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情同姐妹
「实是太多东西拿了!」法音蹙一蹙眉头,抱怨著。她两手也是刚从市场内买的东西,其中数个橙更重得不可言喻。「我来帮你吧。」回头看见一双水蓝色的眼睛。是莲音,她微笑著,是一个熟悉的微笑。法音绽起微笑,本想递给她较轻的东西,谁知她轻轻拿起了那数个橙。真是个细心的女生,法音心裏嘀咕著,不像她自己,经常为附近的人带来不同程度的麻烦。
「不如进来坐一下?」法音停在家门前,忽尔觉得这个情况有点儿奇怪,就像邀请自己的姐姐回家一样。莲音点点头,她,一直也想与他们交朋友,一直想了解多一点关於那个跟自己样貌相同的女孩。「连…连音….」一踏进门,就听到妈妈惊讶的声音。法音摇摇头,虽然自己之前跟母亲说过有个与连音样貌相似的女生搬到附近居住,但她也知道,大家暂时也无法习惯连音与莲音是两个不相同的人。毕竟,她们太相似了。「我可以看一看你姐姐的照片吗?」莲音轻道,没有一丝侵犯的意思,她只是想证实自己心裏所想的东西。
实是很久没有翻开过已尘封的相簿,连音离开后,法音一直回避著,她压根儿不懂得应该怎样对待一个已离世的人。法音不可能整天记著她,更不能忘记她,而逃避,可能是最好的方法。对於自己的情感,可能一直也同样任用这种方法。
一张张连音的照片呈现在眼前,灿烂美丽地笑著、亲昵地摸摸法音的头、与希尔杜一起拍的,法音愈看愈著迷,原来她已经不害怕面对她离世这件事情,一帧帧童年回忆勾起她的快乐,她的确怀缅连音。
莲音看到连音幼时的照片时的确感到诧异,世上竟然会有与自己相同样貌的人。透过照片,她知道连音是一个活泼美丽的女生,也看到她散发著成熟的气质,果然是个优秀的女生,难怪虽然已过了五年,大家仍然怀缅著她。「原来,你的姐姐与希尔杜的关系也真的满好。」莲音淡然说著,没带任何自己的想法。法音点点头,这是事实,回道:「我姐姐很喜欢他。」莲音没说什麼,从她的照片中就能清楚知道这一点,连音与希尔杜的照片中,她都是春风满脸的,看起来也特别美丽。
「这是你跟希尔杜的合照呢!」莲音像发现什麼新奇的事物,的确他们的合照在众多照片中特别显眼。一个深蓝色头发的男生配上一个淡红色头发的女生,法音细心抚摸著,她也真的忘了他们曾经合照。记得那次是连音知道他们甚少沟通,推著他们一起合照。她绽开微笑,他们的表情实是奇怪,希尔杜眼睛裏是愉快的神色,却看得出他刻意装得毫不在乎;而她自己,却是一个腼腆的模样。莲音看著法音,惊讶她的微笑竟然如此慑人,活泼而温暖。
「今天真的谢谢你!」莲音在家门前微笑著。法音也绽起了微笑:「是我谢谢你的帮助!」春天的黄昏特别美丽,因为是开始与结束的并存,也是温暖与凉风的结集。「笨蛋、莲音?」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不用回头,法音就知道是谁。「希尔杜!」莲音感到意外,竟然会在附近又碰见了他。「我不是笨蛋啦!」法音叫著。希尔杜微笑,莲音一怔,一个这麼冷的男孩子竟然会笑,是一个很温柔的笑容。「你们一起回去吧,要好好看著莲音!」法音笑著。「莲音的安全由我负责。」他回道,为了她的嘱咐。
法音站在门前看著他们愈走愈远,心中却感到怅然若失。其实与从前无异,她一直也只能站在这儿,看著一对蓝色的身影,愈走愈远,而她只能目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