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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千山暮雪——匪我思存(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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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解释什么。最后一缕瞎逛消失在海面上,没有开灯,厨房里的光线渐渐暗下去,他的整个人也陷入那种混沌未明,可是他的声音清楚地近乎森冷:“哪怕是敷衍我,你也敷衍的用点心。哦,我忘了,你没有心——你根本就没有心。你以前不是挺能忍吗?就这么几天就忍不住了?还有十二天呢,你不是一直在忍,一直在装吗?怎么,忍不下去了?真是连一点耐性都没有?我还没在合同上签字呢,你就忍不住了?忍不下去你现在就给我滚,你愿意上哪儿就上哪儿去!”
他转身就走了,我呆呆的站在那里,听到远远传来他摔上大门的声音。


192楼2011-11-30 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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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我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诺大的屋子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不知道怎么有弄成这样,我其实一直想要讨他的欢心,可是讨他的欢心太难了。我没装,今天我是真的很高兴,可是后来我不应该想起萧山——我不应该。萧山是这个世上最奢侈的事情,并不属于我的,我不应该去想。只是似曾相识的一切让我忍不住,如果莫绍谦对我坏一点儿,或者我又会清醒些。可是今天他偏偏特别温柔,让我有种恍惚的错觉与恐惧。
    我一个人站在黑暗里,觉得很害怕。摸索着把灯打开了,也不敢上楼去。我把客厅里的灯都打开了,然后把电视也打开。我的腿上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一直又痛又痒,让我坐立不安。更让我坐立不安的是我又惹莫绍谦生气了。本来他今天心情似乎挺好的,可是我又惹她生气了。
    我不知道莫绍谦到哪儿去了。海浪的声音渐渐响起来,外面的风越刮越大,风声、浪声像是某种不知名生物的啸叫,我无法去想别的,因为对这种声音的恐惧占据了我的心。我把自己所到沙发的角落里,我连电视也不敢看了,仿佛那屏幕里会怕出一个怪物来。我害怕,怕的瑟瑟发抖。我觉得这屋字里藏满了怪物,我觉得再也受不了了。
    我抱着电话开始拨打莫绍谦的手机,但手机在茶几上响起来,原来他没有带电话。他连手机都没有带,会到哪儿去了?
    


    193楼2011-11-30 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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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四周都是荒芜的海滩,只有零零星星的别墅,连邻家的灯光也看不到一盏。我害怕的把她的电话紧紧攥在手里,却无意间触动了键盘。那是通讯录的快捷键,我看到他的手机里,整个通讯录只有两个联系人,一个事“妈妈”,还有另一个孤零零的名字,而那个名字,竟然是我。
      我本能的按动着翻页,翻来翻去只有这一项,我的名字下面记者三个号码,一个是我的手机号,一个是我寝室的座机号,最后一个是公寓的座机号。我知道他还有一个手机是公事用的,这个手机只是私人号码,但我没有想到,他的私人号码除了他妈妈,就只有我。
      我知道我不应该动他的手机,我也从来没有碰过他的东西。现在我也应该把手机放下来。搁的远远的,他怎么样和我没有关系,我回来就是一个交易而已。可是我管不住自己,我的手指机械的按着,最近三十次通话记录:“童雪1,童雪2,童雪3 ”
      我一直翻到最后,看到的仍旧是自己的名字。
      也许他老婆的电话他都已经记熟到不用存在联系人里。我有点仓皇的安慰着自己,可是手机里存折两张照片,唯一的两张:一张是我,另一张仍旧是我。
      


      194楼2011-11-30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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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张我闭着眼睛睡着,照片拍的很近,连我的眼睫毛似乎都历历可数。第二张我在笑,笑得很灿烂,两个酒窝都露出来了,我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在他面前这样笑过,他不记得他什么时候有机会拿手机拍下来。这画面让我恍惚,这一切都让我觉得恍惚,他手机里的这一切痕迹,就像是凭空捏闹,不,是我的错觉,我不可能看到这些,他也根本不应该存这些。
        我一个功能一个功能的翻下去,我翻到邮件信箱,收件箱为空,发件箱为空,回收站里有一则短信,我调出来看。
        日期还是几个月前,一个字一个字排在屏幕上:
        “莫绍谦,你不接我的电话你会后悔的。童雪怀孕了,不过你别高兴。第一,你知道她和她的小男友旧情复炽,这孩子八成不是你的;第二,是你的你也看不着了,她已经去医院拿掉了。”
        没有落款,发信人的号码非常陌生,我从来没有见过。
        这个人是谁,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想。我把手机扔开,像扔一个烫手山芋。莫绍谦从来对我都不好,我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他恨我,恨透了我,所以他轻易就会掉我的一生。慕咏飞说过,他因为爱她,做过很多事情,而我不过和苏珊珊一样,是他信手拈来的一颗棋。
        他一直恨我,而我一直恨他。
        


        195楼2011-11-30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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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没有想明白,他是怎么突然找到酒店去的,现在才知道是有人告诉了他。可是这个人是谁,我根本没有力气去想。我只想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这里的一切都让我觉得害怕,也许他是故意——故意让我看到手机。他骗我骗的还不够,他折磨我折磨得还不够。他毁了我的一生还不够,他还贪婪的想要更多。我知道他有多恨我,我一直都知道。
          我终于从房子里跑出去,仓皇得像是落荒而逃。我沿着路一直往前跑,一直到跑不动了才停下来喘气。隔很远才有一盏路灯,有薄薄的雾正从海上飘过来,远处的一切都是漆黑一片,除了海浪噬食沙滩的声音。我觉得更害怕了。这里太僻静,走很远才看得到一栋别墅,大部分房子没有人住,没有灯光,路上连一部车一个人也没有。
          我连自己的脚步声都觉得害怕,我想妈妈,我想悦莹,我想有人来。可是不会有人来的,我跌跌撞撞朝前走,像走在噩梦里,这一切都像是噩梦,我不知道怎么走出去。莫绍谦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我也不知道他到哪儿去了。如果他在,或者会好点,虽然他可怕,但没有总比我一个人在这里更可怕的了。
          路面上有细微的石子和沙粒,我的脚被咯的很疼。我只是迫切的想要找到人,可是我更害怕雾气里会冒出个妖魔,海浪声令我不寒而栗。我的背心发凉,冷汗直冒,我连走路都不敢大声,觉得一切漆黑的地方都会跳出个鬼怪来。
          


          196楼2011-11-30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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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不会来救我,悦莹不会在这里,我想我都快要哭了,只有莫绍谦。但他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走了很久仍旧没看到另一盏灯光。我怕得要命,路灯是坏了吗?是我做错了路,还是这附近已经没有路灯了?
            我害怕寄了,我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却觉得更害怕。突然看到前方有个黑乎乎的影子从雾气里冒出来。四肢蹄子踩在石子上嗒嗒作响,眼睛竟然发着红光。我吓得大叫一声,掉头就跑。我听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那怪物竟然在追我。我越来越觉得恐惧,一切不好的念头全冒了出来,我跑的越来越快,终于跑到了路灯下,那怪物嚎叫起来,我才听出来是狗,原来是一条大狗。我一边跑一边回头,他朝着我直冲过来。路灯下可以看见他尖利的牙齿和身上斑驳陆离的皮毛,这是一条野狗,不,这是一条疯狗。
            我吓得要哭了,我大声的尖叫,可是没有人理我。我拼命的往前跑,疯狗一直追在后面,我慌不择路,根本不知道跑出了多远。我脚下全是软绵绵的沙子,我逃到了沙滩上,沙滩上也没有人。四处都是嶙峋的怪石,被海浪寝室的千奇百怪。我一直哭一直逃,远处礁石下似乎有人,没有月亮,海面反射着细碎的星光,我看不清楚那是个人还是块石头,我抱着最后的希望朝那方向奔去。我胡乱的叫喊着什么,也许是在叫救命,也许是在叫妈妈。但沙子里有石头,我被重重的绊倒,摔在了地上。
            膝盖钻心一样的疼,我来不及爬起来了,我根本都不敢回头看,只会尖声大叫。那个黑影动了,世人原来真的是人。他朝着我直冲过来,一定是听到我在叫喊。而那条疯狗终于追上来。我胡乱的抓起沙子朝他掷去,他退了两步,然后又扑过来。有人挡在了我的面前,我只看到他一脚朝疯狗踹去,然后又拾起石头,砸的它呜呜乱叫。
            


            197楼2011-11-30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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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狗夹着尾巴逃走了。我还上气不接下气,那人伸手拽住了我的胳膊,她的声音熟悉而焦急:“有没有咬到你?”
              莫绍谦,竟然是莫绍谦!
              我从来没有这样迫切的想要见到他,我从来没有这样庆幸是他。我扑到他怀里,把脸藏在他胸口。他的心跳的又急又快,我的也是,我根本喘不过来气。但几乎是马上,他就把我抱起来了,抱到亮一些的地方。我的膝盖流血了,他按着我的骨头:“怎么样?这样疼不疼?”
              我还在哽咽:“不疼。“
              “骨头应该没事。”他问,“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害怕。”我哽咽着说,“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害怕。”
              他还在仔细观察我的伤口:“是摔得还是狗咬得?”
              “是摔得。”
              “它没有咬到你?”
              “没有 ”我吸了吸鼻子。他突然停下了一切动作,然后冷冷的说了句“活该!”
              我的膝盖还钻心般的疼,他已经扔下我要走开。我还抓着他的衣袖,他这么幸灾乐祸我都没觉得,我低声下气:“你别生气了。”
              “谁说我生气了。”他淡淡的说,把我的手拔开,走到一边去看海浪。
              我哭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我的脚踝也崴了,根本站不稳。我刚跳了一步,就听见他说:“你要再乱动,等脚肿起来,你就一个人呆在这里。”
              我只好讪讪的蹲下,重新坐在沙滩上。
              他不再理我,我也只能默默的坐在那里。
              


              198楼2011-11-30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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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海面上看不到任何东西,细碎的星光偶尔一闪,远处的岛上有灯塔,笔直的光柱朝着悠远的大洋。海风吹拂着海浪,一波一波地叠向岸边,我觉得很冷,冷得发抖。
                莫绍谦好像完全不为之所动,他就站在沙滩上,无数浪花碎在他脚前咫尺。夜风吹拂着他的衣袖,仿佛黑色的羽翼。因为高,我从来都是仰视他,现在他站着我坐着,我更是仰视。
                “你看什么?”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不冷不热,我一直怀疑他后脑勺上也长了眼睛,都没有回头,就知道我在看他。
                我含含糊糊的说:“我在看----,你在看什么---”
                他回过头来,忽然对我笑了笑,我不是很确定,因为它黑了。他伸手指着灯塔的方向:“很不错的天然良港,对不对?”
                这就是普通人与资本家的区别,资本家无时无刻不在想赚钱,而我这种人,永远只能惴惴不安的猜着他的心思。我一点也不懂港口,更看不出什么事良港。


                199楼2011-11-30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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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记得他给我吹头发,那样暖的一点点风,拂在我的脸上,我一直以为,那是做梦。
                  他极力的压抑,压抑到我都觉得绝望,但现在我终于知道,比我更绝望的原来是他。
                  我抬起眼睛来看他。
                  而他只是看着海面。我不知道自己对这个男人抱有怎么样的一种感情,从前我恨他,单纯而纯粹的恨他,后来我们相互厌憎,都希望对方可以在自己面前死掉,现在我不知道自己是在想些什么。我爱过萧山,那样深沉那样无望,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化成了命运的灰烬。
                  而我和莫绍谦,或许只是一场注定了纠葛不清的孽缘。
                  我们在沙滩上一直坐到天色发白,大海渐渐露出它广阔的天际线。海和天的分别减减明显,大还是深蓝几乎墨黑,而天空是墨墨近乎深蓝。
                  东方有很刺眼的彩霞。
                  我的脚踝肿到老大,根本不敢落地。
                  


                  201楼2011-11-30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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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风比午夜的风更冷,我冻得都麻木了,试图自己站起来,努力了几次都是徒劳。他终于走过来,在我面前蹲下。我看着他的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可是总不能在这里坐一辈子。我被他背在背上,背回别墅去。海浪还是一声迭一声的压上来,身后的沙滩上只留下他的脚印,清晰的烙在湿沙里,然后被海浪渐渐舔舐干净,再也看不见。我搂着他的脖子,被他摇晃的像个小孩子,快要在他背上睡着了。
                    我的脚用冰块服了大半天,没有明显的好转,也没有明显的恶化。莫绍谦去买了正红花油,擦得我泪眼汪汪,她的手不是一般的重。
                    可是不知道是正红花油有效果,还是他那手重的按摩有效果,到晚上的时候我的脚终于敢落地了。
                    但我感冒了,在海边被冻了大半夜,可是只是嗓子疼,第二天起来就头晕发烧咳嗽,窝在床上软绵绵像是煮熟的面条。莫绍谦很快被我传染,我们两个各自碰着大杯子喝冲剂,然后根本懒得去买菜,只是煮白粥来吃。
                    没有任何佐菜的白粥其实是甜的,我喝了三天的白粥,几乎喝得都快升仙了,感冒终于有好转的趋势了。吃过感冒药做什么都晕乎乎,我一时勤快把莫绍谦换下的衣服塞进洗衣机,结果把他的钱包也洗了。
                    莫绍谦午睡起来的时候,我正把湿透了的钞票贴得满落地窗玻璃都是。
                    我对他讪讪地笑:“银行卡估计没有事……”
                    


                    202楼2011-11-30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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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他的照片也洗了。他放在钱包里很小的一帧合影,年轻的父母抱着小小的婴儿,婴儿漆黑的眼睛依稀可以看出成年后的影子,没想到莫绍谦小时候是个胖乎乎的苹果脸,脸上竟然还有红晕,看上去像个女孩子。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莫绍谦的父亲,成年后的莫绍谦长得非常像年轻时的他,两人都是典型的北方男子,眉宇间有种凛冽的气质。
                      我本来把那张照片贴在玻璃上晒干,但晒到一半它就掉到窗台上。莫绍谦将它拾起来看了看,出人意料地没有对我发脾气。
                      我有些不安地看着他,终于鼓起勇气,对他说:“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或许已经迟了十余年。莫绍谦没有回头看我,他只是低头注视着那张照片,过了很久,他才说:“和你没有关系。”
                      在海滨的这段时间,可能是我和莫绍谦之间相处最平和的日子,虽然感冒占去了大部分时间,但难得不再吵架。我想他大约懂我的意思,我们之间也不过只有十二天了,这十二天像是凭空多出的一截生命,让我们可以心平气和地与对方相处。虽然我看到那片广阔的海域会有种莫名的歉疚,如果我爸爸没有做出那样的事,或许这里早已经成了大型的港口码头,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包括我和莫绍谦的生活。
                      我没有在他面前提过他手机的事,我更没有在他面前提起慕咏飞,他也不提,我想如果他与慕咏飞的婚姻真的是一场交易,那么肯定是他最难过的地方。
                      而我和他只有这十二天而已。
                      


                      203楼2011-11-30 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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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说话,只是抬头来吻他。这是我第一次心甘情愿地主动吻他,不沾染情欲,没有动机,只是纯粹地想要吻他而已。烟味带点苦苦的,他身上的气息永远是清凉的芳香,那种香水的味道很淡,被海风的味道淹没了。我抱着他,像无尾熊抱着树,他的胸膛宽阔,让人非常有安全感。
                        过了很久,我才听到他微微沙哑的嗓音:“好女孩不应该这样。”
                        “你这是什么古董观念?你没听电影里说,90后都出来混了,我都多大年纪了。”
                        “我是说抽烟。”
                        “我也是说抽烟。”我很鄙薄地斜睨了他一眼,反正黑漆漆地他也看不见,“你想到哪去了?”
                        他没再跟我斗嘴,而是用行动告诉我他想到哪儿去了。
                        


                        206楼2011-11-30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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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的时候我醒来,发现自己还睡在沙发上,确实独自一人。我睡得头颈都发僵,全身的骨头都似乎散了架。我真的老了,在沙发上趴一夜原来就这样难受。我爬起来上楼去,却看到莫绍谦已经把行李收拾好了。他看到我站在门口,连头也没抬:“走吧,去机场。”
                          原来十二天已经过去了。
                          我看着他的样子都有点发怔,他已经换了衬衣,虽然没有打领带,可是与海边休闲的气氛格格不入。我终于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我一直以为这个月会非常漫长,直到一切结束,我才觉得没有我想象的码洋长。我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如释重负?也不觉得,反而有种异样的沉甸甸,甚至带着一些失落。他很轻易就从这一切中抽离,而我就像演员入戏太深,直到现在还有些回不过神。我想我大约是累了。最近这几个月,我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我真的累了。
                          我们回到熟悉的城市,下了飞机有司机来接。天空下着小雨,北方的暮春难得会下雨,司机打着伞,又要帮我们提行李,莫绍谦自己接过那把黑伞,阻止了司机拿我的行李箱。他对我说:“你回学校去吧。”我选了化工厂那份,有个化工项目,正好谈得手头七七八八,你可以直接拿过去余下的事自然有人办。”
                          我看着他,他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语气也淡的,像在说件小事:“合同在你们行李箱里,你合给刘悦莹的父亲,他是内行,一看就知道了”。
                          我怔怔站在那里雨丝濡湿了我的头发,有巨大的波音飞机正腾空而起,噪音里他的声音并不清晰。而细密的雨中,他的脸庞似乎出变得不清晰。
                          


                          207楼2011-11-30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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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雪,这是最后一次” 他稍微地停了停,“我希望你以后也不要找我了。”
                            他转身上了车,司机雨伞,颠倒是非他关上车门,车子无声无息地驶离。在我的视野里,迈**渐渐远去。细密的雨如同一张硕大无朋的玻璃帘幕,将天地间的一切都笼在浅灰色的薄薄水幕里。
                            我看着我脚边小小的旅行箱,雨水丝落下,它上面全是一层晶莹的水珠,这只箱还是莫绍缣买给我的他说女孩子用刚刚好,正好装下衣服和化妆品,其实莫绍缣买给我的真的很多,这三年我拥有所有最好的一切,在物质上的。所有东西我都留在公寓没有带走,当时我一心只要摆脱与他的关系,再不愿意与他有任何交缠。
                            我柃着行李搭机场快线回学校,中间要换两次地铁,不是交通的高峰时段,人也并不多。车厢里难得有位置可以坐,我这才想起拿手机给赵高兴打电话:‘合同我签到了。“赵没有我想想象中的高兴,他只是说:“童雪,谢谢你,不过现在不需要了。”我的心猛然一紧,我问:怎么了? “ 我追问他几遍,他只是说:你回来就知道了。
                            


                            208楼2011-11-30 2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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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不出任何语言安慰悦莹,她这样难过,我却什么都没法做。她默默地流着眼泪,我陪着她流泪。过了好一会儿,悦莹才把餐巾纸递给我:“别哭了,吃鱼吧。”
                              我们两个食不知味地吃着烤鱼,悦莹说:“我打算考GMAT,我想申请商学院,多少学点东西,然后再回国跟着我爸一段时间,能学多少是多少。”
                              “跨专业申请容易吗?”
                              “不知道,不行就拿钱呗。”悦莹似乎重新轻松起来,“我那暴发户的爹说过,这世上可以拿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回到寝室我整理行李,衣服全都拿出来,箱子底下果然有份合同。我蹲在那里,拿着它不由自主地发呆,悦莹看见了,有些诧异地接过去:“怎么在你这里?”
                              我没做声,悦莹已经翻到最后,看到莫绍谦的签名顿时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又去找他?”
                              我看着这份合同,我再次出卖自己出卖尊严签回来的合同,到现在似乎已经无用了。
                              悦莹说:“谁说没用了,你这么下死力地弄回来,再说莫绍谦本来就欠你的!我拿走,我给你提成!你别申请什么贷款了,这个合同签下来,我那暴发户的爹该提多少点给你啊!”
                              她拿手机噼里啪啦地按了一会儿,给我看一个数字,然后直摇我:“童雪!童雪!有这钱你连将来出国的费用都够了!”


                              210楼2011-11-30 2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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