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进 宫
南越的皇宫还是跟当年一样,金砖碧瓦,可是在这深秋时节,宫中的花草树木大多凋零,辉煌下透着冷清。宫女穿梭在每个走廊间,看见浅墨的时候行个礼,又匆匆离开。
浅墨将众人带至书房,由宫女进去向国主通传后,众人被领进了殿内。
大门的前方坐着一位五十来岁的男子,虽一袭黄袍,可是眉宇那深深的倦意让人觉得上位坐着的只是一个普通的老者。
浅墨微微屈膝,向南越王行了礼,随即向南越王简单介绍了几人,那南越王虽一脸疲倦,不过倒是兴致勃勃地问东问西。无道早已显得不耐烦,不理会众人的尴尬,拂袖离开。
偌大的皇宫只有几个宫女来来往往,无道顺着走廊,向女娲神殿走去。虽然他也知道没有浅墨自己根本启动不了九星轮,可是自从从浅墨嘴里确定雨蝶已经回来,他的心就不在平静,迫切想要再见到雨蝶的心情吞噬了他以往的冷静。
“小梅,再高一点,马上就可以够到了!”前面的花园中传来一个女孩焦急地声音。
“不行啦公主,我真的够不着!”另一个声音随即响起。
无道本不打算理会这些,可是那个花园是通往女娲神殿的必经之路。那个被唤为公主的女孩遥遥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闪过,也不细看,便用命令的口吻吩咐道:“喂,那边那个人,你过来把本公主的风筝取下来。”
无道身子一顿,眼角的余光冷冷地扫了过去,这个公主的无礼让他有些动怒,他微微抬起右手,拳头的周围泛起蓝色光芒,眼看拳风就要扫向那个懵然不知的公主身上,一个淡绿色身影清风般出现在无道身边,轻轻握住蓄势待发的拳头,淡淡地说道:“殿下息怒,公主年幼,还请殿下不要跟她计较。”
无道冷哼一声,甩开浅墨的桎梏,正待往女娲神殿行去,却不想那个公主见一个下人居然敢无视她的吩咐,也不顾还在树上挂着的小梅,怒气冲冲地跑了过来。
这个乐蓉公主乃南越王最宠爱的妃子所生,又是最小的女儿,所以从小持宠而娇,性格难免骄纵,再加上她天生貌美,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王公贵族多不胜数,自她懂事以来,就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如此被人无视还是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怎能不发火。
可是,心中的怒火却在看清无道面容的那一瞬间化为乌有。乐蓉舍不得眨眼似的直直盯着眼前这个头上长着角的奇怪男子,只见他一袭蓝衣金甲,将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银白色的头发隐隐有光泽流动,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着的深邃双眸,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好复杂,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又有着他自己独特的霸气。
乐蓉平生第一次体会到心动的感觉。
察觉到乐蓉的失态,浅墨缓缓开口,打破这令人颇感尴尬地安静:“公主,这位是龙族无道殿下。”
乐蓉回过神来,略带绯色的俏脸转向浅墨,语气中带着震惊:“他就是你之前提到的贵客?”
浅墨轻轻颔首,算是回答。乐蓉又将目光转向无道,眼中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意。无道不耐烦地微微侧开脸,嘴里对浅墨说道:“大祭司,我们是否能即刻就去女娲神殿?”虽是询问的语气,可是话中的催促浅墨自然听了出来。她抬起右手,将无道引向前方。
乐蓉出神地望着离去的两个人,满心想着那张冷峻的容颜,不知不觉中红霞已经爬满了脸颊。
“公主,您怎么呢?”小梅不知何时跑到乐蓉身边,唤醒了沉醉在遐想中的女孩。
乐蓉回过神来,整条走廊早已没了无道与浅墨的身影,她来不及细想,赶紧向女娲神殿跑去。还没弄清状况的小梅也紧随其后。
浅墨将无道引到九星轮前。三百年前,这九星轮本已被问天毁坏,可是这是南越国的圣物,听琴倾尽全力,总算将其修好,否则丁瑶也不能顺利返回南越。
浅墨走到九星轮旁边,头也不回地问道:“准备好了吗?”
无道点了点头,浅墨双手合十,然后迅速按下几个结印,九星轮得到力量,开始缓缓转动。随着浅墨注入的力量增加,九星轮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透过旋转的九星轮,无道隐隐看见几个字,可是却不太清楚。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看不清写的什么?”无道焦急地问道。
只有在面对跟雨蝶有关的事情时,这个傲视天下的男子才会露出普通人一样的情绪吧?
浅墨一边施展法力,一边安慰道:“九星轮才刚刚启动,你不要着急,耐心等待,只要你心里想着雨蝶,就会看清!”
无道不再答话,心里想着雨蝶的种种,不敢眨眼地盯着九星轮。
九星轮的速度越来越快,无道已经几乎看不清它的轨迹,反倒是那几个模糊的字迹愈加明显:
人生若只如初见
深邃的瞳孔随着这几个慢慢放大。什么意思?为什么只有这几个字?这跟雨蝶有什么关系?
浅墨收起法力,九星轮旋转的速度慢慢缓下来,直至停止。
“看到了。”不是询问。
无道无神地垂下头,本来以为启动九星轮就可以得知雨蝶的下落,可是那模糊不清的诗句到底什么意思!
“天机不可泄露,即使有九星轮的提示,也需要你自己去悟。”浅墨淡淡道出这句话。
“人生若只如初见,人生若只如初见,如初见,初见……”无道喃喃道,“雨蝶,你到底在哪里?”
见无道陷入深思,浅墨抬起头外向门外,说道:“公主,既然来了,何不进来?”
被浅墨道破行踪,乐蓉颇为不甘地踏进大殿。一踏进大门,就见无道失魂落魄地呆立在九星轮前,乐蓉不解地望向浅墨,“他怎么呢?”
浅墨浅笑不语。
就在此时,问天等人也在被南越王口水淹死前逃了过来。
见到无道的模样,众人皆是一惊,却又不敢多问。
初见……雨蝶,是初见吗?
无道抬起头,深邃的双眸恢复了往日的冷峻,他不理会众人询问的目光,毅然走出女娲神殿,迎上如血的夕阳,无道脸上露出淡淡笑容,一如三百年前。
雨蝶,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