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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双宁顿觉心中一沉，这些问题她不是没考虑过，只因太过沉重，不敢继续想了。
绣萍想想，试了那么多回，五阿哥的心，小姐怕是抓不住了：“小姐，要不，我们找个办法，得五阿哥一个承诺，如何？”
“承诺？”胡双宁不明白。
跟着胡双宁先到来别院的丫头绣宁拿着针线活儿过来，小姐一直让她们多做些针线，自己也总刺绣到深夜，说是心中不得安定，趁这会做得活计多存些，好防以后急需之时。她也心疼自家小姐，人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小姐却嫁了个温柔体贴一样不缺，就是体贴不到她身上的人。五阿哥无心照应小姐，小姐又天生沉默寡言。除非明月彩霞偶尔想到小姐或许会缺东西，这屋里就是缺了用的吃的，小姐也不肯主动开口，找五阿哥或五夫人要。五阿哥手底下，其他那群丫头下人，也一个个只记得五夫人。不过这也是，五夫人怀着孩子，听说从前还掉了一个，自然会小心一些。
所谓什么样的主子，带出什么样的丫头。胡双宁的柔婉，教得绣宁也是一味退让。绣宁如今看着屋子里的用品，暗暗庆幸火爆脾气的绣萍来了。
绣萍想想，试了那么多回，五阿哥的心，小姐怕是抓不住了：“小姐，要不，我们找个办法，得五阿哥一个承诺，如何？”
“承诺？”胡双宁不明白。
跟着胡双宁先到来别院的丫头绣宁拿着针线活儿过来，小姐一直让她们多做些针线，自己也总刺绣到深夜，说是心中不得安定，趁这会做得活计多存些，好防以后急需之时。她也心疼自家小姐，人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小姐却嫁了个温柔体贴一样不缺，就是体贴不到她身上的人。五阿哥无心照应小姐，小姐又天生沉默寡言。除非明月彩霞偶尔想到小姐或许会缺东西，这屋里就是缺了用的吃的，小姐也不肯主动开口，找五阿哥或五夫人要。五阿哥手底下，其他那群丫头下人，也一个个只记得五夫人。不过这也是，五夫人怀着孩子，听说从前还掉了一个，自然会小心一些。
所谓什么样的主子，带出什么样的丫头。胡双宁的柔婉，教得绣宁也是一味退让。绣宁如今看着屋子里的用品，暗暗庆幸火爆脾气的绣萍来了。
绣宁先前就竖起耳朵，听这边的谈话呢。绣萍的话一出，她心里也咯噔一声，忙进来道：“小姐，我看绣萍姐说得不错，你瞧现在，虽然五阿哥不是有心冷落苛待于你，可他一心都在夫人身上，根本顾不上你啊！现在就如此，他日万一有个什么事儿，我真怕，真怕你就算病了伤了，他也不知道。上次你着凉那回，我不是埋怨过五阿哥么？五阿哥那句，这人之体贴心肠，恐怕是有限的，用在了一人身上，就尽了，给不起第二个人的。我听了虽然知道他们俩情深，可也为你心寒啊！要真到了往后，我和绣萍姐亦有照顾不得你的时候，那时，你如何是好？”
双宁摇了摇头，不想去想那些，她不敢想未来会怎样，也不懂得该如何是好。娘教给她的，全是丈夫是天，要三从四德，不可丢了胡家颜面那套：“我知道了，你们俩巴不得赶紧离开这儿。把我安顿好了，就巴望着找个夫婿过日子去，对不对？”
双宁摇了摇头，不想去想那些，她不敢想未来会怎样，也不懂得该如何是好。娘教给她的，全是丈夫是天，要三从四德，不可丢了胡家颜面那套：“我知道了，你们俩巴不得赶紧离开这儿。把我安顿好了，就巴望着找个夫婿过日子去，对不对？”
绣萍绣宁两个都红了脸，但也只能嗔怪她几句。她们俩自然都是要嫁人的，五阿哥连小姐都不在意，她们更不可能如其他人猜测，以陪嫁什么得个什么宠爱。只是在那之前，她们都唯愿看着小姐获得依靠，往后不要受苦才好。
绣宁皱眉：“小姐还拿我们取笑，要我说，你干脆离了这儿，嫁给别人才好呢！你说五阿哥是多情之人，我看是钟情之人才对，只钟情那个夫人，对你却是薄情无情。小姐这么贤淑温柔，嫁给谁不当个宝贝护着宠着呢？”
“呸呸呸，”胡双宁羞得红了脸，她虽然出嫁了，还是女儿身女儿心，提起这个恨不能钻到地底！“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女儿家怎么可以离了夫家再嫁，那我成了什么？岂不是无耻不贞的了？当年我挨的那顿手板子你还觉得不够是不是，还想我丢了胡家颜面，我爹娘把我打死不成？”
绣宁吐了吐舌头，当年小姐不过问了句她堂嫂子为何进门丈夫就去世，守了十来年，也不改嫁的事儿，就被夫人教训了一顿。现在想想，自个儿刚才说的，确实太过惊世骇俗。可是她也有些想不通：“可当年的董妃也是改嫁的呀！”
胡双宁吓得连忙捂住她嘴：“你不要命了么？”缓了缓：“咱们汉家女儿与满族女孩儿不一样的，岂不闻王宝钏十八年寒窑，还有海瑞打死他女儿之事？汉人读书人家，自古便要女儿守节，我自然也是得认命的。否则爹娘在海宁怎么做人，旁人会笑话死的！”
绣宁皱眉：“小姐还拿我们取笑，要我说，你干脆离了这儿，嫁给别人才好呢！你说五阿哥是多情之人，我看是钟情之人才对，只钟情那个夫人，对你却是薄情无情。小姐这么贤淑温柔，嫁给谁不当个宝贝护着宠着呢？”
“呸呸呸，”胡双宁羞得红了脸，她虽然出嫁了，还是女儿身女儿心，提起这个恨不能钻到地底！“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女儿家怎么可以离了夫家再嫁，那我成了什么？岂不是无耻不贞的了？当年我挨的那顿手板子你还觉得不够是不是，还想我丢了胡家颜面，我爹娘把我打死不成？”
绣宁吐了吐舌头，当年小姐不过问了句她堂嫂子为何进门丈夫就去世，守了十来年，也不改嫁的事儿，就被夫人教训了一顿。现在想想，自个儿刚才说的，确实太过惊世骇俗。可是她也有些想不通：“可当年的董妃也是改嫁的呀！”
胡双宁吓得连忙捂住她嘴：“你不要命了么？”缓了缓：“咱们汉家女儿与满族女孩儿不一样的，岂不闻王宝钏十八年寒窑，还有海瑞打死他女儿之事？汉人读书人家，自古便要女儿守节，我自然也是得认命的。否则爹娘在海宁怎么做人，旁人会笑话死的！”
痕墨站在院子外头左右瞧看，旁边是出来走动撞见她后，就和她一起来这儿的小燕子。
小燕子来这里，不是为了看胡双宁，湘澜的事儿她虽然最终知道，并且批评过了那小丫头不该欺负别人，但她不是喜欢张望的人。她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像以前的令妃她们似的，动不动就代替别人道歉，她已经跟湘澜说好，等永琪罚湘澜在柴房砍柴的事儿了解，湘澜得自己来探望绣萍。倒不是她认为绣萍争蛋羹的事儿无过，却是如永琪所说，湘澜故意烫伤别人的心思太吓人了。她不希望永琪对湘澜这样下去的结果的预言，有一天成真。
小燕子会和痕墨来，原因她自己也不太清楚。反正就是觉得痕墨说，来看看胡双宁这位小姐旧友，给她道喜时神色很不对。她有些好奇，也想起了永琪和自己之前的讨论。陈，胡两家，似乎并不是胡双宁所说的那么要好呢！
小燕子来这里，不是为了看胡双宁，湘澜的事儿她虽然最终知道，并且批评过了那小丫头不该欺负别人，但她不是喜欢张望的人。她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像以前的令妃她们似的，动不动就代替别人道歉，她已经跟湘澜说好，等永琪罚湘澜在柴房砍柴的事儿了解，湘澜得自己来探望绣萍。倒不是她认为绣萍争蛋羹的事儿无过，却是如永琪所说，湘澜故意烫伤别人的心思太吓人了。她不希望永琪对湘澜这样下去的结果的预言，有一天成真。
小燕子会和痕墨来，原因她自己也不太清楚。反正就是觉得痕墨说，来看看胡双宁这位小姐旧友，给她道喜时神色很不对。她有些好奇，也想起了永琪和自己之前的讨论。陈，胡两家，似乎并不是胡双宁所说的那么要好呢！
痕墨所见，和绣萍所感的双宁生活，是有天壤之别的。她抬头看着院中的假山，低头看那路边伺候花草的丫头，还有那蜿蜒游廊，还有屋后流淌的一池碧水。痕墨攥紧了手指，为什么，为什么她家小姐流落江湖，潦倒而死。罪魁祸首的女儿，却在京中嫁给了五阿哥。八阿哥说胡双宁永远也不会幸福，可她性命无忧，衣食无虑，悠哉悠哉地活在这儿呢！
小燕子感觉到身边异样的气氛，自从怀了孩子，她好像格外敏感：“痕墨，你怎么脸色好难看？”
痕墨忙回过神，八阿哥说不能急的，要让胡家彻底疼一次，就得记住那句话，小不忍则乱大谋！
“福晋，呃，刚才这些东西差点掉了。这都是瓷器玉器来着，奴婢要是摔了，可赔不起呢！”痕墨匆忙扯了个借口，抱紧了送给胡双宁的礼物。想想家中哭断肠，双双病倒的夫人老爷，至少她还能来京中，感受小姐可怜的生命中，难得的幸福。有八阿哥那么不渝的记挂和爱恋，小姐总算没有白费了那一场心思，那几年的眼泪和坚持。
小燕子感觉到身边异样的气氛，自从怀了孩子，她好像格外敏感：“痕墨，你怎么脸色好难看？”
痕墨忙回过神，八阿哥说不能急的，要让胡家彻底疼一次，就得记住那句话，小不忍则乱大谋！
“福晋，呃，刚才这些东西差点掉了。这都是瓷器玉器来着，奴婢要是摔了，可赔不起呢！”痕墨匆忙扯了个借口，抱紧了送给胡双宁的礼物。想想家中哭断肠，双双病倒的夫人老爷，至少她还能来京中，感受小姐可怜的生命中，难得的幸福。有八阿哥那么不渝的记挂和爱恋，小姐总算没有白费了那一场心思，那几年的眼泪和坚持。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坏啊？故意挑得她们不高兴？”小燕子不通这种争风吃醋的手段，明月看得可多了。等小燕子遵着永琪的法子，摆出架子让下人不许再欺负胡双宁时，她偷偷跑到一边，问墨痕道。
原来，小燕子之前见那些人故意给胡双宁冷眼，言语颇有些讥讽意思，一边觉得比较出气，另一面也觉胡双宁没做什么坏事，这么下去，还不得把她自个儿饿死冻死了啊？于是她第一次来了胡双宁的院子，这一进来才吃了一惊。胡双宁这里几乎什么也没有，倒是有几个别院的人拿了她们饭菜偷偷去吃。刚一问，胡双宁还说是自己吃不了给了别人。小燕子是挺烦现在的局面，见到这样又更烦。这回烦的，却是胡双宁的好脾气！
小燕子跟永琪商量时，永琪倒没有什么反应，就告诉她教训那些下人。在这种问题上，小燕子现在知道，她大约永远也不可能和永琪完全同步了。在她眼中，就没有上人下人之分。不过……小燕子想着永琪不肯自己过来，不愿意见到胡双宁的态度，难免也有些甜蜜，她知道，永琪不仅是顺从自己做做表面功夫，而是打心底里不愿意亲近胡双宁。
小燕子的幸福微笑一纵即逝——虽然如此幸福，可胡双宁这么大个人被老佛爷塞进来，也不能总当她是透明啊！
原来，小燕子之前见那些人故意给胡双宁冷眼，言语颇有些讥讽意思，一边觉得比较出气，另一面也觉胡双宁没做什么坏事，这么下去，还不得把她自个儿饿死冻死了啊？于是她第一次来了胡双宁的院子，这一进来才吃了一惊。胡双宁这里几乎什么也没有，倒是有几个别院的人拿了她们饭菜偷偷去吃。刚一问，胡双宁还说是自己吃不了给了别人。小燕子是挺烦现在的局面，见到这样又更烦。这回烦的，却是胡双宁的好脾气！
小燕子跟永琪商量时，永琪倒没有什么反应，就告诉她教训那些下人。在这种问题上，小燕子现在知道，她大约永远也不可能和永琪完全同步了。在她眼中，就没有上人下人之分。不过……小燕子想着永琪不肯自己过来，不愿意见到胡双宁的态度，难免也有些甜蜜，她知道，永琪不仅是顺从自己做做表面功夫，而是打心底里不愿意亲近胡双宁。
小燕子的幸福微笑一纵即逝——虽然如此幸福，可胡双宁这么大个人被老佛爷塞进来，也不能总当她是透明啊！
“真的要像你说的那样么？”夜里，小燕子躺在床上，看着坐在她旁边看公文的永琪。从她有孕以来，永琪一直都很忙碌，现在回了京城，更是不停忙着朝中的事。问他，他就笑着说得多存点儿俸禄，好养活她和孩子。她开始还听听想想，上次一清点永琪存的银子，直觉得过十辈子都够了。再一想，他就算再勤快地帮忙朝中事务，也不能多给俸禄的呀！可惜永琪就是不肯给她真话，出于对他的信任，小燕子也没硬逼着他说。
永琪把公文放到了一边，凑过来揽了她道：“你又烦心这些做什么，带着个这么大的球，自己都累得这样。你看你自己的脸，都快比以前还瘦了，哪有怀着孩子的跟你似的？上次太医还说，你得好好养着，就别管那些人了，等过阵子咱们走了，还用得着怎么看他们么？”
“走？”小燕子一直知道他们有一天会离开，但以为是很久之后的事。答应永琪陪他回京城后，她就放平了心态，没必要为看不到的人折腾自己！
永琪笑笑，扬了扬手，不知哪里变出一本明黄色的东西。小燕子一看就猜到是手谕，伸手要拿时永琪缩手躲开：“皇阿玛派了我个差事，等孩子出生后，我们可以名正言顺去游山玩水！”
永琪把公文放到了一边，凑过来揽了她道：“你又烦心这些做什么，带着个这么大的球，自己都累得这样。你看你自己的脸，都快比以前还瘦了，哪有怀着孩子的跟你似的？上次太医还说，你得好好养着，就别管那些人了，等过阵子咱们走了，还用得着怎么看他们么？”
“走？”小燕子一直知道他们有一天会离开，但以为是很久之后的事。答应永琪陪他回京城后，她就放平了心态，没必要为看不到的人折腾自己！
永琪笑笑，扬了扬手，不知哪里变出一本明黄色的东西。小燕子一看就猜到是手谕，伸手要拿时永琪缩手躲开：“皇阿玛派了我个差事，等孩子出生后，我们可以名正言顺去游山玩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