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vs砒霜吧 关注:91,265贴子:811,543

回复:【转载】博青莲(GL)- 作者:莫笑吾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苏玉陵一想,点了点头:“我若是你,我也会心动。”
  “还臭美!”朱绵栊笑了笑,又道,“瞧,我把这都告诉你了。”
  “这算什么了?”苏玉陵道,想了想,“我也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是吗?”朱绵栊看向她道,“别瞎编。”
  苏玉陵笑道:“不过我告诉你了,你不可生气。”
  朱绵栊想了想,还是道:“可以。”
  苏玉陵道:“那时点了你穴,从张峰秀那儿将你的锦帕拿回来之后……”
  朱绵栊眼神一眯:“是不是占我便宜了!”
  苏玉陵一惊,恐慌道:“郡……栊儿如何知道?”
  朱绵栊恼道:“我猜的!”红了红脸,“我就说了!我就说了!”
  苏玉陵立马道:“不过是亲你一下额头,其实也算不了什么……”
  “那你还想如何了?”朱绵栊哼道,“往后我得提防着你点,难保你又一个点穴将我、将我……”说着侧过脸去,“没什么了。”
  “将你怎么了啊?”苏玉陵看着她的模样,故意笑道。
  “谁在与你说话了?”朱绵栊俏脸一沉。
  苏玉陵笑道:“害羞个什么劲!不知又是谁了,还偷偷看那种书……”
  “苏玉陵!”朱绵栊羞恼地将她一拧,“我根本就没看到!”
  苏玉陵道:“没看到……口气听着很可惜嘛。”
  “你……”朱绵栊一羞便说不过她了,只好趴下脸去,低呜道,“你又欺负我了。”
  苏玉陵低头笑着,挠了挠她腰间正想与她玩闹一阵,忽的手一顿,脸上又划过一阵怅然。如今她身上愈发的瘦,吃得再多已都没有用,雪豹补心丸也已没有……想着想着心也就愈发疼,愈发慌,难受间俯□子将朱绵栊紧紧地抱着:“我哪里舍得欺负你。”到底该怎么办……
  正趴在苏玉陵腹前衣上的朱绵栊忽的感到对方一阵紧拥,担忧间抬起头道:“你怎么了?”
  苏玉陵摇头,只这样抱着她。
  朱绵栊被她抱得紧,只可转动脸,见苏玉陵眼中迷蒙,立刻问道:“到底怎么了?”
  苏玉陵开口低低道:“我求你……”
  “你求我什么?”朱绵栊小心离开她怀抱,不禁慌道,“玉陵……你别这样!”
  苏玉陵看着她,道:“我只问你一句,好不好?”
  朱绵栊心一疼:“你说便是了……”
  苏玉陵拉起她手,静静问道:“当年顾违命……也像阮千隐一样,是想要得到《归元真法》么?”
  朱绵栊稍稍一愣,随即笑了笑:“你以为他想要真法治他的病?”
  “是么……”苏玉陵虽这么问着,可却已明白答案为否,心中又一阵悲戚。
  朱绵栊低低笑道:“昨日我对你那样说话,你今日怎么还问?”
  苏玉陵摇头苦笑道:“我真的已没有办法了……就像当初我堵华山道一样。”
  朱绵栊便缓缓回道:“我在十四岁那年抓了顾违命,几年来他不曾说过一句话,但我也知道,他的确不是为了真法。再说,他对自己的病并不大在乎。”又道,“不过事实上,真法的确可治我寒病。那日我和一苇大师说话,他与我说的,练那真法确是可以驱寒气……”说着笑了笑,“可我如何能练了是不是?”
  苏玉陵一喜,立即道:“那我练,我把真气传给你,如那日在牢中一样。”接着又道,“那日一苇大师他也说了,他的全部真气可勉强挡你一二层寒气,我若练成真法,内力必大增,到时我将真气——”
  “苏玉陵。”正说间,朱绵栊忽的冷冷打断道,“一苇大师全与你说了?”说着偏过脸,淡淡道,“你果真不听话。”
  苏玉陵一惊,才察觉自己说漏嘴。听对方提起了一苇大师,自己也不自觉地说出了口,此刻只好吱唔道:“我、我……我不是故意……我只是……”
  朱绵栊静静看着她,眼中倏地掉了泪来,朝苏玉陵平静道:“你为何要这样?你知道来做什么?”
  苏玉陵一慌,想要去碰她,却被她以手打开。
  “我不想叫你知道!”朱绵栊忽的低叫着,随即拉起被子,躺下将自己盖住,“两个月,你开心了!”
  苏玉陵低□去,在她旁边道:“我不知你怎么想,可我,只要有一丝机会,就不会放弃。”
  “没有机会!”朱绵栊哭叫道,“你走开……”


239楼2011-10-21 22:10
回复
    苏玉陵静静道:“别这样,既然真法可行。为何不试试?你既知道真法内容,我今日起便可练不是么?”
      朱绵栊的声音从被子中低声传出:“为何还说这种话……”又低哭道,“那真法能在两个月练成吗!”
      “我白天练,晚上练!”苏玉陵叫道,“我练一层是一层!真气我给你多少是多少!好不好!”
      朱绵栊掀开被子,朝苏玉陵哭着叫来:“你找死吗!你真气全给我,我还活着做什么!”
      “我会留一点点!”苏玉陵看着她笑道。
      朱绵栊朝她边哭着,边一笑:“你如何这么天真!”
      苏玉陵去扶起她,替她擦了眼泪:“与我好好说,可不可以?”
      朱绵栊抽泣一声,揉了揉眼睛,道:“真法已是不可能的。”
      苏玉陵问道:“你为何到如今才去找那一苇大师问你的病?”
      朱绵栊靠着苏玉陵,低低道:“我以前哪里想活了……”顿了顿,又道,“两年前我本就可以跟子舟去了。只是……”说着一哽咽,“只是仇还没报。如今……如今我是真舍不得你了……”低低一喘,“我去找一苇大师,本不求能治。只是想看看还有多少日子能和你一起……”
      苏玉陵轻轻道:“是吗?是因为知道没有时间了才叫我说喜欢你?才对我说喜欢我?这样的喜欢,有几分是真的?你分不分得清……”
      朱绵栊一听,立刻摇了摇头:“不是……”说着抬起头,“我虽有点这样想……可我是真喜欢你……我只是想跟你一起过剩下的时间。”
      苏玉陵轻轻一叹:“我并非这个意思。只是,既然真心喜欢,你当都与我说。”
      “说了又有何用……反正没有办法。”朱绵栊道,“我不想叫你天天想着我的病。”说着渐感疲惫,又靠在苏玉陵肩头,“这些日子,你什么都不要去做,待在我身边就好了,两个月……不、也许是一个月……”
      苏玉陵笑道:“我就知道,剩下的另一个月,你要给那几个老头!”
      朱绵栊也笑道:“那又怎么样了!”
      苏玉陵道:“你如何能这样想?”叹了叹,“仇,也不是一个月便能报的,可若是慢慢将病治好,还怕没有时间吗?”
      “你究竟哪里来的这些希望……”朱绵栊摇头道,“我就是快死了……别想了。”
      苏玉陵捧起她的脸道:“好,我如今问你,你既喜欢我,那我究竟值不值得你去努力,努力想要留在这世上?”
      朱绵栊噎道:“怎么努力……与你好好过完剩下的日子……这就是我唯一能做的努力……”
      “不够


    240楼2011-10-21 22:11
    回复
      59、相依而伴自相宜 ...
        。”苏玉陵摇头道,“我就是嫌不够。两个月都不满,对于才在一起的人来说,实在太短。我不信什么生死两隔的感情,既然互相喜欢了,就应该好好在一起!你若死了,我便喜欢别人去了!才不会想你!”
        “你别这样……”朱绵栊道,“两个月对我来说已经够了……此后与你在一起的时间就是我的后半生……”
        苏玉陵道:“不会的,你的后半生还没开始。”静了静,又道,“听我说,真法不行,可想其它办法。”又道,“前些日子,我已叫我朋友帮忙去各处找能治你寒症的人了……”
        朱绵栊淡淡一笑:“别做这种浪费你朋友时间的事。”
        “你觉得你的病没希望,便认为治不好了的……”苏玉陵道,“可我觉得它有希望,那不就能治好了吗?”笑了笑又道,“不到最后你又不知道我们谁对了,是不是?所以我们二人必须都得试一试。”
        朱绵栊听着,带着泪光微微一笑:“你这些话,明明没道理,非得被你说得有道理。”
        苏玉陵见她笑,便道:“你让我回一趟零孤峰,我要去见一位高人,他兴许会有些办法。”
        朱绵栊一听,蹙眉道:“不可以……”
        “你听我说……”苏玉陵道,“此位前辈很厉害。”又道,“记得当初我去衡山给你找帕子么?他只提点了我几个字,我既找到了东西,又躲过了云迈的掌。否则如今我已躺在那棺材里了。”
        “你又骗我。”朱绵栊瞥了她一眼,“我再不信你的了。哪里会有那样的人?”又道,“他又怎知那云迈把东西放哪?又怎知云迈要打你一掌了?”
        “不是这样的……”苏玉陵回道,“这些他自然也不知。只是会算卦,给我提点后,也得自己想办法。”
        “那若是想不出办法呢?”朱绵栊道,“如此虚无之事,我可不信。”
        苏玉陵劝道:“你就给我十天时间,我回去问了师父那高人的居处后,找他一回,便立刻回来,好不好?”
        “不可以,你回去后要被薛半儒知道了!”朱绵栊急道。
        苏玉陵道:“我叫同门替我问,我躲着的!”
        “可要十天,我如何能耗!”朱绵栊又道,“你既知我只剩这么些时间,还要离开我那么久了?你可知我的十天可当别人十年了!”
        苏玉陵揽过她肩,道:“我这么做便是——”
        “便是为了我好是不是?”朱绵栊驳道,“那我就不要这种好。”
        苏玉陵看着她不知该如何,只好道:“我知道你要别人在身边你才踏实……”想了想,便道,“我给你承诺,十天后回来,接着我便不再离开你一步,可以吗?”
        “你又如何能知道了?”朱绵栊眼眶一红,“承诺有什么用了……”
        苏玉陵道:“我的承诺便有用了。我也不喜下承诺,可我若下了,那便是死也要完成的了,你相信我。”
        朱绵栊看着她,低噎道:“若一个不小心被你师父发现了,又该如何是好?”
        听这话,苏玉陵便稍稍安下心来,道:“不会的,十天后,又或许还快些,我定会回到你身边。”
        朱绵栊静了良久,道:“可以,你要去便去。”你死心了也好,十天后余下的时间,说什么也再不能让你走。
        苏玉陵看着她笑道:“不要这样,笑一笑?”
        朱绵栊头一偏:“你可以走了!”
        苏玉陵看着她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声,道:“你想想,以前有许多人,也是以为自己时日不多了,可有时候,好运就这么来了,是不是?”


      241楼2011-10-21 22:11
      回复
        “那种事从来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朱绵栊低低道。
          “栊儿,这世上真的没有不可能的事。”苏玉陵说着又想了想,笑道,“除了用舌头去碰自己的手肘。”
          朱绵栊听着,终于笑了一下,忽而抬起头来,带着泪眼,疑惑道:“真的碰不到吗?”
          苏玉陵一愣,随即笑道:“栊儿不信便试试。”想了想又道,“听说也有人可以,但极少!几乎没有的了!”
          “是吗?”朱绵栊蹙眉想了想,便要抬手,忽的一顿,朝苏玉陵嗔道,“我才不试,好不雅观!”
          苏玉陵笑了笑,便揽起她:“瞧,你明明如此可爱,如你这般美好的人怎可以那样走了?你这模样,应当叫大家都看到才是!”
          朱绵栊低头笑道:“以前与子舟在一起也不是这样的。”
          苏玉陵如今听朱绵栊提起连子舟之时,言语间已少了许多伤悲,更多是如常的追念,心里也越感放心。笑了笑,问道:“那是哪样了?”
          朱绵栊忽的叹道:“子舟病弱,又哪会如你这般天天与我开玩笑了?”
          苏玉陵眉心一皱。如何连子舟也是个病弱的人……是了,定是十年前那些人对他们二人一同下的手。只不知连子舟又是什么病了?此刻见朱绵栊也没再说,便也不想去多问她,免得又牵起一阵伤心,哪日她若想说,定会把所有事情都与自己说明的了。便只笑道:“也是。如今我想起来,第一次见你,真是恍如隔世,那时的你,多么心狠手辣,哪里像现在这般,一会儿撒娇、一会儿任性!”
          朱绵栊笑道:“我哪里想那样……我本喜欢撒娇、喜欢任性,只是不可。” 又道,“早与你说了,你根本不明白我的心机从何而来,看你还说我……”
          苏玉陵笑着摇了摇头:“我怎会说你?你怎样我都喜欢的。心机重的你、城府深的你也是我喜欢的一部分,知道吗?”
          朱绵栊轻轻道:“若我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你还喜欢?”
          “喜欢。”苏玉陵道,“不过我不会让你变成那样的。”又道,“届时若胖了,你别怪我便成。”
          朱绵栊道:“可如今我越来越轻了……”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苏玉陵笑道,“我可以随时抱你,试试。”说着将朱绵栊抱到自己身上,“瞧,多轻松,轻也好!”
          朱绵栊低低一笑:“你是不是什么都说我好?”
          “你是什么都好。”苏玉陵亲了一下对方的额头,接着离开,忽的又道,“不过与你说实话也成,我千方百计要养好你,其实也是为了我自己——”说着看了眼对方,轻轻柔柔道,“就是那个,明白吗?”
          朱绵栊心中一想,忽的脸色一红,斥道:“打牙——”
          “打牙犯嘴,胡说八道!”苏玉陵又笑接道。
          “你、哪里有你这样的人了!”朱绵栊垂下脸,娇斥道。
          苏玉陵笑了笑,凑近唇去轻轻碰了一下对方羞红的脸,低低道:“美极了。”
          朱绵栊低了低头,良久,忽道:“你是不是说真的啊?”
          苏玉陵道:“自然,美极了。”见对方忸怩模样,稍一疑惑,忽的一惊,“刚刚那个是说笑的!”
          朱绵栊却笑了笑,抬起头:“若是真的,你可要好好研习研习那些书了。”
          “什么?”苏玉陵皱眉道。
          “否则你又如何讨我欢心了?”朱绵栊扬着脸朝苏玉陵辗然笑笑,说完便迅速一个起身欲急急下床去。
          苏玉陵一愣,随即笑了笑,伸出手一把将刚站起来的朱绵栊抓住,对方便又跌进自己怀中:“你为何如此可爱?说!快说!”
          朱绵栊忽的被搂住,低叫一声,一拧苏玉陵的胳膊:“给我放开!”
          “如今不放了。”苏玉陵故意笑道,“我当下便要看看,我不看那种书,能不能讨你欢心……”
          朱绵栊红着脸,轻斥一声:“一定不能!”
          “咦,这次激将法你成功了!”苏玉陵看着她笑道。
          “能!”朱绵栊便立即改口道。
          “是吗?”苏玉陵想了想,“既然如此,不如试试?”
          朱绵栊掰了掰苏玉陵的手,无果,便哭着叫道:“你欺负我——”
          苏玉陵听得她哭声,心一紧,便立刻松手:“我、我跟你开玩笑的!”
          朱绵栊却转回脸,明明是一脸灿烂:“苏玉陵!我是装哭的……”说着趁对方正愣神间,从她身上迅速翻过下了床,赤足一溜烟跑了开去。
          苏玉陵坐着稍稍一怔,忽的忍不住笑了笑,朝已跑到屏风旁的朱绵栊叫道:“你倒是快说啊!”
          “说什么!”朱绵栊笑着回叫道,边往屏风后躲了躲。
          “你为何如此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虽说一起睡了,可那个……是不是……下不了手啊~~
        0(∩_∩)0
        


        242楼2011-10-21 22:12
        回复
          60
          60、可忍生前有别离 ...
            苏玉陵与朱绵栊分别之时,心中虽不舍万分,可也只得抹抹泪黯然离开,策马直往大同去。
            互道离愁的时候,苏玉陵不忘对朱绵栊提了一件事。因前些日子在性凉洞那会儿,听得温墨池说其师薛半儒已派傅敬樘去查定王府的事,这几日在府上倒是未听得什么情况,他应当无事。苏玉陵怕就怕这离开的十日间傅敬樘正巧潜入府内或者发现那药铺,这也倒无所谓,他只会立刻回去禀报,可只怕他一个不小心被朱绵栊误抓了去,毕竟这王府可不是那么容易出入,接着若再被她下一个毒、用一个刑,到时自己与朱绵栊可就生孽缘的了,所以这事必先得与她打个招呼。
            想起朱绵栊,便愈发担心她的病。其实苏玉陵心中也明白,此次她给自己这十天时间,不过就是叫自己死心罢了,可正因为这样,才要努力找到希望证明给她看。两个人,不能小心翼翼地省着时间数幸福,应当要一掷千金般奢侈地挥霍快乐。即便此次无果,剩下的时日还是不会放弃。不过,不能再这样离开她了……
          “那若不是被你师父抓了呢?”济安堂小屋内,朱绵栊皱着眉,担忧地看着苏玉陵,问道,“比如你师娘?”
            “师娘很好说话,我求求她就行了!”苏玉陵笑了笑,摸了摸对方的脸颊,“我知你担心,可也不必这样,难道你以前没这样与子舟分别过吗?”
            朱绵栊摇头:“自然,除了我出府办事,我们从没分离过。”又急道,“可你,我才与你在一起这么点时间,你就要离开……”
            “好了。”苏玉陵笑道,“我回来多给你买些甘蔗!”
            “不要吃!”朱绵栊道,“你事情做完了,就马上回来。”
            “是,郡主。”
            朱绵栊一想,又问道:“若是你又碰上那白少葱呢!”
            苏玉陵道:“碰上就碰上了,有何关系?”
            “万一她把你抓了怎么办?”
            “你以为都像你,动不动就抓人!”苏玉陵笑道,说着眉一皱,“你再这样,我可也要生气的啊……”
            “你有什么好生气的?”朱绵栊恼道,“如今是你不顺我心意,我当生气才对。”
            苏玉陵便抱了抱她,道:“我说笑,我才不会对你生气了。”
            “若你回来的时候我,我……”朱绵栊一哽咽,“我死了怎么办……”
            苏玉陵心一紧:“胡说些什么……”想了想,道,“你这个样子,我便要分许多心,届时一个大意,便被师父抓了去,我回不来,那才叫惨了是不是……”
            “那我不这样,你别分心……”朱绵栊听了一急,离开苏玉陵的怀抱,“你快些走了,我很好。”
            苏玉陵看着她的样子,心中却愈发难过。定是她从小便要苦苦装成大人的样子,才致如今这般,将十年来的孩子气全都撒娇出来。
            “走吧。”朱绵栊轻轻道,拉了拉苏玉陵的袖管,“记着了,不要想我。”
            苏玉陵点了点头:“我不想你。”
          我不想你……怎么可能。
            苏玉陵低低一叹,从一个茶寮迅速走出,跃上马继续赶路,一刻也不想耽搁。
          一人一路快马,有一日连夜赶路,所以三日后的傍晚便已回到了零孤峰。到了山上,苏玉陵一想此刻正当是晚饭时分,还是待同门皆回厢房之时再溜进去。
            过了一阵,苏玉陵见天已暗下,便飞身一跃,往院墙上去,沿着墙直往里走。
            “半儒。”
            小心经过天井之时,苏玉陵听得师娘梁菁的一声轻叫,稍稍一惊,随即便又心生怀念。虽然离开零孤峰不过多时,可那一天跟着朱绵栊走后,至今却好像过了许久一般。此刻听得这声熟悉的叫喊,心内感慨不已,一时间便停在了墙上。
            “菁儿……”只见背手而立的薛半儒此刻听得叫声,转了过去,朝提着灯笼的梁菁看去,笑道,“你不是睡了吗?”
            梁菁将灯笼挂在一棵树上,朝薛半儒叹道:“你又在这儿想他们了?”
            薛半儒忽的一哼:“想那群不成器的毛孩做什么!”
            苏玉陵听得薛半儒的说话,微微一笑。师父,我也很想你。
            梁菁道:“天寒,还是快进去吧。”


          243楼2011-10-21 22:12
          回复
            薛半儒却在藤椅上坐下,问梁菁道:“几天后除夕,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自然。”梁菁道,“明日再叫墨池去山下将爆竹买了,便都齐了。”
              薛半儒忽的微微一叹:“东西是都齐了,可人呢?”又摇了摇头,“一个个,快过年了,影在哪儿都不知道。”
              听了这话,苏玉陵忍不住鼻间酸楚。往年每到这时,都是自己最开心的时候,可如今竟是这般心事沉沉……
              “远汀已不见了三个月,玉陵又跑了,冷心去学什么琴,画廉和天阶又不知在哪,敬樘南昌还没回来……”薛半儒说着叹了叹,“真不该叫敬樘去南昌!如今我越想越危险!”
              “知道过年,应该都要回来了,你就别瞎担心!”梁菁安慰道,“远汀和玉陵都聪明,不会有事,冷心只是去那陆姑娘家学琴,又会怎么样了?”又笑道,“天阶和画廉二人……怕是好事近了!”
              “什么?”薛半儒疑道。
              苏玉陵心中也一疑。天阶和画廉难道互生情意?
              只听得梁菁道:“是了,这次怕是在外边找地方去了!”又道,“他们二人早与我说了,你自然不知道。”
              薛半儒笑了笑:“这倒是好。”又道,“他们二人在一起,我是一点也不担心。”
              苏玉陵一听,心中喜悦。届时便可以喝天阶和画廉的喜酒了……
              梁菁又道:“敬樘在外边还不放心么!兴许明日便回来了!”
              “但愿如此。”薛半儒道,“他离开已有半月,无论有没有查到什么都该回来。”
              薛半儒忽的又呵呵一笑,道:“什么时候也该给敬樘定个亲了。他最为年长,当是第一个的。”
              “是了!”梁菁道,“到时去慕白门和乐道门转转!”
              薛半儒点了点头,忽的又一叹:“若是远汀和玉陵也这样性子安定,那就好了。”又道,“墨池好,可若是和玉陵在一起,怕又不行。”想了想又道,“那不如就远汀和玉陵吧,来个以懒制散。”
              “你快些别瞎想了!”梁菁急道,“他们二人怎能在一起了!”
              苏玉陵在上边,看着二人微微笑了笑。
              薛半儒喝道:“我自然说笑的!”又轻轻道,“时间过得快我都不知,至如今他们一个个都不在身边,才察觉原来他们都大了。”想了想,忽的对梁菁道,“我在想,过些日子,咱们便不做生意了。菁儿看可好?”
              梁菁道:“说的对。”又道,“江湖险恶,趁早离身。虽只是做生意,也难说会不会结怨。”
              薛半儒点头道:“如今只要他们都在身边,我便不作他想。走江湖、练手段都是不重要的了。”
              苏玉陵听着眼睛渐渐浮起迷雾。师父脾气虽暴躁,可其实非常疼爱我们,而我却一而再、再而三欺骗他,真是对不起他。羞愧难当间,当下便想下去拜见认错,可一转念想到朱绵栊,却又动不得了。一时进退不能,难受至极。
              正想间,忽的察觉身后有一阵极薄的空气漾动,心下大惊,一回头,却即刻被那人一手抓住肩膀,提着直往远处飞去。
              苏玉陵在黑暗中看不清对方,却感觉他似乎并非要与自己打斗,心下稍安。再说看其轻功,要打的话自己也必是打不过他,还是静观其变。
            到了有光的堂屋前,苏玉陵被那人扔下,自己立即运起内力小心着地,瞧清他背影,讶异间叫道:“敬樘!”
              傅敬樘一转身,温敦的脸上此刻挂着淡淡漠漠的笑意。
              苏玉陵见他淡笑的模样,心中暗思,忽的一惊。难道敬樘此去南昌……平日便最怕对方这样的笑容,那种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笑容。
              “玉陵。”傅敬樘走近她,笑道,“是不是有话要说?”
              苏玉陵看着他,心颤颤不已,吱唔道:“敬樘、在说……什么……”
              傅敬樘微笑道:“跟我来堂屋,好好说话。”
              苏玉陵只好跟着他,走近堂屋去,小心翼翼。
            堂屋内,傅敬樘站在苏玉陵面前,静静看着她:“你不知道么?我在等你开口。”
              苏玉陵低低一笑:“敬樘要我说什么呢?”
              傅敬樘看了她一眼:“此次去南昌,我查到一些事情。”
              苏玉陵应了一声:“是吗,师父这次叫敬樘去南昌查什么了?”
              傅敬樘摇了摇头:“那我与你这样说。”又道,“听着,今晚你将事情与我说了,我帮你向师父他老人家瞒着。好不好?”
              苏玉陵一听,心知难逃,便只好点了点头,又问道:“真的不告诉师父?”
              傅敬樘微微一笑:“当然是到时由你自己去说了。”又道,“你刚才也看见了,师父师娘如此关心我们,你却瞒着他那么多事,是不是该好好反省反省了?”


            244楼2011-10-21 22:12
            回复
              苏玉陵一听,心酸无比,眼泪便掉了下来:“我知道。”
                傅敬樘看着她哭,叹道:“我既为师父大弟子,就要对你们负责。”又道,“我原以为你只是性子难定,但聪明狡猾,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你在外边许久不归。”顿了顿,看着苏玉陵低垂的脸,道,“不过,这次你摊上感情之事,我真是担心你了……”
                苏玉陵摇了摇头,低低道:“我心甘情愿,既然敬樘都知道了,我也告诉敬樘,我此生都不能离开朱绵栊了。”
                傅敬樘稍稍一怔,看着苏玉陵静默一阵,似在想事。
                苏玉陵又道:“这些,我原准备与师父说的,只是苦于现在不能。”
                傅敬樘忽道:“你可知那定王府,你不该与它扯上任何关系……何况如今是与那明瑶郡主有那层关系……”
                苏玉陵心下决定将事情好好与傅敬樘一说,可当下更好奇对方是如何知道这些事,便问道:“敬樘怎么知道的?”
                傅敬樘看了她一会儿,笑道:“半月前师父派我去南昌定王府查事情,我惧于那王府千人守邸的防卫,只得望洋兴叹,便去附近那奇怪的山湖底看看,可还是一无所获,不过就是传说中的美姬别院,心道应当与王府没什么关系。”顿了顿,又道,“耽搁了好些天,还是决定放弃。我原本都打算回来了,可那日去大街上买些小玩意儿带回来时,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苏玉陵眉头一皱:“看到我了?”
                “正是!”傅敬樘想了想,道,“就是和那定王府的郡主……”
                苏玉陵笑了笑:“在马上?”
                傅敬樘却忽的收起笑意,脸色一青,指了指苏玉陵:“你如何还能笑!”接着又气急地放下手,哼了一声。
                苏玉陵一疑:“敬樘怎么生气了?”忽的一惊,气急败坏叫道,“敬樘没查到!敬樘套我话!敬樘你好狡猾!”
                傅敬樘哼道:“果然是真的!”又道,“当日我见你在马上悠闲自在,只是想看看你究竟一直在外边悠闲个什么了,就跟着你们一阵,看你们去一个药铺,倒也不生疑……”又道,“那时候我疑的只是你们二人的关系,一丝也没有想到那女子竟会是定王府郡主。”
                苏玉陵听着,只好苦着脸不说话。
                “我只道那药铺里边便是那她的家了……”傅敬樘见苏玉陵沉默,便继续道,“江湖走了那么多年,那一晚我还是决定去看看,刚进门却被几人袭击,受了几掌重掌,幸得我内力深、憋着口气没死!”说着看了眼苏玉陵,又道,“不过如此一来,我便生疑了。那药铺,定是有什么了。”
                “所以直到我说起朱绵栊名字的时候,你都只是怀疑是不是……”苏玉陵沮丧地说道。
                “自然了。”傅敬樘道,“那次之后我便没再去那药铺,生怕真被他们打死。”又道,“在附近客栈养伤之时,一边看你是否再出来……三天前,我看到你了,便一直跟在你后头,你倒是想着回来了。”
                苏玉陵气道:“利用我!”
                傅敬樘一笑:“感情用事最能为人利用。”想了想,道,“若不是我一探,恐怕还真不会猜到那药铺与定王府有关。我看知道的人,恐怕都死在他们掌下了。”
                苏玉陵回道:“也许。”又道,“不过当下,除了敬樘你,还有远汀跟慕白门的白少葱也知道。这事我会与敬樘说明。希望远汀届时若回来,也不要逼问他什么了。”又道,“不过还有一人,虽不知道那药铺的事,可已知道朱绵栊的身份了。”
                “谁?”
                “阮千隐,我每次都怕朱绵栊出来,被他给发现抓了!”苏玉陵道,想了想,“对了,我与她的事,敬樘别跟师父说,到时我自己说。”
                傅敬樘摇头道:“这次玉陵你真是吓坏我了……”又道,“到时我看你如何与师父说。”想了想,便道,“过会儿,你将那定王府里边的事全与我说了,我挑些重要的与师父一说,届时也好自保了。”
                “也好,这样一来,我派也不必再去王府西查东查,对大家都好。”苏玉陵心想着应道,又忽的一笑,“不过敬樘这次将我这样狠狠利用,是不是该补偿一下我了?”
                “你……”傅敬樘气道,“你还得寸进尺了!”


              245楼2011-10-21 22:13
              回复
                薛冷心摇了摇头:“我辈乃习武之人。”
                  陆拾寒一笑,道:“那么不准发呆。”又道,“此地颇多争乱,我们要随时警醒着才是。”
                  薛冷心想了想:“可我们目前还没见过一人。”
                  陆拾寒点了点头:“话虽如此,可还是要小心些。”又道,“再说此地森林茂密,兴许跑出一只豹来,可会吓死你的。”
                  “豹?”薛冷心一喜,“我只在书上见过,这儿能见到么?”
                  陆拾寒心中一寒,便立刻道:“我吓唬你的,没那东西。”
                  薛冷心脸色一暗:“拾寒一路已吓唬我许多回。”
                  陆拾寒笑了笑,道:“那我们快些走了……不时便可到牡丹江那一片。”
                  薛冷心疑道:“拾寒要去看牡丹吗?”
                  陆拾寒额前一黑,道:“不是的,牡丹江是一个地方。那里有一个湖,名镜泊湖。我曾听以前的私塾先生提起过,那儿风景奇美,有许多世外高人会隐居在那里。我便想去看看,会不会有医者隐之。”
                  薛冷心点了点头:“拾寒知道得真多。”
                  “冷心不要夸我……”陆拾寒干笑道。每次一与她解释她不明白的东西,便是噩梦的开始,问起来一发不可收拾;可不解释,又无法打消她“事必躬亲”的念头……当真为难。
                  薛冷心走了几步,忽的停下,手指了指一个不远处的峰顶,面朝陆拾寒问道:“为何一路上我只见那个山峰露在外面,其它峰顶上都是白雪?”
                  陆拾寒抬头望了望,道:“那是长白山的鹿鸣峰,因上边有一草甸子湿地,故而在严冬之际,其它峰都白雪皑皑,仅此一处仍露峰顶。”
                  “所以这山叫长白山,是不是?”薛冷心又问道。
                  陆拾寒一愣,想了想便点头,道:“不过,冷心也可以理解为‘长相守、到白头’这意思,这是古人赋予此山的美丽寓意。”
                  薛冷心一疑:“那我为什么要这么理解?”
                  陆拾寒只好笑笑,道:“我随口说说。”便立马道,“冷心,我们可以走了。”
                  “等等!”薛冷心忽的叫道,打开身上的包袱,拿出一件东西,对陆拾寒道:“你瞧瞧,这是人参吗?”
                  陆拾寒接过,秀眼一睁,疑道:“这便是长白山人参,极少。你为何又有了?”
                  薛冷心淡淡道:“之前经过一个小屋的时候捡的。”
                  陆拾寒一疑,自语道:“可应当要高些的地方才有啊……莫非那里有人?”又问薛冷心道,“还记得那小屋在哪吗?”
                  薛冷心点了点头,又忽的一摇头:“不能去!”
                  “为何?”陆拾寒疑道。
                  薛冷心道:“那里边住着长白山山鬼。”
                  陆拾寒一笑:“胡说了,哪里有山鬼这东西!”
                  薛冷心稍稍一睁眼:“是你与我说的。”接着脸上挂上被欺骗的悲伤神色。
                  “哦,是了……”陆拾寒才想起来昨日为了阻止她耽搁时间而吓唬她的事,见她神色悲伤,便又立马安慰道,“我那时说错了,其实住的是山神。”
                  “山神!”薛冷心又一喜,接着便被对方拉起,往过来的路上回。
                  “那么那个湖中的湖妖也不是了!”
                  “不,那里是真有湖妖。”
                  “拾寒是不是又说错了?”
                  “哦,是了……其实那里住的是湖仙……”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不想叫二人分开啊。。。到时甜回来吧~~~~~~~~O(∩_∩)O~。。。
                


                247楼2011-10-21 22:15
                回复
                  61
                  61、屈指相忆心戚戚 ...
                    济安堂药铺小屋内,匿华佗无奈地看着坐在对面沉思的朱绵栊,许久,重重叹息一声。
                    朱绵栊双臂叠于桌上,朝匿华佗看来,撇嘴道:“匿老先生为何叹气?”
                    匿华佗摇了摇头:“郡主来找老夫说话,可你得开口啊!”
                    朱绵栊笑了笑:“那老先生想听什么?”
                    匿华佗见着她的笑容,倒是一愣,便道:“郡主不如就说说你跟苏姑娘的事?”
                    朱绵栊脸一红:“匿老先生真是老不正经了,听我们的事做什么!”
                    匿华佗道:“老夫想郡主如今提不起兴致说别的,就……”又道,“再说,听你们的事有什么不正经了?”
                    朱绵栊看着他,想了想。也是,可省去说那些……又转念一想,皱了皱眉,还是道:“不说。”岂能与一个老头儿说这些了,就算是浅的也不行。
                    匿华佗抚了抚须,装作哼道:“那老夫不与郡主聊天了!”
                    朱绵栊也轻轻一哼:“不聊就不聊。”
                    匿华佗看着她的模样,呵呵一笑,随即又道:“可是郡主在这儿等也没用,苏姑娘才离开六天多,不可能那么快回来。”
                    朱绵栊一听,脸上浮起惆怅,垂下脸去,低低道:“才?”
                    见她又沮丧起来,匿华佗心里打了打自己嘴巴,便道:“老夫替郡主制药去了。”
                    “好。”朱绵栊应了一声,便也站起身来。
                    “郡主回去啦?”匿华佗问道。
                    朱绵栊又笑了笑:“有些饿,回去吃饭了。”
                    “太好了!”匿华佗笑道,“这几天郡主一直想吃东西,届时苏姑娘回来我告诉她,她就不担心了。”
                    “是了。”朱绵栊道,“一定要说。”说完便笑了笑,走下木阶去。
                  “啊呀,郡主在干什么!”
                    璃儿之前将饭菜端至郡主寝内,接着出去之后,忽的想起昨日朱绵栊换下来的衣服没拿,便又折回脚步往院子内去,却见一个身影正蹲在一棵树后边掘土,身旁还有几个碗,便忍不住一声低叫,接着匆匆走近。
                    朱绵栊听得声音,一惊,立刻站起来,稳了稳身子,淡淡地看向璃儿:“叫什么了?”
                    璃儿看着朱绵栊,见她手中拿着一块薄瓦片,上边沾着泥土,便疑惑道:“郡主你……”又看了看地上的几个碗,见饭菜并未动过,恍然道,“郡主把饭菜都埋了!”
                    朱绵栊眉一皱,扔下手上的瓦片:“我根本一点都不想吃!”
                    璃儿一急,道:“郡主不想吃倒了便是,还将它埋了做什么!挖泥也很累的!”
                    “我也不想挖泥!”朱绵栊声音忽的一哽咽,“可我、我怕被你们知道……”
                    璃儿见她哭,立刻扶着她,道:“郡主是怕我们告诉苏姑娘……”
                    朱绵栊抽泣道:“你不要说……”
                    “可是……”璃儿蹙眉,又问道,“那郡主这六天都没吃吗?”


                  248楼2011-10-21 22:15
                  回复
                    朱绵栊手上有泥巴,便用衣袖擦了擦泪,道:“总之你不可以说。”又道,“她回来后告诉她我吃许多……”
                      璃儿只好默默地点了点头。六天前苏姑娘离开之时,千叮万嘱自己跟琉儿要好好让郡主吃饭,这些日子郡主也从不说一句“不吃”,每次二人放下饭菜、之后再去收拾的时候,欣慰她的确与苏姑娘在时一样可以吃下大半,便也放下心来。可如今才知道……
                      “那就好……”朱绵栊此刻已静下情绪来,看了看树旁,又道,“这棵树旁我挖了十个小坑,埋了后还是有些痕迹,届时叫人重新打理打理,要看不出来知道么?”
                      璃儿听到此也忍不住一笑:“郡主这样子,真是叫人又心疼又好笑。”又皱眉道,“可是郡主,饭一点不吃也不行啊!”
                      朱绵栊摇头,轻轻一叹:“我许久以前本就不吃饭。”
                      璃儿也叹了口气,想了想道:“那去给郡主弄些甘蔗汁。”
                      朱绵栊低低道:“不用了。”说着便走回房内去。我要喝的,只有她一人的甘蔗汁。
                    苏玉陵正穿行一个密密幽幽的洞壑,小心地踩着地上。听得前方清清泠泠的水滴声,便跨了一步,又见前边有白光隐隐,心下一喜,便直往前去,自己忽而置身于一线天光之下。
                      苏玉陵看了看周身,见依旧是山石,沮丧一叹,只好继续穿行前边另一个幽邃石洞。这嵖岈山,当真嵯峨幽奥……
                      两日前的夜晚与傅敬樘话别,苏玉陵因实在疲惫,便索性在零孤峰自己房内休息一晚,翌日便悄悄离开,立即赶来此地。感念于深厚的同门情谊,又想到师父师娘的切切关爱,一路心中又酸楚不已。
                      今日一早赶到嵖岈山之时,却见此地山石怪奇嶙峋,因未曾来过,又无画图在手,一时不知何处是那小南峰。便无奈折回此山所在的遂平县,问了当地百姓具体,才找准方向,却因此而耽搁了近半日多的时间。上了嵖岈山的南山,便直往小南峰,只是走了许久,都是些幽壑奇洞,不免有些心急。
                      此刻正是穿行第五个石洞,苏玉陵心想若还有下一个,定不再走,回去也罢,时间再耽搁下去,便要超出十天,届时朱绵栊不知会怎么样,说不定要出府寻自己,那便更麻烦了。
                      心中想时,忽的又见光,苏玉陵飞步一跑,接着脸上再次挂满失望。此地究竟是如何了?
                      苏玉陵看着面前的洞壑,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既然总告诉她不要放弃,一个石洞怎能就叫自己先放弃了?大不了回去的时候再连夜一赶。
                      又走了几个,此地终于豁然开朗。苏玉陵心中欣慰。是了,总有一天,她的病也可以这样。
                      苏玉陵越往前走,越感叹此地风景奇美。四周怪石千变,林密竹茂,冬涧幽鸣,比起刚才路经之地都要清灵含秀。只是自己此刻无心欣赏,便径直走着一条细细石道,往不远处的一片深秀松林走去。
                      在林间找了许久,苏玉陵终于看到前方的泉边筑有连在一起的三四间竹屋。立刻走近,可看到面前的情形时,脸上才浮起的欣喜笑容便又隐去。
                      门关着,陶先生他不在家吗?难道真像敬樘说的那样云游去了?
                      “陶先生……”苏玉陵敲了许久的门,未听得一声应答。过了一阵,又敲,依旧无声。心下难受,只好默默在一边坐下,想再等上一段时间。
                      苏玉陵身心俱疲地将脸埋进臂间,顿觉哀戚。陶先生,连您都不在,如今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又过了一阵,苏玉陵还是没等到半个人影。站起身,在四周走了一圈,也未看到别的行人,询问不得。
                      心中虽沮丧无比,可沮丧有何用?又于事无补。苏玉陵迫自己静了静心,好好一想,便又在竹屋附近看了起来。不管陶先生他在不在,可他既然那么神,说不定知道自己要来求他,会在哪里留下些提点,又有意对自己“故弄玄虚”也未可知。
                      “卧眠云苍,观青峰不墨千秋画;坐饮普洱,弹碧水无弦万古琴。”


                    249楼2011-10-21 22:15
                    回复
                      苏玉陵看着中间竹屋门上的那副对子,心中暗思。良久,终于摇了摇头,轻轻一叹。这不过是副普通的对子,陶先生雅趣而已。
                        苏玉陵又走到泉水边上,看了一阵,也没发现什么,觉得口渴,便掬水喝了些。
                        搜寻无果之后,苏玉陵又坐着等了一阵,生怕陶南山会在自己走后出现。不过,一个半时辰之后,陶南山未看到,倒是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童提着篮子走来,正是走去那竹屋。
                        苏玉陵心中一喜,立马跑了过去:“小兄弟!知道陶先生去哪了吗?”
                        那小童看了看苏玉陵,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陶先生两个月前就出去了。”
                        苏玉陵面色一暗:“两个月……”又问道,“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小童又摇了摇头:“他只跟我说远行去了。”
                        苏玉陵淡淡一笑:“多谢。”希望、失望、希望、失望……也罢,人生都不过这样。
                        如此一来,便不必再这样等下去,否则回去可真的要迟了……叹了叹,苏玉陵看着静静的竹屋,道:“告辞了,陶先生。”
                        陶先生,虽然寻隐不遇,求不到您,不过我还是会想其它办法。大不了尽力去找她不喜欢的母妃,大不了日日夜夜练真法把真气全给她……总之,还是有希望。
                        那小童见苏玉陵沉吟了一阵,又带着坚定的表情离开,便疑惑地摇了摇头,接着拿出钥匙去开竹门,却见昨日自己上的锁并不在上边。讶异间便将其推开,走了进去。心道这里又不会来贼,门究竟为何开着?
                        “啊呀!陶先生您已经回来了!”
                        小童见那榻上正酣睡着的陶南山,大叫一声,便立即去喊醒他:“陶先生!陶先生!有人找您!快些!”
                        陶南山翻了个身朝里,还是闭着眼,睡着不应。
                        “陶先生!”小童觉得之前那位女子找陶南山必是有要事,便又喊道,“陶先生快醒醒!”
                        过了一阵,陶南山才翻转过来,揉了揉眼睛,朝小童懒懒道:“我今日早上就回来了……”
                        “我不知。”小童道,“刚刚有位姑娘找您,我便告诉她您不在此。”
                        陶南山坐起身,打了个哈欠,走下床,呵呵笑道:“姑娘?”又道,“老夫一把年纪还有姑娘来找,当真魅力不小啊……”
                        “陶先生还开玩笑,那姑娘似有急事。”小童想了想,又道,“不过刚下山,不如我立刻去叫住她?”
                        陶南山不语,笑着走出门去,到了外边见光,眼睛稍疼,眯了眯,又伸了个懒腰,理了理衣裳,又朝里边叫去:“竞生,过来……”
                        那叫做“竞生”的小童听得叫喊,便跑出门来:“什么事,陶先生?”
                        陶南山指了指门上,皱了皱眉,故意沉声道:“两个多月前,离开之时怎与你说的?”
                        竞生一想,恍然叫道:“先生叫我换对子!”
                        “早该换了!”陶南山摇了摇头,“快过年了,我们这儿虽是深山老林,可也得贴个喜庆点的是不是了?”
                        竞生点了点头:“我马上去换。”又问道,“那位姑娘真的不去叫了?”
                        陶南山笑着摆了摆手,进了屋去,从里边又传出他的吟咏声来:“枕石眠云,我辈乃山鬼,享尽神仙之福……”
                        


                      250楼2011-10-21 22:15
                      回复
                        “郡主,该睡了。”
                          璃儿和琉儿自知道朱绵栊不肯吃饭那日起,心里担忧万分,每日得看着她入睡才肯离开她的寝屋。此刻,她们二人又在旁轻声劝着她,可又怕一说话,把她的泪惹出来。
                          朱绵栊坐在圆桌旁,看了看二人:“你们先退下。”
                          “郡主……”琉儿道,“郡主想想,明日已是第十天,苏姑娘定回来的了,你今晚早些睡,不是可以早点见她了?”
                          朱绵栊只道:“可她说可能会早些的……”
                          “郡主……”
                          “磨墨,退下。”朱绵栊静静打断道。
                          璃儿与琉儿又一阵无奈,只好听她的。这几日,这位明明看起来坚强无比的郡主每晚都要写首惨惨戚戚的词,看着当真凄凉……以前连公子在时,也不这样的啊。苏姑娘,你还是快些回来。
                          朱绵栊见她们二人走去另一边,便从桌上一个盒内拿出连子舟的那块锦帕,低低道:“子舟,我与你在一起时带着绝望,我一点也不怕,因为我知道我们都会走……”说着咬了咬唇,接道,“如今,我与她在一起也带着绝望,可我却很怕……”心中一难受,便忍不住掉下一滴泪,“我怕我马上就要走,要扔下她一人,她该怎么办……这一次我明明不想走了,可我已……”
                          “郡主!”璃儿正磨墨,琉儿便立马跑去朱绵栊身旁,劝道,“难道郡主要苏姑娘看到您这模样?”
                          朱绵栊不理,抹了抹眼泪,又从另一个盒子拿出几块帕子,自语道:“难道我要留给她这些么?”又道,“不可以……这么凄凉的东西……”
                          “是啊,郡主,别写了。”琉儿继续劝道,“说不定苏姑娘马上就回来了,快些藏起来!”
                          “是了……”朱绵栊轻轻道,口上这么说,却还拿着帕子,看着上边自己写的字。
                          琉儿摇头,轻轻一叹。
                          “郡主,墨磨好了。”璃儿此刻走来朝朱绵栊道。
                          朱绵栊便放下帕子,起身,往房间另一边的那张檀木书桌去。
                          刚拿起笔,忽听得门外边欧锦程的一声叫:“郡主,苏姑娘回来了!”
                          朱绵栊手一顿,回神间将笔一扔,立刻朝璃儿、琉儿道:“快些给我拿外衣披上,我要出去!”
                          “是……”二人应着,便又听见外边一声悠然的说话。
                          “不必了,我进来啦——”
                          话音一落,门便被轻轻推开。
                          苏玉陵笑着站在门边,又往璃儿和琉儿身边瞧了瞧:“那不懂事的美人儿呢?”
                          二人一笑,朝另一边那张圆桌旁看去。
                          苏玉陵顺着她们的目光,见朱绵栊正手忙脚乱地藏着什么东西,便立马跑过去,抓着她手止住,笑道:“藏什么呢?”
                          朱绵栊只顾摇头,不说话,脸渐渐红起。
                          璃儿、琉儿见了,笑了笑便悄悄退下,将门关上。
                          苏玉陵看了看桌上的两个木盒,笑了笑:“里边有什么?”又道,“一个……好像是你放子舟那块锦帕的,那另一个……”
                          “没什么!”朱绵栊叫道,边扯了扯被苏玉陵抓着的手,未果。
                          苏玉陵怕抓痛朱绵栊,便将手一放,见她要转身,又立即将她一抱往自己身边靠,笑道:“打开看看。”
                          “不给!”
                          苏玉陵一笑,便一手箍着她,另一手去打开桌上另一个盒子,随即朝朱绵栊看了一眼,笑了笑:“也是帕子?”
                          朱绵栊眼中还有之前的湿润,此刻又泛起泪光:“不能看……”
                          苏玉陵听她这么说,可是更想看,便从里边拿出一块,看着,忽的笑出了声,摇了摇头:“当真凄切……”便念了起来,“雪水曾记——”
                          “不准念!”朱绵栊叫道,瞪了眼苏玉陵。
                          苏玉陵笑道:“好,不念……”忽的又道,“咦,这句——泪干烛凝,屈指算伶仃。两阙情,书与君听,平平仄仄平……此人说的是我么?”


                        251楼2011-10-21 22:16
                        回复
                          61、屈指相忆心戚戚 ...
                            朱绵栊鼻间一酸,又恼苏玉陵,见她还要开口,苦于手被箍着,羞怒间便只好将脸往对方的嘴边凑去,封住她唇。
                            苏玉陵的嘴被她唇贴住,脑袋一懵,松手间,帕子便落在地上,那只手也环向朱绵栊的腰去。
                            朱绵栊轻轻吻了吻苏玉陵,接着便离开,低斥道:“还敢念吗?”
                            苏玉陵怔了怔,随即道:“若是那样,我当然要念!你就可以总亲我了!”
                            朱绵栊一拧苏玉陵,叫道:“想得美!”又道,“如今才回来,没死算你运气好!”
                            苏玉陵笑了笑,便放开她,在旁坐下,将那些帕子好好收起,道:“别写这些东西,知道吗?对身体不好。”
                            朱绵栊站着看了看她,低低道:“可我想你。”
                            苏玉陵心疼,朝她抬头道:“好了,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朱绵栊不说话,只在一边坐下。
                            苏玉陵拉起她手,静静道:“对不起,我真的不会离开你了。”如今什么都不用与她说,此次没有结果就没有结果,只是以后,真的不会再离开她。
                            朱绵栊扁了扁嘴,忍不住落泪道:“你没有时间再离开我了……”
                            苏玉陵见她哭,又站起身,将她扶起:“别哭了,去睡吧。”
                            朱绵栊靠在苏玉陵肩上,一手抓着她另一肩旁,低泣道:“你不明白……不明白我……”
                            苏玉陵轻轻一叹,将她扶去床边:“你先睡,我去洗个澡随即就来。”
                            朱绵栊点了点头,擦擦泪,便上了床去。
                            苏玉陵笑道:“这些天是不是又不吃饭了?”
                            朱绵栊霁颜一笑:“你以为你是谁?我天天都吃许多。”
                            苏玉陵看了她一眼:“明日我便问璃儿琉儿她们!”
                            “你问就是了!”朱绵栊道,看了一阵苏玉陵,又低低道,“我吃不下……”
                            苏玉陵心疼,揽过她道:“现在马上去吃,好不好?”
                            “你呢?”
                            “我陪你一起吃。”苏玉陵柔声道,“以后不可这样,我真要生气了。”
                            朱绵栊点头:“那你跟我一起吃好了再去洗澡……”
                            “恩……”苏玉陵应着,忽的笑道,“你瞧我到时吃饱洗好……你就要小心些了!”
                            朱绵栊笑道:“难道我这些天想的就是这种人!”
                            “我看这话应当我说才是……”苏玉陵看了她一眼,“我一进门便被你占了便宜!”
                            “活该!”
                            苏玉陵笑道:“是,郡主,小的活该。”又恭敬道,“如此,殿下去吃饭吧。”
                            朱绵栊笑了笑:“我又忽然不想吃了……”
                            “你又来了!”苏玉陵装作皱了皱眉。
                            朱绵栊道:“过会儿你洗好澡,我吃你便成!”
                            苏玉陵一愣,随即大惊道:“这些天你定看了那种书了!”
                            朱绵栊打了一下苏玉陵:“与你说了本郡主根本不用看!”
                            苏玉陵啧啧一声:“如今我真是怕了你了……”
                            朱绵栊哼道:“既然怕,那你滚便是了!”


                          252楼2011-10-21 22:17
                          回复
                            “滚便滚,如此任性,不要也罢。”苏玉陵看了眼朱绵栊,便站起身,往门边走。
                              “等等!”朱绵栊见苏玉陵果真越走越远,也不回头,一急,略一沉吟,便叫道,“苏玉陵,过会儿本郡主再亲你一下。滚回来如何?”
                              “笑话,谁稀罕了……”苏玉陵轻轻一哼,站在门边,等着她说“亲两下”。
                              朱绵栊看着她,心中一笑,口上道:“若此,你走吧。”拉了拉被子,往身上盖,又瞟了眼苏玉陵,“饭没什么好吃的,你也没什么好吃的……”
                              苏玉陵想了想,立马回转脚步,冲到床边:“饭可以不吃,我——”
                              “笑话,谁稀罕——”
                              苏玉陵眉一皱,略一沉思。奇了,这次居然被她给说过去了?
                              “喂!我说笑的!”刚躺下的朱绵栊见苏玉陵皱眉,便急道。
                              苏玉陵听着一愣,随即笑了笑,俯□往她额头一亲:“郡主要坚持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好热。。。
                            \(^o^)/~


                            253楼2011-10-21 22:17
                            回复
                              朱绵栊看了眼苏玉陵:“之前你和他皆与我无关。如今我是你的人,他便没有机会了。”又道,“告诉他了,对我们三人都好。他便也不必在我与阮千隐之间左右为难了,不是吗……”
                                “哟?你是我的人……”苏玉陵看着她笑道。
                                朱绵栊抬眼觑她一眼:“你是我的人。”
                                “我就是你的人。”苏玉陵点头道,想了想,又道,“不过你说得对。只是,如此这么一来,阮千隐那里你可就没有保障了。”
                                朱绵栊淡淡一笑:“只有一个多月的人,还要什么保障?”
                                苏玉陵看着她,心中一叹,想快些扯开话题,便道:“说起那泰山派,我倒想起件事来。”
                                “何事?”
                                苏玉陵回道:“许久前,我在湖北咸宁……”说着眼睛一亮,“便是我第一次见你的地方,记得么?”
                                朱绵栊一笑:“知道,你那时好讨厌,多管闲事。”
                                苏玉陵皱眉道:“哪里是我想了,是刻檐年纪小,不懂江湖规矩,见你那般心狠手辣,才插的手。”又道,“若不是看欧锦程出手也辣,我便也不管的了。”想了想,“那日在客栈,泰山派弟子与衡山派弟子打起来,其实是有原因的。”
                                朱绵栊道:“我可不管,我只顾对付衡山派那个,泰山派弟子要杀我要对付的人,必须就得把他先杀了。”
                                苏玉陵摇头道:“不可这样。”想了想又道,“其实那之前我跟刻檐暗中打探,发现有个泰山派弟子送信到九宫山一个道士那里,那道士却将送信的给杀了。”看了眼朱绵栊,又道,“接着道士又在那人身上施以衡山派的独门功夫,嫁祸到衡山派去。所以那天客栈里才会有另一个泰山派弟子与衡山派弟子打起来的情形,他定是想报仇的,却被你杀了,好不冤枉。”
                                朱绵栊一笑:“你不知道么?其实那两个泰山派弟子都是蠢死的。”
                                苏玉陵笑着摇了摇头,又道:“他九宫山与泰山派有来往,那泰山派又与阮千隐有来往,恐怕这三者都有来往。”
                                朱绵栊道:“那可不一定。”
                                “是吗?”苏玉陵狐疑地看了看她。


                              255楼2011-10-21 22:18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