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西斯应该没有说谎,但是我可以确信他并没有对我完全的实话实说——这让我在听到他说自己的父亲破产是的一阵难受突然好了些。
这样的际遇是如此相似,相似到我甚至以为弗朗西斯知道了我这些年全部的秘密。
我记得自己初来N城的那几天一直躲在父亲安排的住处里,每夜每夜,都被噩梦吓醒,梦里被我捅死的那个学生狠狠地掐着我的脖子,没有眼珠的眼眶里流下浓稠的液体,溅在我脸上,温热而又恶心。
我曾经试着自杀,但是我不敢。我像是一个胆小鬼一样瑟缩在这里,卑劣的靠着父亲用一些不法途径苟延残喘。
直到一天我和他失去了联系。
后来通过媒体我才知道,他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公开声明与我这个活活气死了母亲的“不孝子”断绝了父子关系,并在我母亲去世不久迎娶了她的表妹——那个美丽而又妖娆的美///国寡///妇。
那个女人我见过几次,依稀记得她身边带着一个比我小不了多少的儿子,一样是个自大无比的美///国佬,喜欢自以为是的吃吃笑,喜欢以自我为中心的做个领导者——明明蠢得不像话。
在出事以后,父亲的做法让我一度以为他是爱我的,但是直到这时我才知道自己错了——我只是一颗棋子,一颗“曾经”可以让他夸耀的物件,而现在没用了,就可以轻易的丢掉。
从那一刻起我忽然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只有自己,仅此而已。
于是我悄悄搬离了父亲给我准备的公寓,不留一点讯息,我知道这样对谁都好,毕竟他已经不想要再管他这个总是给他丢脸的儿子了。
这些我都没有对弗朗西斯说,但是从他看我表情时带着的玩味眼神不难猜到他似乎看出了什么。
为了掩饰尴尬,我轻咳了一声,问道:“你需要先洗个澡?呃……还是先吃一顿饭?”
问完之后我恨不得打自己一拳,真的是太蠢了,为什么要问这家伙这样的问题?又不是邀请他上【】床!
好在他并不反感这样的话,轻笑了一声:“我觉得我应该先好好洗个澡……”
之后便进了浴室,熟门熟路,倒是让我感觉自己才是一个客人一样。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哗的流水声,我心烦意乱地翻看着电视节目,电视里的搞笑艺人讲了一个不好笑的笑话,我努力想要自己笑出来,可是无论如何都只能把自己的脸拧成一个狰狞的弧度——注意力总是无法集中起来,该死的。
是因为弗朗西斯吗?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只收留他一个晚上吧。
我这样对自己说。
即使弗朗西斯再怎么倒霉,我也不能对他有任何心软。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不想把他卷进一个他不该来的地方——就算当年我是如此的讨厌他。
是的,明天就把他赶走。
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我再次暗暗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