快拿出你引以为傲的二货风范让那些吵死人的姑娘们安静下,能做到么?”
                  “原句一字不漏奉还给你……不对,‘你去阻止那些吵闹的姑娘们,接着发现其中戴眼镜的那个暗恋你挺久了,然后你便会和我们伟大的万年考试第一名先生一样无法从那些话中脱身’加上这句,完美极了。嗯哼?对吧?”被问的人不紧不慢从文具盒里抽出一支圆珠笔狠狠戳向搁着凤梨脑袋的凳子把儿,可惜也只能戳到凳子把儿,对方一闪就躲开了。
                  “kuha……偷袭?真是恭喜你终于学会这卑鄙的一招了。”
                  “嗯哼,不胜荣幸。不过卑鄙这一说真令人伤心。”
                  “哦呀,你厚颜无耻的态度真是棒极了。”
                  “厚颜无耻这一点嘛,彼此彼此?”
                  


                  11楼2011-08-01 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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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沢田纲吉并不是个引人注目的人,他胆小怕事,没有朋友,没有女生喜欢,成绩更是一塌糊涂,因此得来了数不清的外号,虽然外号很多,但都离不开蠢或者废柴这些词汇。他暗恋着学校的校花笹川京子,可惜他们的关系仅仅只是停留在同班同学上,直到笹川在这学期转走都没有任何进展。
                    从开头糟糕到结尾的人生。
                    斯佩多因为晚到十分钟,看到的就只有六道骸一人站在天台边缘往下望。带着推他一下再拉住他让他哭着叫我救命恩人的恶作剧心态跑到天台边缘与六道骸并肩,跟着往下头望了一眼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从七楼掉下去结结实实摔在水泥板上的人血肉模糊,如果现在是在楼下的话也许还能看到神经残留着颤动痉挛,站在高处看不见他的头怎么样了,也许是脑浆迸裂混合着血液渗入地下。不得不说现在看上去他就像整个身子都完美而扭曲地镶嵌在地板上。
                    除了似乎已经裂掉的脑袋。
                    “kuha……他真的跳下去了。”六道骸不再理会楼底下的尸体,再多看一眼他不确定能像先前那样忍住不把午饭吐出来,“学校的人在六点就走光了,不会有人看到我们。不过他是自杀,即使被看到了也不会跟我们有关系,但陪大人们聊天或是被拽去做心理疏导真的很令人讨厌。哦呀?我不是没阻止他哦,他不听呢。”
                    回到家后六道骸坐在十四楼的阳台上看楼下车水马龙。他突然又莫名地升起一种诡异的自豪心理——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呐,多帅气的身份。
                    沢田纲吉的运气差到了极点。到死时也是这样。
                    六道骸回想起沢田纲吉的最后一句话,现在想起真是既讽刺又悲哀。
                    “我是连中学天台上的栏杆都不敢翻过的人……死什么的,怎么可能敢啊。光是想象着骨头全部碎掉,就……我只是想让别人注意到啊。如果被救的话,他们一定会关注我了吧。没有朋友,没有特长,没有任何值得骄傲的地方,连死的勇气都没有。阿骸,不要说出去哦。被知道的话,我连最后仅剩的一点东西都会失去呐……”
                    可惜的是,学校天台地板由于刚被清洁工拖过,地板是湿的。他还是踩滑掉了下去,以自己所畏惧的死法。
                    第二天的报纸头条并不是沢田纲吉。他的死只占据了报纸广告边一平方分米都不到的版块。
                    ——不幸的人永远不幸着,从头到尾都不会有所改变。
                    ——但是啊,所谓“幸运”的人又在哪里呢。
                    


                    13楼2011-08-01 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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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5
                      一样的人会互相排斥。
                      那么当两人死都不承认与对方相似时便只能被迫伪装成所谓“相吸”的异性。而异性是怎样?就有人一犯蠢将之理解为对立面,处处对着干也不想想那样怎么可能相吸。纵使哪位穿着西装看上去出淤泥而不染高贵得要命的流浪歌唱家将《欢乐颂》唱得多么走掉却又深情而高亢嘹亮,又有谁能肯定他唱歌时没有惦记着昨晚给了小费美丽的夜店姑娘。
                      骗得了匆匆路过瞟都懒得瞟你一眼的路人甲乙丙丁,但谁又能骗得过自己把自己连心都改造成连亲娘都认不出来的另一人。更何况连谁都骗不过的骗小孩的把戏。许多年后有人单独坐在草坪上怀念数不清道不完蠢爆了的往事和自己特有的伪装后心里自嘲得比当初入学的宣誓还响亮。
                      ——去他的同性相斥异性相吸,都他[度娘]妈[度娘]的扯淡。
                      ——到头来再怎样伪装也不过是两个本质相同的跳梁小丑在旁若无人演毫无意义的戏。
                      ——最后成了互相排斥并互相吸引这种诡异而暧昧不清的关系,也是自食其果罢了。
                      中学生总有那么几天想到的与做出的除了中二就是中二以及中二。显然六道骸就是这堆中二病患里极为突出且无比过激的一个,还把这“几天”无限延长到令人吐槽无能的长度,一天不找谁麻烦就浑身不爽心发慌,后来升级为校区附近小流氓和混混们的头,再后来直接成为了整个片区绝对不能惹的地痞中的一个且排名第一。
                      与之对立的斯佩多秉承着一切自己解决与上报学校老师是懦夫的行为得想法干脆放弃了学校从校外召集一堆狐朋狗友方便狼狈为奸,也就顺势认识了白兰和狱寺一类不受谁管制却是阎王一见都乖乖低头赔笑连滚带爬着绕道的人。
                      然而这样的进展也就在双方同时站在几乎是顶端时戛然而止,都照着早已写好的对立剧本自由发挥。斯佩多约着哥们三天两头找六道骸麻烦吼着要占领那屁大点的地盘,六道骸也时不时派些人在斯佩多书桌上放些乱七八糟不堪入目的东西针对性蓄意报复。
                      在中二期里,有段时间六道骸总是隔三差五地欢腾着去找邻镇碴,相应的也没一天是完好回来的。伤得最重的一次是手臂骨折肋骨断两根附带一身擦伤,斯佩多自称亲属兼哥们一脸信誓旦旦地落井下石,引来对方一阵皮笑肉不笑杀气爆棚的冷嘲热讽,路过的医生护士咽口唾沫往病房里偷瞟一眼就能看到肉眼可见的僵持气息,不禁在心里吐槽这俩中二真的是亲戚是哥们吗简直就是龙虎之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nufufufu……你小子还挺有能耐的,被打成这样还能活着回来,我该夸你命大还是该对你没被打残在隔壁镇上感到由衷的遗憾?哦我不得不承认第二种情绪比较多。有兴趣跟我讲讲你是有多闲才会到一个不熟悉的地方去找麻烦的么?嗯哼?”
                      “哦呀?抱歉让你失望了呢kufufu。如果我说我是不熟悉路从楼梯上摔下来了你信么?”
                      “咳,当人弱智也要有个限度唷?前半句信,后半句不信。怎么?六道骸你是有点空虚寂寞冷跑去邻镇学野狗撒欢了还是嫌势力不够大想扩张一下?我还真没想到你能中二到这种程度。”
                      “kuha,抱歉低估了你的智商,以及你就不觉得你应该闭上你那口无遮拦到让人想撕烂它的嘴?顺带一提你也低估了你自己的中二程度——至少我敢肯定地说那玩意儿你比起我来分毫不差。你所说的两者皆有?不过撒欢的时候碰上了有趣的人呢。”
                      话到这里六道骸又突然顿住了,单人病房里霎时间安静下来。斯佩多嘴角抽搐着思索是否该给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学会卖关子的六道骸来一刀让他提提神醒醒脑,刚想抄放在桌边的水果刀动手却恰巧有个实习的小护士进来换药。护士走后斯佩多回过神来发现刀子已经被拿在了对方还完好的左手上,而拿刀的病患装人畜无害装得斯佩多险些呛得一口鲜血喷向医院床单。
                      “嗯哼,虽然不知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了卖关子,但我能有幸知道是哪个倒霉孩子让你产生了兴趣么?”
                      “kufufu……当然可以,不过你这月月考必须交白卷。”
                      


                      14楼2011-08-01 1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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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去隔壁镇上实在纯属意外。用斯佩多的话来说六道骸是平时对附近片区地形了如指掌,起雾时对校区地形了如指掌。
                        换句话说就是平时出了片区迷路几率百分之百,起雾时出了校区迷路几率百分之百。
                        清晨小镇上笼罩着一片浓雾,大街上只能听见汽车鸣笛声和卖早餐的小贩们叫喊的声音。黑曜镇起雾后远不如教科书中所写的那般如梦似幻或如泡在牛奶里似的一片白,因为街道上肉眼可见的尘埃便整个镇子都变得灰蒙蒙的,看不清五米以外的东西也是家常便饭,原本就没有生气的黑曜比起陷在雾里的颓废小镇更像个奄奄一息的巨人在死灰中喘息。
                        雾散后六道骸手插口袋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是阴差阳错走到了从未涉足过的地方。骂了声Fu*k咒骂这该死的方向感后,由于逃课与迟到早让老师习以为常,他也不是很着急,就不慌不忙地沿着前方的路慢悠悠闲逛着。
                        半个多小时后他总算是找到了一个破旧的路牌,上面的白油漆部分已经脱落,但还看得出来上面写着并盛,路牌边是另一个布满裂痕仿佛一碰就会断裂掉到地上的写有禁止入内的牌子。估摸着按现在随便走走都能走出小镇的运气,想要在中午前回到黑曜的可能性几近渺茫。这样想着他干脆就依循着自己强烈的叛逆心理走进了禁止入内牌子后废弃的工厂,也顺便找个地方歇歇脚。
                        破铜烂铁堆满了整个工厂,使得工厂里弥漫着似乎终日不散,让人心生厌恶的铁锈味道,而在这些破铜烂铁中却有一片空旷到让六道骸怀疑这里面是不是常有人来集会的空地。
                        工厂外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六道骸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就被抽了一拐子——大概是拐子的钢棍,在阴暗潮湿的工厂里闪着寒光。常参与斗殴事件甚至还被警[度娘]察请去喝过茶的人也不是什么善类,条件反射顺手操起身边一根带尖头的铁棍就挡住了拐子发出刺耳的钢铁碰撞声,甚至还有火花飞溅出来。
                        黑发黑眸,拐子,风纪袖章。
                        六道骸想起前短时间转学来的一个男生曾经说过并盛中学的风纪委员长就是这样的暴力少年。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云雀恭弥。
                        


                        15楼2011-08-01 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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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哦,现在是上课时间吧?逃课咬杀。”云雀话刚出口,六道骸险些笑趴在地上,心里想着既然是上课时间为什么身为风纪委员长的你还会莫名其妙出现在禁止入内的工厂里揍人。分神间手中的铁棍差点没拿稳被打飞出去,回过神时对方已经一拐子击向了左腹,侧身躲过又退后了三四米。而这样一攻一防僵持了五分钟左右还是双方都毫发未伤,六道骸想想又觉得没意思了,既然已经打起来认真玩玩又何妨呢。
                          不熟悉地形让六道骸觉得自己有点吃亏,但再怎么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工厂一样乱。常在黑曜镇各式各样废弃工厂出没的人显然对这点差距不以为然,安全距离内瞟了一眼工厂内大致的构造,空地周围的杂物又多又乱可以让人飞檐走壁般地攀爬,顶棚有类似于房梁的柱子,柱子上吊着多多少少生锈的铁链。
                          完美的地形。在又一次攻击袭来前的空隙时间内六道骸笑着吹了声口哨,“呵,不介意的话暂时停战?”对方显然迟疑了半秒左右,但马上又回复了杀气腾腾的表情:“作为猎物,你没有讲条件的权利。”
                          “哦呀?那算了。”在对话的同时,六道骸跳上了身后的一堆铁箱上。没打中目标的人瞪着他有些恼怒,他笑着指了指云雀身后不再说话,待云雀条件反射回头时又轻巧蹦上上面几层杂物,轻车熟路地把顶棚柱子下的用铁棍捣鼓了下来,引起一阵尘埃乱舞飞沙走石。底下传来几声强烈的咳嗽声,一根倒刺全开的拐子从还未散去的灰尘中直直飞出来砸中右臂,接踵而来的便是仿佛要把右臂从身上硬生生撕扯下来般的疼痛。
                          就这样负伤厮打了许久直到两败俱伤,学生证还掉在地上被对方捡了去。
                          这样便算是认识了。
                          “嗯哼,不得不说六道骸你的做法真是枉为君子。”
                          “哦呀哦呀,我可不是什么君子呢。我是小人。”
                          语毕六道骸又觉得少说了点什么,于是啃了口苹果继续补充道:
                          “你也一样。”
                          过了半年左右就迎来了中考,过后便是高考。中二期一过也就不再那么针锋相对,想逃的课照样逃得自在,考圞试时传阅的书写潦草的答圞案被胡乱圞揉成团就像一张考圞前的气氛一样让人觉得脏乱且沉闷,该打的架也依旧应对着,就像所有人都还在停在从前一样。
                          只是次数有所减少而已,有大多时间都埋在复习资料里了,如同为了逃离一个深渊而陷入了另一个。
                          最后一次打群架和集[度娘?]体逃课多多久以前了?两个月前,或者是上学期?最后一次因为恶作剧被叫去校长办公室是多久以前了?上个月还是上上个月?
                          ……
                          ——分明是以前常做的事。
                          ——分明就已经在变了。
                          


                          16楼2011-08-01 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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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6
                            画室外大雨倾盆,可画室内却没有因为暴雨的冲刷而变得清新些哪怕只是清新半分。
                            回到意.大.利的第五年,除了手机换号时给曾经的哥们一人砸了一条简洁的短信以外都再无联系。这样很好,好到再多几年就能完完全全和以前所在的地方撇开关系,彻底回到最初的世界。
                            六道骸从口袋里掏出包烟,发觉没带打火机后又放会兜里,靠在画室窗边看窗外一刻不停的雨。雨下得很大,风吹着连接不断的雨丝像一片往远处飘去的白雾,走出狭小的画室就会全身湿透地融入白雾中在人们眼前渐渐消失。窗户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怎么关也关不上,原本搁在窗台上等待被阳光晒干的水彩画早早被收回了画室里头,但那些画的主人们也不期望在阴暗潮湿的画室里能把画晾干就是了。
                            至少在短时间内这些色彩斑斓却躲不过千篇一律这样命运的画是不会干的,跟雨水的潮湿与画室里不知什么时候就有了的颜料味湿润地扭成一团令人作呕的气息,慢慢渗入室内人们的皮肤、骨骼和心灵。
                            雨还在下。有人的铁质画架因为主人的摆弄倒在地上,与地板碰撞发出的声响如同一只被囚禁在牢笼里沉默已久的野兽突然大吼出声,被打扰到的人停下画笔怒目圆睁地瞪着弄倒画架的女孩,那女孩慌慌张张扶起画架轻声说了句对不起后整个画室又安静了下来。此时压抑的气氛一块黑布似的把所有人包裹着,而按兵不动的学生们都等着谁来将这块布生生撕裂。
                            六道骸把目光从雨幕上移开,审视着自己早就草草涂完的作业。有那么一瞬间他没看出来那是什么,愣了一两秒才发现那是一个铁牢——或者是类似铁牢的一个铁箱子,牢中的一丛花张牙舞爪地想要在铁栏外盛开沐浴阳光,而杂乱得像是在挣扎的生长方式却使枝叶将铁栏缠绕得更紧。
                            ——越是逃离,越是与牢笼的密不可分。
                            ——越缠越乱,直到最终死在牢笼之中或与牢笼融为一体。
                            如果现在打雷的话,气氛会轻松些也说不定呢。至少那震耳欲聋的雷声能将目前糟糕透顶的气氛撕个粉碎。这样想着,一些人已经坐不住了,陆续放下画笔在原本就不大的画室里焦躁地来回踱步。隔壁房间补习的孩子刚下课,欢快地拉着父母的一角喊着回家吧回家吧,被孩子死死摔住的父母微笑摇头,指着几个小时前还阳光明媚而现在却久久见不着一丝光亮的天空示意来时没带伞,现在回不去。
                            几个学生叼着烟围成一团,身上伪造的银质挂坠没有一丝光泽,发出哐哐啷啷的碰撞声惹人心烦。还有些学生刚打好不知是第几张失败的草稿就放下自己的事跑去一个没人的画板前对贴在画板上的黑白人像画指指点点。其实六道骸觉得那张画画得挺不错,咋一看还以为是谁笑得愚蠢透顶的遗照。
                            大雨稍微小些了,一个学生看看手表拿起画板顶在头上就冲出了画室,之后的又有几个看上去有些急事的跟着冲进雨里。六道骸的时间很多,甚至比这画室里的所有人时间都要多,他晚上没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约会,更没有那些令人瞌睡连连的各式各样的补习班,他大可不用急着回家以至于淋成个落汤鸡。
                            手机里的电还是满格,来画室时他才充好不久。他吹了声口哨也不介意被别人用看精神病人的眼光看着,大肆将自己的先见之明赞美了一番。一阵震动害六道骸不得不关上了游戏界面,那是来自陌生号码的一个未读短信,六道骸打开后匆匆扫了一眼险些把手机掉到脏兮兮的地板上。
                            


                            17楼2011-08-01 1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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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哼,不知道你现在还是不是一个光棍或者只受男人欢迎呢,六道骸。后天我婚礼,能来就回个信,会有人去机场接你的。哦对了,记得带上意.大.利产的冬菇给我nufufu——斯佩多』
                              「哦呀哦呀,会去的。」
                              在手机上按下这行字后,他又莫名觉得少了些什么,冥思苦想也想不出是少了怎样的话以及那话会对谁造成怎样的影响,抬头看看窗外,云层中渗出几丝暗淡的夕阳,不偏不倚正巧穿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关不上的窗户打在手机上。
                              想不出来的话就这样吧。
                              六道骸不是矫情到会对一句连自己都想不起的话深思熟虑的人,画室里的人在雨停后差不多走光了,只剩零零星星几个散在角落似乎在等待谁。按下发送后他整理好颜料和画架画板之类的东西,看着一大堆的绘画工具背着一定挺重,便在一张便签上写好了名字贴在画板上,任由它们堆在画室的一角。
                              反正也没人会想要偷走这些随便在哪个商店都能买到的廉价画具吧。人类是一种无论在哪里,无论是什么东西,都渴求着最高层次的奢侈的生物呐。
                              到日.本后六道骸发现这里的机场跟他当年回意.大.利时没一丝一毫的变化,仍旧是开着温度过低的空调,有各式各样的人抱着各自不同的目的在机场内或坐或站或走或停。手表上的指针从九缓缓走到十,而斯佩多说好来接他的人却连个影子也没见着。如果是他忘了自己给我发过邀请函的话,还真够哥们。烦躁地腹诽着环顾四周,依旧没看见有谁像是来迎接自己的,当然也有可能在什么时候擦肩而过,仔细回想不记得有谁在脖子上挂个牌子刻着“您好我是来接六道骸先生的”几个字,说不定在“六道骸先生”旁边还会用蓝色颜料涂个凤梨。
                              六道骸没再注意又过了多久,一些特意跑来机场乘凉的老人和小孩都陆陆续续走出机场,之前还坐满了人的凳子现在已经空出不少。在他觉得也许现在与他同一班机的人已经走光了而自己也应该随意在机场边找个旅馆住几天就回意.大.利了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身后的人即使现在没抽烟,浑身上下也都散发着呛人的、浓郁的烟味。
                              车上播放着与主人本身极不相符的淡雅的钢琴声——六道骸本以为以狱寺隼人急躁的性格会是重金属交响乐。狱寺隼人极不耐烦地一根又一根抽着烟表达自己的不满,车内没几分钟就烟雾缭绕到让六道骸担心狱寺隼人会不会一眼花就将车开海里去,让他们两个刹时间就和着废铁一堆沉进水底喂鱼。
                              “现在几点了?”第五根烟宣布报销,之前一言不发的狱寺隼人突然的发问让不知神游到何处的六道骸有一瞬间猝不及防,但也就只有短短一瞬间不会再多。六道骸瞥了眼手表上正以缓慢的速度向数字十一移动的时针,懒得把时间精确到分钟便随意回答了十一点左右。
                              在副驾驶座上可以清楚听到司机咬牙切齿的声音以及看到他暴起的青筋,“草!斯佩多那家伙他妈[和谐]的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他如果不在十点半都过了才告诉我要来机场接你,以老子的速度绝对能提前一个小时……哦不,两个小时到达机场!”
                              六道骸被狱寺隼人的咒骂从神游中硬生生拽回了现实,想到让自己到日.本来的人正是让自己白白浪费两个小时的罪魁祸首便扯着嘴角一笑:
                              “kufufu……虽然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并不是什么绅士的行为,但不得不说,狱寺隼人,我同意你的观点。”
                              


                              18楼2011-08-01 1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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