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对面传来一个女声,“喂,您好我找潘颀。”
“谢安!”有些愤怒的声音让我觉得莫名其妙,“你找颀什么…啊!!”
颀……这女人叫你颀。对面一阵沉默以后,你低低的声音才响起:“安,怎么了?”
“那女的是谁?”我说着含糊不清的语言,也不知道你听不听得懂,“她管你叫颀。”我忽然直起身子,散发出和当年对颜颜一样浓烈的醋味。
清楚地听见一个凌厉的“滚”字后,又传来那声音,低低柔柔地,带着一丝哄孩子的耐心:“那是我秘书,是她自说自话的,我已经不准她叫了,好了吗?”
“嗯……”
“安,你是不是,吃醋了?”
“嗯……不对!谁要吃你的醋!我告诉你,我讨厌死你了,坏蛋,你个大坏蛋!”
我听见你欣喜的笑,不用看见,你那微笑的脸庞又浮现,一如当年,还有那份童真的美,飘逸在我每一寸皮肤的温暖在冰冷处温润溢热。“颀…我好想你。”
“安,你在哪儿。”我不知道你的每一句话所携带的些微颤抖代表了什么,智慧乖乖回答,“酒吧!”“哪里的。”“嗯…在……”
“安,你乖一点,呆在那里不要动,乖乖地啊。”
吞下一口酒,切断了通话,“再给我一杯!”
昏昏睡去。
我喜欢你的手,带着暖而柔的触感,只要碰到我,就会忘记痛苦,幸福得让人睁不开眼;喜欢你的笑,永远那样明亮纯净;喜欢你的声音,绵延着,催眠了我的神经;喜欢你的味道,淡淡地,很安心。
我喜欢你,一直喜欢你,不曾忘记,也不曾停止。我明白的,只是不愿意承认。
再睁开眼,我倒在我喜欢的一切里,我贴在你的怀中,聆听你的心跳,脑袋昏沉,所以才放得下,可以安静地伏在你的怀里,不吭一声,微冷的触感让我下意识的拱进你的手臂:
“颀,我好喜欢你…好喜欢。”
你颤抖了一下,轻轻用手臂环住我:“我知道,我知道的,安,我也好喜欢你。”
“嗯。”静静睡去,在久违的你的温柔里,沉溺过去。
我可以再叫你颀,这是一个奇迹,就像我们的再相遇,从那次酒后“乱”言以后,似乎我们之间的空气,震动着改变了,你呢,似乎,其实,也内有变吧。我以为我们的故事即将落下帷幕,却不知那个为了我们拉开序幕的秘书在我们该华丽谢幕时,又给我们奏起一幕序曲。
一直很疑惑,为什么当初见面时,她身上有你的味道。以及打电话时,那一声甜腻腻的
“颀”,也一直没有太在意,因为我觉得我太爱你,直到——
19:00,我讨厌这个时间,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么?我现在告诉你好了。
我记得,你每一次的微笑;我记得,你说的每一句话;我记得,你每一天规律的步伐,如生命律动的心跳,哪怕不曾在意,却也在无意中,深深铭记。
19:00,你本应该在书房里看书。
你不喜欢被打扰,在你步着纸页,遨游世界。也怕你烦心,所以才没让电话铃,打断你的飞行,也没有留言,我知道你从不留意。所以打着的,来到了你家——那栋让人望尘莫及的市中心别墅。英伦曲线在行到半处时,被东方自然柔和的曲线截断,在空中翘起一弯弧。阳关透过屋顶的小孔,映照在围墙上镶嵌的小镜子中,反射。整个园子和门口的道路就笼罩在一片金纱中,像你一般温暖。
而现在,日式庭院中的池子,闪出幽蓝的波光,围墙便印上了水波的纹印。
门口是你专用的车子,她从里面走出来,手里,还是那部手机。
“讨厌啊,你怎么那么邪恶!”她甜腻腻地笑着,脸上的粉,微微抖下一些,“亲爱的,我到家了,在楼上等我哟,…儿子?我们的儿子可好了!不说了啦,上来了!”
儿子,等,到家,亲爱的,邪恶。
原来是这样。
我转过身,渐渐远离这栋蓝得阴冷的,你们的家。
八年前,你可以说我过于鲁莽,可以说我不够成熟冷静,可以说我自己闷骚闷出病来却还在责怪你。
现在呢?
她住在你家,她叫你“颀”,叫你“亲爱的”,她甚至有了你的孩子。我以为我们是相爱的,却不想,只是我单恋。这一次,我还做了第三者。我以为我们之间是纯粹的,是专一的,是唯一的,其实,那弥补你了残缺了的八年,是不是?
忽然的疑问,碾碎了仅残的眷恋。
我,算是你的什么?
没有承诺,没有身份,我们之间,原来什么也没有,我甚至也不能称为第三者。
不会哭了,我学会了,怎么忍,怎么坚强,说来也讽刺,你离开时教会我的,却再次从你身上投影出来,这算什么,阶段性测验么?
是的吧,我这么相信了。
淋着职场的腥风血雨,千万仇家不曾留下记忆,为何感情的伤,挨了一次又一次,终究是躲不过去,是我太脆弱,还是没人品,要不然,这是命?
这是命。
删除了你的号码,你的短信,你的业务,也不再由我处理,这一次,不需要劳驾您亲自动手,我自己会将你从我的生命中剥离,哪怕你已深入骨髓,我也会继承华佗的刮骨与关羽的傲然霸气。我的独木桥,永远阳光明媚,笑颜欢语。
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