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契约 
文：双子飘瑶

——假如恶魔对你说：可以满足你三个愿望，但却要求你付出对等的代价，你会答应吗？如果答应的话，你又会许三个什么样的愿望呢？

SIDE 0
“回去吧！那边还有父母亲人在等着你吧？我可不记得我的婚约者是如此薄情的人！”
“保鲁夫拉姆……”
这真的是那个我所认识的前三王子吗？这真的是那个我所认识的、任性傲慢的前三王子吗？
抿嘴一笑，没有再多想、也没有再犹豫，转身离去……
“有利！”
停顿，清脆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呢，“……”
“再见！”
始终……没有回头……是害怕吧……害怕看到那梨花带雨的泪颜……害怕……因为看到那泪颜而心软……甚至——心碎……
懦弱的自己——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小有！快起床咯！不然上学会迟到的！”
在母亲熟悉的声音催促下睁开双眼，阳光随即刺痛着被梦境困扰了一整夜的瞳孔——天亮了，而且，又是一个不合时宜的晴天。
敷衍式地吃过了早餐，踏着熟悉的单车走在熟悉的道路上，踏入熟悉的校门，跟一张张熟悉的脸孔礼貌式地打过招呼，走进熟悉的教室，坐到熟悉的书桌前，听着熟悉的教师讲着熟悉的课程——一切都是那么地“熟悉”……
就是因为这种“熟悉”，所以，他必须回来——被人劝说着必须要回来。
但是，另一个世界的一切呢？难道，又可以说是“不熟悉”吗？

浑噩之中，日渐西沉，回到这个熟悉的世界中的一天，又过去了……
“唷！涉谷！”
唯一的一张、无论在哪一个世界都是熟悉的脸孔，挂着亲切的笑容向他招手。
“啊，村田。”
“怎么了？无精打采的样子……”
牵强地笑了笑，不负责任地回答：“没什么，只是昨晚睡得不太好而已！”
“你……还在想着‘那边’的事情吗？”大贤者不愧是大贤者！无时无刻都能心细如尘且一语中的。
再次笑了笑——笑容当中充斥着浓浓的自嘲……没有回答，只是摆了摆手，说了一句当天同样用来应对那张不敢面对的泪颜的话：“再见”……

SIDE 1
不愿入睡，害怕再次梦迥分别……
但又渴望入睡，因为，只有在睡梦之中，那一张张同样“熟悉”的脸孔才会重现眼前，也只有在睡梦之中，那张萦绕梦魂间的天使面容才会继续向他展现那倾城绝色的一颦一笑……
徘徊于不能达成统一的矛盾思潮中，蜷缩在床上，任由黑夜将可怜的身影吞噬……
“你——有迫切渴望实现的愿望吗？”
黑暗之中，忽然响起一个空灵的声音。
错愕地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房间暗处阴森可怖的黑影，十分奇怪地，心里的期望感此刻竟远远大于恐怖感。也许，诚如那个黑影所言，他，真的有着迫切渴望实现的愿望吧！
“你说什么？”
“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
“真的吗？你真的能够实现我的愿望吗？”
“当然可以！但是，你必须要向我付出代价！”
“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
“是吗？那你可别后悔……我要的代价就是：你必须将你余下寿命的一半奉献给我！”
“余下寿命的一半？没问题！”
“很好……”
慢慢地，黑影消失了……

SIDE 2
“有利……”
华丽的寝室之中，有着天使美颜的前三王子再次带着泪水，从忆述着过去的美妙梦境中醒过来……
辗转难眠，干脆离开床铺，到外面去散步，以消磨漫漫长夜……
恍惚之间，保鲁夫拉姆漫步到城堡花园中的喷泉旁，明亮的月光打在喷泉的水池之中，忽然泛起一丝涟漪……
“？”怎么回事呢？
未等保鲁夫拉姆从奇怪中反应过来，水池中的涟漪突然加大成为漩涡，飞起的水柱将保鲁夫拉姆整个人卷入了深不见底的水池……

SIDE 3
又是一个熟悉的早晨，又做着相同熟悉的事情……踏着单车的涉谷有利并没有多想昨晚发生的奇怪事件。那只是一场梦而已吧！——他这样对自己说。
忽然间，有利眼睛的余光看到了有一群人正围在路旁的河畔上，仿佛在对什么议论纷纷……
一种说不出感觉的悸动霎时间涌上心头，有利跳下了单车，缓步向河畔的人群走去……


拨开好奇围观的人墙，有利走到了人群的中心，看到一个金发的天使正静静地睡在河畔……
感动与喜悦一下子直冲上头脑，有利的喉咙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保……保鲁夫拉姆！”
快步上前，将那个金色天使抱在怀中，感觉那温暖的温度之后，有利觉得自己快要喜极而泣了！
“保鲁夫拉姆！保鲁夫拉姆！醒醒啊！”
连声呼唤之下，天使可爱地睁开惺忪的翠眸，摆了摆手，“别吵！笨蛋！”
“保鲁夫拉姆……保鲁夫！”
面对着这样的一个天使，有利真的拿他没办法，而他也不曾察觉到，此时自己的眼眸之中，写满浓浓的溺爱。
这时，怀中的天使似乎猛然醒悟到什么，他一个激棱地坐起身来，睡意全无，惊讶万分地看着眼前的有利，“有、有利？！”
有利微笑着，“啊，许久不见了！保鲁夫！”
未等保鲁夫拉姆回过神来，有利已经紧紧地抱住了他——不管到底是谁将你带到我的身边，我都不在乎了！我只想告诉你：我真的好想你！
“有利……”
大概，在保鲁夫拉姆的心中，也是与有利现时的心声一样，说着同一番话吧！
在和煦的晨光照耀下，两个少年不顾旁人的指指点点，在散发着青草芬芳的河畔草地上，紧紧地相拥……

SIDE 4
棒球部的队员们都很奇怪，前几天还是闷闷不乐的涉谷队长，这几天怎么会忽然变得眉开眼笑。直到某天训练结束时，一个美丽的金色身影来到训练场上与他们的队长一同回去之后，大家才猛然明白过来——原来如此……
在棒球部八卦人士的“逼供”之下，涉谷队长无奈地亲口承认：那天的那一位是他的“未婚妻”！所有人听到之后，都在艳羡与祝贺队长的情场好运，但只有一个人，在隐隐感到不安……
“涉谷，你的脸色不太好喔！”村田关心地看着有利。
有利笑了笑，“是吗？大概是前几天都睡得不好而已！”
“涉谷，关于冯比雷费鲁特卿的事……”
“经理！麻烦可以过来一下吗？”就在村田想说什么的时候，棒球部的一名球员远远地向身为经理的村田招手。
“有人在叫你了！快过去吧！不用担心我！”有利笑着推了推村田。
村田迟疑了一下，“那好，你在这里等我，待会儿我们一起回去！”
“好……”
村田担忧地看了看有利，转身走开了……
可是，没等村田走开多远，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物体跌倒在地的声音，他连忙回头一看——
“涉谷！”

SIDE 5
“白血病？”
弥漫着消毒药水味道的走廊上，医生面容沉重地向涉谷家人诉说出一个事实。涉谷美子在听到之后几近晕厥……
“所幸的是，他还年轻，而且发现得早，如果持续治疗的话，应该可以活得更久一点吧！”医生推了推眼镜，垂下了望着病患家属的眼睛，也许是因为尚是年轻的缘故，他大概还没习惯看到病患家属的这种悲恸绝望的表情吧！
一同在场的村田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地推开了病房的门，看着那个坐在病床上的身影，床边的保鲁夫拉姆始终紧紧地执着他的手，仿佛一下失神他会就消失无踪似的。
“涉谷……”顷刻之间，一向能言善道的大贤者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哈哈！”反倒是坐在病床上的人毫不在乎地摆着手笑着道：“别这个样子嘛！又不是有什么大事！”闪烁着异样光芒的黑眸暗暗向大贤者比了比旁边，暗示不要说出一些让旁边那个天使人儿担心的话来。
大贤者当然能够接收到黑眸中传来的暗示，他抿唇低头，转身走出病房……
几近冰凉的手更加握紧了一点，有利移过头来——担心吗？是啊，尽管没有明言，但他又怎会忘了他的婚约者是一个心思非常细腻的人儿呢？他……一定会察觉到吧？
“没事的！别担心！”
“有利……你会离开我吗？”迟疑的声音，使眼前的可人儿在此刻仿佛脆弱得一碰即碎！
“当然不会！”努力地向他展露出健康的神色，信誓旦旦地道：“我一直很健康的，不是吗？”
“……”一直低垂着的翠眸抬起，眸中晶莹的水光震撼了眼前的人，“如果有利敢丢下我一个人走了的话，我一定不会原谅有利的！一定不会！”——坚定不移的语气，仿佛决断得不近人情，但，听者却明白：当中蕴含了多少刻骨铭心的爱意！


“不会的……”禁不住的动容与心痛！轻轻将他拥入怀中，轻轻地低诉着自己也觉得悬乎的诺言，“我不会离开你的……不会的……”
“有利……”
“嗯？”
“我爱你！”
“嗯，我也是。”

SIDE 6
夜幕下的医院，寂静得仿如一片孤城死域，到处透露着阴森的气息……待有利入睡之后，坚持一定要留守在他身边的保鲁夫拉姆拿着空了的暖水壶走出了病房，他体贴地希望有利醒来之后，能够马上可以喝到一杯温热的茶……
走在通往茶水间的走廊上，保鲁夫拉姆隐隐觉得仿佛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军人的警惕性马上提到最高点，他一个凌厉的转身，“谁？！”
一团混浊不清的黑影丝毫不被震慑地慢慢移近保鲁夫拉姆……
“你——有迫切渴望实现的愿望吗？”
“迫切渴望实现的……愿望？”保鲁夫拉姆的心头猛然一震！
“是的……我可以满足你的任何愿望！”
“真的……什么愿望都可以？”
“是……但是，你必须要向我付出代价！”
保鲁夫拉姆毫不犹豫地说：“只要你能够让有利恢复健康，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无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答应！”
“很好！那就请你将你毕生最重要的东西奉献给我！”
“我毕生最重要的东西？”保鲁夫拉姆一下子疑惑了——到底什么东西，对于他而言，是毕生最为重要的呢？
“就是你对‘那个人’至死不渝的爱……”
“我……对有利的爱？”——是啊，这的确是他毕生最为重要的东西！
“怎么样？还愿意吗？”
“……”保鲁夫拉姆犹豫半刻，抬起头来，“即使没有我，有利依然会过得幸福吧？最重要的，是他能够拥有一个健康的生命！……是的，他会幸福的！……所以，我愿意……”
“很好……”
慢慢地，黑影消失了……

SIDE 7
一觉醒来，有利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比昨天轻松了许多，心里暗暗窃喜之际，却看不到那个梦萦魂牵的身影，略显孤寂的床头，只有几株快要枯萎的花朵在迎接着新一天的朝阳……
正想下床寻找那个美丽身影之际，病房的门被打开了……
“啊！早安，小有！”
涉谷美子的脸上洋溢着昨天没有的喜悦笑容，而与美子一道进来的，还有那位年轻的主治医生，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涉谷先生，有一个好消息！报告显示，你身上的白血病是良性的，而且，经过药物治疗之后，你的红血球数量已经开始明显上升，真是恭喜你啊！”
“真的吗？”迫不及待地，非常希望告诉那个天使人儿这个好消息！“保鲁夫知道以后一定会很高兴的！对了老妈，你看到保鲁夫了吗？”
“小保吗？一直没看到他诶……”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应该喜悦无比的心此刻却猛地一沉，有利暗暗预感到：也许有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SIDE 8
匆匆跑下医院的花园，在看到站立在水池旁边的倩丽身影之后，紧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了下来……
“保鲁夫！”小跑到倩影的身旁，“原来你在这里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医生说我的病是良性的！而且恢复得很好喔！”
“是吗？那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呢！”
转头，冷若冰霜的眼神，陌生得让人感到心寒！
“保鲁夫……你怎么了？”
“哼！”仿如初次见面时的冷笑，前三王子美丽的脸容暗暗扬起恶魔般的气息，“你能恢复健康就真是太好了！我们可以再决胜负！”
“再决……胜负？”懵然的眼神，藏着太多的疑惑与不解，“保鲁夫！你在说什么啊？！”
“说什么？！难道你忘了吗？在晚宴之上，你竟然如此地侮辱我！向我提出求婚的请求……上一次，我败了给你，无奈地唯有接受你的求婚……但是，我绝不能让这个侮辱一辈子跟着我！我要求与你进行第二次决斗！这一次，我一定要赢你！”
“保、保鲁夫……”心，仿佛一下子掉进了万丈深崖……这是保鲁夫吗？这真的是那个一直不顾一切地深爱着他的保鲁夫吗？还是说，之前的一切都是虚幻的？
“你、你在说什么啊？你……我们不是相爱的吗？”不知道，脸上那个所谓的微笑是否扭曲着……只知道，心，快要碎掉了……伸出手去，想触碰那个倩丽的身影，想确认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着一个恐怖的噩梦！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冷酷地甩开了他的手，厌恶之色写满了美丽的容颜，“别开玩笑了！我又怎么会爱上你这种混有人类肮脏血液的人呢！”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美丽的前三王子当然没有可能听得到他心中的呐喊，他冷傲地转过身，“等你痊愈之后，我们就立刻再次决斗！作好领死的准备吧！”
美丽的倩影在黯淡的黑眸中慢慢淡去，黑眸的主人，依然呆立风中……

SIDE 9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双手抱膝再次蜷缩在床上，心中的疑惑混杂着无法抑制的心痛不断袭来，比之前知道要迎接死亡时的感觉更要难受千百万倍！
“你——有迫切渴望实现的愿望吗？”
黑暗之中，空灵的声音再度传来……
“又是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保鲁夫他……他会突然变成这样？”
“因为他跟我做了交易，用他对你的爱，来交换你的健康。”
“什么？！”恶目而视，“原来是你！可恶！把保鲁夫还给我！”
“交易达成，不能反悔。除非……”
“除非什么？”
“再次进行新的交易。”
“好！我要回保鲁夫的爱！你想要我的什么？”
“爽快！那么，我就要你余下的寿命！”
“成交！”
“很好……”
慢慢地，黑影消失了……

SIDE 10
“喂？是涉谷太太吗？很抱歉告诉你，你儿子的病情忽然恶化！医院方面已经下达了病危通知了！”
“什么？！”
……
插满各类管子的手臂、无菌射灯下布满汗珠的脸，苍白得让人感到触目惊心！只有在氧气罩下一升一伏的气息，还能告诉别人：病床上的人还在努力地向死神争取着他最后的一分一秒……
“有利！”
保鲁夫拉姆紧紧地扑了上去，泣不成声……“你骗我！你说过……你永远不会丢下我的！”
有利吃力地抬起手，想去触碰那张哭得让人心碎的泪颜……但是，却早已力不从心……刹那间，有利突然觉得非常后悔、后悔得不得了！他为什么非要保鲁夫再次爱上自己不可呢？他为什么要如此自私地答应那种交易呢？难道，保鲁夫的幸福，会比一份他无法享受的爱更为重要吗？
他太自私了！就算保鲁夫不再爱他又如何？他爱着保鲁夫，只希望保鲁夫能够最终得到幸福就足够了！为什么要执着于保鲁夫是否爱他呢？
重重地叹了口气，恨错难返，用尽全身最后的气力抬起手，拭去那张天使美颜上的泪痕——后悔啊……我最不想看到的、最怕看到的，就是你的眼泪……当初的不愿回头，也只是懦弱地害怕看到你的眼泪……但为什么？为什么用尽我的生命换来的，却是你无法抑制的眼泪呢？……真的……非常后悔啊！那个最后的愿望，应该是：我希望保鲁夫永远幸福的……
呐，保鲁夫，你听到了吗？请不要再哭了！我……希望你……永远幸福啊！
“嘀——”
测量心跳的仪器上显示出一条宣告一切终结的直线……
“有利——！！！”

SIDE ……
“有利！”
保鲁夫拉姆挣扎着从噩梦中惊醒，耀眼的阳光早已透过了窗帘溢满偌大的房间……
……
与此同时，地球上一个东方岛国上的一个小角落中，异世界的双黑魔王也在面临着死亡的噩梦中惊醒过来……
……
两个世界，两个人，同一时间、同一动作——抹了一额冷汗——幸好，只是一场噩梦……
……
“早安！保鲁夫拉姆！咦？你怎么全身都是汗？做噩梦了吗？”
“啊，没事的，古蕾塔。”
“真的吗？没事就好，古音达鲁叫我来提醒你，别忘了今天要到真王庙去喔！”
“嗯，我知道了！”
……
“小有！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喔！”
“啊！我知道了！”

“不知道……那边的大家还好吗？”
喷水池旁，双黑魔王在神游太虚……没有在意到他身后的双黑大贤者正诡异地推了推反光的眼镜……
一个不留神，被身后的腹黑友人从背后一推……
“呜啊——！！！”

这时，真王庙中，前长王子提到了重新再选魔王一事，勾起了前三王子的不同意的同时，也勾起了前三王子久久未能退却的愁绪……
就在此时，真王庙的水池翻起一阵波涛……
目瞪口呆的一众魔族，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再次降临的魔王陛下……


没有犹豫，强忍着快要掉下来的泪水，踏进水池中，半跪下来，与那张呆呆的脸对视……
“笨蛋！！能回来的话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哇！保鲁夫！我也不知道的啊！”

真王庙中，有利正在擦干身子，换上干爽的衣服，保鲁夫拉姆一直在旁边守着他……有点奇怪地，这一次，有利并没有赶保鲁夫拉姆出去，如果是以前的话，有利早就将保鲁夫拉姆谢绝于门外了吧？
“为什么？这次……你没有赶我出去呢？”
上身半裸的有利笑了笑，给保鲁夫拉姆递上了一条干净的毛巾，“给，你刚才也弄湿了吧！快擦干净，小心别感冒了喔！”
保鲁夫拉姆的脸红了红，接过毛巾，忽然想起了昨晚的那场噩梦——如果忽略掉后面的急转直下的话，梦的开头倒是挺甜蜜的……
“呐，保鲁夫……”这时，有利忽然在他面前坐了下来，一脸很认真的神情，“我……昨晚做了一场噩梦喔……”
“你也做了噩梦？”保鲁夫拉姆的翠眸瞬间睁大了。
“啊，梦的一开始，我梦见有一团黑影向我说……可以实现我的愿望，但是，却要我付出我余下的一半寿命作为代价……”
“然后呢？”
“然后……”有利的眼神飘忽不定，仿佛在回避着对面炽热的视线……“然后……我就答应了……再然后……你就来到了地球……”
“可是，没多久，你却患上了重病……”
有利一愣，继续道：“你为了救我，甘愿付出对我的爱来作为代价，交换我的健康……”
保鲁夫拉姆点了点头，“你这个笨蛋却用余下的所有寿命来交换回我的爱……”
“你……怎么知道的？”有利完全呆了……
“你这个笨蛋！！！”
一直强忍得非常辛苦的泪水此刻终于控制不住缺堤而下，“明明答应不会丢下我的……不守信用的笨蛋！！”
“啊啊啊！是、是我不好啦！保鲁夫！你别哭好不好？”有利手忙脚乱地替保鲁夫拉姆拭去泪水，更有一种想拥他入怀的冲动。
让保鲁夫拉姆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有利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安抚他的抽泣不断……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怎么会做同一个噩梦啊？”有利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陛下！保鲁夫拉姆！你们终于做噩梦了吗？”
“哇啊啊啊——！！”
相拥状的两人同时尖叫，指着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红色恶魔道：“亚妮西娜！你怎么会在这里？！”
亚妮西娜完全无视他们的惊讶与问题，径自道：“看来，我研制的‘噩梦袭来君’终于见效了啊！”
“噩梦……袭来君？”小两口满头黑线……
“啊！对、对！”亚妮西娜得意万分地不住点头，“我将我研制出来的‘噩梦袭来君’伪装成一个花瓶的样子偷偷摆到了你们的房间，想拿你们来作为实验对象的……谁知道竟然一直也不见成效……我还以为我的研制又失败了呢！”
“拜托！你研制这种东西有什么用处啊？”有利顶着一头退不去的黑线发问。
“什么没用处？我的发明可全都是造福全魔族的哦！”亚妮西娜的脸部大特写瞬间放大于小两口的眼前，跟着，她直回身子，双手绕胸前地道：“人总会漠视存在于自己身边的人与物，觉得某个人、或是某样东西存在于自己的身边是理所当然的，总是不懂得珍惜。我的‘噩梦袭来君’就是要那些愚蠢的人认清到底在自己的心中，什么东西才是最重要的，让他们知道失去这些东西后的痛苦滋味！那么，在他们从噩梦中醒过来之后，就会更加珍惜自己真正的至爱了！那你说，我的这项发明是不是很伟大呢？”
听着听着，有利低低地笑了……“说的也是呢！亚妮西娜小姐你这项发明真是太伟大了……”
但是，醉心于自己的作品的亚妮西娜似乎并没有留意到有利轻声的赞美，“不过，我将它摆在你们的房间很长时间了啊！怎么这么长时间才见效？看来，我还是有必要再改良一下啊！”说着，她一阵风似的快步走出了房间……
房间之内，剩下小两口相视而笑……
“呐，有利，”保鲁夫拉姆故作高傲地别过了头，“现在，在你的心中，最重要的是什么东西啊？”
有利扳正了保鲁夫拉姆精致迷人的脸蛋，宠爱地笑了，“那还用说吗？当然是你咯——美丽而耀眼的保鲁夫拉姆。”
从未听到过眼前人如此直白的表白，保鲁夫拉姆顿时双颊通红，“那……答应我一件事……”
有利点住了他的唇，“我答应你，永远不会丢下你！不过，你也得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绝不要舍弃我们之间的爱！好吗？”
感动而幸福的神色，溢满了整张天使的容颜，重重地点头，“嗯！”
只要坚守着这一份真挚的爱，什么荆棘都会被踏平的……
慢慢地、慢慢地，两张唇越靠越近……就快要相接之际……
“陛下！您还没好吗？是不是感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要浚达叫御医来吗？”
不满地看了隔着声音的门板一眼，保鲁夫拉姆道：“别管他好不好？”
有利笑了，“嗯！”
继续刚才被打断的事情……深深的一吻，立下比任何与天神、与恶魔所定的契约更要忠诚、更要坚定万倍的永生契约——生生世世，我永远爱你！

（完）

谢谢！最近感觉写短篇比写长篇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