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中午,我回到上海。
很意外,楼下看到他的车。
我正犹豫着给他怎样的一个表情,而看到他眼中即将喷发的怒火,我马上展现我在他面前的系统默认表情……可怜楚楚。
“你去哪了?”
“啊?你等了我一会儿了吗?”
“我问你去哪了?”他的嗓音引来旁观。
真让人难堪,我决定不予理睬,直接回家。
他也没为难我,跟着我进了房间。这次他没进我的房间,而是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盯着阳台上晾晒的衣服,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他的衬衫。我忙不迭地去收起阳台上的衣服,生怕他厌恶这件被我晾了那么久的衣服,也仿佛是怕他多看一眼衣服都会看穿我的心事似的。
收回衣服我偷瞄他,似乎他在强压怒气。我不知道哪里又让他不满了。
“你怀孕了?”
“什么?”
“你是不是怀孕了?”
“没有啊!”
“昨晚你在哪?”
我讨厌他的质问口吻,不想回答。
“怎么?说不出口?有脸做就要有脸说!”他的忽然变得口不择言,不可理喻。
“我做了什么了?需要被你像审问犯人似的质问!”我退无可退,尖声反问。
我困惑的看着他,怎么了这是?看着他似乎在做困兽之斗,我心又软了下来。
“你怎么了?”我走进他。
他不响。
“我昨天住在悦莹家,刚回来。”我小心地走到他面前,轻轻地说。
“我凭什么相信你?”他又突然爆发。
“那你凭什么不相信我?不相信何必来问。”既然陪着小心还不够,我索性大着胆子顶撞他。
“叛徒的女儿,有什么资格被信任!”
我瞬间颓败,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发泄,这么坦诚真实。我听到了他对我的怨恨和无法原谅。
打不开的死结,困住他锁住我。
“那怎么样你会相信我?”我不再纠缠对错。
似乎静得听得到他的喘息,但我只听到某种破碎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说:“我们去医院检查。”
“检查什么?”
“怀孕。”
“我没怀孕,也不会给你找任何麻烦,更不会拿什么去威胁你!你放心好了。”
“没怀孕?没怀孕你要什么小孩子的万花筒?”
发了这么大的脾气,竟然只为一个万花筒!真是年度最自以为是的笑话,只是现在我实在没有笑的力气。
“好,我们去检查。”我不再争辩,因为知道没有用。我一早就失了他的信任,确切地说是从来都没被信任过。
医院里,护士们竟然还羡慕我老公这么紧张我!滑天下之大稽。
出了医院,我经过他的车,没有停留。老马叫住我。
我想了想回头,对他说:“莫先生,再见。”
再见,再也不见。这是我的真实想法。
这混乱残破的周末。
车子追了上来,我很恼怒。但下来的是老马。
“童小姐,莫先生让我送你回家。他已经走了。”
想到家里还有他的衣服,我没有拒绝。
下了车,我让老马等我,我去拿衣服。
知道他不缺这一件衣服,尤其是经过外人手的衣服。这么做只是想绝了我自己的念头。
拿给老马衣服的时候,老马欲言又止。
我没有停留,返身准备离开。
“童小姐……”
我站定,却没回头。
“昨天晚上莫先生就在这里等你,直到今天中午。”
这样又怎样?
我不再听下去,却脚步缓慢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