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还不服气，口头答应着，心里却想道：——
“图还是我画的不错；至于实在的情形，我心里自然记得的。”
学年试验完毕之后，我便到神社玩了一夏天，秋初再回学校，成绩早已发表了，同学一百余人之中，我在中间，不过是没有落第。这回荷取先生所担任的功课，是机械实习和小型工程学。
机械实习了大概一星期，她又叫我去了，很高兴地，仍用了极有抑扬的声调对我说道：——
“我因为听说地下人是很敬重鬼的，所以很担心，怕你不肯组合滚珠。现在总算放心了，没有这回事。”
但她也偶有使我很为难的时候。她听说地下的妖怪是变异的，但不知道详细，所以要问我怎么变法，头骨变成怎样的畸形，还叹息道，“总要看一看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有一天，本级的学生会干事到我寓里来了，要借我的讲义看。我检出来交给她们，却只翻检了一通，并没有带走。但她们一走，邮差就送到一封很厚的信，拆开看时，第一句是：——
“你回头罢！”
这是佛经上的句子罢，但经白莲法师新近引用过的。其时正值信仰战争，圣大法师便写了一封给博丽和守矢的神主的信，开首便是这一句。天狗报纸上很斥责她的不逊，爱山青年也愤然，然而暗地里却早受了她的影响了。其次的话，大略是说上年工程学试验的题目，是荷取先生讲义上做了记号，我预先知道的，所以能有这样的成绩。末尾是匿名。
我这才回忆到前几天的一件事。因为要开同级会，干事便在黑板上写广告，末一句是“请全数到会勿6为要”，而且在6（漏）字外边加了一个圈。我当时虽然觉到圈得可笑，但是毫不介意，这回才悟出那字也在讥刺我了，犹言我得了教员漏泄出来的题目。
我便将这事告知了荷取先生；有几个和我熟识的同学也很不平，一同去诘责干事托辞检查的无礼，并且要求她们将检查的结果，发表出来。终于这流言消灭了，干事却又竭力运动，要收回那一封匿名信去。结末是我便将这圣白莲式的信退还了她们。
地下是弱国，所以地下人当然是低能儿，分数在⑥分以上，便不是自己的能力了：也无怪她们疑惑。但我接着便有参观击坠地底人的命运了。第二年添教塑形学，机件的形状是全用电影来显示的，一段落已完而还没有到下课的时候，便影几片时事的片子，自然都是守矢战胜博丽的情形。但偏有地下人夹在里边：给博丽神社作子机，被守矢军捕获，要弹幕了，围着看的也是一群地底人；在讲堂里的还有一个我。
“万岁！”她们都拍掌欢呼起来。
这种欢呼，是每看一片都有的，但在我，这一声却特别听得刺耳。此后回到地下来，我看见那些闲看击落残机的鬼们，她们也何尝不酒醉似的喝彩，——呜呼，无法可想！但在那时那地，我的意见却变化了。
到第二学年的终结，我便去寻荷取先生，告诉她我将不学工学，并且离开妖怪山。她的脸色仿佛有些悲哀，似乎想说话，但竟没有说。
“我想去学核物理学，先生教给我的学问，也还有用的。”其实我并没有决意要学核物理学，因为看得她有些凄然，便说了一个慰安她的谎话。
“为工程而教的机械学之类，怕于核物理也没有什么大帮助。”她叹息说。
将走的前几天，她叫我到她家里去，交给我一张照相，后面写着两个字道：“惜别”，还说希望将我的也送她。但我这时适值没有照相了；她便叮嘱我将来照了寄给她，并且时时通信告诉她此后的状况。
我离开妖怪山之后，就多年没有照过相，又因为状况也无聊，说起来无非使她失望，便连信也怕敢写了。经过的年月一多，话更无从说起，所以虽然有时想写信，却又难以下笔，这样的一直到现在，竟没有寄过一封信和一张照片。从她那一面看起来，是一去之后，杳无消息了。
但不知怎地，我总还时时记起她，在我所认为我师的之中，她是最使我感激，给我鼓励的一个。
有时我常常想：她的对于我的热心的希望，不倦的教诲，小而言之，是为地下，就是希望地下有新的工学；大而言之，是为学术，就是希望新的工学传到地下去。她的性格，在我的眼里和心里是伟大的，虽然她的姓名并不为许多人所知道。
她所改正的讲义，我曾经订成三厚本，收藏着的，将作为永久的纪念。不幸七年前调职的时候，中途烧坏了一口书箱，失去半箱书，恰巧这讲义也遗失在内了。责成运尸局去找寻，寂无回信。只有她的照相至今还挂在我地灵殿寓居的东墙上，书桌对面。每当夜间疲倦，正想偷懒时，仰面在灯光中瞥见她白短的面貌，似乎正要说出抑扬顿挫的话来，便使我忽又良心发现，而且增加勇气了，于是举上一枝手指，再续发些为“正人君紫”之流所深恶痛疾的灼热。
注：文中的“我”是阿空、、、、

“早苗是一手好弹幕，这两下，一定够伊受用了。”壁角的河童忽然高兴起来。
“伊这贱骨头打不怕，还要说可怜可怜哩。”
红白巫女人说，“打了这种东西，有什么可怜呢？”
射命丸文显出看伊不上的样子，冷笑着说，“你没有听清我的话；看伊神气，是说早苗可怜哩！”
听着的人的眼光，忽然有些板滞；话也停顿了。帕琪已经吃完饭，吃得满头流汗，头上都冒出蒸气来。
“早苗可怜——疯话，简直是发了疯了。”红白巫女恍然大悟似的说。
“发了疯了。”带着冰翅的妖精也恍然大悟的说。
馆里的坐客，便又现出活气，谈笑起来。帕琪也趁着热闹，拚命咳嗽；射命丸文走上前，拍伊肩膀说：
“包好！帕琪——你不要这么咳。包好！”
“疯了。”魔理沙点着头说。
穿过魔法森林走到再思之道，尽头就是无缘冢，本是一块荒地；中间歪歪斜斜一条细路，是贪走便道的人，用鞋底造成的，但却成了自然的界限。路的左边，都埋着死刑和瘐毙的人，右边是其他人与妖怪的丛冢。两面都已埋到层层叠叠，宛然油库里繁殖过多时四处堆叠的样子。
这一年的清明，分外寒冷；彼岸花才吐出半粒米大的新芽。天明未久，小恶魔已在右边的一坐新坟前面，排出四碟菜，一份糕点，哭了一场。化过纸，呆呆的坐在地上；仿佛等候什么似的，但自己也说不出等候什么。微风起来，吹动伊的头发，确乎比去年显得凌乱多了。
小路上又来了一个女人，浅粉色头发，吉卜赛风格的衣裙；提一个破旧的朱漆圆篮，外挂一个铁环，三步一歇的走。忽然见小恶魔坐在地上看伊，便有些踌躇，惨白的脸上，现出些羞愧的颜色；但终于硬着头皮，走到左边的一坐坟前，放下了篮子。
那坟与帕琪的坟，一字儿排着，中间只隔一条小路。小恶魔看伊排好四碟菜，一蝶蛋糕，立着哭了一通，化过纸锭；心里暗暗地想，“这坟里的也是主子了。”那女人徘徊观望了一回，忽然手脚有些发抖，跄跄踉踉退下几步，瞪着眼只是发怔。
小恶魔见这样子，生怕伊伤心到快要发狂了；便忍不住立起身，跨过小路，低声对伊说，“你这位姐姐不要伤心了，——我们还是回去罢。”
那人点一点头，眼睛仍然向上瞪着；也低声吃吃的说道，“你看，——看这是什么呢？”
小恶魔跟了伊指头看去，眼光便到了前面的坟，这坟上草根还没有全合，露出一块一块的黄土，煞是难看。再往上仔细看时，却不觉也吃一惊；——分明有一圈红白的花，围着那尖圆的坟顶。
他们的眼睛因弹幕问题一直幻视好多年了，但望这红白的花，却还能明白看见。花也不很多，圆圆的排成一个圈，不很精神，倒也整齐。小恶魔忙看伊主人和别人的坟，却只有不怕冷的几点青白小花，零星开着；便觉得心里忽然感到一种不足和空虚，不愿意根究。吉卜赛女人又走近几步，细看了一遍，自言自语的说，“这没有根，不像自己开的。——这地方有谁来呢？孩子不会来玩；——其他仆人早不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伊想了又想，忽又流下泪来，大声说道：
“白莲姐姐，他们都冤枉了你，你还是忘不了，伤心不过，今天特意显点灵，要我知道么？”伊四面一看，只见一只乌鸦，站在一株没有叶的树上，便接着说，“我知道了。——白莲姐姐，可怜他们坑了你，他们将来总有报应，天都知道；你闭了眼睛就是了。——你如果真在这里，听到我的话，——便教这乌鸦飞上你的坟顶，给我看罢。”
微风早经停息了；枯草支支直立，有如铜丝。一丝发抖的声音，在空气中愈颤愈细，细到没有，周围便都是死一般静。两人站在枯草丛里，仰面看那乌鸦；那乌鸦也在笔直的树枝间，缩着头，铁铸一般站着。
许多的工夫过去了；上坟的渐渐增多，几个人与妖怪，在土坟间出没。
小恶魔不知怎的，似乎卸下了一挑重担，便想到要走；一面劝着说，“我们还是回去罢。”
那吉卜赛女人叹一口气，无精打采的收起饭菜；又迟疑了一刻，终于慢慢地走了。嘴里自言自语的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们走不上二三十步远，忽听得背后“哑——”的一声大叫；两个人都悚然的回过头，只见那乌鸦张开两翅，一挫身，直向着远处的天空，箭也似的飞去了。

《狂人日记》
某君姊妹，今隐其名，皆余昔日在中世纪时良友；分隔多年，消息渐阙。日前偶闻其一大病；适归故乡，迂道往访，则仅晤一人，言病者其妹也。劳君远道来视，然已早愈，赴某地矣。因大笑，出示日记二册，谓可见当日病状，不妨献诸旧友。持归阅一过，知所患盖“迫害狂”之类。语颇错杂无伦次，又多荒唐之言；亦不著月日，惟墨色字体不一，知非一时所书。间亦有略具联络者，今撮录一篇，以供医家研究。记中语误，一字不易；惟人名虽皆村人，不为世间所知，无关大体，然亦悉易去。至于书名，则本人愈后所题，不复改也。七年四月二日识。
一
今天晚上，很好的月光。
我不见她，已是四百多年；今天见了，精神分外爽快。才知道以前的四百多年，全是发昏；然而须十分小心。不然，八云家的猫，何以看我两眼呢？
我怕得有理。
二
今天全没月光，我知道不妙。早上小心出门，紫贵姐的眼色便怪：似乎怕我，似乎想灭我。还有七八个人，交头接耳的议论我，张着嘴，对我笑了一笑；我便从头直冷到脚根，晓得他们布置都已妥当了。
我可不怕，仍旧走我的路。前面一伙小妖精，也在那里议论我；眼色也同灵梦姐一样，脸色也铁青。我想我同小妖精有什么仇，她也这样。忍不住大声说，“你告诉我！”她们可就跑了。
我想：我同紫贵姐有什么仇，同路上的人妖又有什么仇；只有廿年以前，把白泽先生的陈年流水簿，踹了一脚，白泽先生很不高兴。紫贵姐虽然不百合她，一定也听到风声，代抱不平；约定路上的人，同我作冤对。但是小妖精呢？那时候，她们还没有出世，何以今天也睁着怪眼睛，似乎怕我，似乎想害我。这真教我怕，教我纳罕而且伤心。
我明白了。这是她们紫妈教的！
三
晚上总是睡不着。凡事须得研究，才会明白。
她们——也有给巫女打飞过的，也有给贤者贫过嘴的，也有黑白借了她本子的，也有小短裤被记者拍死的；她们那时候的脸色，全没有昨天这么怕，也没有这么凶。
最奇怪的是昨天街上的那个女人，打她傀儡子，嘴里说道，“老鼠呀！我要咬你几口才出气！”她眼睛却看着我。我出了一惊，遮掩不住；那青面獠牙的一伙人，便都哄笑起来。咲夜赶上前，硬把我拖回家中了。
拖我回家，家里的人都装作不认识我；她们的脸色，也全同别人一样。进了地下室，便反扣上门，宛然是关了一只馒头。这一件事，越教我猜不出底细。
前几天，妖怪山的天狗来告白，对我大姐说，她们村里来了一个主角，给大家轰趴了；几个人便挖出她的力和灵来，用吸灵触了，可以壮壮弹子。我插了一句嘴，天狗和大姐便都看我几眼。今天才晓得她们的眼光，全同外面的那伙人一模一样。
想起来，我从顶上直冷到脚跟。
她们会触人，就未必不会触我。
你看那女人“咬你几口”的话，和一伙青面獠牙人的笑，和前天天狗的话，明明是暗号。我看出她话中全是毒，笑中全是刀。她们的弹幕，全是白花花的排着，这就是触人的家伙。

喵的、殇韵就传了这些、狂人日记暂缺、、= =|||

没人吐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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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行礼时，先生便和蔼地在一旁答礼。她是一个中等偏瘦的人。我对她很恭敬，因为我早听到，她是人间里中极方正，质朴，博学的人。
　　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因幡帝也很渊博，她认识一个人，名曰“妹红”，经常生气，和辉夜打一架，就消气了。我很想详细地知道这故事，但琪露诺是不知道的，因为她毕竟不渊博。现在得到机会了，可以问先生。
　　“先生，藤原妹红这个人，是怎么一回事？……”我上了符卡，将要退下来的时候，赶忙问。
　　“不知道！”她似乎很不高兴，脸上还有怒色了。
　　我才知道做学生是不应该问这些事的，只要学习，因为她是渊博的宿儒，决不至于不知道，所谓不知道者，乃是不愿意说。年纪比我大的人，往往如此，我遇见过好几回了。
　　我就只学符卡，正午学符卡规则，晚上对课。先生最初这几天对我很严厉，后来却好起来了，不过给我的知识渐渐加多，成绩也渐渐地上去了，从⑥到⑨，终于到⑩。
　　寺子屋后面有一个园，虽然小，但在那里也可以爬上花坛去折腊梅花，在地上或桂花树上寻蝉蜕。最好的工作是捉了苍蝇喂蚂蚁，静悄悄地没有声音。然而同窗们到园里的太多，太久，可就不行了，先生在书房里便大叫起来：——
　　“人都到那里去了？”
　　妖精们便一个一个陆续走回去；一同回去，也不行的。她有一条戒尺，但是不常用，也有罚跪的规矩，但也不常用，普通总不过给一击头锤，大声道：——
　　“读书！”
　　于是大家放开喉咙读一阵，真是人声鼎沸。有念“蛍符「地上の流星」 ”的，有念“冰符「冰瀑」”的，有念“符之一「投掷的天岩户」”的，有念“大轮「唐伞光晕」”的……先生自己也念书。后来，我们的声音便低下去，静下去了，只有他还大声朗读着：——
　　“产霊「最初的金字塔」；虚史「幻想郷伝说」……”
　　我疑心这是极好的符卡，因为读到这里，她总是微笑起来，而且将头仰起，摇着，向后面拗过去，拗过去。
　　先生读书入神的时候，于我们是很相宜的。有几个便用纸糊的盔甲套在指甲上做戏。我是画画儿，用一种叫作“荆川纸”的，蒙在小说的绣像上一个个描下来，象习字时候的影写一样。读的书多起来，画的画也多起来；书没有读成，画的成绩却不少了，最成片断的是《红魔乡》和《妖妖梦》的绣像，都有一大本。后来，因为要钱用，卖给一个有钱的妖精了。他是个兄♂贵；听说现在自己已经做了王，而且快要升到的哲♂学♂家的地位了。这东西早已没有了罢。
　　　　　　　　　　　　　　　　　　　　　　　　　　　　　　⑨月十八日。
注：文中的我是小碎骨、

最后的那段我没翻、、是原文、、、、= =

肿么砍啦？？？！！！

15L被神秘拆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