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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龙族传说(倩女+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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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大爷我让你算命是给你面子,你不拣几句好听话说给大爷听,居然敢咒大爷死!” 
“不知阁下何出此言呢?” 白衣公子一脸的无辜。 
“臭小子,你敢不认帐!今儿上午我拿着我家老爷的年庚贴找你算命的。” 
白衣公子细细打量一番管家,认出他来,“是您啊。原来那个名姓和生辰八字是你家老爷的。” 
见他不否认,那管家道:“你居然说我们家老爷活不过今晚,哼!我家老爷没病没灾活得好好的,长命百岁都没问题,哪可能今天就死?你不是咒我们家老爷是什么?” 
“错。”白衣公子直视着马上人可以吃掉人的目光说道,“阁下不是死于今晚,而是死于正午午时三刻” 
话音一落,就听到无数旁人的抽气声,这不是火上浇油吗?这个年轻人也太大胆,太不要命了。 
“臭小子!”马上人怒道,“大爷我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居然敢跑到大爷我眼皮子底下招摇撞骗,还敢寻大爷的开心,你活腻了是不是?” 
白衣公子露出个一个颇为无奈的表情,苦笑道“并非我要诅咒阁下,而是上天早已注定如此,当命运到来的时候,谁也无法阻挡,阁下不能,我也无能为力。” 
“狗屁!”马上人啐道。 
“大家在此争论无益,再过半个时辰就是午时三刻,在下是否算错到时便知,大家何不妨一起等等?”白衣公子从容不迫的说道。 
马上人正欲张口拿人,听他如此言语,也拿不出别的话来,只得说道:“等就等,小子,大爷我今天要是过了午时三刻还没死的话,就拆你的摊子,再把你的两条胳膊卸下来喂狗!” 
话说得凶恨,神情亦是狠恶,旁边的宁采臣不禁打了个哆嗦,为白衣公子担忧起来。 
无数道担忧的目光纷纷射向白衣公子,因为这人可是附近有名的豪强恶霸,向来说的出做得到,虽然这些日子白衣公子的占卜从来没出错过。 
半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等待开始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天空越来越阴,黑云压顶,隐隐有闷雷之声传来,蓦地刮来一阵大风,卷起的沙子迷入人眼睛里,那道“知尽天机”的长翻在风中不停的摇曳。 
“这位先生,你如果有遗言的话,还是尽早交代吧。” 
时辰还没到,白衣公子又开口了,他的言语真诚,没有半分的幸灾乐祸或是别的,可好言相劝听在对方耳朵里就不对味了,当即暴跳如雷,劈头就给人家一顿臭骂,几乎没跳下马去把他撕了,如果没有约定在先,白衣公子倒也不恼。 
众人都在等结果,等午时三刻的到来,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白衣公子依然一下一下的扇着扇子,一派自在闲适。 
“来人啊!给我砸了这摊子,再把这臭小子的胳膊给我卸下来!” 
几个家丁一哄而上,这时白衣公子身畔的虬髯大汉挺身迈出两步,挡在他的身前,长臂一张就把那几个家丁都给拦截下来,正争执间—— 
轰隆! 
一道霹雳划破长空,响声剧烈震的人们心谈胆具烈。 
白衣公子扇扇子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也就在这一刹那,好巧不巧的,那道惊雷居然打到了正在叫嚣着的老爷身上。 
死了。 
时间正好是——午时,三刻。 
周围突然一片死静,连绣花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声响,突然—— 
“老爷啊!……”下人们总算反应过来,扑到主子身上号啕起来。 
人群中又是一阵议论,有的惊叹这位白衣公子果然神机妙算,料事如神,有的则在说死者平日里坏事做的太多终于招致了天遣,感到解气,与此同时,几乎所有人的内心深处也生出一种巨大的惶恐,因为惶恐而颤栗,只想立即逃开,离那种冥冥中神秘的可怕力量远远的。 
白衣公子只是静静的注视着死者,那人在半个时辰前还嚣张的不可一世,而今却被天雷炸的焦黑,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他湖水般清澈纯净的眼睛里隐隐透出一种悲悯和无奈。 
宁采臣也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不过他更下定了决心。 
打雷了,下雨了,街上的人或是撑起雨伞,或是赶紧找地方躲雨,惟独宁采臣雷打不动,雨哗啦哗啦的下着,越来越大,眨眼间宁采臣就被浇成了落汤鸡。 
白衣公子安然端坐轮椅,轻摇折扇,“先生要算什么?” 他身后到是有虬髯汉子撑着伞,半点雨滴也没淋到身上。 
“对了,您还没告诉我,您想算什么呢。”不为方才的事情打扰,见宁采臣还呆在原地,白衣公子继续做他的生意。 
“我……我想找人。” 
白衣公子将桌上的书翻开,宁采臣看到书页是空白的,白衣公子取出笔墨,“那就请先生报上自己的姓名吧。” 
“宁采臣。” 
一个说,一个写。 
“生辰?” 
写完后,白衣公子将书递给他,说道:“自己打开看看吧。” 
厚厚的一本书,碳黑色的封面上赫然写着五个烫金大字——皇极惊世书。 
“这……哪一爷啊?” 
“随便哪一页。” 
宁采臣翻开书,只见纸页上本是一片空白,眨眼间又浮现出几行黑字:沿着这条路一直走,有座封月山,三天后半夜子时,你就可以在那里见到想见的人。


58楼2006-10-15 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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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玲


    59楼2006-10-16 2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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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采臣走后,白衣公子依然端坐在雨中,清澈明净的目光远跳,望向不知名的某处默默的出神。 
      平伸出右手,凝视着漫天的雨丝光亮细密,淅淅沥沥的落入掌心,忽然,他安静的笑了。 
      “木易。”过了许久,他收起手中的折扇,唤那身后虬髯汉子的名,“我们走吧,回家。” 
      虬髯汉子一声不吭,缓缓的推动轮椅离开。 

      长安城也在下着雨。 
      滴滴答答, 叮叮咚咚,哗啦哗啦,雨的声音仿佛是自然的旋律,有时轻松欢快,有时缠绵忧郁,有时激越澎湃,更有时,是凄厉的,和着风声,带着呜咽。 
      萧红衣最喜欢坐的事情就是听雨,身披红裳独立凉亭,看蒙蒙烟雨中,柳色焕新,绿意盎然,听着清脆的雨声,心湖一片沉静。 
      “你听听,多好听的雨声啊。” 
      记忆中有个人这样对她说过,那个人的声音是温润的,温暖的,说这话时饱含着愉悦,就是那个人教会了她听雨。 
      平伸出一支莹白如玉的纤手,看着雨露如同断线珍珠般的洒落掌中,又从手心里流走,她也笑了,笑的像个稚气的孩子。 
      “红衣姑娘!” 
      雨幕中,有人撑伞向她走来。 
      那人满脸堆笑,而萧红衣脸上的笑意却在看见他的瞬间敛去,仿佛从未出现过,微微皱眉。 
      “怎么又是你?” 
      这里是玄心正宗,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来人正是那日在街头遇上的相国公子杨玄。 
      走到近前,杨玄打量了她两眼,“红衣姑娘好象不高兴见到在下。” 
      废话。 
      虽然只是一面之缘,她对这位王孙公子实在没什么好感。 
      “杨公子大驾光临玄心正宗有何贵干吗?”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另一坐城里,阳光明媚,天气晴朗,长街上的人流熙熙攘攘,胭脂水粉、花果时鲜、绫罗珠玉、奇器珍玩……各种琳琅满目的货物充斥其间,小贩的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 
      当宁采臣雨中问卜的时候,马悠悠正独自一人漫步街头,就这么看看这个面人儿,摸摸那个陶罐,漫无目的的闲逛着,嘴角边扬着一抹悠然自得的甜笑,浑然不知有人正为找自己急的团团转。 
      不远处走来一男一女,那男子的身配长剑,冷傲卓然,仿佛是一个天生的王者,那女子是个宛如雪雕玉琢一般的美人,路过的行人都不禁对他们多看两眼。 
      那正是七夜和小雪。 
      七夜漫无目的的信步在街上,走的很慢,可是没多久就走出很远,放眼周围,他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一切繁华热闹在他眼中都成了虚幻的影象,所有人都好象离他很遥远,包括身边的小雪,他的脸色在阳光下依然是苍白的。 
      他,真的还活着吗? 
      直到现在连他自己也不相信。 
      他好累,真的好累,前半生所有的尊荣和苦痛,种种的是非恩怨都已经随着那只两极箭的穿胸而过烟消云散了,按说他已经解脱,可他还是觉得累,一种说不出的疲惫,他现在到底是什么,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人?是魔?还是一缕在天地之间飘荡着幽灵?亦或是……一具活动在阳光下的行尸走肉?当他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起自己年少时在魔宫的石林里玩捉迷藏,想起兰若寺,想起阴世幽泉,想起日出山城,想起无泪之城,想起京城……心口就开始剧烈的疼痛,那痛楚像火烧一般,绵延了二十年。 
      痛,至少证明自己还活着。 
      也许,他现在活着的唯一的意义,就是用千千万万年的时光去铭记住那些曾逝去的往事,那些无可追还的人,即使那些回忆再怎样悲伤凝重,他都要继续背负下去,直到生命的终结,因为,如果没有那些回忆,他也不再是他了。 
      小雪不时的对货摊上的东西瞟上两眼,步子紧紧的跟着七夜后面,像是生怕跟不上他。 
      “客倌,瞧一瞧看一看,这些书可都是现在最流行的。”小贩的吆喝打断他的思绪,使两人不由得朝书摊上那些书扫了几眼,突然,七夜的目光被一本叫做《倩女幽魂》的小说吸住,原因无他,只为那一个倩字。 
      小雪见他拿起那本书来翻看,也跟着拿起了一本,才看两页便“啊”了一声,这本书所写的居然是一个书生和女鬼在兰若寺相恋的故事,那书生的名字就叫宁采臣,女鬼的名字则叫聂小倩,还有,黑山老妖……故事写得很凄美,很感人。 
      七夜一目十行的看到最后一页,只见结局处写着:“经过了这么多波折,宁采臣与聂小倩有情人终成眷属,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子,几年后他们生了一儿一女,宁采臣还中了状元,从此他们白头偕老。 
      此刻小雪已经放下书看向七夜,发现他脸上浮现出奇异的微笑,说道:“这本书想必是采臣写的,但愿故事的结局真的能向书上说的那样。”说完,叫上小雪一起离开。 
      “姑娘,买个面具吧。” 
      悠悠刚好跑到街对面,一头扎进面具堆里,兴冲冲的把玩那些奇形怪状的面具,而此时,七夜和小雪从她背后经过。 
      茫茫人海中,也许两个人的距离仅仅隔几步之遥,但是你没有抬起头,他也目不斜视,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那几步便回隔的像几座山那样远,直到擦肩而过,彼此也没察觉到对方的存在。这样的戏码,每天都会在尘世中上演。


      60楼2006-10-22 1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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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内容是重新整理的:

        黎明抖开了玫瑰色的裙纱,草叶上滚动的露珠在阳光下闪着晶莹剔透的光泽,蝴蝶在花从中翩翩飞舞,小鸟于林子里呼朋引伴,山野间的清风的携带着泥土的气息和花草的芬芳,整个世界似乎都笼罩在宁静,祥和的氛围里. 
        晨曦中,一个女子倚树而立.她背后是连绵起伏的青山,峰峦叠嶂,雄奇秀美,旁边是水波潋滟的池塘,池塘中一大片一大片的碧叶红莲开的正盛,美不胜收.她是个很美的女子,世间少有的绝色 ,黑发如云,白衣胜雪,杏脸桃腮,明眸皓齿,此刻,她目光远跳,似乎在等人,脸上隐隐有一丝期待. 
        如画的风景,如画的美人. 
        不多时,前方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近,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策马而来,到她跟前下马. 
        男子身着金色的衣泡,,仪容俊伟,气度雍容,看上去,这两个人当真是一对璧人。 
        此刻,那男子的目光望向那个女子,温柔的眼神,含着一丝欣喜,但更有着一种感叹,和淡淡的却又化不开的苦涩和伤感。“我们又见面了。” 
        那女子别开视线,似乎不敢直视他那双眼睛. 
        “五年没见了,你一点也没变。”那男子深深的凝视她说道。 
        “听说你当上了玄心正宗的宗主,现在又当上了国师,恭喜你啊。”那女子低垂着眼帘,声音轻轻柔柔的非常悦耳。 
        那个男子正是当朝的国师,天下第一正道玄心正宗的宗主金光,而女子的名字叫马玲珑,她来自一个世代通灵、以捉尽天下僵尸为己任的古老家族。 
        “你还好吗?”金光问道,“捉到将臣了吗?” 
        马玲珑摇摇头,嘴角边逸出了一丝苦微笑:“如果抓到了,现在的我也不用站在这里了。” 说完这句,她沉默了,目光转向别处,一时间金光也静默无语. 
        本以为这一生再难以见面了,他们两个,一个在京畿重地天子脚下,另一个走南闯北行踪飘忽不定,如果不是因为眼下这件事. 
        在天地之间,有一异物叫僵尸,非人,非鬼,非魔,被摈弃在三界六道众生之外,已血为生,长生不老,拥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如果说玄心正宗最主要的任务是对抗一直企图占据人间的阴月皇朝,那北方驱魔龙族马家和南方的毛家就是负责捉尽天下僵尸,将臣是僵尸的真族,亦被称为僵尸王,正是马玲珑家族最大的敌人. 
        据说,僵尸是不可能有后代的,若有,就是魔星,随着魔星的出世,人间世道必会遭逢大劫,甚至因此毁灭. 
        数日前,玄心正宗的三界圣女和毛家的掌门人毛清宇都不约而同的推算出将有魔星出世,为了阻止这场人间浩劫,人间正道的三大派决定连手. 
        约定是在此处会合,马玲珑最先赶到,金光也早来了一步,他的门人弟子还在后面. 
        抬头看看天空,风和日丽,真的很难相信,根据推算,传说中的魔星就会在今天正午出世。 
        想到这件事,马玲珑不禁忧虑起来,幽幽的叹息道:“如果魔星真的出世,这个世道可就遭殃了,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化解这长劫难。” 
        “放心吧。”金光出声安慰,“玄心正宗和南毛北马联手,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我们做不到的事。” 
        马玲珑点点头,又想到了什么,不禁说道:“如果这次能加上燕赤霞和司马三娘夫妇的话,那就更好了。” 
        “别再提这两个叛徒!”一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金光的脸色立即铁青,“要不是燕赤霞和司马三娘阻拦,五年前我就能把七世怨侣给杀了,哪还会留下后患?现在那个女婴被阴月皇朝强走了,男婴又下落不明,这全都是因为他们!” 
        他突然变冷厉的声音使马玲珑吓了一跳,金光也意识到了,忙防缓语气,歉声道:“对不起,吓着你了。” 
        马玲珑望着他,柔和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悲悯,一丝不忍:“其实,那时侯的七世怨侣不过是两个刚刚出生的孩子,什么都没做过,将来也未必就真的会覆灭人间,如果能撮合的了他们,前几世的怨气自然也就化解了,你又何必非要赶尽杀绝呢?” 金光叹息:“连你也妇人之仁。如果七世怨侣不死,就算这次我们能阻止魔星出世,等到十六年以后的天魔冲七煞的时候,人间世道也是在劫难逃,为了能首正辟邪,有时候也需要非常手段。等这次把魔星的事解决了,再去解决七世怨侣,人世间就可以得几千年的太平了。” 
        


        65楼2006-12-03 1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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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年后,无泪之城。 
          沉寂了千年的古城,被干将莫邪和一夕三把世间最锋利的神兵撼动了,在几乎毁天灭地的剑气纵横下,古城颤栗了。 
          然而转瞬间,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又结束了。 
          七夜倒下去了,跌入地上的尘土中,一瞬间,他的头发从雪白变回乌黑,目光也恢复了清明.燕红叶使出了玄心奥妙决的最后一招,那一招凝结了她的生命和毕生功力,打撒了他身上的魔气,同时,她自己也倒下去了. 
          诸葛流云走了,抱着同样油尽灯枯的燕红叶离去,顾不上再看他一眼. 
          七夜的身体已经不能动弹,他静静的躺在尘土中眺望,清澄的天宇倒映在他眼中,茫茫天地间,浮云变幻,白衣苍狗,聚散无常半点不由自主,他的命运不也是如此? 
          一滴清泪悄悄地从眼角滑落. 
          原来自己还会心痛. 
          终究,还是无法成魔吗? 
          一切都要随风而逝了,他孤独的等待那最终的命运。 
          脚步声响起,再度打破城的死寂. 
          是谁? 
          七夜望见来人,顿时睁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 
          小倩?!她不是被自己杀了吗?怎么会…… 
          小倩缓缓的向他走来,默默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七夜,默默的,搀扶起他,走进那座天剑堂. 
          七夜的身体靠向喜台,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小倩,尘封的喜堂里,红稠鲜艳夺目一如当年,大红的喜绸在风中飘动着,似乎在追忆,又似乎在吟唱着一首挽歌。他们的宿命就是从这里开始的,从那以后,整整七世他们就再也没开心过,有的只是痛苦和泪水,然而从前六世,他们毕竟还是相爱的,可今生……咽去满心的苦涩不让自己再想下去,他只想再多看她几眼,再看几眼. 
          而小倩也在望着他,数日不见,她比以前消瘦了,却依旧美丽,纤弱的身形,憔悴的面庞,透出一种惹人怜爱的风致,宛若一朵在风中枝头的梨花,苍白而凄美.只是曾经无忧无虑的甜蜜笑容,早已经荡然无存,那双本是水晶般清澈透明转盼流光的妙目,虽然没有泪水,竟盈满了和他一样沉郁的悲伤.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又好似已诉尽千言万语. 
          百般滋味,齐聚心头. 
          她是怎么活过来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还活着,还来看他. 
          “小倩,我已经成魔了,你为什么还来见我?”终于,七夜打破彼此间的沉默,那双眼睛依然明澈如水,明亮如星,声音也是小倩听惯了的带着磁性的温和。真是半点也看不出,几个时辰前的他还是一个狭着焚毁天地的怨恨差一点便灭世的可怕魔君,同时也看不出来,现在的他,已经命不久已了。 
          “你没有成魔,你还有着人的心,人的感情,你还是我心里的七夜哥哥。” 
          闻言,七夜轻轻的一叹,酸楚之中有些欣慰,“我心里明白,当所有人都针对我的时候,只有小倩你仍是那么坚持。” 
          看着眼前的七夜哥哥,心痛,怜惜,自责,愧疚……种种几乎硬生生的将聂小倩撕裂,她突然好后悔,为什么非要去人间去寻找真爱?“所有的事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当初太任性,硬要出魔宫去寻找真爱,如果我一直留在魔宫,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小倩。”即是劝慰她,也是总结自己的这一生,七夜异乎寻常的平静,“我们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掌握在别人手里,本来你出魔宫去寻找真爱,我应该接受,可这一切偏偏掌握在太后的手里,金光的贪婪,把我们三个都逼到了绝境,而我……”想到司马三娘的死,自己的绝情绝爱立地成魔,他再也忍不住哽咽,滚热的眼泪从眼角流下,滑过嘴边,咸咸的,,“我又是个分不清是非的人,我让太多不该发生的事发生了。” 
          “你和采臣之间的爱,才是致死不渝的,你一定要坚持下去。”抬起盈满了泪水的双眸,脉脉的注视着她.好好活下去,小倩。 
          小倩再次抽噎起来,泪流满面。她想摇头,她的心底突然有个声音在大声叫喊,可是喉咙此刻却像是堵住了一般难以开口,“七夜哥哥……”七夜哥哥,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 
          就在这时,宁采臣赶来了。 
          “七夜,别伤害小倩。”他的脸上写满惶急和忧虑,为了小倩。 
          小倩含着泪瞥了他一眼,此刻,她说不出什么。 
          来了,该来的都来了,所有的是非恩怨,看来便要在今日,在此处彻底做一个了断。 
          


          68楼2006-12-03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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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藏王."一个柔和的飘渺的声音在背后幽幽的唤他,一道清丽淡雅的的粉衣女子款款而至. 
            那正是无泪之城的主人,七世怨侣宿命的见证者,如今已是地府里的一缕幽魂. 而被她所唤的那个男子,正是传说中大慈大悲的地藏王. 他们便在遥远的地方观望着无泪之城中发生的一切,他们看到了那场大战,看到了天剑堂里红烛燃起的一幕,看到了刚刚失去了至爱眼中还泛着泪光的诸葛流云走入了天剑堂,看到了聂小倩被宁采臣抱着离开了七夜的怀抱,离开了那个充满悲哀的地方. 
            天上红光大盛,有如血一般的凄艳,干将和莫邪冲上天魔星,随着一声巨响,天魔星被毁,凄厉的爆炸声震动了整个天地,就连身在地府都能感受的到,漫天的七彩流火,缤纷如雨. 
            此刻,地藏王眼中是无尽的悲悯,素天心的神情亦是复杂和感伤.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吗? 
            寂静,如水一般的寂静. 
            遥望着虚空中的某个角落,似乎过了许久,地藏王说出了一句话:“天心,我想给他一个机会.” 

            黎明降临大地,这个人世间又得到了新生. 
            这个世界还是有希望的,可是,宁采臣却似乎看不到希望。
            他抱着聂小倩来到了那片黄花地里,他知道小倩还没死,怀里的她还残留着一缕若有若无的气息,七夜替她挡的那一下减轻了两极剑的威力. 
            湛蓝的天空明净如水洗,雪白的浮云丝丝如絮,天地之间是一大片灿烂明丽的黄色花海,望也望不到边,无数只彩蝶在花从间翩翩飞舞, 
            风乍起,卷起漫天飞花,缤纷如雨。 
            “小倩,你还记得吗?这里是你最喜欢的黄花地,你说过,当你的生命到了最后一天,你想在这里度过.” 
            花雨中,原本已奄奄一息的小倩忽然自他的怀中悠悠转醒,睁开双眼,那双依旧清澈纯净的明眸凝视着宁采臣。“采臣 ……” 
            “小倩……”见她居然醒了,宁采臣激动不已,几疑是梦. 
            “采臣,不要哭,你看,当我离开后,天还是那么蓝,云还是那么潇洒,我的离开,并没有带走你的世界,所以……你不应该哭。”也不知哪来的气力使她抬起手拭去了他脸上的泪珠,柔声的劝慰他。 
            “可是,当我们的命运开始纠缠的那一刻,属于宁采臣的世界已经消失了,只有宁采臣和聂小倩才是个完整的天地。如果只有宁采臣,那么只不过是无止境的痛苦,还有孤独。求求你了,小倩,别离开我好不好?别抛下我一个人”心痛的犹如刀绞,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眼看着此生的最爱即将离自己而去,他暗暗的做了决定,如果小倩死了,自己就陪她共赴黄泉。 
            “傻书生,对不起,……”幽幽的叹息,聂小倩看着宁采臣,逐渐涣散的目光中满是感叹,怜惜,还有深深的歉疚。 
            采臣,你不能死,一定要好好的活下来,我欠你的,已经太多了. 
            片刻之后,她露出了一丝说不清意味的微笑,“采臣,你记得我们在梦里说过的,二十年后,我还会回来,我们在月老庙里不见不散,你一定要答应我,要好好活下去,好不好?” 
            听她如此说,他暂时止住了抽泣,深深的凝视聂小倩的双眼,用力点头。“我答应你小倩,二十年后,不见不散,我答应你。” 
            聂小倩放心的笑了,她知道,这个傻书生答应人的事,无论有多难,他都会做到。 
            宁采臣又流下眼泪,泪眼蒙胧中,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了,他没发现,小倩的眼中已经有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依稀中,小倩仿佛看到七夜出现在黄花地里,站在远方默默的注视着他们,依然是英挺的身形,俊逸的容颜,散发着浑然天成的贵气和霸气,依然是紧皱的剑眉,坚毅的神情. 
            他是阴月皇朝皇朝高高在上的圣君,是她的七夜哥哥,他和她是轮回了七世,却始终彼此错过的怨侣. 
            小倩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七夜,看着他那双藏了无限悲辛的眼睛,笑了,笑着笑着,泪水却不请自来沾濡了小倩的眼框. 
            七夜那双悲哀的眼睛不离不弃的看着相拥在黄花地里宁采臣和小倩,似乎拿不定主意,良久,他终于决定离去,俊逸的身形渐渐消失在黄花地里. 
            当七夜的身影消失的时候,小倩的眼睛终于沉沉的合上……


            70楼2006-12-03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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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好,四季如春,山清水秀,无限旖旎风光中更哺育了无数人杰。 
              阳光明媚,清风和煦,在空中,是一个晴好的天气。 
              今天正是正月十五,上元灯节。 
              一匹骏马在月老镇的郊外飞驰,路上虽无行人,但马蹄所到之处还是践踏坏了无数娇花嫩草。 
              马上客翻身落马,走到一户人家门外,柴门禁闭,门前丝柳垂烟。 
              那人立于门外,打量许久。 
              这里就是兰心草堂? 
              “在下纳兰元术,有要事求见冷红叶冷姑娘。”晴朗的声音并不是很响,却十分浑厚,回荡起朗朗余音。 
              木门“支呀”一声从里面被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绝色女子,内穿素白衣群,外面罩着一袭湖蓝色的轻软细纱,两只蓝晶编银羽丝坠在耳垂下凝成蓝色的泪滴,晶莹剔透,黑亮如漆的头发梳成精致的髻,用两根色泽透亮的琉璃簪子随意挽住,清丽秀雅,宛如从侍女土图中走出的美人一般,动静之间,流露着大家闺秀的风仪。 
              在纳兰元术注视开门女子的同时,那名女子也在打量他,眼前的人有一双墨玉般的眼睛,乌黑深邃的让人看不透,额旁两绺刘海拂过眼角,正遮挡住了那双眼睛.眉目俊朗,唇红齿白,堪称玉树临风,发束银冠,腰间配一把缕刻古朴花纹的玄铁黑剑,一派温文淡定、沉稳内敛的气度. 
              “小女子就是冷红叶,纳兰公子请进。” 
              冷红叶将纳兰元术引入院中,纳兰元术边走边观察着周围,只见院中栽满了碧桃红杏,玲珑巨石堆做假山,他的脚下是白色石子铺的路,夹道的红花片片坠于阶上,一间草庐坐落在眼前,屋檐下摆放着几盆兰草,燕子在梁间呢喃,彩蝶在花丛中飞舞,简朴之中透着雅洁, 格局之中暗含着五行八卦之数. 
              进入室内,一缕若有若无的檀香扑鼻而来,书房内阔郎雅致,笔墨纸砚皆备,炉香缭绕,各种书籍累满了书架. 里间的屋子门半掩着,看来是卧室,透过长长的青纱幔帐隐约可瞧见一个人影躺在床上。 
              冷红叶请他上座,倒上一盏香茗,落落大方,“陋室无以待客,简慢之处,纳兰公子请勿见怪。” 
              “岂敢。”纳兰元术双手接过白瓷茶杯,茶香纯净,茶水清澈碧绿,令人望而生津,饮了一口,只觉得唇齿留香,有种晦涩的香甜. 当即赞道:“好茶,想不到红叶姑娘原来还精于茶道,” 
              “纳兰公子过奖了,红叶看公子也是有身份的人,区区粗茶又怎比不得长安城里的上好茶叶.” 红叶自己也坐下。 
              纳兰元术微微一笑说:“实不相瞒,在下来自长安杨府,承蒙相国大人不弃收在下为义子。” 
              闻言,冷红叶只是眸子里微光一闪,并未起立恭迎表现出诚惶诚恐,依旧坐在那里,手放在椅子扶手上,淡然浅笑道:“原来是相国府的贵客,红叶失敬了。” 
              不愧是南方毛家的嫡传弟子,纳兰元术心中暗叹. 若是其他平民百姓,或是那些管辖一方的朝廷命官,知道了他的身份后恐怕早换上一副别的嘴脸了。 
              红叶明眸如水注视着他道:“不知纳兰公子远道而来,有何贵干?若有用的着红叶效劳的地方,但请直说.” 
              “是这样的,义父数月前在京城购得一处宅院,可惜这座宅院似乎不太干净,以前的几个买主住进去不久就都死了。” 
              冷红叶挑了挑眉毛,没有出声,听他继续说下去。 
              “有人传说那里闹鬼,于是这几年来就没人再敢买那坐房子,更没人敢住进去了,久闻南方毛家擅于驱鬼除妖,安顿家宅,义父特谴在下烦请红叶姑娘进京一趟。姑娘放心,相府决不会少了姑娘的银子,这是白银一百两,给姑娘做进京的路费,剩下的等事成之后再付与姑娘。” 说着,便掏出一张银票放到桌上。 
              冷红叶也不跟他客气,拿起银票仔细瞧了瞧才收起,“纳兰公子放心,红叶明日便进京。” 
              “好,那在下就在长安恭候姑娘。” 
              临走时,纳兰元术有意无意的朝里间屋子的床上看了一眼.


              72楼2006-12-10 1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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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客人,红叶像一个当家主妇一样在屋中忙里忙外,她先看看屋子里有哪处不干净的清扫一下,然后到厨房看了看锅里的菜,排骨还在炉火上慢慢的炖着,快要熟烂,诱人的香味让人直流口水,最后,她走进卧室挽起床帐. 
                床上的少女睡的像小猪一样,嘴角还冒着泡泡,望着那张娇美无瑕的睡蜒,红叶眼波里盈满了微笑和宠溺,走到床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蛋,“悠悠,起床了。” 
                被叫做悠悠的少女不应的“恩”了一声,眼睫毛微微颤动,想是听到了却不愿意醒来,干脆翻转身子,继续睡. 
                “都已经午时了,还不快起床?来,该吃午饭了,不对,应该是你的早餐才对.” 
                “红叶表姐,我真的好困啊,为了逮那只臭僵尸我都整晚没合眼了,你就再让我多睡一会儿嘛.”悠悠半睁星眸,可怜兮兮的央求道. 
                “怎么?表姐做的午饭你不想吃了?今天我可做了你最喜欢的鲜鱼汤,红闷鸡和糖醋排骨。” 
                一听到有美食在向自己招手,悠悠咽了口口水,可她还是想谁,“红叶表姐,你先把饭菜热上,等我醒来再吃嘛,我还是先睡了.” 
                “不行,你早饭都没吃,午饭又不吃,这样对身体不好的,快点起来吃饭,吃完了活动一下再睡.” 
                吃完了活动一下再睡,那她还睡的着吗?哼.悠悠干脆不理她,倒头又睡. 
                “悠悠,再睡下去天可就黑了.” 
                抿唇而笑,红叶的眼中闪过一丝狡意,“悠悠,有蟑螂啊!” 
                “啊!蟑螂 !” 一听到蟑螂两个字,马悠悠猛然睁开眼睛坐起,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她一把将被子掀到旁边,趴在床上四处寻找“哪儿呢哪儿呢哪儿呢?” 
                看她惶惶张张的样子,红叶忍不住捂着嘴哈哈大笑了出来. 
                这一笑,悠悠可明白了过来,当即不满的看向红叶,大发娇嗔道:“红叶表姐!你又戏弄我!” 
                “不这样你看起来吗?谁叫你这么怕蟑螂了?”冷红叶可没有半点的愧疚,见她还嘟着嘴,勉强忍住笑说:“好了快起来吧,一会儿菜都凉了。” 
                被吓醒了以后已经睡意全无,马悠悠不情不愿的起床梳洗,然后坐到饭桌旁等着冷红叶把饭菜端上来,那些菜肴是色香味具佳的,她也确实饿了,立刻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吃,别噎着。”冷红叶倒是细嚼慢咽,还不时提醒她。 
                “今天是十五,等会吃完饭咱们去看看师公吧。” 
                “恩。”悠悠正埋头喝汤,只顾着点了一下头。 

                繁碎的枝叶形成巨大的树阴笼罩,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倾洒下斑斑亮点,地上铺满了枯败的落叶和鲜绿的苔藓,踩着感觉很厚实,狭窄的路弯弯曲曲的。 
                路到尽头,青松翠柏掩映下现出一坐坟。 
                很普通的坟墓,竖着一块很普通的墓碑,茅山派的一代宗师毛清宇就静静的躺在这坐坟墓里. 
                西风萧瑟,坟前的荒草在风中沙沙沙的摇曳个不休,似乎在同从远处走来那位少女打着招呼. 
                少女一袭红衣,身形在风中俨如一片飘摇的枫叶. 
                她在墓前站定,把食盒放到地上,然后取出一只香来,掌心轻轻的抚过香头便不点自燃了,烟雾袅袅上升,在墓碑前盘旋飞舞,最终消散. 
                萧红衣对着墓碑低语:“外公,我回来了.” 
                “您以前最喜欢喝酒,这是西域的葡萄酒,我从京城带回来的,您一定没喝过.”她俯下身子一边把酒撒在墓上一边喃喃的说着,“玄心正宗的道法我都已经学会了,您放心吧。” 
                突然间,悠悠指着前方尖叫:“红叶表姐,你看!” 
                红叶也楞住了,那是—— 
                “是红衣。” 呆了片刻,像是得出一个再明显简单不过的结论,红叶轻轻道出这三个字。 
                “没错,是红衣姐姐。”兴奋的点点头,悠悠冲前方大声喊道,“红衣姐姐!” 
                那人转过了身,看到她们,显然也有些意外,还有淡淡的激动和欣喜,宛如冰雪般的容颜瞬间化为一池春水荡漾绽放开了笑容,暖暖的。 
                “悠悠!红叶!” 
                悠悠飞一般奔过去抱住了萧红衣,红叶则不紧不慢的跟过去。 
                红衣一手拥着悠悠,拍拍她的肩膀,目光对上红叶。 
                红叶明澈的眼睛里盈满了喜悦,微笑着对红衣说道:“你回来了。” 
                红衣微笑着点头:“我回来了。” 
                无须多言,姐妹之间温暖的情谊尽在眼中交流。 
                “哼。”悠悠娇哼一声,捏起拳头在红衣肩上捶了一下,“红衣姐姐,你怎么才回来啊,说!你都去哪儿了?三年前你一声不响的就一个人走了,谁也没跟打招呼,你知道大家有多担心你吗?要不是占卜出平安无事大家都急死了。你一走就是三年,也不说回来看看我们,连一封信都没有,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们啊?” 
                


                73楼2006-12-16 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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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叶看着红衣,其实,悠悠的那些话也是她心里的疑问。 
                  红衣看了看满脸嗔怪埋怨的悠悠,又看了看红叶,有些话想要倾诉出来,可刚欲开口,却又咽了回去,最后她只是说:“对不起。” 
                  对不起,只有这一句。 
                  红叶说:“无论如何,你回来就好了。” 
                  “不行!”悠悠叉腰道,“不能就这么算了,红衣姐姐,你得赔偿我们的损失才行。” 
                  “损失?” 
                  “没错啊,”悠悠说的理直气壮,“等会我和红叶表姐要去镇上看花灯,你得跟我们一起去,还有,到时候我和红叶表姐的花消都得你付帐。” 
                  “好啊,我刚回来你就敲诈我啊。” 
                  说完,她们三个又都乐了。 
                  笑过之后,红衣问:“无尘还好吗?” 
                  悠悠说:“你放心吧,无尘哥哥他好的很,不过他不在,两个月前就出去游山玩水了。” 
                  听到他不在,一抹淡淡的失望从她的眼中掠过,一闪即逝。 
                  “对了,先给师公上柱香吧。”红叶说道。 
                  于是冷红叶和马悠悠也给毛清宇上了柱香,三个少女拜祭过这位长辈之后离去。 
                  往回走的路上,马悠悠对萧红衣还是不依不饶的追问:“红衣姐姐,这三年多你到底去哪里了?快点告诉我嘛。” 
                  红衣说:“我去了玄心正宗。” 
                  “啊?玄心正宗?” 
                  不止是悠悠,红叶也很诧异。 
                  三年前,毛清宇刚刚入土她便趁夜不告而别,居然是去了玄心正宗。 
                  “我已经拜了朱雀为师学习玄心道法。”红衣的眼眸清澈如水,却深浅难料,容色淡定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她仰首望了一眼头顶的蓝天,“是外公要我这么做的。” 
                   
                   

                  月老镇本就是个繁华的小镇,今天适逢佳节,比往常更加的热闹,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处处张灯结彩,洋溢着节日的喜庆. 
                  “红叶表姐,红衣姐姐,你们快点啊.”马悠悠,冷红叶和萧红衣也来到了镇上,最前头的悠悠蹦蹦跳跳的跑着,像只快乐的小鸟般飞过林立的人群,把另外两个甩在后面,直到远了,才停住脚回头向她们俩招手. 
                  红叶和红衣快走几步跟上,“你啊” 红叶轻弹了一下悠悠的额头,摇头叹气,红衣则只是微笑不语. 
                  悠悠吐了吐舌头:“什么啊,人家只是想快一点嘛,你们俩走的太慢了.” 
                  就这样,她们上茶馆,听说书,看杂耍,吃小吃,沿途所有的货摊店铺几乎走访个便,还三番五次同人讨价还价,一路逛下来兴高采烈,不知不觉的几个时辰过去了,仍不觉得累. 
                  “大叔,你这糖葫芦多少钱啊?”悠悠来到一个卖糖葫芦的跟前要了三串糖葫芦,红衣出钱,然后糖葫芦一人一串. 
                  “接下来干嘛啊?”悠悠边咬糖葫芦边询问红叶和红衣,她们想看花灯,不过得等到晚上才能有,而现在离天黑还早着呢,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时间了. 
                  红衣想了想,发言道:“再过一条街,前面就是月老庙了,听说那里的庙祝就是以前的宗主燕赤霞,既然咱们来到这,就干脆拜会一下吧。” 
                  她们不知道,这一念之间,改变了她们一生的命运。 
                  大街上的行人南来北往,川流不息,然而人群中有两个人却像是中了定身咒一般,杵在一个地方动也不动,眼睛只看着那三个说笑着从远处走来的少女。 
                  “流云兄,你看!那……那个是小倩,对不对?”宁采臣指着已到了不远处的那个粉红欲滴的身影,眼睛红红的,手指在发抖. 
                   “对,还有红叶.”轻点点头,诸葛流云的声音也在发颤,他目不转睛注视着那个正向他这边走来的蓝衣少女,那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了二十年的红叶吗? 
                  没有任何言辞足以形容两人此刻的心情. 
                  等了二十年,盼了二十年,梦中的人儿终于出现了. 
                  “这位老伯,前几天我们姐妹俩定的画好了吗?”冷红叶带着马悠悠和萧红衣来到一个画摊前面。 
                  摊主笑呵呵的说道:“已经画好了,就等着两个姑娘来取了。”说着把画架上的两副仕女图取了下来递给她们。 
                  萧红衣展开这两幅画卷,只见画上的悠悠和红叶都嫣然含笑,栩栩如生,仿佛要从画中走出来,不禁赞道:“画的还真像。” 
                  悠悠在一旁挽着她的胳膊说:“红衣姐姐,干脆你也画一幅吧。” 
                  “谢谢。”付完钱,冷红叶突然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目光在紧紧的盯着自己,她转过头去搜寻那道目光,然后,她看到了一张俊朗阳光.的面孔和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清澈纯净,温暖明亮,像阳光照耀下的湖水,不掺丝毫杂志,而内中又燃烧着炽热的情愫,仿佛能将万年的坚冰融化目光,没来由的,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74楼2006-12-16 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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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正是诸葛流云,二十年的岁月并未在他脸上留下痕迹,只退去了他的青涩,更增添一份成熟的魅力。 
                    “红叶”,诸葛流云痴痴的看着红叶,想要抓住她的手,却又不敢,心中有千言万语,可又不知该如何说起,只能傻呆呆的楞在那里露出傻笑,美梦成真,红叶就这样出现在眼前,他反倒手足无措了. 
                    一时间,她怔住了. 
                    这个人是谁? 
                    红叶?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红叶微蹙娥眉,问道:“我们见过吗?” 
                    宁采臣也傻了,小倩,真的是小倩,她还是那么美丽,笑容还是那么甜,宁采臣再也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飞奔过去.“小倩,小倩,我知道你会来的,你一定不会失约的!”采臣紧紧握住“小倩” 姑娘的手,激动的险些拥上去。 
                    被称作小倩的少女先是愕然,即而面露愠色:“放手!” 
                    可宁采臣没放,甚至作势要拥住人家. 
                    那少女羞垴不堪,当即抬脚把宁采臣揣飞。“老不正经的,滚开!” 
                    酷似聂小倩的少女正是马悠悠,而流云口中的红叶则姓冷. 
                    悠悠这一脚揣的还真不客气,宁采臣倒在地上疼的浑身骨头都快散了架,如果说他刚才在做一场美梦,那么此刻梦被这一脚揣碎了.“小倩!”他怎么也没想到她有一天会这样对自己. 
                    耳边传来宁采臣痛苦的惨呼声,诸葛流云及时归魂,一把扶起采臣,一边对悠悠歉声说:“这位姑娘,您别生气,因为你长的跟这家伙的心上人很像,所以这家伙认错人了,不好意思啊。” 
                    “是吗?”听了流云的解释,悠悠半信半疑,怒气稍息. 
                    采臣一脸震惊,他不明白为什么流云要这样说,甚是焦急:“流云兄!” 
                    流云已经从最初的激动回复冷静,他暗暗叹息,都过了二十年了,这个书虫怎么还是这样冲动啊?以她们三个听不到的小声音对采臣说:“书虫,你冷静一点,难道你忘了她们都已经转世了吗?不会再记得我们的,咱们就这样冒冒失失的和她们相认,还不被她们当成疯子?” 
                    流云说的有道理啊.宁采臣也跟着冷静下来,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瞅着悠悠,怅然若失. 
                    而马悠悠她们见这两个人唧唧呱呱的,只觉得莫名其妙。 悠悠见那个“老不正经的登徒子”宁采臣还在用那种眼光看着自己,哼了一声,狠狠的瞪了回去。 
                    “走,咱们别理他们。”萧红衣对他们也全无好感,牵起红叶和悠悠的手就往月老庙走去。 
                    她们要去月老庙?诸葛流云一个箭步冲到三位少女面前,张开双臂拦住三人的去路,道:“三位姑娘请留步!” 
                    “你要干什么?让开!”红衣握紧了手中剑厉声喝道。 
                    流云不理会她,笑容可掬的问:“你们是不是要去月老庙啊?” 
                    “是又怎么样?”悠悠反问。 
                    “那就好!几位姑娘,月老庙的庙祝是我师父,干脆让我领你们去,到时候师父一定会打你们八折的。” 
                    “真的吗?”红叶和悠悠面面相觑,有些心动了。 
                    萧红衣却是吃了一惊,“你说什么?月老庙的庙祝燕赤霞是你师父?” 
                    “对啊。”诸葛流云点头。 
                    红衣定定的注视着他,“你是诸葛流云?” 
                    “我是啊。”流云被眼前这位陌生少女的目光瞅的有些不自在,她是谁啊? 
                    只见红衣当下跪拜行礼,“玄心弟子萧红衣参见宗主。” 
                    眼前的人居然就是号称天下第一正派的玄心正宗宗主,悠悠和红叶也不免吃惊。 
                    啊?原来是自己的门人,诸葛流云一向没什么架子,“起来吧起来吧。” 
                    红衣应声起立,恭敬有礼之中依旧是清冷和淡漠。 
                    于是诸葛流云和宁采臣在前头引路,她们三个后面跟随,红叶觉得奇怪,悄悄的问红衣:“怎么你到了玄心正宗三年,还没见过你们宗主吗?” 
                    红衣说:“宗主一向闲散惯了,喜欢四处游历,一走就是好几年,宗里的事情几乎都交给了我师父,别说是我,就连师父都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


                    75楼2006-12-16 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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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老庙里,燕赤霞正在虔诚的祷告. 
                      “月老啊月老,求你成全他们吧,他们两个是天下最痴心的傻小子,不要让他们这二十年的光阴白等了啊!月老,我求求你啦……” 
                      突然诸葛流云的声音远远的便传入了耳朵里:“师父!师父!你看谁来了.”明显能听出声音里的欢喜和激动,闻言,燕赤霞颤巍巍的站起,转身,难道是—— 
                      流云和书生回来了,随他们一起进门的还有三个女孩. 
                      诸葛流云献宝似的的把两个女孩推到了他跟前.“师父, 你看是谁来了!” 
                      当下,燕赤霞的眼睛湿润了,声音发颤:“红叶……” 

                      进了月老庙,见到眼前这个老者,冷红叶断定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燕赤霞,瞧见他的神情异样,心中有些疑惑,怎么这个老前辈同方才那个玄心正宗的宗主一样,看到自己就特别激动,好象很早以前就认识她了,脸上却不露出分毫,缓步上前,微笑着从容施礼道:“您老人家就是燕赤霞燕前辈吧?茅山派弟子冷红叶拜见前辈.”同时递眼色给马悠悠和萧红衣,一一介绍道,“这是我的表妹马悠悠,这是家师的外甥女萧红衣。”那两个女孩也跟着万福下去. 
                      一言一语无不温和有礼,却像是一桶冷水从头顶上浇下,让燕赤霞瞬间清醒过来,眼前的女孩,并不是他的女儿燕红叶,即使她是红叶的转世.这或许是上天给他的一丝安慰,让他在时隔二十年之后再一次见到爱女的容颜. 
                      “冷红叶?”诸葛流云倒是很高兴,想不到师妹转世后不但容貌没变,连名字也和原先的一样,只不过换了个姓而已。 
                      “马悠悠。”宁采臣则在品味着这个新名字,口中重复了一遍,将其铭记在心上。 
                      "啊,原来是南方毛家的传人啊."燕赤霞很快恢复常态,热情的招呼这几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晚辈坐下,这时候,悠悠冲燕赤霞甜甜地一笑:“燕前辈,我们姐妹几个这次来是求姻缘的。听说月老庙的姻缘签很灵,拜托您帮我这两个姐姐好好算算,看看她们俩有没有好姻缘。”说罢就从背后出手,冷不丁的一左一右把红叶和红衣搂住,“拜托喽。” 
                      看到马悠悠,燕赤霞仿佛又看到了那只可爱的小狐狸,乐呵呵的说道:“那当然了,我这庙里的月老可是很灵的,干脆你们仨都买块月老牌,把自己跟心上人的名字写在上面挂起来,月老就一定会保佑你们,干脆每人再求支签,放心,钱我会给你们打八折的。” 
                      马悠悠摆摆手,“我就不必了,算她们俩吧。” 
                       于是,红叶和红衣各自要了块月老牌,在架子旁边写名字. 

                      该写上谁呢?冷红叶提笔沉吟,凝眉思索,她想不出她想不出可以写在这块月老牌上的名字。目光随着眼珠的转动四处游移,忽然一眼瞥到诸葛流云,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好象很紧张,她垂下头去,面颊有些发烧。 

                      诸葛流云的确紧张,紧张到他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里,他暗暗祈祷着红叶的月老牌上不会出现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红叶,不会爱上别人吧?毕竟二十年过去了,她又没有前生的记忆。如果她的心已经被别人占据了,他,真的不知该怎么办。 
                      红叶沉思了片刻,最终,她干脆先将自己的名字写上去,另一半留着以后再补.写完后挂到架子上, 

                      诸葛流云看到那块月老牌上只有她自己的名字,暗暗松了口气,同时又微微感到失落。 

                      她看到红衣先写完她自己的名字,然后,又在旁边点了一点,没再写下去,只是瞧着那一点出神. 
                      红叶走过来看到了,她瞧瞧红衣,又瞧了瞧月老牌,微微一笑,眸中有了一份了悟. 
                      "为什么不写上去?"她问。“害怕难为情吗?” 

                      红叶垂下眼帘,轻笑不语,那一笑如梦幻般的迷离. 片刻后她才淡然说道:"我不是不想写,也不是难为情,我只是希望,有一天他能自己把名字写在上面." 
                      红叶不再说什么,因为红衣那句话也正说到了她心坎里.忽然间,她也不禁憧憬起来:有一天自己能同所爱的人一起来到月老庙里,他们将他们的名字一起铭刻在月老牌上,在神灵的见证和祝福下,白头偕老. 

                      马悠悠跪在月老像前,三柱香在手,翻转了一回香头便不点自燃,红叶和红衣见怪不怪,旁观的宁采臣倒是吃了一惊,诸葛流云也从未见过这样奇特的手法,吃了一惊,燕赤霞只觉得眼熟,仿佛曾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76楼2006-12-17 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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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悠跪下来,凝视着月下老人的雕像,双掌合十默默的祈祷:“月老啊月老,我是驱魔龙族马家第二十一代传人马悠悠,你不认得我吧?因为在你的姻缘薄上不会有我的名字。月老,我这次来不是给我自己求姻缘的,我只希望你能保佑红叶表姐、红衣姐姐和无尘哥哥,他们都是好人,好人有好报嘛,给他们一段大好姻缘不算过分吧?你可一定要答应我哦。哼,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把你的庙给拆了。” 
                        燕赤霞心中一动,想起一个人来。“马玲珑是你什么人?” 
                        悠悠刚把心里的话念叨完,抬起头看他:“燕老前辈,你认识我姑姑啊。” 
                        果然。 
                        或许是人年纪大了,经历的多了,总会缅怀过去,如今已是个垂垂老者的燕赤霞,聊起那些年少轻狂的岁月就特别起劲,“认识,当然认识,我跟你姑姑可是老朋友了。那还是四十年前呢,那时侯,我还是宗主,你姑姑就到过我们玄心正宗。” 
                        “是吗?”无形中,悠悠对他有了一种亲切感。 
                        “呵呵呵,那个时候的马玲珑可真是一个大美人啊,不输给蓝魔,光是在玄心正宗里边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欢她,就连……”正喋喋不休的说着,讲到“就连”两个字的时候他又突然住口,还长叹了一声。 
                        “就连什么呀?”诸葛流云半是揣测半是开玩笑,笑嘻嘻的问:“师父,不会就连你也……” 
                        燕赤霞当即敲了他一顿爆栗:“胡说八道!你师父我这辈子心里就只有你师娘一个,怎么会想别的女人?!” 
                        不过,当年他也的确曾多看过马玲珑几眼,为此还被司马三娘揪过耳朵。 
                        “你姑姑还好吧?” 
                        悠悠叹息:“姑姑的身体很差,这两年一直都在家养病。”而马家的责任,全都交给她了。 
                        随后红叶和红衣各自抽取了一只姻缘签,燕赤霞在替红叶解签,五个人将他团团围住,等着听结果。 
                        “师父,签上怎么说的?”见燕赤霞手攥着签文,迟迟不发一语,流云比红叶本人还急。 
                        燕赤霞白了他一眼:“你急什么?放心啦,红叶的签文上说有缘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日就会红鸾星动.” 

                        “哦?”悠悠歪着脑袋瞅瞅红衣,一脸的坏笑,“红叶姐姐,恭喜喽。” 

                        红叶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白了悠悠一下. 
                        有缘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会是谁呢? 
                        “真的?”流云到是一脸的欣喜,看的悠悠和红衣都莫名奇妙,有缘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说的应该是自己吧?一定是的. 

                        “至于这位姑娘……”刚才注意力一直在红叶和悠悠身上,对于红衣反倒一直没留意,直到此时燕赤霞才仔细的观望她,眉目如画,清丽脱俗,“牵文上说,你的姻缘是早就注定好的,你和他前世就有缘,而且姻缘还会在今生延续下去。” 

                        红衣沉默不语,脸上无忧,亦无喜. 

                        趁着他们都没主意,燕赤霞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签文,脸色开始凝重。 
                        居然都是下下签。 
                        但愿这次的签文不准吧。


                        77楼2006-12-18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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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雪姐姐!” 若情、琳晏和小梅那三个小妖欢呼着蹦跳而来. 
                          “小雪姐姐,给你.” 小梅看她手里空空的,把一盏吐着红焰的梅花灯递给了她. 
                          “这些都是你们做的吗?” 小雪问. 
                          “当然都是我们自己做的拉,厉害吧?小雪姐姐.” 琳晏得意洋洋的夸耀. 
                          她们三个是起头的,扎的灯也比别人更精致些,琳晏扎了个彩云笼月灯,小梅扎了个狮子滚绣球灯,一个七华九彩,一个栩栩如生,至于若情—— 
                          “若情,你的灯呢?” 小雪在欣赏完她们俩的灯后回过头问若情,这小妖精一向什么都是为头的,她敢笃定,若情手里不可能没有好看的灯. 
                          “哼哼哼.” 若情不语,背着手,故做神秘的笑着. 
                          这时候,只见三四只白鹤儿灯从若情后面的林子里飞出来,飞到半空里,回翔飞舞,随后又有三四只跟上去。末后有一只老鹤,直上去,口里吐出五色霞光。这八只鹤就跟着它舞,煞是好看。若情走到栏杆边挥一挥手,只听得半天里一阵回风,飘下些笙乐之声,那一群鹤飞到云端里去了。 
                          “怎么样啊?” 若情笑眯眯的偏着头,她很满意大家伙脸上的表情. 
                          正说间,只见又飞起两盏鹤灯,一大一小,母子似的,也上上下下舞了好一会,然后往空里去了。 
                          “哎,到底是若情,我们是没法比了.” 小梅感叹道. 
                          众人先是看的呆了,然后一齐欢呼喝彩.小雪微笑着看,她的心情几乎完全融入了眼前和乐融融的气氛. 
                          只是心头还有一点茫然. 
                          她向远方瞥了一眼.那人此刻正站在群山之巅,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下,他在灯火阑珊处默默的俯视着脚下的大地,还有这群他要守护的人. 
                          夜晚的风很冷,高处更是不胜寒,不过他不在乎,也从来没在乎过,安静的独立于高处,这是他多少年的习惯了? 
                          那人的身影远的有些模糊,她看不清他的脸,他的眼睛. 
                          圣君,你会不会也受到大家欢乐的感染呢? 
                          突然间,她又想起来一个人,那个任性而可爱的小狐妖,她最好的姐妹,现在也应该转世了吧? 
                          小雪望向天边的明月. 
                          小倩,你现在在哪里呢?是不是已经和宁采臣在一起了? 

                          人间的元宵节更热闹. 
                          爆竹声声,漫天的烟火五彩辉煌,缤纷如雨,又宛若群星陨落,绚丽到了极致. 
                          夜里街上的人比白天还要多,悠悠、红叶和红衣手拉着手在闹市中穿梭,不时的在货摊前停下摸摸这个,瞧瞧那个,流云和采臣肩和她们并肩而行,有说有笑的,无论如何,宁采臣和诸葛流云都很开心了,能够再见到她们,还能再一次一起过元宵节,简直像是做梦一样. 
                          一群孩子在街上晚着烟火,悠悠童心大发跑过去和他们一起玩,看的红叶和红衣摇头失笑,一会儿功夫她又举着两根烟火棒冲了回来,塞进红叶和红衣的手里,然后又回去拿了两根跑回来,给宁采臣和诸葛流云一人一根,宁采臣有些受宠若惊,干脆自己也加入了进去,仿佛一下子年轻了许多. 
                          然后是赏灯,猜灯谜,捞金鱼,看杂耍……一直到很晚她们才回去,而送她们回去的那两人还依依不舍的。 

                          四更天后,门“支呀”一声缓缓的推开,悠悠悄悄的从自己房中步出,背上背着一个简单的行囊。 
                          回头不舍的看了一眼红叶和红衣的房间,然后挥一挥衣袖,翩然转身,准备披星戴月踏上远方的路。 
                          还是不跟她们告别了,分离总会有些伤感的,何况她们才聚了几天,还没聚够呢。 
                          想起白天里还有方才的种种,那些快乐仿佛是不真实的, 她心里微微一叹. 
                          自己仿佛只是繁华热闹中的一名过客,寂寞,才是真正属于她的。 
                          店铺关门,街上人们也都散了,悠悠独自走在街上,远远听见打更的声音,突然觉得的有些冷。 
                          的确冷冷清清的。 
                          那些车水马龙,火树银花都仿佛是一场虚幻,转瞬间,繁华已散场。 
                          悠悠仰望天空,今晚的月格外皎洁,明亮.不知为何,心头滑过一丝凄凉,一丝隐隐的感觉,曾经在这样的美的月色下,仿佛也是元宵佳节,发生过很悲伤的故事. 
                          曾经听长辈们说过,以前在天上有一颗最亮的紫色的天魔星,据说是上古时代灭绝的天魔一族怨气所化,每隔二十一年,在正月十五元宵节这一天天魔星都会与七煞星相冲,爆发出强烈的魔气,事实上,这一天是天地间阴气最重的日子. 而这一天如果有谁怨气冲天的话,就会冲破天魔的封印引其下凡,到那时,人间将会沦为魔道,所有人都会成魔. 
                          想想都觉得恐怖. 
                          当然,普通的怨气是做不到的,据说只有累积了整整七世的怨恨,才会有那样的力量. 
                          而那场灾难并不遥远,听说在二十年前就真的有人做到过,整个人世差一点就变成了地狱. 
                          悠悠的目光在深蓝色丝绒一般的天幕上搜寻,想看看是否还有那颗天魔星的痕迹,真的,它已经不存在了,成为了一个传说. 
                          真的很难相信,在这样一个喜庆的节日里,这样柔和的月光下,曾经发生过几乎毁天灭地的大灾难,二十年前正派魔道的那场撕杀想必很惨烈吧. 
                          而如今,这个世界依然存在着,清风拂过,她马悠悠还可以在这寂静的夜晚看着天上的月亮. 
                          转过一个路口,她突然停住了. 
                          有人.


                          80楼2006-12-24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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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

                            阳光明媚,小鸟轻啼声中,诸葛流云跟宁采臣一齐出现在了冷红叶家问外。

                            “流云兄,你看我这身衣服怎么样?”宁采臣的心很忐忑,就像小鹿乱撞似的。他此刻的心情,比之在月老庙前等心上人出现的时候并不轻松多少。

                            流云心下暗笑,书虫今天就跟准女婿去拜见未来岳丈似的,临行前特意修饰了一下自己,换上一件新衣服,让自己显得年轻一些,精神一些。他不比诸葛流云,本来已经四十多岁,再加上饱经沧桑,发已班白,眼睛也有些看不清楚了,外貌比自己的实际年龄更为苍老。

                            “恩,还不错。”

                            “什么?只是还不错?”宁采臣有些失望。

                            “放心吧。”诸葛流云安慰道,“等会儿悠悠见了准喜欢。”

                            “真的?”

                            诸葛流云心下暗叹,书虫紧张,他心里的紧张又何尝比他少?自打重逢的那一刻起,他就下定了决心,要努力让红叶重新爱上自己,虽然,转世后的人已经忘记了前生的约定。

                            好在现在看来,红叶对自己的印象似乎还不错。

                            踌躇了好久,终于决定由诸葛流云来叫门。

                            刚要敲下去,碰巧门就开了,他的手也就僵在半空中。

                            “是你们。”

                            没想到开门的少女是萧红衣。

                            “早啊。”诸葛流云和宁采臣干笑着,礼貌的打声招呼。

                            红衣淡淡的扫了他们俩一眼,“你们是来找红叶的吗?”然后不再多说,翩然转身,将他们俩引入屋中。

                            冷红叶正在院子里浇花,看到他们的到来显得很高兴,把他们请进屋里座,奉上茶点。

                            宁采臣可无心饮茶,他见屋里少了一个人,心中有些不安,小心翼翼的问道:“红叶姑娘,悠悠呢?”

                            “她走了。”回他的是萧红衣,她面无表情,声音平淡的不带感情,简单明了。

                            “什么?!走了!”宁采臣“噌”的一下子跳了起来。

                            仿佛一记响雷轰到了他头顶,悠悠走了,他的小倩走了,她这一走,自己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她啊?

                            “不可能,昨天我们还在一起逛街的,她什么时候走的?”

                            流云也很意外。“那她去了哪里?”

                            萧红衣只当没听见。 

                            “红衣姑娘,拜托你告诉我吧。”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她跟你有关系吗?没那个必要” 
                            “你 ……”谁说她跟我没关系,我们是相爱的,我等了她二十年了! 宁采臣几乎就要吼出来。

                            “书生。”流云赶紧拉住了他,以免太过冲动又做出什么事情。

                            “红衣姑娘,求求你告诉我们吧。”宁采臣说。

                            “我奉劝你不要缠着悠悠,否则不会有好结果。”萧红衣声音清冷如冰,断金切玉,,她干脆背过身去当作没瞧见他。

                            “红叶,拜托你告诉书虫吧。有些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只能告诉你,悠悠就是书虫要找的人,他等她已经等了二十年了,拜托,算我诸葛流云求你。” 诸葛流云这样对她说道。 
                            冷红叶凝望诸葛流云的双眼,那双眼睛精光内蕴,炯炯有神,清澈而又幽深的眸底隐藏着一种异常炽热的情感和执着,还有,诚恳的乞求,没来由的,令她的内心深处一震。 
                            宁采臣猛点头,算是附和他的话,就差,没有跪下来给冷红叶磕头了。

                            “红叶!”萧红衣叫了她一声,使眼色叫她不要说出去。
                            红叶别过头去,忽略掉心头方才那一抹异样的感觉,她似乎有些心软了,“你也知道,我们毛马两家都是捉僵尸的,悠悠前两天接了一笔生意,本来她昨天就该启程的,谁知道红衣回来了,这才多耽搁了时日。我只知道她往南走了,大约走了半个时辰,至于她到底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 ”

                            “什么!”宁采臣突然怪叫了一声,“你说悠悠去捉僵尸?!遭了,那悠悠不会有危险吧?她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呢?”在他心里面,悠悠还是那个只会一点三脚猫魔功的小狐妖,他仿佛看见了悠悠自己正在羊入虎口,当下更是焦急担心的不得了。 
                            “哼。”闻言,红衣嗤笑了一声,仿佛听到了一个很多余很白痴的问题。 
                            “喂!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悠悠啊?” 宁采臣实在看不过过去了,只觉得她又冷血又不近人情,还是红叶姑娘好说话,不过知道了悠悠的消息,他还是欣喜不已,几乎立时把冷红叶当成了救命的活菩萨,“红叶姑娘,谢谢你,谢谢你……”不住的拜谢着。

                            “不用这么客气。”红叶勉强笑了笑。

                            这时红衣拉了拉红叶的衣角,把她叫出屋,诸葛流云和宁采臣看见她们两个在树下窃窃私语,一头雾水。

                             此刻,宁采臣心急火燎,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悠悠南下了,不行,我得往北走去追她,我要去保护她,流云兄,告辞了。”

                            流云刚想叫住他,想想又算了,换了是自己也一定会去追的,宁采臣跟流云告别,施展出神行千里,一溜烟就不见了。

                            院子里,红衣和红叶用只有她们彼此能听的见的声音低语。

                            “悠悠明明是北上了,而且四更天就走了,你为什么要骗他们?”红衣问。

                            红叶说:“我也不想说谎。不然怎么办?难道还要让他找缠着悠悠吗?”

                            “说的也是,那家伙要真找到了悠悠,不给悠悠添麻烦才怪。”

                            冷红叶忽然一声轻叹:“你我都清楚,悠悠和他是不可能的。”

                            红衣眼中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两个少女都沉默了下来。


                            82楼2006-12-27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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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就轮到了宁采臣。 

                              “先生可要算命?”白衣公子抬眼瞥见了宁采臣,目光清澈的不含一丝杂质。 
                              “啊……我……”宁采臣只顾盯着人家看,冷不丁的被对方问话,猛然回神,想到自己如此失态,不由得面红耳赤,结结巴巴。 
                              正要说下去,这时一串吆喝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闪开!闪开!快闪开!”只见二十几个壮仆呼呼喝喝自远处行来,这伙人来势汹汹,且一看便知来着不善,人们自动自觉的闪到两边,给来者让出一条道来。 
                              那伙人在白衣公子跟前停步,为首一人被众手下簇拥着,高做于白马之上睥睨着的他。 
                              白衣公子坦然迎上那人的目光,带着些许的疑惑。 
                              当下,马前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手指着白衣少年尖声叫道:“就是他!老爷,就是这小子敢咒老爷您死的。” 

                              “臭小子!大爷我要你算命是给你面子,你不拣几句好听话说给大爷听,居然敢咒大爷死!” 
                              “不知阁下何出此言呢?” 白衣公子一脸的无辜。 
                              “臭小子,你敢不认帐!今儿上午我拿着我家老爷的年庚贴找你算命的。” 
                              白衣公子细细打量一番管家,认出他来,“是您啊。原来那个名姓和生辰八字是你家老爷的。” 
                              见他不否认,那管家道:“你居然说我们家老爷活不过今晚,哼!我家老爷没病没灾活得好好的,长命百岁都没问题,哪可能今天就死?你不是咒我们家老爷是什么?” 
                              “错。”白衣公子直视着马上人可以吃掉人的目光说道,“阁下不是死于今晚,而是死于正午午时三刻” 
                              话音一落,就听到无数旁人的抽气声,这不是火上浇油吗?这个年轻人也太大胆,太不要命了。 
                              “臭小子!”马上人怒道,“大爷我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居然敢跑到大爷我眼皮子底下招摇撞骗,还敢寻大爷的开心,你活腻了是不是?” 
                              白衣公子露出个一个颇为无奈的表情,苦笑道“并非我要诅咒阁下,而是上天早已注定如此,当命运到来的时候,谁也无法阻挡,阁下不能,我也无能为力。” 
                              “狗屁!”马上人啐道。 
                              “大家在此争论无益,再过半个时辰就是午时三刻,在下是否算错到时便知,大家何不妨一起等等?”白衣公子从容不迫的说道。 
                              马上人正欲张口拿人,听他如此言语,也拿不出别的话来,只得说道:“等就等,小子,大爷我今天要是过了午时三刻还没死的话,就拆你的摊子,再把你的两条胳膊卸下来喂狗!” 
                              话说得凶恨,神情亦是狠恶,旁边的宁采臣不禁打了个哆嗦,为白衣公子担忧起来。 

                               无数道担忧的目光纷纷射向白衣公子,因为这人可是附近有名的豪强恶霸,向来说的出做得到,虽然这些日子白衣公子的占卜从来没出错过。 
                              半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等待开始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天空越来越阴,黑云压顶,隐隐有闷雷之声传来,蓦地刮来一阵大风,卷起的沙子迷入人眼睛里,那道“知尽天机”的长翻在风中不停的摇曳。 
                              “这位先生,你如果有遗言的话,还是尽早交代吧。” 
                              时辰还没到,白衣公子又开口了,他的言语真诚,没有半分的幸灾乐祸或是别的,可好言相劝听在对方耳朵里就不对味了,当即暴跳如雷,劈头就给人家一顿臭骂,几乎没跳下马去把他撕了,如果没有约定在先,白衣公子倒也不恼。 
                              众人都在等结果,等午时三刻的到来,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白衣公子依然一下一下的扇着扇子,一派自在闲适。 
                               时间已到,或许还差些毫厘,那人还好好的端坐马上。“来人啊!给我砸了这摊子,再把这臭小子的胳膊给我卸下来!” 
                              几个家丁一哄而上,这时白衣公子身畔的虬髯大汉挺身迈出两步,挡在他的身前,长臂一张就把那几个家丁都给拦截下来,正争执间—— 
                              轰隆! 
                              一道霹雳划破长空,响声剧烈震的人们心谈胆具烈。 
                              白衣公子扇扇子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也就在这一刹那,好巧不巧的,那道惊雷居然打到了正在叫嚣着的老爷身上。 
                              死了。 
                              时间正好是——午时,三刻。 
                              周围突然一片死静,连绣花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声响,突然—— 
                              “老爷啊!……”下人们总算反应过来,扑到主子身上号啕起来。 
                              人群中又是一阵议论,有的惊叹这位白衣公子果然神机妙算,料事如神,有的则在说死者平日里坏事做的太多终于招致了天遣,感到解气,与此同时,几乎所有人的内心深处也生出一种巨大的惶恐,因为惶恐而颤栗,只想立即逃开,离那种冥冥中神秘的可怕力量远远的。 
                              白衣公子只是静静的注视着死者,那人在半个时辰前还颐指气使,嚣张的不可一世,而今却被天雷炸的焦黑,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他湖水般清澈纯净的眼睛里隐隐透出一种悲凉和无奈。 
                              宁采臣也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不过他更下定了决心。 
                              打雷了,下雨了,街上的人或是撑起雨伞,或是赶紧找地方躲雨,惟独宁采臣雷打不动,雨哗啦哗啦的下着,越来越大,眨眼间宁采臣就被浇成了落汤鸡。 
                              白衣公子安然端坐轮椅,轻摇折扇,“先生要算什么?” 他身后到是有虬髯汉子撑着伞,半点雨滴也没淋到身上。 
                              “对了,您还没告诉我,您想算什么呢。”不为方才的事情打扰,见宁采臣还呆在原地,白衣公子继续做他的生意。 
                              “我……我想找人。” 
                              白衣公子将桌上的书翻开,宁采臣看到书页是空白的,白衣公子取出笔墨,“那就请先生报上自己的姓名吧。” 
                              “宁采臣。” 
                              一个说,一个写。 
                              “生辰?” 
                              写完后,白衣公子将书递给他,说道:“自己打开看看吧。” 
                              厚厚的一本书,碳黑色的封面上赫然写着五个烫金大字——皇极惊世书。 
                              “这……哪一爷啊?” 
                              “随便哪一页。” 
                              宁采臣翻开书,只见纸页上本是一片空白,眨眼间又浮现出几行黑字:往北走,有座封月山,五天后半夜子时,你就可以在那里见到想见的人。 
                              往北走? 
                              可悠悠不是南下了吗? 
                              他才刚刚见识完白衣公子的神算,自是深信不疑。 
                              难道冷红叶在骗他?


                              84楼2006-12-30 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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