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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哗哗的流水声，我竟然是如此的平静——充斥着不属于我的声音的家里——好吧，我姑且将其称为家——让我有了一个归属感。
这样想着的时候眼眶有些发热，我已经经历了太多骨感的现实，而今天我却体会到了虚妄的幸福。
突然地让我措手不及。
所以在他擦着头发走出来的时候我对他笑了一下。
可他却是愣在了那里，一副被吓到了的表情。
我的目光顺着他拿着毛巾的细白手腕游移到蜿蜒滑落水滴的显得格外煽情的锁骨，最后停在了他蓝色的眼睛上。
然后我挑了一下眉。
也许是觉察到自己的表情实在是太愚蠢，弗朗西斯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别过脸去：“小亚瑟，我不得不说，你现在笑的比过去还要难看。”
呵。
刚才的幸福感顿时烟消云散。
睁开眼的时候是凌晨三点。
这让我有些意外——并不是因为醒的那么早，而是我忽然发现自己很久没有睡得那么安稳过了。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轻悄悄地落在卧室的一角，我听见客厅里弗朗西斯的呼吸声悠远而绵长。
鬼使神差的，我走到客厅，弯下腰，看着睡梦中的弗朗西斯。
他蜷缩在沙发的一角沉睡着，整个脊背弯成了一个温柔的弧度，这样的睡姿让我突然想起房东太太家那只不只是什么品种的猫。
——一样是醒着的时候张牙舞爪，而睡着的时候却是那样的温柔——还显出一点楚楚可怜的意味来。
曾经我嘲讽过弗朗西斯，说他是上帝造的一个完美的残次品，而直到现在，即使是如此的落魄，他依旧让人觉得上帝是偏心的，让人觉得，世界上竟有如此完美的人——当然，这是在他不说话的情况下。
睡梦中的弗朗西斯动了动，额前的一绺碎发垂了下来。或许是有些痒吧，他皱了皱鼻子。
这样小孩子的举动让我笑出了声。
我看到他的睫毛颤动了一下，随即睁开了眼睛。
刚睡醒的双眼湿润而又有一些失焦，当他看清发出声音的是谁的时候他突然就展颜笑了出来。
漂亮的像是月光下诱惑着人的妖精。
一时失神，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才察觉自己已经吻上了他微微上翘的嘴唇。
他的唇柔软，干燥，还带着一些奇异的淡淡的香味。
我贪恋这样的气息，就像儿童贪恋香甜的糖果一样。弗朗西斯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到我会问他，然后在反应过来以后，他搂住了我的肩，启开了双唇。
他的吻技很好，柔软的舌灵活地与我的舌纠缠着，我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加重了。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以后，我们终于结束了这个吻。
弗朗西斯眨着比刚才更加湿润的眼，轻轻的说：“早安。”
笑得眉眼弯弯。
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那些甘愿沉醉在还要的歌声里的水手们的心情。
我觉得我也甘愿沉醉在如此醉人的笑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