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有人踹开我的房门。
我懒懒抬眼，还未看清是谁，就被人一把从床上拖下来。
“废物！不吃不喝你想死吗？”师傅厉声怒骂，一巴掌抽在我的脸上。
“师傅！”芳龄一把抱住我，挡在前面，“宁儿身体虚弱，等她好了再教训也不迟啊！”
师傅冷哼一声，只问我：“臭丫头，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师傅的巴掌火辣辣的疼，烧起我麻木的知觉。我感觉到胃的绞痛，全身乏力。
“想……”我颤微微地开口，难以抑制的痛苦随眼泪涌出，“我想活下去……我想活下去……”我越说越大声，最后是撕扯着哭喊，“我想活下去！我只想简单的活下去！”
“你以为活下去，真是那么简单美好的心愿吗？太天真了。脚下要踩着多少人，才能让你简单的活下去。”师傅说完这些，拂袖而去。
芳龄紧紧抱住我，一反常态的安静，听我撕心裂肺地喊叫，无法抑制的胡说八道，没有多说一句话。
当我用完了力气沉沉睡去，醒来时，他依旧守在我枕边。
“好些了吗？”他一手支着头，一手拭了拭我的额头。
“嗯……”我瓮声瓮气地回答。
“你要不要吃点儿东西？”他走到桌边，“我熬了些粥，你多少喝一些。”
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很奇怪他对我这几天的行径不闻不问。通常，只要我稍稍皱一下眉头他都会打破沙锅问到底。
不过，我很感谢他不过问。我身心俱疲，只想好好休息。
他拿着调羹，一勺一勺喂我。
吃过一些粥，我又沉沉睡去。
“你好好睡，师傅交代我进城买些东西，回来我再陪你。”昏昏沉沉中，芳龄的声音忽近忽远。
惊醒我的，是一股灼热而辛辣的视线。
我抬头一看，竟然是师傅伫立在我床边，注视我。
“师傅……”我挣扎着起身。
“嘘……”师傅一手示意我不必起身，一手搁在嘴边，发出轻轻的声音。师傅的手修长清秀，如玉质的葱管，微微苍白，是傀儡师的骄傲。
他依旧那样看我，令我非常不自在，好似我是待宰的鱼肉，正在他的视线中被大卸八块。
我别过头，终于失去耐心，迅速掀开被子坐起来。
“你干什么？”师傅突然一把抓住我，过分地凑近。
他的眼睛瞪得更大，黝黑的瞳孔中印出衣衫不整的我，莫名闪动的光燃烧着可怕的欲望。
我吓坏了，屏住呼吸。
“你还很虚弱，要好好躺着。”师傅正色道，暗暗用力将我压回去。
心底冒出一丝挣扎，瞬间膨化成强有力的力量。我猛地推开他，冲出他的钳制。
他淬不及防，几乎摔倒。
我直直冲向门口，想逃出去。
“你不想要了吗？”师傅的声音冷冰冰的传来。
我不自觉地回头。
一条如银光聚集的丝线从他指尖垂下，满室的光影似乎随着丝线微微摆动。
惊愕之中，师傅笑意森然。
“从第一次我见你，就知道你是被凝光勾骨吸引。”丝线在师傅手中打着圈转动起来，好像有些重量。“丫头，我说过，脚下要踩着许多人，才能让你自由自在的活下去。”他冷哼一声，“你想要它，我可以给你，只是你要付出代价。”他嘿嘿笑着，眼神在我周身游走。
我松开门栓，完全不能自己。
不知为何，凝光勾骨对我的吸引力，是致命的。
师傅走来，抓住我的头发，猛然将我抵在墙上。他顺着我的脖颈游走，深深呼吸：“亲手培育的果实已这般甜蜜，自然要亲手摘下……”他撕开我的衣襟，指甲嵌进我的肌肤，狠狠抓下去。
“嗯……”我咬住嘴唇，忍住疼痛。
“……等到有一天，你成为春之修罗最优秀的杀手，就不会害怕失去什么了。”他满意地看着我忍受疼痛的表情，一掌推翻我。
后腰撞到桌子脚，疼得我动弹不得。而他的话，却揪住我的神经不放：春之修罗？
他抓住我的手臂，一口咬上去，含糊不清道：“你知道凝光勾骨尝过多少人的血吗？它之所以有现在这般光泽，就是因为被鲜血洗礼了无数次。”他邪魅一笑，仿佛瘾君子般陶醉地嗅闻我的肌肤，“只有你这样的妖物，才会被它吸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