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民亨看到有珍和翔赫的合影(他当时的表情也很耐人寻味哦——),——这一段是我很喜欢的部分,反复多次,看了又看。
——“白色恋人”的旋律轻松而悠扬,雪景衬托下,民亨身着温暖的驼色大衣,配上围巾和笑颜,温和如冬日的暖阳;有珍是清冷的蓝色大衣,表情沉静娴雅如幽静处独自绽开的紫罗兰。两人走在粉雕玉琢般的雪原,原本就很养眼了,而两人这段对话更是款曲悠悠,勇俊和智友的表演则如水落塘、风过原,干净得不落痕迹。
民亨把照片还给有珍,不失时机地问有珍喜欢翔赫什么,当有珍罗列出一大堆理由时,他洞悉一切似的笑了:“你爱他的理由未免太多了。”(注意:这是一个否定的态度。)
随即以举例的方式问:“你喜欢我什么?”这种自以为是,也许不是空穴来风,至少有珍没有立刻反驳说根本不喜欢他。当然,有珍的反应也算不上合作,她奇怪地看着他,但他还是完成了这个貌似玩笑的“试探”,说出“真正的喜欢是没有什么理由的。”不动声色地,也达到了他的目的。
什么目的?——否决了有珍对翔赫的所谓“爱情”!
否定翔赫的爱情的,其实是有珍,她十年不忘初恋的举动本身,给了民亨一个口实;所以,民亨轻描淡写的一笑和一句“理由未免太多了”,有珍便说不出话来。
而后,他故意地假设,把有珍放在了一个“喜欢民亨”的前提下,这样的做法狡而且慧,这时的有珍,不会说不喜欢民亨,毕竟两人刚刚化解误会,承诺重新认识,关系刚从客户变成朋友,应该说是进一步的关系了。但,这个喜欢,在有珍可能还只是朋友式的喜欢,而不是和未婚夫能相提并论的恋人式的喜欢。但是,因为这仅仅是个假设,而且又刚被否定了对未婚夫理由太多的爱情,老实的有珍没有理由、也没有机会去否定这个假设。而这无疑,对民亨是个很有力的鼓励——她并没有把他只限在朋友的界限,他完全可以这样假设!
对有珍的沉默,他定义为“看吧,真的喜欢是说不出理由的。”
这一招不仅狡黠,更有着咄咄逼人的势头了。三言两语,否定了未婚夫,肯定了自己,想在有珍心中占一席之地的企图昭然若揭!可是有珍的表情显然很困惑,实在因为他的进攻太过凌厉了!她完全措手不及。这时,他忙机智地以“这只是个玩笑”取得了完胜。
这个大有深意的“玩笑”中,他是唯一的胜利者,不但胜了有珍,更胜过了翔赫!
这个胜利让他贪心了,于是,他乘胜追击,他又把目标指向了有珍心系十年的初恋,“你喜欢江俊祥什么,说得出理由吗?”
这样的问题,翔赫应该从来没有提出过,看有珍怔怔的表情就可以猜到。民亨看到有珍的反应,马上做了个懊恼失悔的表情,这个表情,用一组简短的镜头表现,层次分明,给我印象深刻,像在公车上有珍的头发拂在俊祥脸上那组镜头一样,让我反复看了又看。
这时的民亨,在意的已不在是和有珍合影的翔赫,而是有珍;不仅是作为朋友的有珍,而是在直接探究她的心。
即使有要与之结婚的对象,即使过了十年,仍不能的忘怀的初恋,在有珍心目中的分量,民亨不是不知道,但他还是直指主题。尽管,看到有珍愕然的表情,他禁不住懊悔,可能担心自己的得寸进尺会前功尽弃的成分更多一些吧,——但是,这也使有珍不得不面对自己。
这对有珍其实是一个测验——民亨,在她眼里有多少份量。
如果有珍不回答,那么,民亨的试探就彻底失败,有珍把俊祥的记忆当作自己的宝,放在心里,不给外人置喙的机会;他只是作为普通朋友,被隔在有珍的心门之外,没有资格去探究。
但他失悔的表情和以退为进的主动退让,一声“对不起”反而令善良的有珍不好意思,有珍体谅地想化解他的愧意。他立刻抓住时机:“你那个表情又跑出来了。”
那个表情,指的是有珍在别人面前想起俊祥的表情,是有珍陷进回忆或思念的表情。
被这样抓“现行”,有珍有些不好意思,民亨再次以退为进:“在我面前你不必拘束,想到什么事就尽管去想.......”相比较之前,提醒有珍“在翔赫面前不要露出那种表情”,这似乎是在有意将自己区别于翔赫。
聪明的民亨,已经把自己摆在了和未婚夫竞争、且境界高于未婚夫的位置。
善良的有珍对民亨完全没有防范,她甚至放松了自己,在可以不必拘束的民亨面前做了以前在俊祥面前做的事——“走高高”,并且,边走边诉说起和俊祥做过的事,——真的也没做过什么事,真的没有多少!然后,她落了下来,民亨及时地抱住了她。
到这时,即使民亨不是失忆的俊祥,这时的民亨也已经超越了翔赫,甚至代替了俊祥,占据了有珍的心。只是这时的有珍还没有意识到,或者还不能承认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