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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转载】博青莲(GL)- 作者:莫笑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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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绵栊不理,淡淡问道:“你究竟如何?”
  “不可。”苏玉陵回道。哪成?一个房间……不如直接杀了我。
  朱绵栊皱了皱眉:“你这人不识好歹。”果然是做贼心虚,没有歹念,跟我一房又何妨了。
  此刻欧锦程忽朝苏玉陵看去:“这是郡主的命令。”
  苏玉陵横了他一眼,又朝朱绵栊看去:“郡主,恕难从命。”
  “随你。”朱绵栊道。弄清楚了就成……如此看来,虽然也有点需要她,可真得提防着她了,以后可千万别轻易被她点穴。
  苏玉陵心中忐忑不安。这看上去……很像之前在华山她发现那抹眼神后试探自己的情形。难道,真的知道我喜欢她了?那又该如何是好?可她要弄清楚来做什么?确定后把我赶走?还是羞辱我一顿?可又一点也不像……
  朱绵栊笑道:“吃完了,我们便走。”
  “是,郡主。”苏玉陵放下碗,心中叫苦。若是这样,这往后的日子该如何过?
三人行到辽州之时,因再往前便是沁州,苏玉陵担心会不巧碰上白少葱,若是被朱绵栊认出她的声音或者看出点什么蹊跷,那可又多生是非了。
  苏玉陵骑着马来到朱绵栊车窗旁,伸手敲了敲:“郡主。”
  朱绵栊掀起帘子,朝苏玉陵瞥了一眼:“何事?”
  苏玉陵笑道:“记得之前与郡主说我去了汾州吗?”又道,“那里可有趣了,郡主想不想往那儿走,顺道玩玩?”
  朱绵栊轻笑道:“不了。”又道,“那里好几座郡王府,我可不想碰上些朝廷人。”
  苏玉陵一听,心知她不喜,便道:“明白了,郡主。还是沁州走,路程也快。”
  朱绵栊看了她一眼,便将帘子重重放下。
  苏玉陵笑笑,便又行在车的后边。不会那么巧的,沁州一个大府,又如何会碰上少葱一个小小的人儿?可不能因为还没发生的事惹朱绵栊不高兴了……
沁州百家客栈。
  “欧护卫——”晚餐,苏玉陵一碗饭下肚,便朝着欧锦程看去,笑道,“我还要去盛,要不要替你也带一碗?”
  欧锦程摇了摇头:“苏姑娘多吃些。”
  苏玉陵皱了皱眉,点了点头,又朝朱绵栊看去:“郡主呢?”
  朱绵栊哼笑道:“自然不要,谁都像……”
  “行了!”苏玉陵瞥了她一眼,便站起身,“真麻烦,以后得直接拿个饭盆放这里了!”说着走出长椅,转过身去。
  刚走了几步,苏玉陵余光瞧见门口“大摇大摆”来了三人,心一惊,迅速走回桌去又坐下来。怕什么来什么!这话谁第一个说的!少葱……少葱……千万别看这里!
  “去盛,不说你便是。”朱绵栊见苏玉陵又坐了回来,便朝她道。
  苏玉陵只好笑笑:“其实我饱了……郡主,既吃好了,便上楼去吧!”少葱……少葱……千万别说话!
  “百家就是百家!热闹!”靠近窗边,一个清甜的声音响起,“少桐、少檀,你们去替我叫壶这儿最好的‘百家酒’来!”
  苏玉陵偷偷瞧朱绵栊,果真发现她面起疑色,心中大骇。
  “大晚上的,就别喝了……”一个男声响起,“回去师父又要骂了。”
  “就是,点盘‘百家菜’就行!”
  “不可!我可好久没来啦!”
  苏玉陵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祈祷那两名叫“少桐”、“少檀”的男子千万别叫起少葱的名字,却已听得朱绵栊先开了口:“锦程,去看看窗边那女子身形样貌——不,身形便可。”
  “是,郡主。”欧锦程站起身,便要离开桌子。
  苏玉陵心道若是现在拦着欧锦程要求自己去看,朱绵栊定是更怀疑,便只好不动声色的了。
  朱绵栊看向苏玉陵,扬唇笑了笑:“怎么?脸色不好看……这几顿不是吃得挺好么?”
  苏玉陵一笑:“还好还好……”
  朱绵栊眯眼道:“我刚才听到个熟悉的声音,你听见没?”
  苏玉陵装道:“哪里?我在沁州没认识的人。”这下说这话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朱绵栊将身子稍稍欺近桌前,看着她道:“我也希望是。”



206楼2011-10-20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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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主……”欧锦程已走回,坐下,朝朱绵栊道,“跟郡主身形相似。”
      朱绵栊朝苏玉陵笑了笑:“真巧。”又道,“你是不是暗里很佩服我的耳力?”
      “郡主说什么?”苏玉陵干笑一声,却见对方站起身来,离开位子,便迅速走到她跟前,“郡主上哪去?”
      朱绵栊笑笑:“我看你见了朋友也不打声招呼,替你去叫一声。”
      “郡主——”苏玉陵拉起她,“我们上楼去吧!”
      朱绵栊低眼看了看苏玉陵的手,苏玉陵便乖乖地将手松开。
      “你等着。”朱绵栊朝她微微一笑。
      “郡主!”苏玉陵心知无法逃脱,便轻轻一叹,“我去。”
      朱绵栊看了她一眼:“给我叫她过来!乖乖的,我也不会叫她为难。”说着便又坐回桌去。
      苏玉陵皱着眉头,只好慢慢走去那窗边。
    此刻白少葱正一脸兴致地将身前的鲫鱼挑着刺,却忽的听见一声熟悉而低缓的轻叫。
      “少葱。”
      白少葱手一顿,抬起脸来,忽的眸子一亮,站起来叫道:“玉陵!玉陵!”
      苏玉陵笑笑:“真巧啊!少葱!”
      白少葱走到苏玉陵身边,拉起她手,撇嘴道:“我又好久没见你了!”又道,“前几个月你哪去了?薛伯伯说让你去乐道门向施前辈学剑了,我便跑去那里,可哪里有你的影子!”
      “少葱有所不知!”苏玉陵只好道,“那时师父又叫我做别的事去了!”糟糕,这下又被朱绵栊
    53、两心之外谁知意 ...
      听去了!万一被她知道我应当去乐道门学剑而不是保护她,岂不全部穿帮!
      白少葱恼道:“亏我找你那么久!”又拉过她往桌边坐,“一起吃吧!”
      “不了,不了……”苏玉陵道,“我正吃着……”说着朝她看了一眼,“不如……你过去?”
      白少葱眨了眨眼,疑道:“不一样么?我师兄还在这里……”
      “少葱……”
      “苏姑娘,你快点。”
      忽的,身旁响起欧锦程静静的声音,苏玉陵更加心烦意乱,便朝他叫道:“告诉她知道了!”
      欧锦程点头,便走回朱绵栊那里去。
      “你怎么了?”白少葱看着苏玉陵的脸,愈发奇怪。
      “少葱……我把你害惨了……”苏玉陵拉过她,急忙道,“过会儿,你什么都别说,知道吗?”
      “究竟怎么回事?”白少葱皱眉道。
      苏玉陵心一横,便将她拉起她,边朝着那“少桐”、“少檀”看去,“少葱跟我去吃了,别担心!”说着便走向朱绵栊的桌去。
    一脸疑惑的白少葱被一脸慌张的苏玉陵拉到一张桌旁,便看到一脸冷然的朱绵栊。
      “朱——”
      “少葱。”苏玉陵立刻把她嘴捂住,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少葱、少葱……少葱要吃些什么?”
      白少葱朝苏玉陵看去,面上有些微的惊惧之色,轻声道:“怎么……你、你又被她抓了?”
      苏玉陵皱了皱眉,又朝朱绵栊看去,低低道:“你要问什么,快些……”
      朱绵栊却只冷冷朝她道:“什么叫‘告诉她知道了’?”
      苏玉陵不知她说什么,便只好诺诺道:“要问什么……问便是了……”
      白少葱心中虽讶异,可此刻也不去多问,便在苏玉陵耳边道:“是不是被她发现我们救顾违命的事了?”
      苏玉陵只好皱着眉点了点头。
      朱绵栊此刻朝白少葱看去,轻笑道:“长得不赖么,比那面皮可好看多了!”
      听着她说“不赖”,白少葱心中自不舒服,眉一皱:“如何?既然被你知道了,你想怎么样!”
      苏玉陵看了看白少葱,道:“目前我们得讨好她,别惹她生气了,说不定就放我们一马。”
      “识相。”朱绵栊立刻朝苏玉陵看去,“不过你给我闭嘴。”
      白少葱看着苏玉陵,疑道:“你又怎会与她走在一起了?又不像是被抓了啊?”
      “是,也差不多……”苏玉陵朝她笑道。
      “还笑是吗?”朱绵栊朝苏玉陵哼道,“过会儿看你怎么死。”又朝白少葱看去,“说!与顾违命什么关系!”
    


    207楼2011-10-20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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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少葱见她态度如此之差,恼道:“没有关系!”
        苏玉陵立刻朝朱绵栊道:“这事情,全是我怂恿少葱的,真的跟她一丝关系也没有。”
        “还护着她!”朱绵栊道,“总算得来全不费工夫……今日可碰着了。”
        白少葱朝朱绵栊道:“你这人不好好在王府待着听晋好哥哥的曲儿,跑来跑去做什么了?”
        “锦程,把她给我抓起来!”朱绵栊冷声道。
        “慢着!”苏玉陵朝朱绵栊正色道,“请郡主明察,少葱与那事真的没关系,全是我强迫她做的。”又低低道,“不是说,乖乖的,就不为难么……”
        朱绵栊笑道:“强迫?倒是说来听听如何强迫?”又道,“我看她也不是好欺负的人啊!”
        白少葱皱眉道:“是我帮她的,又怎么了?要抓便抓!”
        朱绵栊脸一板,拍了拍下桌子站起身来:“话虽如此,可我抓你又作甚!”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白少葱纠着眉叫道。
        “我……”朱绵栊想了想,便道,“快滚!趁我没改变主意。”
        “哇,郡主……”苏玉陵松了口气,朝朱绵栊道,“郡主就是胸怀广阔,大人不记小人过……”
        白少葱朝苏玉陵道:“怎么偏我是小人了?”
        朱绵栊缓下脸色,暗自笑笑。
        “就是个说法而已,少葱……”苏玉陵笑道,拉着她往外边走,“好了,没事了,我陪你去吃饭,咱们叙叙旧。”
        “你给我站住!”朱绵栊朝苏玉陵喊去,“不是吃饱了么!”
        “是了……”苏玉陵只好装道,朝白少葱看去,“少葱,我吃过了……”
        白少葱看了她一眼:“玉陵,你真是怪了……”又惊道,“你还中着她的‘蚀心香’是不是!她威胁你是不是!”
        “是了,是了……”苏玉陵只想赶快结束,便道,“所以目前只好先听她的了……下次我再去找少葱,好么?”
        “可你……”白少葱目露担忧,“这也不是办法……不如……”
        “没事没事!”苏玉陵连忙叫道,“少葱快去你师兄那里,我看到他们望了这里许久了……”
        “听见没有?还不快走。”朱绵栊又朝白少葱笑道。
        “岂有此理!”白少葱瞟了她一眼,对着苏玉陵道,“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点。”
        “自然,死不了。”苏玉陵笑道。
        白少葱看着她笑了笑,便移步转身离开。
        苏玉陵立刻朝朱绵栊看去:“求郡主了,以后再也别找少葱麻烦可以吗?她跟那事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跟你呢?”朱绵栊想了想,问道。
        苏玉陵愣了愣,以为对方指的是自己与顾违命,便立刻摇了摇头。
        朱绵栊看了她一眼,道:“全都是你的错……”
        苏玉陵道:“是!全都是我不好!”
        朱绵栊忽的眉一蹙,道:“那什么叫‘告诉她知道了’!”
        “谁告诉谁知道了?”苏玉陵不知对方何所指,“郡主说什么?”
        “我要上楼去了!”朱绵栊抛下一句,便往楼梯走去。
        “是,我也去。”苏玉陵跟在身后,朝她道,“郡主……不如我再给你讲个笑话……”
        “谁要听了!”
        “那就是想听了……”
        余下欧锦程还站在桌边,望着两人的背影,又瞧了瞧窗边那位正挑着鱼刺的陌生姑娘,一脸疑惑。
        不就是“告诉她知道了”,有哪里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晚了。。。才更。。 ^_^


      208楼2011-10-20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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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4
        54、月寒日暖无情替 ...
          朱绵栊坐在马车之内,细细思量将苏玉陵带回王府之后要做的事。究竟该不该好好逼问她一番?虽然自己是知道了,只是她不说明,总有些不明不白。可若要开口,又该怎么问?问一个女子这种问题,的确显得奇怪……
          是了,不能问,必须得诱着她叫她自己主动说出来。
          “郡主。”
          正想间,朱绵栊便听见马车外一声带笑的叫喊,掀起帘布,朝一旁看去,淡淡道:“何事?”
          苏玉陵笑笑:“已入河南境内,郡主是要往哪条道走?”跟着欧锦程驾的马车,从山西泽州而入河南怀庆,惊觉竟是要往西南方向那片去,还是忍不住问朱绵栊到底作何想。那阮千隐定在洛阳周山附近,她难道又要找他去了?
          朱绵栊道:“你管来做什么?跟着便是。”
          苏玉陵低笑道:“我想郡主应该不会走洛阳那条,那可是绕远路了……开封至汝宁这条道就近了,是吧,郡主?”
          朱绵栊笑笑:“就是洛阳这条。”
          “郡主!”苏玉陵眉一皱,“郡主为何、为何要这样!”
          “怎样了?”朱绵栊看着她,“你担心我呢?”
          苏玉陵道:“我可不与你开玩笑,这段时间,那阮千隐基本可以掌了洛阳那一片的武林势力,郡主往他地盘走……”
          朱绵栊弯唇一笑:“说不定我想张峰秀了,想去见见他……”
          苏玉陵道:“郡主想谁不关我的事。”又道,“可你若拿自己性命开玩笑,我便有责任劝阻你。”
          朱绵栊瞥了她一眼:“好,我就是想他了!”说着,便将帘布放下。
          “郡主!”苏玉陵无奈,行至车头去,“欧护卫!”
          欧锦程听得声音,便侧过头,问道:“苏姑娘,怎么了?”
          苏玉陵急问道:“郡主为何要从洛阳那里走?”
          欧护卫答道:“去嵩山少林,只好走往洛阳的官道,不过不必到洛阳。”
          苏玉陵一滞,随即点了点头:“是吗……”愣了良久,接着看了看马车小窗,朝里叫去,“郡主……”
          “又何事了?”里边传出冷冷的回应。
          苏玉陵只好笑了笑:“我错了,郡主。”
          朱绵栊掀起帘子,朝她看来,道:“错在哪儿?”
          苏玉陵低低一笑:“不该胡乱猜测郡主的行程。”
          朱绵栊哼笑一声:“听着,你刚才说话的口气我着实不喜欢。”
          苏玉陵点头:“是,郡主请罚。”
          朱绵栊悠悠道:“如何罚?”
          “由郡主的了。”苏玉陵道。
          朱绵栊想了想,往窗边一靠,看着苏玉陵缓缓道:“转过脸来。”
          苏玉陵愣了愣,随即将马停了一步,与马车窗户并齐,正对着朱绵栊问道:“怎么了?”
          朱绵栊将帘布往一旁拉去,道:“看着我的脸。”
          苏玉陵心一跳,游离了一下眼神:“郡主做什么?”
          “叫你看着便看着。”朱绵栊道,心中笑了笑。
          苏玉陵蹙了蹙眉,只好将目光定在她脸上,才须臾,自己的面庞竟不自觉渐渐红了起来。真要命,为何要脸红?
          朱绵栊笑道:“你刚才虽然口气不好,可其实是关心我,是吗?”
          苏玉陵低了低眼,刚要说话,便又听得朱绵栊一声低斥。
          “你的眼睛往哪儿看去了!”
          苏玉陵咬了咬唇,又看向她,答道:“是。”
          朱绵栊又道:“为何关心我?”
          苏玉陵道:“我、我一直很关心郡主……”
          朱绵栊笑了笑:“关心有许多种,你是属于哪一种?”
          苏玉陵静静道:“属下对主人。”
          “那是锦程……”朱绵栊笑道。
          “朋友对朋友……”苏玉陵又道。
          朱绵栊看着她,淡淡道:“我没有朋友。”
          “郡主,我……”苏玉陵顿了顿,“我不知道你为何这么问,可有时候,关心一个人并不需要理由。”
          朱绵栊听了心内有些感动,低低道:“可我以前把你关入地牢一个多月,还那样鞭打你,你不曾怪我?”
          苏玉陵看着她:“没有,谁叫我当初坏了郡主的计划。”又道,“再说,那段日子,我有时还有些怀念。”
        


        209楼2011-10-20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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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绵栊失笑道:“难不成你喜欢被打?”
            苏玉陵看着她的笑,怔怔道:“打我的人是郡主,我便喜欢。”
            “打牙犯嘴,胡说八道。”朱绵栊觑了她一眼,便将帘子拉起来。
            苏玉陵看着帘布被拉上,兀自笑了笑。
          那日行到偃师首阳驿,便要走小道去嵩山南麓。因路不远,苏玉陵便叫朱绵栊在客栈好好休息一阵,自己先前去探路,以确保没有阮千隐的人半路杀出。
            “不必去了,这儿还不是他洛阳,怕什么?”朱绵栊却止道,“嵩山派、少林寺这边,量他一时也不会有动作。”
            苏玉陵道:“可就怕……”
            “说了不必就不必,你给我好好待着。”朱绵栊朝她淡淡道。
            苏玉陵无法,只好由着她,沿途小心一些便是。想她一路从南昌到大同也未遇上些什么情况,应当是阮千隐还未布置妥当的了,又或者是那张峰秀暗里护着她……这么一想,倒也不必那么蹑手蹑脚。
          只是事有万一,这日午后行至缑氏镇郊,路旁树林便杀出六七个黑衣蒙面人来。
            欧锦程将马缰一收,马车便停了下来:“什么人!”
            苏玉陵一疑,朝那些人看去。带头的是个看似少女身材的人,手中横着剑,只听得她以低沉的声音喊道:
            “识趣点的,就把你们主人给交出来!”
            听得这声音,苏玉陵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朝马车窗口低低道:“郡主不必担心,我去瞧瞧。”说着便下了马,走向那些人去。
            “你、你做什么!”那带头女子又朝着苏玉陵道,边眨着她那灵动双眼。
            苏玉陵看着她笑了笑,道:“别玩了,少葱。”
            白少葱眉一皱,便将那口布拿下扔掉,朝苏玉陵叫道:“我带人来救你了!”
            苏玉陵回头瞥了眼马车那里,见无动静,便将白少葱拉至一边树林里,道:“快些回去。”
            白少葱道:“我想把那朱绵栊抓了,换你解药,你便可逃离她了啊!”
            苏玉陵笑笑,想了想,良久,道:“说什么逃离,是我自己想待在她身边。”
            白少葱一愣:“你说什么?”
            苏玉陵轻轻一叹,看着白少葱静静道:“少葱,我与你说件事情。”
            白少葱脑袋转了转,想不透,便低低问道:“什么事啊……”
            苏玉陵沉默一下,随即道:“我喜欢朱绵栊。”
            白少葱眼睛一睁:“你、你说什么!”随即蹙起眉来,朝她叫道,“你这人说什么啊!”
            “少葱!”苏玉陵抓着她的手臂静了静她,道,“我知道你喜欢我,所以我不得不与你说。少葱,你明不明白?”
            白少葱一怔:“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你?”
            苏玉陵淡淡一笑:“你的心思好猜。”可不像朱绵栊。
            白少葱脸一红,随即斥道:“可、可你为何要说出来!”
            苏玉陵笑道:“正因为这样,我才不想叫你累着悬着。”又道,“如今你可以再喜欢上别人,可我已不能。”
            白少葱鼻子一酸:“可我还是喜欢你呀!”
            “好了好了……”苏玉陵见她要哭,立刻笑道,“你想想,我碰上你的时候,你还很喜欢你的‘晋好哥哥’不是吗?我并非说少葱不专情,只是,喜欢也有许多种,你也许自己也不知道,你现在喜欢我,可能只是觉得跟我在一起有趣,哪天你跟我走得近了,你便又不喜欢我了。”又道,“如今我早些对你说,对我对你都是好的。”
            白少葱想了想,又道:“可你也不能喜欢她呀!她是坏人!”
            苏玉陵忍不住笑道:“不碍事,少葱不必担心。”
            白少葱揉了揉眼睛,道:“那你到底有没有中‘蚀心香’的毒?”
            “没有。”苏玉陵回道。只是中了朱绵栊的毒。
            “你又骗我!我讨厌死你啦!”白少葱叫道。
            苏玉陵看着她,笑了笑。少葱的心思果然好猜,即便是古灵精怪,也依旧是单纯至极:“好了,既然如此,快些带着你的人回沁州吧!免得白先生又担心了。”
            白少葱嘴一撅:“那我什么时候再见你了?”
          


          210楼2011-10-20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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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玉陵想了想:“我也不知,不过以后我若得空,定会去找少葱玩的了。”
              “你说的!”白少葱道,“上次你还没有带我好好逛!”
              “当然……瞧,少葱就是乖。”苏玉陵笑道,“待会儿回去小心些。”
              “知道了。”白少葱看了她一眼,低低道。
              苏玉陵见她模样,心下稍稍安心,便拉着她出了树林。
            与白少葱告别,苏玉陵边骑着马边思索着些事。若自己没有喜欢朱绵栊,到底会不会喜欢少葱?少葱也很可爱。不过转念一想,应当不会的了,自己只是喜欢朱绵栊一个女子……若不喜欢她,就只想着那些山林了。
              “苏玉陵。”
              正想得入神,忽听得车里传出这声冷冷的叫喊。
              苏玉陵回神,往小窗看去。
              只见朱绵栊拉开帘子,朝苏玉陵看来,淡淡道:“过会儿下榻客栈,你把你那少葱的事好好跟我说一遍。”
              苏玉陵道:“我已说了许多遍了,少葱真的与顾违命无一丝关系,郡主还要听?”
              朱绵栊道:“你现在不必多说,过会儿我自会盘问你。”
              苏玉陵皱眉应道:“是,郡主。”她究竟有何要问的?那日晚上不知问了多少遍“有没有关系”,如此下去,就算少葱与顾违命没关系也被她问得有关系了。
            “好,郡主。我告诉你。”
              嵩山脚下某客栈房内,苏玉陵正竖着眉,坐在朱绵栊对面,道:“其实,少葱是顾违命的关门弟子。”
              朱绵栊一愣,随即朝对方冷声骂道:“你再与我胡说八道!”
              苏玉陵也忍不住叫道:“没关系、有关系你都不想听!你究竟要问什么!”
              朱绵栊一怒,侧过身,吸了口气,良久道:“我是问她跟你的关系,不是跟顾违命。”
              苏玉陵心中一疑:“郡主问这做什么?”
              “我问你答就是了!”朱绵栊娇斥道。
              苏玉陵看着她许久,哼笑道,“若不是郡主你,我都觉得这样子是在吃醋了!”
              朱绵栊脸一红,沉声道:“快答。”
              苏玉陵笑道:“郡主你的主人脾气又犯了……我如今在你身边,但并不是意味着我便要对你毫无保留,什么都说与你听,不是吗?”
              朱绵栊转过脸来,道:“可锦程他们就是那样的!”
              苏玉陵看着她,笑了笑:“我知道,可我不是他们啊!郡主能不能体谅我一丝丝,就一丝丝……”
              朱绵栊又道:“你若与你那少葱姑娘没有关系,又为何不肯说?”
              苏玉陵调笑道:“什么‘我那少葱姑娘’……郡主你觉得我和她有什么关系?”
              朱绵栊斥道:“我便是不知道才问你!”
              苏玉陵将椅子移到朱绵栊身边,皱眉道:“郡主还觉得我喜欢女子?”
              朱绵栊见她移近自己,不自主将身子往一边挪了挪。
              苏玉陵仔细看着她,笑了笑:“难不成你觉得我会轻薄你?”
              “你……你走开。”朱绵栊转过身去。
              苏玉陵道:“奇了,你若是怕我,便不用找我来你身边不是吗?”又瞧着她的侧脸道,“说真的,若不是郡主心中有你的子舟,我可定以为你也喜欢上我了……”
              朱绵栊听着心跳快了快,忽的又转过身来面朝苏玉陵,道:“也?”
              苏玉陵一愣:“没、没什么……”
              朱绵栊见她反倒仓惶起来,便平复下自己之前的慌乱情绪,笑道:“我说呢,那少葱姑娘果真喜欢你。”
              苏玉陵驳道:“郡主休得胡说。”
              朱绵栊站起身,走到苏玉陵面前,俯身笑道:“快些承认!”
              苏玉陵皱了皱眉,随即仰脸看着她:“承认了有什么奖赏?”
              朱绵栊笑道:“你要什么本郡主都赏你。”
              “好。”苏玉陵静静道,“她喜欢我。”
              朱绵栊眉一皱:“你呢?又喜不喜欢她?”看你是不是三心二意!
              苏玉陵摇了摇头。
              “很好。”朱绵栊起身,笑了笑,便问道,“要什么奖赏?”
              苏玉陵道:“如今不要,届时再向郡主讨,郡主给不给了?”
              朱绵栊想了想:“不可以了。”届时……此人难道又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211楼2011-10-20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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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玉陵看着她,挑眉笑笑:“那届时我也不要了。”
                朱绵栊微微皱眉,心中却也好奇她要什么,便只好道:“好,我给你。”
                苏玉陵听着心一颤,当下便胡思乱想了开去。
                朱绵栊见苏玉陵似在发怔,心中担忧,便道:“你可以回房睡了。”
                苏玉陵静静点了点头:“是,郡主。”说着便出了门去。
                朱绵栊将门关上,拍了拍心口。幸好那时她没答应和我一房,否则当真是引狼入室……
                苏玉陵站在门边,拍了拍心口。幸好她叫自己出房,否则她说那话当真是羊入虎口……
              翌日上午,驾了马车来到少室山下,三人便步行着往少林寺走去。
                “郡主,你冷吗?”苏玉陵见身旁的朱绵栊脸上似有苍白之色,便担忧问道。又回头看了看欧锦程,见他沉静模样,心中奇怪起来,这人是否除了想着为朱绵栊出手拼命,其它都不在意?难道平时便是这么跟在后头?
                如今已是一月中旬,正是最寒天气。苏玉陵与欧锦程乃练武之人,自然不觉得太冷。朱绵栊本不会武,且患寒症,即便是披着大氅,依旧抵不了周身寒气,故而脸色有些瑟瑟之意。
                只见朱绵栊却是摇头道:“比起我的病,这点寒气又算得了什么?”
                苏玉陵心疼她,道:“郡主,我曾听匿老前辈说,你的寒症,若不遇上叫你愤怒、伤心、恐惧和绝望之事,当不会常发。郡主是否考虑一下,将这心情养好再说?”
                朱绵栊冷了她一眼,道:“这四种,你可知你一人便惹了我三种!还说什么叫我养好心情?”
                苏玉陵一叹。是了,顾违命一次愤怒,冰蝶丸一次恐惧,上不
              54、月寒日暖无情替 ...
                了华山一次绝望……什么!她知道千尺幢的事情是自己在捣鬼?
                只听得朱绵栊又低低道:“子舟走的时候,怕是我病发最严重的那次了。”
                苏玉陵此刻可不及多想什么华山道的事,只朝朱绵栊柔声道:“郡主,玉陵忘了曾在哪里听说,香寒之症,也如毒一样,可以寒制寒,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这个说法?”不过一想,匿老前辈都对她的病束手无策,那些应该皆是无用的了。
                朱绵栊低笑道:“普通的寒症,我想可以。”
                苏玉陵觉得也不能多问她的寒症究竟从何而来,可若是不知源头,真是无法解她心结,且看以后有没有机会从她自己口中说出那些事来。轻轻一叹,道:“此刻我真想变成一个小暖炉了。”
                朱绵栊一笑,朝苏玉陵看去:“你这人变成暖炉了,我也不要用。”
                苏玉陵皱皱眉:“为何?我变的暖炉比一般人变的都暖和。”
                “就是不要。”朱绵栊嗔道。那岂不是又要被你占便宜了?
                苏玉陵看着她的模样,觉得叫她心情好也并非是太难的事,只要肯下功夫。费尽心思,终究能博她一笑。
              进了少林寺山门,见大殿佛龛中的弥勒大佛,苏玉陵忍不住朝他认真跪拜起来。
                朱绵栊见状,笑道:“又在祈什么歪愿?”
                苏玉陵磕拜完毕,站起身朝朱绵栊,正色道:“说不得。”惟愿你一生福气安康,如此傻气,你听了一定会笑我。
                朱绵栊笑了笑。几人穿过天王殿、大雄宝殿,来到法堂后往西转去到了客堂。只见朱绵栊朝向欧锦程道:“锦程,去方丈室请见一苇大师。”
                苏玉陵一疑。一苇大师……他可是位已有百岁年纪的高僧了,听朱绵栊口气,如何好像认得他一样?
                欧锦程也是一愣:“可是郡主,锦程听说他十几年来几乎不见访客了。”
                朱绵栊道:“我虽不愿,可也没办法。你就说是容家后人。”
                “是,郡主。”欧锦程应了一声,便往后转去。
                容家?苏玉陵疑惑地看着朱绵栊。都不用皇室身份,用一个“容家后人”,不知那容家又是何方显赫世家……咦?不对,她知道那归元真法的秘密,那归元真法不正是容归元这位世外高人所创么?难道……
                “你别想了。”朱绵栊看了眼苏玉陵,“正是那容归元。”
              


              212楼2011-10-20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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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玉陵一愣,随即干笑一声:“郡主真是能看穿别人心思,玉陵以后可不敢多想了。”要命……朱绵栊那该是何等身份?一个皇室,一个容家,自己连她脚底一片泥还不是……竟然去喜欢她,真是太大胆了!当初脑子不知作何想、作何想?天公,吾心汝置错地方了。
                  “那你还在想什么了?”朱绵栊坐在一旁,笑着看着她,“可小心被我看穿心思了……”
                  苏玉陵看着她嘴角那抹笑意,一寒,便乖乖地退到她身后去了。
                  不多久,苏玉陵便见欧锦程从门外走近,身后便是一位面目慈祥、长眉白须的僧人。只见他脚步沉稳,身形硕实,哪里像个百岁的老人?旁人见了,只道他不过七十多岁,就说是这个年纪,都比匿老前辈看着来得健朗。
                  那僧人见了朱绵栊,直直走近,看了她良久,才道:“果真是归元的后人?”
                  朱绵栊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淡淡道:“大师。”
                  苏玉陵心道这位老和尚都这么主动迎客了,朱绵栊还此副冷淡模样,看样子好像不大喜欢他的了。
                  朱绵栊此刻朝欧锦程和苏玉陵看去:“你们出去。”又对着欧锦程道,“将她看好了。”
                  欧锦程应了一声,便走到苏玉陵面前:“苏姑娘,走了。”
                  苏玉陵看了看朱绵栊,便与欧锦程走出门去。
                “欧护卫!欧护卫!”
                  苏玉陵在欧锦程身旁转来转去,求道:“你应该也很想知道郡主找他做什么了?不如一起过去听听?”
                  欧锦程冷冷道:“郡主叫我看着你。”
                  苏玉陵瞥了他一眼,便在一旁的石阶坐下。朱绵栊究竟找那老和尚做什么?自己隐隐感觉与她的病有关……难道是求医来了?不知道那和尚有没有办法?看似个高人,说不定可以想出什么对策来……那便好了。
                  二人等了约莫半个多时辰,才见西客堂门被打开,朱绵栊一人从里静静走出,神色淡漠,与之前无异。
                  可苏玉陵心中还是担忧,觉得她似乎过于平静。小心看着她,忽道:“郡主,那一苇大师走了没有?”
                  朱绵栊侧过脸,冷冷道:“你想做什么?”
                  苏玉陵道:“前段时间我练世康给我的‘灭神掌’,遇到些问题。如今那一苇大师好不容易见人,我不如趁此机会请教请教他……”
                  朱绵栊冷笑道:“他走了!你别妄想着去问他我们谈了什么。”又道,“我们回去!”
                  苏玉陵皱了皱眉:“郡主的事我问来做什么?”又苦求道,“我真的是想练那一掌!就因为那一句不懂,我耽误很久了!”
                  朱绵栊看着她:“别耍花样。”
                  苏玉陵瞟了她一眼:“我们练武之人对武学的热衷,你的确是不明白的了。”
                  朱绵栊笑道:“我又如何信你了?难保你过去套他话!”
                  苏玉陵道:“我发誓还不成?”想了想,道,“我若问关于郡主的事一点点,便叫我全身瘫了!怎样?”
                  朱绵栊心一惊:“我、我也不是叫你发誓!快把话收回去!”又道,“那你快去快回,我们在这等你。”
                  苏玉陵笑道:“多谢郡主!”发誓还当真呢!想着便冲进那客堂去。
                将门关上,苏玉陵见那一苇大师还坐在椅上,心下稍安。
                  一苇大师见了苏玉陵,慈蔼地笑了笑,问道:“这位姑娘何事?”
                  苏玉陵走近他,朝他道:“大师,能不能告诉我……”
                  “不可。”一苇大师笑道,“小郡主知道你会来问,特地嘱咐贫僧了。”
                  苏玉陵急道:“大师,我求求你!”
                  一苇大师只是摇头,不肯说话。
                  苏玉陵心中一酸,一把跪下:“大师,请你告诉我……我知道你是高僧,答应别人的事必会做到,可……”
                  “你既明白,又跑进来做什么?”那一苇大师叹道。
                  苏玉陵抬头道:“可正因你是高僧,也绝不会明白我的心情……绝不会明白我有多关心她的心情……”说着说着,忍不住掉下一滴泪来,便立刻低下头,“大师,我求求你,也许我无能为力……可我还是想为她做一点事……”
                  “可是……”
                  “大师……”苏玉陵心中悲怆,拉住对方的僧袍,哭道,“我以后会多做一点好事,也不再骗人了。我知道我功德不够,可我会努力……大师,求你告诉我!”
                  那一苇大师见苏玉陵已满面泪痕,心内不忍,道:“你起来。”
                  “求大师先说……”苏玉陵道。
                  一苇大师摇了摇头,良久叹道:“小郡主……来问她的病……”
                  “如何?”苏玉陵擦了把眼泪,急道。
                  一苇大师轻轻一叹:“如何……”又道,“恐怕,只剩两月。”
                  “不可能!”苏玉陵心一惊,摇头道,“她近日很好……”两个月,果真到不了谷雨!
                  一苇大师道:“好,兴许是给你们关心她的人看的。”又道,“她体内的寒气至少盘踞了十年,早已入她脏腑,也不知这么多年是如何活下来的……这些,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苏玉陵忙道:“难道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一苇大师低下头来,看着苏玉陵道,叹道:“怕是没有了。”
                  苏玉陵只觉脑袋一轰,全身软麻。
                  “即便是贫僧的内力,全输给她也挡不了她体内二层寒气。”一苇大师道,“可怜了小郡主十八年华……”
                  苏玉陵恍恍站起身,怔怔道:“多谢大师。”随即抹了抹脸,“大师,告辞……”说着便呆呆地走出门去。
                朱绵栊见苏玉陵从里走出,细细观察她的模样,见如常笑着,心下稍安,心道她的确未问自己的事。
                  苏玉陵跑近朱绵栊身旁,笑道:“多谢郡主!我若以后练成此掌,第一个便耍给郡主看!”你会掩饰你的心情,难道我不会?
                  朱绵栊一笑:“若是你能练成的话。”若是我还能看到的话。
                  苏玉陵看着她,心内悲恸无比,只笑道:“那一苇大师真是高人啊!”
                  朱绵栊见她的笑非像伪装,便也不再去猜东想西,应了一声,便转身走在前面。
                  苏玉陵见欧锦程也走开,再忍不住地又从眼角滑下泪来,免朱绵栊起疑,便迅速拭了拭,立刻跟了上去。
                  两个月,就算是两个月,也不可以放弃。
                作者有话要说:%>_<%
                


                213楼2011-10-20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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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5
                  55、有心无意误施计 ...
                    三人离了少林,立即回首阳驿,接着往郑州去,打算到了开封,依旧走那条开封至汝阳的官道,可安全些。
                    虽然因去少林而多花了近一天时间,不过苏玉陵还是觉得值得。若不是如此,自己还以为朱绵栊近日真的如她自己所说那样,胃口和心情皆好,根本不知道她的身子已至此地步,如此一看,想必她如今也是靠着那仇恨而撑下来的。
                    若是那连子舟还在,朱绵栊会不会淡忘些仇恨、而以感情这个信念来一心一意地活下去?
                    不得自己多想,苏玉陵觉得当下第一件事便是要打听究竟这世上是否有治朱绵栊那样寒症的人,虽说匿华佗是江湖上第一医者,可也许医术也如武功一样,各有偏侧,真有专治此类寒病的人也未可知,再说江湖上隐士高人本就多,说不定哪个角落正藏着一个神医……
                    想归想,苏玉陵还是觉得希望渺茫。若是有那样的人,恐怕这么多年,定王府也早就找着了吧?何至于将病拖至如今?
                  这日到了中牟县,离开封府已不远,苏玉陵便打算到时路经开封县的时候去找陆拾寒。想到这儿,不免轻轻一叹,心道这“三月初一”之约似乎还是得提早的了,虽然有些遗憾,可当下自己只能待在朱绵栊身边,就只好托拾寒去打听,再说拾寒读书甚多,对各种物事说不定更为了解,拜托她应当不会有错的了。
                    “苏玉陵,我有事找你。”
                    正在自己房内左思右想间,苏玉陵便听得门口一个娇甜的声音,忍不住微微一笑,朝那人看去:“何事啊,美丽的郡主?”
                    朱绵栊走进房来,在桌边坐下,朝苏玉陵道:“我想吃甘蔗了。”
                    苏玉陵一愣:“不是蔗饧?”朱绵栊,你这样子多像在撒娇你知道吗?还甘蔗,什么我都上天下地给你去找。
                    朱绵栊道:“可这里又买不到蔗饧。”
                    “这倒也是……”苏玉陵道,又看了看她,“不过也不一定,若是郡主更想要蔗饧,我去附近好好找找,兴许有。”大不了花点时间替你做便是了。
                    朱绵栊轻轻摇头:“就吃甘蔗了,我怕你麻烦。”叫你承认蔗饧的事情是第一步。
                    苏玉陵弯眼笑道:“好,都听郡主的,明日一早我便去买。”
                    朱绵栊看着苏玉陵,笑道:“你以前的那些蔗饧好甜。”
                    苏玉陵一笑:“是啊,陕西种的甘蔗本就甜。”
                    朱绵栊秀眉微蹙:“可我派人找遍华山脚下,都没找到那芦苇巷三香馆。”
                    苏玉陵叹道:“看来你那些手下不大在行找东西啊,锦帕也是。”
                    朱绵栊看了苏玉陵一阵,忽的脸色凝起,叫道:“苏玉陵!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苏玉陵皱眉道:“郡主说什么?”为何脸色又说变就变?
                    朱绵栊低斥道:“那些蔗饧根本就是你自己做的!”
                    苏玉陵迅即移开目光,装傻道:“谁跟你说的,我就是能找得着那铺子。”
                    朱绵栊伸手拧了一把苏玉陵的手臂:“痛不痛!”
                    苏玉陵叫苦道:“痛……”
                    朱绵栊道:“那就识趣点!”又拧了一把,将手停在苏玉陵手臂上不放,悠悠道,“还承不承认了?”边说边手上渐渐用力。
                    苏玉陵看着她,低声道:“承认——不过是屈打成招的。”
                    “我可不管,承认了就好。”朱绵栊一把移开手,又道,“对我好表现出来便是,为何要瞒着?”
                    苏玉陵脸一红:“是,郡主。”
                    朱绵栊忽的笑道:“苏玉陵,我觉得你……”
                    “郡主,我要休息了,明日一早还得给你买甘蔗去。”苏玉陵立马打断道。
                    朱绵栊稍稍想了想,便道:“也好,本郡主也该回房去了。”说着便站起身施施然离开房间。这事要慢慢来,此人也算个厉害角色,太急可会被她看穿了,用我剩下的两个月要她一句话难道还不行么?
                    苏玉陵看着朱绵栊出房,兀自叹了口气。如何只剩两个月了,她自己反而那么悠然?
                  翌日,苏玉陵便一早去街上给朱绵栊买甘蔗,问了几个行人,找到一家当地最好的铺子,便走了进去。
                  


                  214楼2011-10-20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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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呀,老板!我玉笛公子什么没吃过,难不成还偷你根甘蔗了!”
                      听得声音,苏玉陵一愣,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眠书竟然连甘蔗都偷,太没志气了!
                      “你这小子!下次被我逮到要你好看!”
                      随即是老板一句呵斥,苏玉陵笑笑,便朝那背影走去。
                      “玉笛公子——”
                      那背影身子直了直,随即回转过来,接着脸上挂满笑意:“金枕黑雀——”
                      苏玉陵笑了笑:“偷甘蔗做什么了?”
                      祝眠书将苏玉陵拉出铺子,低声道:“你以为呢!自然是——”说着从腰间掏出一块美玉,“甘蔗不过掩人耳目罢了,这卖甘蔗的老板竟都这么有钱!”
                      苏玉陵笑道:“发财了!”
                      祝眠书便道:“马上把它当了,我请你大吃一顿去!”
                      苏玉陵刚想说好,却又止口,轻轻一叹,便只好道:“眠书,我有事,不得去吃喝玩乐了。”
                      祝眠书一愣,道:“玉陵也会忙了!”又疑道,“之前我与拾寒跟世康去孤山找你,听你同门说你被关起来了啊!”
                      苏玉陵道:“是了,如今我正是逃出来的。”想了想,又道,“眠书,我托你一件事。”既然正巧碰上了眠书,也不必去找拾寒了,不耽搁事,也不违那“三月初一”的约,真是好极。
                      祝眠书点了点头:“那我们找家茶馆去,坐下说。”
                      苏玉陵应了一声,二人便在附近随意找了一家茶馆。
                    “原是要去找拾寒?”祝眠书想了想,又喝了一杯茶,朝苏玉陵笑道,“玉陵不知,拾寒如今可自在了!”
                      苏玉陵心中虽总担忧着朱绵栊,不过一遇上祝眠书,心情自好许多,便也问道:“拾寒怎样自在了?”
                      祝眠书笑了笑:“许久前拾寒着上女装后,便遣散家丁丫鬟,随即将贵重家当全清了,如今储着银子,便等我们四人一齐买地去了!”
                      苏玉陵听了不禁一笑,心生感慨:“洒脱!”
                      “之前你一个同门不是非要跟拾寒来学琴么?”祝眠书又道,“这些日子,拾寒便一直在教她了。”
                      “不可能——”苏玉陵摇了摇头,“冷心不可能学那么久!”
                      祝眠书眨了眨眼:“是真的!我这不才从开封县过来这里么!我看那薛姑娘学得挺认真——”
                      “是么?”苏玉陵一疑,随即又赞叹道,“拾寒琴艺当真厉害!”竟连冷心都拴住了!
                      祝眠书也点了点头,又忽的问道:“那玉陵既然碰上我了,要我去做何事呢?”
                      苏玉陵想到此事,轻轻一叹,朝祝眠书看去:“眠书,我与你说一句话,还请你不要动怒。”
                      祝眠书疑道:“何话还会叫我动怒了?”
                      苏玉陵淡淡一笑:“这些话我也许只能与你们几个说。”又静静道,“我希望,有朝一日,若我做了些违背自己承诺的事,你们是第一个理解我的人。”
                      祝眠书见苏玉陵神色少有的凝肃,心中不由得一惊,担心道:“究竟何事?”
                      苏玉陵低低道:“我的心如今全在一个人身上,以后也是。也许,不能如你们一样逍遥于山林了……我们‘占地为王’的事……眠书……”想到那些山林,总是叫自己鼻酸,一哽咽,当下立刻稳了稳情绪,又淡淡道,“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祝眠书见她情绪微动,便笑了笑:“我还以为是什么……”又道,“‘占地为王’,我们等着你,玉陵随时可去,如今你有重要的事,尽管去做便是!”
                      苏玉陵摇了摇头道:“可也许,以后都脱不了身了……”
                      祝眠书道:“我可不信,这世上没有脱不了身的事情。”又疑道,“可玉陵此前不是还挺自在的么?怎么如今一颗心就在一人身上了?此人又是谁了?这么厉害……”
                      苏玉陵轻轻一笑:“说出来吓你眠书一跳。”
                      祝眠书笑道:“赶紧吓我吧!”
                      苏玉陵看着他,静静道:“朱、绵、栊。”
                      祝眠书笑容一僵,抬眉,眼睛直瞪:“你——你说什么!是、是开玩笑的是吗!”
                      苏玉陵一叹:“我便知道你会是这反映……就是她了。”
                    


                    215楼2011-10-20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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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眠书来不及收回惊异,只摇了摇头,道:“那、那你……现在正在做什么?”
                        苏玉陵道:“我正在她身边……”又低眼道,“眠书,我自知已脱不了身,便只有奋不顾身了。”
                        祝眠书静了静被震得不轻的心,看着她道:“无事,此女长得不错。”
                        苏玉陵朝他看去,笑道:“如今你倒开起玩笑来了!”又道,“我知你不喜欢她。”
                        祝眠书道:“我的确是不喜欢她,可若是玉陵喜欢的人,便定有其可爱之处了!”
                        “眠书……”苏玉陵低低道,“她只有两个月了。”
                        祝眠书一愣,心中总有些惋惜:“因为……那病?”
                        苏玉陵点了点头,道:“我正是因为这事才想要找你们,知道你与世康行踪无定,便要去找拾寒。”
                        祝眠书道:“我们几个自然谁都一样。”
                        苏玉陵摇头道:“找你们实在是不得已,否则,关乎她的事,谁沾上便是一份危险,我绝不会……”
                        “玉陵这是何话!”祝眠书皱眉道,“你当初一句‘乌头马角必相救’,我如今便也能说一句‘结草衔环终相报’是不是!”
                        苏玉陵连忙道:“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又道,“只是我觉得若是叫你们为难了——”
                        “玉陵,你听着——”祝眠书打断道,“朋友便是用来为难的。”又道,“再说,这也并非是报恩这等老土说法。总之,如今只要你一句话便成。”
                        苏玉陵眼中微湿,缓缓道:“一生能遇到几个知交,体会这肝胆相照的境界,便已尝尽世间最美的滋味了。”
                        祝眠书一笑:“这话从玉陵口中说出当真有趣。”又问道,“快些说,究竟是何事?”
                        苏玉陵收回感动,回道:“朱绵栊得的是极寒之症,我想看看这世上究竟有没有人能医此种病,匿华佗应当是没有办法的了……”说着皱起眉来,低低一叹,“最叫人担忧的是,只有两个月时间,真不知还能不能……”
                        “原来如此。”祝眠书点头道,“最要紧的是抓紧时间了。”
                        “正是了。”苏玉陵道。
                        祝眠书想了想,道:“那不如,我与拾寒、世康三人分头替你去找找看,这样便快了,到时我们再与你在一个地方会合,将情况与你说说。”
                        苏玉陵正要开口,祝眠书便立马道:“玉陵别说不,我想他们定是极愿意的了。”又笑道,“世康可是闲得很。”
                        “我自然说好。”苏玉陵笑了笑,也不推辞了,又道,“既然如此,你们三人,若谁去的是昆仑那片,顺道替我问问那儿还有没有人有那‘雪豹补心丸’,那东西能缓一缓她的病情。”
                        祝眠书点了点头:“记得了。”又问道,“那又何时何地与你会面呢?”
                        苏玉陵想了想,道:“如今她只有两个月,我也不能将此事拖得太久,半月之后,无论你们有没有线索,我们必在南昌揽月酒楼出现。”
                        “可以。”祝眠书道,“当下我便去找拾寒,接着去世康的酒窖。”
                        苏玉陵动容道:“多谢眠书!”
                        祝眠书笑笑:“我如今可收回当初在祝融峰说的话么?”又道,“我可以天天替你为朱绵栊祈福!”
                        苏玉陵微微一笑:“眠书……”
                        “好了!”祝眠书站起身,笑道,“如此,我们就此别过。”
                        “保重。”苏玉陵也站起,抹了抹眼睛。
                        “你也保重。”祝眠书朝她笑笑,便转身离开。
                      苏玉陵与祝眠书告别,买了几根甘蔗,便往客栈回,一路上感动祝眠书的肝胆情意,一阵感慨。
                        到了客栈,去了厨房将甘蔗削皮出汁之后,苏玉陵便将甘蔗汁端去朱绵栊的房内,见她正坐在桌边看着那块锦帕,想着事情,心中不免暗暗一叹。如今拜托眠书他们的事毕竟前途微茫,能够从朱绵栊口中问出病因才是最要紧。
                        “郡主,你的甘蔗汁。”将碗放置朱绵栊身前的桌上,苏玉陵朝她笑道,“不知郡主今日又对子舟说何话了?”
                        朱绵栊看了她一眼:“我说,如今我身边有一人总欺骗我。”说着,便拿起碗,递与唇边去。
                        苏玉陵笑了笑:“那人莫非是我?”
                      


                      216楼2011-10-20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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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绵栊喝了一口,朝苏玉陵道:“不是你又是谁?”
                          苏玉陵皱眉道:“我眼神明亮,气质健康,如何会欺骗人了?我这人什么都爱,就不爱说谎。”
                          朱绵栊道:“不与你说话,我要喝甘蔗汁了。”说着便又抬起碗来。
                          “郡主,你这样子很可爱。”苏玉陵看着她,又笑问,“这儿的甘蔗甜不甜?”
                          朱绵栊放下碗,嫣然笑道:“还可以,可没你做的蔗饧甜。”
                          苏玉陵眯眼:“是吗?”这笑容虽然很摄我心魂,可,暗藏杀机。
                          朱绵栊道:“毕竟,你那蔗饧里全盛放着你的——情意。”
                          苏玉陵看了她一眼,只好道:“自然。”又道,“郡主喝完,准备一下,我们便要启程了。”
                          朱绵栊悠悠道:“今日在这儿歇着,明早再出发。”
                          苏玉陵心中暗思,问道:“又为何了?”
                          “我只是有些累。”朱绵栊站起身,将锦帕收于旁边一张案几上的木盒之中,“现在就想躺一会儿。”
                          苏玉陵暗疑。既然今日不走,那帕子怎么不放枕头底下了?
                          朱绵栊又坐回桌边,朝苏玉陵看去:“你呢?”
                          苏玉陵一愣:“我怎么?”眸转流光……她又在做什么?
                          “你想不想也躺一会儿?”朱绵栊低低问道。
                          “什么?”苏玉陵看着她那副懒懒的风情模样,不由得皱起眉来。
                          “我看你为我劳累,关心你一下而已。”朱绵栊笑道,说着便又站起,走去床边坐下,“若要出去的话将门关了,我睡了。”
                          苏玉陵笑道:“你才起来便又要睡了?”
                          “昨晚我没
                        55、有心无意误施计 ...
                          有睡好。”朱绵栊抬脸道,“你还不出去?”
                          苏玉陵看了她一眼,便站起身走了出去,关上门,怀疑地皱了皱眉。她不会又是在试探我?可怎么看起来像……引诱?
                        这日,除了吃饭,朱绵栊便一直待在房内躺着装睡,想着趁那苏玉陵来暗中占自己便宜之时将她逮住,只是一日竟都未见她来自己房间,心下觉得奇怪,于是在吃过晚饭好一阵后,还是忍不住去了苏玉陵那里瞧瞧她究竟在做什么。
                          “郡主?”苏玉陵早已洗完澡,披着发,只穿着中衣,正要将换洗的衣服扔进盆里,便见朱绵栊推门进来,心中暗暗提防起来。谁知她又要耍什么花样了……
                          朱绵栊看着苏玉陵,淡淡道:“你竟已洗完澡了……”又哼道,“可本郡主那里不知为何了,到现在还没人将热水拎上来。”
                          苏玉陵疑道:“郡主跟店里的小二说了么?”
                          “用得着说么!”朱绵栊轻斥道,“我明明是天天洗的。”
                          苏玉陵笑道:“又不是在你王府!”
                          朱绵栊看了她一眼:“就是这客栈不周到!”
                          苏玉陵只好顺着她,皱眉道:“是啊,客栈如何能这样……”
                          朱绵栊便道:“所以我来便是叫你替我让他们快些将水提上来。”
                          “为何不让欧护卫去叫?”苏玉陵接口问道。
                          朱绵栊看了眼苏玉陵,笑道:“你房离我近,本郡主可不想多走一步路。”
                          苏玉陵看了看自己身上,想了想,还是将外衣穿上,静静对她道:“那郡主去房里等着我便是。”
                          朱绵栊满意地点了点头:“快些。”说着便走出苏玉陵的房门。虽说两个月,可哪里有时间与你耗,如今有机会,直接叫你原形毕露也罢!
                        店小二将水提到朱绵栊房门口,苏玉陵便叫他们下去,自己将热水提到浴桶边,关上门,却没见朱绵栊的身影,便叫道:“郡主,你在哪儿啊?”
                          “我自然是在里边褪衣了,还能在哪?”从床帏后边,传出这个低低缓缓的声音。
                          苏玉陵眉一皱,察觉异样,便立刻道:“那郡主,我便先出去了,水就在浴桶旁边。”原来她真的早就知道自己喜欢她了!
                          “慢着。”朱绵栊道,“过会儿你得给我倒水不是吗?”又道,“我如此病弱,如何提得起水桶了?”此人似乎更喜欢我弱美的样子,且做给她看。
                          苏玉陵心中叫苦,口上道:“我可以替郡主去叫客栈的小丫头……”
                        


                        217楼2011-10-20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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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何又不听话了?”此刻,朱绵栊已将外衣褪去,着着中衣从床边走到屏风边上,朝苏玉陵笑道,“叫你做这么一点事便如此不愿了?”
                            “哪里……”苏玉陵冷静了一下心绪,看着她道,“那我便替你倒水进去了……”说着,便提起热水靠在浴桶上往下倒去,不敢多看她一眼。
                            “停。”朱绵栊叫止她,“剩一半过会儿再倒。”
                            “是吗……”苏玉陵边说着边将桶拿下。
                            朱绵栊又对苏玉陵道:“替我将发饰耳环都拿了。”
                            苏玉陵心一颤,道:“这还要我做了?”
                            “快些了。”朱绵栊淡淡命令道。
                            苏玉陵看了她一眼,不想惹她生气,实在无法,便只好走近她身前,缓缓抬起手来。轻轻将她的发簪拿下,再解开她的发髻,都已是不敢喘大气,接着将手移到她耳边,见着她那白皙带粉的耳垂,更是屏住呼吸,正要替她拿下耳环,却见朱绵栊忽的转过脸来。
                            “可要轻一点……”朱绵栊抬眼道。如何?果然看都不敢看我的脸一眼。
                            “自然。”苏玉陵淡淡道,说话间将手触碰到朱绵栊那柔美的耳垂,轻轻将耳坠拿出,心不由得乱跳一气。
                            朱绵栊稍稍瞥了她一眼,道:“你为何又脸红?”
                            苏玉陵一惊:“郡、郡主太美了……我虽是女子,看着也不由得心动……”
                            朱绵栊笑笑,抬手抚了抚苏玉陵的脸庞:“你不知么?你也好看得紧……”
                            苏玉陵退了一步:“郡主!”
                            朱绵栊收回手,静静道:“如此,我便要洗澡了……”
                            苏玉陵舒了口气:“那好,玉陵便退下了。”
                            “不是要给我加水的么?如何能退下?”朱绵栊蹙眉道,“难不成还真叫我从浴桶里站起来自己拿水了?”
                            “郡主——”苏玉陵脸一红,叫道,“你在说些什么!”她如此试探,当真是侮辱自己的了,如今索性言明也罢!
                            朱绵栊似没听见,将手抬到身侧,缓缓去解中衣带子。
                            “郡主!”苏玉陵忍不住叫道,“我喜欢你!听见没有!别褪衣了!我喜欢你!”
                            朱绵栊一听,心跳快了一阵,当下稳了稳心绪,走近苏玉陵低低道:“这不就是了?”
                            苏玉陵静了静心中的羞愤与恼怒,口上只好淡淡道:“郡主如此做很好玩是吗?知道我喜欢你,试探很有趣是吗?”说着看了她一眼,便要走开。
                            朱绵栊听她说这话,怔了怔,反应过来急忙转身拉住苏玉陵:“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又娇斥道,“我只是恼你把事情都藏着!”
                            苏玉陵回过身,看了她一会儿,笑道:“你又如何明白我的心情了?你以为我想藏着?你以为我是张峰秀,献你殷勤、讨你欢心、哄你开心都可以那么随心所欲?你以为我不想对你说了?”
                            朱绵栊听着鼻间一酸:“是了,我也不是恼你藏着……可、可你与我说便是了!”
                            苏玉陵轻轻道:“你心里只有你的子舟,我如何能吓着你了?”又道,“我一说,你也必会将我赶走……”这么说着,这些日子以来藏着的心事全部将其倾出,说到的时候却还是不由得觉得委屈,“与你说若是那么容易……我又何必藏到现在!”
                            朱绵栊心知此番做法全错,可又不知如何说明:“我不过是想……”
                            苏玉陵道:“你不过是想知道我的心思?你为何连我默默喜欢你的资格都要夺走?我已经藏得够深够辛苦了不是吗?你为何要这么做……”说着不禁掉下滴泪,便随意用手抹了抹,“你如今知道了,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将我赶走、笑我恼我都可以,可我呢!”
                            朱绵栊看着她,便抬起手替她拭泪,慌道:“我是试探你,可谁叫你瞒着我那么久!”
                            苏玉陵忍住下一滴眼泪,道:“是我一个人苦苦喜欢你,我知道便已玩不过你……可我竟没想到你会试探我到这个地步。我喜欢你的确会有念想,可我真会对你做什么吗?我不过只想对你好!”说完将朱绵栊的手拿下,快步走出门去。
                            朱绵栊见她出门,暗自恼自己,踱了几步,心慌意乱间便走去案几边,从那木盒内拿出那块锦帕,朝着它焦急叫道:“子舟!此人说了!是否该轮到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O(∩_∩)O~
                          


                          218楼2011-10-20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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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6
                            56、情之所钟两处兮 ...
                              河南开封陆家。
                              静静暖暖的冬日庭院内,一隅放置着一张木质错层凉台,上边有一套古朴淡雅的茶具,凉台旁正是一个红泥小炉,晃动着些烘融的火光,上边小壶中的水正微微作响,不过一阵可待主人冲泡香茗。
                              院中间,一张琴桌前正坐着两名女子。那名墨衫女子此刻拿着一卷书,独自认真地看着,旁边的那位身穿浅绛色衣裳的女子正拿着一张琴谱,也十分认真地看着……
                              只见那墨衫女子慢慢放下手中的书,微笑着看向旁边之人的手上,忽的清雅的脸上笑容渐收,淡淡蹙眉,看了看对方,缓缓道:“冷心……琴谱拿反了。”
                              这二人正是那陆拾寒和薛冷心。
                              此刻只见薛冷心抬起脸,将琴谱移至陆拾寒眼前,低低道:“拾寒,你这减字谱上的‘丁’指法那么多,一排排越看越像我爹给我们打的木桩……”又靠近了些对方,动容道,“多像。”
                              “果真像。”陆拾寒装作看了看琴谱,又看着她笑道,“冷心是不是想你爹了?”
                              薛冷心摇了摇头:“我想那些木桩。”
                              陆拾寒只好点点头,便将琴谱拿了,对她道:“今日便学这首古曲,名《休洗红》。”
                              薛冷心道:“不学了。”
                              陆拾寒疑道:“为何?”
                              “昨日的《有所思》还未学会,我认为做事不能这样三心二意。”薛冷心回道。
                              “冷心说的对。”陆拾寒起身,“那我去将那《有所思》的谱子拿来。”
                              “等等。”薛冷心也站起身,“水开了,我们喝茶去。”说着便往那小凉台走去。
                              陆拾寒低下头暗自思忖,如何将她的性子给定下来?这么多日子以来,她看上去似乎很认真,可其实只学会了一首……便朝薛冷心看去:“冷心,我去拿另一张曲谱,你是定喜欢的了。”
                              薛冷心想了想,点了点头:“好,我先泡茶。”
                              陆拾寒便笑着走出院门去。
                            回到庭院,陆拾寒见薛冷心已将茶冲好,坐在凉台旁的椅上,便也在另一张圆椅上坐下,拿起手中的谱子朝对方笑着温声道:“这曲叫《月前阶》,当真轻快,冷心定不会嫌凄凄切切的了。”
                              薛冷心若有所思:“听着就喜欢。”说着拿起桌上两个茶杯,将一杯递与陆拾寒面前,“过会儿再学。”
                              陆拾寒点了点头,伸出手去,见茶水还热气直冒,手顿了顿,疑道:“不烫么?”
                              薛冷心抬了抬另一手上的杯子:“看。”
                              陆拾寒看了看便将茶杯拿过,忽然间皱眉将手一松,杯子便“啪”的一声掉落在地。只见她立即把手置于身后将手指甩了甩,面露苦色地笑道:“冷心你怎么不觉得烫……”
                              薛冷心看着对方,将自己的杯子移到陆拾寒面前,淡淡回道:“我这杯是老早沏的。”
                              陆拾寒看着她,只好低低一笑,拿起茶壶重新倒了一杯。
                              静了良久,薛冷心忽道:“拾寒你很好骗。”
                              陆拾寒笑了一声:“是了。”好,下次便轮到你了。
                              薛冷心继续道:“不像玉陵,很难骗到她,有时候还会被她反过来耍了。我记得有一次去挖荠菜……”说得正兴间忽的一顿,面色怔住,“玉陵!”
                              陆拾寒清丽的脸上挂上狐疑的神色:“挖荠菜,玉陵怎么了?”
                              薛冷心皱了皱眉:“玉陵还在性凉洞。”
                              陆拾寒看着她,无言地皱着眉。她才想起来?
                              薛冷心沉声道:“我曾答应她把她救出来,叫她不要轻易寻死。可如今我在这里,当真是罪孽深重。”
                              “不必担心。”陆拾寒见她沉重模样,便笑着安慰道,“马上就要过年,玉陵便可出来了。”
                              “可这些日子的罪我又该如何赎……”
                              “冷心,没那么严重……”
                              “究竟是错在哪里?”
                              “冷心……”
                              “两位姑娘在谈论何事啊!”
                              气氛正阴肃诡异间,忽的从院墙上方传来一声男子高朗的叫喊。
                              “眠书?”陆拾寒听得声音,往上看去,笑道,“玉笛公子有何贵干?”
                            


                            219楼2011-10-20 2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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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眠书笑了笑,便飞身下跃,到二人面前:“拾寒不教琴么?”
                                陆拾寒看着薛冷心,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站起身,又问祝眠书道:“如何才走又折回来了?”
                                祝眠书看着她,急道:“我们得立刻为玉陵做一件事。”
                                “玉陵!”薛冷心一听,惊坐起身,“难道!”
                                祝眠书一愣,看着薛冷心道:“无事无事,不必担心。”又朝陆拾寒看去,“你得空吗?”
                                “有什么得空不得空的。”陆拾寒担忧道,“究竟何事了?”
                                祝眠书道:“拾寒知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医术高明之人?最好是治寒症的?”
                                陆拾寒想了想,道:“神医之称的,也就那么几位。晏无门、匿华佗、何延之几人,可只有匿华佗还活着,如今也是不知去向。”
                                祝眠书便道:“所以我们得马上分头去打听,分头去找,会不会有其他医术高明的医者在!”
                                “玉陵得了寒症?”陆拾寒疑道。
                                祝眠书摇了摇头:“此事我想玉陵到时会与你跟世康说明的了。”又道,“她如今在一人身边,脱身不得,不能来见拾寒,我来带话。”
                                “好。”陆拾寒应道,“我马上去收拾包袱,过会儿你再与我说明巨细。”说着便转身要离开,见薛冷心正站在一旁,想了想,朝她笑道:“冷心,当下我有重要事情办,你先回零孤峰去,届时我再去找你教你琴。”
                                薛冷心点了点头,忽的惊道:“可我怕回去以后,又不小心把玉陵这事说了出来,叫爹知道的话……”
                                “这……”陆拾寒面露为难之色。
                                “所以我跟你们一起去。”薛冷心淡淡道,“玉陵有难,八方支援。”
                                陆拾寒愣了愣:“可冷心有所不知,在外头也许会很累的了,我看你还是回去,如何?”
                                薛冷心不语,静静看着陆拾寒和祝眠书。
                                陆拾寒又叫了一声:“冷心?听见没有,我说你还是回去——”
                                “我耳鸣……”
                              朱绵栊蹙着眉坐在马车内,静了良久,忽的起身走近小窗边,悄悄掀起帘子一角往外边看了看,接着又坐回去,从身旁的一个袋子中拿出两个冬橘,静静地剥了皮,随即起身往门边走,将其打开,朝驾着马车的欧锦程道:“锦程,可略作休息。”
                                欧锦程听得声音,将马缰一收,马车便停了下来。
                                朱绵栊伸出手往欧锦程身边,笑道:“锦程累了,吃个橘子。”
                                欧锦程一愣,转过头来,看了看朱绵栊,心中犯疑,不过还是将剥好的橘子拿了:“多谢郡主。”接着便分瓤吃了起来。
                                朱绵栊略一沉吟,接着回到车内。
                                一直行在车旁的苏玉陵也停了马,看着朱绵栊走进马车,扬唇一笑。
                                “苏玉陵。”只见朱绵栊又移开帘子,伸出拿着橘子的手来,朝苏玉陵叫去,“我多剥了一个,便给你吃了。”
                                苏玉陵淡淡道:“近日我上火,还是不吃的好。”昨晚被朱绵栊那么一来,便将自己的心事悉数说给她听了,虽然当时的确有些生气她的做法,不过一回到自己房内静下心来之后,便又后悔以那般语气对她说话,即刻便将气全给消了。今日清晨,朱绵栊竟亲自端了粥到自己房内,虽然她什么都不说,可自己心下也明白,定是道歉来了。不过那碗粥,还是找个借口退了回去,并不是因为怪她,自己又哪里舍得怪她,只是觉得,适当对她淡漠些,对处在当下之境的自己和她似乎都好。
                                朱绵栊见苏玉陵与早上一样,依旧不领自己的情,虽然知道全是自己的错,可心里还是不喜对方此刻的冷淡态度,便道:“吃一个又怎么了?快些过来拿。”
                                苏玉陵道:“郡主还是自己吃吧。”果然平时对她温声温语、千依百顺把她宠坏的了。
                                朱绵栊一恼:“到底吃不吃?”此人哪里聪明,一点也不懂我的心思!
                                如何,要不要拿?自己又不想真的惹她生气……苏玉陵心中也急,正在思虑,却忽的感觉自己身侧一阵轻轻的撞击,侧脸往一旁看去,便见那滚落在地的橘子。
                                朱绵栊委屈道:“谁像你这样!”说着便将帘布一放,不见了人。
                              


                              220楼2011-10-20 2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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