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后半段。。。。。。
庭院内的脚步声又杂乱的响起,火把掠过窗前,在窗纸上映出一片昏黄的光晕来,过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风里刀便听得外头已是没了动静,他长长地泄了一口气,整个身子放松了下来,提在心口的心也放了下来。身后绑着风里刀的人,松开锢着他的手,走到了梳妆台前,撩了披风和衣服的下摆,面对着风里刀坐了下来。
月依旧隐藏在浓重的云层中,隐隐绰绰,透过模糊的窗纸,看不清眼前那人的脸,压低的披风帽檐挡住了他的脸,只知道他脸上似乎有一条浅浅的刀伤。
风里刀索性不管眼前的人,刚才被那么一威胁,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现在又是一下子的松懈,他顿时觉得浑身上下一阵酸痛起来,他扭了扭自己先前险些丢掉的脖子,捶了捶背,敲了敲肩,然后两眼撇了撇坐在梳妆台前的那黑人,一脸的痞气,不顾形象的说道:“唉!你知不知道这样很痛啊!”说着,又扭了扭了一圈脖子。
“哼。”坐在那边的人冷笑了一声,也不说什么话,只是取过桌上放着的胭脂盒放在手上来回的把玩。
风里刀听到那人不屑的一声笑,便有些不服气起来,他瞪大了双眼,咧了咧嘴,一肚子话便破口而出:“喂!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我说,我刚才可是拼死命在救你啊!你到底知不知道啊!到现在连句谢谢也没有!我算是白救你了!还有啊!刚才真的很痛啊!喂!你要不要来试试啊!”说着,他抡起锦服的的袖子,作势向那人身上挥去。
月亮从叆叇的云层中展露出一丝寒光,穿过窗间的缝隙,落在屋内,洒在那人的身上。
那人放下手中尚在把玩的胭脂盒子,漫不经心地握住了风里刀完全不带有任何杀气的绣花拳头,他用另一只空着的手,缓缓拂下了盖在自己头上的的遮颜布,说话的语气中带了十二分的揶揄:“卜仓舟,你当着不认识我了?”
月光穿透过开始变得薄稀的黑云,扫到那人身上,照映出一张极美的玉脸来,长又卷的睫毛倒映在脸上,印出一小片小扇子般的阴影,白肤绛唇,只可惜了右脸颊上那道极细极淡的伤痕破坏了这十全十美的美感。
月转出了云层,月光一点一点的移动,将那人的样貌照的越发的清晰起来。
风里刀的瞳孔越睁越大,眼中满满的映出了眼前坐着的那人的容貌来。他不惊讶雨那人可以能叫唤出自己的真名,而是惊讶于这本该死去的人,如今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你……是……雨……化……田……?!”一字一句,断断续续地从风里刀的口中传出,他不知道他应该如何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惊讶?恐惧?还是其他,怪不得先前,他觉得这声音如此的耳熟了。
“我自然是雨化田。”眼前的那人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勾魂夺魄的笑来,若是平日里这笑定叫人三日食不知味,而现在却是叫人无比的难熬,寒毛倒竖。
风里刀突然间觉得讽刺起来,那次白上国的战乱之后,他风里刀扮作雨化田回到了西厂,还不到几日,死里逃生的雨化田却回来了。
风里刀“呵呵”地笑了起来,他想笑,他真的很想笑,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笑。他的手在雨化田的手里挣扎了几下,没有挣出,他索性放弃,他猜不到接下来雨化田会怎样处置自己。他咽了咽口水,苍凉的笑道:“雨化田,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你还有什么目的?!”
雨化田闻言,只是睨过眼来,也不正眼瞧他,然后他又是邪魅一笑,手腕处稍一用力,便将风里刀扯到了自己的面前,“目的?”湿热的气体扑在风里刀的脸上,让他不由眯细了双眼,雨化田微微抬了抬下巴,狭长的凤目划过风里刀的脸,风里刀顿时觉得有种被他看穿的错觉。 “我只是来取回我自己的东西而已。”
“哼。”风里刀不怕死的基础一个单音节来,脸上挂着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来,“雨化田,万贞儿已经死了,你的靠山没有了;在白上国你的亲信和下属,也全都是在了沙漠底下,你还有什么东西可取的?”
雨化田的目光骤然凌冽了起来,他先把风里刀往自己这儿拉拢了一些,随即又猛地一发力将他向后推去。风里刀脚下一个趔趄,撞到身后的茶几上,茶几上摆放着的茶壶和茶杯发出细微的碰撞声,一连串低咳从口中溢出,“这西厂厂公的位子依旧是我雨化田的!风里刀你也该让位了。”
风里刀单手扶住身后的桌沿,有些难堪,但仍旧几处一副玩世不恭的笑来,“求之不得,这督主的位子我也坐腻了!”
雨化田“哦”了一声,似笑非笑,他从椅子上缓缓站起,顺手将落在胸前的齐腰长发拨至脑后,黑色的披风扬起,在此时的风里刀的眼里,这披风似乎能遮住这皇都的半边天,“不过,风里刀,你虽是让了位。但是你还是不能离开西厂,一切活动都必须在我的看得到的范围之内。”
“为什么?!”风里刀有些不解的问道。
雨化田露出极其高傲冷艳的笑来,说话的口气却是越发的温润如玉:“为什么?!你觉得我会让你知道我尚活着,然后再放你回赵怀安他们身边吗?”
风里刀撑着腰起来,似乎刚才那一推,雨化田并没有使用内力,要不然他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也没可能活到现在。那么他不是想杀我灭口, “所以,你打算把我困在这里?”
“当然不是。”听到雨化田那么说,风里刀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雨化田顿了顿,又接下去说道,“你留在这里,对外装成我的样子代替我做事。那么这样说好了,我退一步,你留在这里,我便给你一个约定。”雨化田的脸浸在月光下,衬得他的脸色如同上好的白玉。
“什么约定?”风里刀压低了声音 ,他明白雨化田虽然年纪轻轻,和自己差不多大小,但却是比自己要老谋深算,狡诈许多,他思忖了片刻,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开了口,“不过我风里刀从不做亏本的生意。”
雨化田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响起,“你留在这里,我便不再动顾少棠他们一根寒毛。”
“此话当真?”风里刀的心猛地震了一下,将信将疑地会问了一句。
“自然当真。”
“好!我答应你!”风里刀最后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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