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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未见萤火虫 \ 张芸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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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呼啸而过的苍凉之风,诠释疯狂而伤感的少年之爱。景安少女罗小末的父亲是个有钱的商人,罗小末无意中认识了勒祈诺、勒祈言这一对双胞胎兄弟。因为罗小末的继母不能生育,因而她的父亲收养了勒祈诺这个学习成绩优异、性格乖巧的孩子为养子,希望勒祈诺日后接手他的生意。而勒祈诺在临走之前却和勒祈言换了身份…… 在时间的流逝中,罗小末变得坚强了,勒祈言一改固执偏激的性格变得成熟了,苏灵珊、夏朵雪、展钦扬也都在慢慢成长。每一个人在这个故事中都领悟到了成长的真谛。疼爱自己的父母,重情重义的朋友,以及年少时为爱做的那些冲动。



IP属地:广东1楼2011-08-03 11:32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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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3楼2011-08-03 1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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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继母的眼神变了色,我笑了起来,爸爸转头的时候看到我笑,他说:“你看,小末笑了,这是两年来我第一次看她这样笑。”
      我才发现我笑了,连我自己也惊讶自己的改变,月光照在路上,我的手依旧放在口袋里,勒祈诺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握着送我的萤火虫。他的脸上有萤火虫的光一闪一闪,罗绿色的碎点让他的脸看上去那么透亮。我想,他是不是那个代替妈妈来带我走的人呢,尘世给我的痛苦那么多,勒祈诺的出现是不是要改变我的痛苦呢。
      这个夜太美好,我开始相信妈妈告诉我的关于树水镇的一切。
      当整个树水镇的灯都暗的时候,你才是真正的你。
      我相信勒祈诺和我一样,当整个镇的灯都暗了,我们才会变成真正的自己。
      十二岁,树水镇的夜晚,我第一次遇见勒祈诺。他在快到树水镇的半山腰上对我说,罗小末,树水镇是受萤火虫庇佑的镇,它能消除你所有的烦恼。
      我相信这世界上,有些人有些事有些爱,在见到的第一次,就注定要羁绊一生,就注定像一棵树一样,生长在心里,生生世世。
      我睡了一个安眠的好觉,在镇长家破旧的木制小阁楼上是勒祈诺的房间,他拿着油灯坐在阁楼的楼梯上,他说:“小末,你快睡吧。有什么事就喊我。”
      我看到他把紫灯笼挂在房间屋顶的挂钩上,爸爸来为我掩了被子。
      我把被子盖好,薄薄的绿色小被,阁楼里散发草药和木屑的混杂气味,还有老鼠的吱吱声,可是我一点也不害怕。我透过门缝看到靠在楼梯上的勒祈诺,他安静的闭着眼,月光照在他的脸上,让我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我好久没睡过那么安稳的觉了,妈妈去世后我一直都在噩梦中度过。
      我从来不知道有树水镇这样一个地方青山绿水,简朴安逸。我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人,给我安定和安心,仿佛只要看到他,全世界都跟着安静下来。
      这场觉我睡了好久,睡到次日下午,醒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勒祈诺了,只看到夏日最热的阳光落进阁楼里。
      我走下阁楼,整个房子里都没人,想必爸爸他们是去商量修路的事了,我在这个古老的房子里来回的走动,想寻觅一些吃的,在客厅的桌上看到一碗盖上盖的小米粥。米粥下面压着一张纸条,小末,醒来记得把粥吃了。
      勒祈诺的字文文气气的,用蓝色钢笔白色纸。他说话的口气和写字的语调都不像和我只见过一次。仿佛我们很早就已经熟稔般。
      我坐在高木椅上喝粥,下午的阳光是蜜糖的颜色,粥是甜的吧,我想是的,否则我的嘴角为什么都是上扬的呢。当我喝了一半之后,我看到勒祈诺回来了。
      他换了绿色的短袖衫,黑色短裤,手里抓一只野兔,他对着兔子说:“让你跑,让你跑,晚上就把你烤了。”
      我静静的看着这个从午后的阳光下走进来的少年,他笑的时候,眉眼间带着不羁的调皮,老房子大厅里的水缸滴滴答答的漏着水,我还是一言不发的看着他,我在想他在白日第一次看到我会说什么话,他还会不会和昨天晚上一样熟稔得像我失散已久的亲人。
      他抬头看到我,眼睛愣了一下,然后他用疑问的语调说:“罗小末?
      我点头,走到他面前,拿出纸巾帮他擦汗,他的头发乱了,和昨天那个整齐干净的勒祈诺不一样。
      他的脸红了,面带窘色的对我说:“你没出门?”
      我摇头。
      他把头一偏再转回来再低下头再面对我,突然笑了起来,眼里有说不出的狡黠。
      “那我带你出去玩,顺便把兔子杀了。”
      我看着兔子又摇了摇头。
      他挠挠头:“那送给你吧,我抓了一下午,也怪累的。你摸摸它,还是挺可爱的。”
      我突然想起昨天的那只萤火虫,不知道它飞走没有,不知道它还亮不亮。我又想起昨天被勒祈诺看到的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害怕了。我把手伸出来给他看,两只手,一只完好,一只成了肉球。
      我看到勒祈诺的眼睛瞪得像个球那么大,他害怕了吧,这是很正常的,当我第一次看到这只手的时候,我也惊恐害怕。
      我转过身朝阁楼上走,我害怕听到他接下来的话,当我走到第七步的时候,我听到一个清澈的声音说,上楼多没意思,我带你出去玩吧。
      我回过身来,勒祈诺抱着野兔抬头看我,他的眼眸还是那么干净,他并不计较我的手,这让我很高兴,我快速的跑下楼把野兔抱着,小小的生物乖乖的躺在我的左手臂上,可爱乖巧。
      勒祈诺说:“走吧,去晚了天就要黑了。”
      我点头,笑了。我发现我又笑了,这让我在路上高兴了很久。
      树水镇有很多纸灯笼,明黄色,细竹笺做架,糊成一盏一盏挂在家家户户的门口。
      勒祈诺说,这纸灯是平安的好兆头,家家户户都要挂的,树水镇长年供电不稳,所以糊这纸灯笼以备夜晚出来走动。
      我和勒祈诺饶过那些萤火灯笼,一路上他都在说话。
      “罗小末,你不喜欢说话?还是你根本就不会说话?”
      “罗小末,你笑起来很漂亮哎,你为什么不多笑笑?”
      “罗小末,城里的孩子都像你这样耍酷么?可是前几天来的那个小姑娘就活泼得很啊。
      他在我的旁边闹闹喳喳像只小鸟,转来转去的像只小猴子。和昨天那个文静的勒祈诺判若两人。我们一直走,一直走,走到树勒里,他在一棵大古树上挂了一跟绳子,他说:“好了,这个算不算秋千呢。”
      我束手无策,他确实是个十二岁大的孩子,爱玩好动。
      他说:“你别不信,我荡给你看。”
      他一坐上去,树枝就断了,弄了满身泥。
      “怎么回事,昨天玩都好好的,估计是昨天玩太久,这树被弄残废了。”他边解释边自己爬起来。
      


      IP属地:广东6楼2011-08-03 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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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抱着小兔不禁又笑了,夕阳出来了,照在树林里,一片绿色光影。
        勒祈诺自言自语的背过身去:“你要是能说话那多好。”
        我又何尝不想和他说话呢。只是太久没有说话,仿佛丧失了说话的能力,这让我很苦恼。
        勒祈诺在试秋千的时候,有绿色的蛇爬了过去,我喊了一声,小心,就迅速将他咬了一口。他瘫在地上动也不动,我把兔子一放,立刻跑到他身边,他的嘴变白,伤口开始红肿,说话有气无力。
        他说:“完了,罗小末,我要死了。”
        我弯下身去吸他腿上的毒,他一把推开我:“你找死啊,如果你也中毒怎么办。趁我现在还没事,你快带我去青糖街,那有一间医馆。”
        我要扶他起来,可是却使不上太大的力,最后我们双双倒在地上,勒祈诺连声音都变得迟缓。
        他说:“罗小末,我不想死,我才认识你,怎么这么快就死了?”
        我坐在草丛里,眼睛瞪大了看他,他真的会死么?这么可怕的字眼一下在我的脑海里出现,我摇头,过去抱他。
        勒祈诺说:“你干嘛抱我那么紧?我要喊非礼的啊?”他声音都虚弱无力,却还要说话逗我开心。”
        我突然开始大哭,张嘴喊:“勒祈诺,你不会死的,我不许你死。”
        半年来,我第一次开口说话,哭得如当初妈妈去世一样,我不能想象我的生活才刚刚有了一点点光亮,就突然破灭,这太突然,我承接不起。
        我听到他笑了,他把手放在我的后背勒拍我的肩膀,他说:“罗小末,我终于听到你说话了。可是,我不喜欢你说的这句话,你说错了,你换一句……”
        勒祈诺话还没有说完就昏倒了,我摇着他,把他拖出那片树勒,我彷徨失措,不知要怎样做,我大喊着救命,喊到声音发不出来。
        终于有路过的人将勒祈诺扶起,急急赶到镇上的医馆去了。
        我哭成个泪人,坐在医馆的门边,今夜树水镇没有停电,勒祈诺被抬进去的时候我害怕得直哆嗦,我怕历史重演,我怕他不会再回来。
        我不知道我自己哭了多久,有人拍了拍我的头,蹲下身子来和我说话。
        他问:“小末,你怎么在这里?”
        很熟悉的声音,我寻声抬起头,看到勒祈诺好端端的站在我眼前,我奋力抱住他,又开始大哭。
        “没事就好,我看你被蛇咬了我怎么叫都不醒,我好怕你不会再醒来。勒祈诺,我好怕你再也不醒来。”
        勒祈诺的身上散发淡淡的草药香,他轻轻拍我的背:“直都好好的,刚刚听说祈言出了事,才从家里赶来。”
        我才回过神,擦了眼泪看眼前的勒祈诺,他还是白衣黑裤,整齐干净,他和下午和我一起出门的那个勒祈诺真的不一样,虽然有相似的脸,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一个活泼开朗,一个安静沉稳。
        我指了指里面:“那里面那个?”
        勒祈诺说:“那个是祈言,我们是双胞胎,他一直住在我们自己家的老房子里没过来。今天我下午有事,所以叫他带先带你出去玩。”
        难怪,我看到下午的祈言,就觉得他怎么突然变活泼了呢。
        勒祈诺拉起我进去了,医生正在给勒祈言清洗伤口,他渐渐恢复了意识,他睁开眼的时候看了看我,他说:“罗小末,我真不敢相信你这个傻瓜居然能把我送到医馆来。”
        我打他手:“我还不信勒祈诺还有一个这么差劲的双胞胎弟弟呢”
        他看了一眼勒祈诺:“被你发现了,都不好玩了。”
        勒祈诺严肃的说:“天天就想着玩,让你回家的时候照顾小末,你倒好,带她去树林,都和你说了多少遍夏季青竹蛇出没得最厉害,你就是不听,还好有路过的叔叔把你救了,否则你怎么办?”
        他不以为意的偏过头去:“我死了不是更好,给你省不少麻烦。”
        这个勒祈言,真不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一定让勒祈诺操了不少心。
        我正想说点什么,就感觉一阵风吹了进来,一个穿黄色长裙的女生冲了进来扑在勒祈诺的怀里:“祈言,你没事吧,好可怜啊,脸色这么难看?谁把你害成这样?她转头看到了我,是不是她?女生指着我。”
        


        IP属地:广东7楼2011-08-03 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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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关小末的事。”
          “不关小末的事。”
          勒祈诺和勒祈言同时开口说这句话。连旁边正在给针筒消毒的医生听着也笑了:“第一次看你们兄弟异口同声说同一句话。”
          勒祈言坐起身来说:“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苏灵珊你别大惊小怪的了。”
          医生插了句话:“灵珊还不是因为你才大惊小怪啊,你这小子没良心。”
          苏灵珊有些羞怯的低头:“赵医生,你别说祈言了,是我自己大惊小怪了,他没事就好。”
          赵医生摇头:“祈诺你评评理,这回倒成我不是了,这年头好人真是难做啊。”
          苏灵珊,我看她的打扮一定非富即贵,黄色连衣裙,粉色发箍,举手投足间都有大小姐的气质。
          但她冲进来的气势,像极了我在景安的好朋友夏朵雪。风风火火,自信满满。
          勒祈诺说:“这是苏江叔叔的女儿,比你早两天来,他爸爸我爸爸和你爸爸曾经是好友。这次都是来祭拜我爸妈的。前两天是祈言去接的她,所以她和祈言格外亲。”
          苏江我隐约的听爸爸提过,是妈妈还在的时候,之前和爸爸一起做生意,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和爸爸闹翻了,自立了门户,生意也是做得很好,在景安有一定名望,与爸爸不再有来往了。苏灵珊只听人提过,说是坐跑车上学,好不风光的人物。
          苏灵珊警惕的看我:“你是谁?”
          勒祈言说:“这是罗小末,赵海叔叔的女儿,昨日刚到。”
          “人家昨日刚到你怎么今天就带她出去玩了?我找了你两天,你看到我就跑,你什么意思啊你?”苏灵珊颇有些不满。
          勒祈言说:“我的姑奶奶,你别闹了行不?明天我就带你出去玩,想去哪去哪。行不行?”
          苏灵珊这才笑了,抱着勒祈言的手说:“那行。”一脸幸福的满足。
          我们把勒祈言放在木板车上推回镇长家,勒祈诺拿了小被子垫在车上,勒祈言说:“祈诺你怎么这么娘们,爷们用什么小被子?”
          不等勒祈诺说话,我就狠狠敲了勒祈言的头:“我说你这个小孩子哪来那么多废话呢,乖乖的给我坐好。”
          勒祈言一瞬间就安静了。我想是我说话的声音压制住他了。
          我把两个手拿出来帮勒祈言把小被子铺整齐,我两只手的协调性不好,可是我想,我可以慢慢学会改变。
          苏灵珊看到我的手,她大喊了一声:“啊,好可怕。”
          树水镇的灯在她喊完这句话之后又暗了,勒祈诺从赵医生家门前取下萤火灯笼点燃,他说,人只要有一颗善良的心,就再也没有害怕的事。
          他把灯笼递给我,像昨天一样。今天我没有摇头,我自然的伸手去接,他的脸在灯笼的照耀下是金色的,我从来不知道我会如此喜欢这个颜色,隐秘又有点神秘。我低下头来抿抿嘴,吸了一口气。夜晚的树水镇,连空气都是淡甜的味道。
          勒祈诺推起木板车向前走,勒祈言没有再说一句话,苏灵珊也乖乖的跟着。镇上的水塘里荷花冒出了头,一路蜿蜒到河的下游,我在黑夜中渐渐看到勒祈诺的脸,我想,他必定就是那个我生命中代替妈妈给我温暖的人了,我如此坚定,哪怕我伸出的是没了手掌的左手,他也一定不会惧怕,他也一定会安然的接过。
          我需要这样一个人,一个给我温暖和勇气的人。
          我相信勒祈诺是,我相信树水镇那个榕树的传说,他们说,你在榕树下许了一百个一样的愿,诚心的嗑一个头,这个愿望就一定会实现。
          我在走之前,一定要许这个愿望,一定要。
          车子推了一半,苏灵珊就让她爸爸派来的人接回去了。走之前抱着祈言死都不肯松手,直到祈言好声好语的哄她:“灵珊乖,先回家。”她才依依不舍的和祈言告别。
          她是个多么直接的女生,换成是我,绝对做不出来。
          苏灵珊走的时候我看看祈诺,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他是不是在笑祈言有如此好的遭遇呢。我不得而知。我们两个人,他推着车,我提着灯笼,我们一左一右的走着。我们周围有如星星般闪耀的萤火虫。我多希望时间就在这里,让我们能一直走下去。
          


          IP属地:广东8楼2011-08-03 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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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开口说话了,最开心的是爸爸。我在正厅里喝勒祈诺给我热的鸡汤,是镇长一早从别人家买来的。我喊了声“爸爸”。爸爸就笑得像个孩子,在大厅里欢快的走来走去,气的继母脸色发黑。
            爸爸:“祈诺真是个好孩子,我就知道这次来树水镇一定有收获。我要修路,以后可以常来,我还要收养祈诺。我想他一定可以给小末带来快乐。”
            爸爸说完这些话之后我正在喝的鸡汤喷了出来,祈言从板车上摔了下来,祈诺停止了炒青果的手。继母说:“祈诺你还不赶快来谢谢你罗叔叔。”镇长说:“这是好事,祈诺你的苦日子到头了。”
            我是欢喜的,但又惊喜过了头,我看看祈诺,他继续炒他的青果,然后特别平静的问:“那祈言呢?”
            爸爸没想到祈诺会问这个问题,他停了停,看了看祈言:“这……
            祈言摆手:“我好得很,你走了我就不用老是被人拿来和你比了,这也挺好嘛。放心,我会和镇长大叔好好过日子的。”
            我看得出祈言那些话里包含的情绪,有些焦虑,又有些悲伤。他想掩饰,可是我一眼就看出来。因为我也曾经那么想掩饰我的悲伤,可是我知道悲伤是掩饰不住的。
            祈言一拐一拐朝楼上走,我上前去扶他,他甩开我的手,他说:“罗小末,最开心的人是你吧?”祈言说完这话自顾的笑了起来,他的背影那样哀伤,用整个夜晚的黑暗都不能掩盖。
            夜里我路过爸爸睡的房间,听他和镇长在谈话,他说:“我只能领走一个,对于祈言我只能说抱歉了。”
            镇长说:“你别看祈言平时调皮捣蛋,其实也是个好孩子,只不过没有好好学习。”
            爸爸说:“可是我看得出小末比较依赖祈诺,我还是想领养祈诺。”
            ……
            ……
            我心里是高兴的,可是又难免担忧起来,依祈诺的性格他怎么能让祈言一个人留在树水镇呢,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走到祈言的房间,因为祈诺把他的房间让给我所以他这段时间和祈言住,他帮祈言包扎伤口,祈言收腿把纱布丢掉,祈诺说:“你别闹脾气,以后腿残了就不好了。”
            祈言赌气:“不要你管了,你都是要去景安的人,还管我那么多干嘛,祈诺,我烦透了你这个样子,我烦透了你从小就乖巧懂事做出个好哥哥的楷模。”
            我把门一拍,冲进去,拿起药直接按在祈言的伤口上。
            祈言大喊一声:“罗小末,你要草菅人命?”
            我把纱布从祈诺的手中拿过来:“痛死你活该,你对你哥哥说话那什么态度?”
            祈言说:“我就这态度,你看不惯别看。”
            我气死了,把纱布勒得紧紧的说:“你看我动作这么不方便都帮你包扎伤口,你几世修来的福气,你对我凶什么凶?”
            祈言说:“我这几世修来的福气估计也没几天了吧?”
            祈诺拿毛巾帮祈言擦额头上的汗,我看着被我扎得乱七八糟的伤口对祈诺说:“你重新再扎一遍,我看我这种扎法,他死得更快。”
            祈言突然把脚收起来:“我不要重扎,我想死快点。”
            他这句话把我和祈诺都逗乐了。祈诺笑着拿水盆去楼下,我坐在他的床边看他一脸倔强的看着我,他安静的样子和祈诺分不出差别,在灯光下他们是一样的漂亮和美好。可是为什么,我就是喜欢祈诺呢,想过去一定是他身上有某种气质吸引了我。
            祈言说:“罗小末你别这样看我,我不是勒祈诺。”
            对,祈言的眼神里,从来都没有祈诺的安静和稳重,他狡黠调皮,就像下午我看到他时候他作的恶作剧,他一开始大概是想告诉我他不是勒祈诺,可是他又想作弄我,于是就冒充了勒祈诺。
            我突然想起他下午那个狡黠的眼神和一系列调皮的动作,他那么活泼好动爱说话,和勒祈诺大不相同。最要命的是他有一个臭得要死的脾气,真让人受不了。
            正当我在思考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爬到我身上,我睁大眼睛一看,一只黑乎乎的大老鼠正爬到我身上,我大叫一声把老鼠推到勒祈言的身上,他笑着说:“老鼠有什么害怕的啊。”他一把抓住老鼠丢在我脚边。
            


            IP属地:广东9楼2011-08-03 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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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勒祈言你这个小混蛋。“我边尖叫边我跳上木板床。
              “劈啪”一个巨大的翻滚声,我和祈言都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个只是一块木版没有任何固定的床在我跳上床尾的一瞬间跟着我的体重一起被掀翻了。
              当然,一同滚下来的还有在床上笑得脸都变形的勒祈言。
              祈言严严实实的压在我的身上,阁楼上发出很猛烈的响声,楼下所有人都惊慌的上楼来。我身体剧烈疼痛,趴在地上哇啦啦的哭了,我边哭边冲祈言喊:“痛死了,你还不快点从我身上爬起来。“
              祈言的嘴就在我的耳边:“你以为我爱靠你背上啊,我腿伤了,我怎么动啊?“
              第一个到楼上的人是祈诺,他赶紧把祈言拉起来。爸爸,继母,镇长也陆续的跑上来。
              “小末你有没有事啊?“爸爸急得把我抱在怀里。
              “她自己怕老鼠跳到床上来,床板不稳我们就一起摔倒了。”
              我惊魂未定拼命哭,爸爸拉着我下楼,爸爸说:“以后别和祈言玩了,我看你每次跟他在一起都怪吓人的,不是遇到蛇就是摔倒,以后你跟着祈诺就好。那孩子做事我放心。“
              我点头又点头,刚走到楼下祈言就在后面喊:“罗小末,等我腿好了,再带你去荡秋千啊。”
              我靠在爸爸的怀里骂他:“不和你玩了,你就会欺负我。”
              继母说:“你看小末又会哭又会闹的,这不是挺好嘛,我看这个祈言倒是很有本事。”
              我转头看祈言一眼,他靠在门口坏坏的冲我笑,祈诺说:“祈言,快进去把腿重新包扎一下。”
              我停了哭坐在客厅里吃祈诺炒好的青果,是像饼子一样的东西,加一种草进去,做成之后是绿色,有薄荷的味道,还有香油的味道。最重要的是,有祈诺的味道。
              想着想着我就笑了,兴高采烈的吃了起来。
              爸爸在一旁摸我的头,我抬头看他,我不说话的这段时间以来,他也没有开心过,我从未见他脸上有这样轻松的表情。
              哪个父母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能哭能笑能闹活在属于自己的年龄里呢。
              我夹了一块青果塞到爸爸嘴里,我问:“爸爸,好不好吃?”
              我看他眼睛红了,好象要哭,我赶紧站起来抱着他的脖子,我说:“爸爸你是为我高兴的哭吧?”
              爸爸说:“是啊,爸爸希望小末永远快乐。”
              那天晚上我坐在厨房很久,爸爸和继母去睡了,祈诺在祈言的房间照顾他。方便晚上起来帮他换纱布。我悄悄的从房间里走出来,周围一片寂静,房子客厅里有一截是露天的,光一点点的从天空打落在水缸里,我走到厨房边,拉了一张小木凳坐在烧火的灶前面。
              祈诺在几个小时前,在这里炒青果给我吃,他在听到爸爸要收养他的消息只是很平静的问,那祈言呢?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问题一直在我脑海里消也消不掉。
              后来镇长来了,他坐在我旁边,拿着火柴点了只大烟袋,然后他开始和我讲关于祈诺和祈言的故事。
              祈诺和祈言的父母从小就让祈诺和祈言在镇上的医馆学医,希望他们以后能治病救人,他们两也很争气,学得一直都很好。可谁知道,他们父母在半年前的交通意外中双双死亡。尸体被抬回来的时候两兄弟哭了一个晚上,谁劝也没有用,第二天,就再也不哭了,两个人开始动手帮父母的尸体清洁,换新衣服,所有人都站在一旁掉眼泪。那之后,祈言就再也没有到镇上的医馆去学医,成绩一落千丈,天天泡在镇上和别人赌钱,只有祈诺还一直向前,成绩拔尖,钻研医术。
              镇长啪哒啪哒的抽着烟,他说:“其实他们两兄弟都是好孩子,你别看祈言平时嬉皮笑脸,什么事都无所谓,其实他比谁都固执,他父母死后,我让他们两兄弟搬来和我住,祈诺来了,祈言说什么也不肯。我知道,他其实特别舍不得离开有他父母的那栋老房子。”
              我想起祈言调皮的眼睛,忧伤的眼睛,他也不过是一个十二岁大的孩子,却要承受失去双亲的痛苦,他一直在强装笑脸。
              可是祈诺呢,他要负担哥哥的责任,整个家的责任。他不能像祈言那样自暴自弃放任自己,他知道在这样一个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他除了让自己更加坚强,别无他法。
              


              IP属地:广东10楼2011-08-03 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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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我也靠在楼梯上睡着的,我记得睡着前,镇长和我说:“小末,如果你就是那个让他改变的人……
                那句话太模糊,我不清楚是不是真的,我靠在门边,安稳的就睡下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是被祈言用头发扫醒过来的,他说:“你好的不学学坏的,祈诺最坏就是靠在门边睡觉了,你为什么才用一天就学会了。”
                我舒服的伸个懒腰说:“你觉得这是缺点,我觉得这是优点。”
                祈言刚想反驳,就听到苏灵珊那一把震撼的声音在大门口外响起:“祈言……祈言……我和祈言互看一眼,他突然倒在我身上,假装虚弱无力。
                我说:“你装什么尸体,快起来。”
                祈言说:“罗小末快帮帮我……
                他的话也没说完,苏灵珊就冲上楼来,一把把我拉开,抓起祈言就喊:“你怎么还这么虚弱?毒还没退吗?“
                我靠在另一个方位,我说:“对啊,他还需要千人人参才能康复,苏灵珊你快让你爸弄一棵来吧。”
                苏灵珊哼一声:“你这个机器猫丑八怪谁要你插嘴了?”
                我头顶像被泼了一盆凉水,直直的站着不动。
                祈言立刻精神振奋得要死要活,直起身就说:“苏灵珊,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错看你了。”
                苏灵珊愣住了,扑上去打祈言:“你为什么这样替她说话?”
                我摆手说:“她只是说事实而已,你别凶她啦。”
                我说这话的时候发现自己一点都不难过,也不自卑,我很讶异自己的这种改变。
                随后,我看到了苏灵珊的爸爸,那个在景安经营药材生意很有名的苏老板。他和爸爸寒暄,看得出来是两个生意人表面上的虚假迎合。他们是这所镇子那年的骄傲,苏灵珊的爸爸上了大学,娶了有钱太太,生意风声水起。而我爸爸白手起家,经营一个材料加工的工厂,也算不错。
                至于他们之前的仇怨,我也不太清楚。
                而这次,却同时为了修路而来,也算是为镇子做件好事。
                我在树水镇过了一个非常愉快的夏天,没有烦恼,没有噩梦。白天,陪祈诺去医馆,有时候帮他捣药,有时候看他为病人疹脉。只是一些小毛病,可是祈诺看病的样子非常严肃,一丝不苟的端坐在那里,熟练的抓药,我拿很久没人用过的毛笔写字,祈诺有些惊讶我的左手也能写出娟秀的字体。那段时间经常有人感冒,我常常帮他抄写一份治疗感冒的药方,有人看到我会和祈诺开玩笑的问:“祈诺,哪里拐了一个童养媳来啊?”
                我坐在一旁笨拙的笑,看祈诺干巴巴的解释:“不是,是爸爸朋友的女儿。”
                有时候祈诺带我去听戏,镇子上从南方来了一个唱越剧的戏班,隔三日便在茶馆里搭个台子唱戏,我和祈诺进去过一回,喝了两口茶,嗑了一斤瓜子。我们俩都沉默着,每次和祈诺在一起,我都无比沉默,觉得时间也是浅淡的,怕被打扰到。
                有时候会在镇上的赌场里隔着竹帘看到祈言,他在里面大喊大叫,苏灵珊陪在他身边。
                祈言也搬到镇长的房子里来,方便祈诺照顾他的腿伤,可是他每天晚上换药的时候都像个大爷似的赖在床上冲着门外喊,罗小末,快上楼来帮我换药。要不我残废了你要负责啊。
                我生怕他腿残了赖上我,立马端着草药就上楼,连拉带绷的绑得他大喊救命。
                镇长整天笑眯眯,大家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说:“小末来了之后,家里热闹多了,也有生气多了呢。”
                祈言插话:“明明是闹腾多了。”
                我在桌子底下踢他的脚,他皱眉头冲祈诺说:“勒祈诺,罗小末又踢我,你快告诉她,我是病人啊!”
                我说:“你别装你是病人,我都伺候你那么长时间了,也好得差不多了吧?”
                祈言的腿依照我的观察早好了,可是他每天还是赖着我,家里,树林,小溪,拖着他不算好的腿,随我跑来跑去。
                而苏灵珊就赖着他,从镇子的北面跑到南边,再从南边架一辆马车回来。
                苏灵珊真是个活泼开朗的女生,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们谁都不许和我抢祈言,这辈子,我就跟定他了。”
                


                IP属地:广东11楼2011-08-03 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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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见萤火虫(二)圣诞夜 遇见你
                  我把表播到正面,看看时间,下午三点,阳光很好,我冷静的压制住自己的火看着旁边这个又再一次冒充祈诺的祈言,等待他给我一个不爆发的理由。
                  下车的旅客陆续的上了车,我戴上帽子,压低帽沿。
                  祈言从包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我。
                  信四四方方的折好,一打开就能看到祈诺清秀的字迹:
                  小末:
                  我知道你一定会发现的,所以我写封信给你解释。
                  让祈言和你一起回景安是我做的决定,我希望他能过上好日子,毕竟我在爸妈的坟前答应过他要好好照顾他,如果我和你们走,以后就没人照顾他了,现在让他替我去景安,跟在你身边,我也放心,我相信你会照顾好他,管教好他。
                  希望你能满足我的心愿,不要揭穿这件事,从此祈言就是祈诺。答应我,保守这个秘密好么?
                  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很开心,也希望你在榕树下许的愿望能实现,让你积极开心的面对生活。
                  祈言就拜托你了。有时间可以来树水镇看我。
                  祈诺
                  不知怎么,眼泪就掉下来,祈言的手伸过来,眼泪还是掉在他的手上,爸爸转过来看到我哭了,急急的问:“小末,怎么了?”
                  我赶紧把信收好,吸了吸鼻子说:“没什么,我想妈妈了。”
                  低着头,眼泪无声无息的流着,祈言手足无措的拿袖子帮我擦眼泪,我认得,那是祈诺的衣服,长长的袖子,袖子口永远干净整齐。
                  我终于明白昨天在大雨里我为什么那么难过,原来祈诺手心里传递给我的就是要离开的讯号,难怪昨天晚上看到那个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祈诺那么慌张,原来他才是祈言。昨晚的那个梦也在预示他要离开,我料到了开始,却没料到结果。
                  此去景安的车,平平稳稳的开着,车外山峦起伏和来时一样,只是不是夜晚,阳光热烈,紧紧关了窗,突然有种预感,祈诺将永远离我远去,这个预感对我来说打击太大。心痛难以复加。
                  从那一天开始,我就明白,世界上的事情不能总朝着你预期的方向走,上帝总爱耍人,生活难以称心如意。
                  景安一切没变,繁荣富足,霓红闪烁。把头伸到窗外,还是有新鲜热暖的气扑面而来。
                  家里是三层的洋房,带一个小花园和游泳池,祈言看到第一眼就吐了吐舌头小声在我耳边问:“你们家是地主啊?”
                  爸爸热情的和他说:“以后这就是你家了,稍后我会去把领养手续办好,你看你要不要改姓罗呢?”
                  祈言狠狠摇头:“这不可能。”
                  认真的样子把爸爸逗乐了,爸爸说:“不改就不改吧,你和你爸爸一样,一看就是个小固执,小时候我们为了抓麻雀,就安林等的时间最长,不抓到不罢休。我和苏江都没有这性子等……
                  爸爸突然又沉默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提到苏江叔叔。
                  回到家之后,仆人田阿姨说我离开的一个月展凯杨和夏朵雪来找过我好多次,我突然就想起展凯扬安静的脸和夏朵雪永远朝气蓬勃的样子。我不知道夏朵雪这祸害人间的小妖精在我离开的30天是怎样危害了四方百姓,反正从我见到她的第一天,她的勇猛就一直让我折服。
                  继母在一旁撇嘴:“就是那个我结婚那天带你离家出走的小女孩是吧?”
                  祈言凑过来:“你还离家出走?我还以为你没有朋友呢?”
                  我瞥他一眼:“这完全没必要告诉你。”
                  关于我和夏朵雪,我从来不准备告诉祈言。
                  我慢慢走上楼,爸爸给祈言安排了一间房,就在我房间对面。
                  祈言随我上楼,我开门,他也跟进来。我推他出去:“这是闺房,你不懂啊?”
                  要扣上门的瞬间,他把手夹在门缝里,吃痛的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找死是不?”
                  “那你还生不生我气?”他还在担心我介怀他和祈诺掉包的事。不过说实话,我确实挺在意的。
                  我没好气的问:“你是拿生命来威胁我啊?”
                  他又摇头,可怜巴巴的冲我说:“我哪敢啊,只要你不生我气,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看他红肿的手,想起刚才自己关门的时候确实用了太大的力,心也软了,怎么说他也是祈诺的弟弟,祈诺让我照顾他,如果被祈诺知道我对他不好,他一定会很伤心的吧。
                  “算了,不气了,你快回自己房间吧。”
                  砰!我还是把房门摔上了。


                  IP属地:广东13楼2011-08-03 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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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的校门口,我看到有一个人骑车自行车横冲直撞的就朝我们这个方向过来了,门口检查纪律的老师跟在后面喊:“这位同学,自行车不能骑进校园。”
                    而“这位同学”背着单肩包,戴一副墨镜,低头让头发遮住眼睛。
                    展凯扬说:“他是急着去采蘑菇吗?”
                    他的车子踩得很用力,急急的冲到人群里,在我和夏朵雪站立的地方想停下来。
                    结果没停成,车子朝我们这个方向倒过来,我机灵的跳开了,夏朵雪被压倒,我和展凯扬一看这阵势赶紧上前去把夏朵雪解救出来。


                    IP属地:广东15楼2011-08-03 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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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走近一点,才发现,这个骑着车满校园横冲直撞的男生,居然是勒祈言!
                      我超想打他,我发誓我超想打他。但是我忍住了,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和我有//关系。
                      我从嘴里迸出几个字,我问:“同学,请问你赶着去人/和谐/民/和谐/大会/和谐/堂//开会还是竞//选国/和谐/家//主/和谐/席呢?”


                      IP属地:广东16楼2011-08-03 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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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凯扬扶着夏朵雪,他说:“搞什么啊,夏朵雪,你跆拳道白学的哦?罗小末一残……他的话在残这里卡了一下,罗小末都躲得比你快耶。”
                        夏朵雪捂着膝盖说:“我看到帅哥一时失神。”
                        祈言笑了,从地上把自行车扶起来:“真不好意思啊,我是想刹车的,结果一用力,刹车坏了。”
                        我真不知道他从哪搞得这样一部破自行车。


                        IP属地:广东17楼2011-08-03 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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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下安静片刻,然后全场爆笑起来,男生完全不屑,女生多半已经笑得花枝乱颤,我被他简短又自恋的对白给震撼了。
                          在祈言说完这翻话之后,校长显然很尴尬,估计他没有想到全市第一的学生会在台上耍无赖,损害景安一中百年来严谨的校风,从校长青青白白的脸色上已经完全可以看出他非常后悔让祈言上台代表新生说话。
                          夏朵雪第一个鼓掌,她清脆的声音在人群里爆发出来:“勒祈诺,说得好,我挺你。”
                          我看向祈言,他冲我眨眼睛,我假装不见,拉拉夏朵雪的衣服,虽然我知道这就是她的性格,可是我还是不希望她对祈言有什么特别的兴趣。
                          校长怒了,拿着麦克风大喊:“同学们静一静,操场又安静下来。”
                          那天气氛不寻常,看得出校长表情很臭,老师的脸也很难看,学生们因为有了与众不同的第一天而充满了斗志。
                          那天回家之后我看到他在弄自行车,老张说:“勒少爷不好意思,这车确实破了点。”
                          祈言说:“没关系。还好没撞伤人。”
                          我走过去说:“祈言,你今天干嘛骑自行车在学校里乱撞?”
                          他一脸无辜:“我冤枉,我承认我骑车进学校,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想停下来和你打招呼,可是刹车突然坏了,我就用脚去控制,没控制好,就摔了。“
                          “你在学校见到我当不认识就好了。“我说
                          “要不要这么绝啊?”
                          “要的。”
                          他又说:“那我和夏朵雪也要保密吗?”
                          我戳他脑袋:“你少惹她,要不我跟你没完。”
                          “我知道她,带你离家出走的那个女生嘛,长得也忒漂亮了。”
                          “反正你别打她主意。”说完我就朝客厅方向走。
                          祈言在后面抱怨:“那她打我主意怎么办啊?”
                          我突然就笑了,这真是小孩子的性格,无论从哪看,都不像比我大三个月,更不像祈诺那样成熟稳重。
                          我和祈言的教室在正斜对面,却很少遇见,他在家里很听话,尊重家里每一个人,从园丁到爸爸都相当礼貌,在学校因为第一次的发言而红极一时,因为他改写了景安一中百年来的历史,他既不是听话的好学生,也不是乖巧的好榜样。第一次单元测试只考了班级20名,让所有人都惊讶了一把。而这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毕竟,考第一名的人是祈诺,而祈言已经有一年都没有上课了,又怎么可能会有优异成绩。
                          可就因为这样,喜欢他的女生越来越多,这年头死读书的不爱,就爱耍酷有性格的男生。开学三星期,祈言收到的情书已经丢满家里的垃圾箱,夏朵雪和我每天放学路过祈言的教室,站在门口的女生把楼道坐得满满的。
                          夏朵雪打听过他的一些消息,说他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没交什么朋友,参加了学校篮球队,投三分球一投一个准。
                          末了夏朵雪说:“他真神秘啊。”展凯扬不屑的冲我努努嘴说:“罗小末你别和夏朵雪一样花痴,花痴的女生最白痴了。”
                          夏朵雪跳起来去捏展凯扬大喊:“你说谁花痴呢?谁?”
                          展凯扬大喊一声:“我……我……我……
                          我安静的站在旁边看他们俩打闹看他们俩笑。秋日的光很明媚,照得他们像金色的鸟一样,单纯得可以在天空中飞来飞去,我想我们的青春里到底还有多少肆无忌惮的笑和生活呢,我那些没心没肺的笑在妈妈去世的那一天就一起埋葬掉了。可我感谢他们,还让我看到这样的笑容。
                          每次这样我就会想起那个让我开口说话的祈诺,他在阁楼上熟睡的样子,柔软得要化到你的心里去的。
                          可是现在,不知道他在哪里,我的身边只有一个祈言,他顶替祈诺来到我身边,一切都变的和预计的不太一样。
                          我和勒祈言相安无事的过了几个月。这几个月里,我重新到景安书法大师展宏光老先生那里学书法。不知道是不是他有先见之明,在我五岁来这学画画的时候他就一直左右手的要求我。休学那半年,我就离开了这里。展爷爷曾经来家里看过我几次,看我不言不语就叹气的离去了。
                          展爷爷教课的地方是以前政府的一栋老房子,他取名为“安倚居”。他为书画事业奋斗了一生,退下来之后就开小班授课,收有潜质的孩子培养。
                          勒祈言看我经常在厅里写字,每次都会跑过来帮我磨墨。周日下午的时光很暖,他安静的样子和祈诺一模一样。可是他很讨厌我安静的看着他,他说:“罗小末你安静看我的表情里全是思念的目光。我不喜欢。”
                          我低头在宣纸上挥笔。我说:“我从来不在意你的喜欢。”
                          于是他常常生气的丢下砚台独自跑到院子里摆弄他的自行车,自从我逼他“戒赌”之后,他就开始迷上了玩车,有时候常常满身污泥的拖着自行车从外面回来。但有时,他弄好车,就会靠在院的藤椅上休息,从客厅的大落地窗可以看到他的白衬衫,干净柔软的头发,一节一节洁白而纤长的手指在椅子上摇来荡去。
                          也曾想过,这个和我一同成长的男生,他到底会和我一起呆到几岁呢?而我心里的那个勒祈诺,他现在在树水镇做些什么呢?我害怕与他再次相见,我也害怕问他为什么能如此舍弃我。我惧怕哪个答案。
                          


                          IP属地:广东19楼2011-08-03 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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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的时候,我们坐在77路双层巴士的上面,他拿出骰子来放在手里摇了摇,他问:“选大选小。”
                            “大。”
                            开了之后果然是大,我得意的笑。
                            突然他又问:“那么,我们呢?”
                            他说话的声音轻轻小小,我真不适应他这样突然的悲伤,他问的问题让我觉得很疑惑,什么叫,我们呢?
                            于是我再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他停了停,说,我是问:“你现在能不能准确的辨认出我和祈诺的样子了?哪怕是在黑夜里。”
                            我想了想说:“应该可以吧。”
                            下车的时候他扶着我下楼,他说:“罗小末,在腿受伤那段时间天天都是你扶我下楼,后来每次下楼的时候,我都会想起你。”
                            晚上的气氛挺尴尬,我把手抽回来放在口袋里:“就像我每次说话,都会想到咬你的那条青竹蛇。”
                            那是我错认他们的第一天,从来都没想过,原来冥冥中上天都已经做了决策,在你错认的第一次就已经帮你下了永远的定论,无从更改。
                            夏朵雪生日前一周,拉我邀请勒祈言参加她的生日会。
                            那个傍晚天气已经很凉,我穿高领的毛衣站在夏朵雪身旁做路人甲乙丙丁,夏朵雪打了人生中的第一个耳洞,穿得美美的站在勒祈言的面前。
                            “勒祈诺。这周六我生日,你能来么?”她一说话,扭捏的样子让我想笑不敢笑。平日里做事勇往直前的夏朵雪,在面对勒祈言的时候居然羞涩了。
                            勒祈言可能很不满她叫他勒祈诺,脸上有点难看,但瞬间又恢复他花花公子的笑脸,他说:“我也很想去耶,可是周六是我第一次和校队的兄弟与艺安中学比赛,怎么办?”
                            夏朵雪立刻笑了说:“没关系没关系。你晚点来也行。”
                            勒祈言说:“夏朵雪你真是个贴心的女生。”
                            我扭回头和夏朵雪说:“贴心的姑娘回不回家啊?”
                            下楼的时候看到展凯扬推车出来,夏朵雪冲过去把手搭在展凯扬肩膀上:“小朋友,,我追校草的事有进展了,谢谢你的良计。”
                            我才知道鼓动夏朵雪请勒祈言参加生日会是展凯扬提议的。
                            展凯扬安静的笑笑说:“上我车我载你回家。”
                            夏朵雪噌的一下就跳上去,冲我眨眼:“末末宝贝,我先走了,把我这小孩带走了,明天见。”
                            “你走吧,我会代表月亮惩罚你。”
                            夏朵雪坐在展凯扬的车后面哼着歌离去了。我一个人在路上走,展凯扬与我和夏朵雪而言,永远是最贴心的朋友,夏天送冰棍,冬天送棉袄的那种类型。夏朵雪成绩是我们中最差的,展凯扬整日整日帮她补习,夏朵雪每次自习课跳校门翘课,展凯扬也尾随其后,其实我知道展凯扬骨子里是特小男生的,杀鸡手都会发抖的,可是夏朵雪喜欢勇敢又有些小坏的男生,展凯扬一直在为她改变,而她始终看不见。
                            他一直陪着夏朵雪,这些都是我看在眼里的。而我无法想象他还能目睹他喜欢的女生去追别的男生而毫无行动。
                            那天放学时间很早,我顺道去了展爷爷的“安倚居”。推开那道厚重的雕花木门看到展钦扬坐在桌子上写字,半年不见他,他的字比以前些得厚重有力多了,拿笔的姿势也有大师的风范。
                            他看到我来,冲我笑:“罗小末,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上次你生病的时候爷爷去看你回来,几天都吃不好饭,说这么好的一个苗子就这样废了呢。”
                            我心里一暖,但嘴上还是开玩笑:“搞得我好象身患绝症了一样。”
                            “展爷爷呢?”
                            展钦扬往里看看:“今天来了两个人说要学书法,爷爷领他们进内厅去谈话和测试去了。你也知道我爷爷收徒弟要求很高,天赋不高的懒得栽培。像我弟弟那种一点没天赋的,爷爷自小就放弃他了。”
                            展钦扬是展爷爷的大孙子,五岁时便认识他,那时他已经七岁,在书法上就是天才儿童,几个少儿比赛都拿了大奖,是我们这一群人中最有资质的。算是得了他爷爷的真传。不过后来听说他上了中学之后就喜欢上篮球,书法练得没以前勤了。
                            我点头:“上次在车队他和我说你迷上打篮球?”
                            展钦扬一挥手:“凯扬迷上了飙车,劝也劝不来,真是愁死我了。”
                            “你们两兄弟是一个死脾气,现成的书法不好好练,你非要打篮球,他非要飙车,你们多像啊。”
                            我把我昨天练的字拿出来,我说:“我新练的字,想给展爷爷看看呢。”
                            “那你等等吧。”
                            于是我坐在那看展钦扬继续写毛笔字,他看到我的右手,叹气了一下,我熟悉这样的眼神,可是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我随手取了一张宣纸在上面用小揩随手写了些字,写完之后才发现是一张药方,在树水镇祈诺开的治感冒的药方,那时他夸我毛笔字写得娟秀。
                            展钦扬说:“你怎么了啊?写个药方写到想哭?”
                            我摇头,仿佛被他窥探到了心事,我说:“展爷爷还没出来那我就先走了,下次再来。”
                            拉上雕花门的时候,看到有两个人影从内厅里走了出来,一男一女的样子,穿墙草爬了内厅外的墙全是,他们在厅廊的样子模糊而又熟悉。
                            我没有细探,把门一把关上,返回家中。
                            勒祈言这两天的表情非常奇怪,吃饭心不在焉,走路也走直线,几次看他惆怅的坐在葡萄架下焦虑的走来走去。
                            我问他原因,他说我想太多。但我知道他一定在担心些什么事,担心到连觉也睡不好。好几天晚上,我下楼喝水,看他坐在大厅里握着一杯水坐在沙发角落。
                            周六的篮球比赛,夏朵雪说在赛场上找不到勒祈言的身影,我总觉得有事情要爆发,可是又不知道是什么事,我在圣诞夜的大街上找寻这个少年。热闹的小店,篮球店,模型店,车行,只要他平时喜欢的店我都去了一遍,可是一无所获。
                            直到我回到家里看到继母对我说:“勒祈言在警和谐察局,在路边聚众赌博被抓。”
                            我这才惊讶的和继母一同去了**局。


                            IP属地:广东21楼2011-08-03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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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过一个四十五度角,突然在街对面,看到一张和祈言一模一样的脸。
                              他站在街道旁边的槐树下,静静的看着我,眼神干净而有穿透力,他穿干净的白衬衫,蓝色的牛仔裤,夜太暗,也太静,周围都没有声音。一切又回到八月的那个夏天,他提一盏萤火灯笼,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只是为了等我来。
                              我依旧想起那句话,人生何处不相逢。
                              我不知,我们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逢,仿佛近在咫尺却又隔了一片海。怎样也跨不过去。
                              勒祈言说:“罗小末,你高兴的傻了吧。”他仿佛一早就知道了一切。
                              眼睛潮湿一片,转身朝背面走去,走了两步就飞速的跑了起来。
                              突然很害怕面对他,害怕面对一个丢下自己的人,更加害怕自己会忍不住盘问他为什么如此狠心。
                              这个圣诞夜比我想象的还要混乱,周围开始下起大雨,像树水镇那个我离开的晚上那样暴雨倾盆。从来没试过自己一个人在圣诞夜的雨夜在街上奔跑,周围的树木全是最刻骨的回忆。眼泪无休止的掉下来,路上行人纷纷庆祝这个圣诞,我却因为再次见到勒祈诺而哭得像个丢了宝贝玩具的傻小孩。
                              当你又再一次站在那里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就再也无法无动于衷的对自己说,我已经要开始忘记你。
                              你要多久才会知道,你是我夏天的记忆里,最绵长最绵长的幸福疼痛。
                              勒祈诺和苏灵珊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面对勒祈诺的出现罗小末和勒祈言又该怎样面对?双胞胎是否能调换身份?夏朵雪和苏灵珊之间又会展开一场怎样的斗争?夏朵雪的黑帮老爸的出现,他们又将引发怎样的故事……
                              


                              IP属地:广东23楼2011-08-03 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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