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rkland教授总以关注他人面色和心理为乐,欣赏Horace听罢此番的效果。东方青年保持他那双手贴唇的姿势闭眼,每当有什么棘手事情考虑时他总是如此。
啊,不过。教授忽而打了个响指,把Horace从自己的世界唤回来,如果你有兴趣,我还可以向你引荐一个人。
Horace眉毛上扬,面露不解之色。
就是那个讲话都带着汉堡垃圾的——
Alfred F Jones,Horace接道,原来如此。
教授从鼻子里发出声冷哼,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仿佛那活跃的年轻人做了什么错事似的。
……让你们见笑了。
先生与Alfred F Jones熟识是么?
Kirkland对此摇头,又一脸无奈又偏偏像为了驱逐使自己困惑的念头。这么说吧,他道,我与他父亲是世交……所以我是那家伙的教父。
教父!Horace心中惊叹,难怪Jones在台上时候教授那副模样,看到Kirkland不情不愿还倍感新奇。随即他微微笑出,道:先生,恕我直言。
说吧。
您的外表与您的年龄并不十分般配。
Kirkland听罢笑出了声,优雅地掂起瓷杯缓缓饮用。Horace于是也照做,又不禁瞥了一眼糖包,想象怎样才能不被教授发现的前提下加到杯子里去。
噢,您非要说,Horace青年只是同样与外表不相符地喜爱甜食罢了。
是啊,很多人都这样说。教授承认。他扭头,便见那边带着卡布奇诺香味的热气飘来,惹得他冷笑,又不禁否定并直摇头。
现在的人啊,只认识咖啡啊可乐啊这种垃圾……
这句很轻,除了Horace没有谁听得见。而教授对面的那青年仍改不掉腹诽的习惯,若非于教授的面子,此刻如此热爱甜食的他盘中的才应是卡布奇诺配巧克力芝士糕。在这点上,也许诚如Abhay Gandhi所言,教授是显得古板,甚至陈旧。
啊,说到那位Jones先生,Horace突然开口,一半是为了挽回日渐沉默的对话,那两点整上了台的女孩子,您认识么。
两点整?Kirkland眯起眼,回忆了一阵子。定是那小子从哪里招来的秘书了。估计新来的,我还没怎么见过。
噢,是这样么。Horace应道,垂了眼帘,好遮住后面小小的失望。
又沉默一阵子。这些时刻两人都各想各的。外面的雪早就不再下了,散去了的云缝隙中吐露出丝丝光线来,真的像是美/国灾难片中主角大难不死迎接的象征希望的阳光。附在玻璃墙下面的白点渐渐连成滩水,而踩踏在上面的人,粗看上去却觉得没什么变化。玻璃冰冷冰冷的,手掌按在上面,透骨。
红巴士上贴着巨幅广告,好像除了这些,城市给人的感觉并不与百年前有太大不同。就像这里本应天生如此似的。天生就有了红色的经典电话亭,有了熙熙攘攘的好奇满心的各国游人。寒冷顺着地面游动,在玻璃上面留下蜿蜒的白色的蜗牛般的痕迹,一路向上。人流有节奏地从地铁和火车出口被泵出来,输送到国家的每处神经末梢。
他们也有该回去的地方啊。
瞧瞧他们的倦容,仔细观察来自世界各地的惨绝人寰的消息表现出来麻木,这世界到底怎么了。可眨眼间,阳光犹如英雄电影里穿透厚厚的云层,那味道那光芒那圣洁的温暖让人迷恋不已。
您瞧,只消一转头的功夫,这世界准会变样。
可你也有该回去的地方啊。
您瞧,只消一转头的功夫,熟悉的就都消失不见了。
Kirkland教授看了看怀表。
我们是不是,该离开了。
他边把小费压在碟下,征询Horace的意见。青年睁眼,表示同意,便问及:您接下去是回会场呢,还是直接到学院里去……?
会场。Kirkland把灰风衣捧起,坚定,我回去还大衣。
好的,我陪您去。
-FIV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