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骄阳似火。大足县珠溪镇玉滩中心小学校的工地上,一位老师正带着一名学生暴晒在烈阳下,挥汗如雨地扎钢筋。
老师是大足珠溪中学玉滩分校的英语教师汤国民。十几年来,他通过捡破烂、打铁挣钱,无偿资助了数十名贫困生(本报今年2月16日曾报道)。今年暑期,见建筑工地能挣钱,汤老师瞒着家人,带着一名受助大学生,下苦力为另一名受助学生挣学费。
“建筑工地是很苦,不过每天可挣40块钱,短短一个月,我已经挣齐了一个学生的学费。”领到一个月工钱,汤国民开心地笑了。
昨日,火红的太阳刚爬上山顶就露出了淫威,成片成片的庄稼被烤成枯黄色,早已干涸的田裂开一条条令人心悸的大缝。
很多老师还在睡觉,大足珠溪中学玉滩分校的汤老师已早早起床。
没有空调,唯一的电风扇被妻子放在女儿与敖知兰(吃住在他家的一名受助学生)的床头,汤老师额头上前一夜的汗水还没干。他提了一桶凉水,走进教师宿舍公共卫生间,冲了一个“透心凉”。
紧接着,他做好早饭,叫醒唐明涛(住在他家的另一受助大学生)。干饭下咸菜,两人三下五除二吃了两大碗后,来到距家不足二百米远的玉滩中心小学校工地。此时时针刚好指向7点。
火热工地
他双手被晒得滚烫的钢筋烫了多个水疱,手臂上满是被钢筋划伤的痕迹,有的还在流血
“今天,木工都回家收割谷子了,我们赶快把圈梁和柱头扎好,不然他们回来,我们又搞不赢。”简单安排后,汤老师扛起四根手指粗的钢筋,爬上砌好的3楼墙头。唐明涛提着大捆铁箍跟在他身后。
架钢筋、上铁箍、用扎丝捆绑……师生俩像耍杂技一样,站在离地约九米高、不足一尺宽的墙体上,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娴熟程度与普通建筑工无差别。“读书时,家里穷,为挣学费,我干过这些活。”汤老师说。
“老师,我来扎这根柱头,你先喝口水。”
“没事,赶快过去,柱头摇晃得厉害,危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愈发毒辣,晒在人身上像针扎,空气中无处不弥漫着热浪,像是要将所有东西煮熟。
师生俩的衣服很快被汗水湿透,紧贴在身上,连头发尖都挂满汗水珠。
“这个鬼天气,将近一个月没下一颗雨,热起确实有点遭不住。”汤老师抱怨说,因长时间在太阳底下,钢筋被晒得滚烫,他又没买手套,双手被烫起了多个水疱,一挨到东西就钻心地痛。
记者看见,他双手已被晒得油黑发亮,结了不少干茧,四根手指的指腹已被烫起大水疱,手臂上满是被钢筋划伤的痕迹,有的已结疤,有的还在流血。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12时30分,工地下班。汤老师跨进工地的临时寝室,立即抱起桌上一大盅早已泡好的浓茶,猛灌一气。“确实太热了,身体像漏斗,刚喝下去的水一下就变成汗水流了出来。”他说着,脱下像刚从水里捞出的上衣,轻轻一拧便流出水来。
简单午饭
从工地回来开始自己煮稀饭。菜是一盘清炒豇豆、一小碗泡豇豆
“累了一上午,不想再走回家吃饭了,我们就在工地上简单吃点。”休息一会后,汤老师与唐明涛开始做午饭。工地只给他们提供了一口电炒锅、一个电饭煲和五个碗,油、盐、米靠自己带。
唐明涛从工地上提回一桶水,取米煮稀饭。汤老师则从桌下取出一把已发黄的豇豆,这是他们中午全部的菜。
“我们这里最近连晴高温,很多菜都遭晒死了。蔬菜价格狂涨,一斤藤菜都卖上两块钱,吃都吃不起了。”汤老师说,他当老师一个月的工资七百元左右,除去缴纳的医保、住房公积金等,还剩下六百多元,他妻子是代课老师,暑假没有工资。他的工资仅够他一家三口加上两名长住他家的受助学生的生活费。
汤老师这个假期下苦力挣的钱,是要给受助学生下学期缴学费,一分钱也不能动。因此,他们生活上是尽量简单。发黄豇豆是他一位农村的亲戚送的,他没花一分钱。
不久,午饭做好了,稀饭、一盘清炒豇豆、一小碗泡豇豆。师生俩呼噜呼噜各吃两大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