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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
“哎，真麻烦……这大清早的……”嘟囔了一句，郑允浩挠了挠头，校服穿得随随便便地就从学生宿舍往体育楼走去。上周五，好不容易等到周末可以回家了，放学后回家前去打篮球，竟然把手机忘在更衣室了。不过其实这也只是个猜测——回到家，把口袋找了个遍，书包也快翻烂了，都没找到，打过去又没关机，那应该不是被偷，既然不是被偷，那大概就是落在哪里了。这丢三落四的性格，按照他妈的话说，那是没治的了。
“希望清洁阿伯还没来吧，不然不知道会不会被他给顺走了……哎……才买了两个礼拜不到……”既然才买了两个礼拜不到，你就好好待它啦……
……
“诶？灯亮了？这么早就有人来器材室了？”郑允浩小跑着过去。
到那儿的时候，看到门是半掩着的，他本来想一把推门然后大声质问：谁？！但是又想，要是是贼那怎么办？正面迎击，有点危险呐……于是，他整个人贴在门上，半厘米半厘米地移动……
“吱……吱……吱……”这老门响了，不是人能控制的。
郑允浩干脆一把推开门，看到正前方、器材室的尽头有个穿着黑色背心灰色裤子的男人蹲在那儿。正当郑允浩想大喊“谁”的时候，对方突然回头：
“谁？！”
郑允浩就纳闷了：竟然抢我对白？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对方定睛看了自己一眼，就开始自言自语了：
“哦……学生呐，这么早就有人来锻炼了？这学校，运动氛围好啊！哈哈！”说完，对方就把头扭回去继续蹲在那儿不知道干什么了。
诶？！郑允浩觉得奇怪，现在的贼都这么老道淡定吗？
“那你是谁？！”郑允浩也不敢靠近，就站在原地。
“我？老师啊。”
“切！”郑允浩白眼一翻，“你都看出来了我是这里的学生，难道我不知道我们学校有多少体育老师啊？我都没见过你。”
“哦……我是实习老师啊。今天第一天来。”
“啊？”
“实习老师，我是刚来的实习老师。”对方把语速放慢得夸张，近乎一字一顿了。
“嗯？实习老师啊？”
“对，实习老师。”
【一】
自从那个星期一一大早在体育器材室见过一面，郑允浩就没再见过那个所谓的体育实习老师了。
假冒的吧？一看他丹凤眼溜溜地转，你就知道他肯定是在胡乱想些什么。怎么可能连体育课都有实习老师呢？但是又没听领导说有器材失窃，难道……难道……难道我看到脏东西了？！自己明明是个怕鬼怕怪的人，却偏爱把事情往那上面想……瞎想。这可是数学课啊，走神走太远，就肯定有危险。
“那个，最后一排、角落那个，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嗯？我啊？”郑允浩如梦初醒。
“对，就你。”
“……额……”
“你知道我问什么吗？”校长特地高薪聘来的特级教师老头盯着郑允浩看，感觉怒火中烧，就差冲过来揪衣领了。“我看你走神都走了大半节课了。”
“哪有半节那么多啊……”当然，这话郑允浩说在心里。
“外面有啥？看人家上体育课很开心啊？我这是数学课！数学课！”
“他体育委员呢！”不知道谁多嘴喊了一句，课堂立刻变得闹哄哄，有人低头自顾自地笑，有人转过来看着郑允浩的脸笑。
郑允浩撇了撇嘴，啥都没说。
“认真听课！”特级老头这话才刚讲完，下课的铃声就响了，学生在下面憋笑，郑允浩内心更是爽了个天翻地覆。老师没好气地拿起教材就离开讲坛了，连下课说“同学们再见”的程序都没走。
下一节正好是体育课呢。郑允浩放下手里的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和三五个男生晃悠悠地下楼往操场走去。
一路走过去，看到上一节刚上完体育课的同学往教学楼走。女生三五成群地叽叽喳喳那是很正常的，但是感觉今天的女生叽喳得有点厉害。迎面看到隔壁班的熟人，郑允浩随口问了句：
“那些女的干吗啊？打了鸡血似的。”
“有帅哥新老师呗。”
“啊？！”大家都有点讶异。“不是秃头大肚腩老头儿喇？难怪那些女的那样……”
“切，实习老师来的，过不了多久又换回秃头大肚腩了。见过帅哥再换回去，到时候肯定觉得秃头更秃，肚腩更凸……”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大家乐成一团。再走了几步，郑允浩突然想起来：诶？！体育课帅哥实习老师？难道是……
“大家好！我姓金，叫金在中，你们可以叫我金老师，但其实叫我名字也没问题，我也没比你们大多少。我将会在这里担任三个月你们的实习老师，合作愉快。哈哈！”这最后一声“哈哈”，无意地和那天那一声“哈哈”在郑允浩的脑袋里重合了，郑允浩看着眼前那个正在讲话讲得兴奋的人，看着那些被他逗得乐呵的女生，觉得很奇怪，自己总听不进去他说的话，怎么会这样呢？脑子里除了那天他蹲在那里贸然回头的身影和那声“哈哈”以外，只剩一片空白。
“体育委员是谁？体育委员是谁？”金在中问了两次都没人应。
“叫你啊。”站郑允浩隔壁的男生推了推郑允浩。
“啊？”
“老师问体育委员是谁啊。”
“哦。我！”郑允浩长手一举。
“啊……”金在中这才把目光聚集到郑允浩身上。你要说郑允浩显眼，那是挺吸引眼球的，身形挺拔身高出众眉宇轩昂双目有神鼻梁高挺嘴唇……其实总结起来就俩字：高，帅。但是正好这班里和他身高相仿的有三两个还和他站一起，他的优势就被淹没了些，再说了，没事一男体育实习老师去盯着男学生逐个瞅干嘛呢？
金在中像是突然想起什么：
“啊、你就是那天、那天那个……”
“嗯。”郑允浩正儿八经地大力一点头。
“哦……难怪……难怪那么热爱运动！”我们的金老师笑得一脸安慰地看着我们的郑体委，
还真就以为这是个七点刚到赶在早读前还来锻炼锻炼的好学生……郑体委也没把找手机的实情说出来，就一脸憨笑外带点奉承地点着头：
“呵呵，对啊对啊，呵呵。”
那表情那嘴脸，连站他隔壁的同学都被震住了——郑允浩这是怎么了？
“老师你什么专业的啊？”带准备运动的时候郑允浩一边做一边很随意地问金在中。金在中有点诧异地看着他，没想过这么容易就和学生打成一片啊……
“没，我想肯定大部分女同学都很想了解你的，她们不好意思问，那我帮她们开口。”说完郑允浩还挑了挑眉。
“哈哈！”又是这一声爽朗的笑。
九月末的阳光，枝繁叶茂的细叶榕，一样又不尽一样的校服，最后一年的体育课，意想不到的实习老师……合起来，会是什么样的故事？
“我啊……我的专业道路真的是十分坎坷。一开始我爸妈是想让我学体操的，因为小时候不怎么高，再说了，学习也不怎样，所以初中毕业就进体校训练了。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突然拔高了，体操队不要我了！还好跳高教练路过看我可怜，就把我收在他旗下了。可是后来，测骨龄又说我骨龄太大，在跳高这事情上不会有太大造诣，然后他就又抛弃我了……”讲到这里的时候，下面的同学无论男生女生都笑成一片了，郑允浩其实也想笑，但是就是装出了一副认真正直的模样朝同学喊话：
“老师的遭遇都这样了，你们还笑？！你们的良心在哪里啊哪里？”
“……”连金在中都受不了郑允浩这席话了，斜着眼瞄他。
“老师您继续。”
“好，那我继续了。然后就去要求最低又最高的篮球队碰碰运气了。之所以说他是要求最低的，因为训练前的体能测试骨龄测试什么的都很马虎，要求最高，那是因为成功入选的队员都要合教练的眼缘。还好，我被相中了。”
“因为老师你长得帅嘛！”下面一个男生说到。
“哈哈！还好喇……”金在中心里其实很爽，被异性觉得帅不难，连同性都认同那才不简单。
“所以老师你是篮球系的？”郑允浩问金在中。
“嗯。”金在中自以为很帅气地点了点头。
“但是……但是……”
“你想说我不高是不是……”郑允浩明显再次踩中金在中的死穴。
“我什么都没说……”
“就是这么诡异，突然飙高被赶出体操队之后，进了篮球系，之后就没怎么再长过了……”
郑允浩故意站直，走到金在中隔壁和他比。
“和我差不多嘛……”
“快去带操！”金在中一巴掌拍在郑允浩的肩膀上，郑允浩傻乐着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领着同学做准备运动。
下课的时候，大伙儿一起往教学楼走，讨论金老师的热烈程度和上一个班的女生比，估计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中好帅！”
“在中是你叫的吗？！”
“牙齿好白啊，笑起来感觉周围都亮了些。”
“嗯嗯！对啊！”
“完全是理想型呐！”
郑允浩经过一女生身边的时候刚好听到这句呐喊出来的“理想型”。
“切！人家会看上你吗？”郑允浩也是多嘴，非得这样顶人家一句。
“金老师看不上我难道还能看上你了？！”
金老师看不上我难道还能看上你了？
不知道你试过没，有些话真的不能乱说，因为你不知道，它会不会有一天，真的就这么灵验了。
上课的上课，给人上课的给人上课，好不容易又熬过去了一礼拜。
“老师老师，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走。”周五训练完的时候，队员们去洗澡换衣服，在中往办公室走，郑允浩把他叫住了。
“我还要开小会。”在中不敢大声。
“小会？”
“对啊，接受老头们洗脑。”
“这么可怜啊，那我等你呗。”
“什么事现在说吧。”
“没、没……”
“明天要来我家是不是？”
“对！老师就是老师，英明！”
“行啊，那你来吧。”
“椰丝！”允浩就一小孩样，兴奋地握了握拳，“啊、对了对了！”允浩又拉住要走的在中。
“又怎么了？我要迟到了！”
“你别跟他们说你给我开小灶啊知道吗？”
“行了，我是白龘痴吗？你以为我是你。明天见喇。”
“嗯~明天见。开小会加油！”
在中一瞪眼，装出一副要打允浩的模样，允浩嘻嘻哈哈地跑回更衣室。
……
第二天下午，根据记忆，允浩来到了在中楼下，这才想起来不知道在中门号，掏出手机，还心想，还好事先交换了号码。
【喂~】阴阳怪气的。
【诶？又不能来吗？】
【什么不能来，都到你楼下了。】
【那上来啊。】
【不知道你住几号房。】
【哦……等一下。】
过了几秒，“啪”一声，防盗门开了。
【上来吧，501。】
【哦！】
一口气没缓地爬了五层楼梯，郑允浩站在在中家门前喘气的时候在中过来给他开门了。
“进来吧扫把星。”
“什么啊？！才刚来你就说这话。”
“空调坏了，你不来它都没坏的。”
“啊……”允浩看了看在中，难怪，这上衣都脱了。
“发什么呆啊，进来吧。”
“哦、哦……”
“记得关好门。不然等一下整层楼都听到那声音，你知道……”
“嘿嘿！听到就听到呗。”
“你不住这里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以后一开门见到邻居别人怎么看我？真是的。”
“血气方刚嘛，大家都懂。”
允浩带上门，往客厅走，在中坐在地板上靠着沙发。
“好好的干吗做地板啊？”允浩边说边把书包拿下来。
“坐沙发这么热……你拿书包来干嘛？”
“我跟我爸妈说回学校自习才能出来的！”
“噗……自习，自慰就自慰，还自习……那你回家怎么跟你爸妈交代。”
“我早就把那些该做的练习啊作业啊啥都做好了，昨晚真是做到脑都爆了。”
“能做出来就行，换了我，别说脑爆了，就是全身都爆了都不一定能做出来，哈哈。看啥你自己挑吧。”
“哦哦！”
“看你那样子，好像一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你牛逼，我是没你见得多的了。”
“喂，问你啊，你……处男吗？”
“干吗啊……”允浩拿着鼠标顿了顿，“关你什么事……”
“没，就八卦一下而已。”
“那你呢？”
“我肯定不是啊，都跟你说了之前才跟女朋友分手嘛。”
“哦……”
“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处啊处啊处啊！”郑允浩有点不耐烦，但更多的是觉得丢脸。
“你多大啊？十八？”
“嗯。哎呀，好热啊，我脱衣服你介意吗？”
“你脱裤子我都看过了，还介意你脱衣服？”
“……”允浩故意装出目瞪口呆的样子，惹得在中哈哈大笑，在中拍了下允浩的脑袋：
“要脱就脱，整个傻子似的。”说完还又戳了下允浩的头，“你在家也这样啊？”
“在家这样被打死十八年了。”说着允浩顺手把衣服放在地上。
“给我吧。”
“嗯？”
“衣服。”在中指了指允浩身旁，“给我，我帮你挂起来。”
“哪里用得着啊……”
“你刚出了汗嘛，还耷拉在那里，要臭的。”
“你这人有洁癖啊这是？”
“不行吗？”在中夺过允浩递来的上衣，走向阳台，摊开放在晾衣架上。往回走的时候看到允浩正盯着自己，“看我龘干嘛？选啊。”
“选好了，等你而已。”
“哦，好吧。”在中坐下，伸了个懒腰。
“今天几点起？”
“你来之前不久才起来的。”
“操，这是正常人类的生活吗？”
“哦？你喜欢这种型啊？”在中笑笑，指了指墙幕。
“嗯，喜欢这种白白的，嘿嘿。”允浩没注意，自己的笑里有点羞涩。
在中没说话，笑了笑，拿起鼠标，调了调音量。
允浩选的是“初恋系”的片子，片子讲的是一个中学女生第一次和男朋友发龘生关系——校服短裙、无人的家里、偷偷摸摸，青涩，也不失情色。
在中心想，果然是高中小处男啊。却也不想，自己只比他大三岁而已。
……
在中有点不知所措，连套弄的手都停下来了，只定定地看着允浩：
“你、你是喜欢男人的吗？”
“不是啊……”允浩也慌乱，怎么会这样，但是真的觉得刺激和舒服。“舒服不就好了吗？”说着，放在在中大腿上的手轻轻地扫弄了起来，“舒服吗？在中？”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直呼他的名字，在中。
在中连呼吸都乱了，“舒服不就好了吗”，允浩的话挥之不去，脑子也混乱，什么都思考不了，大腿上的热度不容忽略，是非对错之前，是肉体的欢愉。允浩的手有时候用力猛了，会碰到在中正在上下套弄的手；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允浩会摩擦着在中大腿的缝隙，不经意间，会碰到在中的蛋蛋，在中会往后躲。
“……在中……”允浩轻轻叫唤了身旁的人一声。
“嗯？”
“……”
“怎么了？”
“……帮我弄好吗？”
“啊？”
允浩抚过在中正在上下动作的手，把他牵到自己的胯下，而把自己的手放到了小在中上：
“给对方弄好吗？”
“嗯……”
两手交错着上下，总是碰到，很不尽兴。于是，在中微微侧过身，换了只手。这样的姿势，让两人的腿不得不相互交错着，相邻的手臂也贴着，而且，脸和脸的距离更近了，近乎分不清眼下浓重的鼻息是来自对方抑或自己。
因为是第一次这样做，因为距离实在太近，两人都压抑着喉咙深处的呻吟。和上次相比，高龘潮时该发出的叫声明显少了，但是，刺激不减反增。
……
两人的手上沾着粘腻，几乎头靠着头，都闭着眼睛深深喘息。
在中先转身，重新靠回在沙发上，回过神后，允浩也不动声色地把放在在中大腿上的手收了回去。
了事后，两人谁都没先开口。在中给允浩从冰箱里拿果汁，允浩接果汁，允浩自己翻沙发上的杂志，在中去阳台把衣服收进屋里。只有窸窸窣窣的环境声。夕阳西斜，允浩眼看着差不多到点回家了，他抬手看了看表，正要开口跟在中说要回去了的时候，突然屋里一声“轰隆”，空调又运行起来了。
“我回家了。”
“嗯……你说你是不是扫把星，你一走，空调又好了。”在中这话，化解了气氛的尴尬。还好空调来救场啊。
“才不是……”
允浩穿好衣服，背起书包，在中看着他出门，拐角下楼梯，消失在视线里。
“呼……”在中松了一口气。刚刚的，是梦吧？
下楼的人也顿觉解脱了，但是一想到周一要见面，又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个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发呆，一个坐在车站的椅子上放空，从这天起，实习老师和学生之间，有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次他又想故技重施，但是胖子也不是白白长肉的，那肉墙一样身躯，他一挡是本能，比你那一扭省力多了，大半场比赛打下来，任你腰再怎么柔软，腰力再怎么好，体能还是会下降的。允浩一抬手，胖子一个盖帽，眼看着允浩躲不过，连人带球往地上掉。
“啪！”重重的一声。
在中立刻吹响了哨子，比赛暂停了。
队友们下意识地立刻围到允浩身旁，等在中跑过来了才让大家散开些，这样空气流通好些。
“哪里先着地的？”在中回头问胖子。
“我也看不清，可能是头……因为掉在地上的时候声音好大。”看得出来胖子有点害怕。
在中回过头看着允浩，还是闭着眼睛。
“郑允浩？”当在中还想喊第二声的时候，允浩突然坐了起来，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没事，可以继续。”说着允浩就站了起来，旁人按都没来得及伸手按他坐着。
“别动！”在中右手一把拉住允浩，左手指了指观众席上一看上去可能只是高一的男生，“你先上来顶替一下郑允浩。”
小男孩可兴奋了，不仅可以上场，而且是顶替队长，可郑允浩就不愿意了。
“我说了我没事！我可以继续打！”
“你先跟我过去坐一下。”在中没再继续跟允浩争执，拉着允浩就要往观众席走，一开始拉不动，其他人谁都不敢说话，在中也没开口，回头看着郑允浩。对视了几秒，允浩不闹了，甩开了在中的手，自己大摇大摆地往观众席走，像是要证明给身后的在中看自己没事一样。在中退到场外，再次吹响哨子，比赛重新开始，场上又活跃了起来。
在中来到允浩身边坐下，直接就来了句：
“你知道你的问题是什么吗？”
“……”
“别怄气。”
“我不传球。”
“一个好队长不是这样的，就算你是全场得分最高，你的队伍也不一定能赢。”
“……”
“平时训练，你以前教练教你的、我教你的，战略、走位什么的，打起比赛来，大家不一定还能记着，你们打专业比赛的机会不多，可能到了场上就是本能的发挥了。这时候，队长的作用就更显重要，你就成了临时教练一样，注意观察谁的位置有利，就传球给谁，哪个位置空着你就去补。还有，队伍的士气也是你去调动、队伍的凝聚力也得靠你。不是一个蛮劲在上面横冲直撞就是好队长的。”
允浩一直低着头，汗珠沿着他的发梢滴到地上、滴到他的手上他的裤子上。
“我的队长就是一个好队长。”在中这句话刚说出口，允浩立刻抬起头看着他，动作明显到甚至有点夸张。
在中继续说：“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很帅吗？”
“嗯？”
“他人帅吗？”
“嗯。”在中抿着唇，让人觉得他在憋笑。
允浩盯着他这侧脸，心里面，竟然觉得……嫉妒。
确实，在中是在憋笑。他用余光瞄了眼重新低下头去、一副陷入沉思样子的郑允浩，似乎隐隐笑得更欢——他没跟郑允浩说，其实他那队的队长，是他自己，金在中。
……
允浩休息了半节的时间就要重新回到场上，在中再三让他别逞强。
“哪里着地的？”
允浩摸了摸蝴蝶骨：
“这儿。”
“还疼吗？”
允浩扭了两下，那样子把在中逗笑了。
“不疼了。”
“要是疼的话别乱来啊。”
“行了，我知道。”
……
最后，允浩把第四节整节打完。
在更衣室里，允浩呆呆地坐着。
“喂，你没事吧？”大家过来关切地问。
“没没没，再想教练的话而已。你们先走吧。”
“真没事？”
“没事没事，你们先走吧。”
队友们走了之后，他晃悠着去到体育老师办公室，透过那一小块玻璃往里面瞄了瞄，没其他人，就实习老师在，他果断地扭开了门把。
“诶？怎么了？”在中被来人吓了一跳。
“疼。”
“啊？刚就说了让你别逞强，你又不信，你看、现在……我先跟你去校医那儿吧。”
“校医下班了，不用去。”
“……”
“你扶我回去我就好的了，真的。”
“……”
……
校道上，在中搀着郑允浩，一点一点往教学楼挪。
“你是真疼还是假疼啊？”
“真疼啊！”
“……”在中犹疑地看着允浩。
“好吧，其实我是想问你点事。”
在中听了，心立刻悬了起来。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嗯。你问吧。”
“你……老家真的不在这儿吗？”
“……你就问这个啊？”
“对啊，不然你想我问什么？”
“……”在中心想，你个死孩子，心知肚明，还在那里装蒜。“你管我老家在哪里。既然你没事我就不理你了，我赶着回家。”
“赶着回家干吗啊？”允浩有点急，“你孤家寡人的，赶着回去做什么？”
“关你屁事。”
“你别那么大声，你是老师，注意下形象。”
“那我走了啊。”
“别！”允浩拉住在中，在中紧张地甩掉他的手。
“有话好好说，别拉拉扯扯的，我是老师，要很注意形象的，这样成何体统。”
两人憋笑都快憋死了。
“喂……”郑允浩小狗一样眨巴着眼看着在中。
“打住。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不是说吗？我周末要回老家啊，没空。”
“唔唔唔唔唔……”
“你这死孩子，怎么就……”在中看了眼四周，然后小声地对允浩说，“你就不觉得尴尬吗？”
“尴尬啊……很尴尬啊……”
“你那表现，哪里尴尬了？！”
“我星期六都失眠了……”
“……”
“我星期天一直在想，想到刚刚训练之前都还一直在想，见到你该怎么办。”
“……”
“但是我发现，见到了好像也没什么。”允浩的声音十分平静。“你觉得有什么吗？”
“是没什么……”
“那就是咯。所以……周末别回老家了，啊？啊？”
“饥渴的小男孩啊……”在中盯着允浩的脸，“你看你，提出这样的事情还脸不红心不跳的。”
“哪里？！心扑通扑通地跳惨了！”
在中握着拳头打了下允浩心脏的位置。
“喂！我是伤员！伤员啊！”
“哪里是伤员！就是一个饥渴的死小孩！那你自己回去教室了，我回办公室收拾东西回家了。”
“哦，那咱们周六老时间老地点啊。”
“没答应你。”
“没听到没听到没听到，老时间老地点老时间老地点老时间老地点。”
“烦人，拜拜了。”
“老师拜拜，老师你最帅！”
“诶，等一下。”
“怎么了？”
“你是不是又没洗澡？”
“是啊……”
“你这样回去晚自习……整个教室都是你的汗臭我跟你说。”
“我没汗臭！”
“啧啧……你同桌真是全世界最命苦的人了。我走了啊。”
“要我送你回办公室么？”
“神经病……”
“送你回去还说人神经病……算了，拜拜。”
“拜拜。”
两个人相背而行，朝着不同的方向走。走着走着，郑允浩甩了甩头，嘟哝了一句“郑允浩你真是神经病”；金在中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一副想了啥恶心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样子，连女学生朝自己喊“金老师再见”都没听见。
“你干吗啊……”在中看着他，哭笑不得，“快去挑吧。”
“你用的是哪个啊？”站在一堆牙刷前，允浩觉得自己有选择障碍。
“好像是这个吧。”在中指了指。
“你用哪个颜色啊？”
“蓝色。”
“哦，那我也要蓝色的。”
“那怎么区分啊？不行，你买另一个吧。”
“哦……那这个吧。”说着，允浩挑了个绿色的，“我喜欢绿色。”
“好了，走吧。”
“嗯。”
夜色里，两人趿拉着拖鞋，慢慢往回走。
“今晚真是一点风都没有。”允浩张开双手，感受着空气的流动，一只手里还拿着那支和在中同款但是颜色不一样的牙刷。
“嗯，是很热呢。气候越来越奇怪了，都十月下旬了，还这么热。”
“你看。”允浩抬头看着天，在中随他一起抬起了头，“月亮倒是很亮，还挺圆的。”
“中秋刚过不久嘛。快走吧，别到处看了。”
“哦。”
……
空调没关，一进屋子，冷气扑面来，舒服极了。
“你先洗吧。”在中对允浩说。
“好。”说着，允浩拿着牙刷进了浴室，“诶？！你又说我先洗，那你跟进来干吗？”允浩双手护着胸，一副害怕在中侵犯他的样子。
“啧……又发神经……我就洗个手嘛。”
允浩拆开牙刷的包装，很顺手地把牙刷放到杯子里。“哐啷”一声，吸引了正在洗手的在中的注意，他看着两支牙刷一起静静地在杯子里，有点自然得过分。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两人——允浩已经脱剩一条四角裤了，他自己穿着平日在家穿的白背心。
“你是不是长高了？”在中突然问到。
“嗯？”允浩往在中挪了挪，两人并排站着，都挺直了身子。允浩似乎比在中高了两三厘米。“嘿嘿！比你高了！”允浩还用手比划着两人的身高差。
“切……快洗吧。”说着在中转身离开浴室。
“喂……”
“嗯？”
“……”
“说话啊。”
“那个……那个沐浴露呢？”
“你自己不会看啊，”在中指了指，“那儿。”
“哦。”眼看着在中就要离开，“还有！”
“又怎么了？”
“毛巾……睡衣……”
“你还真的是只带了你自己来啊？！”
“等一下，还好我有新毛巾。衣服就没办法了，只能穿我的了，可以吗？”
“可以啊。”
“先洗吧，我去给你找。”
“哦。”
在中离开了浴室，顺手带上了门。浴室里只剩郑允浩一个人，站在那儿，对着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总觉得自己有点兴奋过头了，却也说不出个为什么。
……
在中来敲门的时候，他还没完全把身上的泡沫冲干净，但为了不让在中等，他还是马上开门了。
“呐，给你。”
“嗯，谢谢。”水沿着结果东西的手往地上滴，还带着点泡沫。
“记得洗干净啊。”
“知道了。”
“不然不让你穿衣服。”这话一出口，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似乎都发现了不妥，结果谁都没再说什么，在中退了出来，关上门，轻轻呼了口气。
允浩洗好了，擦干身子，裸着身子在刷牙。之后穿上在中的衣服，他还在镜子前，前前后后都照了照才出浴室。
见允浩出来了，原本躺在沙发上随手翻着杂志的在中站了起来，进浴室随便冲了冲，很快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看到郑允浩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
“进去房间啊。”
“嗯？不……那个吗？”
“那、那个啊……进房间那个啊……”
又是一阵面面相觑的尴尬。
郑允浩起身，先往房间走，在中跟在他身后，把客厅的空调关了，检查了一下门锁，随后，关掉了客厅的灯。
一进房间，看到郑允浩正拿着被子在闻。
“干吗啊？嫌臭吗？”
“不是，好香啊。”
“刚洗过嘛，洗衣液的味道来的。”
“你好像我妈啊。又嫌我脏，我洗澡又给我拿衣服拿毛巾。”
“……像你保姆好不好？”
“噗……”
“躺过去一点，我睡外面。”
“哦。”
在中把投影仪放到了床隔壁的小桌子上，本来那桌子就没什么用，在中也不用写什么作业了。在中调好了角度，然后开电脑，打开文件夹。原本躺床上的郑允浩跪到床边，探过头来。因为跪靠边的缘故，眼看着就要摔下来了，他一伸手，勒住了在中的脖子。
“死了死了死了！”在中挣扎着想摆脱他的手。
等郑允浩重新平衡好身子，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让你躺好你不躺好。”在中回头打了他一下。
“我要给你参考意见的啊。”
“啰嗦！”
郑允浩下床，站到在中身边，两人在电脑前，这个这个那个那个地点来点去。终于选好了，郑允浩滚了上床，真的是用滚的，他还买躺好，金在中就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他屁股上。
“痛死人了！”
“你在家这样不把你爸妈气，都多大的人了，还像个猴子一样。”
“我在家不会这样！”
“那就是欺负我！”
金在中掀开空调被，也跟着上了床。才靠到床背上，就发现郑允浩已经开始脱上衣了。允浩脱了衣服，随手放在了被子的面上，手往回放的时候，压在了在中的左手手背上，他挪了挪，但两人的小指始终碰着。谁都没有回头看对方。在中右手拿着无线鼠标，点了开始播放。允浩的小指轻轻地一扫一扫，在中耐不住，把它夹在了无名指和小指的指缝里，轻轻地。
“你用的是哪个啊？”站在一堆牙刷前，允浩觉得自己有选择障碍。
“好像是这个吧。”在中指了指。
“你用哪个颜色啊？”
“蓝色。”
“哦，那我也要蓝色的。”
“那怎么区分啊？不行，你买另一个吧。”
“哦……那这个吧。”说着，允浩挑了个绿色的，“我喜欢绿色。”
“好了，走吧。”
“嗯。”
夜色里，两人趿拉着拖鞋，慢慢往回走。
“今晚真是一点风都没有。”允浩张开双手，感受着空气的流动，一只手里还拿着那支和在中同款但是颜色不一样的牙刷。
“嗯，是很热呢。气候越来越奇怪了，都十月下旬了，还这么热。”
“你看。”允浩抬头看着天，在中随他一起抬起了头，“月亮倒是很亮，还挺圆的。”
“中秋刚过不久嘛。快走吧，别到处看了。”
“哦。”
……
空调没关，一进屋子，冷气扑面来，舒服极了。
“你先洗吧。”在中对允浩说。
“好。”说着，允浩拿着牙刷进了浴室，“诶？！你又说我先洗，那你跟进来干吗？”允浩双手护着胸，一副害怕在中侵犯他的样子。
“啧……又发神经……我就洗个手嘛。”
允浩拆开牙刷的包装，很顺手地把牙刷放到杯子里。“哐啷”一声，吸引了正在洗手的在中的注意，他看着两支牙刷一起静静地在杯子里，有点自然得过分。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两人——允浩已经脱剩一条四角裤了，他自己穿着平日在家穿的白背心。
“你是不是长高了？”在中突然问到。
“嗯？”允浩往在中挪了挪，两人并排站着，都挺直了身子。允浩似乎比在中高了两三厘米。“嘿嘿！比你高了！”允浩还用手比划着两人的身高差。
“切……快洗吧。”说着在中转身离开浴室。
“喂……”
“嗯？”
“……”
“说话啊。”
“那个……那个沐浴露呢？”
“你自己不会看啊，”在中指了指，“那儿。”
“哦。”眼看着在中就要离开，“还有！”
“又怎么了？”
“毛巾……睡衣……”
“你还真的是只带了你自己来啊？！”
“等一下，还好我有新毛巾。衣服就没办法了，只能穿我的了，可以吗？”
“可以啊。”
“先洗吧，我去给你找。”
“哦。”
在中离开了浴室，顺手带上了门。浴室里只剩郑允浩一个人，站在那儿，对着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总觉得自己有点兴奋过头了，却也说不出个为什么。
……
在中来敲门的时候，他还没完全把身上的泡沫冲干净，但为了不让在中等，他还是马上开门了。
“呐，给你。”
“嗯，谢谢。”水沿着结果东西的手往地上滴，还带着点泡沫。
“记得洗干净啊。”
“知道了。”
“不然不让你穿衣服。”这话一出口，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似乎都发现了不妥，结果谁都没再说什么，在中退了出来，关上门，轻轻呼了口气。
允浩洗好了，擦干身子，裸着身子在刷牙。之后穿上在中的衣服，他还在镜子前，前前后后都照了照才出浴室。
见允浩出来了，原本躺在沙发上随手翻着杂志的在中站了起来，进浴室随便冲了冲，很快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看到郑允浩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
“进去房间啊。”
“嗯？不……那个吗？”
“那、那个啊……进房间那个啊……”
又是一阵面面相觑的尴尬。
郑允浩起身，先往房间走，在中跟在他身后，把客厅的空调关了，检查了一下门锁，随后，关掉了客厅的灯。
一进房间，看到郑允浩正拿着被子在闻。
“干吗啊？嫌臭吗？”
“不是，好香啊。”
“刚洗过嘛，洗衣液的味道来的。”
“你好像我妈啊。又嫌我脏，我洗澡又给我拿衣服拿毛巾。”
“……像你保姆好不好？”
“噗……”
“躺过去一点，我睡外面。”
“哦。”
在中把投影仪放到了床隔壁的小桌子上，本来那桌子就没什么用，在中也不用写什么作业了。在中调好了角度，然后开电脑，打开文件夹。原本躺床上的郑允浩跪到床边，探过头来。因为跪靠边的缘故，眼看着就要摔下来了，他一伸手，勒住了在中的脖子。
“死了死了死了！”在中挣扎着想摆脱他的手。
等郑允浩重新平衡好身子，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让你躺好你不躺好。”在中回头打了他一下。
“我要给你参考意见的啊。”
“啰嗦！”
郑允浩下床，站到在中身边，两人在电脑前，这个这个那个那个地点来点去。终于选好了，郑允浩滚了上床，真的是用滚的，他还买躺好，金在中就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他屁股上。
“痛死人了！”
“你在家这样不把你爸妈气，都多大的人了，还像个猴子一样。”
“我在家不会这样！”
“那就是欺负我！”
金在中掀开空调被，也跟着上了床。才靠到床背上，就发现郑允浩已经开始脱上衣了。允浩脱了衣服，随手放在了被子的面上，手往回放的时候，压在了在中的左手手背上，他挪了挪，但两人的小指始终碰着。谁都没有回头看对方。在中右手拿着无线鼠标，点了开始播放。允浩的小指轻轻地一扫一扫，在中耐不住，把它夹在了无名指和小指的指缝里，轻轻地。
【七】
在中明明已经夹住他的手指了，可是允浩还是不安分，还继续动着小指。
“别动……”房间里，空调的声音，影片的声音，还有在中在允浩旁小声地呢喃。
“不舒服吗？”允浩往在中那边凑过去了一点。
“痒啊。”
“那你喜不喜欢？”允浩又凑近了些。
“还好吧。”
“哦。”应了一声之后，允浩就没再动了。
两人静静地看着片，允浩是左撇子，过一会儿，他便抬起腰想要脱裤子了，可是单手脱脱不了，他把被在中夹着小指的右手也拿了起来。在中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把内裤也都给脱了。回头又把手放到了在中手背上。
“你不脱吗？”还问了在中这么一句。
“关你什么事，我要脱我自己会脱……”
“……”
……
“动一下呐。”
“嗯？”
在中夹了夹允浩的手指，允浩立刻笑得像偷吃了油的小老鼠一样。他干脆手心朝上地把手垫到在中的手底下，然后用中指和无名指轻轻地搔在中的手心。
过了一会儿，在中想要拿起手脱裤子。
“我帮你。”允浩轻轻握着他的手不让他放开。
“不要……我自己来。”
“……”允浩盯着在中看，在中故意躲开他的眼神，允浩有点失望地看着在中。
在中脱掉裤子之后，回头看了眼嘴巴有丁点嘟起来的允浩。
“干吗……”他还轻轻戳了下允浩的脸，“难道要我重新穿了给你脱啊？”
“好啊好啊。”
“才……不……好……”在中重新把手放到允浩的手上，“来……”
“嗯。”
“在学校也这么听话就好了。”
“哪里不听话了……”允浩又往在中面前凑，看着在中，嘴角含笑，他突然往前靠，在中别过了脸。
“唔唔唔……”允浩上半身都快压到在中身上了。
“别这样。”
“为什么不行啊？”
“就、就……就先别这样……”
“那什么时候可以？”
“……我……我不知道……”
允浩退了回去。影片还一直在播，可是，观众的心思，早已经不在那上面了。
……
过了一会儿，在中用胳膊碰了碰允浩。
“嗯？”允浩看着他，总让人觉得不大高兴。
“别这样……”
“我又没怎样。”
在中往允浩那边挤了挤，允浩转过头来看着他。
“先脸吧。”
“哦……好……”允浩完全隐藏不了自己的笑意。
允浩凑过去，嘴唇轻轻碰了碰在中的脸颊，两人立刻不知道如何是好。在中抽出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过了几秒，他松开了左手，稍稍转过了头偷看允浩，这时候，允浩突然亲了过来，碰到了在中的嘴角，然后自己笑得贼欢。
“呀……这样犯规啊。”在中的脸还红着，装出一副愠怒的样子。
允浩一直看着在中，在中也没躲。在中伸手捏了捏允浩的脸：
“坏孩子。”
“……”允浩没回答，但是还手了，也轻轻捏了捏在中的脸，只是他没放手，捏完之后还轻轻地摸，而后，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慢慢往在中的脸上靠。
在中微微张开嘴，迎了上去。
两人都是规规矩矩的，只是嘴唇接触着没有逾越多半步。过了一会儿，允浩提起手臂，绕过在中，搂着在中的肩膀，把他半个人搂在自己怀里。这时候两人的嘴唇分开了一会儿。在中摸了摸允浩的下巴：
“以后得认真刮胡子。”
“弄你不舒服了？”
“有点奇怪……”在中继续摸着允浩的下巴，然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原来我也是这样，你讨厌这样吗？”
允浩用另一只手的大拇指一下一下地扫着在中的下巴，指腹都碰到在中的下唇了：
“还行，没什么感觉啊，都快紧张死了，还哪里顾得上这些啊。”
“……”在中看着眼前他一直觉得是小男孩的人笑了。
“呀……”
“嗯？”
“就是说你刚刚分心了！”
“我才没有！”
“我都没觉得你胡渣恪我，你怎么就不舒服了呢？”
“我没说不舒服。”
“你就差不多那意思。”
“那你再亲一次试试。”
“……”允浩紧了紧搂着在中的手臂，让他离自己更近，“啊对了。”
“嗯。”
“脱掉……”允浩拉了拉在中的背心，“我帮你脱，这次不能让你自己来了，算是弥补刚刚那小错吧。”
“嘁……”在中脸上是不屑，但是还是转过身，举起双手。
脱了在中的衣服，允浩也是随手一扔，然后就坐回原来的地方，马上就重新搂着在中，然后连着亲了两下在中的脸颊。
“初吻吗？”在中问允浩。
“不是。”
“嗯？还以为是你初吻呢。”
“失望了。”
“没有……”
“初中毕业的暑假谈过一次恋爱。”
“哟……纯纯的初恋啊……”在中用戏谑地口吻说到。允浩急了，总觉得自己似乎丢了脸，固定着在中的脖子就强吻下去，不想让在中继续说话。
这真的吻了在中一个措手不及呀……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不仅嘴唇已经都被吻湿了，而且，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没被技巧地冲撞了一遍了。在中把手放到允浩的小腹上，这突如其来的刺激让允浩禁不住“嗯”了一声，正好和片子里的女优的叫声重叠了。
两人这才注意到，本来用来调动气氛的东西，早已经被忽略了。
在中推了推允浩，允浩没有会意，继续搂着在中不住地亲。
“唔……”在中挣扎，推开了允浩，“先等一下。”而后，在中把影片停了，电脑关了，灯也关掉了。
两人慢慢滑下，面对面躺着，允浩的手还抱着在中，在中枕着允浩的手臂，从没想象过的情景真的发生了，不仅不觉得有什么奇怪，还兴奋得很。在中的手从允浩的后腰摸到允浩的背上。
亲着亲着，在中扫弄着允浩的背，渐渐地从允浩的嘴唇亲到他的耳垂，轻轻地摩挲着，允浩的呼吸越发急促，好几次想把在中压到身上，可是在中不依。在这之前，说真的，谁想过自己会和一个男人做这事呢？如今真做了，可是到底谁是下面那个呢？
“在中……唔唔……”允浩摸着在中的侧腰，越摸越下，已经摸到了屁股了。
“太快了……”
“……”允浩回答前，在中挺了挺身，两人的小弟弟都站起来了，抖擞着呢。
“帮我弄啊……像上次那样……”在中嘴唇贴着允浩的耳朵，允浩觉得自己要被折磨死了。
“那你也要摸我的……”
“嗯……”
两根金枪直挺挺地，在对方的手里被套弄得舒服。弄了一会儿，允浩亲了过来，在中迎上去，咬着允浩的下唇，舌尖不停地舔。
“啊……嗯……”因为被在中弄得太舒服了，允浩自己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快。两人的腿交错在一起，允浩的腿一直在摩擦在中的：
“好滑……”
“你的好多毛……”
“唔……”允浩摸到在中的手，让他放开。
“怎么了？”
允浩没说话，爬到在中的腿边，亲了亲在中的小腿，允浩见在中没拒绝，便一直往上舔，舔倒大腿了，也没停下来。到了大腿根的位置，还想往中间考，中间就是那里了，在中立刻不好意思地坐了起来：
“不要这样。”
“试一下吧，嗯？”
“下次吧？”
“……”允浩想，那就是说，还有下次咯……他兴奋地扑到在中身上，亲了亲在中的额头，鼻尖和嘴唇，然后闭着眼睛，撅着嘴巴邀吻。
在中轻轻挑起允浩的下巴，吻了下去，这时的允浩，不等在中主动，已经敢先伸出舌头去挑逗在中了。在中抱着允浩的脖子，允浩的手沿着在中的侧身往下摸，估计着到了点点的位置，他伸出大拇指去压。
“啊！”突如其来的刺激让在中叫了出声，然后轻轻打了下允浩的背，“坏主意这么多……”
“我还想用咬的。”
“不给。”
“总有一天我全部都要做一次……”
允浩微微抬起上半身，一只手抵在在中身边，一只手拨开了在中的刘海，在中也伸手摸着允浩的脸。
“在中……”
“嗯？”
“我下面都疼了，给我摸摸……”
在中顺手捏了下允浩的脸，把允浩重新拉回床上，两人面对面躺着，在中把两只手握着两人的小弟弟，允浩握着在中的手，虽然未至合体，但感觉已无限亲密。
黑暗里，在中闭着眼睛，也不知道亲到的是允浩的哪里，总之一直不停地亲——脸颊、下巴、嘴唇，都留下了在中的味道和爱意。
……
发泄过一次之后，赤身裸龘体的两人起身清理。允浩很快地擦完了，从后抱着小腹上还黏黏的在中，把下巴搁到了在中的肩膀上，亲了亲在中的侧脸：
“你真多……”
“讨厌呐。”在中用手肘撞了撞允浩，想让他走开，可是允浩像是被黏在了在中身上似的，就是不走：
“我要给你擦。”
“不用……”
“……”允浩不理会在中的拒绝，左手搂着在中的腰，右手握着在中拿着纸的右手，胡乱地抹着在中的小腹；力气又不大，位置又敏感，就跟搔在中痒痒似的，惹得在中发笑。在中转过头，有点撒娇的口吻：
“你根本看不到哪里还有，乱来的……”
允浩的右手没有停下来，左手却把在中搂得更紧，两人的鼻尖都要碰上了。
“老师……”
“为什么不叫我名字啊……”
“那我以后私下都叫你名字好吗？”
“嗯。”在中一点头，两人的鼻子就碰上了。在中转身，面对着允浩，圈着他的脖子。
“在中……”
“嗯？”
“我喜欢你……”
“……”在中低着头，允浩看不清他的样子，心里突然就紧张了：
“在中、在中你也喜欢我好吗？”
在中抬起头，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亲允浩的嘴唇，声音很小很小，但估计允浩听到了：
“嗯……”
“我今晚要整晚抱着你睡。”
“会累。”
“我不会。”
“要是你能坚持抱着我两个小时，我就……”
“你就怎么样？”
“还没想好。”
“那就……每个星期五都让我来抱着睡？”
“不行。”
“不答应我就从今天开始在这儿赖死不走……”
“好啊好啊，不上学不回家，就呆我这儿！”
“唔唔唔……”允浩搂着在中，边往床上推。
“哎呀，再说吧，我不想你这样一边骗学校一边骗爸妈，再说吧，听话啊……”
“嗯……”
两人躺好，允浩抬手想让在中枕着。
“真的累的，没骗你呢。”
“以前跟女朋友睡很多次了？”允浩盯着在中的脸，看得在中心都虚了。
“也没有很多次，就一起不到四个月吧。”
“嗯……”
“吃醋喇？”在中自己主动凑到允浩面前，“这就吃醋了？”
“说真的，有一点。”
“……”
允浩的语气和表情让在中有点措手不及，没想过会是这么认真的答案；或者说，没想到对方给自己的，是这么认真的爱情。
【八】
星期天的晚上，在中很早就上床了，躺了很久才睡着，但是一睡着，便开始做梦里。梦境有点支离破碎，但是全都是围绕着那个人……
梦里，回到了那个下午，他要回家的时候，小孩子嘛，恋恋不舍全写在脸上。
“星期一就见面了嘛。”在中说这话也没用，他就是有点闹别扭。
“那星期天呢？”
“那你想怎么样啊？又说要测验，那就得回家复习啊。”
“在你家不行吗？”
“被你爸妈发现了怎么办呀？”
“……”
“快点穿好衣服背书包。”
郑允浩趴在沙发上，死命扒着沙发的扶手，在中拉也拉不动，在中见他这样就扯他的裤子，他反而被逗乐了，翻过身还想把在中也拉到沙发上。
“不玩了！不玩了！”在中噼里啪啦地打允浩的手，“快起来，不然下周五不让你来了啊！”
“那就是下周五让我来咯？”
“你现在起来。”
“哦！”
“换衣服，背书包。”
“哦……”
从浴室里把衣服拿出来，到在中的睡房换，本来就几分钟的事，他突然又叫了一声：
“在中啊！”
“怎么了？”在中没进去，躺沙发上随便应了一声。
“你快进来！”
“又怎么了……”在中没好气地进了睡房，看到一个只穿着内裤的郑允浩……
“我身材是不是很好？嘻嘻！”
“……”在中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转身就要走出睡房。允浩从后“飞扑”过来，勒着在中的脖子。
“死了……”
“我身材不好吗？”
“哎呀，好啊好啊，最好就是你了。”
“敷衍我……”
“那你要我怎样？”
“那我身材好还是你队长身材好？”
“诶？”
“我问你，我身材好还是你那队长的身材好？”
“……”在中花了点时间才反应过来，没想到自己之前随口一句玩笑话他竟然记到现在。
“你笑什么？”
“谁笑了？才没笑……你的比较好，快换衣服吧。”
“我要看你队长照片。”
“上哪儿找啊，不要任性啦！多大的人了。”
“……”
“你身材比较好，真的，没有半点敷衍，真的。嗯！”在中用力地点了点头。
“感觉更加敷衍了……”
“不要闹别扭好不好？啊？”
“……”
在中想，不告诉他事情估计这死脑袋钻牛角尖不知道要钻多久才能钻出来，还是告诉他好了：
“哎呀，好吧，跟你说实话好了。”
“嗯？”
“其实……我……队长……就是我。”说完，在中憋着笑，也有点紧张地期待着允浩的反应。
“……诶？”
“我说，我们队的队长，其实是我……”
“耍我？！”允浩从背后就要咬在中的耳垂和脖子了。
“别别别！别啊！”
……
两人闹了很久，允浩终于背着书包，走到门前。
他突然停下了脚步，跟在他身后的在中撞到了他的背上。他回过头来，笑在中：
“你看你，多呆。”
“啧……幼稚。”
允浩转过身，靠在门上，把在中拉到自己面前：
“抱一个再走。”
“唔……”在中虽一脸不情愿，但是却一秒没缓就走到允浩面前，圈着允浩的腰。允浩又“犯规”地偷亲了一下在中。
“嘻嘻！老是被我偷袭成功。”
“好了好了，偷袭完了就回家吧。到家了发条短信给我，记住。”
“哦……”说完了允浩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又要怎样啊？”
“你也偷袭我一个呗。”
在中没说话，一把把允浩推到门上，对着嘴唇就一副要亲下去的样子，允浩正期待着！可是在中却歪过头，只亲在了允浩的脸颊上。
“唔……怎么能这样……”
“不这样的话你就不期待下次了，快回去吧……”
……
梦里的内容零零散散，就这一段特别清晰，好像真的经历过一样。
一早起来，在中觉得像是一夜没睡，梦里那人的小样，可爱又可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