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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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燮在酒吧里漫无目的地穿梭,今天酒吧的人异常多,然后看到越多的人,泰燮就越发了解景修的出众。帅气的脸庞、完美的身材、开朗的性格、温柔的相处方式……这样的人,甚至会放下自尊的溺爱着自己。泰燮既甜蜜又伤感。
他总是这样,在明明应该骄傲、应该高兴的时候,而感到难过。泰燮性格里“卑微和懦弱”的部分在作祟,他甚至和景修交流过这些事情,总觉得景修终有一天会离他而去。景修是那么而闪耀,总会有别的人爱上他。而自己,“不看也知道”,不可能成为像景修那么成功的人,万一有一天景修真的离他而去,他虽然说“绝不会挽留”,却同时担心“再不能承受一个人的孤独生活”。这种纠结,景修用一个“那你杀了我啊”的玩笑带过,可泰燮觉得:任何玩笑都有一丝认真;任何我不在意,都带着在意。
泰燮越想越郁闷。Pub里音乐声震耳欲聋,灯光晃得几乎辨认不出人的面孔。他找不到刚刚约定好的那张桌子的位置,他便随走到最里面的吧台坐下,这个吧台和整个酒吧、所有嬉闹的人群格格不入。一如他现在凄冷的情绪。他现在不能去见景修,他需要时间整理。明明这里是自己闹着要来的,但真来了,反而让他更渺小。
热闹的夜晚,躲在这张吧台后面的只有喝醉东倒西歪的酒鬼。泰燮想点一杯酒,可这偏远的吧台连Bartender都没有。泰燮注意到如此偏远的吧台,还有人坐在这里。是一位看上去非常平凡而老实的中年人,穿着旧式的西装, 虽然款式老,领口和袖口却洗的非常干净。和所有来这里High的人不同,那人的背影并不轻松,也不快乐……这个年纪,他也许还是独身,不能被周围人接受,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成就,也许就这样默默无闻地陷入孤单和痛苦,终其一生……像过去的泰燮。
泰燮坐在那人旁边的位置,那人惊讶了一下。然后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并排坐着。过了一会,那人忽然问:“……很辛苦吧?”
泰燮:“?”
那人:“……总觉得你的感觉,和我有一点像。我……非常寂寞的时候,就会来这里。好歹这酒吧里的人,和我都是同类。在这里感觉不到歧视,但……也还是寂寞。”
泰燮静静听着。
那人:“我常在想……如果,在这里也找不到那个能陪自己的人,……是不是我一辈子都要这样独自生活,然后独自死去……”
泰燮皱眉。这种感觉,他懂的。他不知多少次在心里默默庆幸着,三年前遇到了景修。
那人递给泰燮一杯酒:“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泰燮迟疑了一下,那人又说:“我每次来这里,都会买两杯酒。希望可以遇到对的人,请他喝。可,每一次都是我自己喝完两杯。那样真的很寂寞。今天,至少遇到了一个愿意听说说话的人……所以,我可以请你喝酒吗?”
泰燮忽然非常同情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并没有注意到,那人在他喝酒的时候,眼中闪过的一丝狡黠,以及,喝干的酒杯底上残留着星星点点还没有完全化开的白色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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