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坐着的人似乎被这句话噎了一下,神色稍微和缓了些。“本大爷本来就不太想理解!”还是生硬了点,“要是有别的选择的话,我也懒得经营这里。”
“……唔?”
他前去端起咖啡的手僵停在半空。
“什么……选择?”
对方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失言。“不,什么都没有。”气咻咻地哼了一声,“本大爷只是在说其实我更乐意开酒馆,如果可能的话。”
“街对面就有一家。可……”
“再问更多的话本大爷也不会回答了。”
见到那副坚决的样子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反正有关咖啡馆易主的详情他可以问杜米纳克家的人——虽然那家人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前一天自己离开时碰上那位德裔的女士并攀谈了几句之后他得知了这点。但是那方面的详情不一定包含自己最想知道的信息。
他想问面前这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是这里。他以为会是柏林,甚至加里宁格勒,但……
“……你为什么会选择来这里,巴/黎?”
他还是问出口了。他真的不确定自己如果听到答案的话会不会窃喜。
见到对方张口结舌的样子他知道自己蒙对了。关于“选择”所意指的。
“你怎么知道本大爷不是一直待在这儿?”
“哥哥我说过,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是由老克莱门特经营的。”
“那也不代表……”
“那时他可从没提起过——谁都没提起过——一个叫基尔·勃兰特的人。”只有基尔伯特·贝什米特。他在心里补充道。
对方盯着他看了半晌,目瞪口呆的样子令他有种没什么道理的、基于成就感的小小愉悦感。
“——好吧!本大爷的确是前些年才来这里的。从柏/林来。”
这句话换成了快速的德语。对面的人扬起了具有恶作剧意味的笑容,显然是巴不得他听不懂。
“这种伎俩没有用,”他眯起眼,促狭笑道,“哥哥我告诉过你我做过搞外交的活儿。只是我不大喜欢用法语之外的语言罢了。”
他看着对方一下子低了兴致。“你听得懂正好,本大爷终于不用再说那麻烦得要死的话了。”
“多谢。你那口音别扭极了,听起来真令人难受。”
“喂!”
“这是你的错。你本来就不该在一个法/国人的面前说这种话。”
他端起咖啡慢慢抿着,已经有些凉了。
“会觉得法/国人讨人喜欢绝对是本大爷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
“……你可以这样持续错一辈子。”他在杯中液体变得更加冰冷之前将其一饮而尽,而后放下杯子吁了口气,“就这么错下去吧,挺不错的。哥哥我乐意这样。”
提起“错误”这个词时他所想到的居然是暗色双瞳的人躺在自己身边时用低得沉重的声调诉说的情景。他就垂了目光,一时间左胸腔的某处忽然抽痛起来。
偏题已经很远了,谁都没有再把话题导回去的意思。
刚才那个想法让他有些惧怕。现在已经开始了两个声音内心交战的俗套情节。一个说真正意义上先打破平衡的明明是那家伙,另一个反驳说可那家伙希望的可能不是那样不然为什么会选择离开。
忘却了一切抛下了一切,离开,还是到了巴/黎。
他无法责怪任何,就算他没有弄清这个人这么做的原因也是如此。他正在担心的是这个人逃开的或者想要逃开的会不会是自己之前自以为是的陪伴——不哦不他怎么会怀疑自己身为法/兰/西大人的魅力呢!唾弃了自己那不该出现的阴暗想法之后他也没有欢快多少,他依然在担心自己这种想要唤醒什么的做法是否真的对对方有好处。
——也许他只是想离开。离开一切。只是想离开。而且他几乎做到了。
他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坐在这里的意义少了许多。但是他没有动弹。
错误又如何。谁都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更改,他也不能,也不会遗忘。
即使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还在坚持记得。
又闲杂地聊了一会儿之后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便要付帐离开。晚上还有个无聊的会议呢。他烦闷地从外衣口袋中掏出缎带束好头发。店主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那应该是一句他本来不确定应不应该说的话,这个举动顿时打消了他的踌躇不定。
“A demain.”
对方松了口气似的,低声道了一句:
“Bis morgen.”
他不知道这般下去还得拖延多久。他宁愿这么拖延下去,应该不会长到自己失去耐心。
只是不知道出现的会是转机还是恰好相反。
~
法语第一句:下午好。
第二句&德语唯一一句:明天见。
别问哥哥到底在纠结什么……总之他纠结了不是吗反正这货自己也纠结了不是吗!好吧我承认我在坑人。
于是“他所想到的居然是暗色双瞳的人躺在自己身边时用低得沉重的声调诉说的情景”啥的嘛,嗯,有人注意到永无那篇和这篇之间的时间断档么w~所以说19世纪初到20世纪末期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的对吧所以说有什么被漏掉了对吧?【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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