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纶闭上眼。
这些问题纠缠了他们九年,他不愿再想。
他一直是个沉默的人,淡淡的。若要人说说他是个怎样的人,都找不出一个具体的形容。没有什么特殊喜好,没有什么特定习惯,没有什么常用语句,没有什么要求,没有什么脾气。那样的无所谓和随心所欲,真是让月皇又爱又憎。他什么都不在乎,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随随便便可以丢掉的东西一般。
可月皇在乎。
月皇很恼,为什么他这样子还可以问心无愧反倒弄得好像都是所有人错而他一直是他,不曾改变。
“你为什么爱我?”
“我就是爱你呀,想和你一起呆在凤华宫,你喜欢女孩儿我们就养个女孩儿,名字你取,其实我还想养只白狐,我们把孩子放在它背上玩,你说好不好?”
月皇不懂,为什么这般的温柔,也不曾打动过他。他的满心期待换来的仍是他避而不提。
“雪…”月皇的手抚上雪纶的胸膛,娇艳的红唇凑过去舔舐他的嘴角。
“唔…”雪纶喉咙里咕哝了一声,惊觉不对,从梦魇中惊醒过来推开趴在身上的人。
“雪纶,若有一天我真的离开你,你会舍得吗?”月皇掸了掸袖子,从地上站起来,神情恍惚。
“月皇,我记得,我现在告诉你我什么都记得。从十七岁到现在,九年。我们不年轻了。”
“什么!?”月皇的瞳孔亮了起来瞬间又黯淡无光。“那你为什么就是不能在这个年纪,选择跟我好好生活呢?”
“因为你爱我在我看来一直是件荒谬的事。”
“呵…你不爱我…那你就不能撒个谎骗骗我么?”
“够了。我说了我根本就是什么都记得,你不要再把以前问过的事一遍一遍问,我的答案永远是不爱你,抱歉你这样畸形扭曲的爱我接受不了,不是性别…是禁锢,我以为我替你挡那一刀该还的都还完了前尘往事都不再记起,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你说一年我要是真的回忆不起任何事情你就放我走。月皇,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还是那个肆意妄为的月皇,尊贵的凤华宫宫主。”
月皇听见风吹得帆呼啦呼啦作响,他的心好疼。他看见雪纶手起刀落,深深扎进自己的左肩,顿时血流如注,月皇最喜欢的红色染了雪纶的白衣。
“欠你的,都该还清了。”他说。