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年边的一个深夜，杀生丸躺在寝室里，突然听到轻微的一声异响，他知道是窗户被撬开的声音，因为寝室里只有他一个人，有时奈落在外面鬼混完后会来这里借床睡半个晚上。接着中再无其他声响，但杀生丸知道奈落已经翻身进来。过了一会儿，奈落的声音突然在寂静中响起，他转过头看向声源，黑暗里只有一个红点在闪烁。奈落点起了烟。
“从前，有一对姐弟。他们在孤儿院里长大，但弟弟从未缺少温暖，因为姐姐非常照顾他。他们在哪儿都形影不离。弟弟很爱姐姐，姐姐也很爱弟弟。他们非常相爱。他们少年时一起搬到了外面，姐姐做各种各样的工供养弟弟读书，弟弟也非常有出息，考上了首都有名的大学。在弟弟离开家乡的时候，姐姐就嫁人了。弟弟大学毕业后也一直留在那个大城市里发展。直到有一天收到了姐姐的信。
“原来姐姐在结婚后一直没有生育，那人因为这个原因便抛弃了她。弟弟风尘仆仆地赶回家，看到跪坐在地上落魄憔悴的姐姐。他双膝跪地，在多年后有一次那么近地靠近着姐姐。他扶着姐姐的肩膀，突然，他对着姐姐的唇吻去，疯狂地把姐姐按倒在地上。姐姐经过强烈的挣扎，最后还是顺从了。……
“这有什么不对的呢？他们本来就是相爱的啊。他们原来便那么相爱。仿佛全世界、全宇宙只剩下他们两人地那般相爱。虽然在长大后，他们意识到，想要刻意疏远——可命运就是这样，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两人之间，只有过这么一次。可是，姐姐竟然怀孕了。……在发现自己的身孕后，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不是‘爱’能接受或原谅的……姐姐连说都没和弟弟说一声，就远走他乡。
“弟弟不知道姐姐为何离开，只是发了疯地到处寻找姐姐。终于，在一个小镇里，他找到了。……姐姐已经去世，只留下一双婴孩。她的骨血。他们的骨血。是一对兄弟。”
杀生丸侧躺在床上，感到喉咙干涩，四肢僵硬。他听着沉默与自己的呼吸声，黑暗里一团云雾被吐出。长久的停顿后，声音说道：
“后来，我总是想，在他们年少的时候，他们是如何地察觉了，他们对彼此的爱是有多深。禁忌的爱。没有结果的爱。无法逃离的爱。他们又做过多少挣扎。……”
“后来，我发现，我又是那么地明白。”
“……我明白。”
“再也不能重蹈覆辙——”
最后一丝火光熄灭，奈落抽完了一支烟。随后他翻身上床，没有声息。
“我要放他走。”
奈落的最后的一句话，吐字清晰，没有什么情绪的起伏，正如他叙述先前那个故事一般。杀生丸没有说话，直起身子看向窗外。雪在无边的黑暗里飘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