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角戏
这些天,他总做着同一个动作。
Part A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无意中遗忘了什么,不过他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
这一次,他的双手又一次不受控制的抬了起来,他皱了皱眉,想把它压下去。
发现自己再怎么做都是徒劳的时候已经晚了,周围的灯光忽然暗了下去,他像是失明了,无法看到任何东西。耳边有风吹过,极冷的,极暖的,他开始分不清楚,他隐约感觉到双手在颤抖,整个身体也是,好像稍稍动一下就会掉下去一样。
不,不对。
我应该好好想想,再好好想想。
见鬼!
对,这里并不是什么野外,更不会有什么悬崖。
那么……
该死,这种压迫感从何而来。
清醒点,莲城焰椎真,这或许只是在做梦。
或许他尝试过很多种方法这样暗示自己,但是除了风以外他还是不能听到任何一点声音。他怀疑自己是否神经出了点问题。这时,他的手还在不断的重复着一个动作。
重复了很多次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独角戏!
是啊,从头到尾只有一个人存在,一个人呼喊,一个人做着一个动作,这不是独角戏是什么!
他倒抽了一口冷气,依旧无法动弹。
仿佛是另一个世纪的声音……前辈,前辈,前辈……
他猛地睁开眼睛,快速做出反应。
啊……抱歉。
他看看脚底,看看前方,看看周围。
舞台,观众,同伴。
天白老师大叫了一声,表演结束。
随后,帷幕落下。
他整个人顿时松懈下来,右手还冒着冷汗,附上额头……还好,不是独角戏。他呢喃。
这一世,莲城焰椎真是一名歌舞伎演员。是啊,歌舞伎从来都不会有什么独角戏。他暗自嘲笑自己神经过敏。
走到后台卸妆的路上,他又一次与那个男人擦肩而过。他看到他浓墨重彩的妆下是怎样一张妖冶的脸。很多人都为他的表演而来,虽然那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的独角戏。他记得他叫……不,他不记得。
化妆间里他说
前辈今天不是很正常。
他抬了抬头,冷笑了一声。
问话的少年有些怒了,听到没有啊你。
莲城还是没有理他,他在镜子里看他做着每一个动作,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欣赏。
对方正在卸眼妆,却怎么也弄不干净,眼眶有一丝泛红。莲城笑着站起来,扳过他的脸对着自己的,用右手轻轻摩挲着他的眼睛,他没有一点别扭,反而习以为常般的看着莲城神态认真的脸。
莲城笑了,说,早这么听话让我来弄就不会疼了,黑刀。
他不语,只是静静听着莲城的手抚过自己眼角的声音,仿佛要从他手中溢出来。
他有些恍惚,不知是灯光太暗还是怎样,突兀的觉得很累。
莲城吻了吻他的眼角,问,怎么了。
不,没什么。
他闭着眼在对方的脸上找着落点,试探性的吻了吻他的唇角,然后离开。说,今晚
明晚还有一场,别太辛苦了。莲城错开脸,揉揉他的头发。
嗯,我知道,那今晚
啊,还有,明天要是再让我看见那个混蛋,我就当着他的面吃了你。莲城一边整理着东西,一边极戏谑的开着玩笑。
可你从来没那么做过不是吗。他面无表情的叙述着一个对他来说极残忍的事实。
黑刀想了想,心领神会他口中的“混蛋”。是昨晚找他麻烦的一个男人。
他没有再说下去。
直到莲城焰椎真离开他都没有说话。他回想他和莲城焰椎真之间的关系,那么白如一张纸般的关系始终让他抓狂,难道就一点进展也没有了?他问自己。他想自己似乎是弄错了什么,每次每次,莲城总是喜欢在他卸妆时帮他擦洗眼睛,然后吻他的眼角。这或许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一种再也无法改变的习惯。
那么,他到底是他的什么呢。
他蹲下捡起莲城掉在地上的一张彩色的薄纸。那是一张歌舞伎的入场券,黑刀死死的攥着那张纸,仿佛要把它捏碎。随后又自嘲的笑了起来,因为他终于想通了一点。
他和他,什么都不是,连床伴也成不了。
——演出者:碓冰愁生。
那纸上如是写道。
TBC
对歌舞伎,能乐之类的没什么大的造诣,顺手拉过来用而已,专业性问题一概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