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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____<唯爱。洲星>吴洲星《红舞鞋》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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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好吧、我承认鱼儿我是个懒人、从柠夏发的文抄来的、当然我自己也会发一点、


1楼2011-08-04 16:26回复
    柠夏打的文地址
    http://tieba.baidu.com/f?kz=1071466919


    2楼2011-08-04 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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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傍晚的夜空,干净而明亮,泛着微红,像一件光洁的釉里红瓷,使得街道两旁的树枝以一种随意的姿态,无心地成了瓷片上的冰纹。那些曾今娇嫩了一个春天,葱郁了一个剩下的生命,如今却早已轻盈地撒落在地上,卑微地.缱绻地,散落在一地。每当有脚踏上去的时候,它们便一齐发出“咔嚓咔嚓”的呐喊声,又脆又响,使人想起咸脆的海苔饼干,想起那些她们曾经拥有过的饱满而多汁的好时光。女孩李莎莎和张茜从街上走过,她们手挽着手一起从那些落叶的身上踏过去,像踏过一个个灰黄色的旧梦。
      一路总过来的时候,碰见许多带着各自表情的人的脸:一脸倦容急匆匆往家赶的女人,自行车的车篮里还放着一把绿芹菜,水漉漉的,是一捧好看的花;提着鸟笼刚从公园出来,神情悠然.眼神清澈的老人,他们打量着别人的同时也出现在别人的瞳孔里;嘴里塞着葱油饼,也许刚才还在课堂上一脸忧愁,此刻却像小鸟一样欢呼雀跃的孩子,在人群中左冲右撞。此外还有一只穿梭在各种颜色的裤管间的,一脸忧郁.晃晃悠悠走路的瘦狗。它忽然停下来,好想听见了什么,耳朵尖立着,过了一会儿依旧低下头匆匆赶路;或者是一直弓背的冒,轻巧地穿过路面,从马路的这边到另一边,往白栅栏下一钻就不见了。有时还会遇见一些奇怪的人,比如此时此刻她们的面前就走着一个卖艺人,卖艺人的肩上坐着一只穿花布衣裳的小猴子。小猴子的尾巴随着主人的脚步一摇一晃,打在卖艺人的灰色粗布外衣上,无形之中成了一条驱赶的小鞭子。这样的组合往往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两个小女孩也不例外,她们心照不宣地跟在那人的后面,跟了很久,直到卖艺人拐入了下一个路口,她们才继续往前走。
      这是小城里最繁华的街,即使在夜晚,林立的商店,熙攘的人群,同名的灯光,也使得这条街如同白昼一样,热闹.喧嚣.不眠。但几年前并不是这样的,几年前这里还是一片弄堂房子,狭隘逼仄的弄堂,两边是低矮破旧的老房子,像两排蹲着的黑狗。雨天的时候更有这种感觉,路过的时候会感觉那湿湿的狗鼻子咻咻地凑到人的脸上来。李莎莎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这样想的,但是至少是在她的印象中是这样的,因为这条路是她和张茜上学的必经之路,她们走了很多年。
      “张茜,你还记得吗?以前那里有一棵树的,很高的一颗。”李莎莎用手比划了一下,朝着一个挂着“软又香”招牌的面包店。张茜眯着眼睛朝李莎莎手指的地方看去,眼睛忽然一亮:“听说新推出了一种竹炭面包,我们去买一个尝尝吧。”“好呀”李莎莎附和道。两个女孩就欢快的往面包房的方向跑去。一推门,一股烤焦的面包香味立刻扑鼻而来。“真香”李莎莎耸了耸鼻子,深深地吸一口气。面包房正中摆着一个很大的玻璃架子,玻璃架子分好几层,每一层都整整齐齐地码着新鲜的刚出炉面包。玻璃架里亮着一盏盏的小灯,明晃晃的灯光打在面包上,使得每一面包都发出诱人的光泽。
      “我们一起合买吧,这么大一个,吃了,晚饭就吃不下了.”张茜低着头在第二层找到写着“竹炭”字样的面包。“嗯”李莎莎点点头。两个女孩就各自把钱包里的硬币掏出来,凑在一起买下一只面包。竹炭面包是黑色的,不像普通面包的淡黄色,在颜色上看着就有些诱人,让人充满食欲。李莎莎撕开塑料袋,把口子张开着,朝着张茜:“你先吃”张茜就把手伸进去掰下一半,李莎莎那了剩下的另一半。两个人出了面包房,边走边吃。不过竹炭面包虽然看着诱人,吃起来味道却也不过如此,和普通面包所差无几,两个人都有些失望。“一点也不好吃,还这么贵,上当了。”张茜撅着嘴,气呼呼地说。正好前面有一个垃圾桶,她上前紧走两步,把手上剩下的一大块面包喂到了垃圾箱的嘴里。
      “多浪费呀。”李莎莎惋惜的说。虽然她也觉得面包的味道并不怎么样,可她还是把剩下的面包拿在手里,慢慢吃着。
      “莎莎,你总是这样,对什么都无所谓,我就不,宁可扔掉也不折磨自己的舌头。”张茜说。李莎莎嘻嘻一笑:“反正吃到肚子里还不是一样了。”张希把眉头微微皱了皱:“你怎么一点志向也没有?”
      “这和志向有什么关系啊?”李莎莎不解地说。她真的不明白,怎么自己舍不得把一块不好吃的面包扔掉了就成了没志向了呢?
      “就是你太容易满足了,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吧,呃,你就是属于那种随遇而安的人。”张茜解释说。后来李莎莎就一边吃着面包,一边琢磨着“随遇而安”这四个字的意思了。张茜见李莎莎半天不说话,用胳膊捅了她一下:“莎莎?”
      “啊?”李莎莎这才回过神来,“怎么啦?”
      “我以为你不高兴了呢。”
      “没有啊,我没有不高兴。”李莎莎说。
      “我就知道你不会生气的。”张茜笑笑。
      “那当然了,”李莎莎也笑了,“谁叫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呢。”
      两个女孩子还是沿着热闹的大街往前走。
      城市改造是最近几年才开始的,就像这条街也是去年才改造成的。那年夏天李莎莎到外婆家过暑假,等到暑假结束从外婆家回来,从前熟悉的一切都变了:老房子都被拆到了,一点也不剩,取而代之的是成片的商店;马路也扩建了,比从前宽了一倍。这让李莎莎很长时间都适应不过来,也不是说变成现在不好,只是非常不习惯。李莎莎觉得刚才张茜形容自己的那个成语也不完全对,至少到现在为止,她还是喜欢从前,喜欢那些老房子来得亲切、自然。这一点李莎莎和别人有些不一样,他对新出现的食物总是有着一种莫名的抵触感,也没有一般人的“喜新厌旧”。相反,对于从前,她甚至有些怀念了。
      这话当然不能和张茜说,不然她又要笑自己了,因为自己和张茜本来就属于两个完全不同的女孩。李莎莎啃着面包想。
      


      3楼2011-08-04 1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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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总有莫名其妙的事让人费解:蜗牛可以不吃东西睡三年,猪不能仰望天空,玛丽莲·梦露有6根脚指头,两个完全不同的女孩会成为好朋友。


        4楼2011-08-04 1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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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莎莎和张茜就是这么两个女孩。李莎莎是那种毫无资质的女孩,没有特长,成绩平平,长得也不起眼:稀稀疏疏的短发,扁平脸、小眼睛,只有眼角的一颗痣才使得脸部的表情生动一点。她普通极了,就像你在大街上随处可见的那种背着一个大书包穿着校服规规矩矩走路整天为考试担忧的女孩子,一晃就过去了,根本不会引起别人注意。要是你往大街上一站,你会看到好多李莎莎们在走路、在发愁,在满嘴的背语文,在回忆昨天黑板上的数学公式。
          


          5楼2011-08-04 1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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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茜就不一样了,从李莎莎堆里一下子就跳了出来,成绩好不说,脸蛋又长得漂亮,特长多得五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就像一只到处收集花蜜的贪婪的蜜蜂,每一朵花的花粉都沾上一点,反正什么好处她都沾边。每次学校来了嘉宾、领导,捧花的总是像张茜这样的女生,而李莎莎们只能站在欢迎的队伍里,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张茜们一路小跑,把花送到嘉宾怀里。要是赶上学校里有晚会之类的活动,像张茜这样的女孩子就更出风头了,总会引起一些男生们的注意。
            几乎每个学校都会有几个这样的女生,“万千宠爱集一身”,让人感到既羡慕又自卑。世界上多的是李莎莎们,而张茜们总是那么几个,凤毛麟角,在一堆鸡毛、鸭毛、牛角、羊角堆里熠熠发光。
            有些事情似乎永远也不可能发生,就比如一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就算它张一辈子嘴,也不会有天鹅落到它嘴里,也许有,那也是天鹅羽毛。可有些事情的发生却往往出人意料,谁能想得到一只在热带扇动翅膀的蝴蝶会和一场发生在千里之外的飓风有关系呢?可是世界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缘分像一个浪漫主义的诗人,兴之所至,无所不能”,小人物也许会改变历史,一件小物什也可以使两个不相干的人发生联系。李莎莎和张茜就是这么一个例子。
            


            6楼2011-08-04 1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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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到星期天,两个女孩子总会凑在一起写作业,写完作业一起玩,画画啦,给布娃娃做衣服啦,每次都有新花样。有时也会手牵着手到附近的一个小公园去走走,去那条她们每天都会经过的热闹的街,挨个儿逛店铺,看看漂亮的小首饰,试一下新上市的服装,虽然有时候什么也不买,可是也会生出无穷的乐趣。李莎莎家有个很大的阳台,站在那里可以看见远处的风景,而张茜家时商品房,又小又挤,所以总是张茜来李莎莎家玩。
              第二天一大早,李莎莎就起来了,吃完饭就走到阳台上去等张茜。李莎莎家的阳台向外凸出,像凭空端出来的一只碟子,站在那里稍微一探头就可以看见巷子里的活动。李莎莎每次都要看着张茜从巷子里进来,只要看到好朋友的身影,她就会使劲挥舞着双手,大声喊:“张茜,我看见你啦,我看见你啦!”张茜像小鸟一样挥着手,一边跑一边对她喊:“莎莎,我也看见你啦。”李莎莎转身“噔噔噔”跑下楼,楼梯上响起一片脚步的喧闹声。可是今天李莎莎等了好一会儿,张茜还没有来,她等得有些无聊,就把手指放在栏杆上,把铁栏杆当做钢琴,嘴里不成调地哼着歌,无声地弹了起来。谈了一会儿,又把头探出去,巷子里还是没有出现张茜的身影。
              “该不会是不来了吧?”她心想。正想着呢,忽然眼前一黑,李莎莎感到自己的眼睛被一双湿湿软软的手蒙住了。只凭着这双手她也猜得出是谁,除了张茜再没有别人。张茜的手心老是出汗,湿濡濡的,似乎永远也干不了。李莎莎把那双手从眼睛上拿下来,反身捉住身后的那个人,笑道:“我早就猜到是你了。”
              果然是张茜。
              张茜松开手:“一定是你先看到我了,不然怎么知道是我?”李莎莎假装一本正经地摸了摸后脑勺:“我后面长了眼睛,你的一举一动我可都看见了。”张茜扑哧一笑,拿手指在她额上点了点:“不对不对,眼睛应该长在这里,像二郎神,三只眼睛。”李莎莎想了想:“噢,我是二郎神,那你就是——”她说到这里兀自咯咯笑了。张茜见她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一个劲地催着她快讲。李莎莎后退一步,防备她来打她,说:“我是二郎神,你就是母夜叉。”张茜听了果然追着李莎莎就打。李莎莎一边躲一边笑道:“嗳,二郎神大战母夜叉。”两个人在阳台上乱笑乱嚷一阵。笑闹过后,又趴在栏杆上看太阳。初升的太阳刚从远处的房顶跳出来,带着雾蒙蒙的湿气,像一个轻盈的梦,笼着薄纱绢。阳光也是柔和的,像谁的温柔的眼睛,看着阳台上的两个女孩子。李莎莎低头往院子里看了一下,院子里长瓣卷心的绣球菊正懒慵慵地开着。
              


              9楼2011-08-04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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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茜忽然用手一指:“快看!”李莎莎抬起头,目光随着她的手停在远处的一块彩色玻璃上,迎着太阳,可以清晰的看见日出的情况:日光一格一格往上爬,每爬一步都留下一个带颜色的脚印,桃红、孔雀蓝、灰黄、石青……色彩异常澄净明晰,而日光未涉足的地方依旧是浑浊的一片,朦朦胧胧的,像化不开的记忆。两人都想起了从前的时光,思绪飞到很远的地方,许久都没有说话。
                李莎莎忽然想起来:“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一直站在这里,竟然没有看见。”
                “我可是早就看见你了,故意不叫你的。”张茜得意的说。
                “哦,那也许是我在弹琴是没有注意到你。”
                “琴?什么琴?”张茜瞪大了眼睛。
                “就是这样啊。”李莎莎说完就把两只手伸出来,一脸陶醉的再栏杆上弹起来。张茜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无弦琴啊。”
                “什么是无弦琴啊?”这次轮到李莎莎一脸茫然了。
                “古时候有个人不解音韵,却放置了一张无弦的素琴,每逢饮酒聚会就抚弄一番,说‘只要体味这琴中情趣,何须有弦发出声音?’”张茜解释道。李莎莎笑起来“这个人真够傻的。”
                “什么呀,那人是陶渊明,是个很有名的诗人呢。”
                李莎莎的脸顿时红了,和张茜一比自己真是无知幼稚,还那样笑,幸亏是张茜,要是别人,不知又要怎么取笑她了,张茜和自己一样才六年级,可是知道的东西要比自己多得多,李莎莎羡慕又佩服的说:“张茜,你知道的好多呀。”
                “这算什么,都是书上说的。”张茜不以为然的说。李莎莎忽然默不作声了,张茜回过头来看了看她,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只是没时间看课外书罢了,要是你看了你也会知道的。莎莎你别这样,莎莎……”
                “张茜,你这么聪明,一定可以考上重点中学的,”李莎莎低着头,把铁栏杆上脱落的油漆用指甲一块块挖下来,“而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的,我们很快就要分开了……”
                小学的时光总是短暂而美好的,转眼就要小学毕业了。学校里有几个保送的名额,专门保送那些成绩优秀的学生,被保送的学生将会去李莎莎所在城市最好的初中——新苑中学。张茜即使没有被保送,她也照样可以考上,李莎莎担心的正是这个。
                “不会的,莎莎,你别这样,”张茜安慰着李莎莎,把她的手盖在李莎莎的手背上,“我们不会分开的……”
                “难道你不想去新苑中学?”李莎莎呆呆地看着张茜。
                “当然想啦,可是你要知道我们学校有那么多人,你怎么知道这个名额就会落在我的头上呢?”
                李莎莎想了想觉得挺有道理的,可是她又担忧起来:“那要是你没有得到那个保送名额怎么办呢?”
                “那就读我们学校的初中呗。”张茜耸耸肩,轻松地说。李莎莎她们学校也有初中部,当然没法和新苑中学比。
                “那不好……”
                “咦,你刚才不是说不希望我们分开的吗?”张茜眨巴一下漂亮的大眼睛,小嘴微微一撅。
                “可你要留在我们学校的初中部,我也会难过的。”李莎莎说的是真心话,她其实特别矛盾,既不想和张茜分开,又希望张茜能够得到保送名额。
                “行,我有一个好办法!”张茜很有自信地一拍胸脯说,“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什么办法?”李莎莎疑惑地看着她。
                “你也考到新苑中学来呀,这样我们不就还可以在一起了嘛。”
                虽然知道是玩笑话,可是这个善意的玩笑却让两个人高兴起来,李莎莎也就假装认真地说:“好啊,那样我们就在一起了。”她说得很大声,好像真的在新苑中学了一样。李莎莎对着天边通红的太阳大声喊:“永远在一起!”
                那次愉快的谈话没过多久,保送名额就下来了。那天放学后,两人还是像从前一样回家。
                天渐渐地暗下来,路灯一盏一盏地亮了,釉里红瓷上又开了一朵又一朵明亮的小黄花,像是谁拿画笔画上去的。夏天还没有完全退去,可以隐约听见一只不知隐藏在哪一棵树上的知了,吱吱地唱着歌,歌声断断续续的,听上去有些凄凉,像夏天遗留的一个残梦。
                “咦,这个时候还有知了呢。”张茜欣喜地说抬起头,眼睛亮亮地在树枝间寻找着,一只手攀在李莎莎的肩上随着她走。其实李莎莎早就听见了,只是她没有像张茜那样抬头寻找知了,只是说了句:“过不了多久,它就不会再唱了。”
                “莎莎……”张茜觉察到好朋友的落寞。李莎莎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脚上穿着的那双白色体操鞋。树的影子落在她的脸上,使她的脸看上去更加暗沉了一些。张茜也就不做声了,隔了一会儿她说:“莎莎,你别担心了,我们不会分开的。”李莎莎默不做声地摇摇头。张茜又说:“就算我们不能做同学了我也不会忘记你的……”李莎莎还是低着头没有做声。张茜见此也不知如何是好,她习惯性地皱了皱眉头,看上去有些苦恼,然而就在她弯下腰的一刹那却刚好看到一滴眼泪落下来,滴在地上,“嗒”一下,地上重重地烙上一颗水珠的形状。
                “莎莎,你哭了……”张茜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李莎莎抬起一张泪迹斑斑的脸:“张茜,我们真的要分开了……”其实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早就知道的,可是今天老师宣布报送名单的那一刻,李莎莎还是觉得不能接受。她既高兴又难过,说不出的复杂心情。李莎莎很早就想哭的,只是不想让人看见,现在听到张茜这样说,眼泪就情不自禁地掉了下来。张茜默然了一会儿说:“莎莎,你还记得那天我们在阳台上说的话吗?你不是说也要考上新苑中学的吗?”
                “那不是我们开玩笑说的吗?”李莎莎擦掉的眼泪又涌出来。
                “可是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一起呀。”张茜拍拍她的肩膀说,充满期待地看着她。李莎莎愣了一下。
                天已经暗下来了,张茜的表情也融化在黄昏里,看不清她是不是在开玩笑,可是李莎莎却清晰地听见有一个声音对张茜也对自己说:“我一定要考到新苑初中!”
                


                10楼2011-08-04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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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张茜告别后,李莎莎就急匆匆地往家赶。
                  李莎莎家是那种两层的居民房,独门独户的一件,还有个院子。门开着,可以看见院子里的角落里放着几个黑瓦花盆,里面种的却是青郁郁的小葱,上面盖满了吃过了的茶叶,黄塌塌的一堆。一盆吊兰放在一只刻有黄云龙的水缸旁边,叶子垂了一地。和所有这一带的房子一样,一架木楼梯贴着墙壁一直通到楼上,刚好藏在屋檐底下。在南方这种楼梯的设计是很常见的,不仅可以避雨,而且充分利用空间——楼梯底下的那一块地方可以放一些杂物,当储藏室用。
                  一到家,李莎莎就看见院子里摆着几个篾子,斜斜地靠在墙上,里面晒着梅干菜。梅干菜是乡下的外婆寄来的,李莎莎特别爱吃。一定是妈妈,趁着这两天天气好搬出来晒晒。李莎莎看见梅干菜倒一时来了兴致,她抓起一根梅干菜放在嘴里嚼着,一面拿起一双筷子拨弄着。
                  “放着放着,我来,快看书去吧。”李莎莎的妈妈走出来,她刚才是在洗衣服,一双手湿漉漉的,在红围裙上一擦,擦过的地方颜色立刻深了一些,现出两个手印,像一部越剧的名字——《血手印》,看上去有些恐怖。李莎莎也就恋恋地罢了手,不过她依旧没有走进去,而是站在边上看着她妈妈蹲在那里翻梅干菜。
                  “你今天怎么这么迟才回来?”
                  “哦,和张茜在一起。”李莎莎老老实实地说,她看见妈妈翻动的筷子停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结果自己先摇了摇头,李莎莎不明白妈妈摇头是什么意思,不过她也没问。倒是吃饭的时候,爸爸在饭桌上问起:“莎莎,你们学校的保送名额下来了吧?”
                  “下来了。”李莎莎轻轻地说,想起张茜,心里又有些难过。爸爸还想问,妈妈打岔说:“别问了。”李莎莎有些感激妈妈的好意,心想到底是母女,还是妈妈理解自己,不像爸爸,哪壶不开提哪壶。才这样想着呢,却听见她妈妈说:“问这些话有什么用?傻瓜都知道被保送的一定是张茜。”李莎莎想起妈妈在院子里欲言又止的样子,明白过来,她把脸埋在饭碗里,不做声。
                  “那也不一定吧,说不定就是我们莎莎呢,我们莎莎也是不错的。”爸爸看见李莎莎的样子,开玩笑地说。他本来也是好意,想安慰一下女儿,可是有时候玩笑开得过了头反倒是一种伤害,李莎莎有些受不了,她的妈妈更是受不了,当即就说:“得了吧,要是莎莎能够留在初中部我都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妈妈的话原本倒也是事实,可是李莎莎听着却分外地刺耳。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了,李莎莎坐在那里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她前面低低地垂着一只灯泡,电灯泡被一根长长的发黑的电线吊在那里,滋滋地亮着,遍体发光,仿佛一枚金黄色的水果,也是一种发亮的诱惑,几只青色的蠓虫嘤嘤地在灯泡上撞着,发出令人不安的声音,听上去令人烦躁。
                  


                  11楼2011-08-04 1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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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又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语着:“我也是奇了怪了,你每天都和张茜黏在一起,怎么人家就这么聪明,门门功课都这样好,你又不比别人少一条胳膊少一条腿的,怎么就一点也跟不上呢?”每一个字都像锥子一样刺在李莎莎的心上,她低着头,眼眶里的泪珠伤心地变厚。爸爸见此情景说了一句:“好了好了,少说两句吧,你话也是够多的,说了一整天还嫌累么?”李莎莎的妈妈做的就是推销员,平时靠的就是一张嘴。爸爸本来是想息事宁人的,不料却惹起了妈妈的不满,她当即就把筷子一放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
                    “你就是有意思!”
                    “你这个人怎么胡搅蛮缠?”
                    “我就是胡搅蛮缠!”
                    ……
                    好好的一餐饭就这样被搅和了。
                    那天晚上,李莎莎第一次失眠了。她的床头堆着高大的衣橱柜,几只木箱子叠得老高,都是妈妈结婚时从外婆家带来的陪嫁物,都是老家具了。他们结婚后又重新买了新的,老家具没处放就全堆在李莎莎的房里了。箱子重重叠叠地堆在那里,重重叠叠地影子也就覆盖下来,打在李莎莎的脸上。李莎莎仿佛不堪一击似的,轻轻地叹了一声。
                    躺下的时候忘了把帐子塞到席子底下,现在窗子开着,随夜色潜入的风就把帐子吹开了,吹成了人字形,缥缥缈缈地随风一波一波送来,虚虚的,不着实际。李莎莎看着看着,心莫名地难受起来了。
                    从小到大,她第一次为将来担忧了,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未来是迷茫的,未来在哪里?光明在哪里?李莎莎不知道。时光仿佛一条幽深的隧道,充满了黑暗,她不得不硬着头皮独自往里面走。李莎莎又问自己,为什么要长大?长大会怎样?这些她还是无法回答,她只是知道,不管怎样抗拒,明天依旧会来临,就想太阳会照常升起一样,明天是一个多么充满诱惑和绝望的字眼啊,因为没有谁能够预知和猜测得到会有怎样的未来在等待着自己。而更令人绝望的是,在这个世界上,没什么是长久的,永恒不过是刹那的延长,该来的总有一天会来到,谁都无法逃避,也无处可藏匿,只有去面对。在这样的时刻,任何人都是孤独的,因为谁都帮不了谁,唯有自己。
                    李莎莎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翻来覆去地想了半天,第一次体会到了凄凉的滋味。她在月光中爬起来,光着脚去看月亮。
                    


                    12楼2011-08-04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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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月亮尤其好,比任何一天都来的原来的亮,像一颗水洗过的链子。洁白的月光在地上铺了一块干净的手绢,李莎莎都有些不忍心踩了下去,他想外婆从前告诉他的,月亮上住着一个老婆婆,能够看见世界上所有不快乐的小孩。李莎莎心想,月亮婆婆能看见自己吗?一定是能看见的吧,因为自己现在是如此不快乐。他一边想着,小小的身子一边跪下来,在月光里对着月亮一遍一遍的祈祷。
                      闹钟一响,李莎莎就起床了,自从下定决心后,他每天把闹钟拨到了五点。穿好衣服,洗过脸,他就轻手轻脚地打开了门,一开门,通天的寒气,立刻向暗流一般用了出来,把李莎莎瘦弱的身子淹没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背上书包,掩上门,像一条鱼一样滑到暗流离去了。
                      


                      13楼2011-08-04 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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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巷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幽静的有些异样。丽莎莎独自走在箱子里,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在巷子里回想着,寂寥又悠长。
                        爸爸妈妈也察觉到李莎莎比原来用功了,他们没说什么,自从那一次吵架之后,每个人的心都敏感的像长了一株含羞草,对升学的时避而不谈。他们只是把每天的早餐钱留在桌子上——李莎莎起得太早了,家里都没人做早餐给他吃。
                        李莎莎拿了钱总是去巷子口的一家小吃店吃馄饨。卖馄饨的老婆婆很慈祥,李莎莎每次看见她的时候总是想起自己在乡下的外婆。去的次数多了,老婆婆也认识她了。每次给李莎莎盛馄饨的时候总是多给几个。有一次她问李莎莎说:“你每天都这么早去上学呀?”李莎莎嘴里塞得满满的,不能说话,只能朝老婆婆点点头。老婆婆就笑了,说:“这么早,不累吗?”李莎莎把馄饨咽下去,笑了:“老婆婆,你不是比我还早嘛?”
                        清晨的时候店里的人少,李莎莎每天吃馄饨的时候老婆婆都会和她攀谈几句。李莎莎渐渐知道了老婆婆是从乡下来的,卖馄饨是为了攒钱给自己的儿子娶媳妇用。李莎莎觉得不可思议,靠卖这一个个不起眼的馄饨,得攒到什么时候呢?“会的呀,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老婆婆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亮亮的。李莎莎把这句话咀嚼了一下,和馄饨一起咽下去。
                        和老婆婆告别的时候,太阳刚刚升起,李莎莎心里也明亮了许多,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孤独的,因为他知道了世界上还有许许多多和自己一样的人在为梦想努力着,也许彼此的方向不同,但是他们并不是一个人。尽管看不见对方,可是在心里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李莎莎只要一想到这个,她的心就变得明亮起来了,就像有个小火炉在温暖她的心,冬季似乎也变得不那么寒冷了。
                        


                        14楼2011-08-04 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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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茜很快就进入了舞蹈队,她进入舞蹈队是命中注定的,她从小就练跳舞,六岁的时候,
                          她妈妈就把她送到少年宫去学跳舞了,从小的训练使她有了良好的基础,再加上良好的
                          体形条件,因此她一进来就被夏老师选中了。除了舞蹈队,张茜还参与了好多活动,播音、
                          演讲比赛、辩论赛……忙得就像李莎莎小时候常玩的陀螺,可是无论怎么忙,该到训练的时
                          候,这只忙碌的陀螺还是会准时出现在舞蹈队的门口。
                          李莎莎曾经问过她:“张茜你这么忙还要去跳舞,累不累呀?”张茜就告诉李莎莎,自
                          己天生就是一个舞者再怎么忙也不会放弃舞蹈的。她还说,要是到时候真的有什么事情和跳
                          舞冲突了,她也是会把别的事情搁在一边的,因为对她来说跳舞是最重要的事情。李莎莎也
                          就相信舞蹈是张茜最喜欢的事情了,可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也会和舞蹈沾
                          边——她也成了舞蹈队的一员。
                          李莎莎进入舞蹈队的原因是舞蹈队十二个女孩子中的一个离开了,因为她的爸爸被派遣
                          到国外,全家都跟着去,那个女孩子当然也走了。舞蹈队缺了一个人,就不得不找另一个人
                          替补,李莎莎就是那个替补的。可是全校那么多女生,为什么偏偏选中李莎莎呢?说起来又
                          和张茜有关了。每天放学后,张茜都会去舞蹈室训练,李莎莎也跟着来,因为她每天都要等张茜一起回
                          家。张茜跳舞,李莎莎就坐在边上的椅子上等着,帮张茜看管衣服,有时张茜口渴了,李莎
                          莎还负责给她跑腿买矿泉水。时间长了,李莎莎就和舞蹈队其他几个女孩子也混熟了,买矿
                          泉水的事就都落到她身上了。李莎莎每天都要去学校的小卖部帮她们买矿泉水。
                          每天的舞蹈训练,夏老师会提前把动作教给大家,剩下的时间由队长带着练习。过几
                          天,夏老师会来看一下,如果觉得满意了,就教新的动作,如果不满意,那么就还得再练下
                          去,直到练到她满意为止。因此每一个看似简单的动作其实都是练了上百遍的,就像夏老师
                          常说的一句话:“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
                          那天夏老师来了,李莎莎就坐在边上看着夏老师手把手地教大家新动作。
                          初一年级的学生大多都十二三岁,正处于青春期,青春期的孩子都有一双窥望的眼睛,
                          对于身边的新事物有着强烈的探知欲望。新苑中学中有好多老师,有些老师就会成为学生谈
                          论的对象,比如李莎莎班上的一个化学老师,因为长得像俄国人,第一天走进教室的时候他
                          的大胡子就把大家镇住了。还有隔壁班上的语文老师,是个外地人,说话的时候带着很浓重
                          的外地口音,第一节课朗读的时候全班就笑了场。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学校里总有些引人注目的老师,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成为学
                          生们的谈资。夏老师也是其中一个,但是夏老师不一样,她引人注目的原因是因为她与众不
                          同的美。其实李莎莎来学校的第一天就见过夏老师,那天夏老师站在校门口分发入学手册。
                          人群中的夏老师穿着淡蓝色的棉布裙子,头发用皮筋简单地扎起来,微笑地站在那里,丝毫
                          不张扬,含蓄得就像田野里一朵自自然然的蓝色小花。那是李莎莎还不知道夏老师是教跳舞
                          的,她只是觉得这个老师身上有着某种特别的东西,是什么,她说不上来。十三岁的李莎莎
                          那会儿还不知道“气质”这个词,她只是懵懵懂懂地觉得这个老师和别人有些不一样。
                          


                          18楼2011-08-04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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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什么呀!”李莎莎被她妈妈这么一打击,有点不高兴,她把脚放下,说,“明明是小天鹅,什么狗……”她都不好意思说出后面的几个字。
                            “得了吧,”妈妈说,“就你还跳舞。”
                            “谁说我跳不好?也许现在是不好,可是过不了多久,我一定叫你大吃一惊的。”李莎莎辩护似的说。
                            “不是说你跳不好。”妈妈说。一锅菜烧完,她把油锅放到水槽去洗,李莎莎也赶紧跟了过去:“那是为什么?”水龙头开得很大,水声哗哗响,李莎莎在嘈杂的水声中听见她妈妈说:“不为什么,我不准你跳。”
                            “凭什么?”李莎莎一急,声音也提高了,倒把她妈妈吓了一跳。
                            “你这孩子,真是的,也不想想,你考上个重点初中有多不容易,好不容易考上了,要是把学习落下去了怎么办?”妈妈一边唠叨着一边把洗净的锅重新搁在煤气灶上,看样子是想烧下一锅菜了,可是李莎莎已经没有兴致再看她烧第二锅了,她这才觉得自己是高兴得太早了,可不是?都忘了还没经过妈妈的同意呢。可是李莎莎越想越觉得不甘心,好不容易进了舞蹈队,被她妈妈这么一说,岂不是功亏一篑么?
                            李莎莎心一急,脸上不悦的情绪就一点一点露出来了,像青春痘似的。刚巧爸爸进来了,看见李莎莎闷闷不乐的样子,说:“咦,莎莎,怎么了?又为没吃到红烧鹅掌生气啦?”
                            “红烧鹅掌”说的是李莎莎小时候地一件趣事,那次她在奶奶家过暑假,住的时间长了点,妈妈有些想念女儿了,就给她打了一个电话,问李莎莎什么时候回来。李莎莎在电话里说还不打算回来,她妈妈就在电话里打趣地说了一句:“今天我做了红烧鹅掌啊,你也不回来吗?”李莎莎最爱吃妈妈做的红烧鹅掌,一听这话电话就“啪嗒”一声挂了。她妈妈也没放在心上,挂了电话就忘了,谁知吃饭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嘭嘭嘭”地敲门,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的却是她的女儿。大热天的,她居然赶过来了。李莎莎顾不上妈妈的质问,“噔噔噔”走到桌子边上就瞪着小眼睛看,可是看遍了所有的菜也没看到红烧鹅掌的影子。那原是妈妈的一句笑话,李莎莎当了真,一看红烧鹅掌没有了,她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这当然是李莎莎很小时候的事情了,可是爸爸总是拿这件事说趣。每次李莎莎听见了总会咯咯笑个不停,可是现在她一点也笑不出来:“才不呢,妈不让我参加舞蹈队。”
                            “舞蹈队吗?很好呀。”爸爸说。李莎莎倒没想到爸爸居然会支持自己,这真是出乎意料的惊喜,她一下子又高兴起来了。
                            “我们宿舍能进舞蹈队,就说明她有天赋,说不定能成为第二个杨丽萍呢,是不是,莎莎?”爸爸又说。李莎莎虽然觉得她爸爸说得有些夸大其词,但是为了让妈妈同意,她也就不得不厚着脸皮了,所以她赶紧应和:“就是就是。”妈妈显然也被这个理由打动了,她思忖了一下说:“那要是学习上有一点退步了,你非得停止跳舞不可,我可不想你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一定!”李莎莎想到妈妈居然同意自己“捡芝麻”了,当即一口答应下来,然后一阵风似的跑到楼上,关上房门,确定楼下听不见了,她这才大声地欢呼起来。欢呼声像一只久闭笼子的鸟,“呼啦啦”一下子就飞了出来,满屋子乱飞。直到弄得满身大汗了,她才赤着脚跑到窗户边上透气。
                            


                            20楼2011-08-04 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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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的傍晚,太阳像是天的一颗眼珠子,一直看着大地,像贪吃的孩子看着亮晶晶的糖葫芦的眼神。偶尔也有温情的时刻——天边已经有了一个淡淡的月影了,淡到几乎没有,那是太阳难得的温情一瞥。
                              李莎莎半个身子探出去,伏在阳台上向下看着。远远地,看见街上走来一个人,穿着一件发黄的汗衫,底下一条灯笼裤,裤脚卷到膝盖,手里还拿着一个收音机。那人走到李莎莎的窗子下,突然停了下来,仰起头向上看。李莎莎心想,他在看什么呢?就听见“阿嚏”一声,非常响亮的,原来那人是在打喷嚏。李莎莎捂着肚子大笑着蹲下去。等到她再次探出头看时,那人已经慢吞吞地走了,李莎莎从来没有觉得这样愉快过。
                              到了傍晚,一切都是微醺醺的,好像都已经软化了,像一块抹了番茄酱的面包,使人忍不住想去咬一口,想知道里面到底有多甜,有多甜。和每个初进舞蹈队的女孩子一样,李莎莎心里充满了欣喜与好奇,以前她也曾不止一次地走进这间小小的舞蹈室,可是那时她还游离于舞蹈之外,因此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但这一天,她却是以一个舞蹈者的身份走进了这间舞蹈室,这就不一样了。当李莎莎的一只脚迈入那扇浅黄色门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那一瞬间被点亮,“哧”的一下,像有一团火花在她的体内燃烧起来,使她的眸子闪闪发亮,带着与生俱来的热量。她的目光每抚摸过舞蹈室里的一寸地方,那个地方就紧跟着亮起来,不一会儿,整个舞蹈室就耀眼得如同点了明火一般了。
                              李莎莎每天都跟着夏老师跳舞,从最基本的动作练起,压腿、下腰、大踢腿、小踢腿……初进舞蹈队的时候,每个人都是兴致盎然的,可是几个星期下来,持续的训练、枯燥的练习就把很多人的兴致磨去了。那些懒散的女孩就会想方设法地偷懒,投机取巧,这些下功夫的地方短时间内看不出什么,可是时间一长,差距就看出来了。李莎莎的优点就体现在这,长时间地训练非但没有消磨她的热情,相反,她的热情更加高涨。她像上了发条似的,每天都超额完成夏老师给她的任务,而且动作质量很高。看得出夏老师对李莎莎很满意,她总是对李莎莎说:“对,就是这样。”
                              “好,再来一个!”
                              “好样的,莎莎!”
                              李莎莎在夏老师的鼓励声中更加勤奋地训练,不知疲倦地跳着,像穿上了那双下了咒语的红舞鞋,只是红舞鞋是隐形的,看不见,就像同样没有人知道李莎莎心里的那个秘密——李莎莎一直梦想着有一天能成为夏老师那样优秀的舞蹈家,跳出令人心醉的、摄人心魄的舞蹈,她也因此一心一意地朝着这个梦想努力着。李莎莎以为日子就会在日复一日的训练中继续下去,然而接下来的事情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
                              


                              21楼2011-08-04 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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