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传说
小队立刻忙碌了起来,全都跑到蓝果树林那里,开始记录这些树木的数据——测量树龄和胸径,刘忻也走到这些珍稀的树木前面,突然对王艺洁喊:
“你快看,这是它的花吗?它是快要开花了吗?”
王艺洁按照刘忻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夹杂在深绿的树叶当中的浅绿色的伞状花蕾,瓣状物仍然闭合着,呈现快要开放的姿态……王艺洁深深的吸了口气——
“这个样子的话……还有3、4天应该就可以开放了——刘忻你真的是好运气啊。”
“为什么呢?”刘忻诧异的问。
“因为蓝果树里是有神明的——看到蓝果树开花的人,一定会遇到幸运的事……你想听关于蓝果树的故事吗?”
“当然想听了——”刘忻从早晨开始第一次露出笑容。
“那你来帮我们测胸径,我来给你讲蓝果树的故事啊……”王艺洁把皮尺递给刘忻——不知为什么,当她看到刘忻的笑容时,心里突然像是有什么东西安静了下来——并不是刘忻的笑能够安定人心,而是……如果一定要打个比方的话:如同一个怀孕的母亲感觉到胎动就会放心一样——这个比喻的念头让王艺洁非常郁闷,于是她停止思考,开始讲关于蓝果树的传说:
“呐……当然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基诺族人家生了一个女孩,在生这个孩子之前,有人托梦说这个女孩是被诅咒的孩子:她爱上谁,谁就会死。因为这个梦,女孩子家里的人都非常残忍的对待她——她的妈妈终于不能忍心这样对自己的女儿,可是当她善待女儿,女孩幸福的说爱她的时候,她的妈妈第二天去采芭蕉的时候,就被野象群践踏而死——”王艺洁顿了一下,接着讲道:
“于是这个女孩就被赶出村子,在流离的路上,她的美貌吸引住了出来打猎的王公,被迷住的王公将她带回宫里,对她非常好,她也非常爱王公——王公的妻子很妒忌她,想派刺客杀了她,但由于王公和女孩换了睡觉的位置,最后刺客带回来的却是王公的头颅。”
刘忻停下了手头的测量,脸上露出了悲哀的神色:
“好可怜啊,为什么连传说都这么悲剧?”
“你快干活——不然我不继续讲哦——”。
刘忻只好继续去量树径,王艺洁则继续讲她的故事——
“由于王公的暴亡,导致这个国家被敌人入侵——女孩在逃亡中成为俘虏,但她的美丽让年轻的看守折服。看守于是带着这个女孩逃走,但由于命运的诅咒,女孩不敢接受看守的爱情——两个彼此相爱的人不能结合都倍感痛苦。但此时在逃亡的路边,他们看到了蓝果树。正在开花的蓝果树……“
“蓝果树帮助女孩解除诅咒了?”彝族女孩问道。
“是的,他们两个人向蓝果树许愿能够彼此永远相爱——夜神让他们陷入了梦乡,第二天太阳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一起死在蓝果树下。”王艺洁最后讲完了这个故事。
“这算什么故事嘛!”彝族女孩首先质疑了:“不是说可以遇到幸运的事吗?这样都死了算什么?”
“他们要求的就是永远相爱啊——此前都是爱人抛下女孩独自死去,现在可以一起去死,这个结局有什么不好的呢?”王艺洁理直气壮的辩解——她偷偷看刘忻的表情,发现刘忻若有所思的沉默着。
明显所有的人都对这个故事的结尾不满,纷纷发表着意见——刘忻在沉默了很久后终于说道:
“艺洁,这个传说……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一个超过100岁的基诺老人讲给我的——确切的说是唱给我的,是他们一代一代用诗歌传下来的故事。”
刘忻没再说话,只是仍然默默的看着蓝果树的花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