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蕙之&金在中

2．
——时间总是以自己最骄傲的姿态在我的眼前流过。我无力于这个林林总总的世界，最后的我，依然没有办法摆脱自己心中的狭隘，固选择了死亡。
两年前的电子邮箱里，已经落满了几百封未读的信件。我朦胧的视线里，看到了最新的一封信来自Korea的Hero King——2009年1月25日。而眼下英国的时间是2009年1月26日的凌晨1点26分。
「——我的傻弟弟，今天是你的生日呢。」
我在邮件的回复栏里打下了这样的一句话。过后耳边传来了日本女歌手有里知花的翻唱版《Close to you》。我的手指在键盘上顿时重如千金。
金在中。我在心里划一个圈，把你好好收藏在了里面。
那首两年未听的知花版《Close to you》，终于随着你绝笔一般的邮件，再次绽放在我的心脏最深处。知花，她总是能够以其最淡漠的嗓音标志出最细腻的情感……我突然就想到了那个单纯的你，在暗房里轻轻地吹口哨时的模样。
倏忽间，眼泪从我身体的各个角落一同涌上我的眼睛。待我反应过来的时手上已经有了若干条纵横交错的泪痕。濡湿的关节，冰凉的触感。
——纵然我知道你的存在就注定了你的早夭，可是当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为什么心还会那么痛。比当初靠近你时，还要痛。
why do birds suddenly appear？
Every time you are near?
Just like me, they long to be
Close to you.


6．
我到达首尔的时候，天下着小雪。
两年前离开的时候，这里也是冬天。但是不在下雪，明明阳光明媚，却冷到让人不敢呼吸。我记得我那时在候机室里坐整整了一个下午，身边来来去去无数批窥视一般的人群，还有碎碎念的语言——[呀，是不是江蕙之小姐吗。]
那一次是我唯一一次没有理会我的影迷。我没有带任何的伪装，连起码的墨镜和帽子都被我塞进了行李箱。我就这样坐在那里，目光定定地看着大理石的地面。
这次回来，有小雪相伴。我顿时感到丝丝温馨。拖着小小的行李箱，我带上了墨镜，一路淡然地步过熙熙攘攘地人群。
——如果你没有突然离去，眼下的我，也许会看到你举着[江蕙之]的接机牌，对我单纯地笑。
我的小溪。金在中。
对于大众来说。遗忘一个艺人并不需要两年那么长的时间，当初摩天大楼上我的巨幅海报已经换成了现在当红的女模特。我成了瞻望她的前辈。物是人非么？或许我们还是一样的，只是客观上的世界已经变了。
快到公司的时候我接到了Yuki的电话。她先我到达了首尔，帮我布置了一下在韩国的各种事务。而此刻，她却在那头用着近乎惊恐的声音对我说——
[江蕙之小姐！现在千万不要到公司来！]


7．
于是，我告诉出租车司机先绕着汉江走一圈吧。然后我把手机关了机扔进了座位底下。
开了车子的窗，外界细碎的小雪一点点地在我的脸颊上亲吻。一种沁骨的寒冷，而我的脑子清晰到似乎可以抓住几百年前的事情。
那次他同我冒失的表白，竟然也被归成了戏里的一幕。
我也自此以后更加开始怀疑金在中以及这个剧组。我感觉自己在戏里演得非常失败，因为他的过分散漫。我很多次都想破口而出——你到底在不在演戏啊。却都被导演警告的眼神逼了回去。
不过，不得不承认。金在中虽散漫，却演得真的如同一个17岁刚谈恋爱的男孩。他依然会说一些不着边际的台词，同样无视着摄像机的存在。
往后，他开始和我说很多的事情。而几乎每一件事情我都在他从前的作品里知道——他同我说着他从前的演戏生涯？而我却并不记得戏份里有这样一条。
那样多的夜里，我一次次被他的电话惊醒，听他说青涩的情话，然后我恩恩啊啊地回应着。直到第二我在阳光中醒来，发现自己电话的那头他没有停止的叙述。
最后的一次，我干脆地挂了电话。之后他便再也不会在晚上打电话找我了。
到了后来，我在导演未剪辑的影像里，看到那些夜晚，他穿着白色的睡衣对着电话讲得不亦乐乎。
——[蕙之姐，你在听么？]
——[蕙之姐，如果你在听你就不用讲话了，我继续讲……]
——我的小溪。蕙之姐如果在那些夜晚，认真地听着你讲完，或许我就会早一些发现你的悲哀，然后早一些救赎你……


8．
出租车绕着汉江慢慢地转着。我路过了当初在中居住的古屋小区，两年后的今天，原本白色的建筑现在已经变得有些暗灰。
我想到了那次，我第一来到这里。也是我终于对那奇怪的一切找到残忍的答案的最初，他就是在这个小区的某一间公寓里，穿着米色的上衣，微笑地帮我开门。
我问过导演很多次金在中的奇怪表现，我感觉如果我再这样困惑下去我会疯的。而他却依然不愿意告诉我。
直到我在某一个休息天，亲自去了一躺在中的家。
他一如在戏里一样地对我很温柔，米色的上衣，白色的休闲裤。房里收拾得很干净，也是米色调的。他笑着迎我进了门，我却在同时感觉到了这屋子里四面八方射来的针孔摄像机光线，虽然已经调得很低了，但是作为明星，我对这种toupai非常敏感。
而眼前这位几乎自出生就从演的人却像是丝毫不介意，轻轻地拉过我的手走进了客厅。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我在心里的疑问已经打了厚厚地一层，而接下来的事情更加让我想立刻冲到导演面前威胁着如果不告诉我一切我就不演了……
我看到的，是摄影师和导演，从最里面的房间徐徐地走了出来。
——[你！]
我呆呆地看着摄像机向我们拉伸着镜头，沉闷地朝摄影师低吼了一声。
[怎么了，蕙之姐。]
金在中在一边摆弄着桌子上的相框，眼光瞟过摄像机，疑惑地看着我。我看着他无谓的模样，立刻冲到了他的边上。
[金在中，现在不是在演戏！]
于此同时，导演的声音响起——[江蕙之！]
我回头，看见他的目光里闪着严肃的光芒。我又回头看着金在中，他一点点抚摸着手里的木质相框，然后又抬头对我笑笑，而他的眼眶里却充满了泪。
[你怎么了。]我问。
他说，[我想我的爸爸和妈妈了。]
我接过他递来的相框。我顿时又感觉心脏被重重一击——那不是他着名的作品里，因为坠机而双亡的父母，其中演他父母的前辈们吗？
现实很多时候都残酷得让人似乎失去了感知能力。小溪，你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那么后知后觉。


9．
我觉得心里压抑得可怕，头也变得昏昏沉沉的。我迫使自己不去看窗外，后背靠到了座位上，然后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吐出。
——万能的主。我做过了那么多万恶的事情，为什么你最终要带走的，是我的小溪。
回想到那日，我看到相框里的照片的一瞬间。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光线刹那穿过我的脑海，然后一系列的奇怪事件穿成一条明晰的罪恶之路。我的心脏似乎被狠狠地挤压着，淤泥一般的猩红色液体直冲我的脑门，事实几乎将我的脑子炸开。
——难道说，金在中自始至终，都没有过一丝的感觉自己是在演戏？他的一切都是透明到完全公开。他根本就不是个演员，他是个演戏的工具！
不可能的。
我幽幽地无力地否定了我的观点。耳边同时响起了在中急切的声音——
[蕙之姐你干什么！你把我的相框都要差点打碎了。]
我低头看见他手里捏着刚刚还在我手中的前辈相框。我知道我刚刚那瞬间的失神竟然差点将他视之如至宝的东西毁掉。
他那时趴在地上，才终于没有使得相框落地。
——如果是演戏。我根本没有告诉他我会将相框不小心掉地上的前提，他怎么会反应那么快而且尽全力接着它……
[不好意思，在中。我突然想到我有事情了，我得回去了。]我马上开口。我觉得我如果再待下去我肯定要被自己可怕的想法逼疯，我现在必须立刻去公司问老板，去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11．
赖子闯进金在中的生活也是戏剧化的。剧本里是存在这样的一个日本女性来将我们的恋爱升级为三角恋。只是没有想到，来势如此汹汹。
因为我很清楚金在中并不知道自己在演戏，所以我更加不敢破坏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那在他的眼里，我是真的，我的背叛，他会以为，是真的。
那就是一种真正的哀怨了。他不是在戏里恨我，在戏外，他也会恨我。
可是，我的角色注定了这重悲哀。
往后，我看着他的眼神开始变得很怜惜。导演因此而多次批评了我，但是我无法在知道一切后还像以前一样把这出真戏当做假戏来演。
——小溪，你知道么。我那时，是做了多大的心理斗争，才决定，再次靠近你。来与你，一起完成，这残忍的戏。
相比我，赖子的驾驭力要强悍得多。
——她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
这是我认识她不久后就得出的结论。厉害在一定程度上就说明了一种残忍，无情……这个世界或许能够被少数的感性感化，但是要发展要进步，要靠的是理性的摧毁与重建。
赖子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她可以为了自己的目标而摧毁一切，也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而牺牲一切。
我并不想与她有太多的交集。但是她却很喜欢与我亲昵。唤我蕙之姐，拉我的手。有任何好事都会想到我，与我一同分享。
可我始终对她没有好感，或许有一定的原因是因为剧本上她是一个反角。
抑或是，她的一切行为，都让我想到了谄媚这个词语。
——我现在才知道。用[谄媚]来形容她，是最最大的低估了赖子的能力。她这个残忍无情到无耻的，女强人……


12．
我眼泪留下来的时候，车窗外的小雪转成了鹅毛大雪。
——很自然地，我便想到了那一个飘着细细絮絮雪花的黑夜里，你如同一个孩子一般哭到全身颤抖，那些眼泪似乎都冻结在了你的脸上。而我，在一边，却无能为力。
赖子她很成功地破坏了我和在中的感情。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很恐怖的现实。那就是——我确乎或许是爱上金在中了。我看见他几度想要试着相信我，我却不得不按着剧本来做另外一些摧毁他信任的事的时候，我真的感到了自己心里的不忍。
我很害怕，被他讨厌，被他怨恨。
但是，我很清楚，我们毕竟是在演戏。哦，不对。是，我毕竟是在演戏。纵然，他不知道那些恶事，并非我的本意。
赖子同他的感情越来越好。我内心升腾起了一丝醋意，夹杂着对在中不灭的可怜。我发现我开始夜夜难眠，我开始莫名地晕眩……但是这一切都被导演归结为——[你很入戏，很好。]
在我和在中在戏里决裂后的一个星期，我的忧郁症也在医院里被确认。而一切最残忍的事情也正在在这之后发生。
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的病症会被媒体知道。
我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切，都是赖子做的。她在我被禁足的两天后趾高气昂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没有一丝的心虚，向我道出了事实。她背叛了我。
那日下着小雨，狭小的空间里潮湿异常。我在暗光里没有一丝声响地听完了她对我的残忍，但是打破我沉默的，她临走前的一句，让我想拼命掐死她的话——
[对了。金在中他现在，也终于明白了一切。]
我似乎是忘记了我当初心里在想什么。或许是忧郁症作祟。我只能模糊地记得赖子尖叫着推着我，然后我似乎很狂暴地撕扯着她的脸、衣服……待一切清晰之后，我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的白色病床上了，额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
与此同时，我听见护士们的谈论——
[你听说了么，金在中他失踪了。]
[当然了。现在外界都在传呢……]


13．
[让我下车吧。]我递给了司机钱，完了之后就下了车。
我驻足的地方，是汉江边平常人不多的小公园。雪在短短的时间里已经铺了一薄层，踩过的地方就会陷出一个浅浅的凹槽。
[小姐，你……是江蕙之小姐吧。]不远处的出租车没有离开。司机翻下了车窗，脸上写了疑问。
我回头，隔着茶色墨镜，看不清他的模样。只是淡淡道[不是。]然后便离开了那出租车，走向花园。走向我第一次直视金在中的地方。第一次，不敢靠近他的地方。
我并不知道是谁告诉了金在中那一切。至今都不知道。
我并不相信，赖子会那样大胆地去告诉在中这么一件事情……当然，她也并不是那种做不出这种事情的人。
那日我就穿着单薄的病号服，在首尔挤满人群的地方横冲直撞。我满脑子都是在中单纯的双眼，还有那个真正打动过我的剧中情节——
我一直没有提起的。那个情节。
在暗房里，他带着隔音器，浅浅地吟唱着的《Close to you》。那时正是我们爱情发展的高潮，他以他最青涩的表达方式告诉我——他要靠近我，他爱我。
那在他眼里并不是戏，是他最最想告诉我的。
他爱我。
可是……我还没有告诉过你。作为真正的我，告诉你——我爱你。
那日天也同现在一样下着雪，很大的雪。我几乎看不清眼前的路。可是我在追寻他时并不感到冷。我满身的汗，就这样不顾明星的形象，找着你——我的小溪。我的亲爱。
而现实并没有亏待我。在过分早到达的黄昏时，我找到了你。在时下我站的地方。


14．
我想。我是什么时候那么爱你的呢。
或许一切早就在第一次见到你就开始了吧。从小就以你为目标，想要成为像你一样优秀的演员。你的每一部作品都被我分析过多次……可是，为什么我却一直都没有发现一切的端倪，直到与你真正相识，结尾却是那么匆忙。
你又为什么那么容易地就掉进了那个圈套。那么轻易地，就随着剧情而爱上我。而你爱上的那个，其实并不是真的我……
找到在中的时候。天黑了。雪已经下了厚厚地一层，从地面射上来的光线透过雪，折射出了醉人的色彩。照耀在你的脸上——那张眼泪结着一层的脸。
我也是在那时才感到了头痛。几乎要裂开般的痛。双脚在雪地里寸步难行，寒气直冲我的脑门。我离你三米开外，看见你身下一片呕吐的污秽，还有旁边被学掩埋了一半的烟头和酒瓶——你从来不喝酒也不抽烟的。
[在……在中。]我就这样开口，声音微不可闻，但是却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眼前暗淡的光线下我吐纳的白汽一点点扩散，我在模糊的视线里看见你的头微微地动了一下，双手紧握。你身上穿得也同样单薄，只是我已经无从分辨它们的颜色。
就这样又陷入了沉默。我开始感觉冷。很冷很冷。那些雪一次次地轰炸着我的意识，直到我冷得麻木，我看不到你的情绪。
——我那时，如此渴望着你的原谅。
——现在，却希望，你可以狠狠地恨我……
那样的，我们忍耐了似乎几个世纪般长远的时间。我终于听到了你的呜咽，然后我看见你捂着脸站了起来，走到了汉江边的栏杆处。
那一声声压抑着又放纵着的呜咽声渐渐蜕变成哭声。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你，看着你放下手，额头抵着栏杆反复地摩擦，然后双手捶打着栏杆发出沉闷的砰砰声。我再次想要张口安慰他，却嘴唇似乎是被黏住了。我想走想前去抱住你，脚下却似乎是被雪水凝固后抓住了，我走不过去……我只能站在远处，用目光看清那样痛苦的你。无法，靠近你。
你惨烈的面孔这样隐秘在你弯曲的意识里。你双手已经那样无力了……终于，你倒下来了，一只手颓然地抓着栏杆，最后也放下了。你蜷缩一团，头陷进膝盖，全身抽搐。
——求求你，不要那样的，折磨自己。
我在心里喊了无数遍的在中在中，却无论如何地开不了口。冷风吹过，身体已经麻木了，脸上却火辣辣地痛——我知道，我亦已泪流满面。


16．
或许离开，是我最大的喜悦。
在中被公司找到后安放进了心理诊疗室。而我，则被公司交给了英国的CAPE分公司——雪藏。
——金在中恢复了自我。
这对公司来说是多大的打击。一切都要重新规划。
而赖子。她本以为没有我，她便是一线捧红对象。她最失算的就是这个——金在中是这个公司的最大颗的其子，没有他，公司就等于一幅虚壳。
后来，我到了英国后才得知，她先被公司退到了三线。最后，她跳槽到了AT公司。
直到不久前她打通了我的电话。我们谁都没有提那段过节。而且眼下看来，她凭着她的能力，混得很不错。至少，比我这个在英国没有任何名气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两年一晃而过。离开时期待着回来后你会变成一个真正的演员，走出阴霾。而现实却是，你已经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站得还是当初的那个方位。天也很守时地黑了下去。
首尔的建筑密度又高了很多。这个人迹罕至的小公园，大概连花草都不会知道曾经，有这样的一个男孩在这里痛苦到几乎死去。
突然觉得很安静。我摸摸口袋，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
哦……似乎是刚刚扔到了出租车的座位下。
无意地一个抬眼。我看见一轮淡淡地明月。
月光雪。
——我的小溪。我知道，你死去了不会只是一颗星星。你会是夜空中最耀眼的——月亮。是么？
——我的小溪。我想，就这样，和你远远遥望。


16．
或许离开，是我最大的喜悦。
在中被公司找到后安放进了心理诊疗室。而我，则被公司交给了英国的CAPE分公司——雪藏。
——金在中恢复了自我。
这对公司来说是多大的打击。一切都要重新规划。
而赖子。她本以为没有我，她便是一线捧红对象。她最失算的就是这个——金在中是这个公司的最大颗的其子，没有他，公司就等于一幅虚壳。
后来，我到了英国后才得知，她先被公司退到了三线。最后，她跳槽到了AT公司。
直到不久前她打通了我的电话。我们谁都没有提那段过节。而且眼下看来，她凭着她的能力，混得很不错。至少，比我这个在英国没有任何名气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两年一晃而过。离开时期待着回来后你会变成一个真正的演员，走出阴霾。而现实却是，你已经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站得还是当初的那个方位。天也很守时地黑了下去。
首尔的建筑密度又高了很多。这个人迹罕至的小公园，大概连花草都不会知道曾经，有这样的一个男孩在这里痛苦到几乎死去。
突然觉得很安静。我摸摸口袋，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
哦……似乎是刚刚扔到了出租车的座位下。
无意地一个抬眼。我看见一轮淡淡地明月。
月光雪。
——我的小溪。我知道，你死去了不会只是一颗星星。你会是夜空中最耀眼的——月亮。是么？
——我的小溪。我想，就这样，和你远远遥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