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怎么会直接按回车啊坟蛋！
这里再发一次=w=

1
推开门，李莘将篮球往客厅角落一丢。
意外地看到李骞站在桌子旁，且捧着电话傻笑。短促地应了几声挂了电话，仰躺到沙发上，心情明显很好。
“谁打来的？”李莘脱下球服。
“哦，你回来啦。”李骞这才发现，“你不认识的啦。”
李莘对他的神秘感到不解，但也没追问，拿了浴巾要进去冲澡。
“小莘哪，还有两个礼拜就要开学了对吧？”
“嗯。”
“你可要认真学习哦。”
“干什么？”李莘停下脚步。
“刚才我接到通知，要开始工作了。”李骞的表情得意得就差没叉腰大笑了，“我都找到工作了，你还不好好学习？”
我的学习和你的工作有什么关系？李莘翻了个白眼。丢下一句“你也知道是连‘你’都找到工作了？”就进了浴室。
李骞咬牙。死小孩，老是呛他。
李骞好像真的开始工作了。每天早早出去，回来吃个午饭，下午又出去了。
李莘嘴上虽那么说，但还是为他感到欣慰。那天那种得意的表情，自他待业以来就很少出现了。不过他对自己的职业始终不松口，也不知保密个什么劲儿。要不是爸妈出门旅游，能让他成天神神秘秘的？
一眨眼，开学的时间也到了。李莘刚升上高二，恰好分了班。
李莘锁好门，骑上单车。
今天李骞又早早出去了，鬼知道他在干什么，每天回来一副半死不活却难掩兴奋的样子，让李莘十分好奇。
不过今天是开学典礼，还是先担心自己分到哪班好了，管那个笨蛋做什么。
把车停放好了，烦躁地看着人群涌动的公告栏前，不太想上前。
“李莘！”李莘眯眯眼，勉强看到那个瘦瘦的男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那么急干什么？”李莘等着男生顺好气。
“我们分到同一班了！”柯云眼睛亮晶晶的，欣喜溢于言表。
“太好了。”李莘也笑起来，“总算有作业可以抄了。”
柯云瞪他一眼，但还是笑着的：“走，报到去。”
班主任啰啰嗦嗦，柯云做了班长，这些都是李莘意料之中的事。所以整个听班主任讲话的过程中，李莘始终昏昏沉沉，直到领书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这个暑假怎么没出来玩？”李莘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柯云闲聊。
“我妈让我练羽毛球去了。”
“哦，对，你说过。”
“好久没见你哥了。”
“嗤，见他干什么。闲了一整个暑假，现在找到工作了，正得瑟呢。”
“那真好。”柯云轻轻说，“骞哥很好，很亲切，你们感情也很好。”
李莘的眉毛几乎纠在一起了，嘴角僵硬地抽动：“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他感情很好了？”
“不是吗？我每次去你们都有那么多话说。”
“明明是在斗嘴。”李莘想到每次自己把李骞说得瞪眼的情景，轻轻扬起嘴角。
“至少会斗嘴。”柯云垂下眼。这句话李莘没有听到。
李莘抱着一堆书没再开口。远处的一个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让他感到非常熟悉。无奈距离太远，加上没戴眼镜，李莘使劲眯眼也没看出是谁。
柯云已经走到前面去了，李莘也没办法问他，只好放弃。


3
李骞涨红脸，将手里的教材往讲台上一放，不觉上头的一本溜了下去，赶紧手忙脚乱地蹲下去捡。
“骞……骞哥？”李莘听见前面的柯云小声叫出来。
够了吧。这几天神神秘秘的，就是为了给自己制造这样一个惊奇的效果么？李莘的脑袋没有当机很久，立马反应了过来。
同学们很给面子地憋住笑，女生开始小声讨论。
“很年轻诶。”
“而且是娃娃脸哦，看，脸红了。”
“好可爱。”
这些讨论让李莘有些不快。这些女生是花痴么。而讲台上的李骞，明显紧张到极点了，一双眼睛都不知该往哪看。
“同……同学们好。”李骞手里紧紧捏着书，“我叫李骞。”摸半天终于打开了粉笔盒，转身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不用面对下面那群几乎是同龄的孩子，让他松了口气。
全班鼓掌。
柯云站起来，声音里带了笑意：“老师好，我叫柯云。”然后面向全班，“接下来，从一组开始自我介绍。”
大家都大方地站起来介绍自己，李骞手忙脚乱地把人对号入座，大家看到他那个样子都体贴地放慢了速度。
李莘不慌不忙地站起来：“老师好，我叫李莘。和你同姓。”眼里嘴角都噙了满满的笑意。
和他对视，李骞一下子放松下来，很自然地回嘴：“对啊，真是缘分。”
班里响起一片笑声。
第一节课，李骞虽然有些紧张，但经过那一番自我介绍，也放松了不少，课讲得也挺顺。
一下课大家都在讨论这个娃娃脸老师。
李骞抱着书走出去，长出一口气。原以为自己出现会让李莘吓一跳的，没想到倒是自己紧张到说不出话来。多亏柯云哪，嗯，果然还是这孩子最可爱。
李莘背靠着栏杆向着他：“李老师，真够惊喜的。”
“对啊骞哥，我吓一跳诶。”
“怎么样，以后就等着被我修理吧，臭小子。我不会认你这个弟弟的。”李骞瞬间变得得意。
“我刚好也不想承认这么呆的一个老师是我哥哥。”
“喂你……我哪里呆了！”李骞瞪眼，你化学成绩敢下降你就等死吧！随后转身揉揉柯云的头：“小柯啊，给我好好监督着他。”
“你自己别出状况就行了。”李莘进了教室。
“知道啦骞哥，不对，李老师。嘿嘿。”柯云笑起来，“加油哦。”


4
“班长，你们认识李老师啊？”后桌女生凑上来。
“没有啦，老师交待我一些事情。”
“哦……听说是刚毕业的呢。好不容易出个帅哥老师，好激动哟！”
“嘁。”李莘趴下睡觉。
“对啦对啦，是挺帅的。”柯云打发了那女生，带着苦笑：“你犯不着这样嘛，在他面前这样说也就算了……再说了，骞哥帅不就是你帅么。”
“基因变异。”李莘应了一声。趴在臂弯里的脸不知是什么表情。
午餐时间，饥肠辘辘的众人涌向食堂。李莘一进食堂目光就开始搜寻，果然看见李骞坐在角落里。没有料到的是，他的身边坐了几个女生。
别过脸，脸色渐渐黑了。柯云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只是道：“我们去跟骞哥一起坐吧。”
“没看见他旁边的人么。”
“对哦，那坐他邻桌呗。”
李骞被一群女生东问西问的不知所措，连吃饭都不自在。回答的同时暗暗咂舌，现在的女生都这么厉害么。
李莘和柯云两人坐到了邻桌，李骞像看到了救星，赶紧起身：“我有事要交待班长。”
女生们只能失望地点头。
“呼，累死了。”李骞嘴巴终于得空，赶紧大口大口地扒饭。
“哈哈，李老师真是受欢迎。”柯云揶揄道。
“别笑了。”
李骞偷偷瞟一眼李莘，发现他只是吃饭，一言不发。
“我吃饱了。先回教室。”李骞拿起餐盘，对柯云说。
“喂喂你老师我还坐这儿呢，没龘礼貌。”
李莘没龘理会他。
他走远后李骞愣愣地看柯云：“他怎么了？平时没这么惜字如金哪。”而且态度也很不好。
“可能觉得化学太烂了没脸对你吧。”柯云神情自若地搪塞他。
“哦。”李骞恍然大悟状。眼睛追着李莘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李莘。”李骞敲李莘的房门。
李莘开门，脸上带着些厌烦，但看到李骞手里端着的水果表情收敛了些。
“在认真学习吗？”李骞往里看，电脑是关着的，桌上摊开的确实是课本。
“干什么？”盯着那盘水果，李莘总算开口了。
李骞笑得眼睛弯弯：“吃点水果嘛，学习不要太累了。”
“知道。”
李莘接过水果要把房门关上，却被李骞抵住。
李骞小心地把脑袋伸进来：“态度干嘛这么不好，让你哥进去坐坐呗。”
“坐什么坐。”李莘一用力作势要夹断他的脖子，“快出去。”
“喂喂喂。”李骞终于忍不住了，“李莘，就算你不认我是你哥我也是你老师吧，怎么这么没龘礼貌！”
李莘脸一沉：“对不住了老师，请、出、去！行了吧！”把盘子放到一边，腾出一只手来将那个死不听话的脑袋推了出去，用力关上门。
“李莘！”李骞简直气急败坏了，“搞什么啊不让人进！嘁！”
李莘靠在门上，隔着门板听到那个愠气十足的气声，本想像往常一样笑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直以为自己成熟，至少比那傻乎乎的人成熟，却做出这么幼稚的行径。单纯看不爽女生对他花痴就耍脾气，这怎么可能？


5
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李莘总算记得戴上了眼镜。
吃早餐的时候李骞的房门还是紧闭着。也对，他的课是最后一节。
“你这是怎么了？”柯云大惊小怪，“隔着镜片黑眼圈也那么明显。”
“认真学习不行啊。”李莘无精打采地把书往桌上一扔，“我睡了，笔记记得借我。”
“你这样还不如认真听课。”柯云无奈，只能随他去。
“骞哥来啦，不要睡了。”柯云回头小声叫他。
李莘抬起头，就听见班里一片诡异的讨论声。
“老师黑眼圈好浓。”
“昨晚干什么了？”
“你说干什么了？”
“我怎么知道……”
“啧啧，恐怕少儿不宜……”
“喂……”
“同学们安静。打开书本。我们来讲第二章第一节。”
李骞开始往黑板上写标题，却写断好几根粉笔。
同学们面面相觑，终于有人开口：“老师，第一节上节课讲过了啦。”
“诶？”李骞手足无措地翻教材，“是吗……”
昨晚忘了备课了，这下子要讲什么？李骞下意识地看向李莘，发现他正翻着习题。
对了！
李骞清清嗓子将慌乱赶走：“这节课同学就自习吧，把练习拿出来做，有时间我要收上来检查。有问题也可以拿出来问。”
没人有异议，都把习题拿出来了。李骞总算松了口气，趴在讲台桌上盯着粉笔盒看。
都怪那臭小子，害我昨晚光顾着生气都没睡好。平时能侃能开玩笑，怎么最近就变这样了？
想着，眼睛就瞟向了李莘。
头略低着，黑色的短发对着自己，但还是看得见光洁的额头和英气的眉毛。
李骞觉得满意，好歹是自己的弟弟，长得当然和自己差不多，都挺帅的。虽然爱玩了些，懒了些，嘴毒了些，但还是不错的。
李莘的笔动着动着，不知不觉停了下来。思绪已经飘到讲台边那人的黑眼圈上了。
他也没睡好。
若有所思地抬头，正碰上李骞的目光。
那人惊了一下，收回目光，算得上白皙的脸上渐渐泛红。
笨蛋。李莘的眼底泛起波澜，抿抿嘴，把头低下。
咦？我干嘛不敢看他？李骞转转眼珠，再看回去，却只对上了一个脑壳。有些懊恼，也没去细想懊恼些什么。


6
李骞边吃饭边呆呆戳着饭，不知在想些什么。身边坐下了一个人，他转头许久才反应过来。
“李莘？”他昨晚才闹着脾气呢，怎么现在就和自己坐一起了。
“昨晚气什么呢你。”
“我什么时候生气。”
“你昨晚那不是生气吗，没礼貌。”
“你打扰我读书。”
嘁！李骞瞪眼——居然用这个理由来呛他，“小子你有理了？我那是端水果给你吃！”
“端完废话还那么多。”
“那是关心你。”
“行啊，以后关心完就快走。”
“你……”李骞戳得更用力，“明天单元测试，看你怎么办！”
“……这算提前透露吗。”
“……给你个后门呗。”
“不需要。”李莘闷头吃饭。
要是不及格看你还需不需要，李骞心里隐隐有胜了一筹的得意，却没看见李莘嘴角淡淡的笑意。
“李老师，化学课代表该任命了吧。”柯云在快上课时提出来。
“对哦。我都忘了。”李莘把袋子里的考卷拿出来，“今天随堂测验，得第一的就当课代表吧。”
“又考试！考你妹啊！”底下的吐槽传上来，李骞一瞪，那人吐吐舌头，乖乖拿过考卷。
考试时间慢慢地过，李骞渐渐有些坐不住。不知道那小子怎么样。李骞伸伸脑袋，不怎么看得见。
李莘正经戴好了眼镜埋头做试卷，时不时在稿纸上演算。
好像没有空白，都填了。李骞托着腮，眼珠转转，起身走下去做巡视状。
到李莘身边时顿了顿，往卷子上瞟。竟做到最后一题了。
他再往前座的柯云卷子上看看，他才刚把最后一题演算完。
小子挺快啊。李骞不觉勾起嘴角，心情也好起来。
收好卷子，李骞预备带回家批改。如果那小子考得差的话，还可以直接批他一顿。
考后有人捶胸顿足，也有人松了一口气。李莘倒是没什么反应，该干嘛干嘛，只是嫌麻烦似的脱掉眼镜，趴桌上了。
晚上吃过饭，李骞迫不及待就抽出李莘的卷子，细细批改。
这里化学式书写好像不太规范啊，要扣么？好像太严格了些。李莘拿着红笔犹豫不决。最后一题倒是做出来了，挺聪明的嘛，方法也挺简便。唔，这道选择题怎么错了呢？明明是最简单的。
一张卷子竟批了十多分钟。少年有些潦草的字迹，涂着的熟悉的化学符号，巧妙的解题方式，都让李骞移不开眼睛。
其他的试卷水平都一般，意料之中的是，第一名让柯云拿走了。
“扣扣”李骞轻轻敲门，手里拿着那张试卷。
李莘打开门，头发上还带着水珠，眼镜架在鼻梁上。
“来送水果的吗。”
“不是。你又没擦头发。”李骞回头跑进卫生间拿出一块毛巾来，“快擦干了。”
“麻烦。”李莘皱眉，“到底干嘛。”
“来给你讲题。”李骞挥挥手里的试卷，挤进门去。这回李莘没有再推他。
李骞跳上床，拍拍床单：“你上来，看看你的卷子。”
“来书桌这边，不要上我床。”
“我是你哥诶，过来。”
李莘沉默一会，还是爬了上来。
把试卷接到手里，李莘打开床头灯看着。
头顶传来摩挲感，李莘避了避，不知李骞想干嘛。
“小莘，不要动，我给你擦头发，你看试卷就好了。”
一句“小莘”就把李莘定住了。李莘不再动弹，看着试卷。
李骞擦着李莘的头发，高兴得要哼起歌来。这小子能这样任自己摆布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了。以前虽然脾气也有些臭但还是听话的，现在翅膀硬了，老说些话来呛他。
头发质感很好，不会太短也不会太长。虽然不是呆板的平头，但也不会像现在那些臭美的男生一样刘海几乎盖过眉毛，很清爽的发型。
那理发店还是我以前带他去的。李骞咧开嘴，手上动作渐轻。
李莘有些失神。
他现在就坐在自己身后，近到呼吸都吹在自己耳畔。
兄弟之间比这更亲密的也有过，现在却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李莘带着自己所不了解的慌张开口：“看完了。”
“嗯？”李骞停下动作，“错的都想明白了吗？你错的都是很简单的。”
“嗯。”
“知道小柯考几分吗？”
“几分。”
“……看样子你一点也不感兴趣。”李骞有些失望，“比你多三分啦。你是第二名哦。”
“还不错。”李莘给自己下个评价。
“下次赢过他，你是化学老师的弟弟诶，不要丢脸。”
“所以，化学课代表是柯云做吗？”
“……啥？”
“柯云除了班长以外好像还当了数学课代表。”
“……你现在是在跟我讨这个位子吗？”
李莘把考卷还他，下了床，坐到书桌边：“当我没说。我要读书了，出去吧。”
等李骞被关在门外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他赶出来了。
臭小子，这臭脾气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想当课代表就直说，还怕我不给你！不过……小柯好像真的很忙，还是不要去麻烦他好了…

7
化学课代表的任命没人有异议，大家都只顾着试卷上血红的分数了。
李莘倒是从此成了化学课上的答题专业户，李骞对他每节课必点。大家也都只当是对化学课代表比较严格。
“你最近倒是很少抄作业了。”柯云回头说。
“都当科代表了。”李莘登记着作业。
“科代表作用这么大？李老师还真是厉害，都让你这个懒人开始勤奋了。”
李莘笔一顿，没说什么。
“不过李老师也太认真了，一点小错误都要标出来写上解题思路。他哪来那么多时间？”后桌女生插话。
“他的时间多得是。”李莘丢下一句，拿起作业走出教室。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下。李莘拿着作业走进来放到李骞桌上。
“恩。”李骞点头，打个哈欠继续备课。
“作业全交了。”
“哦，很好。”
李莘盯着他的黑眼圈开口：“作业可以不用改那么仔细。”
“你们班化学不怎样，要提高就要从细处入手。”
李莘看看，办公室里没有其他的老师。
“那也不用每天把作业带回家批改到那么晚。”
“吵到你了吗？”李骞抬起脸，有些惊讶。
“……是。”
“……好吧。”李骞低头想了会，“以后不会那么晚了。你先回教室吧，快上课了。”
“最近李老师的黑眼圈很重哦。”
“废话，肯定很晚才睡。”
“作业批改得好仔细，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做错了。”
“对啊，可是有的还是不能完全明白……”
李莘沉默地听着，半晌走上讲台，大力地叩两下黑板。
下面的人停止讲话。这个从来不显张扬的男生站到了讲台上，表情还是一如既往没有起伏。
“既然你们都觉得化学老师辛苦，从今天开始就认真一些。有什么问题不懂可以问老师、班长、我甚至是会的同学，务必要弄懂弄透。”
柯云有些惊讶，但他看见下面的同学没什么反应，也站上来：“李老师真的挺辛苦，大家都要体谅他，考出好成绩，让老师觉得辛苦是值得的。”
“知道啦！”下面跟李莘玩得不错的男生吹起口哨，“科代表不错啊！”
女生则“啪啪”鼓起掌来。
最后一节李骞上的是隔壁班的课。李莘看看表，快下课了。
下课铃响起，李莘拿起书包走出来，站到隔壁班门前走廊上。
“恩，接下来这一步……咦？下课了？”李骞有些局促，“同学们先下课吧。”
“欧！”学生爆出欢呼收拾了书包跑出教室。
李骞也走出来，看到李莘有些惊讶。
“你怎么在这儿？”
“跟你一起回家。”
“哦……”
“干嘛不讲完，下节课思路都断了。”
“下节课再从头讲吧。不然学生都饿了，上课上那么久他们挺辛苦的。”
“那走吧。”
李骞呆呆地要跟着他走，过一会儿回过神来，支吾着：“哦，我办公室还有一些材料要整理，你先回吧，我马上就回去。”
“我等你。”
“不用不用，先回去吧。”
李莘点头走下楼梯，李骞松了口气走向办公室。
在楼梯拐角处等了一会儿，没看见李骞下来。李莘往上走，看见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李莘明白过来。笨蛋。
唔，最近这些学生蛮不错的嘛，错误越来越少了。李骞越改越开心，几乎忘了时间，也没注意到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
“这就是你说的要整理材料？”
李骞抬头看到脸色阴沉的李莘吓了一跳。只能吞吞口水说：“你还没回去啊。”
“怎么不带回家？”
“带回家的话应该会很晚……会吵到你。”
李莘语塞。这好像是自己说的？
“我就想着今天放学改一些，明天再改一会就能完了。”
“行了。”李莘走过来帮他收拾，“没改完的带回去吧。”
“你不介意吗？”
“我乱说的。一点都不吵。”李莘拉过他的手：“回家了。”
到锁办公室的时候，李骞拿出钥匙：“手松开啦，要锁门。”
李莘放开，待李骞把门锁好后，又拉上。
“你……”李骞有些脸红，长这么大还被弟弟拉着手。而李莘却像是毫不在意一样，平时脾气臭得要死，怎么今天像变了个人？
李骞的目光还系在两人的手上，就听到李莘说：“以后不会让你改到那么晚了。”
“啊？”
“没有。以后不要改那么晚顶着个黑眼圈影响市容。”
“喂！”
“公车到了。上去。”
下班高峰期一过公交车上就没什么人了。李骞被车晃着晃着几乎要睡着，手还被李莘拉着。
脑子里突然一激灵：“小莘，你车呢？”
“扔学校了。”
“……”


8
李莘那天的温柔像是自己的幻觉一样，隔天又变回了臭脾气的小子。
第一次和李莘同一时间上学，就在公车上遇见了班里的学生。
“诶？李老师？”女生摘下耳机靠过来，“你也坐这路车哦？科代表，以前怎么没见你？”
“是啊。”李骞有些局促，“以前不和你们同个时间。”
“今天没骑车。”李莘也应一句。
“这样子~老师最近精神不错啊，不像平时老顶个黑眼圈~”
“啊，是吗。”李骞更不好意思了，只能开玩笑，“因为你们最近乖很多。”
“归功于科代表啊。”女生挤挤眼。
“啊？”
“我认真学习，勇于探索，起了表率作用。”李莘面无表情地圆回来。
李骞伸手就拍了他一下：“你少贫。”回头看到女生怪异的眼神，尴尬地缩回手。
“老师跟科代表很熟？”
“还好啦，其实是……邻居。”
“哦，这样~”女生很欢快，“难怪科代表化学那么好。”
哪里好了以前还是个化学死烂的蠢小子……李骞扯着嘴角笑笑心里默默擦把汗，抬头看见李莘偏了头，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为什么不敢跟人家讲我们是兄弟？”女生走远后，李莘突然问。
“……不是你不愿讲的吗？”
“哦。”
“哦什么哦，而且你不怕别人因为这个疏远你吗……”
“拜托。现在是什么时代。”李莘迈开长腿走开，“我来不及了，先走了。”
李骞停下脚步，看着李莘的背影，感觉一种奇怪的情绪在自己心中升起。小子忽冷忽热，但对自己确实是很好的。这样一个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却温暖十足的人，就算不是兄弟也会很想和他在一起……咦？想什么呢？
李骞拍脑袋，甩甩头去掉杂念。
李莘班里又进行了几次测验，化学成绩在稳步上升。
李骞上课不会很枯燥，又很体谅学生的心情，学生们都挺喜欢他，从而也有了动力去学习，也能跟他开开玩笑，俨然成了好朋友。
成了好朋友的结果就是，大家都开始关心起他的事来。
作为李骞“邻居”的李莘，自然成了被询问的对象。大家神秘兮兮地来问他李骞的生日和喜好。
“你们想干嘛。”
“这还用问，帮老师过生日呗。老师对我们那么好。”
“可以把消息卖给隔壁班赚点外快。”
“喂生活委员你不要太有头脑……”
李莘皱眉。虽然那个笨蛋的什么喜好他都了若指掌，但他真的没有告诉他们的想法。
柯云看出来，跟大家商量：“邻居也不能什么都知道不是，让李莘回去问问。”
“哦，对呀。”
“好呀~科代表加油哦~”
“大家都挺喜欢李老师的，告诉他们吧。”柯云不知什么时候叫“李老师”改不了口了。
“可是……”李莘眉头皱得更深。他不情愿的原因，只有他自己清楚。这种带点自私的小心理，不想让更多人喜欢他的小心理，隐藏在内心深处，此刻摊了开来。
“李老师会开心的。”柯云继续，“你不想看他开心的样子吗？你虽然经常跟他斗嘴，但我知道你是很关心他的。”
“好吧。”李莘松口，“我会告诉他们的。”


9
其实李骞的生日就在几个礼拜后。大家听后惊呼，筹钱的筹钱，想主意的想主意，忙得不亦乐乎。而期中考的临近让李骞也忙起来，没时间去注意学生的不寻常。
这天早上，李骞早早起来吃早餐。早在餐桌上的李莘吃完了，拿起书包，迟疑了下，还是开了口：“恩，生日快乐。”
诶？李骞这才反应过来。
以前都是老娘给张罗着过，现在她不在家，自己竟不记得了。
这小子除了以前在自己的生日聚会上不情不愿地说过这话，什么时候主动过？想着，李骞的嘴角绽开笑来。
下午最后一节刚好上李莘这班的课。李骞一如既往不舍得拖堂，简单交待了作业就要离开龘。
同学们突然齐刷刷地站起：“老师生日快乐！”
李骞呆站在讲台上，手里还拿着刚收上来的作业。
柯云从桌边拿出那个三层的大蛋糕，摆到了讲台上。大家也纷纷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礼物，摆到桌面上。
李骞不知该说什么了，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微笑着注视他的学生，眼眶一热。
“哎呀太煽情了吧。”
“老师眼睛红了诶。”
“谁出的鬼主意……礼物收集起来就行了非要搞这么煽情……”
李骞明白了一切，把目光投向同样注视着他的李莘，同时注意到他桌面上并没有礼物。
他一愣，但马上被拥上来的学生分去了注意力。学生嚷嚷着要他切蛋糕，他只能忙乱地开始动作，心中溢满幸福。
教室里简直玩疯了。李骞脸上糊满奶油，被拍下狼狈的样子，也顾不得教师形象要去抢相机。可哪里是几个男生的对手，跑得气喘吁吁还是毫无办法。女生则细心地分好蛋糕，每个人都吃了个饱。
……
“啊，累惨了。”办公室里堆满学生的礼物。李骞无奈地笑：“今天要是不搬走明天准被其他老师抱怨。”
“我已经准备好麻袋了。”李莘边帮他收拾边应。
李骞踌躇一会，还是开口：“你没有准备礼物吗？”
“……我早上有说生日快乐。”
“这算什么？……”李骞失望。
李莘嘴角扬起：“蛋糕我有出份子钱。”
“嗯。”李骞不抱希望地应，沉下脸收拾东西。
李莘看着他生气又不愿抱怨的气鼓鼓的脸，笑意更深。
这个时常犯呆、关心自己、善良认真的男人，是自己的哥哥。但自己又不想只做他的弟弟。从什么时候开始了呢？
李莘若有所思，控制不住地俯身，在李骞唇上印下一个吻。
“你……”李骞瞪大眼睛，对上李莘的眼眸，漆黑，第一次那么坦诚地写满温暖。
“这个礼物你要不要？很贵的。”
李骞低头，面色潮红，简直不知该说什么。
“到底要不要？我只在今天问。”李莘逼近。
李骞再次看他的眼睛。像有魔力一样让自己动弹不得，很温暖，让自己心跳加速，不可抗拒。
他妥协了。
“要。有没有保质期？”李骞很坦诚，手主动握住对方的。
李莘笑开，紧紧反握住：“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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