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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萧綦:倚剑长歌一杯酒,浮云西北是心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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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是在官网和博客里发过的,现在发到这里来。。。。。。
“倚剑长歌一杯酒,浮云西北是神州”,我知道,元好问的故国之叹并不适合萧綦,故而,我将“神州”改作“心乡”,只因潜意识里我认为,唯有西北的朔漠长空方衬得出这个男子的辽阔胸襟,才是他心之所在。他是天生的开拓者,并不囿于固守,无论是在疆场抑或是朝堂。
剑为浴血之剑,出鞘,锋芒毕露;歌是边地战歌,启唇,沉抑苍凉;酒乃烧喉烈酒,入口,淋漓酣畅——“倚剑长歌一杯酒”,每每读及此句,总不自觉地想起萧綦,我眼中的他,便是这样的:伫立在冷月之下、大漠之边,佩浴血之剑、咏边地战歌、饮烧喉烈酒,最后,是——立封狼居胥之功。
窃以为,似萧綦这般的男子,会有儿女柔情,却断无黍离之悲,他睥睨天下,必不甘久居人后,因此,他之于那个末路王朝,不是扶大厦于将倾的拯救者,而是终结者,正是:国既已不国,何妨由我来开创这盛世煌煌?
和那些闲适清雅的世族子弟不同,萧綦的前半生满是铁血与杀戮:起于微末、少年从戎、一战成名,十载南征北讨,踏尸山、淌血海,以军功威震朝野,令国人敬外族惧。是以,尚未正式登场,其声势便已蓄足。
如果将之前的“未见其人已闻其名”比作一张拉满的弓的话,那么,萧綦的初次出场则如离弦之劲羽,挟裹着弓弦之势直袭而来——南征归来,三千铁甲被万里风沙染上征尘,却依旧不掩军容赫赫,便是皇家威仪亦不减其锋芒。作为这支军队的主宰,不须眼神与情态,萧綦举手投足间便予人窒迫仰望之感,以至于将士们明明是三呼万岁,我却觉得,他,才是这个天下真正的王者。
在爱里,只有爱与不爱,没有配与不配,我笃信这一点,然而,萧綦的出场却不禁令我开始遐想:日后成为他妻子的王儇,要以怎样的姿态同他并肩而立,这段情才可称之为完满?
与王儇的相遇,是萧綦一生转折之始,从此,戎马生涯有了红颜相伴,金戈之音里渗入了绕指的柔情。
没有英雄美人一见倾心的桥段,甚至可以说,这段姻缘从一开始便是不完满的。权权结合的婚姻里,最初是无爱的,故而,他错失她三年,当悬崖边上生死一线间,她将手交与他,便注定了这一世的相携相知。
“当日如是,此生如是”,他寥寥数语,却已许下一生。
“好,百年之后,我让你一步。在那之前,你要陪我到老,一起变成鹤发翁妪,即便是发脱齿摇,也各不嫌弃。”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先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我总是将这首《藤缠树》同萧綦所说类比,死生有命,连他,亦敬畏天地之力,做不到逆天而行,唯有好好把握余生,并肩携手、共担风浪,如此,即使终不免死别,也不会留有遗憾。
“曾以为你怨恨我,以为会就此失去你……于是我想,若阿妩肯再原谅,从此她要什么,我便给她什么,只要她好好的……”,初读此处,不禁有些好笑,很难想像,那样一个刚毅如铁的男子,也会有这般患得患失的心绪,然,细品之后,便即释然:看似脆弱的言语,恰恰彰显了他最真实的情愫——因为太过在乎,所以害怕失去。
“为官莫若执金吾,娶妻当娶阴丽华”,当少年时执金吾的梦想已满足不了他的雄心壮志,西北的朔漠长空也容纳不下他的万丈豪情,那么,能承载他勃勃野心的,也只有整个天下了。帝业终成,却已物是人非,只有那份承诺依然牢不可破、坚固如最初。不是没有嫌隙,可因着彼此间的信任大过猜忌,即便是误会,最终也会冰消雪融。
在那样一个以门第论英雄的时代,萧綦的崛起分外艰难,道一句“看尽炎凉、遍尝冷暖”当不为过。他说自己“一生杀伐无数,即便孤寡一生也是应得之报”,可他何其有幸,能够遇见一个与他同甘苦、共进退且知他谅他的好女子,一起开创这盛世煌煌。
他曾对王儇言道:“纵然输了十个百个晖州,也不能……输了你”,我不信他会为了美人彻底舍弃江山,江山美人两者兼得,于萧綦,只是迟早的事,我以为,他不过是取舍有度,如此而已。
可是,他终究输了她,败给了天地之力,他虽贵为九五至尊,手握生杀大权,亦不能挽回她的性命。
“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剑不成双、歌失唱和、有酒无人……遗下的,只有“心之忧矣,曷维其已”的悲伤与长憾。
阿妩,从别后、忆相逢,几回梦魂与卿同,梦中的你,一颦一笑宛若生时,我却已是两鬓苍苍、不复当年勇。没有你,谁陪我共看这万里江山如画?
呵,倚剑长歌一杯酒,便纵有万丈豪情,更与何人说?



IP属地:江西1楼2011-09-11 13:29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